我給複雜系統的工作定義是一個「跟自己對話的東西」。也許有人會問，那麼：複雜系統跟自己說些什麼呢？我的回答是：它們給自己講未來的故事，講接下來也許會發生的故事——無論這個「接下來」是以納秒還是以年計算。

與此同時，各種工廠大批生產攝像機、錄音機、硬碟九-九-藏-書、文本掃描儀、電子錶格、數據機和衛星電視天線信號接收器。這些東西分別是眼睛、耳朵或者神經元。它們連接起來，就形成了一個由數十億個裂片組成的感覺器官，漂浮在飛速運行的數字組成的清澈介質之中。這個組織的作用是把那些來自遠處肢體的信九-九-藏-書息「前饋」到這個電子身體中。美國中央司令部那些戰爭博弈者可以利用科威特的數字化地形、實時傳輸的衛星圖像、以及通過全球定位信息進行定位的（無論在地球的哪個位置，誤差範圍在50英尺之內）手持傳送器分段傳送過來的報告預測——通過集體心智的眼睛ｒead.99ｃsｗ•ｃom去了解——即將到來的戰鬥過程。

後現代人類在成形的第三種透明介質中暢遊。即每一種現實都能夠數字化。即人類每一次集群活動的測量都可以通過網路傳輸。即每個個體生命的生活軌跡都可以變形為數字，並且通過線路發送。這個聯網的行星，已經變成了比特的洪流，在玻璃ｒｅａd•９9ｃsｗ•ｃoｍ纖維、資料庫和各種輸入設備組成的清澈殼體里流動。

數據一旦流動，就創造出透明。社會一旦聯網，就可以了解自己。預測公司的那些火箭科學家，能夠比老派的圖表分析師獲利更多，那是因為他們工作在一個更為透明的介質里。網路化金融機構拋出的數以十億計的數字信息凝結為一種透明的ｒｅad.99ｃsw•ｃoｍ氛圍，預測公司據此偵測出那些正在演變中的模式。流經他們工作站的數據之雲，形成了一種清澈的數據世界供他們仔細探查。從這清新空氣的某些片段他們能夠預見未來。

歸根結底，揭示未來不僅僅是人類的嚮往，也是任何有機體，也許還是任何複雜系統所擁有的基本性質。有機體存在的目的就是揭示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