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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傳授技藝

第九章 傳授技藝

琳達十分認真、專註地聽著邦德的敘述。邦德的嚴厲表情完全把她震懾住了,與此同時,她暗自思忖,S站長說得沒錯,此時坐在她眼前的這個人的確是一位對工作極其認真負責的人。「他是一個為了工作寧可捨身棄命的人」,給她分派任務時,S站長曾這樣告訴過她:「你不要把這件事當成是一件玩笑事。當執行任務時,除了思考手裡的工作,他什麼也不會考慮。他也是一個特工專家,因此不可能對其它東西產生興趣。他是一個英俊瀟洒的傢伙,但是不要試圖去愛上他。他有些缺乏人情味,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那好吧,祝你好運,但願不要遇到什麼麻煩。」
「在賭博中,利弗爾作為一個莊家,肯定會佔有一點優勢;但如果我下定決心和他拼戰到底,假如我的豐厚資金能夠使他產生不安的話,那麼我認為,我們倆的實力是均等的。」
「快告訴我吧,」他的雙眼裡露出了急切想知道的神態。
琳達呷了一小口伏特加,接著說:「你所看見的那兩隻顏色非常醒目的攝影機盒子,是為了他們在行動時看得更清楚些。那個頭目告訴他們,那隻紅色盒子里放的是炸彈,而藍色盒子里則放有一顆威力很大的煙幕彈。當他們中的一個人把紅色盒子扔出去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將會快速按下藍色盒子上的撳鈕,即可放出煙煙幕,然後在煙幕的掩護下,他們就可以逃走。但事實上,能使他們逃走的那顆煙幕彈是假的,在兩隻盒子里放的都是那種暴炸力很強的炸彈。藍色和紅色盒子里裝的東西並沒有任何區別。他們是想一點痕迹不留地把你和那兩個扔炸彈的人炸死。對於逃跑的第三個巴爾幹人,他們將會使用另一套滅口的辦法。」
琳達剛剛講完這些話,服務員便端著一大摞麵包、魚子醬以及幾個小碟子走了過來。碟子里同時還盛著炒得很老的雞蛋,切得很細的洋蔥。一隻碟子里菜的顏色是白色的,另一隻碟子里的菜則是黃色的。他們將魚子醬倒在各自的盤子里,一言不發地吃了一會兒。
「其實,玩這種牌很簡單的,」他說,「如果你以前玩過二十一點的話,那麼你馬上就會玩『巴卡拉』了。打二十一點時,最終的目的就是從莊家的手裡拿到比你的手裡更接近九_九_藏_書二十一點的牌。而巴卡拉也是這個玩法。莊家和旁家都可以預先分到兩張牌;假如雙方都沒有分出輸贏的話,那麼將會給各方再補一張牌,這樣做的目標就是使手中所拿的牌的總數加起來為九點,或者是儘可能地使它們接近九點。十以及J、Q、K這樣的花牌是不能算的;在這兒A當作一,剩下的牌按照其上面的數字來計算點數,在計算數字的時候只有尾數才能用,所以,九加七的結果是六,而不是十六。總而言之,贏家的牌點數必須是接近九的數字。」
「把這兩種東西混合在一起實在是太好吃了,」琳達高興地說,「今天的晚餐我非常喜歡。我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看到邦德眼中露出的冷漠表情,她收回了想要說的話。見她有點發窘,邦德便解圍道:「我想假如不是為了工作,我們怎麼也不會到這樣的飯店來品嘗這些菜的。」他說。
「在通往巴黎的路上他們抓獲了第三個巴爾幹人。那個巴爾幹人駕著一輛汽車,收留了兩個免費搭乘的英國人,把他們當作自己的保護傘。當他把車子開到一個路障時,這個傢伙很沮喪地發現路障那兒有人要檢查每一個經過的人的身份證。於是,他拔出槍,把摩托車上的一個巡邏兵擊倒了,但他還是被另一個巡邏兵抓住了。我還不太清楚詳細的情況,但確信他確實已被警方拿獲,並且警方還阻止了他自殺的企圖。他被他們帶到了魯昂,把他的話掏了出來,我想肯定是用通常的老式的法國拷問方式叫他開口的。」
第二道菜上來了,餐廳領班過來招呼著布菜。等那個領班走後,邦德一邊品著那道菜,一邊繼續興緻勃勃地講著他對這項任務的計劃。
過了一會兒邦德說:「對敵人來說,這可是搬起石頭往自己腳上砸呀。對那天的工作馬西斯肯定非常滿意,在二十四小時內他的五個對手同時失去了效用。」
「很明顯,這幾個巴爾幹人服務於法國的一個聯營組織,這個組織專門搞破壞,干一些謀財害命的勾當。其他內容已經被馬西斯的朋友們設法問出來了。如果把你殺死,兩百萬法郎的賞金將會落進他們的腰包。指使這幾個巴爾幹人進行這次行動的那個頭目對他們說,假如按照他的命令九-九-藏-書,他們不折不扣地進行這次行動的話,那麼他們是絕對不會被抓住的。」
「順便問一句,」邦德問,「這個案件怎麼會把你卷進來的?你本來是屬於哪個分局?」
「不過最終,」邦德把香煙捻滅,叫餐廳服務員過來結賬,「得到天生大牌八點或九點是舉足輕重的。因而為了取勝,這樣的大牌我必須多拿到幾張才好。」
「所以,他比我更佔有上風的優勢,借這個優勢,他會決定是補牌還是停牌。當然參加這種紙牌賭博的人都會面對這樣一個問題:當手上擁有的牌是五點時,你想停牌呢,還是想補牌?假如你的對手手裡的牌也是五點的話,那麼他會想什麼辦法呢?通常遇到這種情況時,一些旁家總是要補牌,而另外一些旁家總是停牌。我呢,只是憑我的直覺行事。」
「根據我們的了解,就像我們所知道的一樣,埃及一家公司在這兒經營高額賭注生意,今天晚上,利弗爾將會從那兒把這台巴卡拉的做莊權買下,為此他花了一百萬法郎。現在他那裡還剩下二千四百萬法郎左右。我現在的錢數跟他一樣多。我估計將會有十個旁家參加這場賭博,他們會團團圍坐在橢圓形檯面的四周。」
這時,服務員送來了草莓和紫梨,邦德停頓了一會兒。
「警察拿出了那個未爆炸的紅色炸彈的殘片給他看,並把他們頭目的如意算盤一一說給他聽,他這才明白,他的兩個同伴早已被炸死了。於是,他才把一些實情招了出來。我想現在他大概還在交待情況。但是所有這一切並沒有跟利弗爾有直接的關係。是利弗爾的保鏢把這個任務布置給了他們並對他們下達了行動的命令。」
突然,邦德意識到這種太富人情味的談話不應該發生在他與女助手之間。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工作。於是話峰一轉,邦德馬上說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得好好想想。現在我得把我要努力完成的事情先跟你說一下,以及我需要你怎樣幫助我。當然我認為,不會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你的幫助。」他把整個計劃簡略地敘述了一遍,一一列舉了各種各樣可能出現的情況。
他們默默無言地吃了一會兒。當服務員將咖啡擺在他們的桌子上時,他們已經開始把話題轉到其他事情上了。他們倆read.99csw.com抽著煙,誰也沒喝白蘭地或味道濃烈的甜酒。最後,邦德感到是時候對這次玩「巴卡拉」牌賭博的具體技巧做個解釋了。
邦德喝了一大口香檳,繼續說道:「開局以後,莊家就會宣布,開局的賭注是四百英鎊,或者五十萬法郎。從莊家的右邊開始給每個座位編號,在莊家旁邊坐著的打牌者編號是1,如果他表示應戰,他就會把他的那堆錢推到賭桌上;假如他覺得賭注太大,不想接受的話,那麼他就會叫一聲『不跟』。接著,輪到第2號應戰了,如果第2號也拒絕了,第3號便可以應戰,以此類推,這樣的順序會在桌旁循環往複。假如莊家下的賭注太大,一家旁家會難以抗衡,這樣幾家旁家可以聯合起來,湊到足夠的資金,共同來對付莊家。」
邦德朝四周瞧了瞧,確信他們之間的談話不可能被第三者偷聽到,再說廚房裡還在等著燒熱魚子醬呢。
所有這些對琳達來說都是一種挑戰。她能夠感覺到邦德已經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住了,並且對她產生了興趣,其實琳達對此興奮極了。但出乎她的意料,幾句平常不過的傾慕對方的話剛剛講出來,邦德便突然變得冷若冰霜。熱情被殘酷無情地趕走了,對邦德來說,彷彿熱情是毒藥一樣。她感覺他傷害和愚弄了她的自尊心。她暗自下決心,這樣的錯誤以後不能再犯。
「第三個巴爾幹人在皇家飯店的後面等候著,準備接應他的這兩位同伴。當他看到所發生的一切時,便猜到事情肯定給弄砸了,於是就企圖逃竄,但最終還是被抓獲了。
「顯然,這個主意得到了這兩個巴爾幹人的認同,但是為了謹慎起見,他們決定不去冒任何危險。他們是這樣認為的,先按下裝有煙幕彈的藍色盒子的開關,然後藉著煙幕的掩護,再把裝著炸彈的紅色盒子扔向你。你中午所看到的情景就是那個裝假的煙幕彈盒子的撳鈕被那個扔炸彈的助手按了下去。當然,最後的結果是,他們倆一起被炸死了。
琳達聽得津津有味,邦德臉上那種神秘的表情使得她全神貫注。「好,」邦德繼續往下說,「莊家發給我的兩張牌,假如它們加在一塊得到的數字是八或者九的話,這就叫做天生大牌。假如莊家的牌沒有我的好,那麼這一局我就https://read.99csw•com贏了。然而事實上,得到這種大牌的機率是少之又少的,一般情況下兩張牌的總數都小於九。因此必須要根據實際、具體的情況採取對策。假如我沒有補到十分有把握的好牌,舉例說補到的牌僅僅是七點或六點,那麼有可能我會要求再補一張牌,或許不要求再補了;如果手裡的牌加起來總數只有五點,或者還不到五點的話,那麼我肯定會要求再給我補一張。這種賭博的關鍵點就是五點。如果你手上的牌是五點的話,依據紙牌的規律來看,再補一張牌的話,它的點數將會增加或減小的機會是均等的。當我拍拍我手裡的牌表示停牌,或者我要求補牌時,莊家一定會在心裏估猜我手裡的牌點數,與此同時,他也在為自己確定戰略。假如天生大牌被他抓了的話,那麼他立刻就可以把牌亮出來,獲取勝利。否則,他所面臨的問題將會和我一樣。不過,通過我的行動他可以決定是否補牌,在這點上他的確佔了很多優勢。假如我沒有要求補牌,他可以馬上斷定我手中的牌點數在六點以上;假如我補了牌,他便會知道我手中的牌點超不過六點。而且,我所補的那張牌的牌面要朝上放,他看看這張補牌的點數,判斷一下牌勢,就會做出是停牌還是補牌的決定。」
「一般情況下,旁家會被分成左右兩列,莊家跟左列或右列輪番比點數。在這種賭博中,雙方場面的互相爭鬥以及一流的計算方法將會使莊家取得勝利。但是足夠的巴卡拉旁家,在目前的礦泉王城俱樂部還沒有那麼多,所以每次玩『巴卡拉』,利弗爾都只能與所有的旁家比點子大小。按照這種打法,對於莊家來說獲得勝利的把握並不大,因為大點子牌不可能常常拿到的。不過取勝的希望他還是佔有一點的,況且,賭注的多少還被他所控制,這個條件對他很有利。」
「在他的前面會放一個精緻的金屬質地的盤子,六副洗好的牌在上面放著。牌會由記賬員洗好,由一個旁家把它們切好,然後裝進放在牌桌上的金屬盤子里,整個過程大家都能看得到。牌我們已經檢查過了,它們完全沒有可疑的地方。意圖在全部牌子上作標記當然是有作用的,但這樣做可能性極小,除非你是和記賬員裡應外合。不管事態如何發展,這一點,九_九_藏_書是我們必須警惕的。」
邦德開始對「巴卡拉」牌的打法作解釋,「這和其他賭博差不多一樣。在取勝的機會上,莊家和旁家基本上是相同的。對雙方來說哪怕是一分那都是關鍵性的,不是被莊家打敗,就是打敗旁家。」
邦德將他和馬西斯怎樣愚弄芒茨夫婦的過程告訴了琳達。
「S站站長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私人秘書,」琳達說,「由於這個行動計劃是他擬定的,因此他要從他的分站里派一個人來插手這次行動。他把我推薦給了M局長。這看上去似乎僅僅是一種聯絡性的工作,所以,這個請求M局長同意了,不過他告訴S站長,對於選用女士作為助手你並不太喜歡。」稍作停頓后,她看到邦德並沒有反應,便繼續說道:「我接受了這項任務,在巴黎遇見了馬西斯,隨後跟著他來到這兒。在巴黎的時候,通過一位朋友,我借到了幾套像樣的服裝。我身上穿的這套黑絲絨晚禮服以及上午你見到我時穿的那件襯衫都是借來的,要不然我哪能和這些富人相媲美。」說著她朝餐廳揮了一下手。「儘管我乾的是什麼差事辦公室的人並不知道,不過他們都很羡慕我的這份差事。他們所知道的僅僅是我將會與雙O代號的特工一起執行任務。當然在我們的心中你是英雄,我很榮幸能與你一起工作。」
邦德皺了皺眉頭。「爭取得到雙O代號並不是件難事,關鍵是你要敢於下手。還有就是,與其他特工有所不同的是,擁有雙O代號的特工都有自己決定出擊的權力。當然了,雙O特工也是情報人員,服從命令是情報人員的天職。嘿,洋蔥雞蛋拌上魚子醬的味道怎麼樣?」
「不過一般來說,下五十萬法郎的賭注不算大,很快就能被旁家接受,但是如果賭注加到一兩百萬法郎的時候,單獨的應戰者一般就不容易找到了。這時,我就會趁機出擊,必須單獨應戰,把利弗爾打敗。當然這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風險非常大。但是最終,我們之間肯定會有一方打敗另一方的。」
「巴卡拉開局時,莊家坐在賭桌中間,賭場里的記賬員先洗牌,把每一局賭注的數目向大家宣布。一個管理員常常是每盤賭博的仲裁員。我將盡量坐在利弗爾的正對面。
「繼續說。」對於敵人的這種手法,邦德似乎非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