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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第二封挑戰信

二十、第二封挑戰信

「我們又上當了!是那渾蛋的挑戰信!」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警部接過紙條,打開一看,那果然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信箋。他只掃了一眼,就反射性地跳了起來:
「讓我看一下。我不記得我往那兒塞過東西。」
「哈哈哈!你也說這種話,那可麻煩了,戰鬥才正要開始呢。」博士笑著說,接下來話題一轉,「聽野崎說這份地圖是那個叫阿作的農民連同衣服一起撿到的,你猜,這是什麼東西?」
「不,你輕敵的態度犯了大忌。不信你就回憶一下他之前的作案手法。『不管怎麼說,四十九個人也太……』的膽大包天、異想天開的行為,他不是輕而易舉地一一實現了嗎?」
「他簡直就是怪物,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怪物。哎,我根本無法想象。」警部附和道。
「這個我也不明白。不過,我倒是可以假設。如果你容許我做這麼可怕的假設的話。」
警部這才意識到這一點,大驚失色。他極力回憶自己這一天以來的行動,毫無疑問他的帽子一次也不曾拿到小偷可以接觸到的地九九藏書方過。
「真的像魔術師一樣呢。」不知為何,博士默默地笑著低聲說道。
「依照他的行事風格,這不過是小菜一碟。不過,如果我的推測無誤,這真是令人戰慄至極的殺人名單。假使警方無力制止,今後他還會殺害四十九個人。」
「不過,這傢伙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又是什麼時候把這東西放進我帽子里的?」
關於前一天發生的事,博士對原計劃未能順利進行感到十分惋惜,警部立即辯解自己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不追趕兇手。大致談完后,博士把野崎助手帶回來的新線索——就是昨天那名農民絕非可疑人物的事實——告訴他,主客兩人思索良久,始終不解。那個流氓到底逃到哪兒了,又是怎麼逃脫的?
「我能體會他的心情,就連我這種經歷過形形色|色案件的老刑警,都覺得毛骨悚然。這次的兇犯太深不可測了,老實說,有時連我都挺害怕的。」
「抱歉,我太入神了。」
可敬的對手畔柳博士,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便灰心沮喪。我已精神百倍地著手第二階段的計劃,即將付諸實踐。我有很大的勝算,這次,就算強敵的本領再高超也不膽怯。read.99csw.com
「只能說那傢伙是玻璃質地。這樣的話,消失在行駛于空曠野地的汽車上,對他來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像上次送到我密室書房的挑戰信,不就是神出鬼沒的他乾的嗎?」博士說。
親愛的畔柳博士,我必須對閣下的明察秋毫致上敬意。你看穿了我的計謀。在警察的窮追不捨下我棄車逃走,現在回想起來實感幸運。否則,如果就那樣把車開進我的秘密宅邸,現在我恐怕已失去唯一的據守要塞。
「我想也是。可是,這也不是演流氓的演員放在戲服口袋裡的東西,我已打電話向他本人確認過了。我認為這份地圖應該是『那傢伙』把累贅的衣服從車上丟出去時,不小心一起扔出來的。也就是說,這顯然屬於『那傢伙』。」
來吧!畔柳博士,明天,也就是七日,正是兩雄相爭、一決高下之日。地點就是富士洋子出現的地方,我不會再延期了。來吧,可敬的對手。read.99csw.com
波越警部氣得滿臉通紅,兇手此舉可謂一石二鳥。因為這怪異的通信方式,一方面愚弄了博士,另一方面也把被譽為魔鬼警部的波越當成送信小廝使喚,著實侮蔑了警部。
「這樣一來,這張看起來毫無特別之處的舊地圖,就具有重大意義了。這張地圖是兇手藍鬍子的所有物,如果這上面的記號也是那傢伙畫上去的——」
接下來,博士漫不經心地把帽子翻過來,掀開裏面的吸汗襯裡。緊接著,從襯裡掉出一張折得小小的紙片。
「所以?」
博士語氣審慎,本著寧可相信兇手策劃了一個欲謀殺四十九條人命的態度。聽到這裏,波越警部產生一種幻覺,覺得這些話並非出自博士之口,而是藍鬍子之口。於是,兩個人都沉默了。
博士一邊道歉,一邊試圖把紙條塞回襯裡,卻被警部制止了:
內容如下:
「有道理,您的推論應該最接近事實。」
博士把東京地圖攤開在桌子上。地圖包含了東京的各個區域,有些地方用紅墨水打上了×記號,每個記read•99csw•com號分別編上從一至四十九的號碼。也就是說,東京區總共被標上四十九個×。
「哈哈哈!不管怎麼說,四十九個人也太……」
「可惡。居然把我的帽子當信箱跟你通信。真是太荒唐了。」
「請看,這些記號並非一次標上去的,而是在不同的時間里,按照一定的順序一個個畫上的。標寫記號的墨水不但顏色深淺不同,而且有些部位被手指磨得連號碼都有些模糊了。不過,這幾個色彩鮮麗的應該是剛標上去的。肯定是兇手一發現什麼就在地圖上添加一個記號。那麼究竟是發現了什麼才標記的呢?我想做一個大胆的假設,這些記號應該指代兇手偏好的那一類型的女人,這實際上是他的被害人候選名單。每當他發現了新獵物,就在這張地圖上標明獵物住在哪一區哪一町幾丁目。這個計劃想必在他招募關東大樓的女事務員之後才開始的吧。記號里沒有里見芳枝與絹枝的住址,也沒有富士洋子的,所以洋子也是個例外。」
沉默持續了一陣,氣氛倏然緊張起來,對隱在暗處的強敵的恐懼,一點點在胸腔里蕩漾開來,對他們形https://read•99csw•com成巨大的壓力。
畔柳博士一邊思考著,一邊無意識地拿起波越警部放在桌上的警帽,反覆把玩起來。上面的金絲鑲邊和金絲徽章反射出美麗的光輝,如鏡面般光亮的帽檐倒映出小小的房間半景來。
「說到怪物,野崎這回還真被嚇著了。他昨晚回來向我報告了那件事後,就說要退出事務所。我問他原因,他說他忽然感到十分害怕。對他來說這是有生以來頭一次的經驗,也難怪他會害怕。結果,野崎今天也沒來上班。」
第二天,波越警部與博士在畔柳家的會客室開例會密談。博士家就位於警視廳和波越宅邸的中間,只要搭乘省線在中途下車,往前走幾步就到了。所以波越回家的時候,總忍不住一次次拜訪博士家。
「這還真怪。我們警方倒經常製作這種地圖,但這份並非警用地圖。」
藍鬍子敬上
波越在博士面前脫下矜持的外衣,坦承內心不為人知的脆弱。
「原來如此。如果這張地圖暗示了他的計劃,那確實很重要。不過,這四十九個記號究竟意味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