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四章 成為一個陽謀高手 是人才,不怕沒出路

第四章 成為一個陽謀高手

是人才,不怕沒出路

劉墉曾就自己的才藝評價說:「吾生平有三藝,題跋為上,詩次之,字又次之。」實際上,他的文章、詩詞、書法均為上乘,不分高低上下。史稱:「文清少躋館閣,通掌故。中年揚歷封圻,外嫻政術,及繼正揆席,天下呼為『小諸城』。所學貫串經史百家,詩遒練清雄,題跋尤古雅。」
何維朴謂:「從來學趙承旨者,易流為圓熟軟媚一派,惟文清由承旨入手,而能脫離窠臼,自成一家。骨力堅凝,神采淵永,晚年深造古淡,視明董宗伯有過之無不及也。」
《蘇軾游道出詩卷》,書于乾隆六十年(1795年),為劉諸城76歲之作,40行共305字,為行書長卷,寬31·4厘米,長190·5厘米。今藏上海博物館,刊于日本《中國明清書法名品圖冊》,堪為其晚年的行書代表作。近代譚延闓跋此書:「老味溢出,得蘇之神,最可愛玩。」蕭俊賢跋:「諸城書晚年蒼老,漸已流入荒率。余在粵東時,曾見孔子三十六銅鼓齋所藏(劉墉)大幅,精力瀰漫,殊多含蓄不盡之趣,定為諸城中年用工時書。斗南先生出示此卷,視前所睹者,殆相伯仲,真跡無疑。」評者謂劉墉中後期確曾對蘇書有較深的研究,譚延闓謂此卷得坡公之神,在「筆墨飽滿,化剛為柔」的特點上確與蘇相近。但二者比較,畢竟貌合神離,在表現形式上也各有特點。
他不僅工詩善書,還擅長水墨花卉,精於古文考辨。
九溪蠻洞,經過中洞五溪中。
再說有一年端陽節,乾隆皇帝下江南路經保定府,劉墉陪著乾隆皇帝上街遊玩。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臨街一座高門樓上橫掛一匾,上寫「仁和詩社」。乾隆皇帝一見,心裏就痒痒起來,便拉著劉墉說:「走,到裏面湊湊熱鬧去!」
據說,乾隆是個「風流才子」,有些貪戀美色。一天,劉墉跟隨他出訪,在大佛寺門口,見他看著一位美貌少婦發獃,便覺不妥,故意問:「是否凝思佳對?」乾隆不禁脫口道出上聯,說罷催劉墉對下聯。劉墉覺得該打消他這個念頭,就婉轉地對以下聯。乾隆明知其用意,雖有些不悅,卻也收回心思移開了腳步,細思這個對句確也是對得十分精妙。
《書林紀事》還記載了這樣一段故事:「包慎伯(世臣)嘗謁石庵相國於江陰舟次,論晉、唐以來名跡甚協。石庵曰:『吾子論古無不當者,何不一問老夫得失乎!』慎伯曰:『中堂書可謂華亭高足。』石庵曰:『吾子何輕薄老夫耶。吾書以拙勝,頗謂遠紹太傅。』慎伯曰:『中堂豈嘗見太傅書乎,太傅書傳者,唯《受禪》、《乙瑛》兩分碑。《受禪》莊重,《乙瑛》飄逸。匯帖惟唐摹《戎路》略有《乙瑛》之意。《季直》乃近世無識者作偽,中堂焉肯紹之耶。中堂得力在華亭,然華亭晚年漸近古淡,中堂則專用巧,以此稍後華亭耳。』」
這些評價都有中肯的成分,我們從僅存的《劉文清公遺集》中也可看到這一點,他的詩體裁和內容都很廣泛,語言樸實清新,頗有可讀性。
劉墉的字好,作詩也值得稱道,但可惜留傳下來的太少,只有由其侄孫劉喜海輯其遺詩成集,于道光六年(1826年)刊刻行世的《劉文清公遺集》十七卷、《應制詩》三卷。
由此我們也發現,劉墉不僅是一個廉潔耿直的政治家,還是一個才華橫溢、涉獵頗廣的學者。他是當時著名的書法家,歷史上記載,他「書名滿天下,政治文章皆為所掩」。
《蘇錄文徽明跋黃庭堅書經伏神詞詩軸》,行草,6行76字,上海博物館藏,刊于日本《中國明清書法名品圖冊》。此書雖亦屬行草,與劉墉其他作品相較稍瘦,但其章法上之「截流為斷,字字獨立,筆筆穩健」的特點不變。
兩人不僅師出同門,愛好也十分相近,都好收藏硯台。據記載,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劉墉曾贈給紀曉嵐一方硯台,書之以銘文「石理縝密石骨剛,贈都御史寫奏章,此翁九九藏書此硯真相當」。嘉慶八年(1803年),劉墉又贈送給紀曉嵐一方硯台,稱:「送上古硯一方,領取韓稿一部。硯乃朴茂沉鬱之格,譬之文格,為如此也。」
半壁山,山中石,稀爛棒硬;(乾隆)
曾農肆謂:「文清出自董思翁,而能上躋魏晉,力厚骨勁,氣蒼韻遒,以何道州之天才,亦不無取法,信帖學之大成也。」
這個對子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呢?相傳某日,乾隆皇帝光臨宰相劉羅鍋家,正值山雨欲來,一陣風起,屋檐下巢邊的雛燕被吹落了幾隻。此時,乾隆皇帝便有感於心。進得門來,劉羅鍋慌忙來迎,叩拜謝恩。大禮過後,乾隆皇帝突然想出一聯,要劉墉對。劉墉聽罷,確實為難,此聯一語雙關,這「二三子」指的是諸侯,「連顆擊地」是諧音雙關,即「連科及第」,喻指中了狀元,乾隆皇帝賜聯高妙。劉墉正為難之際,窗外已經下起雨來,忽見景山之上,一群猴子正在雨中,為了避雨,猴群便把池邊的荷葉摘下扣在頭上。看見此景,劉墉豁然開朗,拍手道:「啟稟皇上,有了。」乾隆皇帝道:「對來。」於是劉墉便對出下聯:「雨打荷葉,眾諸侯頂帽朝天。」乾隆皇帝聽罷,哈哈大笑,連連稱讚對得巧妙。原來下聯的「眾諸侯」正好和上聯的「二三子」相對,指同一事物,從表面上看,並不對仗,(應該是數量詞相對)但是,「眾」和「諸」都是指「多」,與「二」、「三」相對,所以應該是很工整的對偶句;再看「頂帽朝天」,喻指對天子的尊重,用猴群取代群臣,一語雙關。
如果說劉墉與和珅是站在對立的兩邊的話,那麼,他與紀曉嵐則相處得還是比較融洽的。我們前面說了,紀曉嵐出自劉墉之父劉統勛門下,紀曉嵐能去修《四庫全書》還全靠劉統勛的推薦。大學士英和在其《恩福堂筆記》中記載,紀曉嵐和劉墉兩人關係極好,紀曉嵐還常請劉墉給自己寫對聯。
康有為《廣藝舟雙楫》謂:「石庵出於董,然力厚思沉,筋搖脈聚,近世草書作渾厚一路,未有能出石庵範圍者,吾故謂石庵集帖學之大成也。」
我們前面說到,劉墉討好皇上,哄皇上開心靠的是他的什麼才華?是陪皇上寫字,跟皇上對對子。這裏還有一個劉墉跟乾隆皇帝對對子的故事。這個對子是這樣的:
稍有非議者如《履園叢話》說:「文清書本從松雪入手,靈峭異常,而誤于《淳化閣帖》,遂至模稜終老。」
這上聯詞語粗俗,但對得也算精妙。只是劉墉這聯稍有欠處,「拐李」雖與「羅漢」相對,但「羅漢」指的羅漢山,乃城中一景,而「拐李」雖字面相符,卻無實地實景可錄。雖有欠處,但此聯實在難對。據說後來不少文人學士爭相為此聯續對,終未有滿意之作,劉墉對得上來也算是不錯了。
小家碧玉,俱屬萬歲臣民。(劉墉)
相傳清乾隆年間,揚州書畫海內聞名,而「揚州八怪」是盡人皆知,這八怪之首當推鄭板橋第一。板橋人稱詩、書、畫「三絕」,但行事怪癖,達官貴人厚金買字,板橋不賣,貧老孤兒分文沒有,板橋卻能慷慨相贈,在揚州傳為美談。板橋生性簡樸,只有一嗜好,那就是喜食狗肉,每到冬日,當爐熱酒,有狗肉相佐,則為平生第一大嗜好也。話說一日,天降大雪,揚州乃江南之地,雪極其少見。板橋頗想踏雪尋梅之雅,於是,帶一書童,往城南而走。為何去城南,因城南的梅花最好。到城南過一小橋,見有一院落,梅花開得正旺,大門上題一匾額「別有洞天」,寫得古雅朴茂,引人注目,又聞有肉香飄忽,歷久不散。板橋提鼻聞是狗肉的香味,這可正對了他的心思,可這狗肉的味道與往日不同,香得動人心魄,讓人必食之而後快!板橋吩咐書童:「我欲結識其家主人,你去通報,就說鄭板橋來訪!」說罷轉身一旁橋邊等候。過了一會兒,那書童手中拿了一張紙,說:「先生,那家主人說九_九_藏_書久仰你的大名,但不知是真是假,出了一個上聯讓您對。」哦?這下板橋可來了興緻,對聯,小菜一碟。板橋接過上聯,略一沉吟,筆走龍蛇,對上下聯。那童子奔跑如飛,送去了。片刻只見大門洞開,裏面走出一人,弓腰駝背,是個羅鍋。那人走到板橋近前一抱拳,說:「板橋先生,在下石庵,請裏面敘話!」板橋大吃一驚,連忙回禮,與那人攜手入室。石庵是誰,乃名臣劉墉也,因得罪權臣和珅,被皇上貶到揚州看起了城門。那劉墉寵辱不驚,卻雅好書畫,早想結識怪傑板橋。他知板橋常來城南,就在此買了一處宅院,取名「別有洞天」。恰好天降大雪,劉墉告假回家,用火鍋燜起了狗肉。這燜狗肉可是劉墉的獨門絕技,因其祖上為醫家,曾以狗肉為主料,佐以龜湯和煮,專用於延年益壽,補養身體,可得奇效。得知鄭板橋到此,劉墉的秘方絕技這下派上用場了。卻說板橋與劉墉走進客廳,見門上有副對聯,聯上寫「別有風味,雪煮狗肉成上品」;下聯配「洞天佳肴,梅花佐酒大不同」。此即為二人先前所對之聯也。二人相視大笑,共享狗肉。品嘗之餘,板橋讚歎:「這狗肉火鍋,以龜湯入美味,真是別有洞天啊!」劉墉拍手稱妙,連聲說:「謝板橋兄為狗肉賜名。」板橋一愣,恍然大悟。他真誠地對劉墉說:「石庵先生寵辱不驚,在下敬佩之至。願以墨存世,以志後人。」說罷揮毫寫下八個大字:別有洞天狗肉火鍋。劉墉與板橋從此結為知己。後來,劉墉官複原職,「別有洞天狗肉火鍋」得以落戶京城,以其龜和、補湯、味美號稱「三絕」而名揚天下,流傳至今。
《秋陽賦》,亦刊于日本《中國書道全集》,收入《中國書法鑒賞大辭典》。今人評:「王文治專取風神,劉墉專講魄力。同樣是小楷,王文治清秀神逸,劉墉則力厚思沉。」
羅漢光頭,為何不帶僧冠帽?(乾隆)
西浙浙西,三塔寺前三座塔;
曾從劉墉學習書法的英和說:「吾師文清公克守庭誥,相繼為相,受理之暇,述作不倦。」對此,劉墉最為得意,據說他晚年曾不無得意地對門生英和說過:「子他日為予作傳,當雲以貴公子為名翰林,書名滿天下,而自問則小就不可,大成不能,年八十五,不知所終。」
乾隆出對也有遊戲或粗俗一些的,像是與對方開個小小的玩笑,卻是別有味道。如民間老藝人楊志民講述的《劉墉與皇帝對對聯》的故事說,乾隆與劉墉登「四面雲山」亭上觀景,見山莊對面的半壁山,山石裸|露,大大小小,靈機一動就出了這句上聯,讓劉墉對。劉墉一時不知如何答對,抬眼往東一看武烈河水滾滾東去,不覺句上心來,忙對以下聯。這便是:
劉墉選的上聯和對句是:
另一首《田家行》道:「只輪車,禿尾驢,大戶小戶輸官租。官租輸罷剩倉余,釀秫成酒不用沽。雨足春畦擷春蔬,東鄰西舍邀歡娛。田翁詐醉泥孫扶,長男生子爭舍哺。中男娶婦孝于姑,小兒假館粗知書。半年樂歲一事無,閑道皇家貰舊通。」描繪出盛世農家喜慶豐收和交官租后的合家歡樂之情,以及樂道朝廷蠲免所欠舊賦的裕民政策。
冬夜燈前,夏侯氏讀春秋傳;
陳希祖謂:「二百年士大夫,善學華亭者,惟諸城耳。」
如他在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寫的一首《從軍行》道:「辛苦長防萬里秋,歸期休問大刀頭。不驚夜火烽傳警,卻怕新聲笛起愁。」詩中真實地反映了軍旅生活中的思鄉之苦。
劉墉學識淵博、經學根底深厚,他在乾隆皇帝弘揚傳統文化、「稽古右文」之時,多次被諭令編纂官修典籍。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九月充《四庫全書》館副總裁,並派續修《西域圖志》和《日下舊聞考》。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三月充《三通》館總裁。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充《玉牒》館副總裁。期間還多次與諸皇子一起點校宮中read.99csw.com秘笈如《珠林秘笈》等。嘉慶六年(1801年)十一月充《會典》館總裁。對此劉墉都能按期完成各項任務,為保存祖國文化典籍和繁榮學術文化事業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王昶《蒲褐山房詩話》稱劉墉的詩「清新超悟,有香山東坡風格」。
近人馬宗霍《書林藻鑒》除綜輯以上數論外,又在《書林紀事》中載:「乾嘉之間,都下言書,皆推翁、劉兩家。戈仙舟學士,覃谿(翁方綱)之士而石庵門人也,嘗質石庵書詣于覃谿,覃谿曰:『問汝師那一筆是古人?』學士以告石庵,石庵曰:『我自成我書耳,問汝師那一筆是自己?』」
包世臣《藝舟雙楫》謂:「文清少習香光,壯遷坡老。七十以後潛心北朝碑版。雖精力已衰,未能深造,然意興學識超人塵外。」又雲:「近世小真書以諸城為第一,所詣出蘇、董兩家之外。」又在其《與吳熙載書》中談道:「坡老書多爛漫,時時斂鋒以凝散緩之氣。裹筆之尚,自此而盛。思翁晚出,自知才力薄怯,慮其解散,每以裹筆制勝。然亦用此救敗耳。及近人諸城,乃專恃此。又先以搭鋒養其機,濃墨助其采,然後裹筆以作其勢,而以枯墨顯出之。遂使一幅之中,濃纖相間,順逆互用,致飾取悅。」又雲:「墨法則以濃用拙,以燥用巧,使墨白相當,枯潤互映,以作插花圓鏡之勢。捲簾一顧,自成萬態。然其心悴于字內,筋力盡于畫中。」又雲:「諸城相國,祖述華亭,又從山谷筆短意長一語入,窺破秘旨。雖復結構傷巧,較華亭遜其遒逸,而入鋒潔凈,時或過之。蓋山東多北魏碑,能見六朝真像,此諸城之所以過華亭也。」
英和贊其詞章曰:「其言衝然以和……瀏然以整,而又貫串乎經史,宏覽乎諸子百家佛老小說,故其言高而不危,華而不縟,雄而不矜,逶迤而不靡世。」
拐李腿瘸,焉能走過天橋山?(劉墉)
乾隆身邊的大臣中多有機智善辯之才,乾隆貴為皇上,既好與群臣開個玩笑,又要保持身份的尊貴。而大臣們在乾隆面前,既應抒發觀點,適時進諫,又須防皇上遷怒,應答時非常小心。於是,許多對句就採用了含蓄的方法,寓意其中,充滿著巧妙與機智。
《芳堅館題跋》謂:「晉唐元明諸大家,得力全是個靜字,須知火色純清,大非容易。國朝作者相望,能副是語者,只有石庵先生。」
社主看后連連稱讚,把一柄金面蘇扇遞給劉墉,把一條汗巾遞給乾隆皇帝,說:「二位詩翁對得都好,但從意境上看,高翁之句似不如劉翁之句深邃。」乾隆皇帝聽后很不服氣,就又拉了劉墉去找句,一會兒兩人又各對了一聯交給社主。
北京京北,五台山下五層台。
劉墉的墨跡傳於世者,有由其侄兒劉鐶之(嘉慶朝戶部尚書)刊刻行世的《愛清堂石刻》。
劉墉不但書法好,還很懂得書法的歷史。他曾經用詩的形式,寫過一本關於歷代書法史的書,叫作《學書偶成》。《學書偶成》採用詩的形式,敘述了中國書法的歷史。他在提到中國書法的創始人李斯、蔡邕等人的書法時寫說:「博雅中郎有古風,廓清摧陷亦英雄。李斯秦相殘碑法,未遣銷沉劫火中。」在提到中國將隸書轉化為楷書的曹魏、鍾繇的書法時說:「書到元常體最多,新聲未變古謠歌。典型已覺中郎遠,野鶩紛紛更若何。」在提到中國的「書聖」王羲之的書法時說:「內史風流已變革,更將遒媚絢真淳。穎川法嗣晨星在,衣缽傳來有幾人。」
《快雪堂》跋曰:「石庵于軌則中時露空明;于運用中皆含虛寂。拙中含姿,淡中入妙。反覆審視,乃見異趣。」
劉墉的傳世作品以楷、行為主,如:
七里山塘,行到半路三里半;
題跋更是如此,一首《題畫》說:「一樹垂楊萬縷金,春風澹蕩碧波深。閨人倦綉間相約,來試綸竿就綠蔭。」詩中描繪了閨中女子春天出遊的情景。另一首是:「茅舍村童亦有師,或憑書案或九_九_藏_書窺籬。驅豬忽入慈親眼,轉憶韓公教子詩。」形象地描述了村塾學童的頑皮可愛。
劉墉選的上聯和對句是:
比較而言,劉墉的書法最為有名,他在書法史上的最大貢獻是對傳統書法的創新之功。此後的清朝人對劉墉的書法成就評價甚高。
棗棘為薪,截斷劈開成四束;
《行書立軸》,4行共22字,刊于日本《明清書道圖說》;《節書蘇軾遠景樓記軸》,書于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6行共95字,遼寧省博物館藏,刊于日本《中國書道全集》;《何中早起詩軸》,5行共60字,日本京都國立博物館藏,亦刊于日本《中國書道全集》。以上三者皆屬於行草,皆收入《中國書法鑒賞大辭典》,雖風神略有不同,但其書卷氣與濃墨凝重的感覺與豐腴敦厚的書風,以及無一字相連而氣脈貫通、揮灑自如的特點完全一致。尤其是《行書立軸》,被評為「于濃重中時透空靈,運用中存在虛寂,古拙中暗含姿媚,真氣瀰漫,形假質真,妙伏契機」。
乾隆皇帝也酷愛書法,對書法家要求嚴謹規範,獨寵「館閣體」。這樣一來,便扼殺了書法藝術的個性。而劉墉的書法不隨時俗,不受古人牢籠,貌豐骨勁,味厚神藏,超然獨出,自成一家。劉書法與同時期的翁方綱以及成親王、鐵保合稱「翁劉成鐵」四家,突破了乾隆皇帝所鍾愛的「館閣體」的束縛。清代書法評論家對他的書法評價很高。
紀曉嵐生前十分喜歡「浮沉宦海如鷗鳥,生死書叢似蠹魚」這一句,他去世后,劉墉就將其寫下來,作為輓聯相贈。
說到劉墉的作詩詞、對聯的才華,這裏還有一個與鄭板橋有關的故事。
社主連忙又取一些賞物交給二人,站起身來說:「二位詩翁真是奇才,晚生這裏拜過了!」
接下來,乾隆又指武烈河邊的羅漢山與南面的僧帽山戲說一上聯。劉墉聯想到遠處的天橋山答對下聯。這便是:
二人進了門,見是一個四合院兒,院子不大,卻很雅靜。正房走廊中擺著條案,條案上放著摺扇、汗巾、玉石扳指、鼻煙壺等各種酬謝之物。條案後面坐著一文雅書生,看上去不過二十余歲,是社主。兩配房的走廊里也各擺有一條案,條案上放著文房四寶,牆上貼有各種詩賦題目。走廊里已有十幾個人,正在觀題紙、想詩句。乾隆皇帝和劉墉來到正房,見過社主,掛了號,簽了名。乾隆皇帝稱自己是北京順天府人氏,叫高天賜,劉墉只說姓劉。
社主見乾隆皇帝選的上聯和對句是:
雨打荷葉,眾諸侯頂帽朝天。(劉墉)
社主一看,見乾隆皇帝選的上聯和對句是:
劉墉一生書法曾經數度變化,年輕時珠圓玉潤,中年筆力雄健,到晚年則趨於平淡。有人評價他的書法「肉多骨少」,但也有人認為這是精華蘊蓄,勁氣內斂,有綿里藏針的妙處。
劉墉給侄兒劉鐶之(乾隆四十四年進士,時在翰林院任職)的一首詩稱:「圖書匯萬幾年成,拜賜綸言世業榮。此後鉛黃欣涉獵,向來館閣忝銜名。襟顏披對人千載,光岳函珍富百城。示汝古香知愛否,夜窗勤就短檠明。」此詩反映乾隆文治盛世,劉主館編書,目睹全國進呈書籍之盛況,內府藏書之淵藪,望侄兒鐶之為官做人務必繼續勤讀聖賢書。
《贈鷺塘七言聯》,行書,文為「詩成錦繡開胸臆,論極冰霜繞齒牙」,刊于日本《明清書道圖說》。《行書七言聯》,文為「人得交遊是風月,天開圖畫即江山」,遼寧省博物館藏,刊于日本《中國書道全集》。以上二聯雖都近行楷,卻有異曲同工之妙。評者謂其:「用筆以搭鋒養勢,以折鋒取姿;墨法則以濃用拙,以燥用巧。枯潤相映,味厚神藏,得書法之靜氣而迥異於時風。」
《書林記事》還有這樣一段記載:「石庵有三姬,皆能代筆,可亂真,外人不能辨。晚年書代筆最多,其署名『石庵』二字及用『長腳石庵』印者皆代筆,署『瑛夢禪者』亦其一也。」
《小楷冊》,書于九_九_藏_書嘉慶元年(1796年),24行共360字。今藏北京故宮博物院,刊于日本《中國書道全集》,收入《中國書法鑒賞大辭典》。包世臣謂劉墉「近世小真書為第一」。馬宗霍《霋岳樓筆談》謂:「嘗見文清臨《瘞鶴銘》具廊閣之度,兼山林之氣。知其小真書之妙,蓋深有得於此。」這與楊守敬等人認為劉墉得力于鍾太傅和董其昌的觀點有所出入。
自從有了文字,就有了書法。中國書法是一門古老的藝術,它伴隨著中華文明的發展而發展。書法比較集中地體現了中國藝術的基本特徵。正像在西方美術中建築和雕塑統領著其他門類造型藝術一樣,書法和繪畫則統領著中國美術的其他門類,列為中國美術之首。當把書法與繪畫並提時,又將書法擺在繪畫前面,稱為「書畫」,如「書畫同源」、「琴棋書畫」、「書畫緣」、「能書會畫」等。世界上,擁有書法藝術的民族屈指可數,中國書法,具有悠久的歷史。
閶門起屋,移多補少作雙間。
除了寫詩贈硯,兩人還經常在一起暢談佛法。可見兩人感情之深,私交之好。
又如他在《甲辰重陽節什剎海燈下》中寫道:「天際白雲吹盡,林間黃葉飛來。原自不離色相,何曾一惹塵埃。明月同光處處,蓮花妙印心心。會取定中不隔,無勞夢裡相尋。」詩中寫出了當時的季節風景和他對佛學的認識。
《贈竹泉八言聯》,行楷。聯文為「銜其山川拾其香草,丞以靈芝潤以醴泉」,無錫博物館藏,評者謂其:「以柔毫落筆,藏頭護尾,不露一絲鋒芒,但卻內蘊丰神,力在字中。」
二人來到配房走廊里尋題覓句。乾隆皇帝最好聯句,便對劉墉說:「我們比比聯句吧!」劉墉答應后,二人便各選了一副上聯。不大一會兒,劉墉已經對好,只因乾隆還未對出,就在那裡閑逛,並不時掃一眼乾隆皇帝。又待了一會兒,乾隆皇帝雙手一拍說:「有了!」便轉身奔到條案前寫出下句,劉墉也連忙寫出下句,一同交給社主。
楊守敬謂:「文清書如綿裹鐵,人無異議。余嘗見其少作,實從松雪入手,以後則專精閣帖,尤得力于鍾太傅《尚書宣示》,故雄深雅健,冠冕一代。」
《求闕齋日記》謂:「文清愛堂帖,其起筆多師晉賢及智永千文,用逆蹴之法,故能藏鋒。」
我們再看接下來這一聯:
包世臣《藝舟雙輯》列劉墉小楷為妙品下,行書為能品下,榜書為能品上。
劉墉書法初從趙孟頫、董其昌入手,又喜好蘇軾的筆意,曾潛心研習《閣帖》,對唐、宋諸家並六朝碑版無不臨習。他擅長楷書、行書,同時也能寫榜書和小楷。他喜用硬筆短毫,書法豐腴淳厚、落落大度,體現了他一生的襟度。劉墉的書法特點之一是用墨濃重,因此當時的人都稱他為「濃墨宰相」。他的字,最為聞名的是小楷,貌豐骨勁,別具面目。
《松軒隨筆》謂:「劉文清書初從松雪入,中年後自成一家,貌豐骨勁,味厚神藏,不受古人牢籠,超然獨出。」又雲:「本朝書法當以王文安、劉石庵為最,王猶依傍古人,劉則厚而能脫,入乎古人又出乎古人。」
武烈河,河內水,翻滾冰涼。(劉墉)
東門樓上,南京人唱北西廂。
大佛寺前,竟有千嬌佳婦;(乾隆)
《頻羅庵題跋》謂:「今之能為魏晉人書者,惟石庵先生。雖隨意書尺牘,亦可玩視。」
風吹鳥巢,二三子連顆擊地;(乾隆)
徐珂《清稗類鈔》謂:「文清書法,論者譬之黃鐘大呂之音,清廟明堂之器,推為一代書家之冠。蓋以其融會歷代諸大家書法而自成一家,所謂金聲玉振,集群聖之大成也。其自入詞館以迄登台閣,體格多變,神妙莫測。其少年時為趙體,珠圓玉潤,如美女簪花;中年以後,筆力雄健,局勢堂皇。迨入內閣,則炫爛歸於平淡,臻爐火純青之境矣。世之談書法者,謂其肉多骨少,不知其書之佳妙,正在精華蘊蓄,勁氣內斂。殆如渾然太極,包羅萬象,人莫測其高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