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點點頭。

林海說：「據殘留在花園門口的兩個煙頭來看，血型為AB型，而莫才也正是AB型。」

顧玲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是的，我上床之後，他去了浴室。當慘案發生以後的三分鐘，我去敲亭子間單霞麗的門，和單霞麗一起下樓，莫才也跟著我們下來，我想他是在浴室里。」她頓了一頓又說，「我當時沒有把這一情況向你們如實彙報。這個，我有責任。」

文抒說：「我同意鄭劍對莫才的分析。我開始調查秋香別墅無法歸還的原因時，就覺得莫才是那種言行不一的人。據現在的調查表明，他是唯https://read.99csw.com一知道章涵謙藏有金銀財寶的知情者，他要賴在秋香別墅不走，我想這一點應該估計進去。」

鄭劍與汪臻、沈敏又向一位負責同志打聽辛顧的情況，對方回答：「辛顧原判兩年勞動教養，因表現較好，已於昨天提前釋放了。」

顧玲白皙的臉變得更蒼白了，她支吾了一會兒，才低下頭去，說：「好吧，我確實有顧慮。莫才不在我房間里，我聽到慘叫聲，撲到窗台上，聽到陳墨林與康利的叫喊，就叫了一聲『老莫』，然後自己去敲浴室的門，莫才沒有回答，我又去敲亭子間的門，叫醒了單霞麗，然後下樓去，也就在我們走進花園時，莫才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顧玲同志，請你不必顧慮，如實反映。莫才到底是從浴室中走出來的，還是你與單霞麗下樓以後，才發現他的？請直說。」

鄭劍最後作了一個總結：「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莫才的確很可疑，但他卻沒有作案時間。他是否真的沒有作案時間？或者他不是直接作案九九藏書者，卻是一個作案的配合者呢？在沒有查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我們不能驚動他。同時，我們還要密切關注案情發展，不能放鬆對其他人的監視。」

汪臻這一段分析是合情合理、無法推翻的。

「你也去過秋香別墅吧？」鄭劍問。

「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雖然，莫才被查明是殺害章涵謙的兇手之一，可他到底與秋香別墅發生的這起凶殺案有什麼關聯呢？

「只是泛泛之交。」顧玲笑笑說，「當時黨教育我們要團結改造私方人員，老莫讓我陪他去過幾次秋香別墅，至於莫才與章涵謙談什麼，我是從來不過問的。」

會議結束以後，鄭劍又苦苦思索了一個下午。第二天，他訂出了一個新的方案。他與汪臻、沈敏來到了市勞改局，直接找到了顧玲。

汪臻說：「我們也懷疑過莫才，他是極力抵制遷出秋香別墅的，可在慘案發生的晚上，他與他妻子顧玲在房間睡覺。辛月秋慘叫聲以後，陳墨林與康利立刻走出室外，一分鐘以後，顧玲立刻出現在窗口上。據她說，是她叫ｒead•99csｗ•ｃｏm了莫才，他們一起下樓的。因此，莫才決不可能把辛月秋殺死後，又回到屋子裡，如果他這樣做，肯定要穿過樓下走廊，必定被弈棋的陳墨林與康利看到。事實上，陳墨林與康利並沒有看到有人從花園中走上二樓。」

鄭劍笑笑，問：「顧玲同志，你的口音好像是蘇北口音。」

「好吧，打擾你了，顧玲同志。」鄭劍又說，「以上提供的情況，請不要向任何人談及，也許還要麻煩你。」

顧玲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說：「有些來往。」

「去過，和莫才一起去的。」

鄭劍沉思片刻，說：「通過這次外調，我們對莫才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當然有些材料還要進一步核實。不過，從我個人來說，我對莫才參与殺害章涵謙是確信的，當時我拿了三張照片給張老頭辨認，前兩張照片上的人外形與莫才很相似，可他都否認了，而他一下子認出了第三張照片上的莫才。另外，莫才這個人，我接觸過幾次，他給人一種表裡不一的印象，他過去明明認識章涵謙，卻故意迴避這些問題，裝得聲色不https://read.99csw.com露。這說明這個人內心世界是很複雜的。當然，汪臻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目前，我們只找到了莫才作案的動機，但他並沒有作案時間。」

鄭劍單刀直入說：「顧玲同志，請你再回憶一下，在辛月秋被害時，你是不是在屋子裡？在屋子裡做什麼？」

鄭劍手頭是一份反證，那是有關莫才的檔案記載，上面寫著他的簡歷：

顧玲送鄭劍走出辦公室時，鄭劍又問：「顧玲同志，莫才與章涵謙過去很熟嗎？」

他又想起林海的彙報。根據紡織工業公司組織科同志介紹，莫才在文革前，與章涵謙關係不錯。當時章涵謙是紡織工業公司的私方經理，莫才還是秋香別墅的上賓。在『文革』期間，他沒有干過任何壞事。

鄭劍讓沈敏把記錄下來的話，讓她看了，顧玲當即簽了字。

顧玲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惶的神色，但隨即消失了，她馬上不動聲色地說：「因為第二天要搬家，我是忙到十時半才上床的，正在迷迷糊糊的當兒，忽聽園子里傳來了慘叫聲，我趕緊披衣起來，看見了站在花園裡的陳墨林與康利九九藏書。」

顧玲遲疑了一下，說：「這怎麼說呢？莫才和章涵謙是同事，一個是公司團委書記，一個是私方經理。」

鄭劍愣了一下，與汪臻、沈敏進了吉普車。

「這麼說，你們與辛月秋也很熟？」

顧玲對他們的來訪，有點吃驚，繼而鎮靜下來，笑著說：「你們有什麼事需要我協助破案？」

鄭劍點點頭，突然提出一個問題：「聽說莫才在文革前是秋香別墅的座上客？」

「這麼說來，你的丈夫莫才不在屋裡？」

鄭劍在桌上捶了一拳，說：「好狡猾的傢伙！」

顧玲答道：「是的，我是在那裡出生的。」

沈敏說：「據居委會主任周大姐反映，在秋香別墅慘案發生前，曾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在花園門口徘徊，除了奕華、韓飛天、李炎剛，莫才也算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而康利與陳墨林卻是比較矮小的。」

顧玲點點頭，說：「我以三十年黨齡作保證，決不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