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話交給中竹先生了。我說，午飯怎麼搞的？」

「花井先生！電話，報社打來的！」

谷本重仍是不服。雖然畏於花井的淫|威，但他仍然清楚地辯解道：「不，事情太奇怪了。中川施工隊的確收到了村井老師的聯絡，讓他們在祭典當天停工。」

大概是因為我蹲下來就沒啥存在感了吧，大部分人都直接忽略了我。如果我一直被忽略到遊行開始怎麼辦呢——我正煩惱著，剛才那個叫花井的男人站到了我面前。他語速很快地說道：「你是給千反田家的女兒撐傘的對吧。」

也就是說，回程就只能走下游的另一座橋了。也罷，反正不至於迷路。

老人抬起頭，眯起雙眼：「看起來穩妥可靠。」

「可以啊可以啊。趁現在快點過快點過。」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難道千反田沒打過招呼？大冷天的趕過來居然是這種待遇，就算是我也有點不高興了。

花井轉向我問：「這個消息屬實嗎？」

渡過長久橋后，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家住陣出本地的千反田，自然也該知道長久橋要施工才對。明知如此，她卻仍然讓我走這座橋，真是奇怪。千反田又不可能故意找茬。

接著老人低頭致歉道：「讓您特意從遠方趕來，萬分抱歉。此次我們人手實在不足，竟給外人添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就萬事拜託了。」

「他說交給他來辦。說是就算會拖延工期，至少活偶祭當天會暫停施工。」

其一，我並不了解這個村落的情況。從人際關係到祭典的步驟，我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沒人讓我幫忙還自告奮勇，反而會給人添麻煩吧。

「遊行隊伍十二點半回來，一點送到哪來得及！我不是說過萬事都要留有餘地嗎？給我去把時間提前！」

一聲大吼，讓處於房間對角的我都嚇得抖了一下。

我對現狀有了個大致的把握。祭典應該是小河東西兩岸共同舉辦的。遊行只去一邊的話，另一邊的人就會生氣。

……不過我的擔心只是虛驚一場。

「喂，誰負責酒來著？」

『從平常那條坡道沿著小河溯流而上，你會看到一棵獨自怒放的櫻樹。橫渡櫻樹前面的長久橋，之後順著路走即可。』

白髮老人說道：「阿園，不好意思，你開輕卡去確認一下。谷本去找村井……算了，去給中川施工隊打電話。」

過了十分鐘左右，那位姓園、胖得幾乎要撐破號衣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只聽他大聲報告道：「是真的！施工已經開始了。」

「我是這麼聽說的。」

「沒辦法了，要不走到長久橋然後就返回吧？」

這可是求之不得。既然得到了許可，我就披上白色風衣，坐到煤油爐前面化為了雕像。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事情之一。不過所謂「男孩子可以晚點再換衣服」，意思是千反田從九點半就開始穿著打扮了嗎。

要是可以做到的話就省事了。花井搖搖頭說道：「遊行隊伍的確要不了多長時間，但記者們也會過來。而且要是禁止九九藏書通行的橋上出了什麼事故，施工隊就要承擔責任。既然他們已經開始施工，咱們就別為難他們了。之前讓人去溝通，為的就是避免今天這種局面……」

我沿著小河蹬著自行車。河岸邊樹木成排，去年秋天落葉之後，現在仍沒抽出新芽。雖然我對風花雪月無甚興趣，但這麼常見的樹種自然還是知道的——河邊種的是櫻花。市區那邊梅花已經盛開，不久后就該輪到這些櫻花了。

說著，花井瞟了一眼旁邊。位在視線前方的自然是谷本。

「鞋的總數對不上！女用草屐怎麼回事？」

說起來，過年時我看過千反田的和服裝扮。那天是新年參拜，今天則是祭典。雖然我不是特別信這些東西，不過緣分還真是奇妙啊。

花井毫不留情地大吼道：「阿重！看你乾的好事！」

「哦……」

橋正在施工中。我仔細讀了一下牌子上的內容，好像是因為小橋日益老化而要翻修一遍。不過的確，幾乎朽成黑色的木橋一看就不穩當。而且橋面上連瀝青都沒鋪，估計有相當年頭了。

「沒有。」

「我問你。」

我停下自行車，雖然很受這棵凌寒獨開的櫻樹所震撼，但目的並非賞櫻。我從口袋中取出記事本，上面寫著千反田說的通往水梨神社的路線。

大概是在等闖入者離開吧，誰都緊閉嘴巴，房間內的氣氛越發沉重起來。我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房間。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事，不過能把我從這房間中叫出去，實在是太感謝千反田了。

也罷，過都過來了，也就沒什麼可抱怨的了。接下來順著路走就可以，於是我踩著自行車騎向了小河上游。

「不過他們說，前天又收到聯絡讓他們照常施工。」

「社務所」這地方我在今年之前還從未踏足，沒想到光是今年就進了兩次。畢竟是第二次，所以我膽子也不覺間壯了起來。當然荒楠神社的社務所與水梨神社的社務所毫無關係，但總感覺既然在大阪都進過牛肉飯館，到了名古屋自然也能進。這就是所謂的「張三的仇報在李四身上」嗎，還是說不一樣呢？總之，就算混跡于身著號衣的年長人士中，我也的確能安之若素，不再畏畏縮縮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向我瞪了過來。如果長久橋可以安全通行的話，我會不會被施以私刑啊？

「缺一雙。」

話音剛落，男人的態度一下子就改變了。是因為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嗎？

走過這棵櫻花樹，再過第一座橋就可以了。確認好路線后，我繼續開始趕路。

「那也沒辦法。」

離遊行開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打開局面的到底會是誰呢？！

怎麼會這樣啊——有人嘟囔道。

「我已經訂了。中午的時候會送到。」

「是的……千反田家的女兒叫你，好像是要你過去。」

你這叫我如何回答啊。

「那個，我不是這裏的人。」

「原路返回嗎？」

「他說是報社。」

我支起腿站了起來。

其二，暖爐前很暖和。

「九*九*藏*書對……不過他們說等另外一輛卡車到達就開始施工，屆時就無法通行了。」

阿園幫直冒汗的谷本解圍道：「阿重說得沒錯。我剛才見到中川施工隊的人，他們的確是這麼說的。」

橋旁立著一個很常見的牌子。雖說很常見，但實在讓人困擾。牌子上這樣寫著——『禁止通行』。

叫阿重的男人語無倫次起來：「我催了村井老師好幾次的。但他都說包在他身上了，我也不好直接跟建築隊聯繫嘛。」

花井的語尾中混雜了一絲苦澀。高個子男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好辦嗎？」

門框的橫木上掛著冰冷的圓形時鐘，時間是十點半不到。

我身為一個局外人，當然可以默認他們會搞定一切。為什麼我沒這麼做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總之，我背對著暖爐冷不防地說了一句：「長久橋的話，施工已經開始了。」

不過現在長久橋不能走。

施工人員招手讓我過去。於是我就承蒙盛情，推著自行車走過了長久橋。橋面在我腳下彎曲變形咯吱作響，看樣子的確該翻修了。

……不好，被慌慌張張的氣氛影響，連我都沉不住氣了。沒問題的，我已經向千反田確認過，應該不用我準備什麼才對。

「那……」

「那就得花兩倍的時間了，遊行距離也會翻倍吧。」

這次站出來反對的只有一個人。那人剛才並不在房間內——

看來高個子男人是叫谷本重什麼，至於具體是「重流」還是「重次郎」，我就不得而知了。聽了這個安排，花井點點頭說道：「嗯，那就拜託了。」

去了又回，回了又去嗎？雖然也是個辦法……

「那你跟著前面的人走就行了，會抄近路節約個幾分鐘。」

「還可以走遠路橋。」

吵鬧不休的準備工作永無止境。

「西邊可能無所謂，但東邊怎麼辦？活偶就不去了嗎！」

印有家紋的大門門帘，追跑打鬧的男孩女孩，遠處可見的白色社旗，最重要的，還有明明不用上學，卻早上九點就蹬著自行車橫穿街道的我自己。視野之中，到處都能感受到祭典的氣氛。

「您沒從千反田那裡聽說嗎？撐傘人受傷了，所以讓我來代工。」

我條件反射般地脫掉風衣，站起身來：「我這邊才是不好意思，身為外人還摻合進來。我盡量不會妨礙你們。畢竟沒有經驗，若有什麼不周之處，還請儘管指出來。」

局面暫且不說，沉默倒是立刻就被打破了——拉門冷不防被拉開，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有些驚訝地問道：「那個……抱歉打擾你們了。這裡有一位名叫折木的先生嗎？」

……有生以來我還是頭一次收到這種評價。

如我遠觀所見，水梨神社建在群山環繞之中。與新年參拜時去的荒楠神社規模不同，水梨神社不僅鳥居很小，石階也很狹窄，社殿與其說歷史悠久，不如說只是老舊而已。雖說本就不應該拿它跟觀光勝地荒楠神社相提並論，不過這裏也算是儘力了。神社前面貼著行事預定表，另外九-九-藏-書還立了一個大字寫有『活人偶遊行從十一點半開始』的招牌。

「啊，請節哀。」

相當有道理的意見。雖然不知道傘到底有多重，但我可不想走兩倍的距離。

「沒什麼，那就這樣吧。那麼，已經讓他們停止施工了吧？」

「哪有這麼乾的！」

一個年輕男人說道。

「那就去跟千反田小姐說，讓她自己帶一雙過來。」

「混蛋！」

有誰先說話了：「不能讓施工停一下嗎？隊列有五分鐘就能走過去了。」

我也得穿上草鞋吧？也需要穿兩指襪吧？我現在穿的是能徹底隔絕腳邊寒氣的普通襪子，沒問題嗎？

我想明白這點為什麼重要了。也就是說，遊行路線會經過長久橋吧。

「什麼？！」

連我都能看出來，事情好像大條了。花井一下子瞪大了眼——

這次，具有實際意義的決斷仍是由白髮老人提出的：「別管施工隊那邊了，應該是什麼地方搞錯了吧。現在最要緊的是路線該怎麼辦。」

吵吵嚷嚷的房間瞬間歸為平靜，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大概是從廚房那邊吧，一陣高亢的說話聲傳了過來。

「渡過遠路橋再回茅橋的話，就花不了兩倍的工夫了。」

想不到這句話卻招來了巨大的反響。不光花井和與他說話的男人，白髮老人、因酒水籌備遭老人呵斥的男人和房間里其他的所有人，也都一齊望向了我。

我停下了蹬踏板的腳。

那女人看著我，越發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總感覺她腦中對我的觀感肯定很失禮。

由於這一緊急事態，原來散在各處工作的男人們也都回到了屋裡。寬敞的休息室頃刻間化為了狹窄的會議室。因為不好再在暖爐前面發獃了，我便脫掉風衣，默默端坐到了房間的角落裡。其實他們要談的事情與我這個外人毫無關係，所以我非常想走掉，但無意中錯過了離席的機會。

「預計是中午幾點？」

負責酒的那個人雖然仍然不太情願，但還是回答了一句「我立刻去」就出去了。白髮老人再次目光銳利地掃視了房間一圈，我一不小心和他對上了視線。他「哦」地低吟一聲，板著臉大步向我走了過來。老人精神矍鑠，微微躬身對我說道：「你就是千反田找來的人嗎？」

「這兒可以過嗎？」

「沒聽過你這名字呢。」

原本的路線相當簡單。

「一點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衝進房間的人表情也愈發緊張起來。一位滿頭白髮的纖瘦老人剛踏進房間，就用不知從那兒發出來的巨大聲音喊道：「中竹！你說說，酒到底怎麼了！」

不久，拐過一個彎之後，我就看到了一座小小的橋。那就是長久橋吧。這橋可夠古舊的，果然很合乎『長久』這名字。橋面很窄，汽車看樣子是過不去了。

可現在看來，他們彼此的配合也不是天衣無縫。不安啊。

他幹嘛拿出這麼大的魄力啊？雖然很想說「不，您認錯人了」，但畢竟不行：「是的。」

「我來的時候已經立起了『禁止通行』的牌子。reaｄ.99ｃｓw.com我拜託現場施工人員，他們才讓我過來的。」

等等。從這一連串對話中，我知道了剛才那個酒糟鼻男子叫做花井。

「有什麼事嗎？」

「……咦？」

雖然橋邊立著「禁止通行」的牌子，但橋本身當下並沒封鎖起來。也就是說，如果我想過的話，還是可以過的。但小河對面停著一輛輕型卡車，只見兩個頭戴黃色安全帽、身穿黃灰色連體工作服的男人，正在從車上往下搬鐵制腳手架之類的器材。他們是土木公司的施工人員吧……擅自過橋然後被罵實在不值得。還好橋也就幾米長而已。我向河對岸的施工人員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啊啊！你是替羽澤的啊。這件事我倒是聽說了。怎麼來這麼早啊？男孩子換裝很快的，晚點來也無所謂啦。」

花井落了個裡外不是人的尷尬境地，這下子不僅鼻頭紅，連整個臉都漲紅了：「再怎麼說，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有沒有其他方案？」

順著神社前的道路走，沿著小河順流而下。過了長久橋后改變方向，逆流而上。在神社門口有一座橋叫茅橋，過了茅橋回到神社。就這麼簡單。

……要是早知道晚點也無所謂的話，我肯定會傾盡全力慢慢來的。男人把因出師不利而無精打採的我領到煤油爐前：「啊，準備工作就在這個房間做，所以輪到自己前你就待在這裏暖暖身子吧。」

待我一過橋，施工人員就兩手叉腰，笑著說道：「等下一輛卡車一到，我們就會開始施工。到時候就過不了了啊。」

房間角落的人堆里，一個男性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他長得很敦實，看上去遲鈍但孔武有力。

除我之外的人都各有各的事做，而且還全都很急迫的樣子。房間內基本會有四、五個人守候著，時而有身著號衣的男人急匆匆地跑進來，大聲地交談上兩三句后，人員就會有出有進。比如像這樣——

說起來，植物並不是工業產品，因此偶爾也會有不循常規的現象。在溯流而上的路途中，一棵獨自怒放的櫻花樹映入眼帘。雖然尚未完全盛開，但其他樹木還處在冬季的肅穆狀態中，這棵樹卻已花開過半。估計也跟日照有關吧。獨自綻放的櫻樹，也難怪行人會移不開眼。

這麼一看，附近是個四面環山的集落。建築物零星散布，或許還沒到播種的季節吧，田地里到處是尚未融化的殘雪和星星點點的綠色。之前我聽里志說，水稻收穫后田裡會種下蓮花，千反田也含糊笑著表示的確有地方這麼種。至於現在田裡吐露新芽的是不是蓮花，我不得而知。如果是的話，花期應該也不遠了吧。

「光說沒辦法怎麼行？之後的預定行程全都會走樣。電視台也要來，那種馬馬虎虎的做法絕對不行。」

聽到反對意見，花井提出了下一個方案：「那就先走到長久橋，然後返回，再渡過茅橋巡迴東邊，走到長久橋再次返回。」

我只能這麼回答。而我之前半蹲半坐的隨意姿勢，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正坐。

read.99csw.com說這話的是酒糟鼻花井。答話的是那些穿著號衣的健壯男人中的一個瘦高個兒：「我已經拜託村井老師了。」

「報社？不是NHK？」

他驚訝萬分地說。接著他又向高個子男人吼道：「阿重！你不是確認了嗎？！」

「我就是折木。」

「這樣啊，那我先跟你說一聲好了。園家現在正在服喪中，所以遊行路線改了。」

在吵鬧的和式房間中，我專心致志地進行著向體內汲取熱能的工作。偶爾會有人向我投與驚訝的視線，好奇「這人誰啊，也不幫把手到底在幹嘛啊」，不過只要我不跟他們對視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花井好像言盡於此，立刻就邁步離開了。反正只要跟著千反田就好，路線改不改與我又有何干呢。要是沒問，我就可以在不知園家不幸的情況下直接通過了。那位老人好像是得享天年才去世的，請讓我對他或者她默哀。

不過事情不會總是稱心如意。只聽進進出出的男人們這麼聊道：「長久橋那邊沒事吧。」

「已經讓女人們去準備了，我現在去確認一下。」

但是。

花井摸著下巴說道。話音一落，抱怨聲接踵而至——

「啊，是我。」

遊行從十一點半開始，而集合時間是九點半。雖然我按時到了，但卻無所事事。那個酒糟鼻男子一臉懷疑地打量著我，粗魯地問道：「……你是？」

「我叫折木，被人叫來撐傘的。」

房間內氣氛變得異常嚴肅，讓我如坐針氈。我是不是也該皺皺眉頭啊？無奈我根本沒傷腦筋，所以一點都擠不出傷腦筋的表情來。還是靜靜看著事態發展吧。

抑或——

雖然不比荒楠神社那個大廳，但眼下這房間也能有二十畳大。我找到其中像是負責人的中年男子詢問道：「請問我都該做點什麼？」

「只是立起了警告牌嗎？」

施工人員轉過頭來。他們的膚色略黑，就算在這寒氣之中仍會讓人聯想到盛夏。不知道是在工作中晒黑的，還是他們冬天喜歡滑雪才被晒黑的。幸好看起來不是什麼難搞的人。

從話語中可以聽出，施工中的長久橋下游應該還有一座橋。我就是沿著河邊過來的，有橋嗎？唔，應該有吧，只是我沒太注意所以沒有印象而已。

「唔……」

「缺一雙還是兩雙？」

不過這個提案一出，花井就一臉微妙地陷入了沉默。不止花井，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尷尬起來。

「啊，謝謝。」

「事情轉到村井手上了啊。」

「噢，什麼事？」

千反田？

聽我說完，花井也沒嚴肅一點，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別在意，走得很安詳。不過，遊行路線你已經聽說了嗎？」

出場前好好休息就可以——說罷，老人就鞠了個躬離開了房間。總覺得這麼一來，我就像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樣可以悠閑待著了。

……一般而言，我選擇節能主義並沒有什麼緣由。不過眼下坐在煤油爐前紋絲不動，我可是有相當正當的理由：

另一個人從旁插嘴道：「而且扮活偶可是個重體力活，要走兩倍距離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