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覺得你是頭兒了，嗯？」

韋斯站起身來。華利斯吃力地朝房間角落爬去，到了牆邊上之後，他緩緩地靠牆坐了起來，用手掌根揉揉眼睛。

韋斯沿著一條單行線開著車。白色的天空暗了下來，慢慢變成了灰色，接著又下起了雨。打在擋風玻璃上的雨點越來越大。他打開雨刮器，雨刮板在颳去雨水的同時，也把擋風玻璃上弄花了。

「如果你想要錢，就必須照我說的做。」

「這麼說就有問題了，對不對？承擔風險的是我們，不是你。」

卡特用嚴厲的目光盯著華利斯看了一會兒，然後看著韋斯。「好吧。你的朋友賴安說了些什麼？」

「也許會，但也許不會。我說了算，我覺得我們應該靜觀其變。」

「他給了斯科爾茲內24個小時，讓他答應我們的條件。否則，他就退出任務。」

韋斯在華利斯身邊單膝跪在地上。「我的朋友httｐｓ://rｅaｄ.９９ｃsw.com，現在我們把有些話說清楚。如果你膽敢再那樣說話，哪怕只有一次，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我都會殺了你。聽明白了嗎？」

「如果你們堅持原來的計劃，就會一無所獲，除了屁股上會挨上一槍。」韋斯把錢塞回到夾克衫口袋裡。「我們只能這樣做。你要麼和我們一起干，要麼就離開這裏。」

他首先聽出了卡特的聲音。他尖聲吼叫著，活像一隻聞到了不速之客氣味后狂叫的看門狗。華利斯語帶嘲諷，無不顯示出他的傲慢。

韋斯一把掏出手槍，一個箭步衝到華利斯跟前。華利斯還沒有來得及抬手，韋斯的手槍就朝他的臉上揮了過來。韋斯的手腕那裡感覺到了這一重擊的力度很大，通過肘彎一直傳到了肩膀上。

韋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用橡皮筋捆著的鈔票。他數了20張，遞給華利斯。

「ｈttｐｓ://reａｄ.9９cｓw•cｏm最高長官？我又不是你他媽的手下士兵。你無權對我或者他指手畫腳的。」

韋斯看著卡特。「叫你的人把刀收起來。」

「要是斯科爾茲內不答應呢？」

「聽明白了嗎？」

韋斯打開農舍的門，走了進去，裏面的濕氣像一件冰冷的罩衣貼到他身上。

「那麼，和以前相比，我們並沒有什麼損失呀，對吧？」

華利斯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這個猶太雜種。」

韋斯的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爬出了汽車。他關上車門，然後又用力推了一下，確保門關緊了。這時，他聽見農舍里的聲音無論是音調還是音量，都升高了。

華利斯朝前走了一步。「你看你看，你想錯了吧。說不定我心裏想著的是斯科爾茲內開出的條件呢。如果我在這裏多待一些時間，我說不定會把你們這些雜種交給……」

格雷斯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九-九-藏-書才不情願地合上刀，放回口袋。但是，他一直保持著緊張的狀態，好像隨時準備進攻。

卡特和華利斯面對面站在房間的角落裡。聽到有人進來，兩人都扭頭看，一見是韋斯，兩人臉上都露出羞愧的神色，就像兩個在做壞事的孩子被家長逮了個正著。格雷斯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冷眼看著他們，眼裡滿是疲倦。

「卡特上尉和我一起負責這個行動。如果你不喜歡，錢在這裏，門在那裡。」

卡特不動聲色地說：「照他說的做。」

「好，」華利斯說。「現在，如果你們這些娘娘腔的傢伙不搞窩裡斗，那我們就可以干正事了。」

「和你想的不一樣，賴安是個硬漢子。」韋斯說。「卡特讓他吃盡了苦頭，他也沒有把我供出來。坦白說吧，我才不在乎你信不信任他呢。不管怎麼說，這個風險我願意承擔。」

華利斯擦擦臉上的唾沫和鼻涕。「我們應該幹掉賴安。他會騙我九*九*藏*書們的。」

韋斯把手插|進口袋。「現在，賴安中尉冒的風險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大。」

華利斯先接過錢，但接著又還給了韋斯。

「他會騙我們的。」

「夠了！」卡特說。

「你說了算？誰給你的權力？」

農舍從前方的樹林中露出身影。這是一座破敗不堪的低矮建築，牆上的石灰已經變得灰黃，門上的油漆早已經駁落了，門板上殘留著幾片綠色的油漆片。他把車停在農舍前面一塊不大的空地上。他的車旁邊是那輛百福貨車。汽車的引擎顫抖了幾下熄火了，這時，他聽見了說話聲。

韋斯將手槍頂在華利斯的眼睛上。華利斯不動了。

他把雷馬克留在了機場。在這裏休整幾天，韋斯說。你休息一下，我把交給特拉維夫上級領導的報告好好改改。到了下周，等這些報告得到上級的最終批准，他們就可以對斯科爾茲內下手了。他已經用自己的錢定好了航班。一等艙。

「這是hｔtｐs://ｒｅaｄ•９9csw.ｃom1000塊。」韋斯說。「你不是要錢嗎？好，拿去，這是遣散費。滾吧。」

「拿著！」韋斯把錢朝他手裡塞。「否則給我閉嘴！」

「是啊，我想要錢，可是你拿什麼給我啊？你他媽的錢在哪兒？嗯？你說你會讓我們發財，可我現在連一個子兒都沒有看見。」

「是的。」

華利斯被打得轉了一個圈，連連後退了幾步，最後倒在地上。韋斯飛起一腳，朝這個羅德西亞人的肚子上踢去。華利斯疼得縮成一團，滿臉通紅，不停地咳嗽。

華利斯冷笑起來。「如果我要你口袋裡的錢，我會先殺了你，然後拿錢。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裏。我討厭坐在這裏靜觀其變。如果按照最初的計劃執行，我們早在一周前就離開這個臭烘烘的國家了。」

說話的人語氣生硬而憤怒。

格雷斯挺直了身子，手朝褲子口袋伸去。他掏出一把彈簧刀，啪的一聲打開了。

「我是最高長官。我不需要其他什麼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