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通敵者
第七十四章
「拿到了嗎？」她問。
賴安經過豪伊的辦公室外間時，沒有作任何停留，也沒有等著秘書通報他的到來，甚至連門也沒有敲，就直接進去了。
無論是豪伊還是斯科爾茲內，他們或有權有勢，或神通廣大，觸角無處不及，但他們也只是人而己。
西莉亞修長的身子斜倚在床上。
「部長，兩個一模一樣的包裹目前分別在兩名律師的手裡，包裹里有我們幾天前在布斯威爾斯酒店談話的錄音。在那次談話中，你承認說，你允許斯科爾茲內上校在《愛爾蘭時報》上刊登廣告，請不明身份的人去實施謀殺。這些包裹里還有一封有我親筆簽名的信，我在信中描述了我代表這個部門執行的這個任務是什麼樣的性質。這些律師已經接到指令，一旦我遭遇不測，或者，在我指定的某個時刻，就會把包裹中的內容透露給報社、愛爾蘭國家警察局、美九九藏書國大使麥特·麥克羅斯基。」
「我們最好抓緊時間。」她說。
「有麻煩嗎？」
他好像已經有幾個星期都沒有能夠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了。現在，他的心中再也沒有負疚感，也沒有什麼讓他恐懼的事情了。他脫離了豪伊的陰影，也不再因為斯科爾茲內的強大而驚恐不安。
「要等到今天下午我和他們見面呢。」他說。「見面結束之後，他們就會把我踢出去啦。」
「大個子，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豪伊說。「還是你媽媽沒教過你怎麼敲門？」
「有位客人找你。」服務員說。「一位叫斯科爾茲內的先生。他正在休息廳等你。」
「賴安先生。」前台的服務員喊道。
服務員臉上由微笑變成了為難。「不幸的是，我們的退房時間是中午十二點，而現在已經三點多鍾了。能不能請你儘快從房間里搬出來，我
九_九_藏_書們好立即打掃？」
「全部拿到了。」他脫下夾克，掛在衣櫥里。
賴安關上門，走過去把文件丟在豪伊的桌上。
豪伊和菲茨帕特里克抬頭看著他，局長的臉上滿是驚訝，而部長的臉上則帶著憤怒。
「你什麼時候退房？」她問。
菲茨帕特里克驚訝地張著嘴。他看看豪伊。
賴安站起身來。「部長，在我指定的某個時刻，律師也會把包裹內容透露出去的，請記住這句話。我告辭了，先生們。」
豪伊點點頭。「我希望我能夠對你說，你的這個活兒幹得好。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合約也終止了。」
豪伊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賴安，你給我聽好了，你這樣下去沒有好果子吃，我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你，我會把你捏扁的。」
賴安向他走去。服務員臉上露出了抱歉的微笑。
西莉亞仰面躺在床上，將賴安的手推到了ｈtｔｐｓ://ｒｅaｄ•９9csｗ•cｏｍ她的大腿之間。
賴安坐在車裡，閉上眼睛，讓急促的呼吸慢慢放緩。他心裏默念著要做的事情，藉此整理一下思緒。
「賴安先生，我接到了豪伊先生辦公室打來的電話，他們希望你今天退房。」
「這是全部的東西？」
「什麼也沒有，部長。你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在文件里。」
西莉亞抬起手，招呼他到床上來。他在她身邊躺下，胸膛貼著她的後背。他摟住她的腰。她抓住他的手，引領著它來到她的胸前。
賴安沿著基爾代爾大街向北走。他看見了前方三一學院的花園。這所大學像皇宮一樣莊嚴肅穆，絲毫不在意四周車水馬龍的交通。走了一會兒，他向左拐上了莫爾斯沃思大街，走進賓館。
豪伊用鷹隼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吧，你有什麼好為自己辯解的？」
賴安點點頭。「可以。我的行李已經收拾九九藏書好了。」
賴安說：「我想我現在還不能交車，謝謝。車上有塊玻璃碎了。」
現在，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部長，我不在乎你喜歡還是不喜歡。我再也不聽命於你了。」
走了幾分鐘之後，他來到布斯威爾斯酒店外面。他的車停在這裏。他上了車，發動了引擎。
「當然可以。」賴安說。「我可不想浪費豪伊先生的錢。」
賴安離開那個房間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隔壁房間也沒有人膽敢走出來看剛才的那一聲槍響是怎麼回事。賴安走出賓館，來到聖斯蒂芬綠地公園。剛才的那一聲槍響依然在他耳朵里迴響。他走到離他最近的一隻垃圾桶旁，把螺絲刀丟了進去。
賴安止住腳步。
菲茨帕特里克伸出手，說：「請把車鑰匙給我，謝謝。」
「全部。」賴安說。他絲毫沒有因為說謊而感到羞愧。
「一點也沒有。」他說。
賴安怡然read.99csw.com自得地穿過聖斯蒂芬綠地公園朝布斯威爾斯酒店走去。太陽照在身上，他覺得暖洋洋的。清新的空氣讓他覺得很舒服。從他身邊走過的路人，有的盯著他臉上正在結痂的傷口看，有的注意到他走路時步伐有些不自然，但是他絲毫不介意。
說完，他轉身就走。但服務員又喊道：「先生，還有一件事。」
「好，坐下。」
他一點也沒有想到戈倫·韋斯。
賴安在菲茨帕特里克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豪伊說：「大個子，我不喜歡你這種態度。」
「你這骯髒的小雜種。」豪伊說。「你會後悔的，記住我的話。」
等到賴安回到布斯威爾斯酒店裡，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西莉亞在房間里等著他。和韋斯住的舒爾本大酒店的房間相比，他們這裏看上去擁擠而邋遢，但是，因為西莉亞的存在，這個房間顯得很亮堂。陽光照在西莉亞的紅髮上，她的頭上像著了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