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沒問題啊。」司徒有點搞不清他想說什麼。

「我和他幾乎同時下樓，我看見了你，在傳達室躲了一下，其實很簡單，只是你想得太複雜了。」安然說到這裏，又露出譏諷的神情，「內部調查科的人只管君澤不管我，我隨便打扮得誇張一些，加了羽毛的外套和波浪的假髮，他們就不認得了，不跟就算了，也不跟你打招呼，看來你們內部的溝通，有很大問題。」

司徒一哆嗦，「哎喲，嚇死我了。」

「起來活動？你什麼意思？」司徒覺得不對。

孟蝶捧著水杯，做出朝司徒潑水的姿勢，「我哪有哭啊？」

「所以我才說想不通。」莫非嘆口氣，「算了，不是所有的人，我們都能夠理解的。」

「我現在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在安然身上，一定還隱藏著什麼你我不知道的東西。」

門又被撞開，一群內部調查科的人衝進來，把安然和君澤圍住。

「說得也對，」司徒站起身，「似乎，我們沒什麼可做的了。」

安然聳聳肩膀，「我從來都不知道，令語堂死後，我就發出了殺死莫非的通知，但具體的行動時間，不是我選的。read.99csw.com」

「想要我走開直說就行了，不用來這套。」孟蝶笑著接過蘋果，出去。

安然攤攤手，無可奈何地說：「上次在法國的行動失敗，按我們事前就說好的，如有失手，就立刻暫停計劃。」

「莫非已經是最後一個目標了，換成是你，你也不會放棄的。」

司徒去醫院探視莫非，把一籃沉甸甸的水果擱到柜子上。「還沒死啊？」司徒自己先挑了個大蘋果啃起來。

「我已經停職了。」君澤轉過身，正看見司徒和孟蝶進來，「還是讓司徒來吧。」

司徒一下來了興趣，兩眼放光，「什麼地方，快說快說。」

司徒走進拘留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莫非的話一直在他的腦子裡打轉。注意安然，是他目前唯一可做，也是唯一有興趣做的事。看守把司徒帶到安然的房間前。窗戶是單面透視的，司徒看得見安然，安然的視野卻只有房間這麼大。

莫非看孟蝶出去了，從籃子里抓起一隻香蕉，邊剝邊說：「說吧，安然怎麼樣？」

司徒愣住，好久才反應過來，「莫非，你這是人耳朵嗎？」九九藏書

司徒感覺到毛骨悚然，交叉著搓搓雙臂說：「你別嚇我。」

審訊室里，司徒再次面對安然，她還是那麼冷靜，冷靜得不像個被當場逮捕的犯人。她承認自己謀殺，一點辯護都沒有，這反讓司徒有了更多的問題。

「他沒嚇你。」孟蝶的聲音突然飄進來。

「可你並沒有停下來。」

「這個就叫做戰略夥伴關係，大作家——」司徒嬉皮笑臉地，遞過去兩個蘋果。

君澤沒再問什麼，作為警察，司徒的幫助已經到了極限，作為朋友，司徒的懷疑，依然無可挑剔。

安然這次沒有馬上回答，閉上眼睛等待了一會兒，慢慢地說：「他一直都在懷疑，但他本能地逃避，他不能，不敢，也不想去確認。你可以說他什麼都知道，也可以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安然凄慘地一笑，「八年前我才多大，沒錢沒人脈，能殺得了誰？」

司徒怔住，他知道這不是夢遊，因為他一直注意著安然的眼睛，從她躺著到起身，她根本就沒有合過眼。既然沒有睡著，夢又從何而來？突然，他想起剛才看守無意提到的一個詞：遺傳。司徒的眼，慢慢睜圓……

「九九藏書莫非取消保護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安然惆悵地笑笑。傅君澤，我真不應該愛你。

司徒有些尷尬，舔舔嘴唇將筆錄冊翻過一頁，轉換話題，「那個殺手在哪裡？」

看守正要離開，又突然站住，「sir，如果一會兒你看見安然起來活動，看著就行了，一會兒就好。」

「喂，司徒sir，你變化很大哎。」孟蝶覺得有趣，「你不是一直把他當成死對頭的嗎？」

安然眨眨眼說：「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死了你會哭的——」莫非故意拖長音。

「時機。」莫非說，「就算她不在乎犧牲自己後半生的自由，她也沒有必要挑選一個最差的時機犯案。」

「你當然沒有啦，因為他還死不了嘛。」司徒調皮地笑笑。

司徒回到大房，君澤在等他。司徒避重就輕地說：「你沒事了，內部調查科從現在起停止對你的調查，你可以復職了。」司徒把證件交還給他。

「什麼事？」

司徒點點頭，但又苦著臉說：「可是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更不能改變事實。」

莫非笑笑，把香蕉皮扔進垃圾桶，「不要說你，我都有想不通的地方九_九_藏_書。」

君澤接過證件，「你沒把我供出來嗎？」

安然領會地看著司徒，「這個我有數。」

司徒細細想著看守的話，突然興奮起來，把臉貼著窗戶，仔細觀察起來。果然過了一會兒，安然起身，好像對著什麼人，說著什麼，哭哭笑笑的，鬧騰了一會兒，又回到床上，拿被子蓋住頭。

司徒抬抬眼皮，疲倦地說：「懷疑你是我的職責，但供不供你，是安然的選擇。」

「你最好預習一下，君澤在內部調查科可沒有什麼朋友。」

「你去忙吧，我在這兒就行了。」司徒說。他看見安然躺在床上，但似乎還未入睡。

「你說你是為了給姐姐報仇，才殺那麼多人，那為什麼要等八年呢？」司徒問。

司徒轉轉筆，「君澤有向你透露過我們警方的行動嗎？」

莫非嘿嘿笑著，「是嗎？那為什麼我從你的聲音里，聽出了一點……猶豫？」

「呵呵，」莫非笑起來，「還警察呢，太沒用了你。」

「怕？怕也沒辦法。這個案子一天不了，你一天不會放手，早晚，都有這麼一天的。除非我放棄計劃，但那是不可能的。」安然嘲諷地笑笑，似乎這一切都是司徒九_九_藏_書的錯。

「注意安然。」莫非的表情很認真。

司徒低頭說了四個字，「準備起訴。」

「你聲音怎麼了？」莫非突然好奇地盯著司徒說。

「呵，我怎麼知道？」安然笑笑，「他可是個職業殺手，比我懂得隱藏自己。」

安然掙脫君澤，後退兩步，抬起手，伸到君澤面前，「你還是警察吧？帶我走吧。」

司徒拿圓珠筆頭敲擊著桌面，「你請的人很專業，為什麼這次要自己動手？」

司徒瞪他一眼，隨即面色又凝重起來。安然，你還有什麼秘密嗎？

「她好像有夢遊症，會突然起來，對著牆說話，做動作，好像跟真的似的，不過一會兒就好。我姥姥和我媽都有這毛病，遺傳的，輕度夢遊，你別叫醒她，她自己又會睡回去的。一早起來，就什麼都忘了。」看守說完，離開了。

司徒贊同地點點頭，「你不怕被抓嗎？」

司徒緊張起來，重新坐下，「你認為會有什麼問題嗎？」

「會哭的那個在這裏。」司徒指指孟蝶。

司徒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地盯住安然，「君澤對你的事，知道多少？」

「你能做一件事嗎？」莫非突然說。

「你怎麼騙過我們去律師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