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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謀殺 第十二章 另有隱情

幻影謀殺

第十二章 另有隱情

「辯護律師?我都認罪了,還辯護什麼?」安然絲毫不給面子,她也沒必要給面子。
「晚上在我那吃吧,孟蝶下廚。」莫非邀請他。
「她沒有理由知道。連安靜知道這件事都是一個意外。」
「從來沒有。」君澤確定。
司徒猶豫了一下,低頭說:「是安然,我懷疑她跟安靜一樣,有妄想症。」
「精神病是可以遺傳的,」孟蝶介面,「如果安然和安靜都有妄想症,那麼遺傳的可能性就很高。有精神病的人,通常自己是不自知的,除非是接受了醫生診斷,或者有家族遺傳的先例。可是,病人自己是不會有意識地去接受精神治療的,就安然而言,可能發現她有精神問題,並且引導她就醫的,會有誰呢?」
看守所里,司徒和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安然的對面。那個女人長得很慈祥,但她的職業,讓安然反感。「司徒警官,我不需要心理輔導師。」安然直接拒絕,語氣有些硬。
「難道不能有另一個意外嗎?」
司徒接莫非出院,送他回家。
「可是如果停止治療,就會發病!」司徒明白過來,「安然被拘留後,就無法繼續治療,所以才讓我看到她病發時的狀態。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去醫院查一查,如果醫院里真能找到安然的檔案,那就證明了,兇手另有其人。」司徒的九-九-藏-書表情更加複雜了,在他走近一個新的真相的同時,他可能要勇敢地去面對一些殘酷的事實。
司徒替她難過,做著最後的努力要爭取她的配合,「就這麼放棄,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
司徒失敗了,像斗敗的大公雞回到莫非家。莫非看他的樣子,已經明白了大半。「這麼說,你是一點進展也沒有了。」莫非泡著茶,騰起的熱氣蒙了司徒的臉。
安然乾脆不做聲,別過臉去。
「是嗎?」司徒靠近君澤,很輕很輕地說,「下周就開庭了,如果你想她脫罪,這是個好借口。」
「我已經說了,我不需要。」安然堅持。
安然眼中有些光彩,隨即黯然,「我殺了他恨的人,所以才坐在這裏,他來看看我,也很應該啊。」
司徒抬手示意莫非的分析放慢節奏,「我記得你說過,安然挑了一個最差的時機犯案。」
「他只是我死去姐姐的男朋友,除此以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安然否決了一切。
司徒調整下尷尬的情緒說:「我以警察的立場抓你,但以朋友的立場幫你。君澤是我的好朋友,好搭檔,而他跟你……」
司徒被他教育得頭痛,巴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證據?證據都放在安然的心裏,難道要找個法醫解剖她嗎?」
吃過晚飯,莫非和司徒read•99csw•com再次提到案情,孟蝶端來兩杯茶,順便參与討論,「安然也有妄想症?那安然自己知道嗎?」
莫非讓司徒安靜點,鼓勵孟蝶說:「你接著說。」
安然被關押的第三天,傍晚,君澤剛鎖上辦公室的門,轉身就被司徒當場攔截,「君澤,能跟你談談嗎?」
孟蝶用勺子敲敲杯子,叮噹聲響吸引了司徒的注意,「通常無辜的人把自己設計成犯人,都只有一個目的。我的筆下,也有過不少這樣的案例哦。」
「推論在法庭上是沒有分量的,證據才是判案的關鍵。」莫非開始職業論述。
「好了,我們不提他了。」司徒試圖掌握主動權,「這位劉醫生很專業,跟她談談,對你沒壞處。」
司徒一下子沉默了,許久才說:「她是要保護真正的犯人。」
「是嗎?我知道他來探望過你,不過,你可能不知道。」
「我就是來跟你談她的。」
司徒趕跑眼前的熱氣,碰了下杯子,燙得把手縮回來,「也不全是,我感覺你的推論是對的,安然是在保護君澤。」
司徒摸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嗎?」
「我還沒有問她。」
司徒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這隻能說明他心裏有鬼,他撒謊!」
「她是故意的,」莫非介面,胸有成竹地說,「她根本沒想過退路。其九*九*藏*書實我一直很奇怪,她明明已經把我打暈了,為什麼不立刻動手,反而要等我醒了,才殺我。」
「你憑什麼確定?」
「安然不知道安靜有妄想症,那安然有妄想症,你知道嗎?」司徒不再兜圈子。
「所以莫非才說,安然殺人的動機,會站不住腳。」孟蝶得出結論。
「想去看安然。」
「如果我知道自己有妄想症,我肯定不會告訴莫非,而是會偷偷地接受治療。如果治療得好,不發病,莫非自然就不會發現。」
「喂,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孟蝶突然插話進來,「司徒只是偶爾去看看安然,就發覺她有妄想症,傅君澤和安然一起那麼久,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的啊。」
「我確定。」
聽到這話,君澤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過分了,他叫住司徒說:「司徒,還是要謝謝你。」
「你真狠心。」司徒離開幾步,又突然站住,「妄想症的事,我沒跟安然提過,如果你不想利用這個借口,你也沒有必要提了。如果安然知道她為了一個從未發生過的故事而殺了那麼多人,她會承受不了的。」
「安靜的妄想症,你確定安然不知道嗎?」司徒單刀直入。
「昨晚我去拘留所看她,發現她的行為很怪異,跟你對安靜發病時的描述很像。你跟她一起生活這麼久,就沒有發現她的精神狀態九*九*藏*書有什麼問題嗎?」
「哇,那要嘗嘗了。」司徒吐著舌頭,做出饞死不償命的誇張樣。
「看來是有發現了,」莫非施展刨根問底死纏爛打的本事,「到底怎麼了,快交代,不然罰你洗碗筷。」
「她不是要殺你,她是要你來證明她想殺你。」司徒把一切都串起來,「她就是要我們去抓她。」
「你說什麼?」君澤的驚訝看起來不像是裝的,「這怎麼可能?」
司徒摸了摸沒有鬍鬚的下巴,這是他分析案情時的常態,「可是如果安然知道安靜有妄想症,加上那六個證人,她應該會對令語堂的案子產生懷疑才對啊。」
「你有事做?」
君澤的表情頓時不一樣了。
司徒的眼神頓時發亮,「也就是說,安然根本就知道令語堂強|奸安靜很可能是安靜的幻想。她根本就不是為了替安靜報仇才殺人,更甚至,她根本就沒有殺人!」
司徒尷尬地看看輔導師,盡量平和地說:「這是你的辯護律師提出的,對你有好處。」
「還好,你還有胃口吃飯。」莫非笑笑,「看你一直都不說話,臉黑得跟烏雲似的,還以為你會說什麼連吃龍肉都沒味道之類的話來拒絕我呢。」
「傅君澤!」司徒立刻想起他,這是唯一接觸安然私生活的人,「可是君澤似乎並不知情,他還要我幫他隱瞞安靜的病情。」
莫非倒九-九-藏-書不意外,很平靜地說:「看來,這個案子有變數了。」
莫非一拍自己大腿,像是踏到了轉折的跳板,「如果她沒有殺人,她又為什麼要承認殺人呢?謀殺,罪好大的,實在很難想象什麼樣的理由可以讓她做這麼大的犧牲。」
「不是,不是,」孟蝶擺擺手,「傅君澤有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君澤一下子推開司徒,義正詞嚴地說:「如果她真的殺了人,她就不需要任何借口。」
「法官未宣判,你就還有機會,有沒有罪,是法官說了算的。」司徒努力勸她。
「我不會允許這種意外再發生。」君澤似乎不喜歡這個話題,語氣也加重不少,「你到底想說什麼?」
「很重要嗎?」君澤看出他的臉色陰沉。
安然突然笑起來,很不耐煩地說:「司徒sir,你沒搞錯吧,是你抓的我,現在又想幫我脫罪,你玩什麼哪?」
「問了她也未必說實話。」莫非用小叉子戳了塊哈密瓜,「如果她承認自己有妄想症,那麼她替安靜報仇的殺人動機,就站不住腳了。」莫非直接切入中心。
「那麼假設是安然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問題,司徒sir你認為,有多高的概率,她會不知道安靜有同樣的問題呢?」孟蝶清楚地提出問題。
司徒笑笑,離開。傅君澤,你該謝的人,已經被你放棄了。這句話,還不是時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