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體嬰兒的成活概率有多高？死亡率又有多高？」劉翰反問司徒，「如果克隆人能存活二十年，這個世界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司徒本想找孟子了解些醫學情況，突然覺得不妥，轉而找了袁秋的老師劉翰，提出心中的疑問向他請教。

司徒看看表，還是工作時間。「那算了。」司徒掛了電話。

「克隆人？」司徒樂一副絕不可能的樣子，「劉醫生說得沒錯，就現在的醫學水平，要讓克隆人存活二十年，比日出西山還難。」

「負的？」司徒受不了。他預感到這次的案子的破案率，也會是負的。

「習慣了。」安然倒很沉得住氣。

「出來聊聊。」司徒不想浪費電話費。

莫非笑笑，他知道，今晚有人要笑不出來了。

司徒找不了莫非，就轉道去了監獄，把事情跟司徒樂說了一遍。

「那你對我的感情呢？」安然笑著問，一邊伸手撫過自己臉上掌印，疼痛立刻化為眼淚，流淌著落進笑窩，「就是這個嗎？」

孟蝶整理著床鋪，安靜坐在一旁，有些拘謹。雖然拘謹，但是坦然，因為這裏，已經是莫非的家了。

「那你要我怎麼樣？學你？摔杯子，砸碗，自己跟自己生氣，然後拉著身邊的人陪你一起瘋？不要說是為了姐姐，你就是為了你自己。」

「莫非，你來啦。」司徒走到客廳，「趁天沒黑，我們去找找吧。」

莫非放下電話，把手機放到耳邊，九*九*藏*書「怎麼樣，人偷出來了嗎？」

「為什麼？」司徒面對這些艱深的醫學問題，只能多問幾個為什麼。

啪的一巴掌，紅紅的手指印留在安然臉上。

「喂？」莫非的聲音飄出來。

「安靜，洗浴室我已經叫人改裝了，趁現在孟蝶在，你要不要先試一下？」莫非跑出來。

「一般來說，什麼樣的人有可能或者有需要接受組合人的手術呢？」

「不是吧，」司徒笑笑，「男人女人？」

「你說死者的胃和腎臟不見了，我不否認他們可能跟器官移植有關，但組合人跟克隆人，」司徒樂吐吐舌頭，「太不現實了。」

司徒知道，安然比君澤堅強。但他心中有個疑問，只是不是問的時候。

「首先，克隆人的誕生概率就趨向于零；再者，即使克隆人誕生，以現在的技術，他存活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你說你們發現的死者，至少已經二十歲了，這根本就不可能。」

「放心啦，你還能坐在這裏，就表示沒事啦。」

「可是我們現在處理的案子，死者的體表組織和器官機能存在三十年的年齡差距，如果不是接受了大規模的器官移植，又會是什麼造成的呢？」

「理論上來說，克隆人的體表與體內在生理年齡上是保持一致的，但由於克隆技術的不成熟，克隆體的器官會出現機能衰竭、細胞老化、組織排斥等問題，使得體表組織的九*九*藏*書生命線程比體內器官要長。但是，三十年的生理差，那是不可能的。或者說，就目前的醫學水平，是不可能的。」

「爆發啦？」孟蝶問。

莫非點點頭，「我得過去一下，你在這看著。」莫非拿起外套。

「犯人。」莫非說。

司徒搖搖頭，「雖然我也不太相信，但我總覺得這案子沒那麼簡單，背後似乎還隱藏了什麼……秘密。」

聽到這個名字，司徒又怔住。組合人，莫非；莫非，孟蝶；孟蝶，孟子；孟子，醫生；醫生，器官移植。司徒把關鍵詞一一串聯起來。難道，孟子就是這張複雜的關係網中，最關鍵的那個聯結點？

「全身器官受損害到不能運轉的程度，除非是地震級別的撞擊，或是自身免疫系統衰竭。前者，受到撞擊的人很難保持體表組織的完好，後者，器官移植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所以在現實里，有機會接受這種手術的人，幾乎是零。除非是病人的器官出現先天性的自然衰竭，這種情況，出現在單個的器官上，還是有的，比如先天性的心臟衰竭，但要體內所有器官同時衰竭，概率也幾乎是零。」

「在裏面！」君澤火氣很大。

「如果水果與蝦同食，消化吸收后產生的物質就是砒霜。還好你只是偶爾吃吃，不然早被毒死了。」

「藥物吸收有很多種的，有的被胃吸收，有的被腸道吸收，有的被血液吸收，甚至有些葯，一旦被吸九_九_藏_書收，與其他的體液混合，就會發生化學反應，變成另外一種物質。你說死者體內發現大量的催眠性藥物，很有可能是某種特殊藥物催化變異后的結果。如果你問我製造一種特殊的葯容易，還是製造一個克隆人、組合人容易，我當然選製藥啦。」

司徒怔住，「為什麼說，它的概率比組合人更低？」

「君澤！」司徒跑進來，「你說安靜不見了，怎麼回事啊？」

「可是藥物會被腸道吸收，法醫沒有發現不妥啊。」

「克隆人。」

「已經到了銷贓地點了，等你點貨。」是孟蝶的聲音。

「你說什麼？」

「誰？」

「我知道你想找姐姐，但你有沒想過，她是否願意被你找到？她看不見這個世界九年，她知道怎樣的生活才能給她最大的安全。你只知道她離開了你，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而離開？沒有人喜歡流浪，沒有人喜歡無家可歸的感覺，是你把她逼走的，是你沉重而又自私的愛把她逼走的！今天有資格站在這裏罵人的那個不是你，」安然看著他，「你才是應該被罵的那個！」

「那你就慢慢去解密吧，大偵探。」司徒樂笑笑，「啊，對了，如果你還是對組合人和克隆人不死心，我想有個人可以幫到你。」

司徒走進去，輕輕問安然：「沒事吧？」

「組合人？」劉翰推推眼鏡，「現在的醫學，應該還達不到那個水平吧。雖然早幾年，就有醫學論文進行這方面九-九-藏-書的探討，但至今都只處於理論階段，我研究器官移植已經四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的案例，即使是失敗的案例，都從未有過。」

「好。」莫非跟著司徒出了門。

「克隆人存在的可能性的概率和組合人是差不多的，但你所說的三十年的生理差，它的概率，可以說是負的。」

莫非一笑，「是我欠你的。」

「莫律師，」安靜摸著門出來，「為難你了。」

「會不會是藥物導致的器官老化？」司徒樂皺眉頭，「死者的胃不見了，如果有藥物反應，也驗不出來啦。」

司徒看著劉翰，他滿臉都是那種學者的無奈與期待，他應該比自己更想找到一個能夠存活二十年的克隆人吧。司徒走出醫院，忽然想到了莫非問他的那個組合人，於是打電話給他。聽著嘟嘟的電話音，他希望莫非說的並不是他正在查的這種，不然，就「更好玩」了。

「全身器官嚴重受損，但體表組織基本完好的人，可以考慮通過組合人的手術延長生命。但，這是不可能的。」

「她會不會只是出去走走？」

「的確有，但這種可能性的概率，比組合人還要低。」

「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擔心？」君澤站起身，看著她，「她是你姐姐！」

安然走到客廳，走到君澤身邊，「想罵就罵吧，沒看好她，是我的疏忽。」

安靜點點頭。孟蝶過去拉著她，進浴室。莫非聳聳肩，接替孟蝶幫安靜鋪著床。電話聲急促九九藏書地響起。莫非皺皺眉頭，已經估到是什麼事了。孟蝶幫安靜調試好水溫，從浴室出來，看見莫非拿著電話一臉苦相地站在那裡。

「她也得走得了才行啊！」君澤氣得一屁股坐在茶几上，玻璃吱吱響。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啊！」司徒嚇得臉都青了。

「今天不行，約了人。」莫非直接拒絕。

「劉醫生，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性？」司徒看出他的震驚與緊張，他應該想到了什麼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知道！」君澤還在氣頭上，「回來就不見她了。」

司徒無語。

「君澤。」莫非跑進來。

「難道沒有奇迹嗎？」

「可能性很低。雖然設備問題可以用錢來解決，但有很多問題，是錢解決不了的。比如，器官的來源和參与實驗的人。」

「可是法醫的鑒定也應該沒錯。」

「我不准你侮辱我對你姐姐的感情！」君澤眼紅得想殺人一樣。

「為什麼？」

「當然是真的。你現在去醫院驗，我保管你體內能驗出砒霜。」

「什麼？」司徒嚇壞了。

傅君澤雙手叉腰喘著粗氣站在客廳里，安然獨自一人站在卧房的窗邊，看著空空的衣櫃和凌亂的床。

「是什麼？」

「你說真的啊？」司徒忽然覺得這也是一種可能。

「你說什麼？三十年的差距？」劉翰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安然呢？」

「會不會有人私下進行實驗操作，而不對外公開呢？」司徒問。

「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