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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危險關係 《括地誌》

第十二章 危險關係

《括地誌》

編書,古往今來都是一條不錯的捷徑,戰國時呂不韋延攬賓客編了一套書,最後呂不韋定下了書名《呂氏春秋》。《呂氏春秋》出版后,呂不韋玩了一個噱頭,懸賞千金,凡能改動書中一字者即得千金,這就是成語「一字千金」的由來。後來呂不韋倒了,而《呂氏春秋》還在,直到現在。
四年時光,數十名學者心血,1800萬字洋洋洒洒,汗牛充棟的書籍規模,無比詳細的大唐地理闡述,還有比這更好的禮物嗎?當這樣珍貴的禮物放到了李世民面前,作為父親的他能不心動嗎?
這個大方向是什麼呢?地理!
愚蠢的人總是七竅開了六竅,然後剩下一竅不通,而聰明的人恰恰相反,一點就透,一點就通,魏王李泰就是這種聰明人。當聽到蘇勖的編書建議之後,李泰差點兒跳了起來,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捷徑嗎?還有比這更好的捷九九藏書徑嗎?
定下地理這個大方向是有深意的,簡單地說就是投李世民所好。李世民被後世稱頌,一是因為他的文治,二是因為他的武功,而武功就體現在大唐版圖的擴張。從這個角度說,沒有人比李世民對大唐的版圖更感興趣,沒有人比他對大唐的地理更感興趣,而李泰要編的就是讓李世民成就感得到滿足的大型地理專著《括地誌》。
顧胤,唐代學者、史學家,蘇州人,唐高宗永徽中累官起居郎兼修國史,預修《太宗實錄》和武德、貞觀兩朝國史,加朝散大夫、弘文館學士,遷朝請大夫,封餘杭縣男。龍朔三年(公元663年)遷司文郎中。
根據記載,《括地誌》原書550卷,序略5卷。序略為全書總綱,列于卷首,其後按貞觀十道排比358州,再以州為單位,分述轄境各縣的沿革、地望、得名、山川、城池、read.99csw.com古迹、神話傳說、重大歷史事件等,徵引廣博,保存了許多六朝地理書中的珍貴資料,吸收了《漢書·地理志》和顧野王《輿地誌》兩書編篡上的特點,創立了一種新的地理書體裁,為後來的《元和郡縣誌》《太平寰宇記》開了先河。
蕭德言,隋唐學者,貞觀年間官至著作郎、弘文館學士,為晉王李治講授經書,封武陽縣侯。高宗立,拜銀青光祿大夫。博涉經史,精《春秋左氏傳》,晚年尤篤志於學,卒贈太常卿,謚「博」。
李泰為什麼會想起主編《括地誌》呢?這個想法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來自魏王府司馬(秘書長)蘇勖的建議。
遺憾的是,這部飽含著李泰四年心血的地理巨著在南宋后散佚,原書字數已經無從考究,1980年中華書局出版《括地誌輯校》四卷,約13萬字。如果以4卷13九九藏書萬字為標準,假定每卷字數相同,那麼《括地誌》原書的字數可能在1800萬字左右,以古代線裝書的容量,那將是多麼龐大的地理專著!
除了呂不韋,古代名王延攬賓客編書的還大有人在,除了贏得身後盛名,更重要的是在當時也贏得了重要的政治資源,這不正是魏王李泰所需要的嗎?
當李世民為《括地誌》寫下這樣的評語時,他的內心又在想什麼呢?
兩個聰明人一對視,一合計,很快定下了編書的大方向。
謝偃,衛縣人,貞觀初,應詔對策及第。駕幸東都,詔求直諫,偃極言得失,太宗稱美,引為弘文館直學士。為塵、影二賦甚工,嘗奉詔撰《述聖賦》,又獻《惟皇誡德賦》以申諷。時李百葯工五言詩,謝偃善作賦,時人稱為李詩、謝賦。
公允地講,李泰很有能力,也很有號召力。他將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記室參軍蔣九_九_藏_書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延攬到魏王府中,大家一起編撰這套大型地理專著。
李泰延攬的這些人,絕大多數有著真才實學,以上的這四位,除蔣亞卿外,皆聲名很大,影響很廣,百度一下就知道。
時隔一千多年後,很多人已經不知道唐朝曾經有一個皇子名字叫作李泰,但是對歷史和地理有點研究的人都會知道,唐朝曾經產生過地理方面的大型專著,《括地誌》。歷史的灰燼可能會湮沒李泰,湮沒李泰曾經的種種事迹,但不會也不該湮沒《括地誌》,而李泰正是《括地誌》的主編。為了《括地誌》,李泰整整花去了四年時間。
蘇勖,名字看著比較陌生,實際很有來頭,也很有水平。李世民開文學館時,他就是其中一員,後來由閻立本畫像、褚遂良之父褚亮配文遂成歷史上津津樂道的《十八學士寫|真圖》,蘇勖正是十八學士中的一員。
貞觀十二年,李泰上https://read•99csw.com書李世民,請求編撰《括地誌》。李世民准奏,從這一年起,李泰開始了編撰《括地誌》的漫漫征程,這一編就是四年!
「內殫九服,外極八荒。憲章之規,條目有序,戎夏之域,今古無遺。簡而能周,博而尤要,足以度越前載,垂之不朽。」
蘇勖學士在成為魏王府司馬之後,輔助魏王李泰就成了他人生的一大目標。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幫助李泰?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讓李泰贏得更多的青睞?蘇勖學士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方法,又否決了很多方法,最終想出了一個方法——編書!
需要指出的是,那個年月沒有電腦,也沒有複印機,編書者也不像現在編書者那麼高產,一個星期就能攢出上百萬字,那個年月一字一句都來之不易,不僅要博採方誌,還要旁求故老,一字一句都馬虎不得,所以需要數十名學者奮戰四年才能大功告成,不是因為他們效率低,而是因為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