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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接待室內,陳佳影緩緩地睜開眼睛,警長將徽章舉到她面前說:「這是你們的榮譽和信仰?」陳佳影轉過臉,看到王大頂與她一樣靠著沙發躺在地上,還沒醒。竇警長繼續說:「告訴我,你倆躲在衛生間幹什麼?」
竇警長咆哮說:「給我拖下去!」警察B架起內爾納拖出了門去。
竇警長掛下電話轉對石原說:「華強商行,忽然出事兒了,哼,巧合太多或許只能說明一點,配合完美。」

8

靠里一桌坐著陸黛玲和老猶太。
陳佳影冷冷地說:「對不起,你侮辱了『抗日武裝』這四個字。」
這時,便衣A、D走進餐廳,他們走近肖苰說了些什麼后,肖苰便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竇警長陰笑說:「抱歉,仍在和平飯店,你倆依然在我們掌控之中。」
在飯店401房間,日本人伊藤三郎和他年輕的妻子涼子正端坐著,竇警長與石原站在他們對面。
在關押陳佳影的刑訊室里,竇警長惡狠狠地說:「入室盤查時,你們夫妻假裝打架,之後你還上了四樓撞見我手下,自稱是想借槍殺你先生,這個邏輯倒是成立,但背後呢?四樓之上就是樓頂,在此期間,文姓要犯從那裡逃脫了。」
山東華強商行辦公室,電話鈴響起,一名女職員抓起電話說:「您好,這裡是華強商行。」
竇警長一下子沉下了臉說:「伊藤先生,作為一名警務人員,我有我的職業判斷,而且我只忠於我的職責。」
王大頂的眼角微微抖動了一下。竇警長拍拍王大頂的肩膀說:「從前次問詢的狀態來看,你們夫妻如果有過串供,那主要提供信息的,應該是王太太,因為不管你敘述多完整,但始終有一點過不去,王伯仁管理的華強商行在用各種方法,躲避描述王伯仁的樣貌特徵。」

6

此時,在刑訊室里,王大頂正在對石原說著:「民國十七年,東印度公司控股華強商行,作為它在山東的交易中心,我負責所有在華業務的管理;民國二十一年七月,我結識現在的太太陳佳影,由於她在關外沒有親眷,就在山東舉辦婚禮;同年,她回到高蘭,在滿鐵株式會社就職,大同元年調崗至東亞經濟調查局。直到今日,我們都處於夫妻分居的狀態,但為了支持她的工作,我王伯仁無怨無悔……我講述的,夠詳盡了吧?」
而此刻的楊柳衚衕里,一個人正將牆上磚頭轉開,從裏面勾出膠捲盒,隨後將磚頭複位。來人是地下黨員唐凌。唐凌坐上停在一邊的人力車,打開膠捲盒,抽出膠捲時有些驚訝地停頓了一下,隨後解下裹在膠捲上的便箋紙,正反看了看,又湊到鼻前聞了聞。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陳佳影說:「我們商量一下之後的問詢怎麼應對。」

9

竇警長拍了拍內爾納的臉,起身轉對石原說:「天亮后給法國領事館打電話,通報這件事並讓他們全都給我閉嘴。」
竇警長說:「別裝!你們看到逃不出去,於是自己打傷自己。」
王大頂捂著襠說:「這就是第二次了。」
竇警長笑了,隨後走到電話座邊,抓起電話撥號。
和平飯店接待室里,王大頂與陳佳影依舊靠著沙發邊躺著。便衣A正在窗檯邊擦拭著手槍。陳佳影忽然飛快地用手指在王大頂的手背上畫了一行字說:給你更多信息應對預審。
王大頂不禁暗暗一驚。竇警長把王大頂帶進廚房,說:「王先生,有一則科學問題懸而未解,所以我一直藏在心裏。」
接著,竇警長又把王大頂帶到頂樓。
陳佳影眉頭一蹙說:「告訴我,竇警長究竟跟你說什麼了?」
陳佳影剛洗完澡,裹著浴巾走了出來。
陳佳影心有點軟了,說:「好了,你先出去,待會兒找你商量下一步的事。」王大頂怒九*九*藏*書沖沖地轉身出到了外間。就在這時,有人按門鈴。
竇警長攤了攤雙手說:「我說過,沒有依據,推理就是扯淡,不過,我已經很接近真相了。」
電話另一面,一個國民政府警官抓起電話。
電話另一頭,一個哭花了眼影的女子握著電話聽著,身後一個便衣用槍指著她的頭,沙發里還坐著幾名便衣。
老猶太說:「我可不關心這些,免得惹禍上身。」
王大頂說:「你,必須向我太太道歉。」
石原皺眉說:「這時候他倒講究規矩了。」
「我要打電話,我要法國領事館來人,放開我……」內爾納哭喊著。

4

內爾納頓時哭了:「我想襲擊竇警長,嗚嗚……報復他對我的暴行。」
竇警長說:「其實我有不一樣的判斷,是你挑起衝突,想乘亂脫逃。然後,憲兵隊來了,你們就走不成了。」
在關押陳佳影的刑訊室里,竇警長抽出警棍,抵在陳佳影齶前,狠狠說道:「我來給你還原整個過程吧,王太太!餐廳發生群毆時,你和王先生乘亂打暈內爾納溜出內門。隨後你躲進衛生間等待,王先生拖著內爾納去廚房引誘盯守飯店後門的便衣。當兩名便衣被碎窗聲驚動后,一人撲進窗口,一人奔入通道口堵截。於是,王先生嫁禍內爾納製造燃爆並乘機翻出廚房,與同時翻出衛生間的你一同奔去已無人盯守的後門。可誰能想到呢?憲兵隊偏巧在這當口趕到,逃離路徑當即就被封死,無奈之下,你們只能又溜回衛生間去,因為王先生手裡有槍械事後無法解釋,於是,你們乾脆弄暈自己,嫁禍內爾納。」
竇警長皺眉說:「您想率先得到他樣貌信息,是有難言之隱嗎?」
話音未落,陳佳影突然給王大頂一個耳光,王大頂當即就愣了。
瑞恩說:「不奇怪,親美還是親蘇,汪蔣政權一直都在搖擺。」
王大頂跟上說:「還真挺兇險,當時著急忙慌把那娘兒們給忘了,好在她也怕惹禍上身,法國佬現在是說啥都扯淡了。」


5

「你……」王大頂指著陳佳影,氣得說不出完整話,「良心……良心哪……你……你肯定想都沒想過,我是真因為你,才沒跟那死胖子跑路。」說到這,他眼圈紅了。
文編輯在一個公用電話亭里,握著話筒急切地說:「小晴,你別掛!別掛!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話了。」
在醫院的重症病房內,那警監匆匆進來說:「日下大佐!」
王大頂不由得一個激靈。竇警長說:「或者是內爾納,他精神不正常得怪我,我忘了阻止手下人打他。」竇警長遂又堆笑說,「瞎猜瞎猜,反正不管是誰,這個不正常的傢伙,肯定讓預先來開煤氣的人煩透了。」
竇警長意味叵測地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白秋成跟了上去。竇警長邊走邊說:「排查已到關鍵階段,動靜越小越好,我需要天亮之前把和平飯店恢複原樣,讓暫停接待和憲兵隊的出現看上去只是重大活動前的安保措施。客人們該療傷的療傷,該安撫就安撫,閑客不具備條件,因此排除嫌疑后,跟日籍住客一同離開。剩下的繼續限制外出,直到我們確定王姓夫婦和內爾納到底誰是共黨!」
王大頂揶揄地說:「竇警長的推理嘆為觀止啊,我們一對兒共產黨假夫妻,提前訂房入住,以便幫助之後被偶然堵進飯店的同黨逃脫搜捕,偏還不一起跑,而是很挑釁地返回飯店殺個人奪個槍,並一直等到憲兵隊趕到,挑唆打架燃爆煤氣搞出巨大動靜,以最華麗姿態束手就擒。」
王大頂說:「要暴露我一個人扛,記得這話吧?夠利他吧?條件是咱得當一家人。」
竇警長說:「喂?我是高蘭警務局竇仕驍。」
竇警長掃視王大頂與陳佳影一眼說:「你們先回房間,等候問詢read.99csw•com。」
諾爾曼走到巴布洛夫旁邊坐下,說:「那倆德國人跟你一樣,是用打架來刺探別人的態度。」
陸黛玲邊吃邊說:「真長見識,原來法國也有共產黨。」
石原點點頭,竇警長說:「走,我們一起去廚房看看。」

2

那警監說:「剛才便衣隊彙報,文姓要犯的處身範圍已經被鎖定。」
女子整了整情緒后說:「你是用哪裡的電話?」
石原說:「伊藤先生,我這也是為你們夫婦的人身安全著想。」

1

陳佳影說:「你是說,我在幫我同夥逃跑的過程中,還特意找警察暴露一下自己?」
沃納說:「我髕骨受了輕傷,看來打架真不是我們的強項。」
陳佳影冷笑一下說:「您做警察是投錯行了,您該去說書。」
竇警長說:「可我發現你們時,你手裡握著把槍,怎麼解釋?」
內爾納急惱地說:「你、你偷換概念。」
王大頂說:「我是混綠林的,還不明白這個?」
竇警長不由得一愣,肖苰看向他說:「你說的,發現好多空盤子,還有吃剩的糕點、冷盤,我看她那麼不簡單,於是惺惺相惜,跟她一起大快朵頤,其間對酒當歌十分逍遙。內爾納先生說我跟王太太離開餐廳,您又懷疑我跟她去過一趟廚房,哎,你們就不覺得荒唐嗎?」
石原猶豫地說:「可是……」竇警長舉起徽章亮到石原面前說:「你就說共產國際在活動,其餘不用多說。」
伊藤嚴肅地說:「忠誠的家奴,應該對主人的朋友也要保持警惕。」
「那麼你會意識到之前措施完全錯誤。」伊藤看著竇警長說,「共產國際蔓延全球,我想知道你們憑藉什麼就輕易排除了日裔住客的嫌疑?」
陳佳影說:「王大頂,人利己之外還有利他,如果為求自保就視他人生命為草芥,那麼災難面前,我們就只會是一盤散沙。」

7

此刻,在雜物間里,竇警長湊近內爾納說:「是你砸碎玻璃窗引誘後門的守衛,然後引爆煤氣,以事先放置在火口上的子彈進行襲擊並趁此當口越窗逃跑,而你事先劫持並擊昏那對夫婦,還把手槍擱他們身上,是希望我在隨後的搜捕中誤以為他們才是疑兇!但可惜的是,你策劃精密,卻低估了煤氣燃爆時的威力,逃跑未成反倒被震暈了。」
警官說:「您好!我是青島市公安局楊靜哲,華強商行剛剛遭受排外學生打砸,現已封閉,職員也已疏散,若有聯絡需求請先與市局接洽。」
這時,便衣D走進來,低聲說:「竇警長說這兩人身份敏感,不能再用刑訊,萬一判斷有誤會很麻煩。」
在和平飯店西餐廳,肖苰正埋頭吃著牛排,身後坐著沃納與該隱。
此時,竇警長、白秋成和石原一起走進飯店的接待室。剛一坐定,石原就問:「竇警長,你確定內爾納就是文姓要犯的同黨嗎?」
王大頂剛走進房間,陳佳影便迎上來問道:「竇警長跟你說什麼了?相信我,不管聽了什麼,見了什麼,都是詐供手段,因為反常。」
竇警長握著電話說:「我是高蘭市警務局竇仕驍,一名涉嫌管制物品走私的男子聲稱是貴公司總裁王伯仁,我希望您能在郵寄他相片以及身份材料之前,先口頭描述一下他的樣貌特徵,以便我方初步辨別。」
巴布洛夫說:「該死的法國佬,攪得大家都神經敏感。」
陳敏章說:「如果他真是想乘亂逃跑,那就古怪了。」
「誰啊!」王大頂沒好氣地一把拉開房門,只見竇警長正站在門外。
女職員不陰不陽地說:「這年頭騙子太多,尤其是扮警察扮海關的。」
竇警長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肖苰說:「為什麼說她不簡單呢?大家打成一團了,她居然有閑情雅緻去后廚偷九_九_藏_書東西吃,是吧?」
陳佳影狠狠地說:「人、渣!」
竇警長眼睛一亮說:「嗯,我這就去核實。」
竇警長狠狠地盯著王大頂說:「等嫌疑徹底解除,我自然會。」
肖苰又對向內爾納說:「有個情況我倒是親眼所見,當時架打得那麼酣暢,你拉電閘幹嗎?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伊藤說:「我和涼子從事教科書修訂的審核工作,安全受威脅的概率微乎其微,再說,嫌疑人不是已經抓到了嗎?」
肖苰對竇警長說:「這邏輯你信嗎?反正我信了,你倆對質吧,我胃還難受呢,沒心情跟你們扯淡。」

3

這時,諾爾曼走了進來。
竇警長若有所悟地著看石原,點了點頭說:「並且先放過內爾納。」
幾個便衣架著陳佳影與王大頂分別押進地下室的兩個刑訊室。
石原兇狠地說:「是你拉的電閘?」
王大頂說:「你這大腦怎麼一會兒像人,一會兒像豬呢?咱脫身之後還要有餘地逃出這座城啊,不用他拖住姓竇的,他一個電話滿世界都能設上路卡,明白嗎?」
竇警長皺眉說:「什麼?」
王大頂急了說:「那就挑明了說,你,共產黨,我,土匪,假扮夫妻不是為了傳奇,是為求生,就這麼簡單!」
石原說:「萬一共黨並非他們,或者還有漏網的,那麼——」
王大頂說:「說你有病你還來勁啦!我不就是幫你們說了些話嗎?那照你這意思,大東亞共榮都是詭計,抗日才是正道?」
陳佳影與王大頂回到316房間,陳佳影環視一圈后,向裡間走去。
他們走進廚房,只見台上幾個盤子里殘留著吃剩的糕點、冷切。
陳佳影說:「這是冷笑話嗎?」
竇警長笑著說:「與你開個玩笑啦,警察年頭干長了,會變得多疑,別介意啊,我真懷疑過你跟王太太是假夫妻。」
王大頂不自然地抽了下鼻子。竇警長說:「從餐廳燈滅到煤氣燃爆一共三分半鍾,從一個灶眼裡釋放的煤氣想要達到燃爆烈度,需要八九分鐘時間,所以這過程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陳佳影點了下頭。肖苰說:「嗯,我跟她離開餐廳去了一趟后廚,她先出去的,我是覺得她形跡可疑跟去的,這個女人……哼哼,不簡單哪。」
陳佳影偏開腦袋說:「要都是您這種草包警察,咱們的治安好不了。」
在關押內爾納的刑訊室里,已經不戴手銬的王大頂與陳佳影走了進來,接著,竇警長也帶著肖苰走了進來。肖苰指著陳佳影說:「大家群毆的時候,我跟這位女士,哦,王太太是吧?」
一旁的警察B捧著個攤開的文件夾走近石原,輕聲說:「這是之前與東亞經濟調查局的通話記錄,他說的內容完全吻合。」
這時,門鈴響起,王大頂去開門,只見竇警長正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外。王大頂指著陳佳影說:「都別費事兒了,她就是共產黨!」
想到這裏,唐凌看著便箋紙,皺了皺眉頭。
便衣把內爾納押進雜物間。「請給法國領事館打電話……請幫我打個電話……」銬在暖氣管上的內爾納哭喪地哀求著。
竇警長說:「你什麼意思?」
竇警長偏轉臉盯視陳佳影。陳佳影說:「我們沒槍。」
竇警長對著樓間距比畫著說:「架上把梯子就走啦,那名文姓要犯,就是這麼跑的,當時現場足跡雜亂,他絕對不是一個人,那其他的為什麼不跑呢?或許有重大使命需要繼續留在飯店,也或許……」
陳佳影呻|吟了一聲,摸了摸頭上的傷處說:「這是哪兒?」
王大頂說:「拜託,我說過多次,不知道槍怎麼來的,我被打暈了呀。」
竇警長盯視了他片刻,探身檢查了下他頭上的傷,又檢查陳佳影的。
「啪、啪、啪」, 女職員拍了幾下掌,對同事們說道:「E047那邊出問題了,具體情況不詳,我們需要暫時杜絕對方再次核對信息的可能。」
便衣D對石原耳read.99csw.com語說:「內爾納曾說在事發前,看見陳佳影和413房間的女客先後離開過餐廳,讓這兩人相互對質,應該更方便判斷。」
陳佳影說:「混蛋,你放手!」
竇警長帶著王大頂向那個殘留著幾盤剩糕點和冷切的台邊走去。
白秋成說:「飯店的人說她是個艷|情|小|說作家,很受追捧,據說跟她信件往來頻繁的讀者或筆友里,也不乏日裔人士,包括香雉晉安將軍。」
該隱說:「但這場架打得很見效,至少明晰了日本人的心態。」
王大頂與陳佳影對視了一眼,都是頗感意外。
王大頂說:「我太太在換衣服,不方便。」
王大頂說:「你有病啊?自己都保不住你還管他?你管管我行嗎?我還得把黑瞎子嶺改造成抗日武裝,揚名立萬呢,我不比他金貴啊?」
竇警長說:「撬開頂樓門鎖的鐵釺是從四樓的消防箱里取到的。」
王大頂做哭笑不得狀說:「自己打傷自己?我們這不是有病嗎?」
413房間內,便衣A從肖苰嘴裏拔出布團。此時的肖苰已鼻青眼腫,滿臉滿身的血,席地靠在沙發邊沙啞地呻|吟著。便衣A看了看表,對一邊的便衣D點頭示意,便衣D開門正要走出去,卻碰見竇警長帶著王大頂經過門外。王大頂往門裡看了一眼,肖苰的慘狀讓他愣了。
便衣A、D隨著肖苰進入413房間,便衣D突然按倒肖苰,便衣A迅速用布團塞住了她的嘴,隨即,對她一陣拳打腳踢,肖苰「嗚嗚」地慘叫著。
竇警長若有所思地沿著灶台行走,腦袋裡浮現出各種兇手作案假設。竇警長轉向窗戶看了看,突然悟到了什麼,情不自禁地說了一聲:「應該如此!」他興奮轉身對一旁的石原說,「石原隊長,立刻審訊那對自稱被打暈的王姓夫婦!」
竇警長忽然轉身對王大頂說:「你真名叫什麼?」
王大頂一驚說:「什麼?」
女職員說:「對不起,首先我行是東印度公司控股的華企,不存在走私概念;其次,鑒別王伯仁先生是否被人冒名,應該由您來描述此人的樣貌特徵,與我進行核對。」
王大頂說:「我們臨時搭夥禁不住刨根問底,怎樣都有活的可能,唯獨跟著共產黨玩兒不起。」
王大頂苦笑了一下。竇警長說:「王先生,我無非是想表達警方以及日方對這案子的態度,飯店裡有共產黨,必須挖出來,這是鐵任務!你玩兒什麼都可以,唯獨共產黨,千萬別沾,因為玩兒不起。」
王大頂喘著粗氣說:「做我的女人,雙宿雙飛……黑瞎子嶺咱倆一塊兒當家……」
王大頂的額角冒著汗水。竇警長說:「走吧,回去跟王太太準備一下,過會兒我再找你們一起吃個飯,就算為我一些欠妥的舉動道個歉吧。」
石原看著竇警長說:「現階段,我不在乎她說沒說實話,我只需要她看上去很慘。」
竇警長說:「后廚的工作人員聲稱,集中前他們收拾得很乾凈。那麼,來偷吃的人即便有這雅興事後也會收拾,對吧?是另一個人,而且必然是被酒精或者別的刺|激搞得精神不正常的人,是那個女作家?」
竇警長說:「伊藤先生的覺悟,令人敬佩。」
王大頂噴著粗氣推門進來,把陳佳影推到床上,並將她壓在床上。陳佳影掙扎著說:「你幹什麼?放手!」
竇警長說:「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憲兵隊趕來時,你倆會持槍出現在衛生間里?」這時,王大頂突然開口說話:「我們被解救了嗎?真夠倒霉的,幫你們說話,卻遭人恨了。」
王大頂怒了說:「我警告你,別再讓我聽到『人渣』這兩個字!」
石原說:「共產國際?無法準確辨別的時候,我會本能地同情沒有串供可能的那一方。」
肖苰說:「被拿下了,就亂咬人是吧?我也就去衛生間撒尿碰到過她一回。」她轉身對便衣D說,「你看的門對吧?之後還見我出過餐廳嗎?」
沃納看著諾爾曼說:「貌似同盟中的,卻各懷鬼胎。」
接著,她不斷地在王九-九-藏-書大頂的手背上畫著,王大頂默默地解讀著。
陳佳影說:「出去再想出去的辦法,他也是父母生、父母養的,憑什麼替你遭罪?」
竇警長說:「我有我的判斷。」
王大頂不由得愣了一下。竇警長說:「你先回房間吧。」

10

王大頂說:「憲兵隊來了?」
「No——」內爾納咆哮了一聲,隨即哽咽,「請相信我,相信我,嗚嗚……被劫持的是我,是我!」
江心的一葉帶篷小船內,唐凌從陳佳影身上翻下來,長長地吁了口氣,兩人渾身是汗。陳佳影說:「唐凌,從明天起,我們即便對面相見,也只能裝作陌路了。記住,你是最隱秘的一顆釘子,只有組織遭到毀滅性破壞時,才會啟用。啟用你的標誌,會是一張便箋紙,帶有玫瑰香味。如果紙上沒有其他內容,就說明不是我親自傳送,你需要跟傳送人接觸,通過他來獲取信息。」
石原想了想,轉對白秋成說:「那個肖苰什麼背景?」
陳佳影說:「王大頂,你就是個人渣!」
王大頂想了想,便跟著竇警長走了。他們剛走到三樓走廊,便見警察B帶著內爾納從他們身邊經過。警察B邊走邊說:「我們都解除你的嫌疑了,別再叨叨叨地沒結沒完行嗎?」
喬治白與瑞恩在慢慢地品著咖啡。喬治白說:「你挑起這場群架是有效果的,我注意到一個細節,那中國兄弟表面上圍在你的左右,但過程中卻主動為蘇聯人擋了一桌板,中國人通常只對有利可圖的人付出,所以內爾納說的情況恐怕不假,他們雙方暗地裡正在交易。」
另一張桌上的陳敏正問陳敏章:「你說內爾納是不被打傻了?自己往槍口上撞。」
王大頂說:「是一個滿頭滿臉裹著紗布的洋人,把我們劫持了。當時打架,噼里啪啦的,我和我太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忽然燈黑了,那人就出現了,拿槍頂著我們,挾持我們去衛生間,剛進門,我太太就被他打暈了,我想反抗,也挨了一下,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陳佳影捂著浴巾翻身站了起來,說:「王大頂,我警告你!這行為我記下了,你要敢有第二次,我就抱死了你從三樓跳下去。」
說著,女職員一把扣了電話。「東印度公司……」竇警長沒好氣地掛了電話,「戴了這頂帽子走私都合法。」
竇警長說:「很多疑問都會層層揭開的,包括我對你和王先生的那個直覺,你們真的很不像夫妻。」這時便衣C推門進來,走近竇警長輕聲說:「她男人提供了山東一家商行的電話。」
王大頂做納悶狀說:「槍?」
陳佳影對便衣A說:「當時你也在,你說,從找你們直到離開,我手裡有東西嗎?」便衣A與竇警長對視了一眼,面露難色。
石原說:「事情已經很清晰了,你不要再狡辯。你在餐廳的所為,明顯是在挑唆族群衝突,中國人的詭計!」
竇警長笑了笑說:「哈,香雉將軍可真夠好學的。」
竇警長說:「嗯,你還被打暈了。說句實在話,你的辯解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不過倒是可以給我提供一種新的思路。」
陳佳影抬起一隻膝蓋,頂向他的襠部,「咚」的一聲悶響,王大頂頓時痛得鬆了手。他哭喪著臉說:「又來這手!」
日下步抬頭看著那警監說:「你有事?」
內爾納指向王大頂哭喊:「是他綁架我,相信我,他們是一夥的。」
另一個刑訊室里,石原將那把手槍指向被反銬在椅子上的王大頂,咆哮著說:「這把槍屬於我的一個手下,是你殺了他。」
陳佳影說:「你憑什麼栽害一個無辜的人?你自己就可以燃爆煤氣破窗逃跑,你拖上他不就想弄個人背鍋嗎?」
竇警長說:「我只是想請你出來,單獨聊聊。」
王大頂盯著竇警長說:「你們在毫無證據,甚至連推理都不能自圓其說的情況下,對我和我太太採用刑訊手段,我要你們道歉!」
王大頂說:「呵呵,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