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燃燒之翼
第十九章
「的確，烏鴉社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看著它一天天成長，看著一個個優秀的年輕人在這裏施展才華，釋放光芒，我熱愛烏鴉社。」張奇焱的瞳孔里透著複雜的神采，「但是，我不希望我所愛的烏鴉社吃著罪惡的腐肉成長，如果是這樣，它終將變成一個畸形的怪物。這樣變了質的社團，對我來說無論多麼痛苦，我也要毀滅它。」
「超市老闆？」烏昭納悶道。
「如今，我變得一無所有，但這更讓我認清了一個事實——一味地逃避自己、逃避現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既然擁有別人沒有的珍貴東西，就應該承受起那些珍貴東西的重量，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去守護它們。
小遲的臉重重挨了一擊，仰面摔倒在地。
「這樣啊，看來我們之間已經沒得談了。」烏昭失望道。
「你真的天真地以為你能將我打倒嗎？」烏昭的眼神突然變得冷酷起來，「剛才我是讓著你呢！就你這不堪一擊的小嘍，想要擊敗我？再等一萬年吧！」
「傻瓜。你以為我來只是為了聽你講課的嗎？我是來殺你的。」烏昭輕聲說，「去天堂彈你的吉他吧。htｔｐs://ｒｅaｄ.９9cｓw.ｃom」
小遲驚愕地張著嘴，眼前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他的思維完全僵住了，腦袋裡一片空白。
小遲猛地抬頭，只見烏昭正手拿一個手機，關心道：「你還是這麼粗心，自己的東西不看好，這樣怎麼行呢？幸好我發現了，不然你的損失可就大了。」
「不過，作為老朋友，我還是聽完了你這冗長的自白。我還以為作為獵槍你能說出什麼新意。可惜在我聽來，你說的這些和其他認罪的傢伙也沒什麼區別，你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你蒼白的辯解倒是讓我回憶起了學校超市的老闆。」
可是已經晚了，就在下一個瞬間，他看到烏昭像鷹一樣朝張奇焱撲去，手中多出一把匕首。
「去死吧，你這個醜八怪。」
看著小遲向自己撲來，烏昭只是淡淡一笑，然後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突然迅速伸腿向小遲的臉踢去。
小遲全身冰冷，一定是剛才自己忍不住怒火，衝上去打烏昭的時候，被他偷去的……等等……不好！小遲突然大叫一聲：「張奇焱！」
「一直以來，我都扮九-九-藏-書演著人們所期待的那個強大的張奇焱，高高在上，被人崇拜。但是與此同時，我隱藏著內心的膽怯、懦弱、無助。我不敢去面對那樣的自己，擔心所得到的一切會失去，但越是這樣，我越是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所愛的一切一個個離我而去，而我卻無能為力。
烏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小遲，忽然想到什麼，興緻盎然地說：「哦，我想起來了。你肯定是故意的！我差點忘記你和張奇焱其實不是一夥的。
小遲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他感到恐懼，但更多的是憤怒，他渾身上下都在冒著讓他瘋狂的火焰。
「這是我本來該做的，我沒有做到，如今，我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我不會再畏縮逃避，即使一敗塗地、傷痕纍纍，即使被痛苦和絕望包圍，我也要一次次從絕境中爬起來和黑暗搏鬥，最終將他擊倒，絕不會再給像你這樣的骯髒傢伙任何喘息的機會。」
張奇焱說完，做出一個手槍的手勢，「你不是也說了，總要有光明和黑暗，那麼如今正好就讓我代表光明來消滅你。Piu～～」
「命運九九藏書總是這樣，你越是對現實感到恐懼和抱怨，越是像懦夫一樣逃避它，它就越是變本加厲地摧殘你，讓你更加絕望。我承認，我的人生是失敗的，我已經失去了一切，但這和小遲想不想殺我沒有任何關係，只和我自己有關，是我的軟弱，害我走到今天這個境地。
「現在，你的心愿達成了，張奇焱死在你面前了。」烏昭笑著說，「雖然歷經波折，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一樣的。小遲，你委託獵槍的任務，獵槍已經替你完成了，你爽了嗎？這不是你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結果嗎？如今，你所恨的張奇焱就躺在眼前，你難道不應該感到開心嗎？」
張奇焱還沒來得及反應，烏昭一隻手已經緊緊摟住他，匕首同時刺穿了他的心臟。
怎麼回事？我的手機呢？
烏昭陰沉著臉說：「你這傢伙果然情商很低，根本就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你還記得咱們學校那起偷水壺事件嗎？超市老闆偷走學生的暖水壺，再把偷來的水壺賣給學生，在這樣的循環中把自己的腰包變得鼓鼓的，你的做法又比他高尚多少呢？自己作案，又讓自己的社團解決案子，用這樣齷齪的九*九*藏*書手段提升烏鴉社的名譽，達到自己的野心。你說得那麼偉大，還他媽扯上什麼萬物運轉，真是笑死人了。」
他痛苦地在雨水中翻滾，然後拚命地咳嗽。
烏昭拔出匕首，一道血柱從張奇焱身體里涌了出來。張奇焱失去力氣，跪在地上，接著躺倒在雨水中，身體痙攣了兩下就不再動彈了。
「是啊！我倆之間以這樣一種方式結束，還真是有些遺憾呢。」張奇焱說，「不過沒關係，即使你在牢里，我也會經常去探望你的，順便給你帶些好吃的水果。」
小遲的臉色突然一變，他來回摸著褲子的口袋，表情越來越慌張，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接著，他踢了踢張奇焱的屍體，緩緩說道：「對不起，沒法讓你們看到美好的結局了。」
張奇焱說完就背過身去，一副遊戲結束的樣子。可惜他的雙手已經被燒毀了，不然，他現在一定又要彈起他的那把吉他了。
小遲狠狠地盯著他說：「我什麼也沒幹，只是閑來無事，將你們剛才的所有對話都錄了音。而現在，我就把這音頻分享給所有烏鴉。」
「小遲，別著急。」烏昭安慰道，「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閃電照亮了整個天台，小遲看到雨中的那兩個人就像是在擁抱一般！
烏昭拿著匕首，看著刀刃上的血吃笑著。
烏昭將頭貼近張奇焱的耳朵，溫柔地說：
烏昭一副受冷落的樣子，回頭看著一直站在旁邊的小遲，調侃道：「差點忘了你這個沉默的小夥伴，你一直傻站著幹什麼？」
「哈哈哈……」烏昭無奈地笑了笑，「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不過，現在你要怎麼做呢？如果烏鴉社社長是獵槍這件事傳出去，烏鴉社的結局會是什麼？當人們知道真相之後，社團還會繼續存在嗎？張奇焱，是你成就了烏鴉社，也是烏鴉社成就了你。現在你忍心親手毀滅它嗎？」
張奇焱一臉錯愕，疼痛使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這惡魔，我殺了你！」小遲再次瘋了一般向烏昭撲去！
小遲在自己的褲兜里摸索著什麼。烏昭誇張地向後退了一步，瞪大眼睛吃驚道：「什麼？你竟然這麼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