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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他一下拽住那隻手,利落地來了個過肩摔!那人用力給了他一腳,掙脫了他的手!
安格里·海因還沒來得及說完,可怕的灼|熱便從胸膛迅速傳到大腦。
傑米·瓊斯回到他的電腦旁坐了下來,而嵐月卻有點不滿地看著他的臨時上司:「您不會認為今天的行動只是為了找到這些無聊的傢伙吧?」
他猛地站起來;雖然還有一點眩暈,但可以忍受。好在應急燈的電力也恢復了,勉強能看清身邊的情況。
嵐月怒喝一聲,搶到他身邊,只見一陣微藍的光線閃過,響起茲茲的聲音;
安格里·海因也看到了,凌亂的血跡延續到門口,那裡還扔著一件匆忙脫在地上的防護服,然後正上方的通風孔被打開了。
軍醫把他們帶到右邊那一串柜子前,厭惡地揚揚手:「這裏全是一個星期里混進來的那些怪物,第二十號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喏,這是鑰匙。」他把一張磁卡交給安格里·海因,「請盡量快一點,這兒的味道可不好聞。」
因為任務的特殊,他們避開了公共走廊。穿過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密道,三個人來到一個兩百多平方米的大廳,裏面瀰漫著濃重的防腐劑的味道,天花板上的十幾盞冷光燈把整個房間照得白慘慘的,四面牆上是一個個抽屜式柜子,柜子外面的顯示器上標明了溫度,控九*九*藏*書制時間,還有裏面躺著的是什麼人。
緊接著「砰」地一聲巨響,頭頂的十幾盞冷光燈炸成了碎片,一陣刺耳的聲音響過,幾盞應急燈也熄滅了,整個房間里漆黑一片。
「可以看清這些買主的臉嗎?」
那是一道足有十五厘米長的刀傷,血肉模糊,猙獰可怕。
這個小個子男人一臉得意:「哪裡。」他趴在沙發的靠背上,為少校指點一個個閃著亮點的地方,「我做了一點分析,這些籠子……擺放在舞台上這些……對,就是它們……全部都是高密度的合金玻璃做的……整個房間是完全隔音的,甚至連普通的電波都傳不出去……還好咱們的東西都是超強功率的。」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安格里·海因已經打開了柜子,用力把包裹屍體的纖維解開。嵐月快步走過去,拿出拇指大的攝像頭。
「它沒事兒……」嵐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至少比我們好……」
「為什麼不止血?」他大聲吼道,脫下襯衣按在傷口上。
「嗯……只是在舞池周圍的那些可以模模糊糊地辨認出來,其他的恐怕就很困難了。」
如果他們倆再多做一段時間的搭檔,會不會默契到天衣無縫呢?
嵐月伸手把屍體翻了過來,指指背後那個商品編碼:「是他,沒錯。」
「止不住……九九藏書」嵐月苦笑,「對不起……我還是讓他跑了……」
「真巧,」安格里·海因終於笑了,「我也這麼想。」
不過真的進入研究部門的走廊后,輕鬆的氣氛就慢慢散去了。安格里·海因在下乘電梯入口輸入了特別密碼和指紋,換上了銀色的防護服,一個軍醫領他們到冷藏屍體的地下室去。
他赤|裸著上身坐在沙發里,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腦後,酒杯的投影像巨大的貓眼石,明晃晃地落在乳白的桌子上。
「有腦子逃出地下黑市,卻因為笨拙的曝光而死,怎麼想都太不可能了!」
安格里·海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真有意思,我從軍校畢業后,還沒有被關過黑屋子呢!」
就在他把尖利的切割器伸向這具屍體的時候,嵐月突然叫到:「小心!」
「坐吧。」安格里·海因向旁邊挪了挪,示意他不用拘禮;這個「機器」又換上了那身刺眼的白色制服,臉上像萬年寒冰。
「這是把色調和亮度加強后的處理畫面,還過濾了一些雜音。」嵐月的似乎沒有為最後這個詞感到難堪,只是沖他做出一個「請看」的手勢。
屍體被凍成了紫色,那一身如鱷魚一樣的皮膚讓人看著就噁心,臉上、身上到處是淤青和血跡,還有一些創口。看上去他的年紀也不是很大,大概二十齣頭的樣子,神色九*九*藏*書中倒沒有什麼痛苦,如果不是錯覺,安格里·海因覺得他的嘴角還有些上翹。
「先把能認出來備個份;我相信拉赫·李上校會很高興找到他們的。」安格里·海因知道警備隊為了尋找這些膽大包天的富豪們已經花了多少錢。
「你受傷了?」安格里·海因急忙扶起他,查看傷口——
「好清楚啊。」安格里·海因驚訝地回頭看看瓊斯中尉,「你幹得實在是太棒了!」
沐浴過後芬芳氣息讓他的頭腦再度清醒。傑米·瓊斯的儀器在他身後響個不停,一陣清新的風拂過臉頰,嵐月把一個小巧的移動屏幕拿到他面前。
安格里·海因跳起來,腹部立刻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按理說是這樣。」嵐月伸手掐了掐屍體硬邦邦的皮膚:「他應該是個很能忍受鞭打的寵物吧?」
「少校……」身旁微弱的聲音讓他轉過頭。
「是電槍,小心——」
安格里·海因抬頭望向那具屍體,它倒好好地躺在原處。
安格里·海因感到自己被嵐月撲在身下,玻璃渣密密麻麻地砸了下來。他正要叫「中尉」,門口突然又是「哄」地爆響,緊接身上的重量一輕,嵐月悶哼了一聲!
「還有,」安格里·海因懶洋洋地拂弄著未乾的頭髮,「什麼叫做『超強的適應性』?當我們是白痴嗎?如果一個界外人有超九*九*藏*書強的適應性,早就可以在隔離區外活得好好的,說不定還能進化得比咱們還先進。」
「啊,這個嘛,」少校很隨意地摸摸挺直的鼻子,「我以前的學的情報專業種類是色情間諜,自然魅力出眾吧?」
一到這個地方,嵐月就知道安格里·海因有多受歡迎,從前台那位女中士的曖昧眼神到新進隊員崇拜的目光,都清楚地表明他是個怎樣的風雲人物。他很奇怪這個看上去沒有正經的人怎麼會這麼神氣——
透過紅葡萄酒看窗外的景色真的很奇妙,一切都變得極端妖艷:閃亮的燈光像緋紅的寶石,縱橫交錯的公路如遊走的蛇,一串串車燈是流動在它們透明身體里的血。
「這是剛才瓊斯中尉分析后的結果。」
「我試過去開門,但是電源燒毀了,保險系統關閉了所有的通道……我們出不去了……」
「所以,這個疑問得由我們自己去找答案。」嵐月的神態稍稍舒緩,似乎對少校的話很滿意,「我想我們應該去看看這個界外人的屍體,也許有用。」
啊,他想起來了,他們被襲擊了!就在這個冷藏室里,他們被襲擊了!
「而且長得還算清秀;現在很多有錢人喜歡這種遊戲。」安格里·海因取出工具,「來吧,我們把樣品帶回去,傑米會告訴我們他的身體里究竟還有什麼秘密。」
「算了。」他舒展九_九_藏_書身體靠著牆坐下來,慢慢把嵐月抱進懷裡,「再忍一忍,中尉,我們很快就會出去的。」
好冷啊……像集訓時在零下20度的營地里站軍姿……像那次到北極圈裡追逃犯……為什麼會這麼冷……
是內奸嗎?
「是。」
「我覺得從頭部的形狀來看沒有異常,如果他的逃走是個人行為,那麼智力也應該沒問題。」
安格里·海因撐起身子甩甩頭;對了,他是被電槍擊中后昏過去了!
「謝謝。」嵐月把他送出去,小心地關上了門。
67區的警備隊總部離軍務部不到十分鐘的車程,不過戒備倒是很森嚴。從外大門開始就有三個雷射監控崗,進入大廳后,每個部門都有獨立的驗證程序。
嵐月靠在離他不遠的牆邊,防護服已經撕爛了,雙手捂著左腰,地上到處是血。
但是慢慢睜開眼睛,滿眼卻是紅通通的光,怎麼回事?他在做夢嗎?
早知道是這樣的回答,他絕對不會多嘴去問。
安格里·海因著迷地看著這美麗的城市,幾乎要忘了剛才那黑暗與淫|亂的舞池。
「恩哼?」真巧,他也這麼想。
「關於那個界外人逃脫的解釋嗎?老實說,我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安格里·海因很感興趣地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調轉身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你對那台電腦的回答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