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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越來越恨了 3、她不想做楚夫人

第八章 她越來越恨了

3、她不想做楚夫人

丹姬遭到這樣的漠視,惱羞成怒,第一回知道不搭理人才是吵架的最高境界。丹姬爆炭一樣的脾氣一點就著,這會兒再沒有了耐性,伸出手來一把薅住媯翟的長發,將媯翟拽在了地下。丹姬嚇了一跳,這女人竟然這麼瘦,看著有副骨架子,自己這樣隨意一拖竟像是拖了一把枯柴一樣。丹姬一手拽著媯翟的長發,一手拽著媯翟的衣領,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拖到了門外,興奮地罵道:「你這騷|貨,也配用我楚國這麼精美貴重的東西!小蠻,趕緊叫人進來,你只管告訴那些奴才,見者有份!」
丹姬看著自己的戰果,心情好得不得了。當她看著媯翟不為所動的樣子,快|感消失殆盡,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母親壽誕在即,你竟做了這等出格的事來,這閑事,本夫人管定了!」羋惠從小備受武王寵愛,頗有乃父遺風,行事做派沒有矯揉造作倒有三分俠氣。
媯翟獨自坐在往日的宮殿內,靜靜等候這命運的到來。她沒有看嫁衣一眼,而是叫使者放下,她冰川般的意志讓使者看著害怕。媯翟起身用荊草把頭髮高高綰起,披上了沉重的麻布喪服,在雪天的晨光中,推開內宮大門,一個人走了出去。正殿外是息國的臣民,他們淚水蔓延,敢怒不敢言。看著面無表情的媯翟站在道上用無限哀傷的神情仇視熊貲,他們都忍不住哭了。
「翟兒,我做錯了事,我沒臉跟著你了,我……」星辰哭得都快背過氣去了,為自己的錯誤哭泣,為生命中這樣的遭遇哭泣。
媯翟起身,看著已經死了的鳥兒,畢生所受的一切都是溫和、懷柔的教育以及行為方式,她被羋惠直白而暴力的舉動震懾了,也讓她心裏不經意間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就像一間封閉的空間被強行砸開了一個洞。可是此刻,她處在悲傷的冬季里不肯醒過來,不想從這個洞里鑽出來,她弱弱對羋惠道:「求曾夫人也賞我一刀,感恩不盡!」
丹姬叫人砸開木箱,將綉滿金線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拎了出來。精緻的花色、上好的布匹、繁複的金線,一件件錦衣華服驚呆了丹姬。她承歡已久,想遍所有的衣物,沒有一件比得上這裏的華貴雍容。丹姬忌恨之心頓起,把最美的衣裳丟給院子里掃地的胖女人,挑釁地說道:「拿著,這是本夫人賞你的!」
星辰咬著唇,哭得更厲害了,道:「翟兒,你這樣說,我很害怕。你哭吧,你打我吧,你別忍著。」
丹姬走進屋內,沒有客氣,徑自坐下,也沒有拜見媯翟。她等著看媯翟大發雷霆的樣子。只是丹姬坐了很久的冷板凳,都不見媯翟回頭,竟像是屋內沒有人進來一樣。
熊貲一聽,立即下殿往內殿走去,媯翟正坐在窗前望向窗外,見他來了也不說話。熊貲不由分說就把媯翟往床榻上拖,沒想到媯翟一點也沒有反抗,平靜地看著熊貲把她的衣服撕扯掉,然後粗暴地壓在她身上。媯read.99csw.com翟躺在榻上,像晒乾了的鹹魚,一動也不動,仍由熊貲對著她撕扯侵略。她嬌嫩的肌膚被熊貲滿臉的髭鬚扎得紅腫,柔軟的胸口被熊貲胸口的胸毛摩擦得生疼。她會幾手拳腳,此刻卻感覺自己打不過這個年長她快三十歲的老頭子,她覺得她像是鄉村的母狗,被無情地交配,沒有反抗的能力,她也不能反抗,只能任人宰割。是的,我的靈魂早死,只有這具殘軀還停留在不屬於我的人間煉獄里,反抗他幹什麼。
羋惠見媯翟雖然不說話,但情緒平靜了許多,又拿面巾幫媯翟擦拭了額頭和身體,安頓好她,帶上房門離去。庭院外的奴才看見羋惠出來,都不敢怠慢,低頭跪在庭院兩側送她出門,一聲也不敢吭。
熊貲一聽,對啊,想我泱泱大楚國君,竟對這個女人這般憐惜,對,我強要了她,她不從也得從,到我大楚國里,豈能由著你的性子?他情緒一下就興奮起來,站起來撩袍就要回內殿,剛走一步想起她一臉哀愁的樣子,又沒了興緻。
丹姬惱羞成怒,提起羸弱的媯翟拖到青石板上,揚起手掌就要賞媯翟一個耳光,可讓她更吃驚的一幕發生了,媯翟不僅沒有躲避,而是笑著將臉迎上去,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丹姬的手舉在半空中,遲疑了,這女人腦子壞了么?丹姬猶豫著最終還是將一掌劈下去,媯翟白皙的臉立即紅腫了。媯翟微笑著閉上眼睛,繼續把臉仰起來,帶著享受的快意迎接丹姬的掌摑。丹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遲疑了幾番,又一巴掌甩下去。媯翟沒有承受住,嘴角沁出血來。
媯翟沒有掙扎,仍由丹姬把她拖到庭院中,渾身沾滿了濕漉漉的青苔。她歪倒在泥地上,像個看滑稽戲的旁觀者一樣看著丹姬指揮人把那些箱子、擺設、珠寶統統都搬出了屋子。她沒有叫喊,也沒有言語,靜靜坐在泥土上,靠著花樹,依舊看著院子發芽的花樹間飛舞的蝴蝶。
人逢喜事精神爽,新婚的日子,楚王熊貲特別開心,對誰都樂呵呵的,大事小事都以前所未有的懷柔政策來處理。對媯翟就更不用提了,不是一般的客氣。媯翟不說話,他也不在意,老老實實地坐在她身邊,笑嘻嘻地看著她默默地洗漱、收拾衣物、發獃。這個美人即便是一句話不說,也是美到極致的,熊貲怎麼看怎麼開心。一次兩人睡在一張床上,熊貲用手碰了碰媯翟,媯翟平靜地把他的手挪開了,熊貲當時很是惱怒,本能想粗暴地壓上來,可對媯翟實在是太喜歡,竟給忍住了,他氣呼呼地翻了個身,見媯翟沒有任何動靜,無趣地起身穿衣走了。這個不識趣的女人,不理寡人,寡人找別的美人去。一個月下來,熊貲見媯翟雖然沒有表現出反感,但還是沒有主動投懷送抱的意思,就有點反感,再去正殿朝務時,不悅之情就帶了出來。再有人來議政,熊貲就不九*九*藏*書耐煩:「寡人知道了,眾卿看著處理吧。」
丹姬快步走到了媯翟的宮門前,見奴才們或無精打采地倚著柱子貪睡,或者三五嬉戲玩耍。早春已至,草色翻新,有了蝴蝶不畏冷的蹤影。宮人們見丹姬進院子,象徵性地行了禮,敷衍地回了屋內一聲,便又沉浸在玩耍里去了。
羋惠把媯翟扶到榻上,喚宮婢打水。她替媯翟敷著瘀痕,道:「你的事,我略有耳聞。以你在息國的做派,不像是今日萬念俱灰的人。我王兄外表看著心狠手辣,其實內心並非不近人情,他背負著先祖的遺命,事事以大局為重,才有了這樣不為人知心的外殼。既然與我王兄有緣結為夫妻,就該順變,你這樣傷害自己是何苦?」
楚夫人華麗的頭冠日夜擺在梳妝台上,從冊封大典后,她再沒有戴過。那一箱又一箱的衣物就擱在衣櫃里,她連鎖都沒有開。無論是多麼精巧的食物,她從來不看一眼,只象徵性地吃兩口轉背便吐掉。她想要折騰壞自己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毫無痕迹地死在這華麗的後宮中。
再去朝政時,熊貲命令舉國上下凡有女人所用貴重寶貝,一律敬獻上來送給夫人,不多日,媯翟內殿就擺滿了楚國精良貴重的女物。一時群臣私下議論開來,有可憐楚王的,也有可憐媯氏的,有罵楚王的,也有罵媯氏的。
羋惠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說:「剛為新婦怎麼能這麼說,不要這麼輕易放棄生命,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很多要做的事,你成為了楚夫人,使命還沒有完成呢。」羋惠突然笑了起來,神秘地看了看外面,見沒有外人,小聲說:「你不想當楚夫人,那就好好活著,以後好折騰我王兄啊,你死了,怎麼報仇呢?我王兄一身的優點,但也一身的缺點,把他統治住了,那時再死才值得呢?」
「喂,你竟敢不理我!」丹姬很生氣,站起身來衝到媯翟身旁。
公元前683年,上巳節之後,媯翟像傀儡一樣完成了冊封大典,坐上了楚國正夫人的寶座。
媯翟眼淚溢出來,道:「就當我求你了!替我照顧大王吧!除了你,我還能拜託誰呢?」
「將死之人,要這些衣裳、舊物做什麼。大王待我情重如山,我怎能留下這些東西惹他惆悵遺恨?如果留下,豈不是存心要折磨死他?」媯翟哀傷道,「只留著那支骨笛吧,好在泉下還給父親。」
羋惠扶起媯翟,毫不怯懦,從袖裡摸出匕首,對著三丈開外的花枝上一隻跳躍的鳥兒抬手一揚。鳥兒嘴裏的蟲子還沒入喉,嗚呀一聲跌到地上掙紮起來。羋惠挑眉一笑,不屑丹姬的跋扈,道:「你以為楚國的宗女都是好欺負的么?在我楚國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少在這裏逞凶霸道!」
媯翟輕笑道:「我不需要人照顧,你放心吧。」
「不,翟兒,不要留下我,讓我跟你一起走!」星辰哭喊道。
丹姬這才恨恨地一跺腳,踹翻滿九_九_藏_書院的箱子匣子,不甘地離去。
星辰抬起頭,心酸說道:「我來照顧大王,那誰來照顧你呢?」
媯翟聽到有人說話,這才扭過頭,兩行眼淚同時抖落下來。她看到一個高大英氣性感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星目圓睜似要對她發怒。媯翟仔細看了看丹姬華麗無比的穿戴,猜到丹姬可能是熊貲的妾室,也不回話,只徑自扭過頭繼續痴痴地望著窗外。
所有的人都垂著頭跪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這個魔鬼似的諸侯國主再興兵禍。然而,媯翟卻站得筆直,以一種生人勿近的姿態向殿外走去,留給熊貲孤絕的背影。
「你看,這隻鳥兒可憐不可憐?」羋惠提著匕首,將那垂死掙扎的鳥兒給媯翟看。
「翟兒,是我太恨蔡獻舞,太想為你報仇,所以才愚蠢地忽視了大局。我好幾次想告訴你,可是我不敢!你殺了我吧,我背叛了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星辰泣不成聲,除了求死,別無他念。
「我們同吃同住,無話不談,我一直把你當作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我信你甚至比信大王還要多三分。我一直以為你冰雪聰明、伶俐爽朗,為你奴僕的身份感到深深的遺憾與愧疚。當我最無奈、最凄涼的時候,是你扶持我,為何這樣大的事情,你卻可以瞞得我滴水不漏呢?到底是我太傻,看不出你的破綻,還是你學會了聰明,已經太知曉掩飾?」媯翟跌坐在木箱上,心像這口騰空的箱子,藏著無盡的黑暗,沒有一點充實的感覺。
羋惠擦乾匕首,喃喃道:「這就是楚國的作風,乾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我雖然為曾夫人,理應站在夫家那邊。不過這世間之事就是這樣,強者勝,弱者敗,即便我是楚王的親妹子,也永遠阻止不了不斷割地給他的命運。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比起我來,你有你的幸運之處。」
「你一個嫁出去了的女兒,早就是潑出去的水,怎麼還敢腆著臉管娘家的事。你要管,那也要看你有沒那本事!」丹姬話說間從腰間抽出一根皮鞭,利索地一揮,甩出了噼噼啪啪的脆響。
「主子,您為什麼要燒掉這些,日後如果大王念起你來,豈不是一點念想也沒有了?」星辰抹著眼淚,想哭不敢哭。
息國的宮燈都換成了白色,熊貲果真穿著麻衣跪在息國的正殿上,為大宗與死去的將士擺開了靈堂,焚香祭奠。彭仲爽暫代巫師職責,為陣亡的將士吟唱誦念。悲涼的音樂縈繞了整個息都,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沒有人敢來指責熊貲的殘暴,在那個亂世,殘暴或許是勝利的唯一方式。
丹姬看著推開的窗邊,坐著一個瘦削單薄的女子,低著頭,枕著腮,定定地看著庭院里的蝴蝶成雙成對,眼眶裡蓄滿了淚水,盈盈欲墜。丹姬低低咒罵道:「這樣毫無血色的女人怎麼不早點死?」
媯翟回過神,不解的問道:「你何罪之有?」
天色微明,熊貲停止了悲情的表演,脫下喪服九九藏書,站在正殿大聲宣令:「從今往後,息國為我楚國所有,改稱息縣。現起用賦閑在家的莫敖屈重為息縣縣公,以屈氏私卒收編息縣縣師。」
「走,咱們會會這個病美人!」丹姬牽唇一笑,決意去媯翟的房中看一看。
楚王熊貲終於發泄完他的獸|欲,看著媯翟平靜的樣子,他突然一陣失落,他也說不清楚,對這個女人怎麼會有這種奇特的感覺。再一看媯翟還是平靜地望著床榻頂棚,一股惱怒像潮水一樣湧上他的心頭,他「啪」地扔下媯翟的外衣氣咻咻地走了。
星辰無奈,只能把所有的箱子、柜子打開,把新的舊的衣裳統統找來。媯翟在中庭的桃樹下支起一個大大的銅盆,把在息國做的書簡丟進盆里,倒上一壺烈酒,然後將火把丟了進去。幽藍的火苗躥起來,媯翟坐在雕花木的箱子上,把那些彩綉輝煌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焚燒。灰燼飄飛,如夜的幽靈飛上天空,媯翟的心寸寸化為火灰,沒有一絲生命的感覺。
媯翟驚得倏地一下站起身,不敢相信地看著星辰,像是打量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一個陪伴她這麼多年的親密姐妹,看著看著她無助凄慘地笑了。
那鳥兒就像身負重傷的媯翟一樣,眼睛里一片霧氣。
儘管媯翟是被迫坐上的正夫人之位,但事情放在先入宮的丹姬眼裡卻是一根扎眼的刺兒。
「星辰,把我所有的衣裳、書簡,都找來。」媯翟坐在息侯身邊,撫摸著昏死過去的丈夫,眼淚已經乾涸。
洒掃僕人捧起衣裳,被衣物上的金線照花了眼,喜得話也不知道回,只捧著衣裳笑成了傻子模樣。一旁的年輕宮婢眼紅,連忙上去爭搶,不多時便三五扭成一團,為爭搶華服大打出手。
子元一看他遲疑,鄭重道:「她可是我楚國夫人,服侍大王理所當然,難道大王還讓她回息縣不成……」
「不要問了,按我說的做吧!」
丹姬鬆了手,媯翟倒在地上。眾人回頭一看,只見熊貲的胞妹羋惠走進院中。羋惠已嫁與曾侯,現是曾侯夫人,此次回來準備參加母親鄧夫人的壽誕並看望新婚的楚夫人。丹姬仗著寵愛,對於曾夫人沒有放在眼裡,冷言道:「這與你不相干,不用你多管閑事!」
媯翟看著火盆里最後一點微火,笑道:「你看你,嚎這麼大聲,把大王驚醒了怎麼辦?他又要笑你像只叫鷓鴣了。把大王照顧好,把自己照顧好,也不枉我們姐妹一場。」
「急什麼,人人都有!」丹姬把一抱衣裳拋向空中,宛若雲霞遮住了陽光,最後花團錦簇地落到了地上。接著是金銀珠寶,像是撒豆子似的落滿院子,滿院的奴才爭搶。
「可不是,聽說她進宮這麼久,連大王正眼都沒瞧過。真不知給大王灌了什麼迷魂湯!」丹姬的侍女小蠻早就對媯翟充滿了非議。
媯翟抬眼看了羋惠一眼,被羋惠的坦率感染。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流淚,但眼裡千言萬語說不盡的凄楚讓羋惠看著心痛。九_九_藏_書
星辰聽著骨笛和媯翟的悲愴之語,心裏的煎熬再也受不住,跪下來哭道:「主子,星辰罪該萬死啊!」
熊貲冷哼一聲,頗為玩味地說道:「寡人不會如你所願的。來人,起駕回都!」
丹姬快活地笑了,道:「這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說罷雙掌齊下,連發攻勢,很快,媯翟的臉腫成了山包一樣,不見人形。丹姬沒料到自己的進攻這麼順利,用力得更瘋狂。媯翟氣息奄奄,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只是臉上始終掛著詭異的微笑。這抹微笑讓丹姬的侍婢小蠻看得害怕,在這宮裡,雖然總有些喊打喊殺的事,只是這樣詭異的事情從未出來過。她正要勸丹姬停手,忽然聽到一聲:「丹姬,你是在找死嗎?」
星辰趴在雪地里不敢起身,道:「當初大王伐蔡,我是知道的,卻故意瞞著您。我偷來了您的骨笛,派人送給了蔡獻舞,然後把蔡國的符令盜取出來,讓大王交給了楚王。」
羋惠把鳥兒放到地上,抽出匕首,看了一眼哀傷的媯翟,道:「尋常人看著這隻鳥兒,只會感嘆:好可憐,好可惜。但是可憐可惜能救它的命嗎?並不能!與其這樣,倒不如一刀了結了它!」羋惠說罷,一刀下去將血泊中的鳥兒刺死。
熊貲未置可否,唉嘆了一口氣,子元這段時間也聽說了媯氏的態度,遂邪魅地說:「這好像不是王兄的性格啊,王兄一向霸氣……」
這天,子元看出來熊貲情緒不佳,待眾人退下后,問道:「王兄新婚,為何不悅?」
熊貲不知如何說,畢竟是因為一個女人。子元一笑:「王兄是否為了王嫂不悅?」
「罷了,罷了,到了這樣的境地,恨你怨你,殺了你,又有什麼用呢?你也不過是個婢女,充其量做個幫凶而已。楚王滅息之意已久,天要亡我,奈若其何?」媯翟起身把星辰攙起來,為星辰拂去肩上的雪,道,「我將要去到魔窟里受折磨,我不能讓你也跟著受折磨。所以,妹妹今日要拜託你留下來,替我照顧大王。」
至此,息縣成為楚國佔領淮水的地標。熊貲也沒有忘記對美人的垂涎,派人為媯翟送去了準備好的華麗嫁衣。
寵妃丹姬來自巴濮蠻族,天生野性難馴,不像是陳國宮內的蔡姬之流背地裡來陰招。看到熊貲對媯翟這樣殷勤,氣不打一處來:「哼,大王是吃錯藥了嗎?竟然選這樣一個病怏怏的女人當正夫人!憑著一股故作柔弱的媚態讓蔡侯當了俘虜,讓息侯亡了國,如今又來霸佔大王的恩寵!」
羋惠嘆氣,忽然丟下手,急匆匆出了門去。過了一會兒,她把剛才射殺的鳥雀拿了進來。
「主子,這——」星辰不知道媯翟接下來要做什麼。
熊貲聽見她一邊走一邊冷冷地說:「不滿意,那你現在可以殺了我。」
「你為何要穿成這樣?」熊貲有些不滿。他不介意媯翟改嫁的身份,用高規格的儀仗來迎娶她,給了她楚國正夫人應有的名分,想不到她竟看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