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乃義此言一出，令在座的眾警員面面相覷。

由於方德杉那時候疑心生暗鬼，才會怕得踩緊油門，想要儘快趕到批發市場。呂益強還記得他在警局裡談到這一段時驚慌的表情。

「並沒有任意懷疑。」呂益強感覺到，強調破案結果的郭乃義組長，有些時候非常冷酷，「有一名住在舊住宅區，在準備模擬考的高中生向我們報案。他說有一輛卡車，在案發時間左右停放在距離現場約五百公尺處的垃圾場旁。」

然而……這張照片上清楚地顯示，卡車後座只有一排一排的雞籠。

「組長！又有新發現！」

庄聞緒跟邵新璧兩人的死亡時間非常接近，如果許襄治真的殺了邵新璧，他也必須在兩點到兩點半之間抵達舊住宅區。九*九*藏*書

呂益強的背脊不禁湧起一大片雞皮疙瘩——如果方德杉所開的卡車後方，什麼人都沒有……那麼，柯仲習究竟上了誰的車？

柯仲習十分堅持自己只殺了一個人，再加上邵新璧的死因疑點重重，而且這個部分的證據確實對柯仲習有利，所以警方也無可奈何。

亦即，當時柯仲習已經完成犯罪行動，正坐在卡車後方準備回到許襄治的住處。

呂益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激動得幾乎要捏皺這張以快門瞬間破解完全犯罪的關鍵照片。

郭乃義沒有生氣，一邊看著警員遞過來的照片，一面詢問。

郭乃義尚未說完，就被一個急忙沖入的警員打斷。

「哪裡怪怪的？」郭乃義還沒有弄懂警員的意思，九_九_藏_書就將照片轉交給呂益強，請他解釋。

沒有看到柯仲習！柯仲習不是坐上了方德杉的車嗎？為什麼卡車後方沒有半個人？

「組長……我想我已經知道許襄治前往命案現場的方法了！」

新的證言使搜查會議的秩序有些失控。

呂益強接手這張照片。

「這……說不定柯仲習有什麼把柄落在方德杉手上……」郭乃義的表情，似乎在告訴呂益強他也不確定這樣的猜測有多少把握，「總之，必須開始調查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可是，」呂益強急忙發言，「我們不能任意懷疑願意提供線索的證人啊。」

「對了，」一位負責彙集證人資料的刑警提出意見，「我記得那輛卡車司機的家鄉也是高雄！他在黑道上混九九藏書過，還有過前科……說不定他們兩個才是共犯！」

「我想我們必須檢討方德杉涉案的可能性。」

「但是，柯仲習為何一開始沒有供出方德杉的名字？」呂益強質疑。

雖然有一些人對許襄治也抱有懷疑的態度，認為邵新璧可能是他殺害的，但他的不在場證明比柯仲習更接近銅牆鐵壁，根本無法搖撼。

這是不可能的。許襄治沒有交通工具，不曾向人借過車，他的條件跟柯仲習一模一樣。不，許襄治甚至沒辦法利用方德杉。況且，警方再也找不到其他符合條件的貨運卡車了。

「請各位同仁安靜一下。」郭乃義提高音量，「我想我們有必要查證一下他們是不是舊識。說不定他們之間可能產生了什麼利益衝突，方德杉才https://read.99csw.com會向我們告密，反正到時他可以說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推得一乾二淨。」

「聽說許襄治在搬家時，都是找『迅興快運』協助載運傢具。」另一位同事提出看法，「他和柯仲習是好朋友，照理說許襄治搬家時，柯仲習也會去幫忙，這樣兩個人就有認識的機會了！」

照片里是一輛載滿雞籠的卡車背影行駛在柏油路上，拍照時間是三月十五日凌晨三點十六分。依據時間判斷，這應該是方德杉第二趟回程時，在高架道路前往批發市場的途中超速被拍照的。照片上的卡車車號非常清楚，確實是方德杉當天開的車。

「方德杉在案發當晚開車超速被照相了。相片在這裏，您看怪怪的……」

「有道理！看來……」

呂益強無法接受這九*九*藏*書樣的猜想。方德杉是一個態度誠懇的證人，他甚至因為警方認同了他心中的推測而喜形於色。

「什麼！」與會警察一片嘩然。

為了「私立大學學生謀殺案」，分局已經不知道開過幾次搜查會議。誠然，原本撞上障壁的案情由於卡車司機方德杉的證詞立即急轉直下，水落石出。但是兇嫌柯仲習的自白仍然無法澄清謎團所有的問題，導致案情再度陷入膠著。

「怎麼了？」

許襄治的不在場證明，由柯仲習得以完全證實。柯仲習在凌晨一點左右離開了許襄治的租屋處，前往命案現場行兇，並且在凌晨四點回來。也就是說，許襄治只有三個小時的空白時間，絕對不可能同時前往現場殺人。

「這跟方德杉的證詞有出入。他告訴我們，他只是經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