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沒有跟他們一起去。」

（中文繫系館前廣場，十二月二十七日）

呂益強會了意，不再多問。「那在舞會現場，你跟吳雨凈聊了什麼？」

「她直接去吃晚飯。」

「因為身體真的不太舒服，我只好拜託世潔幫忙。她離開以後，我想起自己最近剛好新買了一組茶具，說不定泡點茶喝喝，身體可能會舒服一點，所以就泡了一壺菊花茶。世潔回來后，也喝了幾杯。」

「那……你倒垃圾所走的路線會經過這棟系館？」

「也沒什麼。跟她道個歉，讓她在宿舍等我等蠻久的。」

「清理宿舍的垃圾需要多久的時間？」

「仲習嗎？」

「我聽說校友會在體育館外集合，一起進場。你也參加了舞會嗎？」

「我那時候讀高一，她比我大一屆，跟我姐同年，是同班同學。她重考過一年，現在我們是同班同學，也是室友。不過，雖然以前就認識她了，但其實並不算太熟。」

「你們怎麼認識的？」

「沒有啊…九*九*藏*書…」徐稚瑜遲疑了一陣，突然說，「對了，雨凈要我把寢室的電話線拔掉。」

「時間呢？」

「因為是聖誕節，宿舍里做了很多布置，所以垃圾非常多。」

「雨凈氣呼呼地正在洗澡。她洗完后我讓她喝了一些菊花茶，給她消消火。然後，我們大約十一點過後不久就熄燈就寢了。」

「所以她回寢室時，是十點五十分左右的事。」呂益強的偵訊，終於進展到謎團的核心，「柯仲習說，他在十點半送吳雨凈回宿舍。所以你們碰了面。」

「……什麼？」

「例如跟什麼人有約？」

「雨凈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有她願意對我好。」徐稚瑜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她有很多東西都願意跟我分享，還會教我打扮，帶我去玩……警察先生，請你一定要抓到兇手……」

「……生理方面的。」

「下了課以後，我跟世潔一起幫教授把投影機搬到三樓的器材室，還給管理員。然後我們就分手了。我是九九藏書宿舍的工讀生，必須負責定時倒宿舍的垃圾。我想先把垃圾運到垃圾場，再去舞會玩。」

「除了她男友以外的人。」

呂益強陷入沉思。如果許襄治的證詞無誤，在徐稚瑜出現的同時，柯仲習就已經準備將吳雨凈帶離舞會了。既然如此，那個讓吳雨凈返回宿舍后再度出門的死亡約會，究竟何時提出的？

「是的，到垃圾場去只有這一條路而已。」

「沒錯。」

為什麼會有這麼罕見的態勢？

「差不多快一個小時。」

「應該是九點半左右吧。」

「世潔在寫報告。我想睡一下，不過又想去確認一下宿舍裏面的垃圾是不是又滿了……」

「好，然後呢？」

「原來如此。所以你又去倒了一次垃圾？」

「雨凈玩得不盡興，說是仲習害的。她說她那天晚上被仲習禁足，所以她想拔掉電話線，不讓他打電話來查勤。」

「是的。」

「詹世潔到垃圾場去是何時的事？去了多久？」

「你和吳雨凈在高中時就認識了？」hｔｔｐｓ://ｒｅａd.９９cｓw.coｍ

「她沒有跟你提到別人？」

「徐稚瑜，我問你。」

「我倒了垃圾，買了便當回宿舍。那時候世潔已經在寢室里了。她告訴我，雨凈本來等我一起去的，但是等不到人就先走了。世潔自己倒是沒有去舞會的打算，她有一份報告要交。我先洗了澡才吃飯，看了一陣子期末要考的範圍，然後才離開寢室去體育館。」

「既然你們是室友，那麼在舞會當天，她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雖然徐稚瑜低垂雙眼，輕嘆一聲，但呂益強的疑惑仍然久久揮之不去。

這是第一次——呂益強在偵訊過程當中，第一次見到案件的關係人泫然落淚。

「那請你說明一下當晚的行蹤。」

「隔天一早，我起床準備再清理一次垃圾。但是，雨凈卻早已不見人影。沒想到……」

「吳雨凈認識你的姐姐。」呂益強情緒激動，不由自主地顏疾聲厲起來，「而且，吳雨凈現在是你的好朋友。但是，這個案子里卻完全找不到你姐姐九-九-藏-書的蹤跡。既然這所學校的聖誕舞會辦得這麼盛大，你跟吳雨凈又是室友，為什麼你姐姐沒有來參加？」

「你去了舞會，有碰見吳雨凈嗎？」

「你說什麼？」呂益強不禁睜大眼睛，「也就是說，吳雨凈是在你們都睡著以後才離開寢室的？」

其他人的情緒，自始至終都在妥善的控制下。

「嗯。」

「垃圾場在那個方向嗎？」對照著手上的校園平面圖，呂益強指著系館邊的校園一角。

「那麼，詹世潔回來以後呢？」

「當你在倒垃圾時，可曾注意到一零四室的情況？」

「有。我跟她聊了一下，不過，舞會實在太吵了，不太能聊什麼。」徐稚瑜停頓一會兒，「後來我感覺身體有點不適，十點就回去了。」

「垃圾有這麼多？」

「她跟誰在講電話？」

徐稚瑜似乎對這個敏感話題毫無排斥感。

「詹世潔呢？」

此刻，呂益強的腦袋突然像是被萬鈞的雷霆重重擊中！

「你回寢室以後呢？」

中文系館前的廣場上，有一些大學生經九九藏書過會偷偷地張望呂益強。調查吳雨凈的案子，他不想明目張胆，但校方連教職員工休息室也不肯借。坐在這裏，反而是徐稚瑜提議的。

「我不懂……」

第一眼見到徐稚瑜，正如另一位關係人許襄治所言，她是一個安靜得不容易給人存在感的女孩，就像畢業典禮大合照中，總有人必須負責填補相片里一些不重要的空白。

想不到庄聞緒口中的電話佔線之謎，真相竟然那麼單純！甚而，這也更進一步地昭示，在吳雨凈返回宿舍之後，更不可能有人約她了。

「為什麼？」

「她在那時也沒有什麼不尋常？」

「喔。」徐稚瑜貌露怯弱地點點頭，「沒有。那幾天她非常期待舞會，一直掛在嘴邊。不過，她是跟仲習一道去舞會的。」

「那天晚上，中文系一年級上到第八節課？」

「沒有。」

「沒有。」

「怎麼了？」

「去的時間是十點二十分左右，大約二三十分鐘后才回來。」

「嗯。仲習在教室外面等她，兩人說要先去吃晚餐，然後就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