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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疑的惡作劇

第五章 可疑的惡作劇

「谷經理是搞建築工程的行家,他原是小城建設局下屬工程公司分公司的,和趙鳴泉是一家公司的,後來帶一路人馬由個人成立了股份公司。公司實力很強,人也正派。如果這次谷成威到場,中標非他莫屬。誰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只是懷疑。這次招標畢竟讓永安公司奪去了,不是他們使的陰謀,還會有誰?」
劉雲麗為他倒了一杯水,他喝完后,放下水杯說:「昨天我忙於今天招標的事,我們公司完全符合招標的條件。上午我到城建局,下午又跑了趟規劃局,大約在下午四點離開的規劃局,出了門,我記得是在路邊打了一輛捷達或是夏利計程車,是白色的車。我坐在後座,當時我手裡拿著一個裝有各種手續資料的公文包。我說去新谷公司,可車走出不遠,司機停車又讓上來一個男的,那男的拎著一個塑料袋,裡邊裝了幾瓶礦泉水,當時天氣酷熱。那男的上車后說去楊州路,正好和我一道,那人也是坐後座。車開后,那人便打開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之後又從塑料袋中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我說,喝吧,天太熱了,涼爽涼爽。我說不渴,可那人卻給我打開了一瓶礦泉水硬塞給我,說這是他們廠子自產的,喝了看看怎麼樣,也幫他們宣傳宣傳,不喝是瞧不起他。我見他這麼說,不好推脫,便接了過來。那個人又打開一瓶給司機,司機也接過來喝了起來。我確實也有些渴了,便也喝了起來。誰知,不久就感到有些困,隨後便閉上眼睛睡著了。直到今天中午我醒來,發現自己倒在一個空房子的炕上,這是兩小間空房,看來已是幾年沒人住過了。炕上鋪著稻草,我頭有些昏沉,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我發現我帶的公文包仍在我身邊,裡邊的文件物品什麼也沒丟,真是怪了。我走出這個空房,發現四周都是果樹,還有一片片山巒,但不見一個人。走出這片果樹林,有一條沙石路,我遇到一個騎摩托車路過的人,我問這是什麼地方,他說這個屯子叫周家坳。我問此地距小城有多遠,他說這可遠著呢,少說也有二百多里路。我想我昨天在計程車上喝的礦泉水裡邊一定有迷|魂|葯,那個人和司機一定是一夥的。但他們為什麼要將我從小城拉到這荒郊野嶺來,目的是什麼?我沒得罪過誰呀!我又檢查了一下衣兜,什麼也沒少,我昨天帶的公文包裡邊也什麼都沒少。我想回小城,便在路上截車,但沒有人去小城,後來有一輛紅色計程車說是小城來的,我便截了這輛車,給人家二百元錢才將我送回家。」
「哪兒有毫無目的作案者呢?除非是精神病。」江濤說。
「這位是天河公司的鄒經理。」
片刻,陳漢雄說道:「大家分析得都有道理,但我認為這事絕不是像董向仁說的那樣是毫無目的惡作劇,也不是有https://read.99csw.com人要綁架誰綁架錯了。這是一起有預謀、精心安排的綁架案。但作案人出於什麼目的呢?如果是與招標的事有關,那這事就與另幾家公司脫不了干係;如果無關,那就是谷成威在某方面得罪的人採取這種方式對他進行報復。」
江濤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從我們調查的情況看,類似的事在招標中還是第一次出現。我認為此事還是與這次招標有關,但就目前的調查看,卻找不到線索。谷成威雖然很年輕,但在建築行業已經幹了十年了,可以說一些競爭對手對他也比較熟悉。要說這幾家公司,嫌疑最大的似乎是永安,但天河公司也參加了招標,所以我認為它的嫌疑也是有的。」
「好,你安心休息,我們會想辦法調查此事的。」馬所長說。
「我看是這樣。不過,我還有一個想法,會不會是誰毫無目的的惡作劇,或者是想要綁架某人綁架錯了?」
「從現在調查的情況看,都找不出這幾家經理有指使或參与谷成威這件事的跡象。對這件事我們還會認真調查,包括近階段這幾家經理的行蹤和所接觸人員。但此事,會不會是某人出於個人恩怨對谷成威的報復呢?谷成威說他沒有得罪過人,但在現實生活中,某件小事也許會被一些小肚雞腸的人當作一種仇恨來銘記。只是谷成威沒在意罷了,我想下一步還要對谷成威的有關情況深入了解。」馬長青說。
「好,好。陳隊長,董市長。那我們現在就先回公司了。」
陳漢雄他們來到谷家,發現谷成威正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面色有些蒼白,見到陳漢雄他們到來,他勉強坐了起來。谷成威的未婚妻劉雲麗也在他家,谷成威的父母把陳漢雄他們迎進來,並招待他們坐下。
「董市長,我們正是為此事而來的。」陳漢雄說。
「你是說這三家公司都不會幹這種事?」陳漢雄望著董向仁,問道。
「他們是咱小城刑警大隊的,這位是陳漢雄隊長,這位是小白。」
「要這麼說,這四家公司先後都找過我。我們招開過區委會專門研究此事,進一步確認了按條件和實力招標的精神。之後還我們還把這四家公司聚到一起開了個小會,進一步解釋招標會的條件。這事之後,就沒有哪家公司再找我了。」
谷成威想了想說:「先給我口水喝吧。」
「這事倒有些古怪。」陳漢雄感到此事既不是綁架,也不是謀殺,但卻充滿陰謀。是什麼人要將一家小公司的經理用藥灌昏迷後送到幾百裡外的山區呢?目的是什麼呢?
傍晚,陳漢雄和白雪來到南城派出所,江濤和馬所長也回來了。江濤和馬所長先後去了永安公司和天河公司,後來去了新谷公司,並見到了趙鳴泉和鄒延峰,找了谷成威,還找了一些公司其他人員。他們九-九-藏-書對谷成威被人投毒掠到野外的遭遇都感到很氣憤,但是誰也提供不出有用的線索。派出所對一些捷達和夏利轎車及有關人員的調查也沒有什麼發現。
大家沉默著。
「我想不出來。不過,我看不像這幾家公司的人乾的。真要暴露了,不是因小失大嗎?」董向仁說。
「董市長,事情你是清楚的。公安局的人來了,我們走吧。」那兩位中年人其中的一位站起身來說。
「是呀,這事很怪。我之前懷疑是有人綁架他,然後向他家人或公司索要錢財,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因此,我懷疑谷成威的失蹤與這次招標有關。這次招標共有四家競爭企業,最有實力的就是新谷公司。昨天上午的招標會,富園公司的經理也沒到場。所以只有天河和永安參加招標,經過對各方面條件的考量,永安最終中標。如果說是為了中標,其他三家公司都有製造這起事件的嫌疑。我回憶了一下,從這三家公司的經理和有關人員看,我認為他們沒有必要幹這種事。中得上當然好,但中不上也還有其他工程,何必要這樣呢?」董向仁說。
「好,先坐下。那兒有煙,小王,來給他們泡點茶。」董向仁讓陳漢雄他倆先坐下,並對門外叫著。隨後,那位通訊員到辦公室為陳漢雄和白雪各泡了一杯綠茶。
趙鳴泉和鄒延峰走後,陳漢雄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邊吸著邊說:「董市長,關於谷成威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我正是為此事找你。」
陳漢雄和白雪來到董向仁的辦公室門前,並敲了一下門。裡邊傳出董向仁的聲音:「請進!」
這天下午,陳漢雄和白雪到市政府見董向仁。
「別忙,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說不定什麼時候人家還要找你們呢。」董向仁對那兩位中年人說完,回身對陳漢雄說:「陳隊長,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永安公司的趙經理。」
聽了白雪的分析,陳漢雄點了點頭。
「我看這個案件不像是惡作劇。誰會無緣無故去下毒,又開車耗油將一個人拉到二百多裡外,拋棄在空房中,而又不劫他的錢財?」江濤說。
「大家再進一步分析分析,還有什麼可能,或我們下步還應做哪些工作。」陳漢雄望著大家說。
「既然這樣,我就一一地向你過問了。比方說這個永安公司,包括它的經理的情況。」
「你是說我有受賄的可能?」董向仁笑了。
剛才提議先走的那位中年人點了一下頭,說:「趙鳴泉。」
陳漢雄他們從谷成威家出來已是深夜,由於都還沒吃晚飯,於是他們便走進了路邊的一個小麵館。
「請稍等一下。董副市長的辦公室有客人,我去通報一下。」陳漢雄和白雪走入二樓樓口接待室說明情況后,年輕的通訊員攔住了陳漢雄和白雪。
「不要起來,你就在床上躺著吧。」陳漢雄九九藏書對谷成威說。
「你認定就是永安公司的人的陰謀?」
「我想了,我沒得罪過人。只是今天招標的事需要我參加。別人本來沒有資格和條件招標,但只要我不參加,那別人就有條件招標了。這個項目,從投入到最後結賬也就賺個幾十萬元錢,用得著使這種卑鄙的手段嗎?」
已是深夜,南城派出所所長室雖然開著窗戶,但仍是煙霧繚繞。陳漢雄和江濤、白雪、馬所長等仍然聚集在派出所所長室,他們在對此案進一步分析。
「谷經理,你記住昨天你坐的計程車車牌號了嗎?」江濤問。
「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家公司的人都不會幹這種事?」
「司機沒見到正臉,那個給我喝礦泉水的人也許我再見到能認識。」
「唉,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反正是回來了。」谷成威有氣無力地說。片刻,他向鄭和平問道:「和平,興源街招標的事怎麼樣了?」
「還有一個富園公司,這個公司雖然沒有參与招標,但在招標之前,也做了充分的準備,是不是也有嫌疑?」白雪說。
「那麼新谷公司怎麼樣?」
「哦,是這樣。」陳漢雄點了點頭。
陳漢雄和白雪走進董向仁的辦公室,只見董向仁正站著與在他的辦公室長條沙發上坐著的兩名中年人談著什麼。見陳漢雄和白雪來,他的面孔有些木然地說:「陳隊長,你來得正好。要不我也正想打電話和你談談。」
「谷成威的案件確實很怪。這樣的案件,我是第一次經歷,我想大家也是第一次經歷。現在大家分析一下,這起案件的作案人到底出於什麼目的,是有意作案,還是像董市長說的那樣,只是某人毫無目的的惡作劇?」陳漢雄坐在沙發上,邊吸著煙邊說。
「認識你們很高興。正像董市長說的那樣,我們也正要找你們,不過要和董市長先談談。事後我或我的同事會找你們,希望你們對我們的工作多支持和配合。」陳漢雄很有禮貌地說。
「有必要,我認為應該到那個現場看看。」馬長青說。
「那個計程車司機和後上車的人是永安公司的人嗎?」
「你認為誰最有可能幹這種事?」
「明天如果沒有新的案件,我想我們還是繼續對這個案件作深入調查。我看有必要到谷成威被人拋棄的果樹林中的空房去勘查一下,還得對周圍的村莊道路做些走訪,也許會發現線索。其實今天一早就應該去,但我們人手緊,這邊的工作也必須儘快做。」陳漢雄布置說。
「這個永安,有些欺人太甚!」谷成威氣憤地說。
「不,董市長,你誤會了。我想,這次中標后雖說僅能賺幾十萬,但對於一家小公司來說也是筆不小的收入,當今壓縮樓堂館所的建設,肯定會有公司不如過去那麼景氣,所以為此也要爭取到招標。」
「鄒延峰。」另一位中年人站起身也點了一下頭。
「不了。read.99csw.com不好意思把你們都麻煩來了。不過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谷成威說。
「沒有證據,只是懷疑,那就是永安公司。不過,趙鳴泉這個人平時是很正直的,他怎麼會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董向仁點了點頭,兩位經理走出了房門。
「不,應該說是我這裏給你找麻煩了。昨天招標的事,本是等著新谷公司的人一起,可會議開始半個小時了他們也沒到,我讓人給新谷公司打電話,也無人接聽。所以我們認為他們是放棄招標權了,便號召其他公司招標,經過對各方面條件的評比,我們定了永安公司。直到今早我才知道新谷的經理被人掠走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這種事。陳隊長,我希望你們能儘快將案件破了。」董向仁的情緒顯得很激動。
「董市長,又麻煩您了。」陳漢雄很客氣地說。
雖是初夏,天氣卻已經很悶熱。
「找不到你,讓永安公司搶了去。」鄭和平說。
幾分鐘后,那位通訊員走過來對陳漢雄說:「陳隊長,董副市長現在就請你到他的辦公室。」
「白雪說得有道理,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我看這起案件最大的可能還是與這次招標有關。為什麼將谷成威用車拉到二百裡外的果林?就是要拖延時間。目的是在昨天上午九點前,不能讓谷成威趕到招標現場。」馬長青說。
「這樣吧,明天我和白雪繼續在小城內調查。馬所長和江濤就去那個果園吧。」
「我說不好,但永安公司的人我也認識一些,這事我也會到永安公司去找去,一旦認出是他們的人,我和他們沒完!」
「你想想這兩個人將你灌昏迷后又送到那麼遠的地方是出於什麼目的?」
夜深了,陳漢雄站起身來,從打開的窗戶瞭望窗外的夜景,室外已是一片寧靜,只有遠處高樓大廈的窗戶中透出星星點點的燈火,加之馬路兩邊高樓上的廣告牌及霓虹燈的映照,顯得分外壯觀。小城的夜景真美,這樣的美麗,更需要衛士們的保護,我們人民警察責任重大呀!陳漢雄默默對自己說。
第二天,對於谷成威被人迷昏拋棄到野外的古怪案件,陳漢雄決定圍繞興源街商品樓招標一事展開深入調查。他和白雪為一組,圍繞南市政府、建設局、規劃局等部門調查;江濤和馬長青為另一組,圍繞新谷公司、永安公司及谷成威平時接觸的人員和社會關係展開調查;派出所另出兩人對一些計程車和社會嫌疑人員進行調查。
「沒有。我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
「是的,白雪說得對。現在看如果谷成威的事與招標有關,另幾家參与此事的公司都有嫌疑。那麼,策劃此事的是誰呢,我想不會是一般人,必定是公司經理級別的人,極有可能是他們指派手下的人或僱用外面的人乾的。」陳漢雄說。
「你再見到那輛車或那個司機,還有https://read.99csw.com給你喝礦泉水的人還能認識嗎?」
「你就說刑警陳漢雄要見他。」
「是的。這是我的猜測。不過還需你們徹查。」董向仁坐在他的辦公沙發椅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這家公司成立於五年前,原是小城建設局下屬的建築工程公司的分公司,後來解體,由原副經理趙鳴泉承包,實力和基礎條件都很強,這次中標就是靠這些。而它的經理趙鳴泉為人周正,我想誰干歪事,他也不會幹的。天河公司相比就差一些,它原是由鄰近鄉村工程隊演化組成的,在城內也幹了一些工程,城南文化中心的大樓就是這個公司建的,但很多地方都不合格,到現在還沒有竣工。實力和技術還是差點兒。經理鄒延峰多年來一直搞建築工程,但都是些小工程,對一些大工程還是不懂。不過,他這個人是比較正派的。另一家是富園公司,他們那天沒有參加招標,說是經理袁永富病了,而且嫌這次招標的項目太小,不值得一去。袁永富我不了解,聽說他原是鄉下的一個包工頭,但沒發現這家公司和它的經理有什麼問題。但他哥哥我是熟悉的,現在是小城建設局的副局長,我們也有些交往。」
陳漢雄思考著,並沒有著急回答。片刻后,他對董向仁說:「董市長,在這次招標中,有沒有為了讓自己公司中標而個別找你說情或疏通的?」
「你想想誰能幹出這種事?」陳漢雄問。
「經理,你這一天一夜是去哪兒了?看把大叔大嬸都急壞了。」鄭和平問。
「谷經理,你回憶一下,你昨天至今都在哪裡,是怎麼回來的?」陳漢雄問。
「那也不能在同一輛車上出現兩個精神病吧?」白雪望著江濤說。
當夜,陳漢雄將此事向劉天林作了彙報,因小城沒有其他重大案件,劉天林決定讓陳漢雄帶兩個人協助南城派出所查一查此案。
陳漢雄和白雪先後來到建設局和規劃局,在這裏沒有查到與谷成威案件有關的任何線索,因為谷成威到這兩個部門只是履行有關開發建築的手續,但從中可以證實谷成威的行動時間。前天下午兩點十分,他獨自一人先到建設局,在此待了約四十分鐘;同日下午三點二十分到規劃局,也是獨自一人,在那裡的辦事處報了一個批件,大約在下午三點五十分至四點間走出規劃局的院門,然後上了馬路。
白雪接著說:「我也覺得不像是惡作劇。這件事也許是與這次招標有關,也許是一起投毒綁架案。說是搶劫案不太可能,因為如果是搶劫,在將谷成威毒倒后就可得手,然後隨意拋到郊外就可以了。但從作案人沒有搶劫谷成威的錢財和又將他用車拉到二百多裡外的行為看,作案人綁架敲詐的可能性更大。但他們為什麼沒敲詐谷成威的家人或公司呢?也許他們的行蹤被人發現,他們倉皇逃跑了?或者是他們突然改變了主意?」白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