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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座茶莊

第六章 一座茶莊

「不,我不走了。」陳漢雄本是想和白雪出外調查谷成威的事,但看到馬素雲有些反常,便決定先耐心地接待她。
「這個人是我們這兒的一個老戶。今年有三十五六歲,最早在城南一家建築公司當架子工,後來下崗了。下崗后自己倒騰了一陣子水產,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不幹了。三年前到城南的富園開發公司看倉庫,他經常騎一輛藍色雅馬哈摩托車。」
下午兩點半,陳漢雄和白雪首先來到心悅大酒店,對胡印要買閆記茶莊的事作了調查。胡印承認是有此事,並且所說與馬素雲反映的情況是一致的。后經深入調查,查得在閆長河出事那天夜裡,胡印一直沒有離開過酒店。因為那天晚上,幾名和胡印有重要業務往來的外地客商來到酒店,胡印一直招待他們吃飯、唱歌、跳舞,直到半夜十二點這些人才離去。而閆長河是在那夜十一點被害的,此時,胡印正在他的酒店招待客商,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沒聽說過。」
「你能給我們找一位或兩位與孫子華經常接觸的職工嗎?比方倉庫管理人員。」
「妻子趙大梅在一家旅館工作,有一個七歲的兒子。」
「我認為,要想一下子把這事搞個水落石出是不可能的。現在的線索幾乎是枯竭的。我想,此案最好還是在不影響其他工作,或是結合其他工作慢慢調查。雖說谷成威失蹤了一天多,但畢竟還是平安回來了。雖說耽誤了招標,在經濟上是受了損失,但換個角度說,他在這個工程上也沒有太多的投入。而且以後還可以攬其他工程,不是照樣可以賺到錢嗎。」馬所長說。
「大娘,這幾天怎麼樣?」
「都這個點兒了,食堂早關門了。我先休息一會兒,你到樓下買點兒方便麵泡泡吃吧,我就不吃飯了,今天就先這樣,你也休息吧。江濤他們也該回來了,不知他們那邊調查的情況如何。」陳漢雄倒在床上說。
「有兩三個人,我都不認識。」
「那只有他的鄰居了。」
「別的沒發現。」
「孫子華這個人怎麼樣?」
「我倒沒想過什麼,只是長河的妻子對此事一直疑心重重,我看了都可憐,我和長河畢竟是多年的好朋友。」
「他與鄰居的關係怎麼樣?」
「這麼說,作案人對那裡的情況很熟悉,這是一起有準備、有預謀的案件。」陳漢雄說。
「妻子和一個七歲的兒子。」
「好。我叫你一聲大姐,你回去吧,我會想辦法調查的。」
「能有因為不賣房子就殺人的嗎?」江濤認為不可能。
陳漢雄帶著她們來到辦公室,白雪也一同跟過來。馬素雲她們被讓到沙發上坐下,白雪為她們倒了兩杯水。
「老婆叫趙大梅,在城南福康賓館當服務員,人比較潑辣,有時甚至有點兒不講理。他們有一個十來歲的兒子,正在讀小學。」
「今天我發現他回來得挺早,現在也許在家看電視呢。」
「你們說的孫子華我認識,這個人很精靈。他原是建築工廠下崗的,現在在城南的富園開發公司幹事。他家住在城南長江街130號一座舊的民用住宅樓中,在他家前面是幾趟平房,上次你們調查的精神病宋占春就住在那裡。」老王說。
「對。」
「聽說他過去倒騰水產賺了錢。」
「你聽說過他家要開水產商店嗎?」
「這個我沒見過。只是聽人說過,但誰說的我不記得了。」
「在這個委還有誰了解孫子華?」
「進一步說說,你反映這些情況能說明什麼。」陳漢雄鼓勵道。
「孫子華的家住哪兒?」陳漢雄想繼續了解一下孫子華的有關情況。
「什麼?他家住那兒!」陳漢雄不禁一驚,因為那個精神病人宋占春就住在長江北路,與南路相距不遠。
「是叫孫子華。」
「那他怎麼會有十幾萬元買茶莊?」
「我家和胡印的酒店雖是相鄰,但我們並不真正了解他,只是因為是鄰居常見面,有客人到他的酒店去給過幾次照應,但對這個人我是談不上了解的。至於李景林,他對我們一直很好,我想他是不會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的,但就怕委託他的人是個什麼事都幹得出的人。陳隊長,我這幾天睡不著覺,老想這個問題,你抽出時間幫我查一查吧,就算我求你了!」馬素雲流淚了。
「是小陳來了。」宋占春的母親認識陳漢雄。
「這個我還真沒注意,即便有時和誰在一起,我也一個不認識。」
「你也這樣看?」
「大嫂,有什麼話你就說吧。」陳漢雄溫和地說。
「陳隊長,我感到我家老閆死得冤。我總覺得不會是精神病害的他,而是有別的人。」馬素雲說。
「如果這樣,我想不用我細說,丁總也知道我們的目的了。」江濤說。
但是,可能因為對方不賣他房子就去精心策劃一起連續殺人案嗎?那也太拿別人的生命當兒戲了。不可能,不可能。但是家人對此事產生懷疑,我們作為公安幹警還是要盡職盡責https://read.99csw.com,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也是件好事,這樣也好向馬素雲交代。世界之大,什麼奇事都會有的,也許你認為不可能的事,就真的可能。如果閆長河的死真的與他的茶莊有關,殺人動機是因為不肯賣房子,這似乎也是可能的。而且現在還出現了精神病人殺人的事件,看來這還是一起連續殺人案。
「沒發現什麼。年輕人有時好玩玩,比如打個麻將,喝點酒,到歌廳唱唱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問題。」
「這樣就好。那麼,我們想了解一下孫子華的有關情況。請如實相告。」
陳漢雄和白雪回到刑警大隊時,已是滿天星辰。陳漢雄今天不知為什麼感到特別疲倦,走進他的辦公室便一頭栽在床上,打算休息一會兒。
「是啊。」
「什麼事?」
「大嫂,你別太傷心了,我會給你一個圓滿的答覆。」
「孫子華和廣義商場一個叫李景林的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
「哦,是這樣。」陳漢雄又陷入了沉思。
「陳隊長,怎麼了?是不是在做夢呀?」馬長青走進來,看著睡眼惺忪剛剛從床上坐起來的陳漢雄。
馬素雲反映出這樣兩個情況,都與她家的茶莊有關。
「可以。」
「他父親的父親和我姥姥是叔伯兄弟。」
「隊長,我們是不是到食堂找點兒飯吃?」白雪走進他的辦公室。
「認識,他叔是交通局的一個科長。他們也是這一帶的老戶了,我和他父親都認識。原先都是住平房,十五年前他們住的地方最先蓋樓,他們現在住樓了。」
「這幾年和誰也不來往了。不犯病,就在家幫我干點兒什麼,要不就看書,哪兒也不去;犯了病就到外邊瞎走,但沒出現過傷害別人的事。」
「要買房子的,一是挨著茶莊的心悅大酒店老闆胡印,一是閆長河原單位的好朋友李景林,李景林是為他的親戚孫子華買房子。下午我和白雪對胡印和李景林這兩個人及相關人員進行了調查,現在看基本排除他們作案的可能。只是有一人我們還沒有調查完,那就是孫子華。」陳漢雄說。
「大娘,我到後邊的樓區辦事,順便看看您老人家。」陳漢雄走到室內。
在丁煥生的辦公室,江濤和張英向孔尚夫了解了孫子華的有關情況。三年來,孫子華上下班一直是騎一輛摩托車。這個倉庫現在有四名員工,其中包括兩名保管員,一名更夫,一名干零活的,孔尚夫是總負責人。孫子華好喝酒,但沒發現幹什麼違法的事。他確實有一些朋友,但這些人孔尚夫一個也不認識,也不知他們的名字。不過,孔尚夫聽孫子華說似乎和心悅大酒店老闆胡印有過來往,也沒準兒是好朋友。除此之外,孔尚夫還發現孫子華常帶著一把自製小尖刀,去年夏天,孔尚夫曾看見孫子華用它切過西瓜,可今年卻不見他再帶著這把刀了。
「你是說此案現在暫時放棄?」
「是結案了,但現在出現了新的情況,那我們就還要調查。也許閆長河的案件真的會節外生枝,會有新的變化。現在已到深夜,時間有些太晚了,我們今天晚上都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看這樣辦,馬所長帶你所的人繼續調查谷成威的案件,有情況隨時找我。我們重案隊要對這個孫子華展開認真的調查。此人住在城南,據說和宋占春住得不遠,這樣一來,也許真的有查頭了。我想,為爭取時間,我們還是分兩組進行。我和白雪到城南調查,江濤和張英到富園開發公司去調查。」陳漢雄決定說。
「我們認為是這樣。在對附近的村莊調查時,我們著重調查了解村中誰與城中的人有關係,有沒有開計程車或為某單位開小車的,他們都說沒有。」馬所長說。
「閆長河的案件不是已經結案了嗎?我們還有必要再為這不可能的事折騰嗎?」江濤見又要調查閆長河的案件,有些不解。
「我聽說孫子華是個講義氣的人,曾為朋友挨過刀。」
「他以前用刀傷過自己?」
隨後,丁煥生打了一個電話。
「那就是我家的茶莊,有人要買我家的茶莊。」
「我們作了認真的調查,這一帶這幾年來還沒有發生過搶劫殺人的案件。這次案發後,也沒有查到其他人與此案有關。只有這個精神病人有作案的證據,你家老閆那天下車走在黃河路上時,有人證實有一個人跟蹤他,經查跟蹤他的人體貌特徵與那個精神病人一致。所以,我們認定是這個精神病人殺害了你丈夫。」
「陳主任,咱們是本家呀。」陳漢雄說。
「但此事是有全面的人證物證的。」
「這夥人都是誰呢?」
「可以,讓他們倉庫那邊的負責人來行嗎?」
「這個我懂。」丁煥生笑了。
「我想既然住得不遠,應該是認識吧,但沒發現有來往。」
「我家老閆的死會不會與這兩個買茶莊的人有關?還有,李景林他家的經濟條件九*九*藏*書很差,他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十幾元萬買房,他會不會是受人之託?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是不是那個瘦高個?那瘦高個又是誰?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不賣給他房子,他就殺了我家老閆,或是他指使精神病殺的人?」馬素雲說。
「他叔叔叫孫鐵漢,現在在小城交通局當科長。」
「根據你們的調查,你們倆看下一步我們應該幹些什麼?」陳漢雄問。
「他叔叔是誰?」
陳漢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今天下午閆長河的妻子來找我,她提到她家茶莊的事。說從去年秋天到今年年初,相繼有兩人要出高價買她家的茶莊,她和閆長河沒有賣給他們。馬素雲的意思是讓我們幫忙查一下,是不是因為他們不賣茶莊,要買她家茶莊的人因此懷恨在心故意安排精神病人殺了人。」
「這個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孫子華家中都有什麼人?」陳漢雄問。
「陳隊長,我特意來刑警隊找你,有話要和你說。」見到陳漢雄后馬素雲說。
辦公樓從中間開門,江濤和張英本想直接找公司的總經理袁永富,但袁永富沒在公司,二樓辦公室一位男子說他前幾天去天津了,只有副總經理丁煥生主持公司工作。
「經我們調查,沒有發現第二個人,也沒有證據表明還有別人與此案有關。」陳漢雄解釋道。
走出陳主任的家,已是十一點多了,王局長挽留陳漢雄和白雪到分局吃午飯,陳漢雄還想到宋家看望一下宋占春的母親,因為附近就是宋占春母親的家。老王見此,只好自己回分局了。
「孫子華今年多大歲數?」
「孫子華家都有什麼人?」
「您發現他有什麼問題嗎?」
「這我不知道。」
「陳隊長,我沒有什麼親人,現在我就把你當成我的親弟弟,你幫幫姐姐查清這件事吧!如果真與這事無關,我就什麼也不想了,今後再也不會來麻煩你了。」馬素雲帶著哭腔說道。
「一般。」
「沒有了。只是對這個精神病人殺人有些不解。」
看著牆上的掛鐘已接近中午十二點,陳漢雄決定回警隊。
「他父親是幹什麼的?」
「沒發現。」
「長河的事發生后,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雖然你們把案破了,長河的遺物也交給了我,我非常感激你們,但我總感到這件事有些太簡單了。就是一個精神病殺人搶劫嗎?真的沒有第二個人嗎?」馬素雲問。
隨後,陳漢雄一行三人來到在城南長江委陳主任的家,這是名五十多歲的婦女,王局長和她挺熟,互相介紹后,陳主任為他們讓座,並端來熱茶。
「看來還真是講義氣。」
聽了李景林的介紹,陳漢雄邊吸煙邊思考。之後問道:「你和閆長河是好朋友,聽說這次他出事後你也多次去幫忙?」
「我們今天到你家來,就是要了解你們委的孫子華。」陳漢雄說。
「可也是,這也不算奇事。前一陣咱們這兒不是才出了精神病人殺人搶劫的事兒嗎?這種事誰也說不好。」
陳漢雄思慮片刻,說道:「這事我們可以調查一下,但我個人認為,單就因為不賣房子而策劃出這種複雜的殺人手段,這種可能性不大。胡印你們了解,他是否是這樣的人?還有李景林,既使他真的是為別人買你家的茶莊,會因為不賣給他就去殺人嗎?」
「那麼你對此事還聽到過什麼或有什麼想法嗎?」
陳漢雄今天感到特別的累,本想倒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就起來,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滿身是血的閆長河站在一個黑洞洞的小巷中,瞪大眼睛怒視著陳漢雄,並咬著牙說:「你是陳隊長,是個無能的隊長。我是被誰殺死的你都看不出來,我死得冤,死得冤呀!」隨之,閆長河的面孔變成了一個瘦高個男子,那個人持著滴血的尖刀;瞬間,又變成幾個手持滴血的尖刀的瘦高個,他們都是面孔猙獰,望著陳漢雄哈哈大笑著,場景甚是恐怖。陳漢雄氣極了,掏出手槍向著瘦高個連打幾槍。槍響了,陳漢雄驚醒過來,原來是江濤和馬長青回來了,在敲他的辦公室的房門。
「你是說住在前面平房中的老宋家人?那個人不是我們委的,前面歸遼河委,不過我認識他們。不是前幾天說那個精神病人殺人了嗎?」
「你們請坐吧,知道你們忙,幹什麼都不容易呀,起早貪黑的。」
富園公司的院落大門旁有個門衛房,門衛人稱「老八」,得知江濤和張英是來找公司領導辦事的警察,便讓他們進了院,並告訴他們領導在二樓辦公。
「他家住在城南長江南路。」
陳漢雄一見是馬素雲,熱情地對她說:「大嫂,有什麼話別在外頭站著說,走,到我的辦公室去。」
「沒發現什麼問題,我看是守本分的人。但我對他也不是特別了解,有些事是說不清的。」
「那就給你添麻煩了。」陳漢雄笑著說。
「孫子華這個人怎麼樣?」
「他家經濟狀況怎麼樣九_九_藏_書?」
「這位是?」陳漢雄望著那位一邊倒水一邊說話的姑娘問。
這天上午,江濤和張英來到了城南的富園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
「要他一下拿出十幾萬他能拿得出來嗎?」
「沒發現他家與鄰里不和。」
「你家宋占春平時和誰來往嗎?」
富園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臨近小城的南郊,這是一個不太大的院落,院內有一個二層小樓。據說這裏原是小城豐收機械廠,後來由於效益不好,工廠解體了。小城經貿委便將這個原本很大的院落一分為二,前面辦公樓租給袁永富開了房產公司,後邊的兩棟大廠房,賣掉機械,把空廠房租給別人開了糧貿公司,廠房正好變成糧倉,用來儲存糧食。故而在這座二層辦公樓小樓後邊又砌了一道磚牆。
「他經常和誰在一起?」
陳漢雄一邊聽著,一邊吸著煙,不時將煙灰彈到茶几上的煙灰缸中。
「怎麼個挨過刀、講義氣?」
「大娘,我問您一件事。」
陳主任走出門不久,便和一位六十多歲的男子一同回來了。陳主任將此人介紹給陳漢雄:「陳隊長,這位是孫子華對門的曲大叔。」隨後又把陳漢雄、王局長、白雪分別介紹給曲大叔,並說了陳漢雄他們來的目的。
「你們說孫子華,我和他住了十多年對門了,但來往得不多。他妻子挺能持家的,但他不著調。前幾年說倒水產,據說是賠了,現在他在富園公司看倉庫。但這個人挺講義氣,好打抱不平。近一段時間,我發現他回來得都很晚,有時幾天也看不到影,也許他們公司工作忙吧。別的倒沒發現什麼。」老曲說。
「漢雄和小白,已到中午了,在這兒吃了中午飯再走吧。」
「占春出事後,大娘的心裏一直不好受,他死了不要緊,可為什麼要殺了別人呢?」
「沒發現過。」
「你發現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原是建設局的幹部,在孫子華十來歲時因病去世了。是他叔叔管的他。」
「你們是什麼親戚?」
「他都和什麼人來往?」陳漢雄問。
「他經常騎一輛藍色摩托車?」陳漢雄像是想到了什麼。
「大娘,前樓住的一個叫孫子華的人您認識嗎?」
「不完全是放棄。我們一旦發現線索就去追查;即使沒有線索,我們也要結合其他工作挖掘線索。必要時還要找谷成威,也許他自己會想到線索。」
「什麼樣的匕首?」
「是的,這個人現在還騎這輛車。」
「看你說的,咱們是一家人,公安和百姓是一家。我們做街道幹部的,有責任維護管區治安,更有責任配合公安搞好人員調查。」陳主任是個爽快的人。
「這個可沒發現。」
「看來,對此人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還真要繼續查下去,必要時可直接接觸他。」陳漢雄斬釘截鐵地說。
「這個人三十多歲,來我們公司有三年了。他在我們這兒是合同工,也可以說是臨時工。聽說他原先在建築行業也干過,所以袁經理讓他在倉庫當管理員,有時也跑跑料。干這些工作,沒有一定社交關係是不行的。我們認為孫子華幹得還可以,本人平時也挺穩重、講義氣,還好交朋友,沒發現他干過什麼違法的事。」
「這個人平時都和誰接觸?」
「你發現他有一把尖刀或匕首嗎?」
「這個沒發現。但有人反映孫子華有一把匕首。」
「不知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也沒聽說過。」
「只要你們相信我,直接問就可以了。孫子華與我無親無故,也沒有任何關係,他真的做了壞事,我絕不會袒護他的。」
「他家都有什麼人?」
「這樣吧,大姐,我想此事只有麻煩你了。你想辦法找一位孫子華的鄰居來,但不要讓孫子華本人發現。」陳漢雄說。
那麼孫子華這個人怎樣?他的經濟狀況到底如何?他是不是為自己買房子?陳漢雄決定藉此機會也調查一下孫子華。
「王局想的是,就這樣辦。」陳漢雄說。
「有這事?他和你們這個委的一個叫宋占春的精神病患者認識嗎?」
「孔尚夫似乎有這種印象,但不敢肯定。」
「你聽說過孫子華要買房子開水產商店的事嗎?」
馬素雲走後,陳漢雄和白雪對此事進行了分析,雖然他們都認為馬素雲提出的事與他家老閆的事不太可能聯繫到一起,但為了給馬素雲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們決定還是對此事展開調查。
「對,就是這個人。先說說他本人的情況吧。」
「他與您家宋占春有來往嗎?」
陳漢雄看出馬素雲欲言又止,便說:「大嫂,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不要有過多的顧慮。」
「是的。閆長河死得有些冤,怎麼會好端端地讓一個精神病人給殺死了呢?這裏邊會不會是有什麼人指使的?」
「我們找到了那所空房子,確實像谷成威說的那樣,但什麼遺留物也沒找到。對附近的村莊和道路調查也沒有查到重大線索。但有人發現前天深https://read.99csw•com夜,有一輛轎車從果林中的路開出來,駛向小城方向,但他們沒發現空房子里有人,也沒有看清這輛車的顏色、車牌號和車型種類。」江濤說。
「什麼事?」
「那好,我走了。有事你叫我。」白雪走了。
第二天,陳漢雄和白雪先來到城南公安分局,分局副局長老王得知此事後,向陳漢雄簡要介紹了孫子華的情況。
「大約有三十多歲了吧。」
「離這兒不遠,是在另一處租的一個院落,原是閑著的養雞場,后改成倉庫。據說在開辦公司時,本是想將這個大院全租下,可另一半事先已被人租去。」
陳漢雄和白雪來到宋占春家院落前,發現宋占春的母親正在家中。敲過門之後,陳漢雄和白雪走進院內。這是一個不太大的院落,共有三間平房。屋裡除了宋占春的母親在家外,還有一位陌生女子。
「沒聽說過。」
「怎麼個有些事說不清?」
一是去年秋天,心悅大酒店老闆胡印請閆長河到他的酒店吃飯,席間提出想買閆家的茶莊,閆長河沒有同意,胡印也就不往這個話題上談了。可隔了半個月,胡印又找到閆長河提出要買他的茶莊,並表示願意多給閆長河些錢。閆長河當然不同意,說就是出再高的價也不賣,因為他們兩口子就指著這個茶莊生活呢。並且還有些生氣地說:「誰要想買到我的茶莊,除非我死了!」胡印見閆非常不高興,就說:「只是談談。都是鄰居,今後還要常處,不能因為不賣茶莊就傷了感情。閆大哥,這事就當我放屁,你千萬不能往心裏去,今後咱倆誰也不要提這件事了。今後你有什麼困難或事情儘管說,我一定會幫忙的。」以後胡印真的沒有再提過這事。今年春節前,胡印還特地給閆家送來香腸、煮熟的豬下水。說要過年了,這些都是他們酒店自己弄的,送給左鄰右舍,今後有事相互關照。閆長河執意不要,但胡印說不要就是瞧不起他,閆便只好收下了。直到閆長河出事前,胡印和他們家處得的確挺好。聽到閆長河出事後,他也多次到過茶莊,給予關心。胡印要買茶莊的事,馬素雲是聽閆長河生前說的,胡印並沒有找過馬素雲。但現在閆長河出了事,馬素雲左思右想,難免懷疑此事與胡印有關。
「你發現他帶過尖刀或匕首一類的東西嗎?」
「孫子華?」
「是這個人。孫子華與這個精神病人平時有來往嗎?」
「沒來往,但小時候他們就認識,也是好朋友。占春犯病後他還來看過,後來不來了。但這個人現在在幹什麼,我也不了解。」
「我是聽孫子華自己講的。有一次他的一個朋友被一伙人欺負,女朋友也被搶走了。為了給朋友報仇,孫子華一個人找到這夥人,和他們打了起來。他被那伙人在他身上扎了兩刀都沒當回事,最後憑著一股不怕死的勁,讓那些人屈服了,到底搶回了朋友的女朋友。」
第二天上午,陳漢雄和白雪繼續在小城內對谷成威的事進行調查,但仍是一無所獲。
馬素雲看起來很焦躁,她問道:「陳隊長,你是不是有事要走呀?」
「這個我不怎麼了解。這樣吧,我們通過街委會對他詳細了解一下。」
「即使有,這種可能性也是極小的。」馬所長也說了話。
「這是怎麼回事?」
馬素雲見陳漢雄沒有走的意思,先前已經站起了身,現在又坐下。她沉默了片刻,說:「陳隊長,有這樣一件事,不知與我丈夫的死有沒有關係。」
「他家經濟狀況怎麼樣?」
傍晚,陳漢雄和白雪來到了廣義商場。他們在廣義商場找到了在那裡當業務員的李景林,這是個比較樸實的中年人。在經理辦公室,李景林向陳漢雄說了實話,原來李景林是為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孫子華買房子。孫子華現在是富園公司的一名臨時工,但他並不想在那家公司長期幹下去,所以打算找個門市房子開個水產商店。因為他有幾次去心悅酒店時,發現了這家經營並不太紅火的茶莊,便打起了這個房子的主意,但他與茶莊老闆不認識,無法去溝通,後來打聽到閆長河和他遠方親戚李景林原是一個單位的,又是好朋友,便托李景林幫忙,承諾如果事成,就給李景林兩千元錢。出於親戚關係和兩千元錢的誘惑,他才幾次找到閆長河。一次李景林帶著孫子華去閆家,閆長河沒在家,馬素雲說的瘦高個,就是孫子華。但閆長河並不打算賣掉賴以生存的茶莊,孫子華知道此事後,也就作罷了。
「這個人不是太本分,常有一幫狐朋狗友圍著他轉。據他老婆說,他有一段常到歌舞廳鬼混到後半夜,為此他老婆和他沒少吵架。還有人見到過他在城內用摩托車帶著一個妖里妖氣的女人跑來跑去。說實在的,他老婆是個過日子人,他自己不知賺了多少錢,我看攢不下,都是胡花了。」陳主任說。
下午,陳漢雄和白雪回到刑警大隊。陳漢雄將谷成威案件目前九*九*藏*書的調查情況向劉天林作了簡要彙報。他走出劉天林辦公室時,發現走廊中站著兩位婦女,原來是馬素雲在她的一名親屬陪同下來到刑警大隊找他,陪同的婦女與馬素雲年齡相仿。
這天晚上,江濤、張英他們與陳漢雄在刑警大隊見了面,江濤他們向陳漢雄彙報了調查情況。
二是今年春節過後,原來和閆長河一個單位的職工、也是閆長河的好朋友李景林找到閆長河,說想買閆家的茶莊。李景林現在在一家商場打工,這次閆長河出事,他知道后一直跑前跑后幫忙。那時李景林幾次到他家,開始馬素雲也不知為什麼,後來聽閆長河說李景林也要買他家的茶莊,並要給高價。馬素雲問閆長河李景林買茶莊幹什麼,閆長河說李要在這裏開一家小商品批發店。馬問能給多少錢,閆長河告訴她說李景林每平方米可給一千二至一千五。後來又聽說他願意給到兩千元一平方米,這在當時算是那一地區最高的價了。閆長河的茶莊也就六十來平方米,這樣可以賣到十五萬元。馬素雲有心同意,但閆長河說什麼也不同意,因他和妻子都下崗了,現就指望開這個茶莊一年賺個萬十來塊錢。雖說賣了茶莊是可以得一筆錢,但以後沒有了門市房,兩口子幹什麼去?為此,李景林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這次閆長河出事後,馬素雲聯想到各種事,便也想到李景林要買她家茶莊的事。特別是有一次閆長河沒在家,李景林領著一個瘦高個、有些賊頭賊腦的男人在茶莊外邊轉了一圈。馬素雲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李景林也沒說。馬素雲對李家的情況也是了解的,李景林與閆長河年齡相仿,家中三口人,兒子今年上了初中。他家住在城南幸福路,是一座老式的六十來平方米的住宅樓,妻子無正式職業,現在在一家氣墊廠打工,他們的生活挺艱苦。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怎麼有能力一下拿出十幾萬元買茶莊呢?為此,馬素雲產生了懷疑,會不會李景林是為別人買他家的茶莊?或許就是為那個瘦高個也說不定。但出於李景林與閆長河是好朋友這層關係,馬素雲也不好開口對此事深問。
李景林走後,陳漢雄又走訪了商場里的一些人,得知李景林確實是個本分人,並且閆長河出事那夜,他正在商場值夜班。
「你發現孫子華有什麼違法行為嗎?」
「他經常和誰在一起?」
「有這事,傷過兩次,可嚇人了,所以家中的刀不敢放在明處。」
在一個寫著「副總經理」門牌的辦公室內,江濤和張英見到了丁煥生。丁煥生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據說這個人很正直,原是一家廠子的廠長,後來被袁永富聘為副總經理,但實際權力還是由袁永富一人掌握。由於不知道丁與孫的關係,江濤便先從這家公司的一些業務問起,得知這幾年他們公司的生意很好,城南有多棟樓房都由他們承建。近日,就連南城舊區改造的項目也由他們承攬下來了。當江濤問到孫子華的情況時。丁煥生挺機靈,回答道:「你們說孫子華,這個人挺好的,人很精靈,會辦事。我們沒發現他有什麼問題呀!」聽了此話,江濤感到孫子華與丁煥生的關係似乎不一般,這是拜佛走錯了廟門了。江濤只好將話拉回來,提醒道:「我們正在調查一起謀殺案,涉及幾個人,為了對這些人負責,我們必須將有些事情查清,希望丁經理一定要配合我們,有什麼說什麼,而且這些談話要進行保密。」
「不了。我們是開車來的,二十幾分鐘就可以到刑警大隊,還能趕上吃午飯。」
「是啊。我早就聽說我們陳姓中有一個年輕有為的刑警,今天終於認識了。」
陳主任想了想說:「我到他們對門老曲家看看,他家大嫂和我關係一直很好。」
「是的,他家是住在那裡。聽說前一陣那個殺人搶劫的精神病就住在他家北面,他們也認識。」
「他現在在家嗎?」
「她是我的外甥女,這幾天一直在陪著我。有什麼話和我說都不妨事。」
「他到你們公司三年多了?」
陳漢雄明白,李景林說的就是宋占春的事,只不過李景林不知道內情,沒有把這事和閆長河遇害聯繫到一起。
「你們回來了,情況怎麼樣?」陳漢雄急切地問。
「你們的倉庫在哪裡?」
「一般。」
「他與心悅大酒店的老闆是好朋友,他還有一把尖刀?」
「這個我還真不了解。」
「我看難。他妻子是在旅館工作,每月僅幾百元錢,他前些年就下崗了,儘管倒騰點兒水產,但不賠的話,恐怕也賺不了一兩萬塊錢,現在雖然在富園公司上班,但估計每月能給他五六百元是最多的了,我看他家沒有這麼多積蓄。」
「孫子華?」陳主任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重複道。
大約半個小時后,一個騎自行車的中年人來到富園公司的院內,將自行車放在公司辦公樓的樓下,便上了樓。此人大約四十多歲,他叫孔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