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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武昌城風聲鶴唳 雄楚樓玉殞香消

第十四回 武昌城風聲鶴唳 雄楚樓玉殞香消

張彪、黎元洪悶聲不響,滿人鐵忠道:「陸軍如不可靠,只有依靠防營、憲兵、巡警、衛隊力量。」
劉復基就方桌上攤開記事本,發言道:「……初步擬定起義時,駐紮草湖門外的混成協輜重、工程兩隊,由總代表李鵬升于塘角放火為號,使長江南北兩岸及城內駐軍都能見到火光,以便各標營同時發動。駐紮紫陽湖邊的工程第八營,由總代表熊秉坤率領該營發難,首先奪取楚望台軍械庫,進佔中和門,迎接炮隊、馬隊進城參戰……駐紮城外南湖炮隊第八標,由徐萬年、孟發臣率領炮隊從中和門(規稱起義門)進城,分別佔領高地,轟擊重要目標和機關。各步兵標營齊集楚望台,準備作戰。四十二標一營佔領漢口,沿京漢路拆毀路軌,阻止清兵南下。駐漢陽第四十二標三營,迅速佔領龜山及兵工廠。」
隨即商定起義日期,以便通知湖南焦達峰同時發難。中秋節軍營例假,此時距中秋節尚有十二天,眾人不期而然地都贊成八月十五中秋節起義。議論一陣后,孫武道:「既然都贊成,那就暫定八月十五為期。」
另一巡警頭目道:「把炸彈帶走,請示大帥再說。」
會議由上午十時開至下午二時,歷時四小時。各代表情緒高漲,接受任務后欣然離去。孫武剛要出門,徐萬年滿頭大汗奔來報告道:「不得了,炮隊暴動了。」
更有那炮隊暴動逃兵數人,進入漢口租界后,余憤難消,又擔心留營同志受到彈壓,遂聯合投書第八鎮統制張彪,寫恐嚇信曰:
瑞澂聽了夫人說的有些道理,便答應不再劈棺驗屍,只派兵防範罷了。同時,瑞澂傳令武昌城實行特別戒嚴,各處加派雙崗,巡邏隊槍上刺刀。各城門只開一扇,軍警把守,搜查行人。如此,起義軍事總指揮部不得不改變計劃,推遲起義,待當局防務鬆懈后,再行大舉。
楊玉如把手槍尚未買到,等待居正隨後帶回以及上海之行情況,詳細報告一番。劉公道:「打電報要你們回來,原擬提前發難;現在瑞澂宣布緊急戒嚴,只好推遲日期。香港黃興又剛剛打來密電,主張緩期到九月初。武昌風聲緊急,請兄暫在這邊住下。」
於是,軍警等人一哄而去。
楊玉如登樓,見劉公房中已鳳去樓空,心想:有情人終成眷屬,現已雙棲雙飛去了。楊玉如在家中混過一夜,便過江去漢口長清里,找到劉公、孫武、李貞白諸人。孫武見面便問:「手槍購回沒有?」
理財部長李作棟;副長張振武
……我革命黨人已遍布武昌新軍備標營,團體甚固,力量極大。炮隊事變敬請高抬貴手;否則,如藉此趕盡殺絕,革命軍興,當以汝全家老少償命云云。
瑞澂把新軍貶抑一番,然後要張彪、黎元洪俯首就範,說道:「中秋節前亟須採取果斷措施,防止新軍異動、應援黨人起事。一、飭令各營隊士兵子彈一律繳送庫房,集中保管。二、所有標統以下、排長以上各軍官,每日一律駐營歇息,不得擅離職守。統制、協統親往巡查,吹奏緊急集合號點名,官長有不在營者撤差;目兵有不在營者,革職嚴辦,並罰其該營長官。三、張統制、黎統領歸去后密飭各管帶,凡營中喜閱新書報、剪辮之兵,一律開除,派員送回原read.99csw.com籍,不準在省逗留。缺額暫不招補,以防黨人混入營中。四、嚴禁聚談戒嚴事,各營隊禁止往來。如有五人以上聚眾私談者,查出以違令治罪。中秋之日照常操課,放假聚餐,另行通知。」
總理:劉公
瑞澂沉吟片刻,說道:「你是幫夫星下凡,我把這事說出,你幫我拿拿主意。」
接著,孫武宣布會議的第二項議程:由劉復基代表軍事總指揮蔣翊武宣布起義作戰計劃,提請大會討論。
軍事籌備員二十九人。劉復基、鄧玉麟為常駐軍事籌備員。
廖氏道:「老爺出口成章,是何新聞,不妨說來聽聽。」
待再聽張彪報告,更為驚駭,電話通知第二十一混成協統領黎元洪、督練公所總辦鐵忠,共同於督署會商。
徐萬年道:「代表們來開會,下面幹了起來。孟發臣負傷,跑來找鄧玉麟,讓你快去籌劃。」
這三枚土製炸彈,原是楊玉如做防身之用,吳氏並不曉得。今見搜出三枚炸彈,況那軍警已知道一切,想必是丈夫在漢口出了事。而丈夫一旦被軍警捉獲,或坐牢、或殺頭,我一婦道人家怎樣生活?莫如我先丈夫而死,倒省心些。我死後,丈夫如能躲過虎口,從此可不再以妾身為念,專心致志去做革命事業;如果我先死,丈夫亦被拿獲處死,妾在陰間等待相會,也不枉陽世恩愛夫妻一場。
瑞澂道:「新軍果有變異,千餘人哪夠分佈?除此還有何良策?」
巡警把香煙洋鐵盒打開,內裝炸藥、鐵屑等物,巡警厲聲道:「胡說,這是炸彈,這裡是革命黨的老巢。」
眾人慌張起身檢查衣物等,又並無損失,再查床下木箱內所藏發難旗幟、印章等重要文件也未移動。眾人深為詫異。
這時,各方面同志都不斷前來詢問,打聽黃興、宋教仁、譚人鳳何時來漢,以及中部同盟會情況等等,楊玉如大有應接不暇之勢。
瑞澂嚴厲說出一二三四,張彪、黎元洪哪敢再有異議,只有奉命行事。一時軍紀至為嚴厲,而謠言更加蜂起。
政治籌備員二十人。劉公、孫武、李作棟、藩公復四人為常駐政治籌備員。
參謀:張廷輔、李六如、王憲章、楊王鵬……
這時,管帶楊起鳳到營,即傳孟發臣、趙楚屏等到營部。管帶先喝令跪下,再當眾宣布酗酒鬧事,違抗官長,命護兵重打軍棍。營中士兵多是共進會員,連同退役的都擠在營部門外圍觀,見孟發臣等罰跪挨打,個個怒火中燒,按捺不住,當即呼嘯而起,先將營部門窗玻璃嘩啦啦砸碎,繼而衝進營部,掄起軍刀揮舞起來,嚇得營長、護兵抱頭鼠竄。趙楚屏大喊集合,去軍械房拖出五生七快炮兩尊,又去彈藥庫搬炮彈,庫門上鎖,又撞庫門,鬧得天翻地覆。因是白天,附和者少,僅有二十幾名共進會員大鬧營房,其他士兵在旁呼哨助威或假作勸解。炮隊標統電話報告第八鎮統制張彪,張彪命馬隊就近彈壓。於是,馬隊吹集合號,飛馳炮隊。炮彈鬧事兵目聞號聲四散。馬隊士兵也多是共進會員,假意追趕一陣,縱容鬧事炮兵趕快逃去。
之後,根據劉復基所擬草案,通過軍政府組成人員:
巡警喝道:「扯謊!」
眾人已有幾分醉意,又都是共進會員,咕嚕罵道:「狗娘養的,找老子們麻煩,到時九_九_藏_書要你們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調查部長鄧玉麟;副長彭楚藩
瑞澂得報也疑神疑鬼,先派巡防營一排,佔領江神廟,監視厝屋,防止黨人來取武器。只是對劈棺一著,躊躇難決。瑞澂臨期下令,各標營隊一律提前於十四日慶賀中秋節,十五日照常操課。因此,瑞澂也在十四日夜晚賞月,只是有些心事重重。
居正、楊玉如赴滬邀請武昌起義主帥,蔣翊武隨同第四十一標三營左隊調往岳州。八月初二日,劉復基代表蔣翊武,會同孫武、鄧玉麟、蔡濟民、李作棟、彭楚藩等人,在雄楚樓劉公住宅開預備會議。由劉復基、鄧玉麟二人共同提名公推蔣翊武為軍事總指揮,專管軍事;孫武為軍務部長,專管軍事行政;劉公任總理,專管民政。
當即取照相館印章蓋保,由鄧玉麟辦理租約。準定翌日八月十五遷入寶善里十四號,劉公家屬等去一號居住。
軍務部長孫武;副長蔣翊武(兼)
工程營新任代理管帶阮榮發和新任監守,會後便連夜派兵去楚望台構築防禦工事,加強軍械所防務去了。
會商時,瑞澂先將漢口外國領事送來情報及盛宣懷電文,並巡警道密報等交眾人依次傳閱。張彪把恐嚇信呈上,瑞澂閱后說道:「以新軍做應援,革命黨聚鄂舉事,此說絕非憑空虛構。巡警道密報,街談巷議中秋節殺韃子云雲,更非子虛烏有。現至中秋節不足十天,如何防範,須仔細研討。」
內務部長楊時傑;副長楊玉如
楊玉如離家時安慰妻子說,過江去漢口找劉公、孫武報告情況后,就抽空再回家來。吳氏在家苦守數日,不見丈夫歸來。八月十三日下午,突然門口馬蹄聲響,一片吆喝敲門聲,二十余名軍警闖進院內,樓上樓下大肆搜索,不見男人,便審問吳氏道:「楊先生和劉先生哪裡去了?」
黎元洪搖頭道:「如此故意劃分滿漢界限,更給人借口,或竟因疑生變,斷斷使不得。」
先派鄧玉麟通知劉復基到胭脂巷機關;又派人給上海《民立報》發加急電報,催促居正、楊玉如見電速歸。
瑞澂道:「你計算此四項共多少人?」
廖氏道:「你只管說。」
瑞澂仰躺在藤椅上說道:「新聞月月有,中秋特別多。」
軍政大權,指定由孫、蔣二人分擔。有關全局重大事件,由三人集中大家意見共同商決處理。因三巨頭不相上下,無法規定誰指揮誰,只好暫時如此解決。劉公是好好先生,對此未表示意見。
軍事總指揮蔣翊武;參謀長孫武(兼)
張彪閱信大為震驚,即以電話向總督瑞澂稟報。
孫武最後講話道:「今天所通過的軍政府組成人員,在佔領武昌后就職。軍事籌備員和政治籌備員,目前就要積極展開工作。發動日期定於八月十五日,請大家嚴守秘密。」
廖氏聽后哎喲一聲道:「老爺也未親眼看見那口棺材,全是下面人稟報上來的。你如核准劈棺,棺材內果然藏有槍支武器還好,一旦沒有槍支武器,老爺豈不落個劈棺淫刑的惡名聲。該積德處便積德,積善人家慶有餘。千萬不要聽下面人胡出主意。」
八月十一日,湖廣總督瑞澂召集武官管帶、文職司道以上官員緊急會議,親自布置加強構築工事,確保軍、政要地,防止革命黨人活動,密捕革命黨人及懸賞告密等https://read.99csw•com事,文武官員均按時來督署與會。
孫武喊上李作棟,隨徐萬年急去同興學社。
軍械:熊秉坤……
劉復基並就以上各點作了詳細說明,各代表無異議,遂告通過。最後劉復基又鄭重叮嚀各代表道:「請各代表牢記本隊作戰任務,以便起義時按計劃進行。」
劉復基婉言說道:「今日會議已有結果,半月內定可大舉。」
陸軍第八鎮所屬工程營管帶去永平參加秋操大典,由督隊官阮榮發列席會議。阮榮發提前來到督署大廳,見第八鎮統制張彪坐在前面,便走上去掏出一份名單遞上報告道:「這是我營黨人名單。」
張彪也怕事態擴大、激成變亂,遂加派工程課課員五人,會同軍械所總辦,負監守責任,又將工程營代理管帶委任狀授予阮榮發,面諭道:「你能維持到八月十六日,保證不出事故,工程營管帶正式委你擔任。否則,提頭來見。」
瑞澂當即命令武漢三鎮軍警去車站碼頭嚴加搜索,並無結果。次日又接清政府郵傳部大臣盛宣懷密電雲:「黃興聯絡黨人,約期十五十六兩日聚鄂起事,並聯合新軍應援,希速嚴加防範。」
妻子迫不及待地把八月初三南湖炮隊暴動以來的緊張局勢告訴丈夫,並說樓上居住的劉公已將家眷帶到漢口去了,勸楊玉如也過江去躲躲,勿以家室為念。楊玉如見妻子眼含淚光,言詞懇切,只好答應。
吳氏道:「香煙罐。」
徐萬年原是炮八標代表,在馬房服務。只因為士兵參加共進會的日益增多,馬房幾成革命機關。軍中長官怕出意外,七月底便把徐萬年開革出營。徐萬年只好到鄧玉麟處幫忙,等待大舉。標代表的日常工作,委託孟發臣代理。
鐵忠囁嚅,回答不出。瑞澂面露慍色,斥責道:「舊日綠營雖不能戰,還可維持地面。你力主全裁,如今弄得新軍儘是反叛,如何是好?」
八月初一關餉后,有四名共進會員士兵退役,孟發臣、趙楚屏備好酒菜為退役者餞行。飲酒、猜拳談笑甚歡。值日劉排長平日與趙楚屏有嫌隙,便出面制止,喝令:「不許喧嘩!」
楊玉如由上海乘輪歸來,黃昏回到武昌雄楚樓十號門首,只見院門緊閉,鴉雀無聲。用暗號輕輕敲門后,妻子吳靜如前來開門,把丈夫拉進屋內,驚慌問道:「在街口沒看到偵探?」
剛剛談妥房子,彭楚藩忽又送信來說,昨日雄楚樓道軍警搜查,帶走炸彈三枚,楊玉如夫人吳靜如自盡身亡。楊玉如聞聽噩耗痛心疾首,決計回寓向妻子遺體訣別,料理後事。劉公、孫武等人哪裡肯放,堅決阻止楊玉如冒險過江。商量后,請人過武昌尋找吳氏妹婿董天人,買棺將吳氏殯殮停厝。
劉排長耳聞話中有話,連夜進城,先後去管帶、隊官家中報告。
吳靜如道:「謝天謝地,沒碰上偵探就好。」
孟發臣仍悻悻然,經眾人勸說,才怏怏回營。當晚得知,肇事兵目王天保等十多人已逃之夭夭,炮隊中的下級軍官,因怕上級官長懲罰,僅以「酗酒鬧事」罪名,開革數人,對上級敷衍了事。
孫武首先報告雄楚樓會議兩團體合併經過,說道:「共進會已與文學社主持人蔣翊武、軍隊同盟主持人蔡濟民洽商妥當,將所有革命團體聯成一體。現在清政府強將川漢鐵路收歸國有,激起民眾反https://read.99csw.com抗。我們應乘此時機,一面同保路同志會接洽,擴大活動範圍;一面聯絡駐外地新軍同志準備發動起義。」
李貞白道:「我個人身家性命事小。我有這個鋪面,當然義不容辭。」
黎元洪道:「諺語楚人多謠,這名單真假尚難斷定,工程營創練最早,經張宮保(即張之洞)四度改編,成績優異,且目兵中眷屬隨居省城佔大多數,決不致有其他變故,可不必換防。督練公所工程課幫辦李克果任工程營管帶多年,與士兵感情融洽,委為監守,可保無事。」
吳氏決意自盡;只是女兒元昭仍多挂念。好在女僕待伢甚好,自會有人收養。吳氏當夜找出一塊鴉片吞服下去。
八月初三是星期日,軍營放假。在武昌胭脂巷十一號胡祖舜家中,召開各部隊代表會,討論軍政府的組成和動員計劃問題。所有共進會和文學社的重要分子都參加了這次會議。還有陸續進進出出的,共將近百人上下。另派軍人任室外警戒,公推孫武為臨時主席。
只因武昌南湖炮隊暴動鬧得太大,漢口報紙,甚至上海、天津報紙都做新聞刊出。有的公然評論說:武昌街談巷議,謠言可駭。有曰四川亂事又熾,順流而下,將擾及鄂境者;有曰新軍蓄謀圖變,定於中秋節起事……
瑞澂下令宣布自農曆八月十二日起至十六日為戒嚴日期,嚴飭巡警道,限令在八月十五日前,破獲武昌黨人機關。令楚豫、楚謙、楚材、楚有等兵艦夜間升火,巡邏江防。令各標、營、隊官長,設法勸導目兵,如受革命黨欺騙,勢必累及家屬;倘若覺悟,不咎既往;確認革命黨匪徒,格殺勿論。武昌各城門早七時開,晚六時關閉,夜間行人無通行證者,不許通過。旅社、客棧嚴密檢查。楚望台附近,建築防禦工事,增加兵力。
這時,武昌城內炮馬塞途,塵埃翻滾。城垣內外日夜派兵巡邏,長江水面兵輪升火架炮。城門改派巡警守衛,白日入城官兵必須回答當日口令,夜間城門緊閉,禁止通行。督署等各衙門街巷,兵卒搶修工事,備迎大敵。
瑞澂業已接到漢口外國領事送來情報;「有革命黨運軍火來漢,宜嚴加防查。」
孫武也表示贊同,說道:「如此做兩手準備,比較妥當。」
鬧騰半夜,莫知所措。天亮后,忽得彭楚藩託人送來報告,第三十標第三營移扎漢口,保護租界,該營全系旗人,已探知長清里有革命機關,必須迅速轉移。劉公、鄧玉麟主張去租界另租房屋,人們便分頭去找。鄧玉麟在俄租界寶善里十四號尋到兩所房屋,租金不貴,但要殷實鋪保。孫武道:「鋪保一事,只有請貞白照相館辦理。其他人誰肯冒風險?」
吳氏答:「劉先生攜眷回襄陽去了。我丈夫去上海,尚未回來。」
夫人廖氏濃妝艷抹,陪侍瑞澂在院心圍桌而坐。桌上擺滿西瓜、月餅、茶點等物。待丫環退下后,廖氏問道:「老爺近日異常忙碌,不知有何新聞沒有?」
外交部長宋教仁;副長居正
劉公道:「代革命機關租房擔保,關係太大,外人當然難求。就是局內人也不可多得。」
瑞澂便將軍警在雄楚樓繳獲炸彈,今天抬出棺材停厝平湖門外事說過,「你看此事多麼蹊蹺,多麼可疑。巡警道請示要去劈棺檢查,看棺材內是否藏有槍支武器。究竟可劈不可劈?九-九-藏-書聽聽你的主意。」
是日夜間,漢口狂風驟雨,楊玉如與劉公、孫武等人宿于長清里樓上,哪裡料到武昌家中發生意外。半夜時,突然有人影從樓上邊窗鑽入。李貞白驚醒,向黑影追去,人影從隔壁曬台逃走。李貞白急喊:「有賊。」
吳氏也不爭辯。忽見巡警從樓下房中搜出三個香煙洋鐵盒,凶神惡煞般喝問道:「這是何物?」
孫武大驚,問道:「炮隊為何暴動?」
張彪道:「否則,從第三十標各營選調旗籍士兵,防守楚望台。」
孟發臣左指流血負傷,倉皇進城找鄧玉麟、徐萬年報告一切,要求發難起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此時正值胭脂巷會議剛散,孫武聽完孟發臣的報告,驚駭道:「剛開完會,毫無準備,今天發動,恐不易成功;如不發動,又不知後果如何?」
張彪默然,問黎元洪道:「統領有何善策?」
初三日上午隊官回隊,先傳集四名退役士兵說道:「你們退役弟兄們,平日在隊都是很好的。這次請假回家,同事與你們餞別也是很有面子的,不料酒醉反抗官長,太不成體統。但我不計較你們,今天趕快出營,早日到家,免得父母懸念。」
孫武認為李翊東言之有理,又與眾人商量當晚發動。
孫武道:「這不是竊賊,恐是偵探來窺探我們行動。」
巡警道早在雄楚樓周圍布滿偵探,單等捕捉劉公,楊玉如。時至十四日下午,忽見四名腳夫抬來棺材一口,跟著一個男子及涕哭的青年婦女。隨後,又見四名腳夫抬著棺材去平湖門外江神廟停厝,仍然只有個涕哭的婦人跟著,匆匆忙忙,全然不像出喪送殯模樣。偵探們不勝詫異,即向督院稟報,認為雄楚樓十號抬出棺材,停厝平湖門外,內中藏有武器,可否劈棺檢查?請示大帥核奪。
參議部長蔡濟民;副長高尚志
說罷,眾人散去。
劉復基返回胭脂巷會商。聽取各種意見,又經反覆研討,劉復基另提主張道:「時機雖好,發動起義也難以成功。現在各方均無準備,豈能一蹴而就。頂好孟同志再回南湖營盤看看,如果革命同志已經行動起來,我們就通知各標營今晚發動響應;如僅少數人暴露,叫他們趕快換裝逃避,以免影響全局。」
鐵忠計算后報道:「共有一千六七百人。」
楊玉如道:「沒見偵探,哪來的偵探?」
阮榮發原想邀功請賞,不期先當眾挨一耳光,半面臉發紅,愧恨交加,哪敢言語?張彪轉身去後面找鐵忠報告,鐵忠提議以第三十標第一營,替換工程第八營防守楚望台軍械庫。黎元洪從旁說道:「不宜驟然換防,工程營有黨人,其他各標營不會沒有。第三十標一營也有黨人,豈不往返徒勞。且易引起軍心動搖,並非善策。」
孟發臣牢騷滿腹道:「軍中同志都急於發動,只是機關拖延時日,今日坐失良機。」
眾人計謀難定。測繪學堂代表李翊東年少氣盛,說道:「孫子兵法曰:先發者制人,后發者為人所制。現事已泄露,應該急發。會議已做動員布置,時機難得,可仔細考慮。」
張彪接過來看,竟是密密麻麻百十多人名字。炮隊暴動已使張彪大丟面子,現忽又冒出工程營革命黨人名單,人數竟如此之多,張彪不由大怒,揮手便給阮榮發一記耳光,厲聲斥責道:「你們都是飯桶,怎樣帶的兵?為何不及早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