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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端方帶兵入川 劉公輸金革命

第十三回 端方帶兵入川 劉公輸金革命

蔣翊武道:「在湖北發動革命,當然該請湖北人擔任領袖;但孫武一再想將文學社併入共進會,我不放心。況且,文學社是多數,共進會是少數……」
說著,劉公便打開木箱,取出匯票攤到桌上。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說著,把手頭紙條置於桌上,讓眾人閱看。
劉復基向彭楚藩解釋道:「我和鄧玉麟研究出一個方案,劉公、孫武、蔣翊武均不擔任都督。都督位置虛位以待,他日有德者居之。話說回來,瑞澂此番調遣新軍分赴各地,究竟意圖何在?」
劉公道:「內子可在樓下和母親共榻。」
劉公也不介意,便從書箱底把革命方略找出交楊玉如帶下樓去。晚間,孫武、鄧玉麟、李作棟齊集楊玉如處。不久,彭楚藩軒然而至,眾人略作商量,彭楚藩手持革命方略底本,借李作棟登樓見劉公。
孫武道:「居正無所事事,廣州起義失敗后,他已無事可做。劉公不同,劉公是原先選定的湖北都督,聯合后即便不出任都督,也該有相當職務。共進會的財政困難,還在等他設法解決呢!」
劉公道:「我想這筆款子,頂好由我保管,急需費用,當拿就拿,可緩的就緩,何必如此著急。」
楊玉如道:「仲文如夫人貞清,是我一手拯救其母女出水火而登荏席,我且是證婚人,並早有布置。」
眾人大喜,分途準備。
李作棟道:「嫂夫人不方便。」
樓下,楊玉如、孫武、鄧玉麟均躡手躡手在樓梯口處靜聽。劉公和彭楚藩二人爭執得面紅耳赤。李作棟勸解道:「不必如此爭執,有事可以商量。仲文既是總理,不管誰拿出來的錢,都有權過問。我們財政一項,有專人負責。如怕胡濫開支,是可防止的。匯票究該由誰保管,應該多請幾位負責同志來商議決定。不必再爭執了,有傷感情。」
楊玉如道:「此事確實使人不解,我特來商量,看如何是好?」
七月十七日,瑞澂在督署內設宴為端方餞行。第二天端方一登上海軍部派來的「楚同」艦,便立即發電報給攝政王之弟、度支部大臣載澤及郵傳部大臣盛宣懷,報告登船西進等情。
彭楚藩道:「這也很有可能。」
居正、楊玉如抵上海后,先去《民立報》館訪宋教仁,再去馬霍路訪陳其美,將攜帶一千元托陳其美購買手槍。又去北四川路拜訪譚人鳳,報告湖北共進會、文學社聯合及武昌即將大舉情況。
瑞澂調遣武昌新軍分赴各地駐防。武昌兵營空虛,文學社、共進會均亟謀大舉。蔣翊武不再堅持殊途同歸主張,委託劉復基全權負責和共進會聯絡;共進會孫武派鄧玉麟做代表,又有蔡濟民、彭楚藩從中斡旋,意見逐漸趨向一致。其中最大問題是誰擔任領袖?劉復基和鄧玉麟商量結果,軍、政大權由孫、蔣二人分擔。怎樣分擔,尚待具體研究。
劉公大驚失色,著實答道:「不錯,我剛接到家中匯款五千兩,尚未去取。」
彭楚藩忿然道:「為何和共進會聯絡進展如此遲緩?我說句直話,什麼會呀!社呀!宗旨完全一致,就是湘、鄂兩派在爭領導。翊武,我的意見,責任分擔,你和孫武都不當領袖,即可共圖大舉。否則拖延時日,坐失https://read.99csw.com良機,一旦事泄,後悔莫及。」
孫武反問道:「怎樣絕對不可能?」
楊玉如道:「七八天前,仲文弟弟劉同到雄楚樓,專為匯款送信來。劉同在雄楚樓住了兩天,便過江去漢口親戚家。」
恰在此時,譚人鳳忽得黃興由香港發來電報,並電匯三百元,約譚人鳳同赴雲南,做最後一擲。譚人鳳五月間由港返滬,原以為黃興業已去美洲,接電報、匯款始知黃興仍在香港。宋教仁、譚人鳳、居正會商后,三人急忙修書黃興,述說湖北新軍運動情況,轉而邀請黃興速來上海,赴武昌共謀大舉。派呂天民攜書送往香港。
彭楚藩道:「川路風潮日益高漲,瑞澂不得不防患未然。」
彭楚藩正色道:「官廳已加註意,意外情況隨時可能發生。再說,現各部門都選有負責人,自然會合理使用。你一人把錢管住,多少有些不便。」
經費問題解決后,各項工作迅速展開。共進會、文學社兩團體於七月二十二日假雄楚樓召開聯席會議。此次,兩團體主要人物齊集,推劉公做會議主席,文學社蔡大輔為記錄。
詹大悲、何海鳴鋃鐺入獄,《大江報》被查封,惹得文學社革命同志群情激憤,各標營代表紛紛來小朝街機關探聽消息,請求發難。劉復基急去各標營,叮嚀各同志道:「現本社同志已達三千人,軍隊中除輜重八營及鎮司令部不便發展,其餘皆有文學社勢力。現正與共進會聯絡,籌備大舉。當前要特別冷靜、慎重,對非社員要溫和寬厚……」
彭楚藩反問道:「東京同盟會各種刊物,如革命方略等,仲文持有底本否?」
按當時市面通例,每枚銀元合銀重七錢二分。五千兩銀子摺合銀元六千九百四十余枚。取出五千元后,劉公在票號仍持有近兩千元大洋存款。
此時,機關往來人多,要使長期保密,談何容易?組織發展龐大,而又無法收縮,確成騎虎難下之勢。唯一辦法只有早日大舉,一決雄雌。
晚間,鄧玉麟到孫武家中報告商談結果。孫武沉吟片刻,說道:「我好辦。咱共進會還有其他領袖呢?」
居正、楊玉如留滬,正在等待黃興消息。忽接湖北特急電報,敦促迅速返漢。而此時手槍尚未買到。不得已,楊玉如先行,居正暫留數日,等待手槍買到后,再帶械回漢,他倆憂心忡忡,不知武漢究竟發生了什麼意外事件?
樓梯口下的楊玉如、孫武、鄧玉麟等也走上樓來,眾人哈哈一笑,皆大歡喜。
楊玉如笑道:「仲文如夫人沔陽監學向我說的。」
楊玉如道:「有。」
孫武過去領袖慾很強,現看兩團體袞袞諸公,人才濟濟,當然領袖念頭趕快收起。有人建議居正擔當主帥。居正盜金佛一敗塗地,處境尷尬,更是打拱作揖,拜辭謝絕。一時,出現冷場局面。
劉公過去和彭楚藩接觸較少,不甚了解,經此番爭執之後,深知彭楚藩急公好義,甚為欽佩。二人共榻而眠,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劉公、彭楚藩、李作棟一同過江,在漢口某山西票號換了兌條,向俄租界道勝銀行辦理存款手續。因為洋租界的外國銀行,不受清官廳管轄,存取款https://read.99csw•com項不致泄漏消息,引出麻煩。哪知,俄租界的道勝銀行,不相信中國票號開出的兌條,非現款不可。於是,劉公等三人,又返回山西票號去提取現款。時間已是下午,他們趕緊請了幾個挑夫,把五千兩銀子挑進道勝銀行,才把存款手續辦妥。
劉公也道:「這是個解決主帥的好辦法。不過克強今春廣州起義失敗,打擊太大了,心灰意冷;教仁為人又甚謙慎。恐怕不是我們一紙相召,他們就即時命駕的。我們必須推舉代表赴滬專邀,因為我們武昌的現狀再也不能遲延了。」
最後,一致贊成湖北首先發動,與會各省代表迅速密報本省,準備即起響應。
彭楚藩轉換笑臉說道:「仲文兄如此放心,我們甚是高興。作棟是公舉的理財部長,匯條可由作棟保管。但是匯條上共有銀子五千兩,可兌七千塊銀元。我們已做估計,革命經費有五千元便足夠。剩餘兩千元可留做你個人開支使用。適才納官之事,是戲言,請原諒。」
彭楚藩跳起身,聲色俱厲道:「奇怪得很,你一人把錢掌管,難道真要去北京捐道台不成?那好,」彭楚藩掏出劉公抄寫的革命方略底本晃著,說道:「我持此證據向官廳告發,你所捐的紅頂將先戴在我頭上。」
只因四川鐵路風潮日益熾烈,川漢鐵路股東在成都成立保路同志會。七月初一日起成都罷市,七月十五日,四川總督趙爾豐指使衛兵開槍屠殺請願民眾數十人,發生「成都血案」,以致全省沸騰,各地揭竿而起,保路同志軍二十余萬包圍成都,釀成天下大亂之勢,清廷連忙電令端方帶兵入川剿辦。
而現在,兵力一旦分散,幹部隨隊出發,不僅影響發難,發難后清軍南下,抵抗能力也必然減弱。研究再三,不得不決定幹部隨隊出發,以掩人耳目。如果蔣翊武離開武昌,機關社務由王憲章、劉復基分擔。一致同意劉復基加緊聯絡,求得與共進會實現合作。又決議:一旦武昌起事,調防各地同志應就地響應。
會場情緒既熱烈,又嚴肅。
居正此番話,無疑絕妙上策。孫武首先附議贊同,說道:「我們兩湖向來一家,此次武昌革命又是兩湖同人領導的,但是發動地點在湖北。我們邀請湖南的黃、宋來做主帥;一則可以表示湖北人謙讓,二則可以他們的聲望,便於號召各省。」
彭楚藩道:「如有甚好,即請玉如兄向仲文索底本,就說多抄幾份,以便交各同志。明日星期六,晚間我即造訪仲文,白金可取也。」
蔣翊武問:「消息確實?」
孫武道:「仲文對同志保密,只告訴新婚夫人,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之處。」
劉復基道:「是否他發現新軍不穩,而用調虎離山之計?」
鄧玉麟和孫武正在密談,忽見楊玉如飄然而至,他身穿紡綢白褂,手中扇著芭蕉扇,一副悠閑模樣。進門后詭秘說道:「搖清,仲文家中匯款已到。」
楊玉如道:「對第一個可能,我不敢妄斷;其第二個,絕對不可能。」
孫武忿然道:「現在為籌集經費,想盡辦法而無結果。一切俱備,只欠東風,仲文接家中匯款,秘而不宣,是何居心?」
楊玉如道:「五千兩九*九*藏*書銀子。這匯款事是昨晚仲文向如夫人說的,要如夫人看好門戶。」
孫武恍然大悟,笑道:「兄施美人計矣,可謂老謀深算。」
孫武問:「匯款多少?」
眾人收起作戰計劃,轉而研究應急方案。此時,人人均有坐失良機之感,如果早有準備,乘新軍分途待發之時,倒戈相向,必然所向披靡,何等快事?!
彭楚藩回頭把調遣軍隊消息告訴孫武,共進會更想急進。第三十一標共進會員開會,決定在本標開差之日,以發子彈為起義地點;或者乘瑞澂為端方餞行時,把二人一起殺掉,高舉義旗。標代表李紹白、黃元吉向總機關孫武寫報告,請求批准實行。
劉公道:「哪裡話,哪裡話,我們都是共謀革命,有何不方便?」
彭楚藩問是么事?孫武便把劉公家中匯來五千兩銀子說過,最後道:「此事緊急,要當機立斷,請兄率憲兵同志,去雄楚樓十號以搜查為名,把匯票弄出,一舉成功。」
孫武差一點跳起身來,問道:「如何知道?」
飯後,劉公正與如夫人貞清飲茶,忽見彭楚藩等來訪,貞清給客人斟茶后離去。略事寒暄,彭楚藩說道:「今日有要事相告。現在憲兵營得情報,有襄陽某人匯來漢口五千兩銀子,官廳對此已經注意。弟知君是襄陽人,故來通報,不知君與此款是否有關?」
彭楚藩道:「聞君將攜款上北京納官,不知是否屬實?」
說罷和李作棟便要告辭離去。劉公哪裡肯放,扯住二人道:「夜已深,就在此過夜,明日一塊兒過江。」
劉公氣惱,聽李作棟言語才平靜下來,說道:「保管問題不大,問題在監督方面,大家願意受我監督,不濫開支,我樂意把匯票交出來。現在即可交給你們,也不必同大家商量,就這樣決定。」
劉公拂然道:「我曾向同志們說過,納官乃家父之意,我借納官向家中索款,實為革命籌措經費。」
眾人一致贊成,當由李作棟從存款中提取一千元,交居正、楊玉如。
共進會總機關聞訊大驚,認為時間太倉促,太冒險,與總機關計劃不合,準備也來不及,萬不可行。急由居正、楊玉如、鄧玉麟、胡舜初等前往說服,極力勸阻。約定待武昌舉義成功后,途中伺機殺掉端方,揮師凱旋。
黃興八月十一日會見呂天民,見居正來函,慨然應邀。即修書正在海外溫哥華的馮自由,轉電同盟會總理孫文報告一切,並請其籌劃款項。電文結尾稱:「……弟本欲躬行荊、聶之事,不願再為多死同志之舉,其結果等於自殺而已。今以鄂部又為破釜之計,是同一死也,故許與馳驅。不日將赴長江中游,期與會合。」
稍頃,居正發言道:「今日各同志都如此謙讓,不爭權力,較之太平天國洪、楊諸王自我相殘強多了,實是大有進步,是我們革命的好現象。但絕不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事權仍須統一,組織要有重心。我們可否找中部同盟會,請黃克強、宋教仁、譚人鳳等來幫助我們主持。名義待他們來后再說,如何?」
楊玉如問道:「有何不可告人之處呢?」
兩團體聯席會議開得十分成功。
彭楚藩道:「確實無誤,明日星期一下達命令。」
孫武問道:「你九九藏書有何善策?」
文學社劉復基繼起發言:「搖清兄所談一切,可稱老到精細,本人極表同情。武昌革命是共進會與文學社兩團體的事業。文學社和共進會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我們兩團體向來是合作的,不過以前只能算消極地合作,現在我們要積極地合作了。現在革命形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勢了。已到與清皇朝短兵相接的生死關頭。本人建議:應該把以前雙方團體名稱,文學社、共進會等一律暫時擱置不用,大家都以武昌革命黨人的身份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事成則卿,事敗則烹,希望全體同志群策群力,冒險以赴,再不要存門戶之見,多所顧慮了。」
次日,陳其美在寓所召集中部同盟會會議。當時,山東、陝西、雲南、四川、廣東、廣西各省均有同盟會代表駐滬,也列席會議。陳其美介紹居正、楊玉如與大家見面,由居正詳細介紹武昌革命形勢。與會人員深受鼓舞,中部同盟會提出武昌、南京、上海同時發動。居正、楊玉如代表湖北發言道:「武昌革命時機已成熟,大有箭在弦上一觸即發之勢,不是少數人所能控制得住的。不妨先讓湖北發動,南京、上海繼續響應,使清廷不能集中力量對付一隅,希望中部同盟會速作準備為好。」
蔣翊武道:「剛剛著手研究計劃。」
楊玉如也得意地嘻嘻一笑。孫武繼而說道:「目前事不宜遲,必須設法將此款弄出。」
正商量時,憲兵彭楚藩走進門來。孫武高興道:「楚藩來得正好,今番有特別任務交你辦理。」
楊玉如看看諸位卸任的同志,微笑說道:「從今日起消除原來團體的名義,我們武昌革命戰線才算真正統一了。但是大家都取消已往的領袖頭銜,那麼我們湖北革命豈不成了群龍無首嗎?譚人鳳同志曾說過『責任可以分擔,事權必須統一』,這是中部同盟會的革命原則。我們今天還是要預選一個主帥出來,或稱都督,或稱總司令,以備起義時負責指揮,以免臨時忙亂,請大家考慮。」
楊玉如回雄楚樓去,次日登樓問劉公道:「仲文,你帶回的革命方略給我,以便複寫幾份使用。」
孫武又提議三項,也一致通過。(一)于武昌城內擇要地多設旅館,平時聯絡,有事為集合地點。(二)在漢口租界內租賃密室,製造炸彈及旗幟文告等。(三)隨時撥款給楊洪勝,向楚望台修理軍械的工人購買子彈。款項多少不限,子彈愈多愈好。
眾人啞然,覺得楊玉如意見甚有道理。兩團體領袖均卸任撒手,又無新領袖,豈不成烏合之眾?將來又怎能克敵制勝?沉思片刻,眾人又紛紛發言,贊成推選主帥,視線又重新回到劉公、蔣翊武身上。蔣翊武首先推薦劉公擔任主帥,劉公剴切辭謝,一再謙讓,自稱不懂軍事,才學不足勝任,轉而要蔣翊武出任主帥。蔣翊武回答道:「我過去早有表白,在湖北革命,當請湖北同志為主帥。」
劉復基道:「先無準備,也未和共進會達成最後協議,怎能起事?」
鄧玉麟道:「先解決軍事方面問題。居正和劉公以後再說。」
孫武道:「我看有兩個可能:其一、攜此款去北京捐道台;其二、攜此款偕如夫人遠走高飛,另九-九-藏-書築新巢。」
彭楚藩沉思良久,搖頭說道:「非我膽小怕事,不肯用命;我意此事容易解決,不必大動干戈,除非不得已時,再採取這種行動。」
孫武道:「仲文如此瞞住我們,他不仁,我不義。反正弄出錢來並不進我個人腰包,實是為革命做經費。現在只有採取斷然行動。」
會後,劉公、孫武打點居正、楊玉如啟程去上海。孫武又建議他們帶一千元前去,托同盟會陳其美代買手槍,準備發難時幹部使用,也表示湖北革命黨人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堅決發難的決心。
眾人看過調防標營番號,面面相覷,不知怎樣應急才好。彭楚藩問道:「能否乘機起事?」
劉復基的發言得到了與會者的熱烈讚賞,大家都認識到在此革命的重要關頭,兩團體一致對敵的必要性。劉公站起身來,環視了一下會場說:「本人亦有建議:不僅團體名稱要更改,就是從前所預擬的個人職務名義,也過了時效,都應一律作廢,重新改選。即如本人前承蒙同志預推為湖北的大都督,劉英為副都督。現在劉英不在此地,我不敢代表他,我自量才識不能勝任起義時的領袖,請大家原諒。」
與會眾人全體贊成通過,並即席公推居正、楊玉如二人赴上海,專邀黃克強、宋教仁等剋期來鄂,以便大舉。
居、楊打點行裝,于聯席會議后第二天,七月二十四日乘輪船順流而下赴上海。
星期日放假,蔣翊武、劉復基、王憲章、張廷輔均齊集小朝街機關,研究作戰計劃。樓下有人用暗號叫門,憲兵彭楚藩匆匆走上樓來,掏出一紙小條,說道:「剛得緊急消息,清廷著令第三十一標及第三十二標一營隨端方入川。瑞澂下令調第四十一標第一營開宜昌,第二營開岳州,馬隊八標開襄陽,第十九標第三營開鄖陽。限令七月二十日前出發。如此突然情況,怎樣應急?」
蔣翊武、王憲章緊接著發言,辭掉了文學社社長、副社長的職務,表示兩團體合併之後,一切重要事情取決於會議。
彭楚藩伸手說道:「如此請把匯票給我們,明天一同去取來應用。」
鄧玉麟道:「仲文不拿出來,有何辦法?」
孫武道:「不知款項匯來好多日子?」
孫武精神抖擻,首先做報告道:「我們湖北革命已有十余年歷史,在最近三四年間,完全由我們文學社、共進會兩團體擔負這個艱巨的任務。經過我們全體同志共同努力,互相諒解,進行出生入死的冒險工作,才獲得今日的成就。現在已到要攤牌的時候了。我們已由被動轉為主動,要向敵人進攻了。幾個月來,軍隊同志屢次催促我們發動起義,我們因湖北地處腹地,四面都有受敵人威脅的可能,武昌革命是生路,也是死路,萬不可冒險作孤注一擲之舉……現在我們秘密籌備工作,已經大體完成。尤其是仲文同志慷慨捐出五千元,我們的發動經費有了,準備及時動手。但武昌革命是文學社和共進會雙方的事,只有兩團體聯合一致,集中力量向敵人進攻,才能得到勝利。否則,互相觀望,坐待時機,就會同歸於盡。所以今天召集兩團體負責同志會商,希望兩團體在勝敗存亡的緊要關頭,在兩團體的聯合問題上,展開切實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