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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招魂手冊 第一章 殺戮上演

卷三 招魂手冊

第一章 殺戮上演

「比喻也好,假設也罷,總歸是一個信仰。」關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覺得你也應該學一些佛經,對你以前的事情會有幫助。」
「無聊。」陳池頓時掛掉了電話。
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
不,真正的恐怖是絕望。
「這是肖邦的音樂,你這輩子最後聽到的音樂。」他睜開了眼。
「呼呼。」女人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然後急切地說,「兄弟,你幹什麼綁我,我和你無冤無仇啊,你放了我,我們好商量,你要什麼都行。」
「你們……」喬夢夢氣得臉快要發綠了,她只好轉過了身。
「算是一個朋友吧。」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奇怪的表情,然後看了看表說,「我要走了。」
「我要殺死你,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殺人,所以可能會出現一些意外情況。」他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犀利的尖刀。
激吻大約十幾秒,他離開了女人的嘴唇,然後左手用力扎進了女人的皮膚里,迅速推下去,這一系列動作又快又准,等到女人反應過來大聲尖叫的時候,他已經抽出了注射器。
男孩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便癱到了地上。
「媽,我們一會兒還得回局裡,路過這裏看看你。」麥小語跟一個孩子一樣抱著媽媽的脖子。
「你放心,這不會要你命。」他說著坐到了女人的面前,左手輕輕摸索著女人的臉,突然毫無徵兆地吻住了女人的嘴唇。
「梁哥,當時這裏發生火災,消防是什麼時候趕到的?」陳池回頭問了他一個問題。
照片上的陳英躺在病床上,目光憔悴,神色蒼老,她的頭髮甚至變成了白色,整個人看起來如同老了十幾歲。
好在麥小語只是簡單和那些人聊了一下,便帶著陳池向自己家走去。
女人不再說話,低聲哭了起來。
那個男人似乎感覺到了陳池的目光,轉過了頭,他的頭髮很長,遮著大半個臉,看起來跟電影裏面的殺手一樣,他盯著陳池幾秒后,竟然徑直向陳池走過來。
「這是我的同事,這是我們院里的爺爺奶奶們。」麥小語看了一下陳池介紹道。
「什麼事?」
「我想問你,為什麼你如此確定她不會跳下去?」他問。
「你說什麼?」男孩愣住了。
「你是誰?快放了我,放了我啊!」男孩大聲喊著,打斷了他的冥思。
這是肖邦的《夜曲》。很多年前的某個晚上,肖邦初到巴黎,因為巴黎民眾只能接受李維斯的鋼琴風格,所以他不得不藉助李維斯的幫忙在一次盛大的音樂會上做替身。整個演出相當成功,肖邦除了將李維斯的一些風格演奏得完美無缺,更是將自己的恬靜內斂,溫柔靈動融合到裏面。等到曲散謝幕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那一夜,肖邦一炮走紅。
麥小語家在一棟老式建築樓里,樓下坐了一堆老頭老太太,麥小語帶著陳池走過去的時候,那些老頭老太太的眼裡頓時放出了欣喜的光芒。
「如果發生火災了,屋子裡的人應該集體往外跑,為什麼單單曾江往外跑了呢?」麥小語皺著眉頭說道。
「別鬧了,我現在有事。」
「唉,這裏的地形你也看到了,消防火警來得很早,但是消防車根本進不來,所以他們只能人進來進行人工救火,但是火勢實在是太大了,控制住火情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了。」梁濤說道。
「我只想告訴你,秦政說我們的假期結束了,讓大家明天下午到調查組報道。」喬夢夢似乎沒想到陳池會生氣,於是立刻甩出她的話,然後掛掉了電話。
他伸手去掉了女人嘴裏的毛巾。
一走出麥小語的家,陳池的問題便噼里啪啦地沖了出來,「你回家就這麼一會兒啊?為什麼要帶著我啊?你媽他們還以為我是你男朋友啊!」
男人走後,陳池的目光落到了他剛才停留的墓碑面前,思量了幾秒后,陳池走了過去。墓碑的照片是一個小女孩,下面寫著一行字,愛女丁甜甜之墓。
「在調查組過得如何?」關風突然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那個人愣住了。
陳池一看這個狀況,心裏不禁大駭,壞了,看來他們八成把自己當成麥小語的男朋友了。
他是那朵煙火。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想活著。」他說出了理由,其實內心還有下半句話,可惜她現在比死都痛苦。
走出巷子,梁濤接到了局裡的電話,讓他快點回局裡。正好陳池也想看看永城的街頭,便讓他開著車離開了。
這句源於《造塔功德經》的佛經,恍如一個盤坐的老人的一生,從呱呱墜地到徐徐老去,那些苦笑歡樂、怒目嗔怨、得失悔悟仿若一場悲喜劇,印證了我們每一個人。
「兩位警官,有什麼發現嗎?」負責帶路的是永城公安局的一名刑警,他也是當初接觸現場的一名警察,對於這裏的情況比較熟悉,他的名字叫梁濤。
陳池站在屋子中間,因為命案的緣故,整個屋子並沒有被清理,可以看出來,中間原本是一張桌子,現在只剩下幾根桌腿,並且有一些紙張混合在灰燼中。陳池從地上拿起一些燒剩的紙塊,他仔細翻看著那些紙塊,上面殘餘的字樣中,確定了那應該是一個關於招魂的本子。
他皺皺眉頭,因為他對警察的制服有些反感,正在這時,院長沖他喊:「藍醫生,你快點兒來。」
撲哧一聲,麥小語笑了起來。
陳池快速掛斷了。
僧人到他床前,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
「是的,如果另外三個人沒有跑,那證明他們是在大火發生之前便暈倒或者死去,曾江也受到了襲擊,所以只能往外爬,但是卻沒有爬出來。」陳池點點頭分析道。
「計劃有變。」丁大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在史料的記載中,招魂的儀式起源非常早。周代的一些文獻中就說,死者親屬要從前方升屋去招魂,手拿死者的衣服面北呼叫,如果死者是男的,就呼九_九_藏_書名呼字,連呼三聲,以期望死者的魂魄返回于衣,然後從屋的後面下來,把衣服敷在死者的身上,這件衣服又叫做「腹衣服」。這件「衣服」被人所穿著,染上了人的肌膚香澤,有著「肉體」和「氣息」的雙重聯繫;魂魄也許會被它所吸引,依著熟悉的味道或形狀而歸附回來。據說過去的傣族,幾乎家家都準備著叫魂的「魂籮」,招魂的時候,就把死者生前的衣服裝在竹籮里,放上白米和白線,表示要把靈魂提回來。
「你還別說,我小時候也見過別人招魂。那時候我大約七八歲,隔壁一個小孩子不知道受到了什麼驚嚇,昏迷過去,然後他的爺爺便抱著他去土地廟面前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等到晚上,那個小孩子便醒了過來。」麥小語跟著說道。
時光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晚上,如果不是丁大哥,他早就死了。
「怎麼才回來啊!喲,還帶著客人啊!」
他沒有再多停留,轉身走進了醫院。
「好。」他立刻恢復了之前的冷漠。
車子開出了市區,旁邊是一些沒有清除的積雪,整個世界陷入了白色夾雜的顏色。關風專心致志開車,陳池則一臉凝重地望著車窗外,他的心思隨著窗外的風景慢慢回退,兩年前的事情一幕一幕出現在眼前,那些因為自己被上帝之手殺死的人一個一個浮現在他面前,同樣,最讓他難過的是程小雅,她的笑容依然那麼明媚。
「你要幹什麼?這是什麼?」女人的臉瞬間扭曲了,尖叫起來。
招魂儀式的舉行,必須選擇一個相當的日子。到了那天,喪家就在門前樹起招魂幡,或者掛上魂帛。有的地方親屬還要登上屋頂呼喊招魂,讓死者的靈魂回家來。據說,這是滿族等游牧民族的遺風,在草原上,如果看到哪座帳篷前立起了大幡,就知道哪家死了人,大家就都來弔唁,幫助料理喪事。後來這成了滿族人普遍的喪俗。
「豬,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口袋裡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男孩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警惕感越來越強烈,他甚至要站起來走,但是發現自己的左腳被一個鐵銬銬著,鐵銬的另一頭纏在牆壁裏面,根本無法走遠。男孩叫了起來,臉色慌亂,這種情景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影視畫面。
「嗚嗚嗚嗚,嗚嗚嗚。」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女人醒了過來,她的手和腳都被綁著,顯然她明白自己的處境,用力掙扎著,眼睛哀怨地看著男人。
女人不知道對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但是當對方的舌頭伸進來的時候,她還是快速做出了反應,和對方糾纏在了一起。
畢業以後,他們順利地被省城一家大醫院留用,可是這個時候,女孩的心卻變了,她開始變得閃閃躲躲,最後竟然和別人結婚了。
離開婚禮的現場,他的腦子裡只有一首歌,那首歌的一句歌詞在他腦子裡反覆播放:「我的請帖是你的喜帖。」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關風停住車,點著了煙。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點著,然後輕輕吸了一口氣,眼圈在屋子裡縈繞,很快眼前變得雲里霧裡。
書生不明所以。僧人解釋道,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嘛,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她現在的丈夫。
「保證不說,否則咱們肯定會被人誤會的。」陳池邪惡地笑了一下,然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我看你家的合影上還有個年輕小女孩,那似乎不是你妹妹吧。」
「個人感情先放下,現在我給大家看點東西。」秦政說著打開了前面投影儀,上面出現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小女孩,樣子清秀乖巧,穿著城南一中的校服。
「小語啊,你回來了。」
從進入調查組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年時間,可是陳池還會想起林城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那些現在埋在墓園裡的人,雖然他們已經睡去,但是他們的故事從來都沒有離去。
「嗚嗚嗚,放開我。」女人不甘心地又叫了起來。
「對於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孩來說,這真是一個殘酷的事情。」麥小語嘆了口氣。
「那兩名生還者當時是什麼情況?」陳池略微思考了幾秒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們的一生要經歷幾份感情,年少的暗戀,初戀的刻骨銘心,成長后的戀愛冷靜熱情,婚姻后的戀愛細水長流。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不要迷信了。」陳池擺了擺手。
「頭兒,陳英他們舉行招魂聚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喬夢夢忽然說話了。
他轉過了頭,目光幽怨地盯著女人的臉,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雖然她沒有青春少女的年輕,但是韻味十足,年輕的時候她一定是男人眾星拱月的對象。
陳池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林剛和麥小語坐在一起輕聲說著什麼,秦政依然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坐在中間,許之昂翻看著手機,而喬夢夢則趴在桌子上睡覺。
「還有,今天來我家的事,不許和別人說。」麥小語又補充了一點。
所有人的目光聚到了他的身上,他有些不適應,微微低了低頭。他走到了人群的前面,在他旁邊站著一個男孩,正拿著相機在拍天台上的女人。
陳池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不可能,那是巧合而已。我們是警察啊,怎麼能胡亂相信那些東西呢?」陳池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是的,世界罕見的sneility患者,對於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很恐怖。」他點點頭,同時有些意外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孩,他似乎是個大學畢業生,臉上帶著一絲稚氣。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招魂之說,上面的資料不是清晰顯示著,那是迷信的說法。」陳池立時打斷了喬夢夢的話。
read•99csw•com那好,就算這是幫我,那怎麼說幫你?」陳池話剛說完,頓時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
「有點事。」陳池有些慍怒地說。
「你們應該可以發現,在案宗裏面並沒有陳英的簽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去了現場?」秦政說道。
我們的人生猶如一個漫長的路程,從我們出生到成長,每個階段都會有無數個路口,這些路口都會通向我們的終點,但是每一個路口決定了我們以後的經歷。
已經是隆冬季節,元旦過去了,很快春節就要來了,整個街頭一片祥和。陳池和麥小語並肩走在街頭,誰都沒有說話。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否則我跳下去了。」女人看見他們走過來,立刻叫了起來。
「他們當時處於昏迷狀態,那個女孩沒有在屋子裡面,而是在外面,那個男孩似乎是從屋子裡面往外爬,爬到半路的時候暈倒了。」梁濤說著走到門邊指了一下當時陳英和曾江的位置。
「陳英被鬼打暈,而另外幾個人除了一個叫曾江的男孩,其他人全部被火燒死了。」秦政沉聲說道。
「她是我的侄女,一直住在我家裡,跟我妹妹一樣……。」
一年前的冬天,調查組在這裏成立,如今這裏儼然已經成了他們的大本營。無論是負責成員統籌工作的秦政,還是來自不同地方的成員,經過一年時間的相處他們已經感情熟稔,彼此惺惺相惜,其中喬夢夢和陳池更是確定戀愛關係,而林剛和麥小語之間也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感覺。
「我也留下吧,畢竟她是我的病人。」他說。
這個房間很小,大約只有十平方米,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筆記本。他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地下的男孩身上,然後推了推臉上的面具,讓鼻子盡量順暢一些。
消防車過來了,很多人讓開了一條通道,但是沒有等消防車架起來,上面的女人便站了起來,準備往下跳。
陳池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裡,他只好眼巴巴看著麥小語。麥小語似乎並沒有看到陳池的眼神,而是拉著媽媽回到了卧室。
「放心吧,她不會自殺的。」男孩忽然笑了起來,然後衝著後面的人說,「大家都散了吧,我保證一會兒帶她下去。」
男孩的身體忽然動了一下,然後醒了過來。
「噼啪,劈啪啪。」突然,旁邊響起了一個鞭炮聲,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陳池嚇了一跳,尋著聲音他望了過去,只見旁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他站在一個墓碑前,鞭炮聲正是從那裡響起。
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
「那你後來為什麼又衝上去?」
「你和麥小語立刻來永城中醫院。」
「你到底要做什麼?」陳池憤怒地接通了電話。
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
「是怨不得,但是他無法平復心態。很多時候我們都是一樣的,現在我也跟著他學習佛經,感覺挺好的。記得有一天我和局裡一個同事聊天,他說他最害怕死亡,尤其是想到死亡以後他的家人的情景他便無法忍受。然後我勸他,佛說死亡不過是從屋裡走到屋外,一切看開就好。」關風說著重新發動了車子。
「現在大家對整個案子基本上了解清楚了,我們立刻向永城出發。林剛,你和麥小語去準備一下東西,許之昂,你跟我來一趟。」秦政說著站了起來。
「給我一根。」陳池說著自己拿起了煙。
「我這是在幫你,也是在幫自己。」麥小語說。
客廳只剩下陳池一個人了,他的心漸漸平復下來,開始打量起麥小語的家,這是一個大約八十平方米的兩居室,客廳大約有二十平方米,裝修還是以前的老式風格,不過整個客廳收拾得很整潔,前面放著一個合影,上面是麥小語的全家合影。除了麥小語的父母和她,還有四個人,那似乎是麥小語的哥哥一家,只是在照片的最邊角落還有一個小女孩,大約十七八歲,她似乎是麥小語的妹妹,但是年齡又不對。
2011年11月17日,永城市三里街派出所接到報案,永城市人民公園發生一起事故,接警后的民警迅速趕到現場,事故現場是人民公園一個遊樂場下面,一個女孩躺在地上,120確認已經死亡。經過調查,民警了解到,這個女孩名叫鄭婷婷,是永城女子高中高二的學生,她和幾個朋友在遊樂場上遊玩,在打鬧嬉鬧中不慎從上面墜落下來,造成死亡。經過現場的目擊者以及鄭婷婷的幾個朋友,證實這是一起事故,建議受害者家屬和公園方面進行民事調解。
「其實也怪你,你的心思太過敏感,你還是放不下。」麥小語說。
「哎呀,一定是鬼魂回來索命了。不是我迷信,這個案子我們調查過,他們是為了鄭婷婷而進行的招魂聚會,鄭婷婷當初和他們在一起玩,因為不慎摔死了,所以才會拉他們下地獄陪她。」梁濤插了一句嘴。
「噓,不要說出來。」麥小語伸出手指放到嘴邊,示意陳池別說出來。
「其實,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常年在外面,對那裡的風俗什麼的還真不明白。」麥小語不好意思地說道。
在文件的下面,還有幾名目擊者以及鄭婷婷的朋友簽字。
愛情是生活的催情劑,為了以後他們能出類拔萃,他幾乎學會了整個醫學所有的知識,甚至比女孩的麻醉學都要專業。
「挺好的。」陳池收回了思緒,不知道是風吹得太冷還是其他緣故,鼻子竟然有些酸楚。
「我們先聽一首音樂吧。」他沒有理會男孩的反應,而是走到桌子面前打開了筆記本,很快一個淡淡的音樂響了起來。
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每個人都在匆忙地行走,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哀傷,更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J市。
在來上大學的時候,媽媽曾經囑咐他,如果有合適的女孩可以談談戀愛。
「不,招魂是真的,我小時候就丟過魂,後來是奶奶幫我招回來的。」誰知道梁濤卻一九-九-藏-書本正經地說。
他抬起了刀,迅速刺進了男孩的心口。
「好,我不說。」陳池嘿嘿一笑,他本來以為自己是最靦腆的人,沒想到麥小語比自己更靦腆。
「那怨不得他。」陳池打斷了他的話。
關風沒有進來。站在程小雅的墓前,陳池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這種感覺讓他莫名的壓抑,墓碑上程小雅的照片巧笑嫣然,但是卻是黑白的。
他最終還是在渾噩的世界里看到了一絲陽光,女孩是臨床麻醉系的,和他一樣為了考試偷偷跑到實驗樓天台上,兩個人的相遇似乎是約定好的,從最初的羞澀交談到最後的惺惺相惜,最後兩人悄然相戀。
他聽到自己的骨骼在響,那是恐懼的聲音。
男孩點了點頭,其他人在院長的帶領下離開了。
男孩的反應讓他有些吃驚。
有的招魂儀式,是非常有職業特徵的,比如漁民的招魂。他們有一套特殊的祭奠習俗。漁民不幸葬身大海之後,因為往往無法找尋回屍體,他的家屬就用稻草人代屍,穿上死者生前的衣服,在家裡擺設起「靈堂」。同時,在村外的海邊,要請道士為死者招魂。招魂要在夜間的潮水初漲時進行,死者的親人到海邊去叫喊,把失落在海里的「陰魂」喊回來,招進稻草人中,再進行安葬。這種招魂儀式,叫做「潮魂」。親屬要先在海邊搭起一個小小的「蘸台」,然後到了傍晚,就在帳篷里點起香燭,中間放著稻草人,身上貼著死者的生辰八字。等到晚上漲潮的時候,道士坐在「蘸台」上,敲響鐘磬鐃鈸,嘴裏念著咒語。這時候,「蘸台」前後就燃起一堆堆的篝火,有人手拿一桿帶根的毛竹,頂梢上掛著籮筐,裏面裝一隻雄雞,面對大海,隨著道士的咒語,不停地搖晃著毛竹。
「藍醫生,你怎麼還在這裏?」忽然,有人拉了他一下。
「不會真的是把鬼招來了吧?」喬夢夢伸了伸舌頭。
他相信緣分,無論是愛人還是仇人,如果沒有緣分,根本走不到一起。三年前,他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感覺大受啟發,因為那個時候他和那個書生一樣,正在糾結自己的感情。三十樓的摩天大廈上,幾乎看不到地面,他能感覺到來自地府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從頂樓走下去,身體猶如紙片一樣墜下去,而後一切煩惱都可以結束。
可是,在他眼裡看到的女孩全部是世俗的惡果,她們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可以拋棄自己的道德,就連他一直敬重的班長竟然會為了一個論文和導師在實驗室里苟合。每每聽到同學講起這些,他都會莫名地壓抑,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這不是他的世界,可是他卻又無力抗拒。
「剛才我說過了,她愛美,從心理學角度來講,如果真的想死她會選擇最完美的死法,比如吃安眠藥。」
「陳警官,你不是我們這裏的人,自然不明白這裏的風俗。當然,我們也不希望這次的事情是鬼魂所為,哈哈哈。」梁濤哈哈一笑,化解了大家的爭論。
陳池逐一看了一下那幾個名字,尤其是鄭婷婷的朋友,他們分別是曾江、姚曉璐、杜靈兒、葉梅、韓風。其中並沒有陳英的名字。
「等一等。」他喊住了陳池。
這時候,陳池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一看,是秦政的電話。
「陳池,好樣的。」旁邊有人推了男孩一下。
陳池接過秦政的文件,打開看了一下,這是一份來自永城的案宗。
「呦,是不是背著我和別的女孩子約會啊!」喬夢夢的聲音刻薄起來。
「很簡單,當我說出她不敢死的真相時,她的情感會失控,人在情感失控的時候是不在心理學範圍內的。」陳池說完,轉身離開了。
佛理釋愛,皆在一個緣字。
書生頓時恍然大悟。
漆黑的廢棄工廠裏面,看不見的殺戮,一截又一截的人體殘肢?鬼影綽綽的墳場?遊盪的白衣人影?陰森冰冷的火葬場準備推入焚燒爐的死屍睜開了眼?死去多年的朋友突然出現在你的夢裡?相愛多年的戀人笑語綿綿地給你一碗毒藥?
他不明白,曾經從眾多淤泥裏面找到的白蓮,為什麼到最後終是變成了淤泥,莫非當初只是被白蓮的外表欺騙了。
刀子刺進心臟,死亡迅速出現。
什麼是恐怖?
「笑什麼呀!」陳池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看著她。
「也許吧,有時候我連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這點我也很頭疼。」陳池抿了抿嘴,用力舒了口氣。
「從屋裡走到屋外,多好的比喻啊,然後他們在屋外等著親人,等著朋友。」陳池喃喃地說。
「沒事,她不會跳的。」他淡淡地說道。
他坐到了男孩的旁邊。
「哎,我也要準備一下。」喬夢夢跟著站了起來。
院長似乎還有些不放心,看著他欲言又止。
原來他叫陳池,他念了念這個名字。
「豬,快接電話了,快接電話了。」忽然,陳池的手機響了,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鈴聲是喬夢夢幫他設置的,只是在此刻肅穆的墓園,顯得很不協調。
十分鐘后,陳池來到了林城墓園。
「不,就是特別想抽,就像想起某個人一樣。」陳池說著用力抽了一口,辛辣的煙味竄入鼻息里,他禁不住用力咳嗽起來。
「不,不要,我不要死。求求你,你別殺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求求你了。我求你了。」男孩頓時明白了過來,哀求著。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一次性注射器,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了一劑液體,然後熟練地將液體吸進注射器里。
這就是人生,有的可以一夜走紅,錦衣夜行,有的卻是懷才不遇,一生難安。
當生命之花悄然熄滅的時候,剩下的便是蒼涼與無奈。
抬起頭,陳池看見墓碑上程小雅的照片,這是一個多麼尷尬的局面,曾經陳池以為自己可以守著程小雅的遺愛孤獨走一生,可是遇到喬夢夢后,他的感情世界卻又發生了變化。這種心理狀態,陳池清楚地明白是什麼九*九*藏*書,但是卻無法控制,因為他是一個普通人。
「誰跟你說的,哼。」喬夢夢白了陳池一眼,轉過頭不再說話。
「弟弟,你放開姐姐,姐姐還有更漂亮的地方給你看。」女人愣了一下,隨機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正在思索的時候,麥小語和她媽媽從卧室走了出來。
「sneility,衰老症,在國外並不是罕見的病。」男孩旁邊的一個女孩說話了,這個女孩穿著警察的衣服,看起來他們應該是一起的。
他握緊了拳頭,額頭滲出一絲冷汗。
天台上早已經聚滿了人,除了一些病人外,還有醫院的領導。除此之外,還有警察。
「這孩子真靦腆,一看就是大學生。」旁邊有個老頭說了一句話,人群哄地一聲笑了起來。陳池的臉漲紅著,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他恨,他傷,他惱,他悲,他苦,最終他把一切埋到了心裏。他曾經發誓要搗亂他們的婚禮,可是最終卻變成了一句祝福。
也有的由死者家屬,披麻戴孝,提著有字的燈籠,高聲呼叫死者的名字:「某某來呀!某某來呀!」聲音非常凄涼。然後,由一個孩子或者親屬答應道:「來嘍!來嘍!」一呼一應,直到潮水漲平,才由道士引魂回家。到了第二天,親屬才把稻草人放進棺材,送到山上去安葬。
開門的是麥小語的母親,看到陳池她的眼裡也露出了欣喜的光芒。
三年前,他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有些事情總會過去的。做我們這一行,面對最多的事情就是生別死離,我有一個朋友,做醫生的,他說在他面前死去的病人一共有九十八個。每每有病人死在他的面前,他都會回家念佛經,平復內心的惶恐。」
「那這樣說來,火災後面恐怕還有其他隱情了。」
「想我了嗎?」喬夢夢嘻嘻一笑。
沒有殺戮,沒有鬼影,沒有陰森,沒有死屍,沒有鬼魂,只有孤獨。莫大的孤獨將整個世界從你的生命里抽走,你看不見黑暗卻身處黑暗,你看見光明卻無法觸及光明,最終你像一朵黑夜裡燃燒的煙火,慢慢熄滅。
很多在火災里遇害的人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煙灰窒息而死。從地上三名受害者的屍體|位置看,他們也是窒息而死。
「什麼意思啊!」陳池愣住了。
他掐掉了手裡的煙,坐到了女人的面前,從年歲上看,他應該喊女人姐姐,不過他有些不好意思喊出口,話到嘴邊竟然變成了一句誇獎:「你很漂亮。」
男孩禮貌地看了下他,然後向天台前面走去。
這個時候,男孩卻忽然沖了過去扶住了她。
死者的屍體安排就緒之後,就要舉行招魂儀式。據說,客死異鄉的魂魄,找不到歸途。這個魂魄就會像他的屍體一樣停留在異鄉,受著無窮無盡的凄苦。他也不能享受香煙的奉祀、食物的供養和經文的超度。這個孤魂就會成為一個最悲慘的餓鬼,永遠輪迴于異地,長久地漂泊,沒有投胎轉生的希望。除非他的家人替他「招魂」,使他聽到那企望著他的聲音,他才能夠循著聲音歸來。
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可是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人用盡各種辦法都無能為力,眼看奄奄一息。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得知情況,決定點化一下他。
陳池和另外一個女孩離開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陳池微微笑了笑。
「這個案子的確詭異,可能不是我們表面看的這麼簡單。」林剛清了清嗓子,看了一下其他人,「永城是麥小語的家鄉吧,想必她應該比我們更了解那個城市,你能說一下招魂在你們那邊是什麼情況嗎?」
陳池沒有動,只是盯著手裡的文件,幾秒后,他又站起來打開了投影儀,看了一下上面的照片。
「前面到我家了,不如去我家坐坐吧。」麥小語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前面說道。
陳池慌忙走到了門邊,友好地和麥小語的媽媽說了一句客套話,然後和麥小語走了出去。
一直以來,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他一直都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好孩子。在父母眼裡,他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兒子,在老師眼裡,他是一個成績優秀的好學生,在朋友眼裡,他是一個仗義挺拔的好朋友。他小時候最大的夢想是做一名警察,可是卻在家人的勸告下進了醫學院。
「什麼幫我啊!」陳池聽得一頭霧水。
真是個奇怪的人?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女孩的父親,現在想來,男人之所以放了一掛鞭炮,應該是為了讓這個女孩知道些什麼吧。
「大家都到了啊!」陳池摘下警帽,走到了喬夢夢身邊。
很快,鈴聲又響了起來。
「你這孩子,有朋友在也不注意點。」麥小語的媽媽說著走到陳池面前,「你坐,我給你倒水。」
麥小語拿著筆記本,在上面寫寫畫畫,根據之前對現場的勘定,這裏一共有五個人,除了陳英和曾江外,其餘三人全部被燒死了,他們的屍體也被抬走了,地上只有當時屍體的形狀。
「陳池,你個豬頭,你個死豬。」面對陳池的若無其事,喬夢夢再也受不了了,大聲叫了起來……
他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臉上的面具被扔進垃圾桶里,戴上金絲眼鏡,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然後走出了樓道。
「她是sneility患者?」男孩放下相機驚訝地喊道。
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
人生亦是如此。
「女孩名叫陳英,今年十七歲,一周前的一個晚上和幾名朋友在一個廢棄的屋子裡面玩招魂遊戲,結果出現意外。」秦政簡單介紹了一下女孩的身份,然後點了一下滑鼠,投影機上立刻出現另外一張照片。
「豬,你在做什麼?」電話里傳來了喬夢夢的聲音。
人死亡后,靈魂當然就要離開肉體。但是茫茫的陰間,從哪裡走呢?於是下一個程序就是由活著的人來給他「指路」。「指路」就是為鬼魂指引升天的道路。read•99csw.com在北方一些宗教的亡靈世界里,亡靈的「回歸」需要巫師的幫助和引導。首先,先上一條道,繼續向前走去,就分出許多岔道,這是按照死者的不同性別設的小道。亡魂走上自己氏族的道,要渡過一條河,那裡有許多白骨。在這種作法下,據說可以安全渡河。
醫學院和他之前設想的學校不一樣,這裏除了知識以外,需要面對的是更多的實踐操作,好的學生可以為了自己的專業知識半夜潛伏到實驗樓觀察屍體,壞的同學則可以為了自己的慾望帶著女朋友去操場上野合。
「我們一直聽到你們的事情,你果然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關風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煙。
「意外出現后,陳英的母親陳玉瑤把她送到了醫院,本來醫生以為她只是受到了驚嚇,可是沒想到的是幾天以後,她的身體出現了劇烈的衰老反應,醫生通過檢查發現她的體內有一種病菌正在快速吞噬她的細胞。」
陳池對於佛經並不了解,在他的印象中,佛祖就是《西遊記》裏面的如來佛祖,其實佛祖包括很多,甚至用佛家的話來說,一切皆是佛,眾生皆是佛。
「其實我並不想做警察。」陳池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我們,去一下墓園吧。」
拐過熱鬧的街道,他看到很多人圍在中醫院的門口,醫院的頂樓坐著一個女人,她穿著花紋病號服,兩條腿懸空耷拉著,完全無視下面焦急張望的人。
這時候,秦政又切換了一個畫面,上面是一頁資料。
「是,來看朋友?」陳池點了點頭,試探著問道。
女人成功被救了下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撒謊,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親眼看見一個生命在眼前凋零,這種感覺有些殘酷,就像親手毀滅一個東西一樣。
吉普車裡和外面的溫度差不多,關風戴著一雙兔毛手套,嘴裏呵著熱氣,看著陳池笑嘻嘻地說:「你小子越來越像個警察了。」
招魂,直觀解釋的意思是迷信的人指招回死者的靈魂,比喻給死亡的事物復活造聲勢。
這是一條距離永城市中心大約一百米的小巷,這裏也是招魂命案的現場,房子是老式的水泥結構,除了堂屋上面的大樑外,基本上能夠燃燒的東西都成了灰燼。房東是一名老實巴交的老人,這裏本是他的老宅子,馬上也要列為拆遷區了,他便租了出去,本來想著能掙幾個房租算幾個,可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十分鐘后,他出門了。
「不,我不要死,求你了。」男孩大聲叫了起來,因為恐懼,兩隻眼球睜得又圓又大。
這是來到永城的第二天,本來調查組安排陳池和喬夢夢一起來命案現場取證的,但是喬夢夢卻固執地要跟著林剛。大家都知道最近陳池和喬夢夢鬧了一些不愉快,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麥小語便跟著陳池一起來到了現場。
本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喬夢夢突然一下站起來,徑直走到了桌子對面坐了下去。她的這個動作頓時驚擾了所有的人,其中麥小語更是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我們走了啊!」麥小語說著沖陳池拍了一下手。
「你不會跳的,你看看你脖子上的鉑金項鏈,還有手上的戒指,最主要的是你的夏奈爾限量版內衣。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話,不會這番打扮吧,還有既然你無法忍受自己衰老死去,那麼我想你應該更無法忍受自己摔下去成為一堆爛泥,就連殯儀館的美容師都無法幫你複原的醜樣吧。」男孩字字如璣,落地有聲。
「她,唉。」陳池搖了搖頭。
「你別急啊,你真不知道我的意思?」麥小語笑著說。
「我是你最後一個親吻的男人,希望你永遠記住這個感覺。」他說著向外面走去,走出門口的時候,他在臉上搓了搓,臉上的干皮面具隨機被撕下來,然後他塞進了口袋裡,大步向前走去。
「你和喬夢夢還真是個孩子。」麥小語乾脆大方地談了起來。
從此以後,他陷入了一個白色的漩渦里。
如此細膩的分析和細微的觀察,這樣的對手,太可怕了。
「我提前讓你感受一下上門的感覺,否則等你跟著喬夢夢去她家的時候你一定緊張得不得了。」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有的人想死卻死不了,有的人想活卻活不了,命運就是這麼殘酷。尤其是對於你來說,你剛剛經歷過一場大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惜這句話在你身上是無法實現了。」他說著拿起刀走到了男孩的面前。
「你醒了。」他的聲音因為面具遮掩的緣故,聽起來嗡嗡的。
「你是誰?」男孩睜開眼看到他,立刻警惕地縮起了身體。
陳池不再說話,他靜靜凝視著手裡的煙,因為沒有吸的緣故,煙頭幾乎要泯滅了,風吹過來,煙灰瞬間飛出車外。
關風還想說什麼,嘴唇蠕動了一下,發動了車子。
「放——開——我。」女人用力喊著,依稀可以聽出來她的話。
今天是元旦,林城的冬天依然冷冰冰的,街道上可以看見到處都是燃放的煙花,還有一些孩童在嬉鬧。陳池從公交車下來便看見了關風那輛吉普車,他猶豫了幾秒,抬步向前走去。
「這資料是從網上找來的,是讓大家先了解一下招魂的習俗。陳英她們參加的一個招魂聚會是為一個叫鄭婷婷的女孩兒舉行的,說到這裏,我們還需要了解一下鄭婷婷以及參加招魂聚會的所有人。」秦政說著從旁邊拿起幾張列印好的文件,逐一分給每個人。
你見過真實的恐怖嗎?
電話響起的時候,他還沒有從糾結中醒過來。他拿起電話,放到了耳邊。
陳池按下了接聽鍵。
「沒事,夢夢,我幫你準備,你留下來和陳池收拾一下會議室吧。」麥小語衝著她做了個鬼臉,走了出去。
「很難得,整個墓園竟然只有我們兩個人。今天本是全家團圓的日子。」男人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磁性。
「哎呀,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你老家就是永城的。」陳池一拍腦袋,愧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