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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招魂手冊 第三章 神秘儀式

卷三 招魂手冊

第三章 神秘儀式

丁大哥走了,藍天齊笑了起來。昔日佛祖論經,沒有說話,只是拈花一笑,眾佛不解,唯有迦葉尊者以微笑視之。佛祖感嘆,得我道者,唯迦葉矣。
「哦,我臨時接到命令,所以過來了。不過我馬上要回去了,你們也回去吧。」林剛說。
王美珍和鄭婷婷是在鄭浩龍住院的第四天來醫院的,王美珍陰沉著臉,沒有一絲關懷與擔心,倒是鄭婷婷顯得很驚慌,她抱著鄭浩龍說:「爸爸,你要是有什麼事,我和媽媽怎麼辦啊!」
拋開陳英的人物性格,如果從曾江的性格走進案子里。那個夜晚,他為鄭婷婷招魂,可是卻出現了殺人事件,然後根據現場的痕迹,他曾經試著離開現場,可是又被人拖回了現場,拖他的人是誰呢?陳英?還是那個神秘的罪犯?對方如果真的要置曾江于死地,為什麼當初不殺死他,卻要費勁地從醫院帶走他,然後殺死他?那只有一種原因,在招魂現場的人和帶走並且殺死曾江的人不是一個人。
這是一片拆遷區,政府為了快速完工,已經停止對這裏供電。不過即使這樣,依然無法阻止外來打工者對居住的索求。整個拆遷區,除了已經開始動工的樓房,旁邊其餘樓房,凡是能住人的地方,都是人滿為患,這樣的條件當然不可能控制人的準確信息度,所以這裏發生的命案,幾乎是無從查起的。
藍天齊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一個去國外就醫的同學給了他一個病例,這個例子幾乎就是陳偉的翻版,並且手術的所有條件藍天齊都能滿足,他得到這個病例后,在第一時間做出了一個手術預估,預估報告很快得到了醫院的同意。他給父母打電話,讓他們帶著陳偉來醫院做手術。
來自各個國家的警察,聽到這個題目不禁有些疑惑不解,甚至一個來自日本的女警察都低聲罵博士是個變態。
「自從出事後,她便很少出來。」杜暉說道,「不是我不想讓你們問,而是我怕她情緒受不了,出什麼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阿光有些困了,這種乏味的等待讓他有種莫名的煩躁。如果不是內心的仇恨,也許他根本不可能會耐下心如此等待一個人。
「放心吧,我們不會把你怎樣的,雖然我很想強|奸你,然後拍成錄像放給鄭浩龍這個王八蛋看。」阿光咬牙切齒地喊道。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禁忌,人們對於古老的傳統深信不疑。西方的上帝,東方的佛祖,因為恐懼,人們有了信仰,因為信仰,卻衍生出了更多讓人恐懼的東西。比如,西方的撒旦惡魔,東方的鬼魂陰靈。
「人海茫茫,他如果揭掉人皮面具,會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孔呢?也不知道單憑這個畫面,麥小語能不能拼出他的畫像。」陳池說道。
「不,我要嫁給你。」白蓮說。
拋開曾江,再從另外一個人推測。王志是提供招魂現場視頻的人,如果按照他說的話,他那天跟蹤陳英去了現場,然後在那裡錄製了現場的視頻。後來他離開了現場,然後在林剛和喬夢夢調查的時候,他主動提出要一個蘋果手機交換視頻,但是卻在即將成交的時候突然離開。
「嗚嗚嗚。」王美珍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他們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用一根麻繩將她捆住,然後塞給她一個毛巾,堵住她的嘴。
陳池點了點頭,許之昂說的話也是他想到的。那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能夠冒充調查組人員來帶走,一定有充足的準備,對方不僅有強烈的心理素質,還擁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他在監控錄像里走路的姿勢和步伐,幾乎都是在走攝像頭拍不到的死角。如果不是出來抱著曾江,根本不可能被拍到正臉,但是這張正臉現在也可能是冒牌的,因為只有幾十塊錢,你就能在淘寶網買一個人皮面具。
空氣死一樣的沉寂,只有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王美珍被推下了車。眼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之所以陌生是因為王美珍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四周黑漆漆的,她被兩個男人連推帶拉帶到了一個房子面前。
「怎麼了?」陳池看著他。
招魂,在永城就是一個傳統。據說最早的永城其實只有十幾戶人家,這些人口大都是從外地一個偏遠山區搬遷過來的,他們甚至有自己的習俗、語言、宗教信仰,但隨著歷史大潮的推動,那些外來人最終成為了過去,他們的後代留在了永城,過去的文化只能成為老人口裡的傳說,唯一傳承下來的便是招魂。
當天晚上,當鄭浩龍拿著朋友給的房卡打開房門的時候,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蓮,只不過白蓮閉著眼睛,熟睡得像個嬰兒。
曾江就是在其中一個民房裡面。致命的一刀是胸口的傷口,刺穿心臟,失血而亡。
醫生,那個人是醫生。
「怎麼?杜校長,你知道這種東西?」林剛問道。
德龍集團成了鄭浩龍自己的公司,他開始越來越討厭王美珍,最開始他一周回一次家,然後便是幾乎不回家。下班后,鄭浩龍總是留在辦公室。很多時候,站在辦公室的窗口,望著城市的萬家燈火,鄭浩龍都在想同一個問題,如果不是因為女兒鄭婷婷,他一定會和王美珍離婚。
「他看起來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許之昂皺著眉頭說。
「既然你說招魂是迷信,那麼我們中國人說的過年又是什麼呢?要知道年可是一種傳說中的神獸,那不也是迷信?」
比如,性命?或者其他?
有錢能使鬼推磨,能讓黑的變白,白的變黑。
林剛睜開了眼睛,他轉頭對旁邊的梁濤說:「走,我們去一趟城南一中。」
可是,讓鄭浩龍意外的是白蓮有男朋友,並且和她在一個醫院。當然,鄭浩龍也知道即使白蓮沒有男朋友,白蓮也不會太容易接受自己。
鄭浩九*九*藏*書龍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瘋狂。米朵嫵媚的眼,誘惑的吻,還有她附到耳邊的嬌喘,她說的是:「我是白蓮,我想你。」
藍天齊和陳偉差不多是同時醒過來的,但是藍天齊只是多喝了幾口河水,而陳偉則因為溺水的緣故,變得有些痴傻。
招魂手冊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芋,很多人既想吃,卻又怕燒手。
王美珍的眼淚流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是如何。從男人嘴裏的話語可以聽出,他們似乎是衝著鄭浩龍來的。他們要什麼?錢嗎?現在女兒死了,鄭浩龍會拿錢給他們嗎?也許鄭浩龍就等著自己出事,然後便可以繼承所有的家產,包括也可以還自己之前對他的傷害。
王美珍聽到男人的話,頓時停住了呼喊,眼神恐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什麼怎麼樣?我們沒事啊!」喬夢夢臉頓時紅了起來。
「當時我還參与了清掃工作,其實所謂的招魂手冊只是一個噱頭,製造這個東西的人找人故意說的。我們當時抓了一個團隊,裏面有策劃,有計劃實施者,還有『托』什麼的。當時電視台還進行了全程直播。」梁濤說道。
一周后,白蓮找到了鄭浩龍。鄭浩龍知道,白蓮的父親因為欠人賭債五十萬,她無路可走。這也是鄭浩龍要的答案,他二話不說,給白蓮開出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爸媽,這麼多年,我們終於可以還債了。」藍天齊哽咽著說。
「白蓮,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他喃喃地抱著白蓮,「你是我的,你屬於我,我要你。」
「你錯了,杜校長,也許你還不知道,你女兒的城府要比你深得多。」林剛冷笑一聲,走過去,敲了敲門。
離開的時候,白蓮依然一語不發。
「眼前黑乎乎的,不會眼睛給我撞壞了吧。」男人說著身體竟然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
台下一共十八名學生,七名女性,其中既有性|感|妖|嬈的美國女警,也有溫柔靦腆的韓國女警,甚至還有一個來自德國的五十三歲的高級女警。剩餘的十一名男性警察報出的對象幾乎都是美國女警和韓國女警,輪到林剛的時候,他也選擇了那個符合東方女性審美標準的韓國女警。
唯一的缺口是,他的父親好賭。
這是女兒離開的第三十三天。
「哪……」阿光話說了一半停住了,果然,從養生館里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她正是王美珍。
鄭浩龍的苦惱偶然間被一個朋友知道,那個朋友是一個情場高手,他拍著鄭浩龍的肩膀說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情。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嗚嗚嗚。」王美珍連哭帶求喊著,也許是因為嘴巴被封閉了太久,她呼吸都有些顫抖。
何為道?道,就在拈花一笑之間,道,就在天地之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好吧,我只是告訴你一聲,陳池找到了帶走曾江的罪犯。」麥小語說完,掛掉了電話。
這個傳說一直到解放后才被一個大學老師破解了其中的玄機,其實當時那個道士只是為了讓那些女人安心,才給了她們一個所謂的招魂手冊。招魂手冊真的能招魂嗎?這個沒有人知道,當時的招魂手冊只不過是給那些清苦寂寞的女人一個思念丈夫的工具而已。
「哦,我沒事吧。」鄭浩龍這才發現自己的頭上包了紗布,眼前有些暈乎乎的。
「我先去監控室拿資料,你們再到醫院調查一下吧。」林剛遲疑了幾秒,自己向前走去。
藍天齊驚呆了,出事的時候,他親耳聽到警察說那是工程車的問題,他立刻找到了那名計程車司機的家屬,從家屬閃躲的眼神里,藍天齊明白了什麼。
「呵呵,她怎麼樣了?」男人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按了一下牆壁上的開關。
藍天齊的希望如破碎的瓷器,碎了一地。
「天使之淚,這個名字多麼美麗啊,美得讓我們一生都為其生不如死。」男人顫抖著聲音說。
音樂依然在繼續,但是鄭浩龍卻僵住了,整個人脫離了世界。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了神。
「鄭婷婷的鬼魂。」杜靈兒說。
「先把錄像拷貝一份吧。」陳池說著看了旁邊的保安一眼。
「這裏曾經是甜甜住的地方,知道為什麼要住在這裏嗎?因為這裏看不見陽光,即使是這樣,她的身體依然無法和正常人一樣,你看看這些照片,這些照片記載了她是怎麼死的?」男人戴著面具的臉在光亮下顯得猙獰而恐怖。
「皮外傷,不過你喝酒駕車了啊,警察還等著問你話呢!」護士輕輕一笑,走了出去。
「你們要問什麼,隨便問吧。」杜靈兒坐到電腦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電話響起的時候,鄭浩龍走出了ktv。
煩躁的狀態讓鄭浩龍開始嗜酒,終於有一天他出事了。那個晚上,他的車撞到了路邊的牆,整個人栽在了方向盤上。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醫院。睜開眼的第一秒,他看見一個女護士正在幫他擦臉,女護士的樣子清秀溫婉,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個女人。
不過博士的問題似乎是認真的,他甚至讓台下的每個男學生都說一個對象。
犯罪心理如此,人性亦然如此。
陳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剛準備跟過去,旁邊的許之昂一年拉住了他。
房子的燈頓時亮了起來,整個房間被照得通明。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王美珍有些刺眼,不過讓王美珍更加刺眼的是房子的牆壁,上面貼滿了照片,這些照片有大有小,不過照片上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鄭浩龍對於數字開始有了很敏感的反應,他的辦公室里不再有表、日曆、報紙,甚至電腦都取消了時間的設置。他害怕知道日期,因為日期讓他想到女兒鄭婷婷,更讓他難過的是妻子王read•99csw.com美珍。
「真是慘啊!」陳池搖了搖頭。
他們已經在媚人養生館門口等了整整一夜。昨天晚上,他們跟著王美珍來到這裏,然後王美珍走了進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藍天齊從旁邊的口袋拿出了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上有四個字——招魂手冊。然後藍天齊將本子放到地上,自己躺到旁邊,跟著他拿出一把刀子,用力插|進了心臟裏面……
「鄭太太還記得那個晚上嗎?」對面的人走到了王美珍面前。王美珍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戴著一個面具,那個面具只有一半,不過單從另一面,王美珍便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鄭浩龍不喜歡王美珍,他承認,自己之所以和王美珍結婚,是因為王美珍的父親可以救自己的公司,幫自己抵消那些債務。但是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同床共枕,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王美珍還是一個心機很重的女人。
人類的情感就是如此,一個微笑,一句問候,甚至人群中的一個背影,都會在你寂寞的時候演變成無法掙脫的糾結。鄭浩龍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白蓮,也許這種喜歡是來自之前那個女人的影子,也許是王美珍給了他太多的冰冷,讓他的情感轉移到了白蓮身上。他無法按捺自己內心的衝動,他回到了少年時代,回到了初戀的時光。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杜暉帶著他們來到了家裡,這是一個三室一廳的房子,靠近陽台的是杜靈兒的房間。
房間里靜靜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每個人都有最深的回憶,藏在你的心底,一輩子都抹不去。藍天齊的記憶全在這件校服上,牽連出來的是一張憨厚質樸的臉,它的主人名叫陳偉。陳偉是藍天齊最好的朋友,生死之交。
1872年,德國精神病學家k·埃賓出版了世界上第一本以犯罪心理學為書名的著作《犯罪心理學綱要》。這本著作主要從精神病態的角度研究犯罪人。1889年,奧地利的檢察官和犯罪學家H·格羅斯出版了《犯罪心理學》一書,著重研究犯罪者的人格。這兩本專著的問世,標誌了犯罪心理學的誕生。
杜靈兒身體抖了一下,剛才瘋狂點擊滑鼠的手停了下來,她怔怔地看著電腦。
「醫生。」許之昂說。
鄭浩龍是德龍集團的老總。之前鄭浩龍的公司叫明海公司,只是一家小型投資公司,當初在經濟市場的衝擊下幾乎就要垮掉了,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岳父將他的公司吸收到了德龍集團,然後讓他名正言順地成為了德龍集團的老總。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杜暉看見招魂手冊,臉色不禁大變,一疊連聲地說:「怎麼還有這種東西?」
「噓。」坐在旁邊的阿光寵著她伸了伸指頭,然後冷笑了一下,「鄭浩龍有你這麼漂亮的妻子,卻還不滿足,真是貪心好色啊!」
女兒離開的那個夜裡,鄭浩龍正和一個朋友在ktv里喝酒,他們一人抱著一個陪唱小姐,一邊唱歌一邊大笑。
「準備。」范小小拿出一個遙控器,看著阿光,然後用力按下了遙控器。與此同時,阿光加大油門跟了過去。
「什麼醫生?」
和上次一樣,杜暉依然拒絕他們見自己的女兒杜靈兒。不過這次不一樣,因為梁濤在,他不像林剛和喬夢夢一樣,他只是說了一句——如果你想讓我們以嫌疑人的身份帶杜靈兒回警局,那麼我們現在馬上離開。
喬夢夢沒有說什麼,今天上午本來秦政是安排她和陳池一起去調查曾江失蹤的案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喬夢夢故意要和林剛他們一組。現在想來,自己的任性的確有些不好,既影響了林剛和麥小語,也讓陳池和自己不高興。
「什麼生病的孩子叫魂,如果那管用,醫院不關門了?過年只是一個傳統,怎麼又和古代的神獸聯繫到了一起呢?」林剛從來沒見過麥小語這麼激烈的表情,不禁有些意外。
「那就製造她最需要的東西,就像你一樣,昨天晚上也許你並不需要女人,可是為什麼還是和我上了床呢?」米朵用手指輕輕划著鄭浩龍的胸口。
「婷婷,婷婷的死也是你做的?」王美珍忽然明白了什麼,驚叫了起來。
「車禍啊!」陳池明白了。
對於王志來說,也許那個蘋果手機是最大的心愿,是什麼東西能讓他在自己即將實現心愿的時候忽然放棄呢?
女護士叫白蓮,一個乾淨的名字,就像女孩的笑容。
喬夢夢沒有說話,走到了麥小語身邊。這個時候正是午休時間,前面是醫院的主行道,很多穿著白大褂和粉大褂的醫護人員走來走去。
「不遵守交通規則,害人又害己。」旁邊站著的一個男人說話了,他的額頭上也是流著血,不過身體似乎沒什麼事。
麥小語不再說話,她只是低著頭,搓著手。
「其實陳池很不錯的,只是有些木訥,秦政讓他和許之昂一起尋找曾江的下落,真不知道兩個悶葫蘆到一塊兒會怎樣?」麥小語說著輕聲笑了起來。
「所有人的答案,都沒有選擇這名五十三歲的女警,這是為什麼?因為你們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腦子裡會第一時間勾勒出最符合自己性|伴|侶的形象,當然也許身邊這些女警並不是你們完美的性|伴|侶,但是大家選擇的大都都是美麗、性感、年輕的女警。這就像罪犯在犯罪時的心理一樣,他們會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來犯罪。即使是在突發性案件裏面,他們也會帶著自己的習慣進行犯罪,這就是犯罪心理學一直說的犯罪心理痕迹。」
鄭浩龍這才發現,白蓮的身體下面,一灘殷紅的血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這些世界有時候連自己都無法控制,那些情緒和毒素在時間和環境的滋養下,最終形成各種各樣的念頭,太過強烈的,便會形成行為動九-九-藏-書作,也就是犯罪,而那些沒有形成行為動作的則是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米朵是鄭浩龍一個朋友的情婦,這種女人本身就是風月高手,她在和鄭浩龍第一次見面后便把鄭浩龍騙到了床上,在床上,她告訴鄭浩龍,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那就要拿到那個女人最需要的東西。
藍天齊脫下身上的白大褂,從衣櫃里取出一件淺黃色的外套,這是一件普通的外套,衣服的顏色甚至都有些發白,外套的上衣口袋上面有四個字——南明高中。
車子是一輛廢棄的改裝車,車牌號是套牌號。這樣可以阻斷警察追查汽車來源的線索,衣服是丁大哥從垃圾場找來的廢棄材料加工而成,雖然經過了漂白洗滌,但是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腐臭味。這樣的衣服,即使在現場留下纖維,警察也無法確定衣服的出處。
陳偉救了他,但是陳偉卻在推他上岸的時候身體不支,自己沉入了水底。不過就在陳偉救藍天齊的時候,岸上的其他同學去大路上喊人,當藍天齊被陳偉陷入水裡的時候,來救援的人跳入水裡很快把陳偉救了上來。
「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白蓮說出了理由。
「哦,這個我也知道。」旁邊的梁濤說話了。
對面的男人靜靜站在那裡,一句話沒有說。
「進去吧。」旁邊的男人推了她一下,王美珍身體往前一傾,栽進了房子裏面。
「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要幹什麼?」王美珍問。
阿光開著車緊跟著王美珍,穿過主街道,王美珍開到了旁邊一個偏僻的道上。
「有的,有的。」杜靈兒說著站了起來,從旁邊的一個包里拿出了一個小冊子,「這是鄭婷婷寄給我的。」
是的,這麼多年,藍天齊從來沒有做過其他事,他的整個心思就撲在給陳偉治病上。如果當初陳偉的父母告他,打他,讓他們賠錢,跟他們沒完,他也許不會有這種想法。可是陳偉的父母一語不發,從來沒說過讓他們賠錢,也沒找過他們。陳偉的父母只是把仇恨丟棄在了陳偉身上,自從陳偉的奶奶死後,陳偉的父母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陳偉只能靠在街上撿垃圾吃,藍天齊的父母收留了他。
幾天後,藍天齊接到了民事賠償書,車禍是因為計程車超速、超載,並且搶紅燈造成,所以工程車只擔負他們簡單的民事賠償。
一個人走到了王美珍面前,扶住了她,然後取掉了她嘴裏的毛巾。
白蓮最需要什麼?她母親從小離世,父親一手把她帶大,父親在當地經營一家小超市,家庭條件不錯,有一個大學同學男朋友,兩個人準備結婚。
「啪!」前面王美珍的車子左前方輪胎一下子爆了,車子停了下來。王美珍不得不打開車門下車,就在她剛彎腰的時候,旁邊突然躥過來一輛車停在了她面前。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車上跳下來兩個男人,一個捂住她的嘴,另一個拖著她的腿,將她拖進了旁邊的車子里。
「其實,我知道,我知道錯了。」終於,杜靈兒說話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啊!」
「出來了。」忽然,旁邊的范小小說話了。
「丁山,對不起,對不起。」王美珍淚眼婆娑地看著男人,失聲哭道。
「人皮面具。」許之昂突然說出了四個字。
「靈兒,這個世界哪有鬼?」杜暉瞪了她一眼。
在喬夢夢心生鬱悶的時候,陳池卻異常興奮,因為他和許之昂發現了曾江失蹤的秘密。今天上午,陳池和許之昂接到任務,他們便火速趕到了曾江出事前住的醫院。在保安室,他們調去了當天的監控錄像,很快,他們在錄像里找到了那個帶走曾江的人。曾江和陳英的病房在醫院二樓,攝像頭的位置是斜線布置方法,經過比對,那個人最終出現在了畫面里,可惜那個人的表情有些僵硬,甚至看起來根本就是沒有表情。
「你醒了。」女孩的話打破了他的回憶。
這一幕,正好被推著車子進來的白蓮看到。鄭浩龍有些慌張地推開了女兒,細微的變化立刻引起了王美珍的警覺,她看著白蓮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你去哪裡了?你不是說去監控室看錄像,怎麼又扔下我們了?」電話里,麥小語生氣地問道。
林剛愣了一下,收起了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林剛感覺自己開始刻意地排斥麥小語。之前在美國的時候,一名心理學博士曾經在上課的時候,忽然對台下的人說:「現在我們做一個測試,如果讓你在現在台下的人群中選擇一個人作為做|愛對象,你會選擇哪一個?」
車子拐進了通往郊區的路,路邊的高樓大廈漸漸被一些樹林取代。
王美珍的哭聲慢慢小了,變成了抽泣,最後連抽泣都停住了。
白蓮的哭聲漸漸小了,也許是累了,也許是麻木了。
陳偉和父母來的那天,陽光很好。下了火車,藍天齊的爸爸還給他打了個電話,但是從火車站到醫院,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兩個小時都沒回來。藍天齊沿著街道去了火車站,在半路上,他看到一輛計程車和一輛工程車撞到了一起,那輛計程車整個車身都塞進了工程車的下身,計程車里的人全部死亡。藍天齊看到一隻腿從車窗里擠出來,那個腿穿的褲子正是一周前他寄給爸爸的。
麥小語作為永城人深信著自己的傳統,雖然招魂在科學上是不合理的,但是在她的眼裡卻是家鄉的一種風俗。現在,她和林剛就因為招魂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兩個可能,也許有人可以幫他實現更高的夢想,又或者是讓他放棄的東西要比他的心愿更重要?
麥小語對於林剛所說的招魂迷信之說提出了一大堆反駁的理由。
從接到陳英的案子開始,調查組便開始馬不停蹄地分工調查,只是這個案子和之前的案子都不九*九*藏*書同,罪犯並沒有留下太多明確的痕迹。林剛曾經試著想象自己是陳英,可是走到招魂現場后,線索便斷了,陳英到底看到了什麼?
鄭浩龍聽見自己內心涌動的暗潮,它們一次一次衝上來,慾望被點燃。鄭浩龍坐到了床上,將白蓮的衣服輕輕解開,然後瘋狂地吻了上去。
藍天齊找人調查了一下,很快工程車的資料出現在了他眼前。工程車屬於德龍集團,開車的司機又是德龍集團老總的侄子。
猛的,陳池想起了一個人。藍天齊,他的身高,走路姿勢,基本可以吻合。如果真的是藍天齊,那麼作為一個醫生,他當然了解醫院的體制,包括病房看護的時間與制度,從醫院帶走一個人,當然是手到擒來。
林剛看了一下那個小冊子,上面寫著四個字——招魂手冊。
後來,招魂手冊便從永城銷聲匿跡了。直到三年前,整個永城突然流行起招魂手冊來。也不知道最初從哪裡開始出售,很多人開始買招魂手冊,並且很多人都說真的可以招魂,見到已故的人。於是招魂手冊在永城開始大量流行,甚至一些老人都去排隊購買。為此,公安局特意進行了一次清掃工作,打擊封建迷信。
畢業后,藍天齊來到了永城中醫院,成為了一名神經科醫生。對於陳偉的病,他依然沒有放棄,他的工資幾乎全部用於實驗投資上。藍天齊的父母也看到了兒子的心病,他們明白也許只有陳偉的病有了結果,兒子才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他們在醫術上幫不上忙,於是只好擔負起了照顧陳偉的工作。
陳池轉頭看去,果然,那個醫生扶著男人的樣子和之前在錄像里看到的罪犯一樣,他們的身體姿勢不像普通人一樣隨意。
藍天齊知道,陳偉不僅僅是他的債,更是父母的債。
陳池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那個醫生翻了翻男人的眼皮,臉色一驚:「壞了。」然後二話不說,扶著男人就往前跑去。
這是藍天齊的高中校服。
「好了,我們是來查案子的,怎麼又吵起來呢?」旁邊的喬夢夢拉開了他們。
「我只問你一點。」林剛走到她面前說,「你相信鬼魂真的會被招來嗎?」
他們靜靜地抱著,一直到天亮。
「秦王三十六年,范雎為人陷害,魏齊疑他謀反,將他打得半死。於是范雎離開自己的家鄉遊說秦王。受大用。秦王四十六年,范雎殺掉魏齊。這個典故出自《史記》,這個典故衍生了一句話,名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對面的人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溫和,就像一個修養得體的心理師,又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但是這句話對於王美珍來說,卻是一個晴天霹靂。
現在,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成就整個計劃。
丁大哥的設計一向萬無一失,更何況這一次是范小小和阿光兩個人一起合作。現在,他們只等王美珍出現,然後將她帶走。
藍天齊欲哭無淚,欲告無門。這麼多年的夢想和至親陡然離開,並且死在陰謀里,他的世界支離破碎。
瘋狂的動作在激|情到達頂峰的時候停了下來,與此同時身下的白蓮也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赤身裸體的鄭浩龍時,尖叫了起來。
「是啊,明明是紅燈,非要開過來,你說能不撞嗎?哎呦。」突然,男人捂著自己的腦袋叫了起來。
招魂手冊,在永城算是一個歷史傳說。它源自元朝,那個時候永城只是一個平靜的小村莊,後來戰亂的硝煙始終是瀰漫到了這裏。朝廷開始徵兵,很多青壯年都被征走去打仗。兵荒馬亂的年代,很多人都是一去不返,即使不是戰死他鄉,也許已經葉落他鄉。
「為什麼我們這生病的孩子,找人叫魂就能好呢?」
招魂手冊成了女人們心裏的神,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一本。每到午夜子時,女人們便會念起招魂手冊里的咒語,有的人真的夢到了自己的丈夫,有的卻是怎麼念也沒有見到。
鄭浩龍感覺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孝慈抱著他的時光又回到了眼前,他似乎又聽到了孝慈呢喃的低語,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陳偉退學了,他的父母沒有多說什麼。藍天齊的父母給了陳偉父母一筆錢用於陳偉看病,但是這筆錢花光了,陳偉的病也沒有好。再後來,陳偉的父母乾脆離開了家,讓陳偉和奶奶在一起生活。陳偉徹底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人。
「怎麼回事?」看到眼前一幕,前面跑過來一個醫生。
他愣住了。那個男人就是丁大哥,他相信丁大哥,也許人需要一個信仰,而丁大哥就是他的信仰。對於信仰,他可以毫不猶豫獻出自己的一切,只有這樣,才能達成所願。
負責現場的警察依然是梁濤,只是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啰嗦。也許眼睜睜地看著被警察保護的當事人被罪犯帶走,並且殺害,這對任何一名警察來說都是一種恥辱。曾江的死讓林剛有些意外,他不過是招魂案里逃生的人,兇手為什麼會殺死他呢?
「別說永城的招魂,那麼湘西的趕屍、苗族的蠱術,這些都是迷信嗎?既然是迷信,為什麼科學家不給出精確的答案呢?」
接下來的日子,鄭浩龍似乎真的迷戀上了白蓮,甚至在夢裡他都感覺到白蓮躺在自己的懷裡,有時候醒了,卻發現那只是一場夢。
王美珍走到了自己的車子面前,然後鑽進去,很快離開了停車場。
「準備動手。」阿光興奮地發動了車子。
有人說過,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女人,這句話里的女人不僅僅是他的伴侶,也許會有他愛慕的偶像,或者追逐的情人,又或者是他的女兒。
「你……你是……你是……」她連叫了三個你是。
藍天齊在水裡失去了意識,他只記得自己拉住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帶著他往上,往上,脫離黑暗。
因為村莊九*九*藏*書里大部分青年都不在,永城剩下了很多婦孺,於是她們開始祭拜神靈,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早日歸家。她們祭拜的神靈就是村莊前面的河神,有時候為了給河神獻祭,她們還會奉上村子里選出來的嬰孩。
藍天齊絕望了,他的理智被憤怒點燃,他買了把刀,走到了德龍集團里。就在他準備走進電梯的時候,一個男人攔住了他。
事情解決后,白蓮問:「我該怎麼報答你。」
警察維持著現場,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工程車的司機獃滯坐在一邊。藍天齊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過去告訴警察,他是家屬。他和計程車的家屬一起到派出所做筆錄。但是,他們沒看到工程車的司機。
「如果你已經決定毀掉你的人生,為什麼不把它交給我?我可以讓你所有的仇人死去,並且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去。」
「我知道是誰了。」雖然還沒有確切證據證明那個人就是藍天齊,但是應該差不了的。
「你現在明白失去摯愛是什麼感覺了吧?鄭浩龍呢?他痛苦嗎?其實十七年前他就該明白今天的一切是註定的。你還記得當時那個老醫生說的話嗎?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可惜我們都沒有成佛,只不過你們當時就變成了魔鬼,而我一直到現在才徹底成魔。」男人笑了起來,因為激動,聲音里摻雜著尖銳的陰險。
「如果那個女人沒有最需要的東西呢?」鄭浩龍問。
「那個帶走曾江的人是醫生。」許志安衝著前面扶著那個男人的醫生努了努嘴。
「你怕什麼?」林剛問。
但是河神並沒有顯靈,倒是一個路過村莊的道士給了她們一個招魂手冊,告訴她們如果真的思念丈夫了,便在午夜子時,躺到床上,輕聲念招魂手冊里的話。如果他的丈夫已經魂歸黃泉,那麼他的魂魄便會跟著招魂手冊里的咒語來到家裡;如果沒有來的話,說明自己的丈夫還活著。
白蓮隨口應了一句。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便是王美珍和白蓮的第一次爭鬥,也許那個時候王美珍就已經感覺出了什麼,嫉妒與怨恨在她的心裏播種,以至於到了以後開花結果。
「不用,這是我心甘情願做的。」鄭浩龍說。
雖然是皮外傷,但是鄭浩龍沒有急著出院,而是暫時把公司業務交給了其他人,他留在了醫院里。可能到現在鄭浩龍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做,如果真的要找一個原因,也許就是因為那個女護士,因為他真的很像鄭浩龍內心深處的那個女人。
房子里沒有燈,和外面一樣,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進來。
賭這個東西,可大可小。鄭浩龍看著私家偵探做的調查資料,有了主意。
王美珍把目光聚到了牆壁上,牆壁上照片里的女孩幾乎整個人都包在衣服里,不過也有露出衣服的樣子,只是那個樣子太恐怖,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紅傷口。
鄭浩龍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遠,最後消失在酒店的大門外。那一刻,鄭浩龍發誓要得到白蓮。到那時開始,鄭浩龍的朋友開始多了起來,這些朋友不是生意上的朋友,也不是私交貼心的朋友,他們都是風月高手,尤其是在情感上面,他們遊刃有餘。對於如何得到白蓮,他們給鄭浩龍提出了很多辦法,但是都被鄭浩龍拒絕了。直到一個叫米朵的女人出現,鄭浩龍才真正明白了一句話,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
那一次的事情讓藍天齊的性格大變,尤其是每每看到陳偉坐在街頭,一臉痴傻的樣子,他更是心生慚愧。於是高考的時候,他選擇了醫學院,他要用自己的能力治好陳偉的病。醫學院學習的四年,他參考了世界上幾乎所有關於後天性痴傻的病例,這似乎成了藍天齊唯一的追求,他不談戀愛,不參加任何校園社團,每天都沉醉在實驗室和圖書館。
林剛坐到車上,旁邊的梁濤開始喋喋不休地說案情和自己的猜測。林剛一直沒有說話,他閉著眼睛在想一些東西。
阿光點了一根煙,眼睛依然注視著前方。旁邊的范小小眯著眼睛,鼻息里發出輕微的鼾聲。
「你沒事吧?」陳池愣住了。
「你這個混蛋。」白蓮哭著,雙手用力捶在他身上。
高二那年,藍天齊和幾個同學趁著午休的時候出去游泳。突如其來的抽筋讓藍天齊整個人瞬間下沉,其他同學慌亂地爬到了岸上,手足無措地看著呼救的藍天齊,只有陳偉不顧一切跳下水去救他。
「甜甜怎麼樣了,她還好嗎?」王美珍忽然話鋒一轉,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喬夢夢盯著那些人,她想起了之前的自己。在報考警校以前,喬夢夢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名護士,那身白色的天使服裝,是她很小便嚮往的衣服,可惜因為爺爺的緣故,最終她選擇了警校。
林剛沒有再說話,目光直直地看著手裡的招魂手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的時候,陳池走在前面,經過走廊,正好遇見一群醫護人員,他們推著一個人快速向前走著,那個人躺在移動病床上,左手耷拉著,嫣紅的血順著手滴下來,抱著他頭的白色毛巾一片血紅。
夜晚是迷離的。
聽到是警察,杜靈兒打開了門,她在玩電腦,是一款網路遊戲。
「你和陳池怎麼樣了?」旁邊的麥小語忽然說話了。
鄭浩龍出院的時候,要走了白蓮的電話。
書籍的出版只是對犯罪心理的經驗判斷,在此之前,無數罪犯用畸形或者變態的心理進行各種犯罪,有的罪犯可能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走上犯罪這條路。
「孝慈,孝慈。」那一刻,他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下鄉知青的那個年代,那個女孩依偎在自己的懷裡,月光碎了一地。
有人說陳偉被水鬼附身,也有人說陳偉喝了水底的污毒。可是,不管哪種說法,陳偉是真的傻了,看人只是嘿嘿笑,口水不時從嘴裏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