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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螳螂與黃雀

第三章 螳螂與黃雀

「那他遇害前是否有什麼不尋常的表現?」
根據邢斌提供的信息,林華無疑是司馬平一案中的一個新線索,但由於此時已經是深夜,程峰等人商量決定第二天一早再去找林華調查情況,於是由程峰開車送嘉逸回家,其他三人各自回家休息。
「還有?」嘉逸隨口說:「直覺吧,我覺得邢斌不像那種人。」
程峰剛剛一直黑著的臉,在聽了嘉逸的名詞解釋之後緊繃的線條微微柔和了一點:「聽起來不像什麼褒義啊。」
程峰默默的聽著嘉逸分析,心裡頭對這個娃娃臉的姑娘有了一點新的認識,這女人肚子裡頭看樣子還是有點墨水的,而不是個自己曾經以為的那種一肚子稻草的草包美人。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室內的氣氛立刻熱絡起來,可是嘉逸的心裏卻莫名其妙的感到空落落的,身邊的熱鬧彷彿與自己無關一樣,讓她無法全心的融入進去。
「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下司馬平的情況。」
「什麼事情?」女人的預感讓嘉逸的神經立刻繃緊起來,聲音里也充滿了戒備。
「今天那三個小子好像也挺有收穫的,咱邊吃邊聊,看看他們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沒辦法,導師給安排了新的課題,到聖誕節前後,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走不開。」聞錫明的語氣里透著一種濃濃的歉意,還有些愧疚的意味。
「我管他是組長隊長還是局長!今天這事兒我說了算!」
「得得得!」馬春雷在一旁直擺手:「你看那小子的樣子,整個兒就是一偵探小說發燒友,而且還是高燒,你發展他當線人,他還不一天給你發掘出十幾個嫌疑人來!」
「林華平日里與司馬平關係如何?」程峰問。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你是馬琳吧?」程峰表情嚴肅:「司馬平19日凌晨,是不是來過你這裏?」
程峰看了一下手中記錄的信息,沈柔的回答與監控錄像所顯示的相符,看來這個女人沒有對警方說謊。
「他有沒有說過,會有什麼樣的麻煩,或者,為什麼會有麻煩?」程峰問。
「不僅如此,」馬春雷補充道:「我們還從星泰嘉園的保安那裡得知一個情況,司馬平遇害當晚不僅可以確定去過邢斌的住處,並且還與邢斌發生了激烈的口角爭執,鄰居因為聽到深夜裡的激烈爭吵,打電話叫了保安來處理,所以當晚值班保安可以證實,在他的勸解下,司馬平離開了邢斌家。」
「安啦!」嘉逸對陸伶綻開笑臉:「我會把握好的,快,咱們洗漱一下,一會兒一起出門吧!」
「大概一個多小時吧,」沈柔想了想:「阿平那天是下了節目之後來我這裏的,大概十二點過幾分的樣子,他走的時候,差不多一點半左右。」
沈柔聞言苦笑著搖搖頭:「我也很希望,只可惜,老天爺沒有那樣優待我。阿平之所以會和馬琳分手,是因為他有了新女友。」
「說正經的,我們三個今天還真有收穫!」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邢斌面帶惋惜的搖搖頭,嘆了口氣:「麗麗她媽早些年和別的男人跑了,麗麗是被她爸一手拉扯大的,挺不容易,所以林華對麗麗寶貝到不行,而且最恨對感情三心二意的人。如果林華知道司馬平和麗麗談戀愛,估計一定要大發雷霆。」
「當日的情況你還能記得么?」出示過證件之後,程峰一臉嚴肅的向小趙詢問情況。
「別猶豫啦!」好像猜到了嘉逸的想法,馬春雷沒給她推脫的機會:「昨天是不是峰哥惹你不高興了?我們哥兒幾個已經集體批評教育過他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林麗麗可是這個案子中的一個重要環節,錯過了多可惜,呆會兒接你一起去吧!」
程峰蹙眉。
「他為什麼不肯透露對方身份呢?是你沒問,還是他不肯說?」程峰的表情很嚴肅,眼光深沉:「沈柔,你必須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詳盡的提供給我們,這樣我們才能儘早抓到殺害司馬平的真兇。」
一個女人,如果不是巧合,選擇住在自己初戀男友的女朋友同一個單元,會是為了什麼?
嘉逸從包間里走出來,到飯店門外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此時此刻,她迫切的想聽到聞錫明的聲音,或許是沈柔的悲情故事影響到了自己,嘉逸只想聽到男友熟悉的嗓音,似乎唯有這樣她才能感到安心一般。
「哦,是助手,我在實驗室,剛才騰不出手,所以她幫我接聽一下。」
邢斌倒也不否認:「有這麼回事。」
聽完嘉逸的訴說,陸伶大鬆一口氣:「我還當是怎麼了,說到底,聞大博士在我們嘉逸心裏埋了火藥,那個叫程峰的倒霉蛋點了導火索,所以你這個小淚包就炸開了!」
此話一出,程峰和嘉逸的心裏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發現的那封恐嚇信。
「這些還有待查證,套用一句老話,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能放過一個壞人。」程峰見嘉逸一臉嚴肅,忍不住把語氣放的輕快一些,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七點多啦!時間過的可真快!大小姐,案子要破,五臟廟也是要祭的,已經這麼晚了,賞臉跟我們這些粗人一道吃個飯吧!」
沈柔搖搖頭。
聽筒里傳來聞錫明沉重的呼吸聲,頓了頓他才說:「我聖誕節不能回去了。」
掛斷電話,嘉逸苦撐的情緒終於垮台,失望和落寞讓她顯得更加沒精打采。
「他和林麗麗?」嘉逸眼睛一亮,沈柔說過的地下戀情,難道說就是這一樁?
「程峰,你看這個!」嘉逸忙把自己的發現指給程峰看:「沈柔!」
「無意中撞見的,」看到程峰質疑的眼神,邢斌有點著急了:「警察同志,你不會以為我學狗仔隊去盯梢吧!是,我承認我和司馬平在工作上有點競爭關係,但是我還不至於對自己的實力那麼沒信心,要去搞那些歪門邪道。」
「好啦好啦!」嘉逸難為情的推推陸伶:「算我不好,對不起你,把你陸大美女深夜折騰過來,都這麼晚了,你今晚住這裏吧!」
「誰?」
「對,司馬平和電台的實習生林麗麗好上了,倆人都神秘兮兮的搞地下戀情,他以為我把他的地下戀情曝光了。」
大門一開,陸伶便急吼吼的衝進來,拉著嘉逸左看右看,橫看豎看,終於確定她安然無恙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我說,你到底怎麼了?看你那臉哭的像顆爛桃子一樣,我還以為你怎麼著了呢,害我就差沒打個火箭衝過來,你現在好好跟我說說,到底為什麼哭那麼傷心?誰惹了我們家嘉逸了?」
「那司馬平神秘的新女友不也同樣有嫌疑么?」嘉逸眉頭緊蹙,認真的思索案情:「那封恐嚇信今天在沈柔的口中也被提到,難道不應該引起重視么?」
「為什麼?」
待到嘉逸走出包間,馬春雷三人對視一眼,齊刷刷的看向程峰:「峰哥,又惹嘉逸生氣了?」
「好好好,一定一定!」邢斌忙不迭的答應,雙手不自在的相互揉搓著。
「你覺得沈柔有嫌疑?」嘉逸問。
到了電台,問明邢斌的辦公室位置,程峰和嘉逸徑直找到邢斌,說明來意。
「怎麼了嘉逸?是不是在那邊受什麼委屈了?」錫明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安:「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他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
嘉逸搖搖頭:「我念書期間對保羅。艾克曼博士所開發的面部動作編碼系統很感興趣,所以讀了很多這方面的理論,對面部表情識別多少懂得一點點皮毛。你剛剛問她,19日凌晨司馬平是否來找過她的時候,她的表情是驚訝,而這個表情不過幾秒的時間就消失了。真正的驚訝在臉部表情上只能維持極短的時間,只有偽裝的驚訝才會持續很久。所以,這讓我相信她對於你問的問題是真的感到出乎意料。」
「沈柔,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句么?」嘉逸試探著沈柔的態度:「你知道住在你樓下兩層的人是誰么?」
「難怪!」嘉逸理解的點點頭:「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沒有辦法容忍的,若是我男朋友背著我和其他女人交往,我一定恨死他了!估計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程峰聽完嘉逸的話,心中覺得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嘴上無意識的又問一句:「還有呢?」
其實不該對嘉逸發那樣的邪火的,程峰心裏其實早早就後悔了,自己心裏有心結,這是自己的問題,遷怒於別人,這不是大丈夫所為,更何況,昨晚嘉逸分明情緒不佳,自己那麼一攪合,還真是雪上加霜。
被陸伶的說話聲吵醒,嘉逸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睜開因為前一夜哭過所以眼中水腫的眼睛,發現陸伶正背對著自己坐在電腦桌旁,盛氣凌人的拿著手機在和人爭執,而她手裡的那部手機,看起來更是非常眼熟——
「好啦,吃飯吃飯!人齊了,大家辛苦了一天,現在就好好祭一下五臟廟吧!鬱悶到吃不下飯的,可以觀摩。」程峰發話,大家立刻積極響應起來,都忙碌了一天,沒有一個願意觀摩他人用餐的。
嘉逸搖搖頭,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失望情緒,擠出一個微笑:「沒什麼,我很好。」
雖然想到程峰那個黑面神,嘉逸還是覺得有氣,可是考慮到林麗麗在整個案情中的重要性,她還是點了頭:「好吧,那一會兒見。」
沈柔搖頭:「阿平永遠不會說這種話,他是個風一樣的人,他不甘心為誰停留,也不需要懇求誰來守候他,可是我知道,他會回到我身邊。我太了解他了,比了解我自己,還要更深刻。他就像個孩子,貪玩愛熱鬧,可是不管玩的九九藏書多瘋,跑的多遠,累了倦了,天黑了,還是要回家的!」
程峰惱火的一拳捶在方向盤上,腳踩油門,駕車揚長而去。
沈柔擦擦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我也希望早點把兇手繩之以法,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我也問過阿平,但是每次他都迴避不談。」
「我也是個女人,」嘉逸搖搖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過的人與其他女孩親親熱熱的在一起,除了讓自己痛苦,我想不出還能圖謀什麼其他的。」
「在家。」
「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嘉逸聽著戀人的聲音,思念卻更加泛濫起來,兩句話沒說完,眼圈都快紅了:「我今天特別特別的想你!」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柔柔的女人聲音。
「請恕我冒昧,原本我一直以為女警都是英姿颯爽,很乾練的形象,今天才知道,原來也可以是清純可愛的。」
「蠻好的!除了在氣頭上,沒別的啥問題了!」小趙一口說道。
嘉逸被田陽這麼一逗,略微紅了臉,程峰怕她不自在,便佯怒的眉頭一皺:「好啦,說話沒深沒淺的,說正事要緊,司馬平的車子哪裡找到的?」
「我們沒問題,」安長埔從一開始就發覺嘉逸狀態不佳,不禁有點擔心:「但是嘉逸跟著辛苦了一天,是不是先送她回去?」
「我什麼表情?!」陸伶翻翻白眼:「我說嘉逸,你自從跟著警察去查案子,就沒開心過,又辛苦又影響情緒,你幹嘛那麼勉強自己呀!」
嘉逸嘆了口氣:「伶伶,我不願意別人總用一副看待繡花枕頭一般的眼光來看待我,打從我工作開始,因為資歷淺,有多少人私下裡都覺得我只不過是個頂著高學歷,卻眼高手低的書獃子,大花瓶啊。我真的想做出點成績來,讓那些人瞧瞧。」
「聽說你是司馬平的初戀?」嘉逸敏感的察覺出沈柔對程峰的盤問存有一種消極的抵觸,於是開口變換了切入點:「那你認識他應該很久了吧?」
「司馬平的狀態很不好?」
「還好吧?」
邢斌略微回憶了一下:「大約一點多鍾,不到兩點的樣子。」
「再次遇到你,司馬平是什麼反應?」嘉逸追問。
根據小區物業提供的信息,程峰和嘉逸徑直來到馬琳所住的單元,按下電子門的門鈴,半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你們找誰?」
「這個我也想知道啊!」提到這個,邢斌的語氣變得委屈起來:「他來了就指著鼻子罵我,說我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說他要跟我沒完!真是笑話,我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了!」
「J學院啊!」邢斌連連點頭:「好學校呀,沒想到今天遇到知性美女了,難怪看起來這麼有氣質。」
嘉逸被邢斌說的臉色微微泛紅:「抱歉,我不是警察,只是隨同辦案的J學院老師罷了。」
回到家中,嘉逸覺得自己又累又困,飯都不想吃,就匆匆洗漱一番躺在了床上。可是翻來覆去,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疲乏依舊,睡意卻似乎越來越稀薄。瞪著天花板,嘉逸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腦子裡對司馬平案子的猜測和分析。
「你知道為什麼司馬平會對戀情曝光的事反應那麼激烈么?」嘉逸感到,如果不是有重要的原因,以司馬平以往戀愛的高調,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將與林麗麗的關係藏的那麼嚴密:「再者,為什麼司馬平會懷疑你泄露了他的秘密呢?」
「聽說平和馬琳分手之後,一直處於空窗期,是不是你們兩個的關係有所推進?」嘉逸試探沈柔。
「嘉逸!去哪?」安長埔坐在門邊,見嘉逸一聲不響的往外走,趕忙開口詢問。
沈柔搖搖頭:「不痛苦,只是有點辛苦罷了。」
「就是就是!」田陽接過馬春雷的話說:「我們是在局裡悶一天了,不像峰哥那麼爽,走訪沈柔,聽說還是個漂亮姑娘呢,想到這個,我就鬱悶的吃不下飯了!」
「嗯,好啊!」想到司馬平的案子,嘉逸又打起了精神,跟在程峰迴到飯店裡。
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小區物業早已經下班,好在保安室因為要負責簽收住戶的包裹,所以手裡頭也有一份各個單元的住戶名單。
嘉逸正在走神,冷不防被程峰一問,嚇了一跳:「啊?沒有,沒有。」
程峰愣了一下,他沒有料到對方會給自己如此簡練的回答:「他在這裏停留多久?」
不知道數到了多少只,嘉逸終於迷迷糊糊的陷入夢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周日中午時分了。
「咳咳,」田陽笑嘻嘻的清清嗓子:「嘉逸呀,人說近墨者黑,這話雖然有道理,不過你才和峰哥一起這麼幾天,怎麼現在也被他給傳染成查案狂人了呢!」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陸伶迷迷糊糊的聲音。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程峰反問他。
「這個嘛……」邢斌皺眉苦想,繼而一拍大腿:「應該是在一點半之後,離開的時候不到兩點。」
「了解司馬平的一些事情。」
「你那個時候為什麼相信馬琳的話?」程峰懷疑的看了嘉逸一眼:「是不是太輕信了一點兒?」
從作案的手法,兇手分明是一個熟悉司馬平生活的人,對他的服藥、飲食都非常的了解,與司馬平的關係或許也還算親密,不然,司馬平作為一個成年人,一定不會輕易接受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送上的飲料吧!而且,這種作案手法,完全可以排除激|情殺人的可能性。
一路上,沈柔的話一直在嘉逸腦海中縈繞不去,讓她心裏莫名的感到陣陣涼意和酸楚,或許因為女人更容易去體諒另一個女人,沈柔的痴情和眼淚就好像浸透了嘉逸的心,讓她的狀態也變得低迷,心裏亂鬨哄的,不得安生。
沈柔深深的吸了口氣:「阿平他有個不甘寂寞的靈魂,他沒有辦法一心一意的只去愛一個人,所以,我們分手了。」
「嘉逸呀,是我,雷子!」電話那頭傳來馬春雷爽朗的聲音:「今天要去電台找林華和林麗麗,一起去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嘉逸突然想到了這句話。她隱約有種預感,火藥桶一樣的馬琳就好像是螳螂,而這個沈柔說不定就是藏在後面的黃雀。
「你覺得邢斌的嫌疑大么?」嘉逸一邊張望著車外的夜色,一邊問正在開車的程峰。
沒有更多的問話和耽擱,防盜門上的電子鎖滴的一聲被打開。
「我在搬來這裏,偶然遇到司馬平之前,已經幾年沒有見過他了。」沈柔眼眶漸漸潮濕:「我一直在努力的去忘掉他,忘掉那段感情,可是,在這裏意外的遇見阿平那一刻,我發現,這麼多年,我還是愛著他。」
「你怎麼說的這麼確定?」馬春雷嗆了他一句:「幾天前的事情了,就算是電腦,也得有個反應過程吧?」
「既然是地下戀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程峰好氣又好像的瞪三個人一眼:「我沒事氣她做什麼!」
不過,老天爺似乎真的派了個冤家給她,每次在她最不想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這不,電話又來了。
「邢先生,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平素與司馬南關係如何?」
「時間能再確切一些么?」
「你記不記得,陳強幫著列出來的司馬平前女友裡頭就有個叫沈柔的!但是陳強對這個沈柔的住址並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司馬平的初戀女友,因為司馬平的花心,兩個人分手已經很多年了。」嘉逸提醒道。
直到第二天清晨,被陸伶講電話的聲音吵醒——
「好的,你也照顧好自己,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嘉逸不想讓他因為擔心自己不滿意而影響了學業,忙壓下心頭的失望情緒出言安撫道:「嗯,我明白,學業為重,那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辛苦才行啊!」
「因為D電台出爾反爾,沒有兌現承諾,正好司馬出了這檔子事,這邊高薪請我過來,我何樂而不為呢。」邢斌說完,再一次把注意力轉向安安靜靜的在一旁聽程峰問話的嘉逸:「說了這麼久,還沒問這位美女的尊姓大名?」
「謝謝你的合作,如果想到了什麼新的情況,及時與我們聯繫!」程峰向小趙道謝。
「你們女人所謂的直覺,說到底,還不是基於視覺印象,專門為那種夸夸其談、油頭粉面的男人買賬。」程峰的話脫口而出,嘉逸隨口而出的直覺信任邢斌,讓他感到一陣煩躁,語氣上自然好不到哪裡去:「我還以為當老師的女人會理智一點,現在看來,還真是走眼了。」
「那我們下一步是?」
「其實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即便阿平沒有遭了毒手,我也等不到他了。」
「知道的你是去跟警察查案子,不知道的還當你是要去春遊呢。」程峰打趣了她一句,隨著接觸的次數增多,他不得不承認,最初自己是過於先入為主了,把嘉逸當成那種被自以為是、任性妄為的嬌嬌女,但是這兩天的接觸讓程峰發覺,她根本就是個性格外向,不拘泥的大女孩兒,完全沒有其他都市年輕姑娘該有的姿態。
「司馬平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他為什麼要來和你吵?」
沈柔將程峰和嘉逸讓進家中,客氣的請他們到客廳坐,自己則到廚房去為他們倒茶。
嘉逸飛快的點開對話框,噼噼啪啪的打上一排字發過去。
小趙想了想,又翻了翻手邊的出入記錄:「他從小區東門離開了,車就留在這裏。反正是對外開放的收費停車場,我們誰也沒在意,誰知道這人竟然說沒就沒了!」
「我再告訴你一遍!她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很吃這一套?」程峰突然沒https://read.99csw.com頭沒尾的對嘉逸發問。
說話的是程峰,不過邢斌卻把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嘉逸。
嘉逸瞪著遠去的車尾燈,心裏恨恨的想,該死的惡質男,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程峰抬腕看看手錶:「現在時間還算晚,如果吃好了,咱們就去會會邢斌吧!」
嘉逸對他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為什麼這麼說?」嘉逸從一旁抽出面巾紙來遞給沈柔擦淚。
「是的,阿平有什麼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他最喜歡來找我聊聊。」
沈柔,這個可憐的苦情女,究竟是否清白?一切,尚不可知。
「是我。」
果不其然,來到邢斌家,沒等程峰等人開口,邢斌便搶先一步開門見山道:「對不起,警察同志,我今天白天對你們有所隱瞞。」
「喂!你什麼意思!」本來就心情不佳,一直在隱忍的嘉逸聞言立刻火大起來:「什麼叫婦人之見!」
田陽他們三人還在追查司馬平車的下落,C市並不是個小地方,如今私家車數量龐大,想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裡搜尋一輛車,雖然說不上大海撈針,卻也一點都不輕鬆。
「恩,我會注意的,你不要擔心我。」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嘉逸選擇了滿足自己的私心:「剛剛,誰接你電話?」
程峰無可奈何的嘆口氣:「現在的女孩子,真是越來越……唉。」
「新女友?」嘉逸和程峰異口同聲的發出驚訝的輕呼,二人對視一眼,程峰開口道:「可是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司馬平遇害前並沒有新的女朋友?」
其實,前一天晚上,他負起一腳油門揚長而去,不過才開出幾百米,心裏就有點後悔了,這大晚上,一時賭氣把一個女孩子獨自扔在大街上,這種行為是自己平日里最鄙視的,偏偏剛才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竟然犯了這樣的錯誤,萬一嘉逸有什麼閃失,姑且不提卞局那邊,單純就自己的良心這一關,也過不去呀。
陸伶有些慌神了:「嘉逸,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離開電台,程峰一路都很沉默,嘉逸倒是心情不錯,跟著車裡播放的CD輕聲哼唱。
「對了!」沈柔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嚇了走神中的嘉逸一跳:「阿平對我說過,他必須對戀情保密,不到合適的時機決不能讓別人發覺,不然的話,他就要有大麻煩了!」
「傾訴。」沈柔的答案很簡單。
沈柔凄涼的苦笑:「阿平這個人,對每個女孩都會很好,更何況,我們畢竟是彼此的初戀。他再見到我,感到很驚訝也很高興,尤其知道我沒有成家也沒有男朋友之後,經常會到我這裏坐坐。」
馬春雷和田陽看到嘉逸不甚晴朗的臉色,自然是心領神會,立刻嘻嘻哈哈的貧起嘴來:「主要是少了程隊你這張看著就很助消化的臉嘛!」
嘉逸今天穿了一件小碎花雪紡紗連衣裙,烏溜溜的直發鬆散的披在肩頭,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洋溢,朝氣十足。
「是啊,沈柔,」嘉逸也在一旁敲邊鼓:「你愛了他那麼久,一定不忍心他這麼死的不明不白吧!早些破案,也好讓故去之人早日瞑目啊!」
嘉逸好奇的打量著程峰:「怎麼?我對邢斌印象不怎麼好,你似乎挺開心的,他得罪過你,還是他這類人得罪過你?」
「為什麼?」一聽自己日夜期盼的團聚佳期就這麼成了泡影,嘉逸不禁有些著急。
「你怎麼看?」程峰沒有直接回答嘉逸的問話,而是反問回來。
看到沈柔的反應,程峰知道,沈柔的突破口被嘉逸找到了,於是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也就是說,你搬來這裏的時候,並不知道司馬平與馬琳的事情?」
「城南的那個?」
按過門鈴,說明來意之後,二人順利的來到了沈柔所住的六樓。
「我們今天找到司馬平的車子了!」
嘉逸一面打量著沈柔,一面想,這樣的一個女子,看起來就好像一隻小白兔那樣無害,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她會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嘉逸一出聲,把正在講電話的陸伶嚇了一跳:「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饒是這樣,程峰也沒安心離開,依然一路尾隨著那輛計程車,一直到看著嘉逸下車,進樓,樓上亮起燈光,這次開車離開。
「我……」
那邊靜了一下:「嘉逸啊,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么?」
一聽這話,沈柔剛剛柔和起來的表情立刻就變成了抵觸:「你想說什麼?!」
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慢,嘉逸放棄強迫自己入睡的無用功,看看手錶,時間已是凌晨3點多,她爬起身來打開筆記本,登陸自己的QQ,小企鵝圖標左右搖擺了一會兒,終於上線了,然後嘉逸驚喜的發現,錫明的頭像竟然亮著!
「嘉言懿行,超然自逸,好名字!」邢斌熱絡的和嘉逸攀談,似乎忘記了眼前二位此行目的為何:「J學院的校園廣播台邀請我去做他們的顧問,估計過陣子就需要去給那些學生做個講座了,嘉逸方不方便留個電話給我?」說著遞過紙筆。
「司馬平具體都說了些什麼呢?」嘉逸忍不住開口發問。
「辛苦?」
「司馬?」邢斌好像這才反應過來嘉逸身邊還坐著個程峰一樣:「我和他不熟,原本我是在D台工作的,近期才來這邊,他的節目我倒是聽過,畢竟是同行,要相互學習一下嘛。」
「那你一定是司馬平最信任的人了?」嘉逸抓住機會尋找線索。
「究竟什麼原因司馬平不敢讓他和林麗麗的關係曝光我是不知道,只能猜測一下,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麗麗她爸爸的緣故,他會懷疑我把這事說出去,可能也是因為我和麗麗她爸私交不錯吧!」
程峰沒吭聲。
「頭兒,嘉逸!你們到多久啦?累死了,今天一天,都被雷哥呼來喚去,他可算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了!」一進門田陽就一屁股癱坐在程峰身邊的椅子上,嘴裏還不忘叫苦給組長聽。
「峰哥,你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啊,我今天才是咱組的老黃牛!」馬春雷立刻為自己申訴。
嘉逸抽抽搭搭的把錫明的爽約、程峰的冷言冷語說給陸伶聽。
幾個人來到五號樓一單元,按響501室的門鈴。
掛斷電話,嘉逸看到陸伶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對著自己:「伶伶,你那是什麼表情!」
「你是如何確定的?」
陸伶想了想:「也好,反正離我家也不算遠,明早起來,吃過早飯再回去換衣服上班就好。」
嘉逸同情的拍拍沈柔的背,以示安撫,從感情上,她同情眼前這個柔弱又痴情的女人,可是畢竟現在是人命關天,沈柔的特殊身份實在不容忽視。除了同情之外,她更需要做的是,從沈柔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那咱們就出發吧。」程峰見嘉逸一臉堅持,也不再勸阻,招呼服務員買單,一行人填飽了肚子,直朝城南的星泰嘉園而去。
安長埔咽下嘴裏的菜,苦著一張臉抱怨:「頭兒!你可真不仗義,就不能給我營造一個良好的用餐氛圍,非要在這個時候提工作的事!」說罷,見程峰一臉不為所動,只要認命的談工作。
「是的,阿平的節目收聽率一直不理想,他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對於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事業走了下坡路,一直無法釋懷,連夜失眠,後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他無論如何也要去看心理醫生,不然真怕他會得抑鬱症,阿平聽了我的勸告,去看了醫生,也遵照醫囑服藥,所以狀態好轉了不少,加上節目的收聽率沒有持續下降,他也就緩解了不少,我才沒有放在心上。」
「那為什麼現在又選擇了來這裏接替司馬平?」
氣呼呼的回到家裡,嘉逸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匆匆喝下之後,便鑽進被窩,緊閉雙眼,想要強迫自己入睡,可是,偏偏事與願違,越是希望用睡眠來擺脫煩躁情緒,神智就越是令人懊惱的清醒。
「看你出來這麼久,來看看情況。」程峰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嘉逸的臉色:「你有什麼心事?」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陸伶放鬆的攤在嘉逸的床上:「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改天一定要找那個姓聞的好好算算賬,憑什麼他惹自己寶貝女朋友生氣,還要我來幫他收場!」
「一個男人,在外再強悍,也還是需要一個知他懂他的精神伴侶的。我太了解阿平了,而阿平他也信任我,依賴我。等他這艘船,在外面漂泊夠了,我會是他的港灣。」
「他?」嘉逸想了想:「就是個鸚鵡男嘍!」
「不是說司馬平有什麼事情都會和你分享的么?為什麼這一次他卻沒有透露新女朋友的情況?」
程峰咧嘴笑笑,隨即想到將剛剛電話里沒有說的事情告知嘉逸:「對了,馬琳同單元的沈柔已經被確認,就是司馬平的初戀女友了,所以今天去過電台之後,我們還要去一下沈柔那裡。」
「去你的!」嘉逸還在抽噎,聽了陸伶的調侃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什麼,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沈柔的口氣一直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所做出的回答,雖然似乎並沒有夾雜謊言,卻也同樣沒有什麼價值。
程峰說過,沈柔的嫌疑不容忽視,可是嘉逸卻打心眼裡不希望這個嫌疑最終成真,她在心裏偷偷的期盼,希望馬春雷三人能夠找到什麼新的蛛絲馬跡,讓案件找到新的出路。
屋內再次陷入靜默中。
嘉逸看了看程峰,沒有搭腔,即便長著一張娃娃臉,她也仍舊是個成熟|女性,女人特有的細心和直覺,讓她分明的感覺到程峰對邢斌或者說邢斌這一型的男人有著一read•99csw.com種抵觸和敵意,任何感情,無論正面或者負面的,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產生,只不過,既然對方有意遮掩,自己與他的交情也沒有深厚到可以去刨根問底,那她索性知趣的不去多嘴多舌。
「司馬平遇害當天是幾點來這裏找你的?」
「你能否記得那個人當時的狀態如何?」
「能請神就要能送神,人是他得罪的,你讓他自己去想辦法解決!」
馬琳一聽嘉逸的話,頓時愣住了,半天才臉色尷尬的說:「我能證明那晚司馬平絕對不可能來找我。我之所以聽說你們是為了那個死鬼來的,就匆匆忙忙跑下來,就是不想讓你們到我家去談。」她欲言又止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我新交了個男朋友,上個月開始我們同居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和司馬平的那段事情!」
「是我,伶伶!」閨蜜陸伶的聲音好似一根救命稻草,終於讓在失眠和煩躁中掙扎的嘉逸找到了一絲安慰,剛剛開口自報家門,眼淚就止不住的簌簌滑落。
嘉逸接過來,寫下自己的手機號,最後一筆剛剛寫完,在邢斌還未找到新的話題開腔之前,程峰便搶先開口了:「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嘉逸,走吧。」說著起身拉開辦公室門,門童一樣等在那裡,嘉逸見他沒什麼進一步想問的,點點頭,向邢斌告辭,並謝絕了他要送自己出門的盛情,和程峰一起離開了電台。
小趙見警察這麼說,興奮的微微漲紅了臉:「警察同志,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儘管吩咐我!」
「那現在該怎麼辦?」嘉逸問。
「那她怎麼情緒這麼不對頭呢?」馬春雷搔搔頭。
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嘉逸感到心裏沉甸甸的,一方面是為沈柔的苦情,另一方面也為好不容易發現司馬平有新女友的線索,卻又無法推進感到遺憾。
沈柔點點頭:「見過,他那天晚上來過我這裏。」
「你為什麼會覺得司馬平會怕林華知道他和林麗麗戀愛的事情?」
「有,」馬琳點點頭:「那天晚上我約了幾個朋友回家來玩兒,鬧的挺瘋的,一直到後半夜一點多快兩點,後來樓下的鄰居被吵的受不了,還跑上來找我們,說要報警告我們擾民呢!我那幾個朋友還有樓下鄰居都能作證。」
「是誰來電話?」
程峰拿出自己的警官證朝門鈴上方的攝像頭示意了一下:「C市公安局重案組的,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沒錯,但是更絕的在後頭呢!」田陽故作神秘的擠擠眼睛:「我們調取了保安室的監控錄像,發現司馬平停車後去過該小區五號樓一單元,於是我們就去物業查了住戶資料,發現那裡頭還真住了個熟人!」
程峰豁然開朗的點點頭:「行啊,大小姐!腦子還挺靈的!這個發現確實很重要,如果名單上的沈柔與陳強提到的那個沈柔確係為同一人的話,那我們剛斷掉的線索就算是接上了!」
程峰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了嘉逸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聽說之前你曾經與電台方面商談過跳槽過來接替司馬平主持都是夜歸人這檔節目?」
程峰話音剛落,沈柔的眼淚便刷的就流了下來。
心裏煩躁的程峰二話不說,立刻靠邊把車停了下來。
「這樣你就失眠?」程峰失笑:「劉大小姐的承受能力也未免太不濟了吧!」
不一會兒,車子就又一次駛入了馬琳所住的小區,不過這一次,程峰和嘉逸要走訪的對象,換成了住在馬琳家樓上兩層的沈柔。
「後來為什麼沒有下文了?」
「得!」馬春雷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既然你沒惹嘉逸,那一會兒你去接她吧!我可不想再遇到那個小辣椒!」
邢斌點點頭:「因為我沒有告訴你們,那晚我與司馬平見過面的事情。」
「星泰嘉園的地下停車場。」
「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
「他?!」馬琳聽到程峰的問話,似乎很吃驚:「他來我這裏做什麼?!我們早就分手了!」
程峰拿出手機撥回局裡,不出所料,馬春雷三人也都還埋頭工作,聽到頭兒打來電話叫大夥出去吃飯,立刻痛快的答應下來,約好了碰頭地點,程峰掛斷電話,驅車載著嘉逸朝飯店進發。
「還好吧,雖然林華不喜歡視感情如兒戲的人,但是畢竟只是工作關係,司馬平即便花名在外,工作能力也還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沒聽林華對他有過什麼腹誹之詞。」
本以為能看到一番杯盤狼藉的場面,卻不曾想,二人回到包間里,發現桌上菜飯皆已齊全,三個「餓狼」卻煞有介事的坐在那裡按兵不動。
馬琳不高興的咕噥一句:「死男人,做了鬼還給老娘添麻煩!」轉身進了單元門,大門呯的一聲關上。
沈柔聽嘉逸這麼說,似乎很驚訝:「你不認為我是蓄意要住在這裏的,想要有所圖謀?」
嘉逸歉意的對他笑笑:「有點事情,出去打個電話。」
嘉逸頓時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把手機拿到眼前確認一下,確實是錫明的號碼,並沒有撥錯。
聽到女士開口,邢斌的口氣里不由自主的多了些博取同情的意味:「那天司馬平怒氣沖沖的跑來找我,站在走廊里大吵大嚷,說我是個小人,搞一些背地裡的勾當!我當時可沒跟他吵,一直好言相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事情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解決多好,可是他不聽,就一直在那裡吵嚷。小區的保安可以作證,我可是從頭到尾都很有涵養,只有司馬平一個人在那裡大呼小叫。」
「重案組程峰。」
「不知道,」沈柔搖頭:「阿平這一次是地下戀情,他說還沒有到恰當的時機,他不能早早的讓戀情暴露在眾人面前。」
夜裡睡不著,白天醒不了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雖說算一算,自己也睡足了8個小時,可是起床之後嘉逸只覺得頭重腳輕,渾身上下都極不舒服。
坐進車子里,程峰立刻掏出手機,安排人員對沈柔進行暗中監控。
嘉逸莫名其妙的接過電話:「喂,我是劉嘉逸。」
「第一,沈柔對司馬平余情未了,一直等待司馬平回頭,結果司馬平卻另有新女友,她的痴情被人踐踏,如果惱羞成怒想要報復泄憤,是有可能的;第二,沈柔熟悉司馬平的服藥禁忌,如果想要利用這一點來達到殺人的目的,條件非常充分;第三,司馬平遇害前,沈柔是目前我們目前所知悉的與他見過面的最後一個人,這個情況對她非常不利,不得不引起重視。雖然我對她的感情遭遇深表同情,但是卻無法推翻她的作案嫌疑。」
陸伶不甘心的抿了抿嘴,對電話那頭的人吼了句:「算你贏了!」轉手將手機遞給嘉逸。
沈柔點點頭,神色依然淡漠:「我們是大學同學。」
「可是,如果沈柔是兇手,她如何作案呢?電梯的監控錄像顯示司馬平活著離開了沈柔的家,而無論電梯還是小區其他的監控錄像都沒有拍到沈柔有尾隨司馬平一同離開的鏡頭,如果說沈柔在自己家中誘使司馬平服用了含發酵劑的飲料,那麼她如何保證司馬平活著離開自己的家中,以便自己洗脫嫌疑呢?這樣做風險很大,不合邏輯。」嘉逸一臉沉思,全部思緒都沉浸在案情中。
沈柔沒有吭聲。
程峰黑著臉,壓根兒不領情:「我可沒要你哄誰,只不過是讓你電話通知罷了。」
「按你的意思,和你一起出來查案,難不成我還得女扮男裝?」嘉逸聽出程峰的口氣里沒有惡意,也隨口回應他。
「那請你把當晚和你一起的人的聯繫方式告訴我,我們需要證實一下你的話。」
走出保安室,田陽笑嘻嘻的打趣:「我說峰哥,這小保安態度夠積極的啊!我看你乾脆學港片,發展個線人算了!」
程峰示意馬春雷稍安勿躁,轉向邢斌:「邢先生,既然你意識到了自己的隱瞞對警方工作有多大的影響,那現在我希望你能夠把你所了解的情況向我們如實的講出來。」
那邊沉默了一下:「稍等。」之後傳來對講機被掛掉的聲音。
嘉逸見程峰來了,起身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程峰只覺得一股清雅的茉莉香味迎面拂來,讓他莫名的一晃神。
見邢斌說來說去,有價值的線索沒有多少,自我標榜諂媚的成分卻逐漸增加,程峰決定不再耽擱,於是向邢斌告別,與嘉逸等人一同離開。
小趙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嘿嘿一笑:「不瞞你說,我吧,從小特崇拜警察,所以總想考警校,可惜家裡條件不濟,自己也不是塊學習的材料,就做了保安。平時我就特別愛看偵探小說,觀察身邊的人,那天,那個人大半夜的來找我們小區的住戶,我就覺得他有問題,看那小子一副油頭粉面的樣子,以為是來夜會情人的,結果接到投訴去了一看,竟然是半夜來找人吵架的,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多留意觀察了一下。」
「錫明你今天從實驗室回來的這麼早啊,我失眠了,到現在都睡不著!」
她的反應清清楚楚的告訴嘉逸,沈柔對馬琳的身份是清楚的。
「所以,你認為你就是他的家,他最終會回到你身邊?」
對於邢斌到這個時候還不忘在嘉逸面前為自己樹立形象,程峰感到十分厭惡,而他暗沉的臉色也被馬春雷看在眼裡,於是他開口打斷邢斌的自我表白:「別說些與案件無關的,司馬平來找你究竟為了什麼?」
「那好,呆在家裡,我這就過去!」說完,電話被掛斷了。
「我一不偷二不搶的,你們找我了解什麼!」那女人似乎對警察的突然來訪感到有些不快。
剛剛發過去,錫明https://read•99csw.com的頭像就迅速的變成了黑白。
嘉逸站在學生面前為人師表會是什麼樣子,程峰覺得自己還真的是不敢想。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我好歹也算是有點名氣的公眾人物,我怕事情說不清,反惹麻煩,」邢斌苦著一張臉,神情略顯沮喪,說起話來卻依舊巧舌如簧:「所以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司馬平離開我家的時候活的好好的呢,他不是死在我這裏,那這一段不提也罷。」
嘉逸打開閘門的悲傷卻沒有辦法隨著電話已通過切斷,一直到陸伶趕過來急促的按響自己門鈴,嘉逸才抽噎著止住淚水。
「去電台,找邢斌談談,半個小時之後到你家樓下,超時不等。」
程峰坐在一旁簡直快要被邢斌的諂媚弄瘋了,心底對這種巧舌如簧的男人感到十分厭惡,只想儘快談完離開。
「小傻瓜,別太為難自己了,如果會影響心情,那就不要跟了,你跟著警察去辦案,我也不放心。」
「錫明,還有不到四個月,我就能見到你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盼望過聖誕節快些到來!」想到在過三個多月錫明就會趁著聖誕節的假期回國和自己團聚,嘉逸的心裏就感到一種欣喜。
「算了,我是拿你沒轍了!」陸伶聳聳肩:「打從小時候,你就是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天真無邪臉,骨子裡頭其實比牛都犟,自己認定的事情,從來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過答應我,如果實在是不開心,或者壓力太大,別太勉強自己哦!」
「對,她父親也是我們台的,就是我現在接下這檔節目的導播,林華。」
「好可惜哦,我覺得你的嗓音很好聽呢!」
「誰?」很快,裏面傳來了邢斌的聲音。
「放心。我心裡有數。」
幾人對視,心中瞭然,邢斌看樣子對警察的登門,已經有所預料了。程峰讓安長埔和田陽在下面等候,自己和嘉逸以及馬春雷三人上樓拜訪撒謊的邢斌。
嘉逸下車,對程峰冷冷的甩了一句:「我還以為當警察的男人會有頭腦一點,現在看來,還真是走眼了。」說罷,重重的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程峰聽著嘉逸與沈柔東拉西扯,知道她是在從外圍尋找切入點,以化解沈柔剛剛莫名的抵觸情緒,所以也不插嘴,安靜的坐在一旁,看嘉逸如何將話題帶入他們關心的關鍵問題上。
咦?怎麼回事!嘉逸有點莫名其妙,看著凌晨時候,自己灰白一片的QQ好友,嘆了口氣,關上電腦,重新躺回床上去數綿羊。
沈柔點點頭:「醫生都是我逼著他去看的,服藥的事情又怎麼會不知道,醫生給阿平開的葯有忌口,所以我一直都記在心裏,每次見他都反覆叮囑他要注意。」
越想越煩,嘉逸抓起手機撥通了陸伶的電話。
「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打擾了。」程峰對馬琳點點頭。
程峰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司馬平神秘女友的身份,確實需要進一步去查證,至於那個恐嚇信,有一種可能性是司馬平的新女友特殊的身份被人發覺,從而使司馬平惹上殺身之禍,但是另外一種假設也是存在的,那就是那封恐嚇信本身就出自沈柔之手,畢竟她是目前所知的、司馬平新戀情的直接知情人,如果她通過這種辦法來轉移我們的實現,從而達到逃脫法律追究的目的,也是存在的。在沒有進一步證據之前,一切都是假設,但是沈柔無論作為重要知情人,或者嫌疑人,她的行蹤必須在警方的視線之內。」
「哦?說來聽聽。」一聽說案件有進展,程峰的雙眼立刻閃爍著猶如貓見了老鼠一般的光芒。
「沒有!」馬琳有點惱火:「我都說過了,我們分手很久了!他為什麼要來找我!而且還三更半夜的!」
程峰點頭:「可以這麼說。」
「停車!」嘉逸臉色鐵青的解開安全帶,一隻手拉著車門拉手,怒視程峰:「我要下車!」
嘉逸的抽噎讓半睡半醒的陸伶嚇了一跳:「嘉逸!嘉逸是你么?!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先別忙著哭!快說話!」
「那就進去吧,估計菜已經上來了,肉少狼多,再不回去,估計咱倆就只能舔盤底了!」心裏知道嘉逸不願對自己透露心事,程峰也不追問,輕描淡寫的調侃一句,逗得嘉逸忍不住嗤笑出來。
「這件事除了阿平以外,只有我知道。」
程峰抬手接住要是,起身下樓,心裏默默的想,但願那妮子沒記恨前一晚的事情,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等待,永遠是辛苦的。」沈柔幽幽一嘆:「我一直在等他,所以,才寧願每天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別的女孩子出雙入對。」說道這裏,沈柔眼中劃過一絲濃濃的哀傷:「只是,現在,我連承受這種辛苦等待的資格都沒有了,我要等的人,永遠都不會再來了。」
陸伶臉色僵了僵:「算了,你別管了,好好休息吧!」
「邢斌!」
「可是監控錄像上顯示,司馬平確實來過,而且他當天早些時候還對別人提到過此事。當初司馬平與你分手的時候,你大鬧電台,還說了不少狠話,現在他遭人殺害,遇害卻有可能來過你這裏。除非你能夠證明他當晚確實沒有來找過你,否則的話,情況對你很不利。」嘉逸口氣很柔和的對馬琳說清楚她現在的處境,她能感覺的出來,這個女孩子是個性格衝動的暴脾氣,如果一味被追問,搞不好會因為惱火而更加的不配合,到最後搞不好給她自己添麻煩不說,還會影響警方的辦案方向。
小媳婦般哀怨的表情出現在田陽這樣一個硬朗型的臉上,讓嘉逸即便心裏依然有些鬱郁,也忍不住忍俊不禁起來。
「頭兒,別發獃了,去接嘉逸吧!」馬春雷把車鑰匙扔給程峰。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如果是我,與自己前男友的現任女友恰好住在同一棟樓,應該會很不好受吧。」
「你們今天有什麼進展沒?」用餐過半,程峰忍不住又把話題繞回到工作上面。
「當然就是外表光鮮,巧舌如簧唄!」
「我和我男朋友也是同學,只不過我們不是同一個專業的。」嘉逸笑眯眯的和沈柔聊起家常來:「你也是做電台工作的么?」
「你知道司馬平服用精神性藥物的事情?」程峰聞言抬眼看向沈柔。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之後,聞錫明遲疑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嘉逸,有個事情我要和你講。」
嘉逸的話讓沈柔瞬間紅了眼眶:「你是唯一一個這麼想的人,這麼久以來,每個知道四樓住的女孩與阿平在一起的人,都認為我是有意要搬來這裏的,我真的是受夠了各種的猜疑。」
「那你知道他的新女友是誰么?」
「司馬平來這裏找你說了些什麼?」
幾人來到星泰嘉園,先找到了按照馬春雷等人之前的吩咐,依舊留守在值班室等待警方詢問的保安小趙,也就是當日司馬平與邢斌發生爭執時的目擊證人。
「他那天怒氣沖沖,語無倫次的,我覺得,他好像誤會我了,以為他和林麗麗的事情是我說出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嘉逸提到了自己的校園戀人引起了沈柔的共鳴,她不再垂著眼,而是抬起頭將注意力投向嘉逸,對她搖搖頭:「我的性格不適合做這一行,所以畢業之後我沒有選擇進電台這個行業。」
程峰從保安那裡複印了一份馬琳所住單元的住戶名單,開車與嘉逸一同返回警局。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多少阻礙?」馬春雷聽的有點火大。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本來就疲勞,加上哭過之後的睏乏,抑或是有了陸伶做伴心裏比較安穩,重新躺回床上不一會兒,嘉逸就慢慢陷入夢鄉。
嘉逸在一旁看著馬琳,當程峰發問的時候,她臉上瞬間產生的驚訝讓嘉逸相信,她對程峰口中說出的事情,是真的感到詫異。監控記錄不會說謊,而人最本能的動作表情也能夠辨別出真偽,可是當兩者相衝突時,真是讓人有點摸不到頭腦。
「你們找我想問什麼?」女孩兒來到程峰和嘉逸面前,開口就問,樣子看起來,確實有幾分潑辣。
「懶得和你這粗人說理!」嘉逸撇撇嘴不理他。
「因為我家的鍾!這個鍾每小時都會響一次,」邢斌指指牆上掛著的復古的貓頭鷹掛鐘:「那天我是和台里的同事吃完夜宵,一點剛過到的家,司馬平來之前我還衝了個涼,他跑來和我吵,後來保安來了,把他給哄了出去,好不容易靜下來,結果掛鐘突然響起來,嚇了我一跳,當時我還想要換掉這個掛鐘呢。」
「那之後,這個人去了哪裡?」程峰問。
「喂!我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大小姐!」嘉逸不快的皺起眉頭,不過很可惜,惡質男已經愉快的打電話去驗證沈柔的情況了,完全沒有將她的抗議聽進耳朵里。
「我姓劉,劉嘉逸。」
待沈柔在嘉逸和程峰對面的椅子上坐定下來,程峰便直接切入主題:「沈柔,19日凌晨你是否見過司馬平?」
嘉逸的否認讓程峰不知道如何將話題繼續下去,兩個人相對無言,都沉默的坐著,一直到馬春雷、田陽、安長埔三人被服務員進包間,這種低迷的沉默才總算被三個活寶級人物打破了。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司馬平19日凌晨是否來找過你?」程峰不理會馬琳的話,堅持要她回答自己的問題。
看著沈柔悲傷的樣子,嘉逸心裏也感到陣陣酸澀,同為女人,她能夠想象這樣的情境之下,沈柔的心中會有多麼的苦痛。
半個小時后,當程峰的車子駛到嘉逸樓下的時候,嘉逸已經坐在樓下的石凳上,神情悠哉的端著紙杯喝咖九_九_藏_書啡等候他了。
「邢斌,你覺得他怎麼樣?」
「沒有,就是今天跟著警方去查案,所以心情不是很好,有點難過罷了。」嘉逸抽抽鼻子。
自從遇到程峰開始,嘉逸已經不是第一次失眠了,雖然這一次程峰並不是主要原因,可是,嘉逸真的不由自主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和這個黑面神八字相衝,不然為什麼自從與他開始打交道之後,似乎自己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鸚鵡男?什麼意思?」
「有人能夠幫你證明,當晚你確實沒有見過司馬平么?」程峰問。
沈柔,人如其名,中等身材,纖細瘦弱,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白皙是白皙,只是略微缺少血色,頭髮又長又直,未經過任何染燙,服帖的散在腦後,整個人都充滿著一種古典氣息,給人一種柔美的印象。
就在她發獃的當口,電話那頭傳來錫明的聲音:「喂,哪位?」
「婦人之見!」嘉逸話音剛落,程峰冷冷的哼出一句嘲諷。
先是莫名其妙的被程峰那個惡質男排擠,接著又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親親男友突然爽約。想到聞錫明,嘉逸心裏就忍不住泛起苦澀。思念總是煎熬,哪個年輕姑娘不盼望自己的心上人就在身邊,可以日日相伴,處處關懷,可是自己呢,要獨自承受思念之苦,還要故作通情達理,不給對方添負擔。
「你還是愛他的,對么?」嘉逸將沈柔臉上的悲傷看在眼裡,小心的將話題向前推進了一步:「我覺得你們看起來好登對,當初你們為什麼會分手呢?」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先點菜,」程峰把菜單推到三人面前,自己則起身朝門口挪去:「我出去看看。」
「怎麼了?還好吧?」其餘三人還未到,程峰和嘉逸先到包間里坐下休息,可是從落座到現在,嘉逸始終眉頭微蹙,神情憂傷,且一言不發,這讓他感到十分不習慣,畢竟這個女孩子從相識那天起,與自己就總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針鋒相對,突然消沉起來,還真讓他不安:「哪裡不舒服?」
嘉逸只是哭,心中的委屈和失望一瞬間隨著眼淚一起決堤而出。
程峰點點頭:「這個邢斌顯然不是他自己所說,與司馬平僅僅是職業上的泛泛之交。」
向馬琳問過了當日與她一起的幾個朋友的聯繫方式,程峰當即打電話回局裡,要馬春雷等人立刻逐一核實,很快得到答覆,那些人所說的,與馬琳交代的完全一致。
浴巾擦擦手上的水和泡沫,嘉逸抓過手機:「喂,程先生,有何指教?」
「瞧你那口氣,好像自己是個老人家一樣。」嘉逸笑道:「不過現在線索又斷了,剛剛馬琳說她沒見過司馬平的時候,我就開始發愁了,她沒有說謊,監控錄像也不會說謊,那司馬平當天,到底跑來這裏做什麼的呢?」
「林麗麗的父親?」
又隔了幾分鐘,鐵門咔啦一聲從裏面被推開,走出一個栗色捲髮的年輕女孩兒來。
答案呼之欲出。
「警察同志,請坐請坐!」邢斌熱情的招呼程峰和嘉逸,倒了兩杯水放在他們面前的茶几上:「二位找我有什麼事?」
「找物業,看看這個單元的其他住戶有沒有同司馬平有交集的。」
「怎麼了這是?酒肉當前,按兵不動,改變風格了?」心裏清楚嘉逸今晚的異常狀態,所以程峰有意打開話頭,讓幾個平日里的貧嘴大王好好的發揮強項,以便讓氣氛熱絡起來。
另一頭,嘉逸掛斷電話之後,馬春雷一邊放下聽筒,一邊抹了一把額頭:「頭兒,你算是給我找了個苦差事!我以為不過是打電話幫你哄哄嘉逸,誰知道,竟然遇到個小辣椒!我被她嗆的,都快喘不過起來,幸虧嘉逸把電話接過去!也不知道那個小辣椒是嘉逸什麼人!乖乖!誰將來娶了她,可真是倒霉透了!」
給錫明打個電話吧!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嘉逸的腦中,抬腕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算來,錫明那邊應該已經醒來了吧,這麼一想,嘉逸便起身朝外走去。
「因為D台承諾為我開一檔新的節目,所以我覺得留下來或許對以後的發展更好,畢竟我原本與司馬平主持的節目性質很類似,司馬也算是電台行業里這一類節目的大哥大了,」邢斌聳聳肩:「我何必非要去和人家擠獨木橋呢,所以也考慮想換個主持風格。」
「我覺得他的嫌疑不大。」嘉逸想了想,說出自己的看法:「邢斌和司馬平的競爭關係是眾所周知的,並且當晚司馬平找上門來與自己爭執,盛怒之下,先不說邢斌若想謀害司馬平的話不會選擇那麼隱秘的手段,光是當時的情況,我不覺得司馬平會肯喝邢斌給他的飲料。」
沈柔沉思了片刻,搖搖頭:「我不知道,他之前確實狀態不佳,但是,我並沒有覺得反常,以為不過是工作上的不順心,過一陣子就會好,誰知道……」思及司馬平已死的事實,沈柔哽咽著無法講下去。
「去邢斌家做客!」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對警方的調查有所隱瞞?」
「太棒了!」嘉逸開心的一拍手:「昨天晚上我被這個案子的謎團給糾纏到睡意全無,害我今天像熊貓一樣!今天見了沈柔,說不定謎底就解開了!我就能安安穩穩睡大覺了!」
這麼一想,程峰立刻在就近的路口調轉車頭回去找嘉逸,想載她回去。半路時候看到她,還沒等靠過去,就見她伸手招了輛計程車。
「是這樣啊,這麼早就去實驗室,會不會太辛苦了?」嘉逸擔心起錫明的身體來:「讀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別太拚命啦!」
「也就是說,司馬平離開邢斌家的時候,至少從外觀上看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會不會是在邢斌家的時候喝了酒呢?」嘉逸提出疑問。
「真的!在哪兒?」嘉逸原本還滿腦子都是聞錫明不能回來陪自己過聖誕的失望,可是聽馬春雷說找到了司馬平的車子,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一到警局程峰就開始著手那份住戶名單,嘉逸也在一旁看著,這時候,一個名字映入她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嘉逸的熱絡感染了沈柔,她聽了這番稱讚,竟然微微的揚起嘴角,浮出一絲微笑:「阿平也這麼說過。」神情中夾雜著甜蜜和悲傷。
程峰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嘴上絲毫不肯服軟:「跟我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我覺得你們女人不是一向喜歡這種膚淺的恭維么,所以才問你。」
男人在很多時候,比女人更加的理智和冷靜,這句話此時此刻便被程峰詮釋的淋漓盡致。眼見著沈柔的悲傷已經將嘉逸感染進去,程峰卻依然滿腦子都是司馬平的案子,他沉思了片刻,將語調盡量調整的平緩而非咄咄逼人,生怕激起沈柔的抵觸情緒,他試探性的問沈柔:「司馬平說過要你等他?」
沈柔壓下抽噎,接下嘉逸遞過的紙巾拭淚:「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從阿平滿心歡喜的告訴我他有了新女友的那刻起,我就有一種預感,預感到自己終於要失去他了,阿平提到那個女孩兒的時候,神情里的愛意藏也藏不住,這是之前都沒有過的。」
「可是,這樣子,你不會感到痛苦么?自己依然愛著的男人和他的新女友住在與自己同一個單元里,卻還會來和自己見面。」嘉逸對沈柔的行為感到困惑,這個問題,既是她自己心中的疑問,同時也試圖繼續試探沈柔的口風。
「是啊,可能是我與他為人處事上面多有共同點,所以比較合得來吧,我這人,雖然和司馬平從事相同的工作,但是平時最是潔身自好,我覺得,保持一個人精神生活和感情世界的潔白無瑕是十分必要的。」邢斌侃侃而談,說到此處,還若有若無的瞥了瞥在一邊旁聽的嘉逸。
嘉逸聽程峰這麼一說,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而自己,從早晨到現在,就只喝了一杯速溶咖啡而已,經過了大半天的腦細胞大戰,這會兒意識到時間之後,立刻湧出一陣飢餓感,作為一個廚房白痴,加上飢腸轆轆,她自然不會推辭誘人的飯局,於是爽快的一口答應下來,裝模作樣的手一揮:「那我們就目標飯店,開路吧!」
「你與林華平日關係很好?」
「邢斌?!」嘉逸大吃一驚,趕忙看向一旁的程峰:「那他今天道貌岸然的樣子,一派事不關己的口氣,豈不是說謊!」
程峰瞥一眼嘉逸孩子氣十足的表情,心裏暗嘆,這妮子根本就還沒長大,說她是J學院的老師,要不是因為卞局是她親舅舅,自己一定不會相信。
放上一池溫水,茉莉香的泡泡浴液,嘉逸美滋滋的泡在裏面,臉上敷著片美白面膜,一夜沒睡好,她要給自己補充一下元氣。
「是找我的么?」嘉逸覺得陸伶似乎有意不想讓自己接電話,又追問一句。
「記得記得!」小趙面對警方的問話,態度格外謙卑:「那天我值夜班,後來五號樓一單元六樓的住戶打電話到保安室,說她聽見自己家樓下有兩個男人吵的很兇,三更半夜的,她聽著怪怕得慌,就叫我們派人去看看,當時除了我,還有個小王在場,我們倆撂下電話就去看情況了,結果到那裡一看,一單元501室的邢先生和另外一個人吵的正厲害呢。我一看,那個男的就是剛剛在我們小區停車場停了車,還在我們值班室做了訪客登記的人,所以我們就勸了勸,讓他們別再擾民,就把那人給送出去了。」
「伶伶,你拿的,是我的電話么?」
見沒有更多的線索可以收集,程峰和嘉逸在叮囑沈柔與警方保持聯絡之後,離開了沈柔的家。
「我沒關係!」對安長埔感激的笑笑,嘉逸回絕了他的好意:「我跟你們一起去見邢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