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榊原的刑警沒有理會他，又問山室隆哉：「還有一點，你做人體實驗的時候，吃的是什麼藥物？」

山室隆哉頓時被震懾住了。

法子大概一開始就想問了吧，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山室隆哉凝視著那張年輕的臉。公務員是無法理解的。一個被公司裁掉的人，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房間里的東西全都被燒光了，人也燒焦了。」姓榊原的刑警感慨地說，「所以，現在也弄不清楚，兇手到底是為了搶劫而殺人，還是為了強|奸而殺人，真是個難案哪！……」

山室隆哉的聲音在繼續：「我看見從靜稻荷那邊，開過來一輛小轎車，當時開得特別快，而且沒有開大燈。開車的是住在這個小區里的小井戶，我絕對沒有看錯！……」

閑談了幾句之後，姓榊原的刑警轉入了正題，向山室隆哉大概介紹了一下，這個事件發生的經過。

山室隆哉地的手心裏滲出了汗水。

「您出去散步的時間，可真夠早的呀。」

「這可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們的情報是相當準確的。」

不一會兒，法子回來了。

「我懷念著我曾經工作過的那家公司……」山室隆哉真心的話兒，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我沒有看表，說不……」

正在走出客廳的兩個刑警站住了。

「大約十一點左右。」

是的，火！……山室隆哉抽煙，所以，他的身上隨時帶著打火機……

「這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你們可真夠辛苦的。」山室隆哉沒話找話地說道。

山室隆哉剛剛踏進家門，法子就小跑著過來了。

「是……是的。」山室隆哉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山室隆哉頓時嚇了一跳。難道法子對警察說過？不可能吧？

刑警們很關心山室隆哉的精神狀態，所以，很可能去醫科大學調查。一調查就會知道，山室隆哉在接受人體實驗的時候，服用過興奮劑和LSD，知道了以後，他們還要到山室家來，再來了就不會像這樣，坐在客廳裏面談了，搞不好就得被帶到警察署去，在狹窄的審訊室里接受審訊。刑警們拍著桌子，大喊大叫：「狗娘養的賊畜生，人是你殺的吧？」

「差幾分鐘四點？或者是四點已經過了幾分鐘？」姓榊原的刑警不依不饒地問。

以前，為了開停車位證明和報廢事故車，山室隆哉也到警察署里去過。交通課還有幾個面熟的，跟刑警說話，山室這還是第一次。

姓榊原的刑警的目光，在山室隆哉的臉上掃來掃去。

「不是，是到這個小區來，調查夜裡發生的殺人事件的刑警！……據說是要挨家挨戶地調查一番呢。」老婆法子不可思議地嚷嚷著。

「沒看表……具體時間嘛……」山室隆哉難以回答。

馬鹿野郎！……說什麼到這個小區來，挨家挨戶地進行調查，完全就是騙人的。這兩個刑警是沖我來的。

周圍瀰漫著的那種惹人厭的空氣，持續增加著。被殺害的是一個妓|女，這妓|女攢了很多錢，為了那些錢rｅaｄ•９9ｃｓｗ•ｃｏｍ而殺死妓|女……刑警們大概就是這樣分析這個事件的。

「唉喲……還是個經理哪，真有出息。」山室隆哉感嘆一聲。

「啊，沒問題，能夠拿到。」

「不正當領取失業保險金」這個詞，突然在山室隆哉的腦子裡跳了出來。雖然這不屬於警察的調查範圍，但是，警察署與公共職業安定所，可都是政府機關，說不定會有某種聯繫。

「想不起來了嗎？」姓榊原的刑警不緊不慢地問道。剛進來的時候，那種和氣的態度，此時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壞了！……」山室隆哉剛把這句話說出來，當即就後悔了。

「法子？……」山室隆哉喊了一聲。

「是的，還是展示會特賣會那一層的經理呢！……」法子冷笑著說。

「實在對不起，已經打攪貴府一次了。你的太太呢？」

山室隆哉的眼前，立刻浮現出那輛紅葡萄酒色的本田雅閣。從月田良正那裡，聽到關於這個事件的消息以後，山室隆哉的腦子裡，就一直在閃現慌慌張張地開著車，往家跑的小井戶的面影。

「他爸爸，在外邊你沒有碰上嗎？」

「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姓榊原的刑警冷冰冰地回答。

這個姓榊原的刑棘真愛說話。

榊原刑警的話里，雖然沒有懷疑山室隆哉的意思，山室卻驚慌失措起來。姓榊原的刑警覺得奇怪，這是很正常的，一般上班的人，是不會在那個時間出去散步的。

「我老婆，我老婆可以證明。」山室隆哉立即回答。

那時我也不怕，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殺人。我沒有做虧心事，半夜就不怕鬼叫門。事實完全能夠證明，我是清白的。

「我看得非常清楚，天雖然還沒有亮，但是，橋上的路燈很亮。」

「好像是凌晨四點鐘左右。」

「請您不要誤會，我們是一個挨著一個地問，不是只問您一個人。」姓榊原的刑警連忙搖著頭，溫和地安撫著，「請問山室先生，今天凌晨四點鐘左右，山室先生您在幹什麼？」

山室隆哉突然想起，自己從一個便利店前邊經過，當時在那個便利店裡，也許有認識他的人。

山室隆哉不顧一切地，說著自已看到的情況，只要刑警們不再注意自己就行。反正小井戶不會是兇手，他是百貨商場展示會，特賣會那一層的經理，兒子就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這麼幸運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去放火殺人。

興奮劑……LSD……

山室隆哉感覺到：周圍瀰漫著一種叫人討厭的空氣。

「什麼？」

姓榊原的刑警看出山室內心產生了動搖，加重語氣問道：「再問一遍，當天凌晨四點鐘以前，您究竟在什麼地方，幹什麼來著？」

「我很同情你。買房的貸款還沒有還清，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是吧？……」姓榊原的刑警突然如此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給我吃的是什麼葯。」

姓榊原的刑警把剛點著的香煙，在攜帶型煙灰缸里掐滅以後，小心翼翼地又裝了進去，hｔｔｐs://reaｄ•99ｃｓw•cｏｍ把視線轉向山室隆哉，對他嚴肅地宣布：「四點五分，有人看見你一個人，正朝豐田大橋方向走。」

「豐田大橋？」姓榊原的刑警不可思議地注視著山室隆哉。

「上街買東西去了。」山室隆哉起身讓座，「您看吧，我也不會沏茶。」

山室隆哉把自己想說的話，一股腦地說完以後，姓榊原的刑警帶著懷疑的口吻問道：「天還沒有亮吧？你敢肯定，開車的那個人，就是小井戶嗎？」

「你沒有遭遇警察嗎，就是負責這個小區的警察？」

「幾點鐘睡的覺？」

「我出去散步了。」山室隆哉吐了一口氣之後，無奈地實話實說道。

「我沒有去看醫生，而是被請到醫科大學的研究室，做睡眠障礙實驗，也算是一種臨時工作。在接受實驗的過程中……」

「不會是活活燒死的。沒有驗屍之前，我不能隨便亂說，恐怕是先把人殺死以後再放火。這是最近流行的作案手段。」姓榊原的刑警搖著頭說，「不過，現在警察的鑒別水平很高，電視報道得也很詳細，兇手很容易露出馬腳。這明顯是為了消滅證據放的火。」

姓榊原的刑警緊盯著山室隆哉，嚴肅地告訴他：「從你家裡到案發現場那邊，走路大約需要四十分鐘，如果只是散步的話，是不是走得太遠了？」

「派出所的？」山室隆哉張大了兩眼。

「那麼，讓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姓榊原的刑警平靜地說道，「在那個時間段里，你為什麼要回到，剛剛把你炒了魷魚的公司去呢？」

姓榊原的刑警發問，年輕的刑警就在旁邊作筆錄。

「也沒有問什麼，說如果知道什麼，跟事件有關的情報，要及時報告警察。還說過一會兒再來，跟你打個招呼。」

「喂！……」山室隆哉走進起居室里，一邊解開領帶，一邊跟廚房裡的法子說話，「殺人事件是夜裡幾點鐘發生的？」

女人的名字叫作相澤笑盪花，二十歲。住在二樓的人，從樓上跳下來，結果受了重傷，現場一片混亂。

「……吃過各種各樣的葯，結果患上了失眠症。」山室隆哉加快了說話的速度。

山室隆哉雖然不知道，刑警為什麼要問他，九點以後，有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是，他知道回答必須乾脆，不能有半點含糊。

果然跟自己聽到的，從靜稻荷方向傳來的警車、急救車、消防車的叫聲有關。

「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出去散步……」山室隆哉不耐煩地說。

「是……是的。」山室隆哉茫然地點了點頭。

山室隆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凌晨四點以前，山室站在汽車經銷公司的前邊發愣，不，也許已經開始往家裡走了。

年輕的刑警歪著腦袋，好像一下子不能夠理解山室隆哉的話。

「對了！……」姓榊原的刑警往前探了探身子，一本正經地問道，「按照慣例，我們得問一問，您在事件發生的那個時間段里，究竟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我一眼就read.99csw.com能夠看出來，您的身體狀況不怎麼好，你的失眠症一定相當折磨人吧？」

「在家裡睡覺！……」這句話差點兒就要說出來的時候，又被山室隆哉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能說謊，在警察面前說謊，會引起大麻煩的。

「麻煩您了，謝謝合作！……」姓榊原的刑警說完，突然起身告辭。

「刑警都問了些什麼話？」山室隆哉認真地問。

刑警們重新坐在了沙發上。

「沒什麼，偶然在街上，看見他開著車，從我的旁邊經過。我記得他好像是在，一家百貨商場里工作的，是吧？」

「太太也起來了嗎？」

山室隆哉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什麼，刑警？……」山室隆哉有些吃驚地嘟囔了一聲。

「好睏啊，去躺一會兒吧……」一想到這裏，山室隆哉就站了起來。

「有人能夠證明嗎？」

山室隆哉就像一個知識淵博的人在講演。兩個刑警互相看了一眼，對山室提供的情況，他們表示信服，然後，非常禮貌地向山室隆哉行了一個鞠躬禮，立即走出了客廳。

大概是法子提到的刑警們又來了吧。

從這裏走到汽車經銷公司，需要四十分鐘，走到靜稻荷就得將近一個小時。就算是發生了殺人事件，刑警有必要到距離事發現場，這麼遠的地方來調查嗎？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山室趴在窗戶上，往外面一看，一輛白色皇冠轎車在家門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光頭，上了點兒年紀；一個戴著眼鏡，是個年輕人。

一想到這裏，山室隆哉的腿就顫抖起來。他用雙手使勁按住顫抖的腿，問道：「畜生，什麼人看見我了？」

「辭職以後身體不太好，睡眠障礙，夜裡睡不著覺。」

姓榊原的刑警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山室隆哉把他們讓進客廳，上了點兒年紀的男人，自我介紹說他姓榊原，說話特別和氣。

「畜生，當時有人看見你了！……」姓榊原的刑警打斷了山室隆哉的話。

「哦？你在哪兒散步來著？」

山室隆哉腦海里，浮現出來的情景，是在很久以前，小區搞聯歡會的時候，自己跟小井戶一起，在炭火上烤維也納香腸。那時候，小井戶的兒子還在上幼兒園，圓圓的小臉蛋子，拽著爸爸的褲子，跟著爸爸跑來跑去……

「我？您……」山室隆哉氣憤地喊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人家兒子更有出息，今年春天，考上了東京的一所名牌大學！……」

法子說了一聲「上街買東西去」，站了起來。她看著掛歷問道：「怎麼樣了？」

山室隆哉的心情非常複雜：錢不是勞動掙來的，可是，沒有那筆錢，自己就無法生活下去……

「你敢肯定，那是一輛本田雅閣嗎？」姓榊原的刑警厲聲喝問道。

法子那悲痛的表情，突然出現在山室隆哉的眼前。

但是，他並沒有絲毫的罪惡感。反正小井戶不可能是兇手——為了抹去心頭那一絲不安，這句近乎為自己辯解的台詞，在山九_九_藏_書室隆哉的心裏，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啊？……賤人，你說什麼『碰上』不『碰上』的？」山室隆哉狠狠地罵了一句。

「辛苦你了！……」法子不好意思地走出起居室。

山室隆哉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天靈蓋里響了起來，那是勉強從乾渴的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

「啊，好的。」山室隆哉說著，從褲鬼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機，隨手遞了過去，姓榊原的刑警板著面孔，把打火機接了過來。

情報？……

「去醫院看醫生了嗎？」姓榊原的刑警問道。

法子向丈夫這邊靠了靠。

「你指的是小井戶先生？」法子突然被丈夫問了這個問題，不免有些奇怪，從廚房裡走出來以後，法子就坐在了丈夫身邊。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姓榊原的刑警說完這句話，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問山室隆哉，「昨天晚上，你去幹什麼來著？」

山室隆哉實在忍不住了，大聲說道：「馬鹿野郎，我什麼都沒有干！……」

刑警們在懷疑山室隆哉，這是可以肯定的。因為在事件發生的時間段里，有人在現場附近，看見了山室隆哉，而且，他因為被裁員而缺錢花。

「我待在家裡，一直待在家裡。」山室隆哉加強了說話的語氣。

「沒……沒有……沒有什麼。」山室隆哉含糊地應付了一句。

沙發上的山室隆哉如坐針氈，心神不定。

「明白了。」姓榊原的刑警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刑警們肯定還要到，公共職業安定所去調査，會跟那裡的人說，山室隆哉這小子，悄悄地去醫科大學當臨時工，接受人體實驗，那樣的話，我當臨時工的事情，就會暴露了……

「從散步道……向大橋那個方向……」

被公司裁掉的、四十五歲的山室隆哉，生活困難，一定有殺人動機……

不，這樣推理也太過分了，不可能！……

「是嗎？真他奶奶的有出息。」

「最近，你見過小井戶沒有？」

姓榊原的刑警笑著，撓了撓光頭說：「受害者是個妓|女，這種案子很不好偵破啊。」

「我看見了一個可疑的人！……」

「你沒有睡著吧？」

「等一等，不對！……」山室隆哉突然僵住了。

山室隆哉身子一出溜，深深地陷進了沙發里。頭痛和目眩混合在一起，兇猛撞擊著山室的大腦。他竟然恬不知恥地「出賣」了一個熟人。

年輕的刑警，飛快地刷刷做著記錄。年輕刑警的手停下來的時候，姓榊原的刑警又開口了。

「我老遠就認出，那是一輛紅葡萄酒色的本田雅閣，所以，看的時候很注意。」

「簡直太可怕了。不過，把人活生生地給燒死，實際上能夠做的到嗎？」山室隆哉好奇地問。

山室隆哉忽然站了起來：「怎麼可能看錯呢？我賣了二十三年汽車，什麼車種不認識？那絕對是一輛本田雅閣，是本田Imspire的姐妹車。雅閣已經不再生產了，現在代替它的車種，是Saber，在美國生產。所以，跑在日本公https://read.99csw.com路上的雅閣，已經很少見了。紅葡萄酒色的本田雅閣，在我們綠之丘小區，只有一輛，它的主人就是小井戶！……」

山室隆哉覺得頭暈目眩：「畜生，關於我的一切，這個姓榊原的刑警，恐怕什麼都知道了。」

「小井戶先生換車了嗎？」

「兒子考上了名牌大學，小井戶太太到處炫耀呢。」法子說話的口氣里，頗有幾分不快，「她原來只不過是個英語老師。」

法子走進來以後，連超級市場的購物袋都沒有顧得上放下，就嚴肅地對山室隆哉說：「你不是想知道，關於小井戶的事情嗎？……剛才我正好碰上了一個熟人，順便打聽了一下。小井戶先生早就沒有工作了，他被百貨商場給辭退了。已經一年了，小井戶太太可真能保密，一直瞞著外人。那個人哪，特別愛面子。」

山室隆哉突然發現：姓榊原的刑警的眼神，突然發生了變化。山室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明顯引起了這位姓榊原的刑瞥的懷疑。

不吉利的想象，「啪」地一聲張開了翅膀。

「公司……我以前上班的公司在那邊。總部……總部在河那邊。」

「不，我指的是在散步之前。」姓榊原的刑警嚴肅地問，「從昨天晚上九點，到你出去散步的那段時間之內，你到底在做什麼？」

「啊？……」山室隆哉的大腦，頓時空轉起來。

「從你的面前經過，不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嗎？」

「小井戶先生怎麼了？」山室法子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山室隆哉在精神上，受到了意想不到的衝擊：馬鹿野郎！……這簡直就是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畫面，在實際生活中的再現。山室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警察詢問㈣的不在場證明。

「啊……」山室隆哉停頓了一下，「不過，一直躺在被窩裡。旁邊的被窩裡是我老婆。」

山室隆哉不顧一切地，說著自已看到的情況，只要刑警們不再注意自己就行。反正小井戶不會是兇手，他是百貨商場展示會，特賣會那一層的經理，兒子就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這麼幸運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去放火殺人。

姓榊原的刑警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盒煙：「對不起，我忘記帶火了，能把您的打火機借我用一下嗎？」

「不用不用，我們坐不長。」

不管怎麼說，這都對自已不利。

119接到報警電話的時間，是凌晨四點鐘之前。一棟公寓的一樓發生了火災。大火被撲滅之後，在被燒得一塌糊塗的房間里，發現了一具被燒死的女人的屍體。

剎那間，那塊裂成兩半的紅色方磚，突然浮現在了山室隆哉的眼前，撫摸展廳玻璃時，那種涼爽的感覺，也在山室隆哉的手上復甦了。

「我……兩個月以前辭職了……」

「沒有。我老婆很快就睡著了，不過，她一直在我的身邊。」

將近五百戶的住宅小區，山室隆哉的家，位於小曲的最西端，跟住在南邊的小井戶很少見面。但是，山室可以肯定，凌晨見過的那個、開著紅葡萄酒色的本田雅閣轎車的人，就是小井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