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您今天坐上證人席后做的第~件事情，就是在莊嚴宣誓之後，聲稱那段您沒有看到現場的證詞就是事實，全部的事實，毫不摻假的事實。」

「那天晚上……」

早在進法庭前，「苦臉迪克」就直言不諱地指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們拿到了一段事發當天的視頻，就幾秒，是布賴頓酒吧的那事兒。有人用手機拍的。」他又一次摘下假髮搭在手上，搖了搖頭。「上面沒什麼實質內容……就是揮了幾下警棍。一般情況下這種事對我們的案子既不會有幫助，也沒什麼危害。」

「整件事只有幾秒鐘……我沒有刻意計時，我轉身的時候也沒留意細看……」

「這證明不了什麼。」

「整件事……」

「告訴我，如果九_九_藏_書您願意的話，泰迪探長……在此地，在這個法庭上，在已經莊嚴起誓之後……您仍堅持那段證詞嗎？」

「不管怎麼說，這都證明不了什麼。」

律師抬頭看向法官席。「我想現在是時候了，法官。」書記員打開電視，將遙控器遞給律師。

「但是？」

「我的證詞……」

「您要麼看到了，要麼沒看到。您那兩個同事的行徑實在是令人……令人髮指！所以為了掩蓋事實，就算是起誓，您還是撒了個彌天大謊，是不是？」

「我想知道的是，您是否和其他警官……那些明目張胆不計後果地揮著警棍打人的警官……同謀欺騙法庭，隱瞞事件的真相。」

他揚起一張紙。

辯護律師從鏡片httｐs://ｒead•9９cｓw•coｍ上方打量著鮑勃·泰迪。「那個人是你，對嗎，探長？」他指著寬大的平板電視，這樣的電視在法庭上有幾台，供法官、陪審團和證人們觀看。屏幕上的畫面是靜止的，畫質很差。

「我對辦案人員說的都是我記得的情況，我堅持我的證詞。」

律師誇張地點了點頭。他環視法庭，深吸一口氣，然後高舉起_張紙。這戲劇性十足的動作提醒陪審團，有件非比尋常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苦臉迪克」站起來問了鮑勃·泰迪幾個問題，有意想強調他的角色和這起案件無關。他看起來心不在焉。

「您在隱瞞什麼，探長？」

「如果案發時在場的這位高級警官在宣誓之後還撒了謊，那麼毫無疑九九藏書問，一個嚴謹而負責的陪審團有理由對這起涉警案件的各方面產生懷疑。」

「這麼和您說吧，我們能由此得出結論……出於某些原因……您試圖避免就您看到的情形提供真實的證詞。所以您謊稱當時什麼也沒看見，是嗎？」

泰迪說：「好像是。」

「不是我當班，我在那家酒吧里吃飯。」

「他們本來不想要讓你出庭作證。沒那必要……你沒看到事發過程，根據你的證詞。昨天一位被告方律師為準備出庭研究了這段視頻。整段視頻持續了大約12秒，你的鏡頭有1.7秒……他的一位同事看到視頻時認出了你。」

「苦臉迪克」吸了吸鼻子。「有時候，人們關注的並不是你能證明什麼。」

「您是現場那位高https://read.99csw.com級警官嗎？」

「不是這樣。」

「謝謝，探長先生。」辯護律師坐下了。

「我沒有和任何人同謀。」

那段短小的視頻放到第三遍，辯護律師摁了暫停鍵，畫面停在了他想要的位置。「探長，這段視頻可以證明，您顯然目睹了本案涉及的那起事件。雖然視頻片段很短，但顯而易見，您當時是面對著現場的。」

「是的。」

「那麼在畫面里，你在往……哪裡看？」

「『我聽見身後什麼地方響起一片嘈雜聲，』你當時是這麼說的。『等我轉過身來，鬥毆已經停止了。』」

他們走進法庭，鮑勃·泰迪坐上證人席，稍後被告方律師開始朗讀泰迪簡短的證詞。

「是的。」

「您是現場那位高級警官嗎？」

「警官，這就是您九*九*藏*書向您的偵緝警官同行提供的證詞嗎？」

「我什麼也沒看見，我就是這麼說的。」

鮑勃·泰迪用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唇。「那這事情又怎麼會鬧得這麼大？」

「恰恰相反，探長，」辯護律師說，「這是錄像，不是快照，而且有了它，你之前的宣誓證詞就毫無意義了，對嗎？」他舉起一隻微型遙控器。「我們再重頭看一次，怎麼樣？」

「法庭會知道你的證詞不真實。事實上，你看見了當時的情況。」

「視頻鏡頭移動了一下，有那麼一兩秒拍到你坐在酒吧里，朝著現場的方向看。然後鏡頭又晃了回去，能很清楚地看到兩個警察正在毆打兩名被告。」

「你這兒給我看的，」泰迪說，「只是一幅快照，事情發生得很快，這隻是其中一瞬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