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取款。」

「高見。」

「泡沫經濟破裂后再也神氣不起來了吧。」

「你們在哪？」

「你留在押款車裡，把你們那些人哄安分了再跟他們到下一個取款處，大概是十五分鐘的路程。那時我們早就走遠了，你們想怎樣都行。」

泰迪和哈利·辛諾特曾經合作調查過一起謀殺案，結果白忙活一場。哈利後來升任警督，因為出了一點紕漏，又被降為警長。哈利回來繼續在電話里說：「恐怕你跟他說不上話啦。兩個月前他死在了自家公寓里，胳膊上插著針管。最後那一針藥性特強，心臟吃不消。」

文森特一摁按鈕，梅甘娜的車窗玻璃滑落到底。「滾開。」他說。

文森特·內勒從短褲口袋裡掏出手槍，夾在自己裸|露的膝蓋間。

卡斯爾波音特警局原來的警探辦公室現在擠進了斯威特曼專案室。便衣警探和身穿制服的同事合在一處辦公。鮑勃·泰迪端著兩杯咖啡回到專案室時，read.99csw.com切尼正在給一個文件柜上鎖。她指了指他桌上一個厚實的資料盒。「證詞和問卷調查。」她隨手往資料盒上扔了一把鑰匙。「這是辦公桌底層抽屜的鑰匙。你可以先把資料放在那裡面，看完后再還給我。資料盒裡有不少材料……斯威特曼的生意夥伴，受他矇騙的人，被他向稅務機構告發的人。親戚，朋友，僱員。還有這些人連同其配偶、情人、秘書、花匠的訊問筆錄。」

「活幹完了……沒工夫多說，警報已經發出了。」

「你一入手就會知道，網拉得還不夠大。都柏林的闊佬兒們都是一窩裡出來的。他們或是曾經同在一所學校讀書，或是常在同一場宴會上照面。要麼互為俱樂部成員，要麼同在一個董事會。要麼遊艇都泊在同一個碼頭，要麼賽馬同在一個馬廄里馴養。」

「戴維！」馬路對面，另一個保安正站在人行道邊緣。他摘下了頭盔，臉漲九*九*藏*書得通紅。

蘿茲·切尼警探指了指一張角落上的桌子。「你暫時先用一下……我們馬上會給你另外安排。走廊上左數第二個房間可以領辦公用品。我們也在那裡泡咖啡。我喝黑咖啡。」

文森特·內勒在愛爾蘭銀行佩里斯頓分行的街對面把車剎住，保護神公司的保安們已經進去了。

「死時才32歲。」

「網張得挺大呀。」

諾埃爾回復的簡訊「好吧」剛收到，那兩個保安已走出了銀行。特洛·麥奎根正等著他們。他說了幾句話，眨眼間，錢就裝進了雷克薩斯的後備箱。特洛正要上押款車，那個矮個子保安突然向文森特這邊走來。高個保安抓住他的胳膊，矮個子卻甩開他的手，大步踏上了馬路。

保護神公司的矮個保安站在馬路中央，推開面罩，直勾勾地瞪著文森特·內勒。他站在那兒，雙手叉腰，好像要把文森特的整副模樣牢牢刻在自己的心坎上。

「他呀，老相識九-九-藏-書了……我聽說他上次好像攜帶違禁物品給逮了。現在大概已經出來了。稍等片刻。」

「撤，趕快。」

「他媽的給我滾一邊去。」文森特說。前方的雷克薩斯已經發動，諾埃爾和凱文上了路，後備箱里塞滿了保護神公司的錢箱。

「好的，多謝你。」

矮個保安頭靠了過來。「我會記住你，你個雜種。將來你要是入了大獄，我會去看你的。我裡頭有弟兄，說不定我還能讓他們為你安排一場小小的歡迎會呢。」

「記住……別冒險。如果命和錢不能二者兼保，就讓錢見鬼去。」

「該說再見啦，」文森特說。

「真糟糕。」

泰迪在辦公桌后坐下，指著資料盒。「從哪裡開始？」

「沒時間了……他們已經發了警報。雷克薩斯不能待了。」

「操。」

麥奎根像是很不情願地下了車。「認識你很愉快……現在滾吧，」文森特說。

麥奎根下車時，文森特在給諾埃爾發簡訊。他此時待在雷九九藏書克薩斯里，就停在押款車的前面。

文森特舉起手槍，對準這個多話的保安。他傻乎乎地退縮了一步。他抬起了下巴頦，像是在竭力展示自己的英勇無畏。

「如果斯威特曼也這麼做，他太太就有動機……」

「你大概會這麼想，不過，我們當時毫無察覺，這些人卻早就知道形勢會急轉直下。重要財產都轉到老婆名下了。」

泰迪幾分鐘就抽完煙，抬腳踩滅煙頭，回去繼續看文件。

最後一次取款。

「我警告過你，戴維！」

「就要到了……我們快得很吶。」

因為計劃的臨時改變，至少要開十五分鐘才能換到車。那些保安幾乎肯定會立刻報警，這段距離可是夠長的。

「成。」

「喂？」

「我的老婆孩子怎麼辦？」特洛·麥奎根問。

「你可以碰碰運氣……打開第一個資料夾，說不定就能發現斯威特曼和斯尼德那孩子之間的聯繫呢。」

文森特已經在給利亞姆·德拉尼撥電話了。

「是啊，線索九-九-藏-書總是自己送上門的。」泰迪捲起了袖子。

「不……他太太對他可是真心的。金融詐騙也好，拈花惹草也罷，他老婆都無所謂。她非常信任他。」

「這裏？」

「明白。」

切尼離開辦公室后，泰迪伸手取過斯威特曼的檔案，取出第一個標著「斯威特曼：生意往來」的資料夾。他翻閱著各份資料，最後翻出了「斯威特曼：個人生活」。資料夾里有一份保險證明，外加三份證詞……較長的一份由斯威特曼的妻子提供，其他兩份則由他的情人提供。看完證詞后，泰迪走出警局的後門，點燃了一支煙。他拿出手機，在聯繫人名單中找了一陣，查到了他以前的一個搭檔，現任克朗塔夫警局的警長。

他又給雷克薩斯里的諾埃爾打電話。

「哈利……我是鮑勃·泰迪。你還記得一個叫格里·菲茨傑拉德的混混嗎？……我找他聊過天，知道他是你那邊的常客。」

文森特只當沒看見。他發動汽車，加速，把押款車甩在了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