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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倫與露西恩 精靈寶鑽征戰史

貝倫與露西恩

精靈寶鑽征戰史

這個「選擇命運」的構思得以存留,但形式有所不同,如《精靈寶鑽》中所述:必須做出選擇的只有露西恩,而選擇的內容變了。露西恩因著她的勞苦與悲傷,也因她是美麗安的女兒,她仍然可以離開曼督斯,在維林諾居住到世界終結之日,但貝倫不能去那裡。因此,如果她選擇前者,他們將自此以後永遠分開,因為他無法避免自己的命運,無法避免「死亡」,那是伊露維塔所賜的、不能拒絕的禮物。
第二個選擇與之前相同,而她選擇了它。唯有如此,露西恩才能在「世界之外」與貝倫同在——她必須親自改變自己的本質命運,她必須成為凡人,然後真正死亡。
因為只要世界不滅,精靈便不死,除非被殺或為悲傷所耗盡(這兩種貌似死亡的命運他們無法避免)。他們也不會被歲月消磨了力量,除非有誰漸漸厭倦了成百上千個世紀的時光。他們死後會聚集在維林諾曼督斯的殿堂中,遲早可以由那裡返回世間。但人類的子孫是真正死亡,離開世界,因此他們被稱為「訪客」或「異鄉人」。死亡是他們的命運,是伊露維塔的禮物,隨著時間流逝,連眾神亦會嫉羡。
就在這時,正如我在《胡林的子女》一書的附錄中所寫,依照「諾多族的歷史」那種摘要體寫作的《精靈寶鑽》,其連貫演變的傳統就是在這時,在故事講到圖林離開多瑞亞斯,淪為匪徒的時候,迅速又徹底地畫上了句號。此後數年,後續歷史的進展都原封不動,保持著1930年「諾多族的歷史」那種濃縮、不加詳述的形式,而與此同時,第二紀元和第三紀元的宏大結構隨著《魔戒》的寫作而漸漸成形。但是,那段後續歷史在古老的傳奇中至關重要,因為(取自最初《失落的傳說》的)故事結尾講述了圖林的父親胡林被魔苟斯釋放之後那段悲慘的經歷,並且講述了精靈王國納國斯隆德、多瑞亞斯與剛多林的覆亡。數千年後,吉姆利在墨瑞亞礦坑中吟誦的詩句中提到了這些精靈王國:
稍後,《諾多史》(見第155頁)提到:「露西恩垮了,迅速隱褪,從大地上消失,但有些歌謠說,美麗安召來了梭隆多,他把她活著送去了維林諾。她來到曼督斯的殿堂,向他唱了一首講述動人愛情的歌謠,那首歌如此美好,以至於曼督斯空前地動了憐憫的心腸。」
從此以後,貝倫得名埃爾哈米恩,意思是「獨手」,他的面容刻下了受苦的痕迹。但露西恩的愛最終把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他起身與她再度一起徜徉在森林中。
第253頁提到的在為《精靈寶鑽征戰史》準備的貝倫與露西恩的故事草稿中,出現了貝倫與露西恩在曼督斯面前得以「選擇命運」的構想:
心跳的聲響;唯有深幽的嘆息
貝倫與露西恩的故事從最初的《緹努維爾的傳說》開始,歷經二十余年的演變,至此已經用散文和詩歌的形式講述。經過最初的猶豫,貝倫從起初的諾多族(譯成英文是「諾姆族」)精靈護林人埃格諾爾的兒子,變成了一位人類族長巴拉希爾的兒子。巴拉希爾領導一群地下義士,反抗魔苟斯可憎的暴虐統治,這個令人難忘的故事(在1925年的《蕾希安之歌》當中)通過戈利姆的背叛和巴拉希爾的被害(見第94頁及以下)顯現出來。儘管講述那個「失落的傳說」的維安妮並不知道貝倫緣何去了阿塔諾爾,只猜測他僅僅是愛好漫遊(見第38頁),但貝倫在父親死後,成了遠近馳名的魔苟斯的死敵,被迫逃往南方。在南方,他在微光中透過辛葛治下的森林九九藏書樹木窺看,拉開了貝倫與緹努維爾的故事的序幕。
當《蕾希安之歌》遭到放棄時,「卡哈洛斯的獠牙好似捕獸的陷阱猛然咬合」,咬斷貝倫那隻緊握著一顆精靈寶鑽的手之後發生了什麼,並沒有明確的描述。要想知道後續情節,我們必須回頭參考最初的《緹努維爾的傳說》(見第75—78頁),裏面講到了貝倫與露西恩亡命脫逃的經歷,還講到安格班發兵出來追捕他們,而胡安找到了他們,引他們返回多瑞亞斯。家父在《諾多族的歷史》(見第152頁)中對此只簡單地說:「此處不再贅述。」
在我看來,上面所引用的《緹努維爾的傳說》里曼督斯的話「你們將變得如同人類一樣必有一死,而當你們再次離開此地,將是永遠離開」,意味著他要根除他們身為精靈的命運:精靈可以死亡,他們身為精靈已經死亡,卻不會重生,而是獲准以他們原本的形態離開曼督斯,這是獨一無二的。儘管如此,他們將付出代價,當他們第二次死亡的時候,將沒有返回的可能,不能「表面上的死亡」,而是人類依照天性必然遭遇的死亡。

猶未隕落西海彼方……
在後來的日子里,無論哪一族的精靈,如果不幸被武器所殺或為被殺者哀傷而死,都前往那裡。埃爾達只能如此死亡,即便死亡也只是一段時間而已。曼督斯在那裡宣布對他們的裁決,他們在那裡的黑暗中等候,夢到過去的種種作為,直到曼督斯指定之時來臨,他們得以再度轉生為兒童,出去繼續歡笑和歌唱。
繼《寶鑽史一稿》之後,有一份涵蓋整個故事但非常粗略的草稿,它是《寶鑽史二稿》——第二個版本,也是「短」版本——的基礎,與《寶鑽史一稿》留存在同一份手稿中。我正是以這兩個版本為主要依據,編成了已出版的《精靈寶鑽》中講述的貝倫與露西恩的故事。
沉湎於思緒的幽影,沒有月光照亮。
萬物鮮麗,群山高峻,
故事還有一個方面,也就是它的結尾,我相信它在作者心目中佔據了至關重要的地位。在貝倫參与獵殺卡哈洛斯身亡后,提及貝倫與露西恩二人命運的最早文稿就是《緹努維爾的傳說》,不過那時貝倫與露西恩都是精靈。故事里說(見第85頁):
我曾對那份寫於1930年,脫胎于《神話概要》,但篇幅大大擴充了的《諾多族的歷史》加以評論(見第107頁),它仍然是「縮寫版本,是扼要的記述」——《諾多族的歷史》的標題就是「取材於《失落的傳說》的諾多族或諾姆族簡史」。我在《精靈寶鑽爭奪戰》(《中洲歷史》第十一卷,1994年出版)中是這樣介紹這些「摘要」文稿的:「在這些版本中,家父依據的是(當然,同時在繼續創作、擴展)一份已經以散文或詩歌的形式存在的長文稿,而在《精靈寶鑽征戰史》中,他完善了那種優美、莊重、輓歌一般,並且承載著一種年深日久的失落感的特色基調,而我相信這種感覺部分來自這樣一個文學上的事實——他致力於刻畫一段簡略扼要的歷史,但同時自己又能以遠為細緻、直接、戲劇化的形式想象它。隨著《魔戒》這個偉大的『不速之客』兼全新嘗試大功告成,他似乎https://read.99csw.com又回歸對遠古時代的寫作,想要重拾那種他很久以前在《失落的傳說》中就已起頭的遠為博大的規模。完成《精靈寶鑽的歷史》依舊是一項目標,但那些本應衍生出《精靈寶鑽的歷史》的後部篇章,自原初形式大大擴展而來的『偉大傳說』卻從未完成。」
每個紀元只聞一度
他召來貝倫,如此一來,露西恩在貝倫臨死前親吻他時發下的誓言應驗了,他們在西邊大海的彼岸得以重逢。曼督斯容許他們離開,但他說,露西恩將變成凡人,如同她的愛人,將像凡人女子那樣再度離開大地,她的美將化成僅存於歌謠中的回憶。事就這樣成了,但據說,曼督斯作為補償,賜給了貝倫和露西恩此後一段很長的壽命和歡樂,他們不受凍餒之苦,在貝烈瑞安德那片美麗的土地上漫遊,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凡人曾與貝倫或他的配偶交談。
納國斯隆德與剛多林
那段後續歷史,將會是整部作品的高潮與完結。它將講述長久奮力對抗魔苟斯勢力的諾多族精靈的最終命運,以及胡林和圖林在這段歷史中起了什麼作用,並以《埃雅仁迪爾的傳說》(他逃出了被燒毀的剛多林)作結。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緹努維爾的傳說》里講了貝倫在前往安格班尋找精靈寶鑽的過程中遭到貓王泰維多的囚禁,這個故事後來的轉變也同樣值得注意。但是,我在別處也評論過,如果我們說群貓的古堡「就是」索隆在「妖狼之島」托爾—因—皋惑斯上的高塔,那隻能是就二者在故事里佔據了同樣的「位置」這一意義而言的。除此之外,在兩個設定之間尋找哪怕一點相似的影子都是徒勞的。怪獸一般的貪吃貓群,它們的廚房,它們曬太陽的台階,還有它們引人注意的精靈語貓名——米奧吉安、米奧力、美歐伊塔,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除了痛恨狗(與故事中的重要設定——胡安與泰維多彼此厭憎),那群古堡里的居民很明顯都不是尋常所見的貓,《緹努維爾的傳說》(見第66頁)里關於「貓族的秘密與米爾冦託付他[泰維多]的魔咒」的段落尤其值得注意:
大鷹把露西恩放到貝倫身邊,隨即振翅飛回了克瑞賽格林群峰之巔的高高鷹巢。胡安來到她身旁,與她一起照料貝倫,就像過去她為他治好庫茹芬造成的箭傷。可是他這次傷得更重,並且傷口中毒。他卧病許久,他的靈魂遊盪在死亡的黑暗邊界上,總是感覺有種極度的痛苦從一個夢境到另一個夢境緊追不放。然後,就在她的希望幾乎破滅時,他再度蘇醒了。他睜開雙眼,看見樹葉映襯著天空,聽見樹葉下方露西恩·緹努維爾在他身旁輕柔悠緩地歌唱。春天又到了。
這個「精靈只會死於哀傷或武器造成的傷」的概念存留下來,並出現在出版的《精靈寶鑽》中:
嘆息一個紀元的消亡。在遠方,遠方坐落著
我曾說過,貝倫與露西恩的故事並非終於曼督斯的裁決,因此必須對這一裁決進行一定的介紹,還要講述裁決的後果影響,以及貝倫從魔苟斯的鐵王冠上挖下來的那顆精靈寶鑽的後續歷史。我為本書選擇的形式很難把這些內容包括進來,主要是因為貝倫在他的第二次生命里所扮演的角色取決於第一紀元歷史的一些方面,其涉及的範圍太廣,超出了本書的目的。
這段話清楚表明,貝倫與露西恩在中洲還有後續的經歷(「他們後來還立下了非常偉大的功績,被很多故事傳述」),但只提到他們是「九-九-藏-書死而復生」伊——奎爾沃松,以及「他們成了西瑞安河北方流域的強大仙靈」。
後續一連串誤解的結果,就是當家父告訴斯坦利·昂溫他很高興《精靈寶鑽征戰史》至少沒被「不屑一顧」地否決的時候,他完全不知道其實沒人讀過《精靈寶鑽征戰史》,以致他還說,他如今真心希望:「能出版、或能負擔得了《精靈寶鑽》的出版!」
等待的國度,亡者在那裡靜坐
接下來數年,家父轉去寫作新版的散文體遠古歷史,成果是一份題為《精靈寶鑽征戰史》的手稿,我將它簡稱為《寶鑽史》。在這份手稿與其前身《諾多族的歷史》(見第107頁)之間想必曾有過渡文本,但現在已無跡可循。不過,從貝倫和露西恩的故事融入「精靈寶鑽」歷史的節點起,有好幾份只起了個頭的草稿,因為家父很久都拿不定主意要把這個傳奇寫成長一點還是短一點的版本。有個從長度來看比較完整的版本在遭到放棄時,寫到費拉貢德王在納國斯隆德將王冠傳給了他弟弟歐洛德瑞斯(參見《諾多史》選段一,第116頁),為討論方便,姑且稱之為《寶鑽史一稿》。
他裁定讓貝倫與露西恩做個選擇。從現在起,他們在福佑中住在維林諾,直到世界結束,但最後當萬事萬物改變之時,貝倫與露西恩必須各自走向自己族人已定的命運:而伊露維塔對人類的心意,曼威(維拉之首)並不知曉。或者,他們可以返回中洲,但壽數與歡樂都沒有保障;從此露西恩將如同貝倫一樣,成為必死的凡人,要受第二次死亡的轄制,最後她將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她的美將化成僅存於歌謠中的回憶。他們選擇了第二種命運,就這樣,無論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何種悲傷,他們的命運都合而為一了,他們的道路合併通向世界的邊界之外。因此,埃爾達中唯有露西恩已真正死亡,很久以前就離開了世界;然而,兩支親族的血脈因她得以融合,她成為許多人的祖先。
正是這些具有魔力的咒語把他那座邪惡古堡的岩石束縛在一起,並讓所有的貓族都受他支配統治,給他們灌注天性以外的邪惡力量。泰維多是個披著野獸外形的邪惡神靈,這樣的傳言由來已久。
很久之後我才得知,艾倫與昂溫出版社列出的家父投遞手稿的清單不僅包括《哈莫農夫賈爾斯》、《幸福先生》和《失落之路》,還包括另外兩組手稿,它們被冠以《長詩》和《諾姆族資料》這樣本身就帶有不知所措意味的標題。這批不受歡迎的手稿顯然未經恰當的說明,就落到了艾倫與昂溫出版社的辦公桌上。我在《貝烈瑞安德的歌謠》(《中洲歷史》第三卷,1985年出版)的附錄中已經詳細介紹了這批投遞手稿的怪異經歷,簡而言之,《精靈寶鑽征戰史》(連同其他所有可能以此為題的文稿一起,被歸在《諾姆族資料》里)從來就沒有送到出版社的審稿人手上,送去的只有單獨附在《蕾希安之歌》之後的零星幾頁,在當時的情況下非常容易引人誤解。審稿人因而一頭霧水,他對《長詩》和這一散文作品片斷(即《精靈寶鑽征戰史》的片斷,它倒是得到了審稿人的大力首肯)之間的關係,提出了一種解釋,而他的解釋大錯特錯(絕對情有可原)。他寫了一份雲遮霧罩的報告表達他的看法,一名出版社的員工看了之後批道:「我們該怎麼辦?」—https://read.99csw.com—同樣情有可原。
故事開頭講述了納國斯隆德的龐大寶藏後來的歷史。這批寶藏先是被惡龍格羅蒙德據為己有,而在格羅蒙德被圖林·圖倫拔殺死後,圖林的父親胡林帶著一小群林中盜匪來到了納國斯隆德。當時,由於害怕格羅蒙德的邪靈,對惡龍記憶猶新,無論奧克、精靈還是人類都還不敢前來奪寶。然而,他們在那裡發現了一個名叫密姆的矮人。
那裡沒有月光,沒有語音,沒有
到1937年,《寶鑽史二稿》仍在寫作過程中,但那一年新添了與遠古時代的歷史毫不相干的考慮。那年9月21日,艾倫與昂溫出版社出版了《霍比特人》,立即大獲成功,而這給家父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得再寫一本有關霍比特人的書。10月的時候,他給艾倫與昂溫出版社的董事長斯坦利·昂溫寫了一封信,說他「有點忐忑不安。關於霍比特人,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要說的。巴金斯先生似乎已經把圖克家和巴金斯家兩邊的天性都展現得淋漓盡致了。不過,關於霍比特人闖入的那個世界,我要說的卻著實不少,並且已經寫下了很多」。他說,他想聽聽別人怎麼評價這些以「霍比特人闖入的那個世界」為主題的故事,然後他整理出一批手稿,在1937年11月15日寄給了斯坦利·昂溫。這批寄出的手稿當中就有《寶鑽史二稿》,當時已經寫到貝倫將那顆從魔苟斯的王冠上挖下來的精靈寶鑽握在手中那一刻。
(當他們從高空掠過大地時)露西恩悲泣起來,因為她以為貝倫肯定會死。他雙眼緊閉,不言不語,對後來的旅途一無所知。最後,大鷹在多瑞亞斯邊境將他們放了下來,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小山谷,當初貝倫就是從這裏懷著絕望悄悄離開了熟睡的露西恩。
在貝倫與露西恩返回多瑞亞斯的最終版故事中,最值得注意(也是最根本)的改變是貝倫被卡哈洛斯咬傷后,他們從安格班的大門前逃走的方式。《蕾希安之歌》尚未寫到這個事件,但在《精靈寶鑽》里是這麼描述的:
所有飛禽走獸都在傳說貝倫的流浪和需求,胡安更親自要求萬物留心,以給他提供援助。梭隆多和他的臣屬高高翱翔在魔苟斯的疆域上空,他們看到了發瘋的巨狼和倒下的貝倫,便迅速俯衝而下,彼時安格班的力量剛剛掙脫沉睡的羅網。他們將貝倫和露西恩載離地面,高高飛入雲霄。……
「緹努維爾被悲傷擊垮了。她在世間再也找不到安慰或光明,很快就步他後塵,踏上了所有的人都必須獨自前往的黑暗之路。她是那麼美,那麼溫柔可愛,甚至觸動了曼督斯冰冷的心腸,於是,他容許緹努維爾把貝倫再次帶回世間,此事在人類或精靈當中都是空前絕後……不過,曼督斯對他們二人說:『精靈啊,且看,我放你們歸去面對的,並非完美的快樂生活,那樣的生活在心思邪惡的米爾冦坐鎮的世間,已經不復存在。須知,你們將變得如同人類一樣必有一死,而當你們再次離開此地,將是永遠離開,除非諸神將你們召來維林諾。』」
在《失落的傳說》中的另外一個故事——《維拉的降臨》里,也有一段關於去往曼督斯(曼督斯既是這位神靈的名字,也是其殿堂的名稱,他的真名是「威」)者的敘述:
精靈古國偉大君王
但我們自此要轉去探討,當貝倫與露西恩的故事與納國斯隆德那毫不相干的傳奇結合在一起時,故事最主要的轉變是什麼。納國斯隆德的建立者費拉貢德曾向貝倫的父親巴拉希爾發誓友誼永固,承諾援助read•99csw•com,費拉貢德因而被捲入了貝倫那奪取精靈寶鑽的任務(見第126頁,第157行詩句及後續)。納國斯隆德的精靈在故事里登場,他們偽裝成奧克,被夙巫抓獲,在托爾—因—皋惑斯的陰森地牢里喪命。而費艾諾一系曾發過毀滅性的誓言,要報復任何「違背他們的意志,持有、奪取或保有一顆精靈寶鑽」的人,因此奪取精靈寶鑽的任務也牽扯進了費艾諾的兩個兒子,在納國斯隆德擁有強大勢力的凱勒鞏和庫茹芬。露西恩被囚禁在納國斯隆德,而胡安將她救出,這使她捲入了凱勒鞏和庫茹芬的野心與陰謀,見第169—170頁,詩句第245—272行。
收復精靈寶鑽的任務眼看就要以毀滅和絕望告終,但在那一刻,山谷峭壁上空出現了三隻巨大的禽鳥,它們向北飛來,翼翅迅捷猶勝疾風。
《寶鑽史二稿》寄出以後,他在下一份手稿中把故事接著寫了下去,在《獵捕巨狼卡哈洛斯》中講述了貝倫之死,打算等文稿被寄回來之後,就把新的文稿謄入《寶鑽史二稿》。但1937年12月16日,文稿被寄回來的時候,他擱置了《精靈寶鑽》。他在同一天寫給斯坦利·昂溫的信里依舊在問:「霍比特人還能做什麼?他們可以很滑稽,但他們的滑稽只有放進更要緊的背景里,才不會流於乏味土氣。」但在三天之後,也就是1937年12月19日,他向艾倫與昂溫出版社宣布:「我已經寫好了一個有關霍比特人的新故事的第一章——『盼望已久的宴會』。」
不妨將這段敘述與第250—251頁那段無從安置的《蕾希安之歌》詩句進行對比,它提到了「失落之境……亡者在那裡靜待,你們卻已把它遺忘」:
我們在此關注的故事源自《失落的傳說》中最遲寫成的那個,其標題是《瑙格拉弗靈的傳說》——「瑙格拉弗靈」是「矮人的項鏈」瑙格拉彌爾在創作之初的名稱。但在這裏,我們來到了家父在完成《魔戒》之後那段時間,為遠古時代所寫的文稿的終點——沒有新的敘述了。再引用一次我在《精靈寶鑽爭奪戰》中的論述:「我們彷彿來到一處萬丈懸崖的邊緣,站在這片新近隆起的高地上,俯瞰下方遙遠的古老平原。關於瑙格拉彌爾的故事以及多瑞亞斯的毀滅,我們必須沿著時光上溯超過四分之一個世紀,回頭審視《諾多族的歷史》,甚至之前的作品。」我接下來就轉向《諾多族的歷史》(見第107頁),將相關的文本稍加縮短后給出。
多年以後,家父在一封信(1964年7月16日)中寫道:「我把遠古時期的傳奇故事給了他們,但被他們的審稿人否決了。他們要的是一部續作,而我要的是英雄傳奇和嚴肅的羅曼史。結果就有了《魔戒》。」

這段還有一點引人注目,就是那種別處也用過的手法——原初故事的特徵與事件可以重現,表現卻截然不同,來自完全改變了的情節構思。在舊的《緹努維爾的傳說》里,泰維多在胡安的逼迫下吐露了咒語,當緹努維爾說出咒語,「泰維多的古堡也震動起來。堡中出來了一大群住客」(就是一大群的貓)。在《諾多史》(見第149頁)里,當胡安在托爾—因—皋惑斯打敗恐怖的妖狼巫師——死靈法師夙巫的時候,他「從他那裡贏得了鑰匙以及將他那施了魔法的圍牆和塔樓緊箍在一起的魔咒。於是,堡壘崩解,塔樓倒塌,地牢暴露,很多俘虜獲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