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人長嘆一聲，「你也知道我沒有惡意的。」

又過了一天，沫兒除了臉部還有些浮腫、嗓子沙啞外，其他基本已經好了。

文清推他：「沫兒，回去睡吧，今晚肯定不會來了。」

不說還好些，這樣一說，沫兒好奇心大盛，定要看個清清楚楚。

接著嘆道：「姐姐真是太傻了。你不知道這種幻情香，用的時間越久，用的人就會越變越丑嗎？」

「她就是盧護？」沫兒問。

沫兒拉過文清道：「晚上我們不要睡，等著看看是哪個貴客要來。」

文清卻道：「她是誰？」

婉娘道：「感激可不是愛。其實你也明白，他那麼對你，也是因為你的幻情香起了作用，他真正愛的還是他的夫九*九*藏*書人。」

那人道：「我替他爹娘謝謝你了。」說罷，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婉娘：「辛苦了。」

婉娘咯咯笑道：「我就知道是你。」

沫兒有心問問她那個小孩是不是文清，但料她也不會講，便沒有出聲。

婉娘劈手奪了過來，笑道：「大人家的事兒，小孩子就不要再打聽了。早點睡吧，後天端午節，明天我帶你們打粽葉去。」

沫兒揉揉眼睛，正要答話，卻聽外面突然颳起了一陣風，一股水氣夾雜著些微微的土腥氣順著門縫撲面而來。接著便聽到婉娘的笑聲。

沫兒豎起眉毛：「婉娘說不管聽到什麼響動都不要出來，有說不讓我們瞧嗎？」

沫兒爬起來read.99csw.com，從門縫往外看去。一人身著紅色披風，五短身材，背對著沫兒站在大堂中間。

婉娘道：「如今他夫人已起疑心，這次是找了我，如果找了別人，只怕姐姐……」

婉娘勸道：「既如此，不如回長安得了，也給他留個念想。」

那人搖頭道：「只怕他已經不記得我了，別嚇到了孩子。今年有十多歲了吧？」

文清跑去撿了起來，沫兒一看，原來是一件半透明狀的破衣服，上面布滿了棕紅色凸狀斑紋，聞起來還有些腥臭味。正要問婉娘這是什麼東西，突然電光一閃，記起方怡師太曾帶他在田間找過這種東西，賣給走街串巷的郎中，但那些比這個可小多了，不覺叫了起來九_九_藏_書：「這是蟾衣！」

這日吃過晚飯，婉娘笑眯眯道：「今晚有貴客來，快把中堂收拾好。文清，沫兒，今晚你們早點睡，不管聽到什麼響動都不要出來。」

那人嘆道：「明天就走。」

婉娘道：「姐姐保重。」

天色已晚，沫兒趁婉娘不注意，偷偷溜到文清的房間，將房門留了一條縫。

平靜了會兒，那人問道：「他在你這兒怎麼樣？」

文清想了想，點頭稱是。

那人一陣風似地去了，水氣和土腥味也隨之消散。

那人悲聲大慟，聳肩抽泣。

那人低頭道：「我知道。可是我寧願變醜，也要和他在一起。」

宵禁的閉門鼓已經敲過，客人還沒來，沫兒困了，靠著房門打起了盹。

婉娘點點頭九*九*藏*書：「是的。」

沫兒道：「那過會兒天黑了，我們就躲到你的房間里去。」

婉娘用指頭點了點沫兒的額頭：「什麼都瞞不過你。」對文清道：「她就是盧護。盧大人對她有恩，她報恩來啦。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婉娘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否則我便不會送你三魂香了。」

婉娘毫不客氣接了過來，笑道：「應該的。姐姐什麼時候走？」

婉娘回過身，大聲叫道：「出來吧，小鬼頭！」

那人凄然道：「如果那樣，也是我的命。」

婉娘笑道：「好得很，你要不要見見他？」

難道這人竟然是個女子？沫兒看他又矮又胖，聲音沙啞粗糙，著實有些不信。

那人道：「他如今不受我幻情香的影響了，冷ｈtｔｐs://reａd.99csw.cｏm冷對我，我還能怎麼著？」

婉娘捧來一杯茶，輕笑道：「姐姐過獎了。姐姐不在長安待著，跑到洛陽來做什麼？」

正說著，只聽門外一陣風來，一個破鑼般的聲音說道：「這個給你，謝謝你的三魂香！」啪的一聲，一件破棉絮狀的東西丟在門廳里。

文清為難道：「這個……不太好吧？婉娘說不讓我們……」

婉娘道：「我不贊同你這樣做。一廂情願，有什麼意思？」說罷沉吟了一下，道：「你打算怎麼辦？」

那人哼了一聲，道：「看到三魂香我就明白了，除了你婉娘，還有誰制得出如此質地的花露？」

沫兒和文清推推搡搡地走了出來。

那人哽咽道：「我是真的愛他，從未想過要害他。怎麼就容不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