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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多惠子有點莫名其妙喔。」小宮山皺起眉。
由紀夫不由得輕輕呻|吟了一聲。
「我是有收生日禮物的打算啊。」由紀夫特彆強調「有」字,接著突然靈光一閃,補了一句:「我想要兩個,一大一小,幫我擺在窗邊吧。」話聲是顫抖的。他暗自祈求父親們能聽出言外之意,希望他們猜得出歹徒持有狙擊步槍與手槍兩樣武器。
女人不知是貼心,還是不想讓電話另一頭聽到什麼而掌握到線索,她將電視音量轉小。
聽到多惠子提起由紀夫的父親,身邊的山本頭男呼吸又更粗重了,呼——呼——他顯然正豎起耳朵,等待著多惠子即將說出的內容。由紀夫很想拜託電話另一端的多惠子,可千萬別講出什麼不該講的話啊!
——ブキノウムテキノカズ(ㄧㄡˇㄨˊㄨˇㄑㄧˋㄉㄧˊㄖㄣˊㄖㄣˊㄕㄨˋ)。
——有無武器。敵人人數。
「三個人。」由紀夫說完,又想到更詳細的說法:「交情好的朋友三個,交情不好的三個。」
「看能不能讓彼此交情好一點啊。」
由紀夫瞄了蒼白男一眼。他仍舉著手槍瞄準由紀夫,目不轉睛地瞪過來。看他那副神情,也有幾分像是對方才的通話內容起了疑心。
悟當然是一一答對,持續晉級。不過話說回來,由紀夫所認識的悟根本不會想參加這種益智問答節目,然而,現在,他卻出現在電視上,回答著益智問題。原因只有一個。
「我們就像一家人。」勛回道。這個回答雖然模糊,主持人似乎很滿意,而另外三位父親也是一臉滿足地頻頻點頭,似乎在說「嗯嗯,沒錯,我們是一家人」。
「那麼您有什麼話想對您兒子說嗎?」
「這是某種祈福魔法,類似應援團的加油動作。」勛一臉認真地說:「他們兩人也會一起做哦。」說著看向鷹與葵。
「我想,我兒子應該正在收看這個節目。」悟語氣平穩地說道。
即使只是以前臂比出小幅度的動作,那的確是不折不扣的旗語。勛在最開始將手臂重複上舉再打橫,正是宣告開始發旗的旗式。接下來由鷹與葵負責發旗,由紀夫連忙在腦中二解讀。雖然是幼時記下的知識,由於由紀夫拚了命地試圖解讀,各個旗式的對應文字也以飛快的速度從腦袋的記憶庫中湧出,快到幾乎是反射性地得出答案。由紀夫每看完一組旗式,相應的片假名便浮現腦海。
聽到「兒子」這個詞,由紀夫心頭一緊,喉頭顫動著,他多麼想放聲對父親們傾訴內心的恐懼與無助,但是他只能咬緊牙關,留意著千萬不能讓身邊的人察覺異狀。
《E.T.》的旋律再度響起。山本頭男咂了個嘴,抓起餐桌上的手機,粗聲粗氣地說:「是剛才那個號碼。」也就是說,是多惠子打來的。由紀夫介面道:「喔,她可能要跟我講益智問答節目的事。」
「這幾個老伯伯好怪哦。」小宮山說。
「請問您曾經挑戰過類似的益智問答節目嗎?」主持人問悟。
而且這麼一來,那段旗語的內容:「有無武器」、「敵人人數https://read.99csw.com」恐怕正是父親的救人計劃中所需的情報。他們打算來救由紀夫,所以必須事先掌握敵方有多少人、有沒有武器在身上。但是,由紀夫就算弄懂了這一點,要怎樣才能把情報告訴父親們呢?難道要他對著電視機大聲喊出來嗎?就在這時,彷彿算好時機似的,手機又響了。《E.T.》的旋律混在電視廣告的嘈雜聲中,感覺不像之前聽起來那麼煩人,但山本頭男還是臭著一張臉站了起來,由紀夫連忙說:「大概是剛才那個同學打來的,她可能是想確認我有沒有收看這個節目。」
山本頭男或許是覺得通話內容沒什麼問題,電話一掛上就直接一手拿著手機走了開來,而蒼白男也將手槍的滑套歸位。
體形高大、肩膀寬闊、胸膛厚實的勛氣宇軒昂地站著,直視著攝影機。鷹穿了一件印有某歐洲足球倶樂部標誌的運動夾克,手插褲子口袋,一副嘔著氣似的表情望向別處,完全就是個在人前覺得渾身不自在的不良少年模樣。站在正中央的葵則是身穿素麵淺灰色棉T,搭一件黑長褲,簡單樸素的打扮,卻絲毫不減他的迷人風采,映在畫面上依然是最搶眼的一位,而且節目製作單位的工作人員似乎在這方面的直覺尤其敏銳,明明沒必要,卻好幾次將鏡頭拉到葵跟前拍攝他的特寫。
「我也搞不太懂。」由紀夫露出困惑的表情,「問我生日禮物要怎麼辦什麼的?」
由紀夫瞄了蒼白男一眼,只見他倚著窗邊,後腦杓也靠著窗框,正在閉目養神,雖然無法熟睡,他可能想說至少小憩一下吧。他的手上依然握著槍。
由紀夫才在想,什麼「益智王」嘛!主持人便緊接著說道:「所以呢,如果最後攸關一千萬圓的益智問題您能夠答錯,我們會非常感激您的。」由紀夫聽到這段製作單位的真心話,不禁失笑。
他將兩肘貼著側腹,前臂忽地舉起,又忽地放下,那動作宛如鳥兒忙碌地拍翅,不斷揮動著前臂,看起來既像是在玩小孩子的遊戲,也像是縮起手臂在做收音機體操。體形壯碩的勛突如其來地做出這種滑稽舉動,攝影棚內先是一陣靜默,接著傳出了笑聲。
「是啊,真的很麻煩。」
「哎呀,幹嘛害羞。」小宮山鬧了他兩句,又一臉寂寥地說:「你就老實和我說嘛……」由紀夫覺得小宮山好像要緊接著說出「反正我們不可能平安地被釋放了」,連忙轉移話題說:「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敗部復活喔?」
「喂,由紀夫?怎麼了?」
「那是什麼啊?」小宮山悄聲笑了,「好怪的舞蹈。」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由紀夫什麼也沒思考,一徑盯著電視看。無論是益智問題的內容、主持人的串場話語、悟的回答,都沒進到他的腦子裡,他只是望著悟說話的模樣。
由紀夫知道自己的心臟噗通地顫了一下。
「啊,由紀夫嗎?」多惠子依舊是那副無憂無慮的語氣,「如何如何?你開電視了嗎?」
悟依舊順利地過關斬將,答題者已經刷九-九-藏-書掉一半了,接下來的搶答形式改為由答題者兩兩捉對廝殺。
「嗯——最後一題了呢……」悟掩著嘴,一副像是在整理思緒的模樣。由紀夫心想,真難得看到悟支吾以對,因為悟的腦袋永遠都是整理得條理清晰,問他任何事情時,他腦中總是已經有了回答。
電來了。室內恢復明亮,電視發出一聲「噗嗚」的震動聲響之後,映出了影像。
「他說他在預賽就被刷掉了,亂沒趣的,說等一下逛完東京就要回來了。」
「您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主持人將麥克風伸向勛。
「咦?」女人說道。「現在是怎樣?」山本頭男高聲喊道。「停電嗎?」小宮山兀自咕噥。而即使在這樣的瞬間,唯有蒼白男依舊冷靜,黑暗中,傳來他拉動手槍滑套的「咔唰」聲。聽到那上膛的聲響,由紀夫反射性地暗自想象,警察會不會利用這個停電的機會,衝進來突襲呢?
於是乎,鷹與葵在稍微拉開距離之後,雖然不至於筆直地伸長手臂,兩人的雙臂忽而斜舉、忽而平舉,忙碌地動了起來。
方才悟的一番話,深深烙印在由紀夫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山本頭男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副似乎很想說「這是什麼無聊東西嘛」的神情,就在這時,三位父親的發旗告一段落。
「節目最後?」
那是旗語,他一看就知道了。
「不過啊,聽說殿下在節目最後還有可能上場哦。」多惠子說。
「什麼?」
由紀夫牢牢記下父親們打出的每個旗式,在腦中依序排列。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有任何疏漏,因為要是他能沒抓緊這唯一的救命繩,鬆開手的下一秒,繩子就會被吞進沼澤里消失無蹤。於是他孤注一擲地、迅速地將旗語翻譯成片假名之後,排列了出來。
第二個心思是:「啊。父親們的目標是那筆獎金。」父親們察覺了由紀夫身陷危險,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會被要求贖金的綁票,但要救由紀夫,一定需要錢,所以他們決定儘可能多準備一點,於是參加了益智問答節目。只要悟上場,即使是高難度的益智問題,想必也難不倒他。是這麼回事吧?
「是喔。」多惠子不知是否故意的,一副不感興趣的冷淡語氣應了聲,「還有呢?你想找幾個人來慶生?你會找我吧?」
由紀夫刻意擺出不感興趣的神情,繼續看著電視,一旁的小宮山似乎也是有一看沒一看的。節目當中穿插播出稍早預賽時的精采片段。中午過後,聚集在電視台前的許許多多參賽民眾被引導至戶外報名攤位前,首先進行筆試,接著再移至一處宛如面試室的會場,進行益智問答測試。那些益智問題比想象中的要來得冷硬、不花俏,甚至有些禁慾傾向。攝影機拍到悟好幾次,他除了偶或在答對題目時露出淺淺微笑,幾乎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理所當然似地通過了預賽。
這次悟毫不猶豫地開口了。
「怎麼回事啊?」小宮山偏起頭。
「不是啦!」
歹徒應該沒有起疑吧?——由紀夫將力氣集中在丹田,身子一動不read.99csw.com動,悄悄轉動著眼珠子張望左右。只見山本頭男嘀咕道:「這麼羅里羅嗦的女的打來的電話,勸你還是別接得好。」說著便拿著手機往餐桌走去。
「在看啊。殿下還是沒出現嘛。」
現場的答題者只剩下悟一人了。
「什麼?」由紀夫不知道多惠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禁皺起了眉頭,還不經意和山本頭男對上了眼,只見他也是一頭霧水的表情。
「第二個問題是,你的慶生會想叫幾個人來?是你爸問我的哦。」
攝影機拍著悟的側臉。由紀夫心想,這種題目對悟而言一定是小意思。而就在這時,電視「嗤」的一聲沒了電源,不,應該說整個室內都陷入一片漆黑。由紀夫一頭霧水,禁不住「咦?」了一聲,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由紀夫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看樣子只是一時的電力中斷,如此而已。女人一聲不吭地關掉了電視,或許是因為方才的停電,讓她也沒心情看電視了。由紀夫很想看悟奪下一千萬圓的那個瞬間,卻不敢開口請她再打開電視。
節目再度進廣告。
「終於來到最後一題了!」主持人說道。
「請問四位是什麼樣的關係呢?」主持人問。
「怎麼了?」身旁的小宮山擔心地看向他,由紀夫連忙含混帶過說:「沒事,眼睛好像進了東西。」接著歪過頭將眼角貼上肩頭,以衣服拭去淚水。
「真的是第一次嗎?真是難以置信……」主持人嘟囔著,然後說:「好的!接下來就是最後的挑戰了,一千萬圓就在眼前了哦!」望著主持人誇張的興奮表情,由紀夫突然在心中「啊」了一聲。因為他同時浮現了兩個心思,而發出了代表兩種意思的驚呼。
「就跟殿下回答英文單字的方式是一樣的嘛。」多惠子乾脆地說道。由紀夫又問一次:「你在說什麼?」多惠子只當沒聽到,自顧自發問了:「第一個問題是,由紀夫有沒有打算收到生日禮物?」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問題?由紀夫此刻的心情已經超越了錯愕,甚至湧現一絲絕望。
由紀夫唯有此刻,灌注了全副精神在畫面上。
「對呀,很怪耶,怎麼還沒上場呢?」不知是否錯覺,由紀夫覺得多惠子的語氣帶有些許緊張氣味,「喔,對了對了,有一件事啊……」
「什麼東西啊?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嗎?」女人問山本頭男。
電視畫面倏地轉成喧鬧的廣告,愉悅的音樂旋律與靜靜滲透人心的廣告文案流泄,爽朗的男女演員接力般地出現在畫面上,然後,又回到了益智問答節目,這時棚內已換上了另一幅景象。
「呃……」葵低聲沉吟著。
是為了我。——由紀夫終於想通了這一點。悟曉得由紀夫正遭到監禁,於是決定利用在全國播出的電視節目,讓由紀夫看到父親的身影。由紀夫不知道父親們是怎麼得知他身處的狀況的,但悟的目的肯定就是這一點。
「交情不好的也要叫來嗎?」多惠子尖聲問道。
「呃……」鷹抹了抹鼻頭。
手好痛。由紀夫仍銬著手銬的雙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https://read.99csw.com
「即將進入最後一題了,請問您現在的心情如何呢?」主持人問悟。
原來是這樣啊。——由紀夫不由得竊喜。原來這正是警方的突襲作戰手法,為了攻堅而中斷屋內電力。換句話說,得救了。一這麼想,安心感頓時在全身擴散。而蒼白男或許也有了相同的推測,開口道:「小心。可能有人在搞鬼。」
「啊,對……對喔。」山本頭男似乎這才警覺到。
「有的。」悟點點頭,面向攝影機,露齒一笑說道:「明天,會照預定計劃,在上午十點半去接你,記得打開窗戶等著哦。」
「你別管我的發問內容,照順序回答就是了。」
「殿下根本沒出現嘛。」
「這是第一次。我自己也很意外。」悟平靜地回道。
「喔。是喔。」由紀夫一邊應聲,心裏一邊喊著:現在沒時間跟你扯殿下的事,悟上電視了啦!你怎麼沒看到!
無庸置疑,悟這段話是對著由紀夫說的。也就表示,他們知道由紀夫現在人在哪裡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悟正面迎向主持人,兩人一對一對峙的模樣宛如正在進行足球PK戰,但身為出題方的主持人由於沒什麼得失風險,感覺不出他的緊張情緒,至於悟則是本來就不見絲毫緊張。
「要是都沒人看,殿下就太可憐了,至少你也幫他捧個場吧。」
「嗯……,是喔。這樣啊……」多惠子嘟嚷了一會兒,接著說:「好吧,反正我先跟你爸爸說去。」說完便掛了電話。
「這女的怎麼這麼麻煩啊。」山本頭男嘀咕著,拿了手機走過來。
「沒事。」他簡短地應了聲。
「在講什麼啊?」女人大聲問道。
「那麼,在最後的題目之前,請您說說您的感想。」主持人一方面訝異於勛一行人詭異的舉動,還是將麥克風湊到悟的面前。
「哦?是這樣啊,哎呀呀——」主持人誇張地頻頻頷首,勛、鷹與葵則是用力點了個頭。
「她說怎樣?」小宮山想知道通話內容,於是由紀夫以歹徒都能聽到的音量,轉述了多惠子的話。
由紀夫的視線回到電視畫面上頭,廣告已經結束了,主持人神情嚴肅地說:「好!終於到了這一刻了!」接著念出了最後的益智問題,那表情之深刻,彷彿提供一千萬圓獎金的人就是他似的。
「怎樣?」
雙眼依然布滿血絲的山本頭男抓了抓頭髮說:「我也搞不懂高中女生在想些什麼。」
「啊,由紀夫,你在看電視嗎?」電話彼端傳來多惠子的聲音。山本頭男依舊迅速將臉湊近由紀夫的耳朵與手機之間。多惠子的嗓音頗大,不必貼著機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呢,由於這次的特別節目是全程現read.99csw.com場轉播,我們製作單位也相當戒慎恐懼。」接著主持人一臉嚴肅地說明:「因為所有的答題者都是一般民眾,我們要直到進棚當天,才曉得進入最後決賽的是哪些觀眾朋友,所以我們不但事前準備了非常高難度的益智問題,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搞不好屆時全場沒人答得出來,節目可能會當場冷場。而由於不確定要出到多難的題目才是最適當的,我們一直很戰戰兢兢呢。」說到這,主持人終於露出了笑容,「因此,今天出現了像您這般實力堅強的益智王,真的是太好了。」
「你爸爸問我啊——」多惠子講到「爸爸」時,沒有用複數形。
從上一段節目就坐著的悟依舊是同樣的姿勢,但他的身旁站著勛、鷹和葵,看樣子是從觀眾席被請過來鏡頭前的。站著的主持人拿著麥克風開口了:「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在我們提出最後一個問題之前,先來和您的朋友們聊兩句吧。」
突然間,勛的手臂動了起來。
山本頭男一臉嫌麻煩的表情走了過來,將手機貼上由紀夫的耳邊,而老規矩,蒼白男立刻拉動手槍滑套,槍口指向由紀夫,說了句:「不準多嘴。」
由紀夫心想,手機要是握在他自己手上,很可能當場就掛電話了。現在這個當口還在問那什麼問題嘛!然而,就在他鬱悶到想嘆息的一瞬間,腦中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想起了方才解讀出來的旗語——「有無武器。敵人人數。」莫非多惠子是來詢問答案的?而「殿下的英文單字」一事,指的就是殿下不管提問者的問題為何,直接照自己背誦的順序回答,換句話說,多惠子的提問內容僅供參考,只是應付此刻狀況的權宜之計。是這個意思嗎?這麼一想,雖然扯到生日什麼的,乍聽似乎不按牌理出牌,原來並不是毫無道理。
由紀夫沒吭聲地點了點頭,注意力依舊鎖定在電視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畫面。
小宮山聽了之後,沉吟了一聲,接著悄聲問道:「由紀夫,多惠子和你是不是在交往?」
第一個「啊」是出自一個不祥的臆測:「啊。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父親們了。」沒人能保證歹徒在完成計劃之後,真的會釋放他們。由紀夫的預測算是悲觀的,而要是事情真的一如最壞的打算,那麼此時電視上映出父親們的身影,就是他所能見到的最後一面了。
明天,上午十點半去接你。
電視台的攝影棚內響起如雷的歡聲。答題者與主持人一對一的挑戰,第一題過關了。觀眾們議論紛紛,為什麼這位挑戰者連如此困難的題目都答得出來呢?
由紀夫應聲之後,掛了電話。
這是父親們分工依序打出的旗式,由紀夫不懂是什麼意思,於是試著在腦中斷句,一邊死命忍住不讓呼吸變得紊亂。
但由紀夫同時在意著湊上他耳邊的山本頭男,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山本頭男的口臭依舊驚人,但由紀夫更介意的是他粗重的鼻息,那副睜圓充血的雙眼、豎耳聆聽由紀夫與多惠子對話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得這個人的精神狀態絕對不同於常人。
節目回到棚內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