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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二之十

第二部

二之十

「你是那傢伙的同夥嗎?」
找出開著麵包車穿梭在夜晚的市區、對女高中生實施威脅暴行的惡俗團體,相對比較容易。從水野玲奈子的同學那裡,我們知道了這些年輕人所就讀的大學,又知道了被他們稱為「I do」團體,之後我們就去了大學校園,若無其事地從學生口中套消息——當然其中真壁鴻一郎的樣貌也發揮了效力。總之,我們很快就掌握了幾名成員的情報。
年輕人們遠遠地圍著我們站著。他們面面相覷,想知道該怎麼做。
年輕人發出了慘叫。我又折下了另一根手指。姑息與躊躇都毫無必要,這是我在幫和平警察工作後學到的教訓之一。
「身體突然就踉蹌得不聽使喚了,然後他就趁機打了我。」
在校園裡打聽的時候,我們找到了這個名叫小暮大輝的男子。他似乎手骨折了,左手用三角巾吊著。
我知道能立刻平息這種激烈場面的方法。
「哎?什麼啊!」小暮面紅耳赤,一時間雙手都騰不出來。左手被繃帶綁著,右手插在厚外套的口袋裡,惱怒地要起身。
我拖著哀叫的年輕九九藏書人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其他人都一臉慘白。
我沒能留意到身後有數名男人跟來。若是被人批判「刑警失格」,我也無話可說。當時我們正在逼問一個大二學生——從屬於橄欖球部、社會學專業的小暮大輝。
「什麼……」雖然他的表情帶著反抗,回答的聲音卻開始示弱,「事?」勉強才說完這一句話。
穿牛仔外套的年輕人或許是太慌張,跑步的姿勢完全不對,雙腳像是互相纏在一起,且毫無力氣。我在他身後伸腳一掃,踢到了他的右腳。
我原本想他應該不可能被這麼可疑的話騙到,但不知道是不是「美女」一詞的效果絕佳,小暮大輝雖然戒備,但還是跟來了。緊挨著校園,有個像是小公園的地方,我們坐在長凳上。
年輕人的鬥志顯然燃燒了起來,他們充滿敵意。而我的身體也繃緊了,被點著了的感覺油然而生。簡單來說,就是搖身變成了和平警察的搜查員。
「不過穿著連體服。」
我正在想或許亮出警察手冊會比較輕鬆時,身後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為了讓九-九-藏-書以集團為單位的敵人老實,就要徹底地折磨其中一個人,對他施展簡單、迅速卻又痛苦殘忍的手段即可。
我走近倒下的年輕人,扭起他的手腕,然後抓住他的手指,嫻熟地——雖然自己說自己嫻熟有點不好意思——朝著關節的反方向一折。
「吶,就是穿連體服的男人。你是被他打的吧,小暮君?」
我立刻就做出了反應。我接受過千百種訓練,完全能應對這種情況。
我移動身子,朝斜前方踏出一步,身體一歪,避開了揮來的第一根球棒,同時把它夾到腋下,然後用力一拉。男生本來可以立刻鬆手,但他或許不願失去武器,於是身體也隨著球棒朝我傾斜,結果撞上了另一個人的球棒。
利用恐懼心理,便可以讓其他的同伴失去反抗的心思。
「那個叫恭二君的,眼睛被打壞了嗎?哎呀,關於這件事,我希望你們能好好跟我說說。」真壁鴻一郎挺起胸膛。
我看向其他兩位年輕人,說:「我會全部都折斷哦。你們的也是。」我並不怎麼緊張。雖然在應對第一根球棒時繃緊了神經,九*九*藏*書但之後我就明白,這些年輕人只會依靠人數和武器。
必須追上逃跑的人。
「不是我。我希望你能把那件事詳細地告訴我。」
小暮大輝的鼻孔噴著粗氣,就像是火車頭在冒煙。「我絕對饒不了那個穿連體服的傢伙。不是你嗎?」
小暮大輝用力地反覆點頭。「是。」他挺直背,忽然很有禮貌,「他是騎著摩托車來的。」
「要打棒球可沒有球哦。」真壁鴻一郎從長凳上站起,打量著學生們,「小暮君,是你在口袋裡搗鼓智能手機叫來的吧?我知道的哦。」
「我想見見你。有美女在等你哦,可以來一下嗎?」
「不是同夥哦。真要說的話,不如說是敵人。如果從敵人的敵人就是同伴這個道理出發,吶,小暮君和我們是同伴哦。」
「對的,就是這個傢伙!他一個人,還滾著小石頭。」
「石頭?」
「摩托車啊。」真壁鴻一郎望向我。
真壁鴻一郎拍了拍手,說:「實際上小暮君,我有話想問問……在襲擊高中女生方面被稱為專家的你們。」
回過頭,看見兩個衣服亂糟糟的學生。他們的外表九_九_藏_書看起來並不怎麼兇惡,算是時髦而浮夸的年輕人,也可以說是耿直又熱衷於學習的學生。但他們的手上拿著金屬球棒。
「關於打倒你們的正義夥伴的事。」
「你們不用這麼驚慌呀,這個基本上和你們對女高中生們做的事差不多吧?」真壁鴻一郎悠然地說,「而且,你們是一群人嚇唬一個人。我們呢,你看,人還少,要問哪邊公平……唔,都不用說吧?那麼,小暮君,把那一晚的全部情況都告訴我。來的是個怎樣的男子,什麼打扮,又是怎麼揍你們的?」
「真有意思。詳細說給我聽聽。還有,如果今後你們再襲擊女孩子,我還會再來的。」
「就是這種感覺吧?」他把平板電腦轉向小暮大輝,是給他看在泉區黑松出現的,妨礙和平警察的摩托男的畫面吧。
一名年輕人因為疼痛而蹲下,另一名則因為用球棒打到了同伴而迷茫,兩人的動作在我看來都遲鈍得令人心煩,我很想嘆氣。
我蹲下,從身後扭起他的右手,朝關節的往反方向折去。我聽到了悅耳的聲音,以及聽起來令人愉快的慘叫聲。
「大家不要動read•99csw.com哦。」真壁鴻一郎拍著手讓大家注意自己,「亂動的話,這位大哥真的會折斷你們手指的。雖然他看起來老實,但其實很可怕。」
然後他的另一隻腳也被絆到,身體朝前倒下,臉朝下栽倒在了石子路上。
「那麼,小暮君,我希望你告訴我。」真壁鴻一郎重新轉向那個左手被吊起,一看就是個傷員的橄欖球隊員。
「不知道。」小暮大輝搖搖頭。
小暮大輝的眼珠咕嚕嚕地轉動著,他正在拚命地計算、思考,怎麼做才是上策,如何才能讓損失減少到最小。雖然他手上的素材、情報有限,能夠得出的答案也有限,但他還是在拚命地尋找生存之道。我看著他的樣子,心中滋生出的快樂情緒在萌芽。對方越是拚命,就越有折磨的價值。
「是又怎樣?」
這時,從後面來的兩個男人同時揮起球棒沖了過來。
「你就是小暮君嗎?」
「你們到底有什麼事啊?」趕來的長發男說,「喂,大輝,他們就是你說的那些傢伙嗎?是把恭二的眼睛打壞的傢伙嗎?」
傳來步子踏在石子路上的沉重聲音,原來是穿著牛仔外套的年輕人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