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后，功一腦筋仍然一片混亂。第一次遇見聖子的那天，她躲在車庫害怕的樣子，是她裝出來的嗎？

「上面是誰啊？我們並沒有上面，我們就是我們，只協助他們而已，他們沒資格對我們下指導棋。」

來到一樓后，他巡視著走廊，剛好看到剛才那兩個男人推著推床。功一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後，避免被他們察覺。

功一走出病房，跑到電梯前。這裡是三樓，電梯正在下樓。他沿著旁邊的電梯衝下樓。

「如果真是這樣，你也應該早點告訴我啊，也許我可以說服她。」

「難以相信，聖子……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不知道。留給管理員的是假電話，目前正派人去區公所調查戶籍謄本，但我不認為她會如實登記，大津聖子的名字應該也是假的。」

功一蓋上毛毯，閉上了眼睛。眼瞼中還是浮現出聖子的身影。宇野哲也在傍晚又打來電話說，她並沒有去登記戶籍，租房子時用的資料全都是偽造的。

晚上十點，功一躺在簡易床上。光瑠在旁邊的病床上發出有規律的鼻息。他全身包著繃帶，讓人看了於心不忍，晚餐后，護士注射的針劑可能發揮了作用。

「應該還可以持續八個小時，手術是甚麼時ｒｅad.99ｃsw•coｍ候？」

「而且，」光瑠接著說了下去，「如果早說的話，就不會傷害到你了，你說得對，這次是我看走了眼。」

但是，光瑠搖了搖頭。

當他繞到後方時，發現一排窗戶中，有一個敞開著，而且亮著燈。功一走到那扇窗戶下方，想要向窗戶內張望，但先聽到了說話聲。

即使如此，功一仍然無法憎恨聖子。也許是因為光瑠對他說了那些話的關係，但他覺得即使光瑠沒有說那些話，自己也不會恨她。因為和她共度的時光實在太美好了，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可以斷言，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即使一切都是經過精心設計。

「我目前正在聖子之前住的公寓，」電話另一頭的哲也說：「我向管理員說明了情況，請他開了門。房間里甚麼都沒有，已經人去樓空了。聽管理員說，她昨天搬走了。」

那兩個人上了救護車后，救護車緩緩出發了。功一等救護車駛離停車場后立刻沖了出去，騎上今天早上騎來這裏的機車。

「聖子可以成為戰力？」

「也許真的有這種事，你甚麼都可以做到，但既然這樣，為甚麼不告訴我？你每次都這樣，甚麼都不告訴我們，只有自己了解狀況。我ｒeａｄ•９９csw.com知道你是天才，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們這些平凡人或許是浪費時間，但這次的事未免太過分了。既然聖子是壞女人，你早說的話……就不至於發生這次的事了。」

他在想這些事時，似乎睡著了，但聽到動靜后醒了過來。他轉動眼珠子，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們從逃生門前往後方的停車場，那裡停了一輛救護車。他們把光瑠搬進救護車。

「起初也許是這樣，但之後慢慢真心喜歡你，我非常清楚這一點，她比她自己所感受到的更深受你的吸引，問題在於她甚麼時候會意識到這件事，沒想到敵方的作戰更早採取了行動。我猜想她在執行的時候曾經猶豫過。總之，是我太天真了，我看走眼了。」

他們是誰？功一心想。

「搬去哪裡？」

「你怎麼會知道？」

他們想把光瑠帶走——功一想要大叫，但好不容易忍住了。如果他們是敵人，搞不好手上有武器。

「麻醉還有效嗎？」

功一抬起頭，和頭上綁著繃帶的光瑠互看著。

大約三十多分鐘后，救護車駛上一個小山丘。功一沿著這條路繼續跟蹤，努力避免靠太近。

「先不急，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樣本，要利用這個機會多蒐集各種數據資料，同時九*九*藏*書還要分析光樂。」

腦部手術！

那兩個男人似乎走出病房，接著聽到滾輪在地上滾動的聲音。功一從床上跳了起來，把門打開一條縫向外張望。兩個男人正推著推床進電梯。

「聖子目前人在哪裡？」功一忍不住問。

「這個嘛，」光瑠嘆了一口氣，「你第一次介紹她給我認識的時候。」

不一會兒，前方出現一棟巨大的白色建築物，救護車駛了進去。功一在稍遠處下了機車，徒步走向建築物。大門的地方有像是警衛的男人，他爬上鐵網，偷偷溜了進去。

「果然？」功一瞪大了眼睛，「光瑠……你之前就發現聖子有問題嗎？」

功一從中途開始一口氣說完，坐在鐵管椅上抱著腦袋。

「解釋起來很麻煩……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她身上散發出陰謀的光。我可以看到那些光。」

「雖然我不知道租房子的時候需要哪些資料，但只要有錢，甚麼事都很好搞定，反正現在已經派人去查了。」

「這個世界上應該已經沒有大津聖子這個人了。」光瑠回答。

功一躲在樹后，拿出手機，但越是緊要關頭，手機偏偏沒電了。他砸了一下舌，把手機放回口袋，觀察著周圍的動靜，走向建築物。

「嗯，我以為她可以成為ｒeａｄ.9９ｃsｗ•ｃoｍ雙面間諜。你現在知道她說的話都是謊言，可能對她感到失望，但她真的喜歡你，就好像你現在仍然喜歡她一樣。」

「但是……假名字怎麼可能租房子？那棟公寓並不算太差。」

剛才那輛救護車停在建築物的正門，兩個男人把光瑠推進建築物內，一個有點矮的中年男人看著他們。

「如果你說服她，她就改變心意，就代表也可能被敵人說服，所以只能等待。」

「但上面希望趕快進行腦部手術……」

「應該沒問題，即使被看到了，既然已經運來這裏，之後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我被她利用了，她只是假裝喜歡我。」

「隱約而已。」

一個像是老人的聲音問道。

「從甚麼時候開始？」

功一握緊了手機，只說了一句：「怎麼可能……」然後就說不出話了。聖子怎麼可能是叛徒，絕對不可能。

大事不妙了，必須趕快通知——功一彎下身體，準備沿著來路回去。

「我也希望是如此，但證據擺在眼前，不得不承認啊。總之，你留在光瑠身邊，如果有新的情況，我會打電話通知你。雖然我猜想不可能，萬一聖子聯絡你，立刻通知我，知道了嗎？」

「沒有被人發現吧？」

來到大馬路上，很快就看到那輛救護車。因為救九*九*藏*書護車閃著紅燈。

「好，但要跟他們說，手術在甚麼時候進行？」

光瑠又低聲說了一次：「我看走眼了。」

但是，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剛才穿著白袍的那兩個男人已經換上了黑色工作服，低頭看著功一。

功一立刻巡視周圍，納悶警察去了哪裡？因為有人想要對光瑠不利，所以功一聽說有警察守在醫院，但現在根本看不到警察的影子。

「就說會在一個星期內進行，因為拖太久，的確會有危險。」

「雖然她很明顯是間諜，但我以為順利的話，可以讓她成為我方的戰力，所以才沒有說，只要別在她面前說重要的事就好。我之所以隱瞞了輝美有演奏光樂的能力這件事，也是擔心她會透露給敵人。」

手術？功一倒吸了一口氣。

「知道了。」功一回答。

回答的聲音比較年輕，功一猜想是剛才在外面看到的中年人。

病房的門打開了，兩個身穿白袍的男人探頭看著光瑠的情況。

「是聖子的事嗎？」躺在床上的光瑠問道，功一緩緩轉頭看著他，光瑠又問他：「果然和她有關嗎？」

功一保持適當的距離跟在後方，一路跟著救護車來到郊區。

功一吐了一口氣。

兩個男人相互點了點頭，開始搬運光瑠的身體。其中一人看向功一，他立刻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