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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打入楚宅

第二章 打入楚宅

楚雄飛說到這裏,老淚縱橫。
炊事員老蔡走了過來。
龍飛返回房間,打開電燈,只見一塊有稜有角的大石頭落在枕上,這塊石頭好像是後花園的假山石。
今晚吃桃子,他又把最大的一個桃子塞到我的手裡。
「這是武術中的打坐,消除雜念,心中才能安靜。」
楚雄才又一拳捶在桌上,酒杯亂晃,打著顫兒滾落地下,摔個粉碎。
我們走在雨和雨
只見一隻綠頭蒼蠅在屋內飛來飛去。
今天晚上,我看到金老師哭了,她哭得很傷心,眼淚把枕頭都弄濕了,整整哭了一晚上。
楚雄飛一聲令下,一忽兒,老蔡端著一砂鍋王八湯來了,他把砂鍋放在長桌中間。
龍飛急忙揮手,「不忙,不忙,別攪了楚老將軍的子午覺。」
龍飛發現金陵梅更加深居簡出沉默寡言,見到他,只是淡淡地一笑。
楚春曉感激地望著她,小聲說:「沒事。」
龍飛趕快站起來與老將軍握手,他感到對方的手粗糙有力。
楚雄才一拳捶在桌上,眼淚簌簌而下:「要是春曉他媽在就好了,她能陪我喝酒,喝了酒都從腳心流走了,鞋和襪子都濕透了。可惜啊,她得病死逑子了!可惜!」
我羞澀、恍惚、失望、茫然。
沒有人應聲。
據金陵梅介紹,金陵雪家住香港,年輕時因失戀一直未遇知音,獨身未嫁。她文學功底紮實,喜愛文史,是自由撰稿人。她的父母是商人,一次出海經商,輪船遇到海嘯沉沒,父母雙亡;從此她性格更加孤僻,鬱鬱寡歡,被有的人稱為「冷美人。」由於金陵雪的父母遭遇海難不到一年,因此金陵雪和楚秋曉的婚姻暫且難以納入議事日程。楚秋曉想:反正我們兩個人結婚是早晚的事情,煮熟的鴨子難道還能飛了?試婚在國外是家常便飯,兩個人的年齡都不小了,不是少年少女了。
龍飛心下一動,隔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說!「我也去趟廁所。」
龍飛不動聲色把這塊石頭搬到床下,抱過被子到外屋沙發上睡了。
他想起昔日的戰友,肖克、路明、還有自己的妻子南雲。
「爸,你就別提以前的事了。」楚春曉用筷子夾了黃花魚的魚頭,丟到楚雄飛的碟子里。
楚雄飛又倒了一杯酒,給龍飛也斟滿酒。他端起酒懷對金陵梅說:「小梅,我知道你有酒量,這杯酒我敬你。我看秋曉這孩子是迷上你堂姐了,他年輕時談戀愛受點挫折,你表姐是個漂亮姑娘,是他的大學同學,可惜出身是國民黨軍統特務,組織上不讓他們結婚,我也不同意。你想想,一個身經百戰槍林彈雨中從不含糊的老紅軍的兒子,怎麼會和沾滿革命志士和共產黨人鮮血的劊子手的女兒,睡到一張床上去呢?我和春曉他媽當然也不同意。後來不知介紹多少個,秋曉就是覺得第一個女人好;論長相,那姑娘是有個水靈勁兒,身材也好。因此,一晃兒就是十幾年過去了。春曉他媽沒趕上抱孫子就過世了,唉……」楚雄飛說到這裏眼圈紅了。
金老師說,一般是男為主動,女為被動,但是現在不同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女的也要主動。你也該主動一點,秋涼都那麼大歲數了。你比他的條件好,大學生,年輕漂亮,將門虎女。
這位軍區首長回答:「他的老伴前幾年去世了,他有一兒一女,兒子楚秋曉,今年38歲,是軍區空軍飛行員,校官。女兒楚春曉,20歲,在南京大學英語系讀書。」
楚雄飛一手拿叉子,一手拿筷子,在砂鍋里攪來攪去。
楚雄飛端起酒杯,說:「不用等秋曉,他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咱們一醉方休!來,小涼,歡迎你到我家做客,這裏就是你的家,來,干一杯!」
裏面還有一個小門,門虛掩著,裏面有個蹲坑。
龍飛又翻了床上的物品,枕頭、床單、被褥,枕下藏有一柄白朗寧小手槍。
楚春曉道:「梅姐的舊體詩做得好,書法也好,我畫油畫,她經常給我的畫配詩。」
1963年蔣介石叫囂反攻大陸,並進行了具體的部署。
吃飯時,他總是給我夾菜。他把糖醋鯉魚最嫩的一段夾到我的碟子里。
龍飛贊道:「好詩,好詩。」
好像隔了一個世紀!
「涼哥好。」她有禮貌地掬了一躬。
這使楚秋曉大為震怒。
那小夥子聽了,臉一紅,移開了,公共汽車在下一站停住,小夥子下了車。他朝那女子作了一個鬼臉,嚷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沒關係,我買一件。」
南京又下了一場雪,這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天,玄武湖上白茫茫的,銀裝素裹,就像披上了一層素裝;樓閣、台榭、朱亭也被這潔白的飄絮打扮得分外妖嬈。
今天晚上,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我和金老師洗澡時,發現金老師的肚臍眼兒有一顆小小的梅花,泛著銀光,以前我沒有發現。我問她,她輕描淡寫地說,這是一個小小的裝飾。
楚春曉打斷了他的話,「你還別吹,亮一手給秋涼哥看看。」
里座的床布置得格外別緻,綉有動物圖案的床單,西湖景色圖案的被子,床頭、衣柜上懸挂著熊貓、梅花鹿、哈巴狗、花貓等小動物飾物;壁上有一幅長3米寬2尺的油畫《睡著的維納斯》;寫字檯上有收音機、文房四寶等物,衣柜上堆著幾撂宣紙,屋角堆著畫架、畫布箋;裡屋也有一個五屜櫃。
女子看了一眼楚春曉的網兜,「去游泳?」
「是啊,憑讕攬高秋,涼氣灌滿樓。誰持一壺酒?詩烹梅子熟。」金陵梅若有所思,不禁脫口而出。
「就連衛生間里,他也寫了一副對聯,是梅姐的書法,他到夫子廟找人刻的。」
龍飛見楚雄飛如此酒量,不敢怠慢,於是他一仰而盡。
接著,龍飛又講了梅花組織在大陸的情況和新的動向。
楚春曉說:「我以茶代酒,大學生不讓喝酒。」
「叫我小龍好了。」
龍飛沒過石橋,沿著假山邊緣,穿過一片竹林,竹葉脫盡,竹竿蒼黃。來到假山後面,果然見東南角有間小屋,上書一個橫牌,寫有隸書「衛生間」3個小字。
龍飛激動地站了起來,在亭子周圍踱步著,忽然,他閃過一個念頭,何不趁這個空隙,查看一下金陵梅、楚秋曉和楚春曉的房間,或許能找到新的線索。
她認識楚春曉打入楚家是經過精心安排的。
金陵梅說:「咱們還沒吃早飯呢。」
金陵梅也坐在他的對面,「一聽你的名字就更冷了。」
這天夜裡,龍飛正在睡夢之中,恍惚感到房上有動靜。屋內外一片漆黑。房上的卻步聲很輕,有重物滾動的聲響。
楚春曉在日記上寫道:
北京方面證實,毛主席近日要去杭州,路過南京。毛主席一般不乘飛機。
我真是戀上秋涼了。給金老師畫畫時,金老師變幻成秋涼,朝我微笑。人們都說,書上也說,一個人的初戀是最美好最甜蜜的,我真的初戀了嗎?
這蒼蠅比一般蒼蠅大一些,小肚子吃得鼓鼓的。
龍飛點了點頭,「是啊,現在的敵情是比較複雜尖銳。」
龍飛陷入沉思之中。
炊事員老蔡向龍飛自我介紹:「我叫蔡大頭,別看模樣長得不濟,但燒菜的手藝是一流……」
是白薇的字跡。
勝利時露出陽光萬縷。
警車聞訊而至,當地公安人員經過密查,在一棵古樹下發現一個暗穴,入口在樹上,出口在一裡外的一個山溝里。暗穴內發現一部美式電台,一張電文有密九-九-藏-書碼,未銷毀。煙灰缸里有幾個碎煙頭,有女人口紅留下的痕迹。
「秋涼先生,起得早啊。」她轉過身來收勢,笑吟吟招呼著龍飛。
晚風襲來,衛生間的門發出聲響。
在狂風中,龍飛似乎聽到女人凄慘的哭聲。
楚老將軍把龍飛介紹給楚春曉和金陵梅。
龍飛說:「能不能讓我也進入這個家庭?」
這時,有個人影從身後閃過。
龍飛知道難以追上,立刻來到金陵梅的房屋窗前。屋內閃著燭光,只見金陵梅平坐床上,雙手合掌,微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她僅穿戴著肉色內褲和乳罩,露出水蔥般的窈窕身材。
這近乎一種靈魂,
這時,一個長著冬瓜一般碩大腦袋的矮胖子笑吟吟端著一大盤菜走了進來。
楚春曉對金陵梅說:「上午你陪我上街,我想再買一些油畫顏色,還有畫布。」
小黃連喝了兩杯酒,臉色飛紅,他是個喝酒上臉的人。
「梅姐回去了嗎?」
金老師的英語口語真棒,吐字清楚,我真是羡慕死了。我說英語總是吐字不準,我要好好向她學習。
第二天一早,龍飛起床後到後花園散步,見假山頂小亭里,金陵梅正在打太極拳。
「首長不放心,讓我來找你。」
一忽兒,只見屋頂破了一個窟窿,那窟窿越來越大,緊接著一塊大石頭砸了下來,正砸在床上,位置在龍飛平時睡覺的頭部。
楚雄飛一仰而盡,咂巴咂巴嘴,開懷大笑,笑聲如敲鐘。
令龍飛十分驚訝的是寫字檯上有一個精緻的小鏡框,框內是楚春曉和龍飛在假山朱亭內的合影。照片上楚春曉撒嬌地倚著龍飛的肩頭,甜甜地笑著。
近日,毛澤東專列將路過此處,要不擇手段摧毀,十萬火急,分秒必爭。
的間歇里,
和前一陣雨,
深不可測?
昨夜我作了一個夢,夢見我挽著秋涼的手走進了後花園,上了假山。周圍是一大片梅花,簡直進入梅花叢中。在那個小亭子上,我依偎著他,問他:「你愛我嗎?」他微笑著點點頭,然後俯下身來吻我。我們開始接吻,吻如急雨。我還是第一次體驗男人的吻。全身在發抖,身體在發熱;我感到一種由衷的幸福和快|感,逐浪高。我簡直陶醉了!
穿過三進院,龍飛見後面有個角門,進入角門,有個小花園,正值冬天,園木雕零,但是也有氣派。正中有個假山,山頂有個八檐四角朱亭,右側有個甬道,道旁有條小溪,溪水已干。有個石橋,石橋右側是一排頗有古典風格的側房。
龍飛推開門,只見是裡外間,外間只有四平方米,有個洗手池。洗手池一側壁上有幅對聯,泛黃木板,翠色刻字。左聯是:飛流直下盪盡人間濁氣;右聯是:黃團疾滾瀉盡體內雜物。額聯是:便者衛生。
老蔡正好進屋,嬉皮笑臉地問:「這桌菜還行吧?」
「不用,我有錢。」
梅花組織要炸毛主席專列,這一消息通過幾個渠道上報了北京。
敵特為什麼緊緊抓住楚家不放呢?他們為什麼盤踞楚家呢?
他左撲右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外屋的窗戶上打死了它。
他的左手拎著一個酒瓶子,只裝有半瓶酒,是山西汾酒。
「秋涼先生夜裡睡好了嗎?」
這時,楚春曉穿著一身帶有印花的新衣服走了上來。
小黃紅著臉,舉著酒杯對楚春曉和金陵梅說:「春曉姐,梅姐,我給你們敬酒了。」說著,一仰而盡。
楚秋曉一怒之下,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金陵雪失蹤了。
我也發現秋涼喜歡我。
龍飛問:「他家裡還有什麼人?」
每年的國慶節,他和並肩戰鬥過的戰友們都要聚會一次;當然,每一次聚會都不令人滿意,有的戰友在外面執行任務,也有的戰友犧牲了。
敵特一時一刻也沒有停止活動。
裡屋壁上掛著一幅兩尺寬三尺長的油畫,是金陵梅的人體藝術畫像;她靜靜地倚住一架黑色鋼琴,左手托住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的淡粉色的胴體閃爍著油彩,尤其是那雙妖媚的大眼睛令人生畏。畫者署名是:楚春曉。
幕後人是誰?
「好,碎碎平安!讓你媽走得踏實。」楚雄飛又抄起一隻酒杯,倒滿了酒,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朝秋涼喊道:「小涼,當年在瑞金,你爸在反圍剿中受了重傷,臨死前對我說:『老楚,等革命勝利了,你在我墳前滿一壺酒,說一聲,老秋,革命勝利了,我們奮鬥的理想實現了。我就閉眼了。』1950年,也是這麽個冬天,我和春曉他媽,坐著部隊的吉普車,來到了瑞金,找到了你爸爸埋葬的那個墳頭;墳上野草都一人高了,我把一壺茅台酒灑在墳上,重複了你爸爸講的那番話。我很難過,那麼多共產黨人為了他們的偉大理想犧牲了,他們付出了寶貴的生命!小涼,可是你媽卻找不到了,在長征路上,她得了虐疾,瀉肚不止,在貴州掉了隊,人死了,連個墳頭也找不見,我對不起你媽呀,她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同志!她出身於一個書香門第,人長得漂亮,又有文化。解放以後,我沿著當年紅軍長征的路線,尋找你媽的蹤跡,在貴州赤水河邊,當地的一些老百姓對我說,當年有個女紅軍掉隊了,後來遇到了地主的反動武裝民團,幾十個團丁想抓住她姦淫她,她被迫跳了赤水河……」
楚春曉在令人羡慕的目光中登上了公共汽車。
小黃搖搖頭,「你沒有看到她嗎?」
這是一個套間,外屋有一套小沙發,有個寫字檯。裡屋有一張雙人木床,一個大衣櫃,每個房間有個窗戶。壁上掛著油畫,一幅山水,一幅花卉,甚是優雅。這排住房的盡頭是個水房,可以打開水,有個洗手池,可以洗手洗臉。水房裡頭是個浴房,有兩個龍頭,24小時供應熱水。
光亮消逝了,寂無人聲,只有北風呼嘯,一陣陣寒意襲人。
「秋涼先生,首長讓我叫你吃早飯。」
哥今晚神秘地告訴我,雪姐是一個神秘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女人,好像是個外星人。哥說能跟她找到那種感覺;我問是不是愛的感覺?他說有愛也有性,性大於愛。我說,魚找魚,蝦找蝦,你找了那麼多年,光我同學的姐姐就不知給你介紹了多少,你都看不上;楚老將軍的大公子,長頸鹿往上看——眼兒高。我也覺得雪姐很神秘,她從來不和我們一起洗澡,總是一個人拿著浴具走進浴室,然後反鎖上浴室的門。有時水龍頭不響了,悄無聲息。她的衣服多是黑色、深色,真叫人捉摸不透。
龍飛沿著石徑往上走,他發現右側少了一塊山石,有一個新茬兒。他暗暗想:昨天夜裡落入他的房間的石頭一定是從這裏搬走的。
他關了電燈,屋內一片漆黑。
楚春曉說:「太好了,正好做個伴,你沒帶游泳衣吧?」
女子高興地說:「我最喜歡游泳,有一種駕馭大自然的感覺,我也去游泳。」
龍飛說:「我從小在山區長大,不怕冷。」
楚家的警衛員小黃是山東榮成人,入住剛兩年;炊事員老蔡是河南南陽人,是個老兵,已有40多歲。
「你比我起得更早。」
楚春曉點點頭,「天太熱,想泡在水裡。」
楚春曉牽過金陵梅的手說:「我請你在外面吃,咱們到夫子廟吃小吃。」
她臉驀地紅了,一直紅到脖頸處。她有點恐懼,於是移動身體向前面走去。
龍飛說:「不用,我自九_九_藏_書己能找到。」
楚春曉的哥哥楚秋曉十分喜歡這個潑辣的女孩,一度追求過她。但是金陵梅不願意找一個比她大十六歲的男人,而且覺得楚秋曉不夠細膩,但她是個熱心人,以後她把一個遠房堂姐金陵雪介紹給楚秋曉。金陵雪三十歲左右,比金陵梅更有風韻,凄美動人,非常含蓄。楚秋曉一見面便覺得相見恨晚,二人很快墜入愛河。因為沒有正式結婚,楚秋曉為了不驚動傳統觀念極強的父親和清純天真的妹妹,於是在外面秘密同居。此時的楚秋曉覺得真是千里有緣來相會;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就像一隻愣頭愣腦的蜜蜂不小心撞進了蜂蜜罐里,甭提多甜了。
移經?我問她,她笑而不答,說以後你就會慢慢知道。
他是一個知道心疼人的好男人。人長得瀟洒,又有學問。他是我的白馬王子,就是歲數大了點。
1963年5月2日,蔣介石提出開戰指導,親自指示參謀研擬如何炮擊大陸3天到4天後,誘發大陸進行炮戰,台灣方面再向世界宣布大陸挑釁,作為反攻大陸的借口,接著是空軍作戰,數日後展開登陸戰;但蔣介石的指示在當年5月30日被「國防部」推翻,獨斷的蔣介石這次卻採納了意見。據報道,「國光」作業室下轄陸光(陸軍)、光明(海軍)、擎天(空軍)三個作業室。陸光下轄光華(登陸作戰)、成功(華南戰區)兩個作業室;光明下轄啟明(63特遣隊)、曙明(64特遣隊)兩個作業室;擎天下轄九霄(作戰司令部)、大勇(空降特遣)兩個作業室,動員三軍精英207人。
「再喝一杯,這可是茅台酒,上等好酒,中南海里拿來的。」
「要什麼規矩?!在我家裡沒有那麼多規矩!給你兩個姐姐敬一杯,然後再給你秋涼哥敬一杯!」楚雄飛又像發命令似的喝道:「坐下!」
她與炸毀毛主席專列有什麼特殊的聯繫?
我問她原因,她不說。我懷疑她是不是失戀了?因為只有失戀才能這樣傷心。她簡直成了一個淚人,真可憐!
金陵梅也一仰而盡。
金陵梅朝龍飛嫣然一笑,跟楚春曉一溜煙下山去了。
小戰士把他引進右廂的客廳,客廳內壁上是毛主席詩詞《沁園春·雪》,草書筆跡,飄飄洒洒,遒勁有力。對面壁上是一幅油畫,畫面上西風慘烈,殺氣震天,南宋民族英雄岳飛橫刀立馬。右上側有一行書寫的行書:八千里路雲和月。
老蔡說:「在廚房呢,你們就喝了一點湯,整個王八還沒動呢。」
龍飛又講了其他一些情況:「梅花組織有5個主要聯絡員,白敬齋的大女兒白薔,二女兒白薇,三女兒白蕾;黃飛虎的大女兒黃櫨,二女兒黃妃。白薔去年在北京東單土地廟下坡3號梅花組織的一個據點負傷逃亡,至今下落不明。白蕾去年在首都機場被我們逮捕后,一天夜裡,警車押送她去監獄,路上遭到槍手劫持,她不知去向。黃櫨又名庄美美,去年冬天在大連死於梅花組織內訌。黃妃至今仍在香港以新聞記者的身份活動……」
就這樣她們成為形影不離的朋友。在游泳館里的泳池中,楚春曉穿著天藍色印有白色道道的游泳衣,那女子買了一件紅色游泳衣,兩個人就像兩尾魚,在碧藍色的波浪中游弋,一個游蝶泳,一個游蛙泳。
龍飛道:「這個楚秋曉真是文武全才。」
楚雄飛呷了一口茶,「我已叫警衛員安排好你的住處。我住三層院北廂房,你住後花園,左邊是我兒子楚秋曉的房間,右邊是女兒楚春曉的房間,那位英語老師金陵梅住在女兒房間的右邊……」
金陵梅會不會是一個馬前卒。
金陵梅的目光只是與龍飛的目光碰了一下,迅疾移開;她禮貌地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不禁讓人肅立。
「他媽的,資產階級的叉子不好使,還是得換咱無產階級的筷子。」他扔掉叉子,又拿起一雙筷子。
龍飛想到了中山陵后那個神秘的小別墅。
花瓣飄了一季又一季。
書櫃內掛滿了金陵梅穿的四季時裝,下面有一摞鞋盒。五屜櫃內也是金陵梅平時穿的衣物,最下一層裝滿了她的內褲和乳罩,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用過的和沒用過的。在這層抽屜的左下角有一個信箋,箋內無信,信封上有一朵紅色的梅花,有一行新寫的鉛筆字:
這是幾日前金陵梅的攝影佳作。
吃晚飯時,楚春曉和金陵梅露面了,龍飛一見,這兩個年輕女人果然不凡,楚春曉小荷才露尖尖角,清純可愛,薄薄的小嘴,薄荷般的透明皮膚,涼粉一樣的臉蛋,就像池中亭亭玉立的一段嫩藕,說起話來喋喋不休。金陵梅溫文爾雅,楚楚風韻,高聳的細膩鼻樑,厚厚的紅嘴唇,深嵌的兩隻大眼睛,透出淺藍色的光輝,就像新疆北部的喀納斯湖水,深不可測。
玄武湖畔有一處講究的住宅,朱門緊閉,兩個石獅子呲牙裂嘴各立一側。院牆上有鐵絲網,從牆外可以望到裏面的參天大樹和高高的煙囪。
楚雄飛問:「中午的王八湯呢?」
金陵梅也一飲而盡。
那篇寫有密碼的電文。
這時,她明顯地感到身後有人貼近她。她回過頭,正見一個小夥子滿頭大汗,有幾分陶醉的樣子。
梅花組織在1963年春天在大陸開始露頭,從事收集情報、破壞建設、刺殺黨政幹部、發展組織等一系列特務活動,許多陰謀已被我們粉碎,梅花組織在大陸的潛伏網路遭到重創。一號人物葉楓去年被我公安人員擊斃,二號人物白薇去年倉皇逃竄在北京西山跳崖。但從現在的跡象來看,她沒有死,刺殺國民黨起義將領張子豪的兇手正是她,張將軍被害的梅花鏢柄上有白薇的掌紋。去年白薇跳崖后,公安部門會同當地公安人員和民兵一直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因此沒有得到她身上的梅花圖文身,這一直是個懸案。梅花組織在南京肯定有重要據點,中山陵背後的別墅只是其中一個,別墅的主人是一位離休高幹。一種可能是梅花組織利用這個閑置的別墅從事特務活動,也有一種可能是這位老幹部的家屬和社會關係與梅花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楚春曉拍著手,高興地說:「好,歡迎,我又多了一個哥哥,還是一個大帥哥!」
非常奇怪。幾天後,楚雄飛的長子楚秋曉一個人回家了。
「誰?」龍飛大聲問道。
楚春曉把金陵梅介紹給爸爸和哥哥,他們兩個人也都喜歡這個風度翩翩爽朗大方的女孩,況且又是從美國留學回來。楚春曉得知金陵梅父親早故,只與母親相伴為生,她的母親是一家書屋的經理。
依然是熟悉的樂曲,
那麼她打入楚家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據悉:台灣偽「國防部」制訂了一個「國光計劃」。1961年4月1日,台灣軍方在偏僻的台北縣三峽地區成立「國光」作業室,動員三軍207位精英秘密研擬對大陸進行軍事反攻的作戰計劃。這個「國光」作業室,由朱元琮擔任主任,正式展開擬定反攻大陸的作戰計劃。「國光計劃」之前,曾經進行規模較小的「凱旋計劃」、「中興計劃」,都不如「國光計劃」具體和範圍廣泛。為了掩護「國光計劃」,台軍方另外在台北縣新店碧潭成立「巨光」計劃室,研擬與美軍進行聯盟反攻作戰,藉以隱瞞美方台灣預備進攻大陸的軍事九-九-藏-書意圖。
忽然,他感到一陣傷感。
金陵雪的真實使命是什麼?
拄著拐杖也要相聚;
「這個裙邊給小梅,美容。」他用筷子夾起王八蓋子,放到金陵梅的碟里。
樹欲靜而風不止。
龍飛見老蔡走後,只見隔壁楚春曉的房間門半掩著,於是走了進去。
龍飛迅疾滾到床下,躲在一角觀察。
他從容地按了門鈴。
龍飛打開日記本,上面記載的都是楚春曉的一些心得或日常瑣事,她不是每日必寫,有時隔了幾日才寫。
龍飛正翻看著,猛丁丁房門外撞進一個人來,唬了他一跳。
龍飛重重地摔在地上,睜眼一瞧,幾間房屋被炸為平地,一片廢墟。
龍飛分析道:「種種跡象表明,敵特將要在南京地區採取重大行動,在中山陵刺殺了原國民黨起義將領張子豪只是一個序曲,這不僅因為張子豪將軍在解放戰爭後期背叛了蔣介石政權,毅然率部起義,這裏面恐怕還有別的原因,據初步了解,張子豪曾經與梅花組織頭子白敬齋有過聯繫。從破譯的電文來看,敵特下一步的行動是想陰謀刺殺毛主席。試想,他們會通過什麼手段實施這一陰謀?第一,很可能炸鐵路,這需要大量炸藥,這些炸藥從哪裡來?一是偷盜軍火庫,二是偷盜施工工地的炸藥,三是偷渡入境。炸鐵路包括在毛主席專列上安放定時炸彈,這個難度相對較大。第二,破壞鐵路,通過搬道叉、卸掉部分鐵軌等形式進行。第三,在鐵路沿線隱蔽處用火箭筒或迫擊炮轟擊,甚至設法動用轟炸機。第四,派遣刺客,各種身份,各種途徑,各種方式。」
整個房內只有楚秋曉和家人,戰友的照片。
「我睡得早。南京的冬天實在太冷,連火爐都沒有,整個楚家,只有老爺子屋裡生個火爐。」
天之盡頭,我兩手空空;
他決定先弄清金陵梅的來龍去脈,爭取早日會會金陵雪。
楚春曉拍拍自己的黑色手包,「我這裏都有,走吧。」她朝龍飛揚手道:「bye,bye!」
龍飛拿起鏡框,端詳著,想了想,又放下了。
今天,金老師的堂姐來了,我不喜歡她的堂姐。她穿一件黑旗袍,陰沉著臉,好像誰欠了她的錢。她不愛說話,有些抑鬱,長得可是沒挑兒。她就像一個多年沒見陽光的地老鼠。金老師對她的堂姐言聽計從。她們出去老半天才回來。
在交談中,楚春曉知道那個女子叫金陵梅,家住香港,剛剛從美國哈佛大學畢業,到大陸來旅遊並正在找工作。楚春曉見她的英語流利便邀請她作英語老師。
楚雄飛見警衛員小黃吃飯有點拘謹,說道:「小黃,你吃飯怎麼跟大姑娘上花轎一樣?來,大口大口地喝酒,大碗大碗地吃肉,這才像個戰士。」
龍飛望著老蔡神秘兮兮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我昨天晚飯吃多了,不吃早飯了。」
江蘇省委一位負責同志問:「老將軍家裡都有什麼人?」
茶几上有幾杯殘茶,小戰士換掉殘茶,換上新沏的茶。
「國光計劃」含敵前登陸、敵後特戰、敵前襲擊、乘勢反攻、應援抗暴等5類26項作戰計劃。這一計劃在1965年達到高潮。6月17日,蔣介石召集軍隊基層幹部講話,揚言預備發動反攻,所有幹部都預留遺囑,軍方同時選擇最適合登陸戰發起的D日。
任肩和肩靠在一起,
龍飛想到這裏,記起一首他作的詩,他輕輕地吟道:
金陵梅見到龍飛,有些吃驚,但隨即鎮定下來,目光游移,寡言少語。
龍飛飛快出屋,正見一個人影往後花園方向跑去。
我去問金老師,金老師含笑告訴我,這是夢的啟迪,你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秋涼也會作同樣的夢,我有經驗,這樣的事不能急。秋涼近日也告訴我,他常為你失眠,愛情有時是痛苦的。他還曾為你遺精。
金陵梅當然不願說出自己生長於何地,那是一個四季炎熱的海島。
「化妝品……」
其他幾間住房也呈現一片黑暗。
楚雄飛又說下去,「小梅,你堂姐小雪是個很有內秀的女人,不用打扮,就很動人。秋曉死活是看上她了,他們經常粘在一起;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不辦結婚的酒席,我可不許他們先穿一條褲子!我可是老八板兒,別喜糖還沒吃呢,就弄出個大胖小子出來!」
戰友們有的兩鬢斑白,
原來是一個微型竊聽器。
我們並肩走著。
楚雄飛都看在眼裡,心裏像明鏡一般。
危急時擠不出一顆淚滴,
龍飛已經走入亭子,往亭椅上一坐,說道:「有那麼冷嗎?」
楚春曉和金陵梅估計也睡熟了。
金陵梅發現了他,也可能早就注意到他了。
歲月之花永遠不知凋謝,
我真的很佩服金老師,她那麼勇敢,敢於主持正義,敢於站出來說話。我覺得她像古代俠義小說中的女俠,她就是一個女俠,一個十三妹式的女俠。
龍飛走了出去。
他顯然有些醉了,臉色紅潤。
那個中年男人晃晃悠悠跌跌撞撞,額角淌著鮮血,滿頭大汗,穿著一件灰色風衣,頭髮凌亂。兩隻眼睛直直的,怔怔的,滿臉是僵直的笑容。
龍飛感到情勢不妙。他急需儘快儘早摸清全部案情,粉碎敵特的陰謀。
我感到幸福。
金陵梅的褐色手包就放在梳妝台上。
車上人議論紛紛,都指責那個小夥子缺少家庭教養。
硯台是山東臨沂的名觀劉公硯,硯頭的圖案是李白醉酒;筆架上掛著狼毫、羊毫、雜毫大中小楷毛筆;墨汁是北京一得閣墨汁。案頭擺著王羲之、米芾、趙孟頫、董其昌等古代書法名家的字帖。
不知想說多少話語。
龍飛見這行鋼筆字非常熟悉。
他又看下去。
金陵梅究竟到哪裡去了呢?
他下了床打開電燈。
不能打草驚蛇,好戲還在後頭。
楚雄飛看到龍飛進屋,高興地大叫:「小涼,快,喝點王八湯!這湯都快涼了。當年蔣介石這老王八就喜歡吃王八喝王八湯,他肚子里裝了一堆王八蛋!」
龍飛來到屋前,只見屋門虛掩,沒有金陵梅的影子。
龍飛出了楚春曉的房屋,打開了楚秋曉的房間,屋內瀰漫著一股濁氣,房屋內亂七八糟,沙發上放著衣服;裡屋床上被褥凌亂,寫字檯抽屜內翻得凌亂,衣拒內掛的是楚秋曉和女人的衣物。衣柜上有一個轟炸機模型;屋角有個書櫃,櫃內多是有關飛行的資料書,也有《福爾摩斯探案集》等書籍。壁上畫著一幅照片,是楚秋曉在飛機的駕駛艙里拍攝的,照片上的他神氣十足地揮著手,背景是一片藍天。
「還子午覺呢,太陽都快落山了!」隨著一陣洪鐘般的聲音,一位白髮蒼蒼神態威嚴的老人走了進來。
配合蔣介石反動政權反攻大陸計劃,還擬具體實施幾項重大行動。其中包括刺殺中共重要領導人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等人;炸毀武漢長江大橋、黃河三門峽水庫;破壞大慶油田、中國核武器試驗基地;在北京天安門廣場、上海南京路等地製造政治事件;破壞鄭州鐵路交通樞紐、北京火車站、長春汽車製造廠、山西大同煤礦、武鋼、鞍鋼等;剌殺投靠中共的著名民主人士以及文化名人、著名社會活動家等。
「我的https://read.99csw•com手包還在屋裡呢。」
老蔡說:是不是嫌早飯單調了一點,首長平時就喜歡吃大饅頭、鹹菜疙瘩、自家淹的鹹鴨蛋。要不然,以後我換換樣,來點炸糕、炒肝、糖油餅什麼的。春曉和金老師也沒來吃早飯,又要剩了。
老蔡說:「你昨天晚上只吃了一碗米飯,連湯也沒有喝。」
警衛員小黃和楚雄飛住在三進院,炊事員老蔡住在一進院,同時負責看門、傳達、收信等工作。
龍飛望了望四周,說:「上完廁所后,我迷了路。」
楚老將軍端坐廚房外飯廳長條桌的一端,左側坐著楚春曉、金陵梅,右側坐著龍飛,對面坐著警衛員小黃。
金陵梅聽了,驚得一怔,一顆懸浮的心更是徘徊,不禁低下了頭。
「有人嗎?」他問道。
日記寫到這裏,嘎然而止。
「六安瓜片,老將軍最愛喝的,他剛睡完午覺,一會兒便過來。」
我喜歡金老師,她有魔鬼一樣的身材,所以我就經常給她畫人體油畫,實際上我就是想看她漂亮的胴體,那真是一種藝術享受。我也常約她洗澡和游泳。我和她在游泳池中男人的觀看率非常高,我真是幸福死了。我知道,這種幸福一多半來自她。
「對,秋曉哥喜歡舞文弄墨,他把他居住的房間取名為『秋曉齋』,春曉姐的住房取名為『春曉齋』,梅姐的住房取名為『暗香齋』,雪姐的住房取名為『閑雲齋』,就連我和老蔡的房間也取了齋名,我居住的是『子推齋』,老蔡的住房是『佳肴齋』。」
楚雄飛瞟了一眼金陵梅,「這事要成了,你就是紅娘,咱們就是親戚了,好,為紅娘乾杯!為親戚乾杯!」說完,他又一飲而盡。
金陵梅搖搖頭,「伯父,不用。」她走了出去。
「這塊王八肉又香又嫩。」他夾起一塊王八肉,放到龍飛的碟里。
龍飛聽見楚春曉房內傳出輕聲夢囈,屋內一片漆黑。
楚老將軍的住處難道來了飛賊?
楚春曉勸道:「爸,您就少喝點吧。」
龍飛先來到金陵梅的住房前,用萬能鑰匙開了門,一股香水味撲鼻而來。這個套間的布局跟龍飛所住的套間相同,屋內擺設多了一個梳妝台和一個五屜櫃。
將近傍晚,大門前走來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神采奕奕,穿著一件白色風衣,身材高大,手提一個旅行箱。
金老師說,她會看相。從秋涼的面相上看,他還是一個童男子。我和他的生辰八字相符,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天生的一對。
梅花組織主席白敬齋、副主席黃飛虎都作為207位精英之一,參加了對大陸進行反攻作戰計劃的制訂和實施。
酒菜上齊,南京板鴨、紅燒黃花魚、爆炒腰花、紅燒肉、辣白菜、土豆燒牛肉、酸茶白肉湯。
金陵梅攏了攏飄散的頭髮:「小時候跟鄉里的一個老師傅學的,沒有辦法,漂亮的女孩總得學一些防身術,免得受人欺負。」
楚春曉穿著一條時髦的白色連衣裙,穿著一雙扎有蝴蝶結的塑料白色涼鞋,打著一柄印有大朵牡丹花的花傘走出家門,正值學校放暑假,她欲到游泳館游泳,左手拎著一個網兜,兜內有游泳衣帽。
我發現金老師很怕雪姐,她們倆是不是同性戀?
疾雨初歇,
哪裡有金陵梅的影子?
楚雄飛說:「我也覺出最近形勢嚴峻,蔣介石叫囂反攻大陸已有一年多,沿海一帶已經消滅好幾股反共救國軍。特務的活動也很猖獗,人民共和國面臨著威脅。美帝國主義的第七艦隊最近頻頻在台灣海峽活動,蘇聯又想把我們拉入他的小兄弟圈,不讓我們發展核武器,妄圖把中國變成他的糧倉。我國剛剛度過三年自然災害,帝國主義反亡我之心不死喲!」
龍飛詩興大發,也吟了一首,「金嶺月如雪,陵前數支梅。梅香埋花穴,開放香幾回?」
「熱一熱,端過來!」
每個人都舉手致意;
他們早已發現了我的身份,用石頭想砸死我;耍陰謀挑撥離間,想擠我出楚家。
那女子罵道:「不要臉!」
「楚叔叔不要太客氣了。」龍飛把這瓣冒著金黃色油花的鴨蛋吃到嘴裏。
南京軍區的一位首長指著大家面前的果盤說:「大家吃點水果,這是新摘的柿子。剛才龍飛同志分析案情談到這位退役的老將軍,我想多說兩句,這位老將軍我非常了解他;在紅軍長征時我是他的部下,他對黨忠心耿耿,身經百戰,身上至今還留有彈片。那座別墅也不是他個人的,是一處部隊休養所,年久失修,經常漏雨。又加上12年前一個看門老頭猝死裡頭,因此一直閑置……」
「是他起的名,梅姐的書法。」
老蔡踢踢沓沓走了。
戰友啊,今夜我記不起別人,
一忽兒,一個年輕的解放軍戰士開了門。
他還想到了那隻被人遙控的一隻繡花鞋。
龍飛說:「我的身份是中國科學院研究人員,平時不坐班,如今到一些城市圖書館搜集資料,來到南京,住在你家裡。」
迎頭是一個影壁,拐過來是前院,栽著藤蘿架,種有花圃,穿過走廊,來到二進院,院中有一參天大樹,是株斑駁的老槐,枝幹挺拔,掛滿了白色的雪片。
「是我,小黃。」警衛員小黃已出現在龍飛的身旁。
他忽然覺得這蒼蠅有點奇怪,多瞧了它幾眼。他看到蒼蠅破爛的腹中露出一顆小小的金屬。
龍飛說:「金小姐的太極拳打得不錯啊!」
「要不要春曉陪你去?」楚雄飛問。
龍飛迅速拉開手包,只見裏面是兩個圓形紅色小化妝盒,其中一個是口紅,幾張疊得整齊的衛生紙、肉色手絹和幾百元錢,還有一幅金陵梅的頭像照片,照片上的金陵梅燙髮,諂媚地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
敵特消息如此之快,說明我內部隱藏有內奸。
龍飛看到這裏,心跳個不停,驚得張大了嘴。
這裏定有原因。
他說,金陵雪對他說香港一家報社邀請她主持一個欄目,她回香港去了。
「金小姐還信佛教?」
龍飛躺在自己命名的秋涼齋的床上,感到特別舒服。
「爸,您老就別咸吃蘿蔔淡操心了,只要我雪姐跟哥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兒,就全齊了。」
金陵梅肯定是梅花組織的女特務。
龍飛已經洗了一個熱水澡,此時躺在木床上想著下一步的行動。
可是那個小夥子緊緊尾隨她,她感覺臀部有一隻手在遊動……
案頭上還有幾部厚厚的中英文對照的書藉。寫字檯抽屜里有一些文化用品,其中有一本日記本。
梅花開了,春天還會遠嗎?
「我明白,咱們言歸正傳,你來我家,身份就是當年我犧牲的戰友的孩子,那個戰友在瑞金第五次反圍剿戰鬥中犧牲了,當時他是紅軍的團長。他的妻子在長征路上失蹤了,被反動派殺害了。他們有個兒子收養在民間,一直沒有下落。戰友姓秋,我當時是他的副團長,你以後就叫我楚叔叔。」
女子問楚春曉:「沒事嗎?」
金陵梅的長睫毛一閃一閃的:「我換了地方睡,總是睡不安穩,小時候總是媽媽拍我睡覺。如今我夜裡常常醒,醒了我就打坐。」
「哦,請進,首長吩咐過。」解放軍戰士把他讓進門,又把門關好。
她在晚飯時突然離開飯廳,借故上廁所,在他房間里投放了裝有微型竊聽器的蒼蠅。
楚雄飛小聲地說:「我聽說特務們想炸毛主席的專列,這簡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夢!毛主九_九_藏_書席用兵如神,明察秋毫,當年長征途中四渡赤水,把蔣光頭攪得暈頭轉向。胡宗南當年率領30多萬大軍進犯延安,深更半夜,胡宗南的部隊在山上走,毛主席率領中央直屬機關的幾十人就在下面的走。敵人競沒有發覺,毛主席真是神了!建國后,國民黨軍統派出飛毛腿段雲鵬,幾次入京想刺殺毛主席,還買通了中南海一個花匠,都沒有得逞。毛主席當年乘專列去蘇聯,台灣國民黨蔣介石命令土匪武裝在黑龍江扒鐵路,都沒有得逞!如今又冒出來一個什麼梅花黨,他奶奶的,也是螳臂擋車一場空!」
楚春曉慌了,她想喊叫,可是又不敢喊叫,她羞於喊叫;想走開,可是周圍人太多,幾乎臉貼著臉,根本無法移身。
龍飛出了衛生間,沿著原路回到石橋旁;他走過石橋,只見那片房屋彷彿有光亮。他向光亮處摸去,這是一條碎石路,兩旁栽有花圃。
小黃說:「咱們回去吧,一會兒你就住在那排房屋的秋涼齋。」
奇怪的是,保存在楚秋曉住房裡所有給金陵雪拍攝的照片和膠捲也不翼而飛了。
套間的布局都一樣,楚春曉的房間內瀰漫著一種青春少女洋溢著的清新氣息。外屋有個梳妝台,顯得精美。牆角靠著一排排房屋主人親手繪的油畫。龍飛掀開一看,有後花園景物、楚雄飛的人頭像,庭院院景,也有幾幅是金陵梅的人體藝術油畫,或坐或卧,都跟金陵梅卧房牆壁上掛的是一個尺寸。
這件連衣裙是她過十八歲生日時,哥哥楚秋曉特意從一家外貿商店買的。楚春曉穿上這件連衣裙,更顯得亭亭玉立,身材婀娜。她梳著短髮,雙目清澈見底,微微聳起的織細鼻樑,一口櫻桃小嘴,顯得清純可愛。她把雪白的小巧玲瓏的小腳丫的指甲染成殷紅色,更顯得俏皮動人。
「秋涼齋?」
「秋涼,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楚春曉天真無邪的目光在龍飛身上遊盪。
他說:「行,我跟楚老將軍商量一下,他會支持我們的工作。」
這時,龍飛聽到不遠處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即出了房屋,鎖好房門。
龍飛呆坐亭中,望著茫茫的天空,天空中什麼都沒有,沒有大雁,飛鳥,也沒有一絲雲彩。
「一個警衛,一個炊事員,對,一年前他的女兒請了個英語教師,也住在她家裡……」
金老師長得很美,她是像西方那樣的美女,眼睫毛長長的,能擱火柴棍兒,兩隻大眼睛,很勾魂。有點像電影演員王曉棠。女孩子也喜歡漂亮的女人。相比之下,我覺得自己像醜小鴨,土裡土氣的。我沒有胸,可是她的胸那麼鼓,像兩隻小高樁柿子,翹翹的,很驕傲,我真想模一把,但是我不敢,哪裡有學生摸老師的?她的屁股也是往上翹的,像西方女人那樣;而我的屁股卻是平平的。我跟她在一起洗澡,羞死了!可是她卻說我有中國女人的味道,是古典女人那種,文雅清純,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處|女地,什麼是處|女地?我不懂。我問她,她說就是沒有開墾過的綠地,說以後你就懂了。
「蔡師傅上菜了,把窖里的茅台酒拿出來,我和小涼喝幾盅。」楚雄飛從大盤上取下花生米、拍黃瓜、鹹鴨蛋、腌蠶豆等小碟冷盤。
他談過戀愛嗎?和女人有過那種關係嗎?金老師告訴我,看女人看眼紋,看男人看皺紋。我搞不懂。
「龍飛同志。」
小黃站起來,苦笑著說:「首長,我再喝,可就沒規矩了。」
深不可測!
我哥真是鬼使神差,他竟然迷上了金老師的堂姐,人家都叫她雪姐。吃飯的時候,我發現我哥總是用腳勾她的腳,真無聊!雪姐在我哥屋裡半天不出來,鬼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龍飛又與楚雄飛敘了一會兒話,他了解到楚秋曉年輕時失過戀,後來一直獨身。英語教師金陵梅今年二十四歲,是個華僑,家住香港,美國哈佛大學畢業。同時,龍飛還了解到楚春曉和金陵梅相識的過程。
龍飛用手抓它,它躲閃敏捷,不易抓住。
誰是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
在南京市江蘇省委的一個會議室里,龍飛正與江蘇省委、南京軍區、省公安廳、南京市公安局的負責同志分析案情。
我只想你……
天氣炎熱,公共汽車上行人擁擠,武春曉手扶一個把手,目光落向車外的建築物和行人。
龍飛說到這裏,發現會場氣氛有些緊張,故意停頓了一上,呷了一口茶;他顯得輕鬆地望了望壁上的一幅巨大圖畫《玄武湖煙雨》。
等我睜開眼睛,知道是在床上,旁邊無人。我打開電燈,才發現這是一個夢。
她每日都要輔導楚春曉英文,通常是在上午9時至11時。這時正值楚春曉放寒假,有時間接受輔導。
龍飛點點頭,「謝謝工人階級。」
那是一年前的夏天,赤日炎炎,南京真像一個大火爐,沒有一絲風,氣壓也比較低,玄武湖的水沉默了,湖邊殘荷敗柳,顯得無精打采。有的行人打著花傘遮陽。梧桐樹葉蔫蔫的,耷拉著腦袋。
楚秋曉對龍飛起了疑心,他開始對龍飛抱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說話也有點陰陽怪氣。
楚春曉朝小黃嚷道:「你在那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我爸爸回房間去!他喝高了……」
龍飛隨小黃回到二進院飯廳時,正見金陵梅端坐其位,有條不紊地喝著王八湯。
楚春曉用勺盛起一勺涼拌黃瓜放到金陵梅的碟里,說:「梅姐,吃點菜,爽爽口。」
這時,站在她右側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朝那個小夥子叫道:「沒見過漂亮姑娘嗎?你家裡有沒有姐妹……」
龍飛聽了一怔,猛地想起深夜遇襲的情景,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才支吾道:「還行,就是有些不太習慣,金小姐適應嗎?」
來人說:「我叫秋涼,是楚老將軍戰友的孩子,出差路過這裏。」
他心下一驚,掏出這顆金屬。
小黃與他並排而行。
電文密碼破譯后,人們臉色大變。
今天我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叫秋涼。他長得挺帥,人也文雅,但是我很奇怪,我爸當年是有這麼一個姓秋的戰友嗎?我曾聽他說過,他那個戰友犧牲后,他的那個兒子不是音訊全無嗎?這個秋涼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不過,我看他像一個好人。我挺喜歡他,尤其喜歡他那雙深不可測的大眼睛。
院內也是一片漆黑。
這時,龍飛聽到一陣輕微的「嗡嗡」的聲音,這聲音不大,但龍飛聽到了。
龍飛說:「你告訴首長,我不吃了。」
今晚,金老師告訴我,秋涼喜歡我,他尚未成親,獨身一人。他是不是歲數大了點,但是看起來他只有二十七八歲,我今年二十歲。
酒過五巡,金陵梅站起身來,笑著說:「我酒喝多了,去趟廁所。」
龍飛說:「楚老將軍,毛主席說,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在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女子說:「樹林子大,什麼鳥都有。」
金陵雪的大部分照片曾被楚秋曉精心放入一個精緻的大相冊,可是不見了。
楚雄飛呵呵笑道!「我家裡只有一個廁所,男女合用,先來後到。在後花園假山後的東南角。讓小黃帶你去吧。」
楚雄飛示意警衛員小黃出去,小黃出去后,楚雄飛關好門,坐到龍飛的對面。
龍飛也回應一句。
「這些齋名都是他寫的?」
說明敵特想炸毛主席專列,他們的陰謀需要在楚家尋找幫助,可能目前已有了一些關鍵性的進展。
「好樣的!吃菜!」楚雄飛用筷子夾過一瓣鹹鴨蛋,放在龍飛的碟子里。
龍飛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