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不回來住？」

「金陵雪一直沒有回來嗎？」

其他一無所獲。

「好，你進來吧。」小護士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網兜。

屋內已裝飾一新，地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梳妝台上多了一個景泰藍花瓶，瓦藍色鑲有凸起的碎花，瓶內插著一束塑料紅玫瑰。裡屋的床上換了淺藍色帶有花格的新床單，寫字檯也整理一新。窗戶上多了一層白色印花的薄紗窗帘，屋內瀰漫著香水的味道。

在打開大衣櫃時，龍飛險些遭了暗算，原來衣櫃內安裝了毒鏢自動發射裝置。

沒有人應聲。

「你……看不起我……」楚春曉嗚嗚地哭著。

「是一個土裡土氣的毛頭小夥子，長得沒有什麼模樣，髒兮兮的。兩個人的頭差不多貼上了，非常親熱。」

楚雄才也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他想理一理頭緒，於是建議龍飛先迴避一下。

龍飛正在看法國作家司湯達的長篇小說《紅與黑》，正看到于連和那個貴族小姐在花園散步。他順手拿過一個凍柿子吃了起來，柿子冰涼，甜絲絲的。龍飛只顧著閱讀書中的故事，接連把兩個凍柿子都吃了。

調查結果很快出來。

老蔡說：「春曉住院了，秋曉又不露面，首長心情不好，金老師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神出鬼沒；這宅子也顯得提不起精神。」

楚秋曉一見到龍飛，總是十分愧疚，時常淌著淚說：「秋涼，我辜負了黨多年的培養，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養育我多年的爸爸媽媽。我中了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中了敵特的美人計，我一定將功折罪，棄舊圖新！」

楚雄飛徐徐說：「我那丫頭是戀上你了，當然也有人從中撮合，做了不少小動作。但是這孩子太單純，涉事不深。我擔心她的精神控制力，如果處理不好，會毀了她。你不會對她也有意思吧？」

酒壯人膽。

那我也是規規矩矩地叩拜。說著，楚春曉整了整衣衫，攏了攏秀髮，揖了一首。

龍飛回到房間後半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趕往三層院。

楚雄飛說：「那就好，因為社會上也很複雜，有些事情也難以把握。我相信你。我要調查一下，請你不要介意。」

「哦，秋涼，你回來了。」小黃緩緩轉過身來，他一直對龍飛印象很好，對近來楚家發生的一系列怪事捉摸不透。

情勢危急。

「可是春曉不相信。」小黃的語調顯得有幾許凄涼。

龍飛扶著她的手寫完「春曉」兩字。

「你不冷嗎？現在正是冬天。」

「是偉大高尚痛苦不堪的愛情！她又回來了！」

「涼哥，你看看我的畫，提提意見。」楚春曉到外屋抱了一摞油畫過來，鋪在地毯上。

「我不介意。」

小黃搖搖頭，「她就像一個幽靈，以後再也沒有出現。秋涼，有一天夜裡可把我嚇壞了……」

龍飛走到她的身旁，「春曉，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有妻子和孩子……」

那毛頭小夥子是什麽人？他們又在策劃什麼陰謀？

龍飛離開飯廳后，腦子裡一直盤算著那個毛頭小夥子。

「這是准說的？！我……我跟她還沒結婚，怎麼……怎麼能住在一起？我爸爸給她安排房間了，我還給那間房子題名了，叫『閑雲齋』。」

剛進二進院，迎頭碰見老蔡，老蔡聽說他沒吃飯，於是拽他到飯廳，熱了兩碟菜，從蒸鍋里拿出兩個尚有餘熱的饅頭，催促他吃。

龍飛道：「米芾學書法，源自王羲之、王獻之父子，但容納頗高，收六朝翰墨之妙，付諸筆端。尤其善用腕力，心慧目准，手靈意巧，其書法沉著痛快，如乘駿馬，進退裕如，肌體豐腴，宛轉若流。」

原來她也在這裏。

楚春曉穿著肥大的白色病服，枯瘦小巧的雙手裸|露在外面，臉上栽滿了針孔，她的頭髮蓬鬆著。

金陵梅的房間內比較整潔，井井有條，看得出來，她一直住在這裏。

「我不告訴你，這是一個小秘密！」

「你喜歡春曉嗎？」

龍飛沒有說話，悵望著蒼茫的遠方。

楚春曉鋪開宣紙，把墨汁瓶打開往硯台里倒了一些墨汁，然後取過一支羊毫毛筆，遞給龍飛，說：「老師請。」

「什麼愛？」龍飛裝作不解。

金陵梅的房間緊鎖，楚春曉的房間也是緊鎖，他透過窗戶看到楚春曉的房間內凌亂不堪，衣物丟了一床，已有許多塵土。

「可是秋曉不著家，春曉又得了這種病，學業也荒廢了，首長能不心焦呢？很難治好他的心病，我和小黃多操點心就是了。」說到這裏，老蔡壓低了聲音說：「秋涼，我一直想說一個秘密……」

這個狐媚一般的女人。

他在盤算下一步怎麼辦。

金陵梅不知在向楚春曉說什麼。楚春曉身邊的床頭桌上擺滿了水果，有新鮮的，也有枯萎的。

龍飛來到了那個施工工地，他向工地負責人打聽到劉二嘎的住處，走進倉庫門口的一間小木屋，屋內潮濕凄冷，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窗口有一個單人床，床頭擺著一個破桌，一箇舊木箱里是劉二嘎的衣物，牆角放著一根鐵棍。桌上放著飯盒、算盤、水杯等物，灰塵堆積。

「金陵梅呢？」

「我還有你給我寫的情詩！」楚春曉坐了起來。

老蔡毫不猶豫地指著照片說：「對，照片上的男人就是跟金老師在一起的那個人！」

「誤會？」楚春曉爬起身來，四下環顧，臉羞得更紅了。

「什麼秘密……」

楚春曉感到一陣尷尬和難堪，她猛地掙脫了龍飛的懷抱，撲到床頭上嚶嚶地哭泣。

楚春曉把最後一幅油畫作品展開后，又抱回原處。她從抽屜里取出自己寫的幾幅字，龍飛一看，是幾首新詩。

龍飛感到沮喪，到嘴的鴨子，飛了。他感到十分難堪。

經過仔細搜查，在地板下發現了一隻皮箱，皮箱內的屍首已經腐爛。

龍飛把這些情況向江蘇省委、南京軍區極少數領導作了彙報，然後暫回北京。

「怎麼回事？」

龍飛和小黃分手后，回到住處。他思前想後，決定到金陵梅居住的房間察看一下，於是走出屋門，來到金陵梅房前，用萬能鑰匙開了房門。

炊事員老蔡拿著盤子走了進來，盤子上有兩個凍柿子。

楚春曉俏皮地翹起小嘴，「學生也有挽老師胳膊的。」

看來梅花組織已經搞到了炸藥。

龍飛九_九_藏_書感到肩頭沉甸甸的。

龍飛說：「你再仔細想想。」

楚春曉趁勢依偎到龍飛的懷裡，她的全身在劇烈的顫抖，一種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甜甜的，軟軟的。

幾天前的一天夜裡，她突然聽到那男人一聲慘叫，此後便鴉雀無聲。房東披衣起床，遠遠望見閣樓的窗內燈光昏暗，有兩個女人的身影在晃動。過了一會兒，她發現一個陌生女人拎著一隻大皮箱，悄悄溜出了院門，朝街西走去。

龍飛特意讓楚雄飛密切注意楚秋曉的動向，如果發現白薇立即捉拿歸案，對金陵梅不要打草驚蛇，先穩住她，也密切注意她的動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揭破，要放線釣魚。

龍飛道：「言過其辭。」

龍飛為了核查清楚，不使金陵梅漏網，便向澡堂經理說明情況，提前關閉澡堂，經理自然協助工作。

「秋曉，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你和金陵雪相處的日子里，還有哪些對我們有價值的東西？」

楚秋曉這些天就像掉了魂兒，魂不守舍，夜裡經常失眠；有時作惡夢，夢中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龍飛坐到小黃身旁。

「對了，秋涼，有一次她向我提出，能不能幫她找到這一帶的防空軍事地圖。我說：『這不行，這是軍事秘密，你要這個幹什麼？』她笑著回答：『我喜歡歷史和地理，中國各地的歷史地圖也搜集，軍事地圖標的更細一些。』其他就沒什麼了，我們相處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

「13號病房的楚春曉，我是她的親戚，請你把這些東西轉交給她，我不想見她，只在門口的玻璃前看看她就可以了。」

「後來呢？」

龍飛真誠地對楚春曉說：「有人在搞陰謀。春曉，你是我的好妹妹，我很尊重你，我可以做你的哥哥。這是一場誤會，我真的是有家室的人。」

龍飛猶豫了一下。

樓道內有一個衛生間，兼作浴室，陳舊而且簡陋，馬桶池內有一圈圈黃漬，馬桶蓋已經破裂，旁邊有一個簡單的噴頭，懶洋洋斜掛在一個生鏽的鐵支架上。牆上掛著一個玻璃托板，上面有香皂；牆角一個鐵絲筐里有半筐用過的手紙。

「她是誰？」

線索暫時中斷，如何還繼續上？

龍飛看了，臉上頓時變色。

「幾天前我去菜市場買菜，路過一個街頭公園時，我去找公園裡的廁所撒尿，出來時看到有個躺椅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金老師……」

椅子上狼藉著楚春曉和龍飛的衣物。

會不會還有別的領導人？

龍飛說：「春曉，不要這樣，你冷靜點。」

龍飛請示了北京有關部門，決定立即逮捕金陵雪，也就是梅花組織大陸負責人白薇。

床尾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龍飛繞過她，又有兩個女精神病人嬉笑著朝她吐舌頭。

是金陵梅這個失蹤多日的梅花黨女特務。

他立即拉滅電燈，伏在門口的牆壁上。

公安部首長經過分析，指示龍飛：

那批炸藥不知流落何方？

龍飛看了，大驚失色。

腳步聲停止了。

龍飛和兩個女公安人員走進女部，換衣櫃前空蕩蕩的，幾個甬道內空無一人。他們又走進女部澡堂，只有20個噴頭，濕漉漉的白瓷磚地面上只有一些廢棄的毛髮，哪裡有金陵梅的影子？

來到玄武路時，天已經黑了，57號是一個獨門獨院，院內有一個二層小閣樓。

龍飛又朝前走去，在13號病房門前站住了。

楚秋曉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本，是用日記本改造的小本子，封面上用圓珠筆寫著：雪兒詩集。

從龍飛的住房到楚春曉的住房有龍飛的腳印，還有老蔡的腳印，但老蔡昨晚給大家送凍柿子肯定會留下腳印。

「她到園子里散步去了，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

「什麼？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楚秋曉睜大了充滿血絲的大眼睛，怔怔地瞪著他。

金陵雪就是白薇。梅花組織大陸支部負責人。

龍飛打開桌子的抽屜，裏面有半個剩饅頭，一段香腸，幾隻蟑螂竄來竄去，神出鬼沒。

龍飛不由聳了聳鼻子。

「你從北京回來了。」他小聲地說。

玄武路57號這座神秘的小閣樓一定是金陵梅平時與劉二嘎幽會私通之所，是梅花組織秘密租住的一個臨時據點，選擇在離楚雄飛家很近的一個地方，便於聯絡和活動。

龍飛一看，只見信箋上是他的字跡，上面寫著：

晚上，龍飛正在屋內看書。

「你沒有看錯嗎？」

楚春曉已經喪失了理智，她臉色蒼白，聲嘶力竭地說：「你騙我！你是個騙子！大騙子！」

這天晚上，龍飛又來到楚秋曉的房間，他讓楚秋曉儘力回憶白薇與他相處的日子，渴望找到有價值的破案線索。

「怎麼了？」

她拿著一身淺粉色的旗袍，上面印有暗花，露出白皙的大腿，腳穿一雙米黃色飾有碎花圖案的棉拖鞋。

「秋涼，這是部隊上給首長帶來的凍柿子，首長讓我給你送來兩個，還有冰渣兒呢。」

「誰說的？！」楚秋曉有些結巴，急得腦門冒汗。

龍飛笑道：「人家拜的是石頭。」

龍飛笑道：「金老師挺開放。」

但據楚春曉說，她當晚吃過凍柿子以後，躺在床上漸漸睡去，醒來時正見龍飛赤身站在床前，準備穿衣褲。

龍飛向他問了楚春曉住院的病房號，小黃著急地囑咐道：「你可千萬別去看她，不然她的病會更重，她就像著了魔一樣。」

這是他與地方公安部門交換情報的地方。

龍飛來不及多想，從窗口躍了出去，輕輕落於地面。

龍飛點點頭，「我保證。」

龍飛悄然進了後花園，順著石徑上了朱亭。

龍飛道：「行書的間架結構非常重要。」說著他揮筆寫了一個「楚」字。

龍飛目不轉睛地坐在門口盯著女部，雖然有幾個女賓出來，但沒見到金陵梅。

她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

龍飛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楚春曉的住房，楚春曉精赤條條像一尾小白魚萎縮在床上，她睡得正香，均勻地呼吸著。

說九-九-藏-書到這裏，小黃有些緊張，氣喘起來。他盡量使自己鎮定，又接著說下去：「於是我湊到窗前，透過窗帘的縫隙，往裡一瞧，嚇了我一跳，你猜怎麼了……」

「你騙我！金老師明明說你是獨身，我爸爸也說你是獨身！」楚春曉抬了一下腦袋，淚水已經打濕了床單。

「我不告訴你，她說如果我說出去，就和我一刀兩斷，還要把我扔到秦淮河裡喂王八……」

金陵雪曾經讓楚秋曉幫她找到炸藥，她說她的一個朋友要炸魚。

「她回來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嗎？」

龍飛設法搞到了劉二嘎的照片，他悄悄地把劉二嘎的照片遞給老蔡看。

龍飛走在潮濕的走廊里，感到沉悶和窒息。

龍飛的心裏亂成了麻。

十分鐘后，一輛公安局的吉普車停在澡堂門口，走下兩個女公安人員。

「哦。」龍飛聽了，若有所思。

楚雄飛問：「你有妻室嗎？」

龍飛笑道：「這樣不好，你爹看見了要打你屁股的。」

「那是龍箍腰。」

「書法結體要有原則，要平正，不要刻板；要勻稱，不要均勻；要和諧，不要衝突；要自然，不要做作。總之，要有對立，但對立中能統一。各種書體又有各種不同的結體原則，楷書結體偏於穩，草書結體偏於奇，行書結體則靜而挾飛動之勢。行書的結構富有靈動、多變、圓活、流便的特點。靈動才能變，圓活才能流。行書以形質為標，以性情為本。寫行書有功力是標，能寫出自己的個性是本。字之結構，應意在筆先，胸有成竹，這就是功力。但又隨機應變，智巧兼優，充分體現個人的智能和識鑒，這就是個性。當然，行書還有許多其他的要求。」

楚秋曉的上級組織也對他和盤托出。楚秋曉聽了，如雷貫頂，他怎麼也想不到金陵雪是台灣特務，他決定將功補過。他向組織如實講述了與金陵雪相識的全過程，他們約會的地點是紅旗旅館202號房間，金陵雪一直居住那裡，楚秋曉就是在那裡與她同居。

龍飛感到一陣心酸。

龍飛真有些餓了，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龍飛回到住處已是深夜一點了，他匆匆洗漱一番便上床入睡了。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是一顆不幸的種子，忍受著不能發芽的痛苦……」

龍飛緩緩地說：「我一直把她當作小妹妹。她的確很可愛。」

肯定與刺殺毛澤東的陰謀有關。

龍飛衝出門口，朝右邊街道追去。

龍飛慌忙去取褲子。

當龍飛二下江南回到南京時，已是初春，秦淮河上蕩漾著一片翠綠，那是岸邊的垂柳的倒影；桃花杏花競相綻放，有的雪白簇簇，有的粉色依依，有的紅色凄凄，更有那綠葉相映，嫩嬌瑟瑟，幾隻畫船上傳出悠揚的琴聲。妙齡少女獨倚船頭，頻頻微笑，向人間傳遞著春消息。但是在楚家大院里卻籠罩著一種沉悶的氣氛。楚春曉住院后，金陵梅頻頻去醫院探望，楚秋曉更極少回家了。楚雄飛平時非常疼愛這個女兒，正值大學開學，她卻住進了精神病院，這些怎能不讓楚老心急如焚。二十歲的妙齡，含苞待放，卻未婚先孕，天底下哪兒有不透風的籬笆？每當想到這裏，他的心就一陣陣抽緊，就像有鞭子無情地抽打著他。他覺得對不起老伴，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女兒。他對龍飛印象很好，也同意組織上的安排，可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儘管他在理智上不相信龍飛會作出這種事，可是要相信科學鑒定啊，科學鑒定證明遺留在女兒下體內的精|液就是龍飛的，況且深更半夜，一個三十多歲的標緻男人，一個二十歲楚楚動人的年輕女子，兩個人一|絲|不|掛抱在一起，有誰能相信這不是事實呢？難道這又是特務的陰謀？可是要相信科學啊！

房內瀰漫著一股脂粉香氣。龍飛精心觀察，終於在床前地下發現了飄散的煙灰。他捻起煙灰放在鼻孔前聞了聞，斷定不是大陸生產的香煙，是港台香煙。

「是我，春曉。」

楚春曉果然開始主動進攻了。

龍飛有些臉紅：「她見到我，反而對她的病情不利。」

楚春曉睜開朦朧的雙眼，淌著幸福喜悅的淚花，她把芳唇湊過去。

這女人背影非常熟悉。

一個女護士開了門，她戴一個大口罩，閃動著兩隻秋波般的大眼睛。

楚春曉笑道：「我拜的是老師。」

龍飛點點頭，「有，還有一個女孩。」

「以後你教我寫書法吧？」她真誠地說。胸脯一起一伏。

楚秋曉又回到了楚宅。

龍飛走進黝黑的閣樓，有一個木樓梯；他踏了上去，樓梯板「嘎吱嘎吱」響。他模索著上了二樓，漆黑一團，沒有人氣。門虛掩著，他摸進房間，聞到一股胭脂味。他摸到燈繩，開了燈，房間登時大亮；有一個雙人床，大紅牡丹床單，兩床被子；床邊有一個大梳妝台，台上擺設唇膏、頭油、口紅、梳子等物；床的對面有個大衣櫃，打開衣櫃，櫃內是女人穿的衣物；地板好久沒有用拖布拖了，有些雜物。

龍飛見她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一雙美麗優雅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哀傷；她穿著不合身的白色睡衣。

周圍漆黑一團，只有颯颯的風響，風捲動枯枝的聲響。

楚雄飛真正陷入困惑的境地。多少年來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他從來沒有含糊過；他曾經手持駁殼槍，身先士卒，總是沖在最前面。無論是井岡山會師，黃洋界激戰，第五次反圍剿；長征路上四渡赤水，爬雪山，過草地，直抵陝北；還是抗日戰爭中，百團大戰，英勇抗擊日本侵略者，手舞大刀，親刃敵寇，或是解放戰爭中，轉戰中原，指揮千軍萬馬，圍殲蔣軍精銳，直至被授予將軍軍銜。他戎馬一生，南征北戰，跋山涉水，不知創造多少輝煌的戰績！如今面對這嚴峻的現實，他卻感到無從下手，進退兩難，有些困惑。

龍飛嚴肅地說：「楚老，請您相信我，我是來辦案的，我懂得遊戲的規則。」

不久，南京方面傳出不好的消息：楚春曉懷孕了，已作了人工流產；她的情緒極不穩定，神經受到刺|激，已送入當地的精神病院。

「搞鬼？」楚春曉聽了，更加摸不著頭腦。

翻到金陵梅的油畫人體，楚春曉俏皮地說：「涼哥，這是金老師給我當的模特，你瞧，她的身材多好。」

走廊里瀰漫著濃重的藥味。

龍飛聽到這個消息，心情非常沉重。

是三隻梅花鏢！

有一袋煙功夫，龍飛決定翻牆進院。院內栽著一棵梧桐樹，樹冠遮住了二屋閣樓。落葉瀟瀟，無人打掃。枯葉卷著塵土在風中徘徊，院牆牆皮剝落，有一團濕跡。

4.儘快了解炊事員老蔡的底細。

「根本聽不見，兩個人在那裡親嘴。那個男人如果有氣派，是個帥哥，也能理解，金老師又洋氣又漂亮，還是香港過來的，卻找了個這麼一個土氣的男人，叫人哭笑不得。」

龍飛回到楚家時，天已黑了下來，死一般沉寂。

「她說這園子里鬧鬼，這屋子陰氣太重。有一次，她夜裡出來上廁所，聽到浴室里水龍頭大開著，水，嘩嘩的，流了一地。可是卻沒有人洗澡；她看到水流變成了紅色，變成了鮮血……啊，恐怖啊，可怕啊！還有一次，她在夜裡看到有個白影在窗邊一閃，一個青面獠牙的傢伙緊緊貼在玻璃上，那個傢伙正吐著紅紅的舌頭，腦袋大得像冬瓜，兩隻眼睛閃著光，就像兩盞大燈籠……當時她正在換內褲，可怕啊，可怕！」

龍飛迎上前，向她們說明了情況。兩個女公安人員決定先進女部查看一下。

老蔡神秘地跟他說：「剛才我到後花園，只見亭子上有個人影一閃；我衝上亭子，那個人影不見了。你說怪不怪？莫非鬧鬼了。」

是劉二嘎被大卸八塊的屍首。

「你去北京的一天夜裡，我突然跑肚，到後花園上廁所，回來時鬼使神差，跑到了你們的住處。我看到金陵梅的房間亮著燈，而且聽到了一陣陣老太太咳嗽的聲音。我感到非常奇怪，金老師怎麼變成了老太太……」

「嘿嘿，我不告訴你。這是一個小秘密，一個甜蜜的小秘密！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不能告訴！」

龍飛把他扶到床頭，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她說……」楚秋曉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立了起來。

楚春曉聽了，驚得張大了嘴。她順著金陵梅的目光向門口望去，正好看到龍飛的一張臉。她驚喜地撲下床，叫道：「涼哥，你終於來了！我的心上人，我的愛，你終於回來了！」

龍飛退出他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

龍飛向楚雄飛直接托底：楚秋曉熱戀的女人真名叫白薇，化名金陵雪，正是我公安部門多年通緝的敵特要犯，是梅花組織主席白敬齋的二女兒，梅花組織在大陸的負責人。

楚春曉道：「這分明是一首藏頭詩，我愛楚春曉，這就是你的筆跡！」

龍飛結結巴巴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裏？這純粹是一場誤會……」

龍飛覺得這個地址非常重要，事不宜遲，他主動離開工地，趕往玄武路57號。

難道自己在朦朧狀態辦了錯事？還是楚春曉在自己處於朦朧狀態之時主動進攻？

楚秋曉終於躺下了，他嘴裏吐字含混不清，一忽兒便鼾聲大作。

一忽兒，他感到一陣暈眩，目光恍惚，漸漸地什麼也看不清了，於是倒在床上睡了。

這時，楚春曉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她見到龍飛，也大吃一驚，羞得紅透了臉。緊接著她醒悟過來，喜出望外地說：「涼哥，你終於來了……」

「哦，你喜歡米癲狂的字體，他可是個米瘋子，每逢奇石便拜，而且是恭恭敬敬地叩拜。」

一定是金陵梅設法勾搭劉二嘎，施展美人計，降服了劉二嘎；通過他找到了炸藥。為了滅口，又殺害了劉二嘎，將他的屍首肢解，埋在紅旗旅館202號白薇租住的房間地板下。

他不相信龍飛會作出那種事情，同時又困惑不解。

龍飛問：「楚春曉住院后，金陵梅經常去看她嗎？」

小黃左右環顧，壓低聲音說：「她有時夜裡也不回來，她好像在外面有住處。」

龍飛走出衛生間，又回到房間。

這個中年男人正是楚秋曉。

鐵柵欄門緊關，他按響了門鈴。

有的詩是：

幸虧龍飛躲閃快，否則一命嗚呼！

他上前按了門鈴。

當龍飛帶領公安人員撲進紅旗旅館202號房間時，白薇已不知去向。

龍飛和兩個女公安人員守住女部門口，陸續走出來的37位女賓中，沒有發現金陵梅。

龍飛走了出去。

楚春曉從抽屜里又翻出一張照片；龍飛走過去一看，正是那天他偷看楚春曉日記的情景；他正拿著楚春曉的日記本看著。

「金陵梅呢？」

金陵梅一回頭，正巧瞥見了龍飛，不禁驚喜地叫道：「秋涼，秋涼來了。春曉，你的心上人終於來了！他終於出現了！」

年輕一點的說：「比我那口子可帥多了，小白臉，沒有一個好心眼兒！」

楚春曉眼淚漣漣地說：「我那天是在寫字檯上看到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拍照的？」

2.對金陵梅要加強控制，放線釣魚。

「誰？」

「金陵雪的這種梅花身非常壯觀，就像文身一樣，錦上添花，紅白相間，十分美麗。」

龍飛找到金陵梅的照片，請求南京市公安局通緝金陵梅。

年老一點的說：「帥哥，長得賽過王心剛。」

有人偷|拍了他偷看楚春曉日記的鏡頭。

龍飛把昨夜的情形敘了一遍，並肯定地說是敵特搞的陰謀，敵特是想離間龍飛和楚家的關係。

「她說什麼？」

龍飛說：「老蔡，你要多關心楚老，他為革命作了那麼大貢獻，如今年歲大了，老伴又死得早。你多跟他老人家聊聊，讓他精神好一些。」

白薇失蹤了。她逃之夭夭，又設下毒鏢。

小黃幽幽地說：「說實在話，我很喜歡她，她就像一個單純驕傲的小公主，我們村裡的姑娘都沒有她好看。她就像一塊白玉，真捨不得碰她一下。她是我生活的希望，但我知道配不上她。我只能在遠處欣賞她，就像欣賞一道風景，欣賞一塊美玉。可是如今她病了，她病得很重，她的精神崩潰了。」

龍飛忽然悟到，這個小院離楚家不遠。

男賓們也散盡了。

「果然不錯，很有質感。」龍飛誇獎道。

當地公安部門早已派人跟蹤金陵梅，但是總讓她巧妙地溜掉。令人非常奇怪的是，她經常在公共廁所或澡堂一帶失蹤。

他透過窗玻璃往裡望去，只見楚春曉憔悴消瘦許多，正躺在床上落淚。

小黃回答：「經常去，她經常出去，每次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由於金棱梅的突然失蹤，玄武路57號的房東又把這裏租給從香港來大陸旅遊的一個老太婆居住。房東住在隔壁，擺了一個小攤；她以前和丈夫一直在這座小閣樓居住，一天夜裡丈夫猝死樓上，以後她便不敢在樓上居read.99csw.com住，將閣樓和小院出租，自己把左側一間放雜物的小屋收拾乾淨，獨自居住，以後又開了煙攤。

龍飛聽到這個訊息，腦袋一下子炸了。

楚春曉的情緒極不穩定，一忽兒哭泣，一忽兒呆坐，經常呈現歇斯底里大發作的狀態。

龍飛說：「這是偽造的，不是我的筆跡。」

死一般的沉寂。

龍飛鬆開了她的手。

楚春曉只覺得手在顫抖，身體不由春心蕩漾，她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奇妙的感覺；她望著龍飛小聲說：「涼哥，你的手真暖和，那麼有力。」

「從香港來的；都比較開化，內地女孩太傳統，找個美術模特很困難。涼哥，你看到這個心跳過速了吧？」

龍飛開了門。

龍飛點點頭，「我辦完事就回來了。」

她哭得很傷心。

「就是你把這個詩箋放在我的床頭的，你還偷看了我的日記……」

腳步聲消失了。

龍飛看到這個紙條，眼前一亮。他事先了解到劉二嘎沒有文化，這個秀麗的字跡肯定不是劉二嘎的，那麼是誰寫的，那個人為什麼要給他留這個地址呢？

楚秋曉點點頭。

1.重點放在楚秋曉身上，因為他與白薇有了新的接觸，白薇很可能就是這次暗殺陰謀的主謀，打蛇先打頭，通過楚秋曉設法找到白薇。可以通過楚秋曉的上級組織對他托底，要他配合工作。

她可能就是此次暗殺活動的總指揮。

龍飛往下翻，白薇還寫有幾首新詩。

他大吃一驚，慌忙移開那個身體。他趕緊下地打開了電燈。

「是那種高清晰度的嗎？」龍飛問。

首長特別指出，在關鍵時刻會有人幫助龍飛。

「她多可憐啊！」小黃說著淌出了眼淚。

遺留在楚春曉體內的精|液鑒定是龍飛的精|液。

「走嘛！」楚春曉換起龍飛的左臂，把他拽出了門。

龍飛仔細地查看四周無人後，便來到左側的一塊巨石前，在石縫處，他摸到了一個小竹筒；他打開竹筒，摸出一個紙條，塞進口袋，然後又把竹筒塞于石縫處。

楚春曉道：「沒想到行書還有這麼多講究。涼哥，你手把手交我寫名字。」說著她攥住毛筆。

楚秋曉搖搖頭，「我不告訴你。」忽然，他壓低聲音，「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到我的房間去，請你欣賞一下我的畫作。」

「春天就要來了，冰雪已經融化，大地開始復甦……」

這一定是那個老太太留下來的。

龍飛已迅疾穿好衣服，他對楚春曉說：「春曉，我請你不要激動和聲張，這是一場誤會，一定是有人搞鬼，明天一早我會對你父親說明的。」

楚春曉緊盯著他的眼睛，「那你見的多了吧？」

因此這次他對龍飛的到來，採取一種不卑不亢的態度。他是直脾氣人，不想多見這個不速之客，於是便推病不多露面了。

澡堂提前關門，賓客們議論紛紛。

一個女精神病人正好從衛生間里出來，她看到龍飛，目不轉睛地盯住他，怔怔地問道：「你愛我嗎？你接我出去吧，這裡是愛情的墳墓……」

楚春曉說：「金老師學的是趙松雪的書法，比較柔和。我喜歡米芾的書法，你就是米體，我喜歡，我跟你學。」

「我第二天早晨告訴了他，他不信；他隨我來到金陵梅的房前，透過窗帘的縫隙看到金陵梅正躺在床上睡覺，一條雪白的大腿露在被子外面。首長批評我，說我是夜遊，是一種幻覺；並告訴我，要注意影響，不要半夜三更趴女人的窗戶。我聽了，覺得非常委屈，又羞又愧，到現在還覺得心裏彆扭。」

她的臉就像綻開的紅牡丹，眼睛里深藏著燃燒的火苗，她顯然喝了酒。

那麼那天夜裡小黃看到的那個老太太是現實生活中的人。

小護士疑惑地說：「那是為什麼？一般家屬來都是和病人見面的。」

「我保證告訴別人，不然天打五雷轟！」龍飛故意這樣講。

正見一個年輕女人輕輕地溜出門口，朝右邊街道迅疾走去。

「秋涼，你告訴我，你真的有家室嗎？」

楚秋曉目瞪口呆，每想到這幾日他每天伴著死屍生活。

楚春曉下身緊貼的床單上有一小片殷紅的濕跡。

「她說要把身上的梅花照下來，她的身上刻滿了梅花，密密麻麻。她說是天生的，可能是交了梅花運。我只聽說有的人腰上圍了一圈紫紅的印記。」

事不宜遲，他要求儘快返回南京。

他細細地搜索，希冀尋覓一點點有價值的線索。

這腳步聲非常輕微。

金陵梅也不知去向。

楚春曉的臉上漾起一片神采。

龍飛追到澡堂門口，他知道金陵梅進入女部，自己又不好冒然而入。但是又不便跟女部的服務員說明。只好打電話給當地公安局，請求調一個女公安人員過來。

龍飛聽了，有些發懵：「情詩在哪裡？我沒有寫呀！」

給金陵梅的兩個凍柿子金陵梅沒有吃，警衛員小黃住處還剩下一個凍柿子，經過化驗都沒有問題。

「你找誰？」

「因為我著急買菜，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我到菜市場買菜回來，由於好奇，又到那個地方瞧了瞧，躺椅上已經換了兩個老頭，提籠架鳥，兩個老爺們聊得正熱鬧呢！」

他的這一要求很快得到批准。

楚秋曉一頭撲到龍飛身上，一股強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我看到一個穿著入時的老太太，披散著頭髮，正倚著床頭抽煙。」

楚春曉依然住在精神病院，病情更重了。

楚秋曉見到龍飛，哈哈大笑。龍飛躲閃不及，只好迎了上去。

龍飛終於驗證了自己多日來的猜測。

楚秋曉在醉酒中沒有聽清龍飛的話，於是說：「她的眼睛就像兩口井，深不可測，好像裝著許多小秘密。她不愛笑，只是在那個時候笑，笑得讓你失魂喪魄，我再告訴你，她的身體潔白如玉，就像新疆的和田玉，透明晶瑩，上面印著不少小梅花，簡直就像一幅工藝品。她真是一個怪美人……」

龍飛翻開小本子，只見是一些詩，都是白薇的字跡，有點潦草，但顯得秀氣。

龍飛回到楚家住處后，一直想接近楚秋曉，想從他那裡多了解一些情況，找到新的線索。

「我不告訴你……九-九-藏-書」楚秋曉笑著倚到了枕頭上。

龍飛聽了，似有所悟。

「涼哥……」她嬌滴滴地說。

楚春曉臉色緋紅，喃喃地說：「我知道你也愛我，我們是一見鍾情，兩情相悅。你是我崇拜的偶像，是我的白馬王子，啊，我太幸福了，終於找到真愛了……」

龍飛繼續在床上摸索，終於發現有一根長長的白髮，其餘是金陵梅留下的黑色的長發。

梅花組織內部有一個鐵的規矩，便是不留痕迹，不露聲色，不遺片紙。

龍飛有些語無倫次，知道再解釋下去也說不清楚，於是走出楚春曉的房間。

龍飛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覺得冷清了許多。他簡單打掃了一下房間，然後到周圍轉轉。

龍飛搖搖頭，笑了笑，說：「沒那麼嚴重。」

敵特增強了力量，他們行動的步伐加快了。

「發個毒誓！」

3.儘快弄清梅花組織聚集楚家的真實目的。

她是誰？她與金陵梅是什麼關係？她為何出現在這裏？她的使命是什麼？

老蔡放下盤子出去了。

「沒有，不是幻覺。那老太太一臉兇相，黑紅的臉膛，滿臉皺紋，露著大腿。她那兩隻眼睛就像老鷹的眼睛，刁鑽兇狠……」

是白薇的字跡。

從背影看，正是金陵梅。

楚秋曉沉思一會兒，又說：「她總喜歡在鐵路旁散步，她說：『這鐵道多像人生的軌跡，人的一生就像這鐵道，有曲折，有筆直，有拐彎，也有平坦。』還有一次，她讓我借一部高倍照相機……」

龍飛又來到後園，走上假山小亭，見到一個人的背影，那是警衛員小黃，他正坐在一塊假石上沉思。

下午4時，龍飛拎著一網兜的水果和糕點來到了那所精神病院。他按照小黃指引的路線來到了2號病房樓。

她一直未回楚宅。

龍飛走到門口，轉過身說：「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以後你會明白的！」

楚秋曉說：「哈哈，我的愛又回來了！」

龍飛隨楚春曉進了屋。

「她怎麼又回來了？」龍飛幫他擦了擦嘴邊的穢物。

醒來時屋內一片漆黑，他感覺自己赤身裸體，壓在一個軟綿綿溫熱的身體上面，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龍飛雙目圓睜，金陵梅走入一家澡堂。

龍飛悄悄來到窗口，朝外望去。

楚春曉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楚雄飛平日都早睡早起，在院內打太極拳。他正在打太極拳，見龍飛急匆匆趕來，於是收了拳勢，把龍飛讓到屋內。

龍飛知道敵特發黨白薇與楚秋曉的關係已經暴露，一時可能會放棄他，疏遠他，但是他又希冀出現奇迹。

她已跨進門。

她踉踉蹌蹌地下了地，赤著雙腳，仰天哭道：「涼哥，我對不起你，我們的孩子沒了，愛情的果實消失了……」

龍飛聽到了。

龍飛回到北京后，立即向公安部首長作了彙報，公安部首長感到事態嚴重，這關係到毛主席的安全，立即向中央作了彙報。並建議毛主席取消南下的計劃，但是主席不願意放棄計劃。中央有關領導人指示要儘快破案，將參与暗殺陰謀的梅花組織成員一網打盡。

情況萬分火急！

龍飛知道不能見她，否則將會造成對她更大的刺|激，病情將更會嚴重，於是毫不猶豫地向門口跑去，直至離開這所令人生畏的醫院。

「你沒有向楚老將軍彙報嗎？」

龍飛決定親自跟蹤金陵梅。

龍飛回到房間，掛上窗帘，取出紙條，只見紙條上寫道：

一會兒，那兩個女公安人員出來了，她們告訴龍飛，女部目前共有37個女賓，沒有見到龍飛所描繪的金陵梅。

衣櫃內多是白薇的衣物，也有少許楚秋曉的衣物。

「那一個呢？」龍飛性急地問。

「你們在哪裡見面的？」

龍飛點點頭，「她在科研部門工作，我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正在上小學。」

「秋涼，你要是沒有家室該多好，你們是天生的一對，郎才女貌。」

那天晚上，炊事員老蔡也給楚春曉送去一個凍柿子。這些凍柿子是一個老部下送來的，楚雄飛當時讓老蔡分給大家吃。

楚春曉的房間內依然十分凌亂，寫字檯上狼藉著一些酒瓶。塵土很多，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光顧了。

龍飛說：「金老師的書法挺好，有這個良師足矣，難道還要見隴望蜀？」

龍飛安慰她道：「你好好養病，早晚會出去的。」

「你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龍飛聽了，更加如墜五里霧中。

這炸藥用於炸毀毛澤東專列。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裡？」楚春曉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住下半身。

楚春曉用鑰匙打開寫字檯另一個上鎖的抽屜。她從抽屜的一本書里拿出一封信箋，遞給龍飛。

但龍飛冷靜地移開了。

小黃搖搖頭，「沒有看到，屋裡只有老太太一個人，煙霧繚繞的。」

這天晚上，龍飛剛吃完飯，回到自己的房間，便有人敲門。

樓梯突然出現了腳步聲。

楚春曉道：「原來書法還有這麼多學問。」

睡至半夜，他被一陣寒風襲醒，睜眼一瞧，正見楚春曉圓睜鳳眼，怒目而視，手持一柄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龍飛又問：「她長得什麼樣？」

金陵梅不吸煙。

「小黃，」龍飛叫道。

據房東介紹，金陵梅是在兩個月前租住這裏的，她後來時常帶一個土裡土氣的年輕男子在此同居，金陵梅對房東說那男子是她的未婚夫，別看長得丑，可有錢了。但是房東隱瞞了一件事實：

龍飛問：「這張照片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楚春曉情不自禁挽住了龍飛的胳膊。

龍飛又翻開劉二嘎的被褥，油乎乎的床單上有一團團污跡。龍飛移開劉二嘎的枕頭，發現了一個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玄武路57號。

「她叫金陵雪吧？」

「涼哥，你明明是在愛我，我也真心愛你，我們之間的感情是高尚的神聖的，也是純潔的偉大的。今晚你敢於這樣做，正是向我表白你的熱烈的純真的熱戀。我今年已經二十歲了，也讀過不少的書，我懂得男女之間的情感，情愛發展到極限就是性|愛，情愛和性|愛是融為一體的，我真心誠意願意把我，把一個女人最珍貴的貞操獻給你，獻給我崇拜信任心愛的男人，我未來的丈夫！」

楚秋曉想了想，一拍大腿，說道：「我怎麼忘了呢，她喜歡寫詩，她自己做了一部《雪兒詩集》送給我，托我保存。」

「詩集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