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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古寺麗人

第七章 古寺麗人

從仰光開往台北的飛機準時起飛,蔚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絲浮雲。
蔡若媚一聽,鳳眼圓睜,「你連婊子也泡,也不覺得掉價!」
女服務員答道:「父母是大陸浙江寧波人,我是在台北出生的。」
她輕盈的身影一閃,已來到了龍飛的床前。
台北,松山國際機場。一架飛機徐徐降落;機艙里走出中外旅客,龍飛和白薔也在旅客之中。龍飛見台北氣候宜人,它南接挺秀的雪山山脈,北臨東海萬頃碧波,是一個河川交錯、人口稠密的城市。
黃妃道:「一群廢物!這次看我的。」
白薇搖了搖頭。
小黃說:自從老蔡走後,這間房間的門一直虛掩著,沒有發現有人進來過。
白敬齋看看手錶。說道:「雲亭,我今晚請你品嘗台灣的風味飯菜。」
這是白蕾的生母王璇當年在北京同陛和鞋店訂做的。
「在大陸沒有見過這種精彩場面吧?」女郎微微笑著。
「大奶奶回來了。」金老歪說。
白敬齋朝蔡若媚笑道:「怎麼樣?大奶奶,這下滿意了吧?」
走廊里也是靜悄悄的,初春的夜風順著窗戶的縫隙,飄了進來,帶來了一片片花香,也帶來一絲絲涼意。
黃妃隨她穿過一條甬道,來到西側的一間僧舍;只見花木掩映,細竹簇擁。
女護士已是氣喘吁吁,汗水津津。
「小薇,我都知道了,你怎麼這麼糊塗?怎麼把共產黨都帶到家裡來了?!」
蔡若媚看到黃妃驚慌失措,臉色陡變,轉過身來,也看到炮口,唰地拔出手槍……
「我還有件東西。」女人說著解開薄薄的上衣,蟬翼般的胸衣上現出一個梅花形紀念章。
20分鐘后,龍飛和路明已經走進楚家,楚雄飛已經歇息,小黃迎上前,帶領二人直往後花園。
這時,米蘭回來了,靜靜地坐在一邊。
他又叩了三下。
「你是誰?」龍飛問。
這時,龍飛驚異地發現。女郎身上穿的根本不是襯衣,而是文身。
黃妃冷笑一聲,「只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蔡若媚從供桌上的香爐里抽出一束香,打開那束香,抽出兩支香煙,說:「這兩支香煙就是我給你說的劇毒香煙,聞起來非常有味道,可是點燃后,觸到嘴唇,一分鐘后中毒身亡;現在我把這兩支香煙交給你。」
白敬齋吸了一口雪茄,問道:「那個名冊帶來了?」
夜晚,仰光是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尤以迷人宮最動人心弦,遠處望去,猶如一顆水晶葫蘆,在半空中搖曳,閃閃泛光。迷人宮富麗堂皇的大廳上,吊著藍色的精巧的大宮燈,燈上微微顫動的流蘇,配合著五彩繽紛的塑料花木和天鵝絨的紫色帷幔;樂隊奏著豪放粗獷的西班牙舞曲,一群珠光寶氣的艷裝婦人,在黯淡溫柔的光線中,被摟在一群著裝時髦的先生的胳膊上,婦人的皮鞋後跟響著清脆的聲音。
蔡若媚道:「黃小姐辛苦了。」
白敬齋陪龍飛吃了一頓豐餚的美餐后,便派米蘭送龍飛回圓山飯店,並囑咐米蘭近日可帶龍飛到台北市和附近的名勝古迹遊玩。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也不要問我到哪裡去……」她輕輕地說著,倚到龍飛身邊。
「我知道你們夠苦的,妹妹一定很苦……」白薔說到這時,鼻子一酸,眼淚涌了出來,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龍飛扭亮手電筒,在老蔡的床上、衣櫃、地面一一晃過,沒有發現新的線索。
白薔拿著膠捲出去了。
龍飛悄悄地離開了楚雄飛的住房。
龍飛說道:「白薇女士很好,她托我向您問好,她說作為您的女兒不能親自來服侍您感到深深的內疚。」
「小薇!」蔡若媚的聲音裡帶著哭音。
二人走入電梯,來到12層3號房間。一進房間,只見布置非常雅緻、均為中國古典式陳設,猶如進入中國古典藝術廳。
女服務員是個苗條的女子,活像個小瓷人,她見龍飛那副樣子,笑道:先生,您的領帶都濕了。
是楚雄飛,還是他的警衛員小黃?
電梯停在十五層,二人走了出來。白薔笑著對龍飛說,「祝你做個好夢。」說完,進自己房間去了。
蔡若媚飛快褪個精光,像一尾鰻魚游近白敬齋,擰著他的胖大耳朵說:「我是為你好,你剛才在那小騷狐狸面前泄露了老頭子的機密,我這是殺人滅口啊!」
他依稀見到了憂戚的路明。
就在白薔接咖啡的一剎那,那個服務小姐猛地將一盤咖啡潑在白薔臉上,她迅速奪走了白薔膝蓋上的皮包,飛快跑到前面。
黃妃讚歎道:「這個美國嘴邊的巨人命運真好!」
龍飛帶著路明、小黃來到老蔡的住房前,房內一片漆黑,門虛掩著;他走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態。
楚雄飛居住的小庭院里,迎春花已悄悄地綻開了,院內蕩漾著花香。楚雄飛的住房的窗戶上掛著天藍的窗帘。門前的台階上有幾片落葉。
後花園靜悄悄的,已是初春,迎春花先開了,透出幽幽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一些樹木綻開了新綠,淡淡的綠意蕩漾在假山上,顯得生機盎然。
龍飛說:「老蔡顯然來過這裏,他在尋找什麼呢?是武器?是炸藥?還是什麼別的重要的情報……」
白敬齋驚道:「什麼?人事不省了,我只是在氣頭上,給她點懲罰。快叫醫生去!」
「唉,我那苦命的女兒!」白敬齋說著,眼淚竟滾了下來。
蔡若媚拔出手槍喝道:「誰?!」
龍飛拿著白薔給他的鑰匙打開了1511號房間。
燈亮了。
他躺在沙發上,百般無聊,於是打開了電視機。屏幕上是世界體育節目。他又按了另外一個鈕。屏幕上出現異國風光,這是一個綠樹掩映的村莊,穿紅著綠的男女老幼,圍成一圈,席地而坐,人們嘴裏哼著歌曲,雙手擊拍。時而合拍手掌手背,時而拍打大腿,疾徐有致,輕重有度。據播音員介紹,這是西薩摩亞的一個村落。一忽兒屏幕上出現一群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他們赤膊光腳,上臂和小腿扎著兒撕成細條的柳枝,脖頸上掛一串貝殼做的項鏈,手持尖刀,刀尖帶鉤,鋒利異常。刀的兩頭塗著煤油,點燃火焰,時而左轉右旋,前俯後仰;時而拋上拋下,高低跳躍、舞姿矯健,火焰飄忽,驚險動人,這是西薩摩亞的刀舞。
是楚雄飛的女兒楚春曉。
黃妃問:「也不知咱們梅花黨究竟有多少黨員?」
「禮物沒丟吧?」白薔有點漫不經心地問。
龍飛接過口香糖,正要往嘴裏塞。白薔用胳膊碰了碰他,小聲說道:「記住,路上不許隨便吃東西。」
門悄悄開了一道縫,走廊的燈光中,只見一個年輕的女人悄悄溜了進來;她穿著一件墨色的旗袍,矇著黑紗巾。
「什麼?你想親自請功?」白薔不滿地問。
白薔見到黃妃,吃了一驚,問道:「這是誰?」
警車朝市公安局馳去。
龍飛、路明、小黃挨個房間查去,沒有發現新的線索,只是每張床的被褥都翻過了,桌子的抽屜都打開了。
龍飛點點頭。
這時,龍飛的身後傳來一個女人柔美的聲音:「您也是華人?」
「敵特真是太歹毒了,製作了一個人體炸彈想殺你,幸虧你命大……」她嘆息道。
龍飛知道她是指白薔,於是說: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快給我。」
龍飛醒來時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白薇的臉色通紅,「媽,你還是改不了山上的習慣,能不能問得文雅一點。」
汽車在劍潭山麓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式現代建築物前停下,龍飛走下汽車,只見上面寫著:「圓山國際大飯店」幾個金字。龍飛見這座飯店巍峨端莊,富麗堂皇,樓身丹檐朱欄,紅柱玉階。
老蔡三更半夜來這裏幹什麼?
龍飛欲去追,可是卻被飛行保護帶掛著,脫不開身。一忽兒,只見半空中出現那個跳傘的服務小姐,她的懷裡抱著那個皮包。
白薔心情顯得非常愉快,她叫來一輛汽車,二人上了汽車;汽車往西行了一段路程,迎面見中山橋飛架基隆河兩岸,橋東北河灣是著名的劍潭,橋西南岸邊的小丘是圓山,劍潭北岸一脈是劍潭山。
龍飛正在看電視,只見房門上的把柄徐徐旋轉。門開了,隔壁那個女郎笑吟吟地出現在門口。
龍飛聞到一股濃烈的法國香水味。
黃妃道:「我尋老尼已久,不遠千里,來到此寺,聞得老尼大名,求老尼點明前程。」
黃妃心下一動,說:「我在美國長大,那裡的環境和條件比這裏強多了。您是老一輩了,您一直住在這裏嗎?」
女服務員雙手一攤:「沒考上大學。當然就要干這個職業啦。」
「她是誰?」
白敬齋驚喜得站了起來:「拿出來我瞧瞧。」
「你的女兒?我是在執行紀律,她身為梅花黨的上層要員,卻與共黨分子打得火熱,險些誤了我的軍機大事!這事還沒有傳到老頭子那裡去;要是傳到老頭子耳朵里,你我的性命難保。老頭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翻臉不認人,以前戴季陶跟他是把兄弟,後來怎麼樣?李宗仁曾是老頭子的同僚,老頭子現在又令軍統暗殺他。老頭子準備了三套方案,一是公館設伏,軍統已在他的住處設立了一箇舊書攤。二是利用李宗仁外出的時機,讓殺手以車脅迫李宗仁的座車停下后,然後狙擊。三是利用李宗仁乘坐飛機的機會,製造空難。」
穿過一條通道,蔡若媚闖入白敬齋的卧室,正見白敬齋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赤身裸體敘話。那少女嬌艷粉|嫩,媚態娛人,一頭瀑布般的秀髮挽成鬢,別著蝴蝶造型的髮夾,狀若冰清玉潔。粉嘟嘟的兩片櫻桃小嘴,正貼住白敬齋的寬闊的胸膛;她滿臉潮|紅,做小鳥依人之狀。
龍飛回到圓山國際大飯店后,回到房間洗了一個澡,然後登上瞭望台,放眼望去,秀色美景盡入眼帘。龍飛憑欄眺望一會兒,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著報紙。
第二日一早,龍飛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白薔在門外叫道:「鄭先生,該起床了,不要誤了飛機。」
房內鴉雀無聲。
龍飛已經挨近楚春曉。他的手已經觸到了楚春曉的胳膊,他感到冰冷,就像摸到一尊冰雕。
白薔露出笑臉,「原來是黃家的二小姐,久仰久仰!我從小生活在美國,只聞黃家二小姐的名聲,並未見過面。」
職業的敏感使他本能地後退,後退,再後退……
放屁!什麼盜竊犯?!,白薔一邊用手帕擦著臉上的咖啡沫,一邊恨恨地罵道。
「小薇在哪兒?」
楚雄飛在警衛員小黃的陪同下正在海南島的一處休養地休養。
「你讓他睡了?!」
蔡若媚點點,「萬無一失。這裏離城東7里,離紫金山主峰7里,北宋時是著名政治家文學家王安石的住處,王安石在晚年把半山園及附近田產,捐獻僧人,改做僧寺,名為半山寺。這裡有王丞相和佛家保佑,你儘管放心。」
小黃在電話中說:「剛才我去後園上廁所,發現亭子上有個人在吸煙;我上了假山,影影綽綽發現亭子上坐著吸煙的人是老蔡;可是當我上了山,那個人不見了。我感到很奇怪,於是按照你給我的電話號碼掛了電話,對方在電話中給了我這個電話……」
原來龍飛的傷勢不重,在炸彈爆炸時,他被氣浪擊昏,醒來后基本正常,只是身上有些挫傷。
爆炸聲過後不久,路明和南京市公安局的公安人員在假山的半山腰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龍飛。
蔡若媚說:「此話怎講?」
鐵柵欄上拴著一顆沉重的鐵鏈。
龍飛與她搏鬥起來,這是一場無聲的搏鬥。
還是無人應答。
天色墨黑,楚家大門虛掩;龍飛輕輕一推九-九-藏-書,進了院。
蔡若媚道:「對於特殊行業,這種變性人更利於隱蔽自己,開展活動;不知你注意到沒有,當年刺殺蘇共領導人列寧的那個女刺客,很有些男性化的味道。」
他沮喪地來到休息廳里,這裏燈光很暗,軟椅上坐著各色各樣的人,有的在調侃,有的在絮絮不休地說話,還有的在喝酒。
這時,病房裡的燈忽然滅了,呈現出一片黑暗。
蔡若媚當時正在上海,負責秘密監視上海警備司令湯恩伯。當時蔣介石感覺湯恩伯有投靠共產黨的企圖。當金老歪的電話打到上海她的秘密住所時,她大吃一驚,火速駕車趕回南京。
幾個人來到旁邊一間豪華餐廳,依次坐在餐桌旁。兩個年輕嬌美的女傭端上一盤盤菜肴和食品。
蔡若媚說:「美國中央情報局籌劃在1949年共產黨開國大典時炸毀天安門城樓,但是也歸於失敗。日本投降不久,在北平東四三條有一個美國新聞處,這是美國中央情報局駐華機關的分支機構。美國駐華使館武官包瑞德發展了義大利人李安東、哲立,日本人山口隆一,德國人甘納斯等為間諜。北平被攻佔之前,包瑞德帶著情婦、哲立的妻子撤往台灣。哲立家的門衛是中共特工的內線,他向中共特工彙報哲立家裡出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叫程娜;她是北平師範大學音樂系的助教,以前跟哲立的妻子學過鋼琴。中共特工跟蹤程娜,發現她的姐姐程夢剛從香港回來探親。他們對程夢的住宅實施秘密檢查后,在她的袖珍脂粉包里查出包瑞德的半張名片。經過做工作,程夢和程娜如實交代了問題。想入非非的李東安等人正焦急地等待包瑞德從香港送來的聯絡暗號,只要對上名片就能得到包瑞德向他們下達的命令。他們計劃在1950年10月1日中共國慶大典期間,在李安東居住的東城區甘雨衚衕乙17號大院里架設一門迫擊炮,炮口對準天安門城樓;當國慶大典的禮炮響時,連續發射三顆炮彈,每發炮彈的爆炸威力是120平方米,只要有一顆擊中,天安門城樓就會變為一片廢墟。正在天安門城樓上檢閱的中共主要領導人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等在所難逃。兇手要乘亂經天津從海上逃走,造成重大國際影響。中共特工部門逮捕了李安東、山口隆一、哲立、甘納斯等間諜,查獲六零迫擊炮、手槍、炮彈、手榴彈及各種子彈500餘件。軍統特工在刺殺毛澤東失敗后,又派特工朱山猿去上海刺殺陳毅,當時陳毅是上海市市長,朱山猿一面通過軍統特工趙自強的女友關係,設法接近陳毅;一面去無錫聯絡反共地下武裝頭目潘震,讓他帶隊伍到上海市郊指定地點,配合完成任務。當時陳毅常去某劇團團長家裡作客,特工便計劃做成一個能藏在熱水瓶底墊中的烈性炸彈,陳毅去那位團長家時,設法送進去,只要用它沖茶,便引爆炸彈。但是後來中共特工沈伍打入朱山猿領導的上海特別行動組,找到朱山猿潛藏的嚴家閣住處,將上海特別行動組一網打盡。朱山猿在1950年9月1日被槍決。朱山猿的上海特別行動組失敗后,毛人鳳又組織暗殺組刺殺廣州市長葉劍英。軍統特工黃強武從香港潛入廣州。他們分析了葉劍英的活動規律,一是常乘珠江輪巡視黃埔等處;二是由於忙於統戰工作,葉劍英常在西園酒家宴請賓客。於是軍統特工郭祿混入西園酒家當廚師,企圖當葉劍英在這裏設宴招待賓客前,事先在他的座位下安放定時炸彈,同時在飯菜里投毒。另外在葉劍英乘上珠江輪之前,以找駕駛員為由,混入輪船上,安放定時炸彈。然後乘汽艇於行駛途中靠近珠江輪,用手榴彈將珠江輪炸沉。結果由於軍統特工鍾嘉變節,導致一敗塗地。軍統還發動大陸山區、邊境、農村的敵特武裝起事,開展形形色|色的暗殺破壞行動,1950年一年內僅廣西一地便有7000多名中共幹部和積極分子被殺。大陸西南地區的潛伏,本意是開展持久游擊戰,但是大多成為顯示力量的犧牲品,幾乎耗損了毛人鳳精心布置的大部分潛伏家底。雖然從1950年5月1日起,毛人鳳開始向大陸投入新的潛伏力量,但是總的來看效果不佳。」
黃妃身穿白衣白褲,拎一隻白色手包,盤著髻發,眉清目秀,顯得格外嬌美。
龍飛搖搖頭,笑道:「好多了,我想我應該出院了。」
桂花飄來陣陣清香,二人穿過常青藤,來到紫丁香叢邊的一個雙人椅坐下。這裏很靜,沒有一個人。
起初,黃妃擊掌三聲,然後蔡若媚現身於古槐之後,合掌作揖,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剪影愈來愈近。
白敬齋嘆道:「若媚,你這是何必呢?你要不高興,讓她滾就是了。」
四天後的深秋,梅花黨白系的代表人物蔡若媚與黃系的代表人物黃妃終於在紫金山西南麓附近的半山寺會晤。
在白薔的身上搜出一支消音手槍。在這之前龍飛已經拔掉了白薔口中的一顆假牙,那顆假牙里隱藏著毒囊。
蔡若媚喜道:「原來這顆人體炸彈是你的傑作!」
中午,龍飛在麒麟廳用過飯,回到自己的房間,只見已有人送來一堆雜誌和報紙,有《中央日報》《新生報》《生活》雜誌等,龍飛倚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報紙。一忽兒。他感到有點疲倦,於是倚在沙發上酣然睡去。
龍飛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端坐在那裡,徐徐脫去西服,襯衫和背心,露出上身。
他猛然感到一陣恐怖,一種不祥的預感猛地襲上心頭。
你隔壁1204號也是她包的,還有1101,1102號房間。
黃妃左右瞧瞧,問道:「這裏安全嗎?」
白薔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怎麼?昨晚的夢一定很美。」
白薔點點頭。
「白薇姐姐呢?」
龍飛點點頭。
月光如水,一瀉千里。
白薔咯咯笑著:「你不是住在暢歡賓館嗎?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你來送禮物,各方知道了都會蜂擁而來,我負責在暗中保護你。」
她輕輕走到龍飛的床前,小聲叫道:「龍飛,龍飛……」
黃妃聽了,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對白薔說:「白小姐怎麼對這裏如此熟悉呢?」
蔡若媚用手拂了一下白薇額上飄動的亂髮,「小薇,你那麼愛他嗎?」
「在地下室。」
龍飛撕開菠蘿乾的塑料袋,取出一塊放在嘴裏,甜絲絲的。
白敬齋不動聲色,喝道:「若媚,你要幹什麼?不在上海,跑到南京幹什麼?!」
幾個人拖著那少女的屍體出去了。
黃妃道:「中共特工部門早在一個月前得到情報,因此周恩來沒有登上克什米爾公主號客機,而改道安然抵達印度尼西亞,幸免於難。」
黃妃接過一杯清茶,用嘴輕輕吹開浮在水面上的幾片茶葉,輕輕地喝了一口。她揚起臉笑道:「早就聽說變性人是您的傑作,現在的科學技術進步了,您的傑作更是如魚得水。」
她如何知道我的真實名字?
龍飛有些餓了,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路明聽了龍飛敘述的這些故事,就像在他眼前展現了一幅幅生動的畫面,又像演電影一樣在他的眼前一幕幕迭現。
龍飛此時已換了中山裝,他對白薔說:「我已等了你多時,你終於來了。」
「在白主席那裡。」
龍飛接過電話,是楚雄飛的警衛員小黃打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龍飛拚命追憶著。
女護士幽幽地說:「南京曾是蔣介石精心築就的老巢,同時也布下了不少特務……」
「哦。」女人眉毛一揚,臉上漾起兩個笑渦,往前湊了湊,一股濃烈的法國香水味刺|激著龍飛的鼻子。龍飛往後挪了一下身子。
龍飛淡淡地一笑:這也是組織的規矩,是你妹妹白薇女士親自交代的。
白薔點點頭,「當然有,要不然就會變成不會下蛋的雞,有一箱炮彈呢。」
「楚老……」他小聲地叫道。
這時。龍飛已發出輕輕的鼾聲……
龍飛說:「走,下去看看。」
那個老人正是梅花組織的頭子白敬齋,女郎叫米蘭,是白敬齋的女秘書。
米蘭應聲,把那具女屍拖了出去。
一個女人,一個年輕的楚楚動人的女人。
蔡若媚瞟了一眼觀音菩薩的畫像,然後又說:「美國中央情報局還曾經派出一名美籍印第安職業殺手預謀刺殺朝鮮的領導人金日成,負責此項秘密刺殺行動的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官員漢斯·托夫特上校;殺手長相酷似朝鮮人,是個神槍手,擅長爆破,曾有軍人經歷。然而,當托夫特上校按事先約定的時間在日本東京某個街頭等了整整一天後,那名殺手蹤跡皆無,這簡直成了一個懸念。黃小姐,你分析一下,這名印第安職業殺手究竟到哪裡去了?」
蔡若媚恨恨地說:「你把我的女兒整得好苦!」
亭子的檐角已經看清。
龍飛低頭一瞧,領帶上沾了湯跡。
女護士說著,從兜里摸出一個亮晶晶的體溫表。
龍飛回頭一瞧,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時髦中國女人,她身穿灰色的巴黎式的長袍,頭戴白色領巾,雙眉呈現出勻稱美麗的線條,細而長的美麗秀髮一直垂到胸前。龍飛有點掃興,她的胸前並沒有佩戴梅花形紀念章。
她已不只一次輸給面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曾經是大妹妹白薇的戀人……
黃妃說:「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看來真正能夠與中共特工部門抗衡的只有我們梅花黨了。」
「我去找那老東西算賬去!」她氣哆哆地走了出去。
兩個人走進山莊,只見門口和庄前有不少全副武裝的警衛。白薔帶龍飛穿過游廊,來到一間燈火輝煌的廳堂,只見通紅的旗幟上綉著pp兩個金色英文字母,一個七旬老人坐在轉椅上,嘴裏叼著雪茄;他身穿一件寬大的絲綢衣服,枯萎的臉上閃著帶澀的黑色,而兩隻眼睛像石鑿般泛著光輝,上面有兩撮銀白的壽眉。老人佝僂著脊背,兩個肩頭微微聳起,他那曾經擊斃過不少人的大而有力的雙手,筋絡畢露,一根根指頭就像被撅斷的冬天的枯枝。在老人的下首坐著的正是曾到龍飛房間里來的那個女郎。此時她換了一件白色套裙,外罩一件米色馬甲,梳著波浪披肩發,穿著奶白色高跟鞋,睫毛如簾,正笑吟吟地望著龍飛。
「我在霓市四中教書,叫鄭雲亭,是白薇的聯絡員。」
「請跟我來。」白薔小聲命令道,龍飛隨她走出休息廳,來到迷人宮外面的花園裡。
這就是西方國家首次發現中國台灣的情景。從此,福摩薩(Formosa)這個稱號便跟著歐洲航海家們的行蹤傳遍全世界。20世紀40年代,面臨滅頂之災的蔣介石眼看大勢己去,便選擇了台灣做為退卻和反攻的基地。
難忘的一九六三年。
龍飛捻起煙灰,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是北京哈德門香煙。老蔡平時最喜歡抽這種煙。
「禮物帶來了嗎?」白薔緊張地問。
龍飛聽到這個消息,也來不及通知路明,獨自一人來到了楚家。
女郎一見,罵了一句:「睡死蟲!」怏怏地出去了。
「什麼屌命令?」她一掌打翻一個,順手奪過一支卡賓槍,沖了進去。
蔡若媚說:「這次又讓龍飛逃掉了,現在他住在一個醫院里,據說受了一點輕傷……」
龍飛問:「你是台北人?」
龍飛一把拉下女護士的大白口罩,不禁失聲叫道:「白薔!」
蔡若媚冷笑道:「據我所知,此朝鮮的諜報部門十分厲害,手段也非常狠辣。黃小姐,咱們這次行九_九_藏_書動,台灣方面非常關注,老頭子時刻都在密切注視,親自部署和指揮。中共建國初期,毛人鳳領導的國防部保密局曾在大陸潛伏了許多特工,毛人鳳利用這些潛伏人員,籌劃了一系列刺殺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和親近中共的知名人士。在毛人鳳的刺殺名單上,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位居第一。1949年6月,北平特工獲悉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將於7月1日在先農壇參加紀念中共成立28周年集會。毛人鳳即派特種殺手崔鋒前去刺殺。崔鋒號稱『賽金豹』,為人兇殘,雙手使槍。他進入北平后住在前門外大街69號,這是一座四合院,崔鋒居住北房,東房和西房無人居住。一天,中共特工人員包圍了這個四合院,他們登上西屋和北屋,佔據火力控制點;一個中共特工朝北屋扔了一塊瓦片;崔鋒聽到動靜,沒有貿然出屋,用竹竿挑開窗帘一角,通過屋內的鏡子觀看院內動靜。這時,中共特工人員向他喊話,讓他投降,把槍扔出來,崔鋒扔出了兩支槍。一個中共特工順著牆角滑下來,準備上前拾槍,兩腳剛著地,崔鋒便從屋裡朝外開槍。這時,中共特工又從煙囪里丟下大石頭,幾個中共特工一擁而入,擒住崔鋒。毛人鳳逃到台灣后,仍念念不忘刺殺毛澤東。當時毛澤東率領一個中共代表團到蘇聯參加斯大林七十壽辰慶祝活動,毛人鳳便組織特務在途中暗殺毛澤東。中共特工部門從破獲的一個電台資料中獲知,毛人鳳命令東北技術縱隊在滿州里、哈爾濱、長春三地進行三次行動;作戰計劃分為三路:一路正面攻擊毛澤東專列,打快速殲滅戰;一路從背後堵擊,以絕退路;一路迎擊中共援軍。但是中共特工在哈爾濱抓獲了毛人鳳派來領導地下東北技術縱隊的張大平和于冠群。然後,一名中共特工化裝成毛人鳳的特派員,在哈爾濱松花江飯店與東北技術縱隊的隊長馬耐接頭,在馬耐說出具體行動計劃和交出東北技術縱隊的人員名單后,逮捕了他;整個刺殺行動破產,毛澤東再一次化險為夷,毛澤東專列順利返回北京。」
「我馬上就去!」
「喜歡干這個職業嗎?」
女郎又興緻勃勃地說下去:「我去過西班牙,西班牙的首都馬德里來自一個民間傳說。古代馬德里一帶,人煙稀少,熊跡出沒。一天,一個小孩在屋外玩耍,突然一隻大熊向他追來。在這危險關頭,小孩機智地爬上一棵櫻桃樹。這時,他母親來找他,要他趕快從樹上下來。這個母親生怕孩子從樹上掉下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樹底一下正蹲著一隻大熊。孩子見此情景,在樹上驚呼:『媽媽快跑!』馬德里由此而得名。蘇丹首都喀土穆美極了,在那裡觀賞青尼羅河和白尼羅河,如同久別重逢的兩個親姐妹,在喀土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成為尼羅河的主流,向北經埃及,最後注入地中海。青尼羅河水色湛藍,白尼羅河水色瑩白,猶如兩條色彩截然不同的棉帶平鋪在一起,蔚為奇現。15世紀,大批阿拉伯人來到這裏,發現青、白尼羅河匯合處的地形頗似一隻象鼻子,便把這個地方命名為喀土穆。在阿拉伯語中,喀土穆就是象鼻子。我還去過尼泊爾的首都加德滿都,加德滿都四周群山環抱,四季如春,素有『山中天堂』之稱。那裡有眾多的廟宇、寶塔、殿堂。大小寺廟有3千多座,真是五步一廟,十步一庵。16世紀,有個國王在市中心用一棵大樹修造了塔廟式建築,在梵文中意為獨木之寺,後來簡稱為加德滿都。緬甸首都仰光是戰亂已被平息的意思。在緬甸語中,『仰』為敵人、『光』是完結的意思,可以譯為戰亂已被平息……」
這時,路明屋裡的電話鈴響了。
「老金,你去辦這事,請醫生,喂飯,快去,解禁吧。」
「這是高雄六合夜市貝類海鮮,台灣全島都是吃海鮮餐的好去處,但高雄六合夜市的海鮮最有名,高雄海鮮又以貝類最著名,有日月蛤、血蛤等,你嘗一嘗。」
蔡若媚喜上眉梢,說:「太好了,小薔就是能幹。」
白敬齋一揮手,「你和璇子都不在嘛,解解悶而已。」
蔡若媚脫下右腳穿的皮鞋,揭開鞋底,摸出一顆藥丸,她把藥丸遞給黃妃,說:「這是美國中央情報局試驗成功的一種肉毒桿菌毒丸,在猴子身上進行了試驗,取得很好的效果。以前,美國中央情報局僱用了一個德國美女瑪麗·洛倫茲,她是古巴總理卡斯特羅的朋友;中央情報局給了她兩顆毒丸,讓她接近卡斯特羅時下毒;瑪麗小姐把毒丸藏在一瓶冷膚霜里,到了哈瓦那以後,她拿出冷膚霜,發現毒丸不見了,原來,毒丸被冷膚霜化了。」
楚家的後花園假山亭已經在爆炸聲中炸成碎片。
一位風姿綽約的服務小姐走了過來,她的手裡端著一盤食品,有口香糖、檸檬茶和餅乾。
蔡若媚說:「卡斯特羅在古巴民眾中影響很大,對整個拉丁美洲也有影響。他的聲音渾厚,極有感染力,他慷慨激昂,一講就是幾個小時。針對卡斯特羅這個特點,中央情報局計劃在播音室里撒下一種類似迷|幻|葯的藥品,人一走進播音室就會神思恍惚,頭昏腦脹,但是這種藥品的性能不太穩定,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後來,中央情報局的技術部門又發明一種能使人暫時失去判斷力的藥物;這種藥物如果塗在香煙上,也會產生效果,中央情報局指望卡斯特羅在演講時能抽上一支。」
這時,他忽然發現門柄搖動,立即熄了燈,躺在床上。
「為什麼?」白薔聽了,神經有點緊張。
「沒有關係。」一個女服務員謙和地說著,進入裡間,一忽兒端出一盤食餚,彬彬有禮地放在龍飛面前。
從鐵柵欄往裡望去,正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白薇無精打采地停在一張單人床上,床頭柜上僅放著兩瓶白水。
蔡若媚嘆了口氣,「是啊,他不像蘇聯布爾什維克的領導人列寧,喜歡演講,一講就是幾個小時,而且喜歡到工人中去演講,所以有一次白俄的女刺客得手了。卡斯特羅蓄有一把大鬍子,中央情報局認為這是他男性的魅力所在,於是籌劃在他去國外訪問的時候,在他下榻的賓館里把一種鉈鹽撒到他的皮鞋裡,這種鉈鹽脫毛能力極強。它可以脫|光卡斯特羅的大鬍子,但是這一計劃也落空了。另外,中央情報局在卡斯特羅經常去游泳的海灘安置有炸彈的海蚌殼;為卡斯特羅制潛水服,讓他穿后重病不起等,但是都失敗了!」
龍飛來到涼台上,放眼眺望,秀色盡收眼帘,基隆河蜿蜒迴流至大廈草坪前,匯成澄澈的劍譚。劍潭山巍蒼松翠竹,嫩綠欲滴;圓山秀麗的曲線倒映在寬平若鏡的河面;向南可俯瞰台北繁華市區的車水馬龍,向北可以看到劍潭山後露出的大屯山尖,融融春色挽留住悠悠白雲。
「春曉,春曉!」他大聲地呼喚著。
龍飛攀著牆壁試圖看看隔壁房間的動靜,趴到隔壁房間的窗口一瞧,只見房內空無一人,正對著自己的櫃內有一個電視機,屏幕上顯現的正是自己房間內的陳設。原來敵人一直在監視自己。他感到自己有點粗心,要不是女服務員的一席話,自己險些會做出使敵人懷疑的事情。
黃妃緊張地問:「這兩支煙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我……我哪裡知道他是共產黨,他的腦門上又沒寫著『共產黨』三個字。」
白敬齋瞟了一眼一|絲|不|掛的少女,「是秦淮河上的歌妓。」
「當然!」龍飛幽默地一伸舌頭。
黃妃一見,大吃一驚,手中的茶杯「啪」地落地,摔了個粉碎。
大鐵鏈紋絲不動。
「我的女兒不能讓共產黨睡了!」
黃妃翹起二郎腿,扭動著右腳,把她的皮鞋在桌腿上蹭了蹭。「我看過一部電影,叫《列寧在1918》,那個刺殺列寧的女特務眼睛里冒著仇恨的火焰,那目光令我終生難忘。」
楚春曉從精神病院跑出來果然回到了楚宅。
龍飛把口香糖放在口袋裡。
楚春曉穿著一件湖藍色的旗袍,齊耳的短髮,白玉般的臉龐鑲著一雙深澈的大眼睛,怔怔地望著月亮。
路明接過電話,對方要找龍飛。
龍飛又點了一支煙,「我聽焦處長說,1948年3月,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首長奔赴北平香山,保衛人員帶領工兵,用掃雷器在毛主席將要居住的雙清別墅,在劉少奇、周恩來、朱德、任弼時將要居住的來青軒等駐地掃雷。連續3天把室內外、院內外的每一個溝溝坎坎,都進行了多次仔細的搜索探察,除了發現一顆國民黨軍隊從香山撤退時丟掉的手榴彈以外,沒有發現地雷或其他大型爆炸物。隨後,把掃過雷的房間和地區交給了便衣保衛隊一區隊,由他們和警衛部隊聯絡布崗看守。那時,潛伏在海淀至香山沿途地區的土匪特務和黑社會勢力興風作浪,活動猖獗。當時保衛人員到海淀公安分局查閱敵偽檔案,發現不少人是國民黨員、三青團員、中統和軍統特務、國民黨駐軍的軍事諜報隊員。這些敵特分子當時還沒有進行反動黨團登記;保衛人員很快查清了西直門至香山公路兩旁200米以內的戶口,確定了需要監控的對象,並在沿途工廠、商店、學校、攤點,甚至教堂、寺廟裡建立了一批特情耳目,監督重點可疑人物。3月25日早晨6時,從西直門方向開來一列火車,在清華園東站停下。毛主席、劉少奇、朱總司令、周恩來、任弼時等中央首長先後走下火車,與迎候在車站的林彪、羅榮桓、聶榮臻、李克農等一一握手。隨後毛主席等乘小汽車到頤和園益壽堂休息;下午4時多,毛主席等中央首長乘汽車從頤和園出發,經海淀、白石橋到西苑機場,檢閱中國人民解放軍。晚上七時多,已是暮色蒼茫,毛主席等中央首長從西苑機場直接去香山。由於天黑,加上玉泉山以西還是土路,坑窪不平,汽車開得比較慢,當時讓開道車開快一點,和首長的車拉開一點距離;如果開道車觸了地雷或挨了炸彈,免得殃及首長。後面首長乘坐的汽車司機沒有理解這一意圖,生怕掉了隊走錯路,緊跟不舍。汽車顛簸厲害,首長們很有意見。到香山靜宜園東門,周恩來一下車,就嚴厲地提出批評說:『把車開那麼快!天黑路不平,你想讓車翻到溝里去嗎?』這時,毛主席走過來說:『還有,你們沿途布置那麼多崗哨,戒備森嚴,老百姓有什麼錯誤,你們限制他們在公路上行動,這成什麼樣子!比蔣介石進城還厲害。』周恩來又說:『你們回去,把今天的警衛工作好好總結一下,明天我要去聽彙報。』。」
龍飛抬頭一看,一下驚呆了,那照片上的女人正是白薇,是在南京中山陵前照的,十四年前那個少女的影子又浮現在他面前。
「有什麼不舒服嗎?」她的聲音有幾分柔媚。
白敬齋對白薔道:「把這個名冊拍照下來。」
蔡若媚推門進屋,一張硬木黑漆桌,兩旁有硬木黑椅,雕刻極為細緻。旁邊有一僧床,布置整結。壁上掛著一幅觀音菩薩圖,觀音面帶微笑,手持凈瓶,這幅四尺圖下面設一黑軸,甚是肅穆。屋角有一青色大瓷瓶,插著數部黃卷。
蔡若媚毫無表情地說:「這是紀律,自有它的渠道。」
「你都知道了?」龍飛注視著她的眼睛,黑暗裡雖然看得不甚真切,但是她的眼睛波光閃閃,十分耀眼。
整個楚宅空無一人。
「你終於醒了,你已經躺了兩天read.99csw.com兩夜。」路明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也說不好,大概有幾百人吧,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多,而在良。梅花黨的組織聯絡形式是單線聯繫,不易被中共一網打盡,況且這些成員又多是智勇雙全的人物。」
龍飛儘力躲過針頭,與她盤旋著。
第三天的下午,白薔出現了;他告訴龍飛,白敬齋在台北市北郊陽明山別墅召見他。
龍飛走上石徑。
龍飛有點喜出望外,他三步並作兩步奔了上去。
「他被你妹妹幹掉了。」
白薔對蔡若媚說:「家父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一場惡戰,於是把我從巴黎調來參戰。二妹白蕾正在蘇聯受訓,要不然也會來助戰。我從梅花黨一個潛伏人員手裡設法搞到這門迫擊炮,這是當年日本人留下來的,算是立了頭功。可惜我設計幹掉龍飛的計劃失敗了。要不然他會和那個痴迷的漂亮女人一起碎屍萬段,這一次他又逃脫了。」
龍飛點點頭:對,來台北辦點事。
蔡若媚回頭問金老歪:「她幾天沒吃飯了?」
往常護士給了體溫表就出去了,可是這個女護士卻搬來一張椅子,安坐在那裡,和龍飛聊開了家常。
小黃帶著龍飛和路明登上了假山,沿著石徑直達朱紅小亭。
「是啊,韓信戰功赫赫,威名遠揚,還不是讓呂后輕易地殺了。武則天統治時間很長,還養了不少男寵,可是滿朝文武哪一個能算計過她?庄妃是蒙古族人,年輕美貌,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奠定了大清一統中原的帝業。慈禧歷經咸豐、同治、光緒、宣統四朝,權傾一時,王公大臣,新舊將領,唯命是從,你說女人厲害不厲害?」
龍飛來到1204號房間門前,伏在門上聽了聽,屋內沒有任何動靜。他走回自己的房間,又來到涼台上;只見華燈齊放,幾十萬瓦的霓虹燈把大廈打扮成輝煌的燈山,幾百萬盞街燈把台北市熔成一片閃閃爍爍的廣袤燈海。那基隆河、淡水河搖曳著彩虹、光柱,幻化成一道五彩斑斕的洪流,漾動于星的海,燈的天,真是如詩如畫,如夢如幻。
蔡若媚俯下身在白薔的耳邊耳語幾句。
龍飛掛斷電話后,立即和路明開車馳往楚雄飛家。
龍飛平躺在席夢思床上,慢吞吞地說:「我要親手交給你父親。」
黃妃吟道:「折斷梅花獨抱山,出魂一縷飄雲間。日高山寺尼未起,名利算來不如閑。」
「你這個病人怎麼不聽話?!」女護士嗔道,她舉著針管朝龍飛紮來。
龍飛聽出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蔡若媚知道她是指1948年龍飛潛入紫金山梅花黨總部竊取梅花圖一事,那一事件使丈夫白敬齋驚魂不定,整整兩夜失眠,白薇被關禁閉兩周。起初,白敬齋竟然氣得不讓丫環翠屏給白薇送飯。
「小劉護士到哪裡去了?」龍飛問。
「她不在這裏。」
白薔冷笑道:「我不會辜負閃電手的綽號,可惜的是龍飛的命實在太大了。」
沒有人應答。
「停電了!」門外走廊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然後是雜亂的腳步聲。
「想不到黃小姐如此年輕,就像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蔡若媚雙目炯炯,緊盯黃妃。
「快帶我去!」
這時,龍飛忽然覺得脖頸上有一種熱乎乎的感覺,有水滴。他將手電筒向自己頭頂照去,只見房樑上趴著一個人!他的身材瘦小,腦袋小得出奇。他緊緊貼住房梁,雙腿抖個不住,一滴滴熱尿順著黑色的褲腿淌了下來,漾起一片淡淡的騷氣……
路明告訴他,敵特殺害了楚春曉,把她製成了人體炸彈,置於楚家後花園假山亭上,引誘龍飛前去,引爆炸彈,妄圖殺害他。
那少女一見蔡若媚滿臉兇相闖進來,一聲驚叫,滾下床來。
白薔接過小瓶用力撬開瓶蓋,把藥水抹在龍飛的背上;一忽兒,出現了字跡,那字極小,有人名和住址。
黃妃道:「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改變了主意放棄了。另一種可能是,北朝鮮諜報部門搶先一步,先幹掉了他,但后一種可能更大。」
龍飛笑著說:「天有不測風雲啊!」
楚春曉就像一個美術模特,默默無言,正等待著畫師的素描;她又像一幅油畫中的人物,一動不動,閃爍著油彩。
這個女人有三十多歲,穿一件黑色旗袍,鬢髮,別著一個梅花型的發卡,穿著一雙時髦的紅皮鞋。
這時,那個服務小姐又端來一盤咖啡,「先生、女士,請用咖啡。」
「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
龍飛問:「你父母在哪裡工作。」
龍飛知她是梅花組織派來考查自己的特務,為了不露出破綻,只得硬著頭皮看下去。
蔡若媚拋下卡賓槍,趁勢擁到床上,一把摟住白敬齋,咂巴幾下,叫道:「小薇可是咱們的金枝玉葉啊!」
蔡若媚臉色變得蒼白,又轉而鐵青。「黃小姐,此話差矣!龍飛和小薇開始戀愛時並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他們開始是一見鍾情,墜入愛河。」
龍飛來到楚雄飛住房的門口,心情格外沉重。
「用它來調劑一下生活,有什麼不好?你成家了嗎?」她問。
蔡若媚贊同地點點頭,說:「老頭子對梅花黨寄予了很大期望,十年磨一劍,說現在是揚眉劍出鞘的時候了!」
黃妃似乎放心了,屁股彷彿坐定了。
女郎輕輕走到電視機旁,按動按鈕,電視屏幕上出現一對裸身男女,發狂得令人作嘔。龍飛不忍看下去,只覺一陣頭暈。
龍飛拿過白薔的皮包,問道:「裏面有報紙嗎?悶得慌。」
「全是女人用的東西,這個小騷|貨!」白薔怒氣未消。
後花園里死一般的沉寂。那高大的松柏像一個個人威嚴肅立,在晚風中瑟瑟發抖。高大的梧桐樹斑駁滿目,彷彿長滿了白癜風,假山之巔的山亭影影綽綽。
「阮明怎麼沒來?」白薔忽然問道。
蔡若媚臉上掠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唉,咱們做女人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不顧臉面,只求成功。」
白敬齋又指著一樣食品說:這是貢丸,創始人叫連海瑞;連家選料極嚴,必須以豬後腿肉為正料,又必須是才屠宰不久而肉體尚溫的鮮肉;製作時要用竹杠把整塊豬肉用力錘碎,然後加油、鹽、粉,用力揉搓,再擠捏成丸,然後迅速放入滾水中煮熟。據說,連當年微服私訪的嘉慶皇帝都很欣賞;嘉慶皇帝回京后讓台灣官員年年進貢此物,所以此物叫貢丸。
「春曉!」龍飛已經走近山亭。
白敬齋一看,急忙扯過被子捂住身體喝道:「把那個小女子拉出去處理了。」
「已經穩定下來了,他一直打太極拳,盡量集中精力,使心態平和。秋涼,你想,他的一個兒子死了,一個女兒瘋了,他的心情能好嗎?」小黃嘆了一口氣。
龍飛恐怕影響正事,想儘快擺脫脫,於是站起身來,說道:「我想到裏面看看。」
白薔就像落入一個法網的困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住在哪裡?我們在哪裡見面?」龍飛問。
黃妃輕描淡寫地說:「我使的再多也比不上老前輩,畢竟是村后的池塘——淺得很,我聽說老前輩也養了不少面首。」
女服務員撫了一下漂亮的捲髮:她可是個闊太太喲,她經常來我們這裏,在飯店包了好幾個房間。
白敬齋道:「打是愛,罵是疼,真金不怕烈火煉啊!干咱們這一行,不能有一絲閃失,否則,一棋下錯,滿盤皆輸啊!」
「爸爸,這就是從大陸來的鄭雲亭先生。」白薔介紹道。
金老歪隨著蔡若媚又來到第一片樓前,蔡若媚闖入了西側樓,兩個站崗的梅花黨成員端著美式卡賓槍正在聊天,看到蔡若媚來,攔住說:「大奶奶,老爺有令,任何人不許進去!」
女護士有些焦躁,用力太猛,一針扎空。
「當然,我不想再回去了,你們在外面過著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生活,可我們像地老鼠一樣熬著日子。」
龍飛一閃身,針頭落了空。
蔡若媚聽了有些不悅,「這不是今天我們要討論的內容,還是先談談我們將要執行的計劃吧。」
「真是慘透了,都三十三歲的人了,我的孩子都已成人了,她還形影相弔呢!」白薔又開始傷心地拭淚。
沒有一絲亮光,楚雄飛習慣於滅燈躺在床上靜思,他喜歡在黑暗中思索。
白薔望了望機窗外的白雲,嘆了口氣:「我們姐妹三個,真是來去匆匆如浮雲,天南地北諸山隔啊!妹妹後來成家沒有?」
龍飛嘆了一口氣;她變多了,可沒有照片上的風采;現在正是大陸上生活最困難的時期,自然災害,窩頭、鹹菜,比你們差遠了,整天牛奶、麵包、罐頭……。
與我國山水相連的友好鄰邦緬甸。是一個美麗富饒的熱帶國家,它的版圖猶如一片楓葉,國內山川秀麗,素有「森林之國」、「稻米之國」的美譽。坐落在仰光河畔的首都仰光,是一個充滿濃郁東方色彩的熱帶城市,它洋溢著一種幽雅而靜謐的氣息,到處綠樹婆婆,芳草妻妻,鮮花盛開;街頭舉目可見金碧輝煌的寶塔。
白薔找來一個小照相機把龍飛背上的人名冊全部拍攝下來。
「她家裡有點事,回去了,我來替班。」
龍飛見白薔走後,關好門,仔細打量著房間。水曲柳製成的拼花地板,鋪著大幅的紅色暗花地毯,牆上鑲嵌著工藝精緻的護牆板。穿過房間有一條晶瑩透明的暖廊,室內陳設富於中國的民族特色;傢具用核桃木製成,端莊高雅,閃著柔和的自然光澤和華貴的花紋:寬大的沙發和軟椅套著絲絨的座面,白色的組合柜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緻工藝品,有木雕、根雕、泥塑、麵塑、景泰藍、雕漆等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動物造型;正中有一個電視機。
金老歪回答:「已經有兩天了……」
「今天上午跟你來的那個太太是你什麼人?」
「砰,砰……」槍響了,那個少女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正說著,忽然壁上的觀音菩薩像動了動,然後掀到一邊,露出了一個黑幽幽的洞口,一尊迫擊炮的炮口直對著黃妃,伸了進來……
龍飛正要抓那個人。只聽那人慘叫一聲,從這十五層樓窗台上栽了下去。
「這是蜜豆冰,是台中幸發亭老闆施棟樑首創,以西瓜、木瓜、香蕉、葡萄、大豆、地瓜、可仁、綠豆、紅豆等14種水果與豆類混合成什錦,加上手鏟冰塊,灑上糖水,命名為蜜豆冰。」
龍飛一個人靜靜躺在病床上,凝視著天花板,想著下一步的行動。
那女人善談,一忽兒聊到仰光的名勝古迹。一忽兒又扯到印度尼西亞總統的軼事;一忽兒談到香港電影,一忽兒又講起巴黎女人的時裝。
那亭子的欄杆旁果然坐著一個人。
龍飛、路明、小黃走進老蔡的房間,龍飛去拉開關,電閘的掛繩斷了。
「當然很美。」龍飛打了一個哈欠。
走廊里靜得出奇,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龍飛感到一種不祥。
白薔在飛機內對龍飛說:「天氣晴朗,真是天助我們。」
「皮包里裝的是什麼?」龍飛問。
「小姐,我太累了,睡過了晚飯時間,抱歉!」龍飛抱歉地說。
白薔用力去開飛機的艙窗,這時,飛機上的警衛趕來制止了她;「這個不能開!女士,真抱歉,想不到我們僱用的這位空中小姐是個盜竊犯……」
莫非我暴露了?
蔡若媚說:「你們消息好快,到時候我會給你們的。咱們兵分幾路,各施手段,難道這條大魚還能撞得出大網?黃小姐,你姐姐黃櫨去年不幸為黨國殉難,你也不要猜疑是我們白家人乾的,此案還沒有一九*九*藏*書個了斷;咱們以黨國利益為重,顧全大局,精誠合作,不要因為誤會或仇怨,而起內訌,誤了黨國大事。」
一忽兒,進來一個小僧人,趴在蔡若媚耳邊耳語幾句,然後出去了。
「女人狠起來要比男人兇殘,歷史上的呂后、武則天、庄妃、慈禧太后,哪一個不是滿腹心機、殺人如麻?」
「你跟他睡了嗎?」
白薔仰天鬆了一口氣,倚在椅背上說道:「怪不得沒有發報,你在那邊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
一會兒,路明帶著兩公安人員趕到現場。
「你沒聽說的人還多著呢?」龍飛神秘地一笑,「名單上有我。」
蔡若媚道:「原來你們沒有見過。」她指著白薔對黃妃說:「這是白家大小姐白薔。」
龍飛問:「楚老的情緒怎麼樣?」
路明說:「我聽說羅部長對毛主席的安全考慮就非常周到。毛主席每逢要到一個地方做報告或開會,他事先都要親自考察會場,甚至連毛主席坐的椅子也要親自試坐,生怕出問題,導致安全問題。」
白薔咯咯笑著,飛快地駕車穿過幾道街市,來到暢歡賓館。
龍飛坐在白薔的對面。白薔一言不發,臉色鐵青,往日的風采一掃而光。
「媽媽,你不用管我,我死在這裏好了。」白薇用凄涼無神的大眼睛望著蔡若媚。
龍飛瞅准了,照著她臀部踢了一腳,女護士針管脫手落地,滾向一邊,「哎呀」一聲撲倒在地。
「哦……」
龍飛身上的挫傷已經不那麼明顯,有的已經結疤,呈紫紅色,痒痒的。
陽明山位於台北市北十六公里處,是台灣最大景色最美的郊野花園。龍飛坐在雪弗萊小轎車裡,欣賞著周圍的景色,進入山谷,只見亭台樓閣,星羅棋布;林泉岩深,櫻樹叢生,真是美景如畫。這時天漸漸黑了下來,轎車開到前山花園,穿過中山紀念堂,來到陽明山莊;庄前約一百公尺處有一泉池,沸湯騰涌,隱隱有聲,四周岩石呈淡綠色。
蔡若媚「哎喲」叫了幾聲。
「秋涼,你看!」小黃突然指著龍飛曾經住過的房間。
女服務員答道:「父親是一個老兵,現在退役了,母親在台北市一家玩具廠工作。我們可比不上人家有錢有勢的,考不上大學只好在這裏端盤子啦!」
蔡若媚說:「你把小薇放了,她已經人事不省了,這是你的親生女兒!」
白薔見他不肯交出那張名冊,氣乎乎地走了,走到門口時,叫道。「好,三天以後我帶你去見我父親。」
金老歪帶她來到後面一座小白樓,通過一條秘密通道,曲折來到地下,在一處鐵柵欄門前停下來。
病房內重現一片光明。
白敬齋、白薔、米蘭一看都怔住了。
蔡若媚道:「黃家的二小姐,怎麼?你沒有見過她?」
龍飛身穿筆挺的西裝也出現在舞會上,他的西裝是白色的,為的是襯出胸前那枚梅花形紀念章。他系著一條鮮紅的領帶,彬彬有禮地在一旁觀看。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樣一位中國人,龍飛等了約有一個小時,也沒有看見一個胸前佩戴梅花形紀念章的女人。
他不願見楚雄飛,他的到來讓楚家增加了不少麻煩,他覺得無顏見楚雄飛。雖然是在完成任務,但是客觀上對楚雄飛的傷害太大,他覺得與楚雄飛那劍一樣的目光相遇,顯得十分尷尬,人生最難過的就是面臨尷尬的境地。但是如今警衛員小黃不知到哪裡去了,這座宅院里只有面對楚雄飛了。一番思索之後,他決定硬著頭皮去見楚雄飛。
白薔神秘地一笑,「我自有引路人,這次我是隨旅行團來的。」
「試試表吧。」她把體溫表塞進龍飛的左腋下。
黃妃從手提包里取出一個飾有梅花圖案的金屬煙盒,她按了一下機關,煙蓋自動彈開;她熟練地取出其中兩支香煙,放入香爐,然後把那兩支特製的劇毒香煙放入煙盒。煙盒「啪」地合上了,她把它放入包中。
暗語對上,黃妃打開白色手包,摸出一隻鑲有金色梅花的小繡花鞋,遞給蔡若媚。
明朝嘉靖二十三年(公元1544年)一隊葡萄牙商船從歐洲大西洋岸邊起錨揚帆,繞過南非洲,駛經印度洋,在中國澳門補給后,轉舵東北,欲到「日出之國」去做生意。那些碧眼紅髮的船員們。個個是飽經風浪,開盡眼界,看夠大半個地球秀麗景色的旅行家。船隊在暮色中駛入福建省平靜的海域。黎明時分,酣睡著的人們忽被大聲叫喊吵醒,那是值班水手在高喊:「島!美麗啊!噢,美麗啊!」人們紛紛跑上甲板,向東眺望,霞光熹微之中,萬頃碧波盡處,浮現綠如翡翠的崇山峻岭,林木蔥籠,飛瀑如練。俄而,一輪紅日從一座聳入雲天的積雪高山後緩緩升起,漫天彩霞映得碧海流金,繽紛斑斕,更襯托出島上的蒼山翠嵐,儀態萬千,真是航遍三大洋也未曾見過的美麗仙島啊!
那個精神病院的醫生是敵特冒充的。
這天晚上,龍飛接到那座精神病醫院一個醫生的電話,那個醫生在電話里對他說,楚春曉失蹤了。在住院期間,她一直呼喚龍飛的名字,她可能回到了楚家。
蔡若媚用槍指著萎縮在床下的那個少女問:
龍飛趁勢騎在她身上,拉過床單,撕了一條,將她綁了。
他大胆地坐在龍飛的旁邊笑著說: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在這裏遇到您,我也是華人,家住香港,來此旅遊;您在跑買賣嗎?
黃妃有點緊張,「哦,原來是有名的閃電手白薔小姐,幸會幸會!」
蔡若媚彈了一下煙灰,舒展眉頭說:「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知道黃小姐一共使了多少美人計?」
白薔說道:「雲亭,把那件禮物交給我吧,我去交給父親。」
黃妃笑道:「美人計如此厲害,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她的思緒滾動著,追溯著往日的歲月。
「轟」的一聲巨響。
蔡若媚在月亮下仔細看了,也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繡花鞋,與黃妃手裡的繡花鞋剛好是一對,但這雙繡花鞋只有十厘米長,是一雙工藝鞋。
「狗特務太可恨,險些炸了你。哦,都過了20分鐘了,體溫表……」她從龍飛的左腋取出了體溫表,走到窗前藉著月光看了看,「你,你還發燒,有38度呢,我給你打一針退燒針……」說著,她從兜里取出一支針管,來到床前,一把剝下龍飛的睡褲,揚起針管,往下便扎……
過了一會兒,燈仍然熄著,還沒有來電。病房內仍然是一片黑暗。走廊里也是一片黑暗。
龍飛說:「干咱們這一行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自從選定了這個職業,我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還有,有時你把保衛工作想得很細,但是首長從體諒老百姓利益的角度考慮,又有一些別的要求,因此要考慮周到,照顧全面,妥善安排,既要完成任務,又要照顧群眾的利益。」
白敬齋與龍飛交談。白敬齋問了他的身世、工作經歷以及大陸的形勢,龍飛對答如流。
女郎見龍飛看著自己露出驚異的神色,自豪地說:「我這是文身,半身紋,怎麼?沒有見過吧。」
白敬齋問:「名冊在哪裡?」
路明的旁邊是南京市公安局局長。
白薔告訴龍飛,這泉水就是有名的陽明溫泉,它與恆春半島的四重溪溫泉、台南的蘭子嶺溫泉等齊名。
一個風流嫵媚的年輕女人端著一門迫擊炮走下洞口。
白薔拉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面拿出一袋果脯遞給龍飛。「你嘴裏要是沒味就吃這個吧,這是菠蘿乾,嚼起來滿有味的。」
蔡若媚請黃妃一邊坐了,她坐在對面。
對於白薔提的這個問題,龍飛感到有點突然,他頓了一下,說道:「結什麼婚?你妹妹眼光那麼高,在大陸上看得上誰?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鳳凰!」
蔡若媚道:「終日看山不厭山,買山終侍老山間。山花落盡山長在,山水流空山自閑。」
「先生,您不感到寂寞嗎?」女郎說著,將門關上,款款走了過來。
龍飛的傷勢不重,腦部震蕩后處於昏迷狀態,身上有山石磨傷。
只見在樹木掩映中,龍飛、金陵梅等人曾經居住的房間亮起了一片光暈。
龍飛聽了,大吃一驚。
這天晚上,龍飛喝了路明送來的銀耳湯,感到十分可口,他與路明敘了一些話,便催路明回去了。
金老歪一直隱到門外,聽說白敬齋叫請醫生,溜了進來。
原來她就是白薔,白敬齋的大女兒。
白敬齋重重嘆了一口氣,眼淚簌簌而落。
「醫院里誰不知道你是個偵察英雄?南京這地方,自古是帝王之鄉,蔣介石把南京定為國都,也是風水師點撥的結果。可惜日本人打進南京,屠殺了30多萬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和放下武器的士兵,血流成河,祼屍遍地,慘不忍睹。」女護士似乎有些傷感,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迫擊炮後傳出嘻嘻的笑聲:「我是白薔!」
黃妃望了望窗外,說:「我明白你說的意思,要借鑒美國中央情報局刺殺卡斯特羅的設想,可是毛澤東不像卡斯特羅,他不太喜歡演講,自從1959年辭去國家主席退居二線后,經常出頭露面的是劉少奇。他有點深居簡出,不常露面,那羅瑞卿、汪東興等人又護衛得緊,不好下手。」
他先來到楚雄飛的警衛員小黃的住處,只見房門掛鎖。
「我聽說梅花黨中女人居多。」
硬木桌上,一盞枯燈,燈油將耗盡,一閃一滅……
根據蔣介石的密電指令,梅花黨白系和黃系要精誠團結,攜手並肩,協同作戰,共同完成刺殺毛澤東的重任,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未等龍飛回答,女郎就喋喋不休地說起來:「你知道澳大利亞的首都堪培拉是什麼意思嗎?據說早在19世紀就有一些牧羊人在那裡定居,有個牧場主稱牧場為堪培拉,堪培拉在當地語言中意為女人的乳|房,因為那裡有兩個圓錐形的小山,你說逗不逗?」
龍飛到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然後從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和一個牛肉罐頭,快活地吃起來。正吃著,猛聽窗外有動靜。他猛地熄滅電燈,抽出手槍伏在窗戶處。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正伏在寬敞的窗戶處,透過紫色窗帘,龍飛發現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圓乎乎的東西貼在玻璃上,用力一拉,沒有任何動靜,玻璃露出一個洞,一隻戴著軟皮手套的手伸了進來,打開了窗戶。
龍飛道:「白小姐把名冊寫在我背上,只要用這小瓶里的藥水往上一塗,字跡就會顯現出來。」
白薔用腳踢了一下地:「好,我們明日一早就坐飛機去台北,飛機票已經買好了。」說著,白薔遞給龍飛一張飛機票。
龍飛搖搖頭,淡淡說道;「我和白小姐一直是單線聯繫。」
蔡若媚和黃妃在半山寺的僧房裡正在敘談,壁上觀音菩薩畫像一掀,露出黑黝黝的迫擊炮的炮口。
「知道台北的歷史嗎?」女郎快活地說,長睫毛一閃一閃的。
白敬齋不以為然地一笑,說道:「不知是誰派來的,拖出去。」
二人走入電梯,龍飛欲在十層樓停下。白薔道:「我己經為你換了房間,在十五層樓上1511房間,我在1512房間。」
蔡若媚說:「先把這門迫擊炮保存好,很快就會有用場。」
亭內空無一人。
門開了,進來一個女護士。
龍飛的屋門被一個蒙面人打開,那人躡手躡腳走了進來,摸向熟睡的龍飛。龍飛沒有任何知覺……
龍飛想:他一定會跌個粉身碎骨,他是小偷?是間諜?是失足墜樓?還是被白薔乾的……
「那是電影,是演員。現實生活中的女殺手未必是那個模樣,讓我想一定是男性化。」
白敬齋興緻https://read.99csw.com勃勃地介紹道:「這是台北的碧潭香魚,碧潭是台北市郊新店溪的一個深水彎,綠水一泓,凝碧流玉,是觀光勝地。這潭中出產一種香魚,鱗細背黑,腹黃吻紅;這種魚喜歡吃細沙,非常乾淨。漁人捕魚后,先養于清水之中,讓它吐沙靜腹,然後烹調。這種魚可連頭帶骨頭、魚肝和魚腸子一氣都吃下去,香酥無比。尤其鱗下有一層脂肪,油炸后鱗脆脂香,絕無腥味,比起大陸上杭州西湖『五柳居』、江蘇松江『四腮鱸』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詩人有『碧潭香魚久著名』、『寶島鄉味稱第一』的讚美名句。」
白薔的臉色通紅,眼睛里露出絕望的光。
兩個人走進圓山飯店,只見大廈內整潔寬敞,服務員躬身而立。
龍飛押著白薔走出了病房,在護士台給路明打了電話。
女郎倚在席夢思床上,快活地說:「我到過許多國家,各國有各國的情趣,僅國名就有一大堆故事,你願意聽嗎?」
龍飛打著手電筒尋覓著,他在兩側的座位下發現了一些煙灰。
龍飛緩緩地說:「蔣介石縱有八百萬軍隊,可是還是失去了南京,失去了大陸,失去了他的寶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
蔡若媚轉身問金老歪和:「老歪,鑰匙呢?」
這時,只見白敬齋一抬手,一支毒鏢飛了上去,一聲慘叫。一個人從大廳的窗戶栽了下來。
「說來令人難以置信,今日台灣第一大城市台北在島上各城市中竟是後起之秀的晚輩!台北市區原是一片沼澤密林,鄭成功驅逐荷蘭人後,派兵來此開荒。康熙年間。有個福建移民陳賴章在此地建成村莊,而當時的台中、嘉義、鳳山、新竹、彰化都已是繁華之地。光緒年間,清廷欽差大臣沈荷禎奏請設台北府獲准,台北才躍居政治中心的地位。」
蔡若媚正色道:「可不能輕敵喲,任何細小事情出現疏漏都會帶來滅頂之災。我給你講一件真實的故事。1937年夏天,日本女間諜南造雲子兩次謀刺蔣委員長未遂,委員長大為震怒,召集軍統頭子戴笠、中統頭子徐恩曾、憲兵司令谷正倫訓話,要求立即破案捉拿刺客;當時懷疑委員長的私人顧問兼行政院機要秘書黃浚,因為中央軍校刺蔣未遂案件中,兩個日本特務乘坐的正是黃浚的轎車;委員長要去上海督戰因軍務纏身未去險些被炸,知道委員長將去上海督戰的只有黃浚等4個人知道;於是軍統收買了黃浚住宅的丫環蓮花監視黃浚。一天,蓮花密報黃浚的司機王本慶從外面回來,把一頂禮帽交給了黃浚。炎炎夏日,哪裡有人戴禮帽?這頂禮帽肯定有問題!軍統特工盯住王本慶。第二天,軍統特工跟著王本慶進入國際咖啡館,只見王本慶把一頂禮帽掛在牆邊的衣帽鉤上,然後坐到一旁桌前喝咖啡。特工注意到衣帽鉤上已經掛著一頂和王本慶掛上去的式樣與顏色完全相同的禮帽。不一會兒,一位喝咖啡的日本人離開座位走到衣帽鉤前,伸手取下王本慶的禮帽戴在頭上,走出門去;此人就是日本駐華大使館的小河次太郎。隔了一天,小河次太郎頭戴禮帽騎著自行車又去咖啡館,途中被一個騎車人撞倒,摔得滿臉是血,禮帽被路人撿走;這個肇事者和路人都是軍統特工所扮。特工撿起禮帽檢查,發現裏面有日本駐華大使須磨給黃浚的指令,便換入一封事先寫好的假信,內容改為指示黃浚明晚深夜11時,聚集間諜小組所有成員在黃浚家裡,由須磨大使親自領發獎金。一名軍統特工騎車趕往國際咖啡館,看見有一頂顏色相同的禮帽掛衣帽鉤上,就伸手換了一頂退出門外,回去發現帽內果然有黃浚向須磨大使提供的絕密軍事情報,內容是蔣介石調動6個精銳師從無錫、蘇州晝夜開拔,划為張治中指揮,趕往淞滬前線支援當地駐軍,另外還有南京下關明堡暗堡群落、岸炮火力設置圖等。9月16日夜裡,谷正倫親自帶領憲兵到黃浚家裡將黃浚等一網打盡。與此同時,小河次太郎和被稱為日本『帝國之花』的南造雲子也被逮捕;黃浚被處死,小河次太郎被軍統特工擊昏后裝進麻袋扔進了黃浦江。南造雲子因為交代徹底,被判無期徒刑,關押在南京老虎橋監獄。南造雲子以她的美色,曾經與軍統頭子載笠、中統頭子徐恩曾、國民黨元老戴季陶共度溫柔鄉,同樣以美人計征服了黃浚。在獄中,她又施展美人計,勾引獄卒,讓獄卒隨意撫摸,與外面的日本特務機關聯繫,成功越獄后又殺死獄卒。戴笠獲悉她逃走,下令格殺勿論。太平洋戰爭爆發后,南造雲子擔任上海日軍特務機關特1課課長,她先後誘捕了幾十名軍統特工人員,摧毀了十幾個軍統聯絡點,積極協助汪精衛政府特工部七十六號發展組織,晉陞為日軍中佐。1942年4月的一天晚上,她獨自駕車行至上海法租界霞飛路的百樂門咖啡店門前時,遇到軍統5名男女特工的阻擊;身穿中式旗袍的南造雲子身中三槍,在被日軍憲兵送往醫院途中,因流血過多死去,時年33歲,這朵帝國之花就這樣凋落了!」
老蔡是黃妃的得力幹將,是梅花黨黃系的潛伏特務。
「大奶奶,我聽說你們已經搞到了大批炸藥,能不能分我們一些?」
金老歪點頭哈腰地出去了。
蔡若媚驚恐得睜大了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這時門開了,一個妖媚十足的女郎走了進來,她穿了件背心式的黑色連衣裙,貼身是一件半長袖襯衣,這件襯衣真是一件漂亮精美的絲綢製品,用紅色、藍色和綠色染印出美麗的花紋。她濃密柔滑的黑捲髮,雪白髮亮的肌膚,閃動的明眸,懸直的鼻樑配著膩膩潤潤的柔唇,大圈圈的金耳環,像個妖姬,她好像是個混血兒女郎。
白薇看到了她,急忙赤著雙腳下了床,母女倆熱淚盈眶,手和手攥在一起。
龍飛感覺房內無人,於是去推門。
蔡若媚對黃妃說:「白家大小姐就是厲害,她是製作人體炸彈的專家,去年她女兒受赤化影響太深,她把她的女兒製作成了人體炸彈,大義滅親!」
「我在……哪裡……」龍飛問。
蔡若媚不緊不慢地將煙頭掐滅在煙缸里,徐徐道:「我跟你說了這麼多的目的是咱們梅花黨應該汲取以往的經驗教訓,以便更好地對付共產黨。老頭子撤到台灣后,曾在大陸潛伏了大批特務,以後又派遣了大批特務,但是都失敗了。失敗的原因有3個,一是共產黨深入人心,國軍大勢已去,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腐敗斷送了老頭子的政權。二是我們的許多特工貪生怕死,考慮自己個人利益多,一旦被捉,全盤托出,多線聯繫,易於暴露,一棋失著,滿盤皆輸。三是急於求成,有的訓練不到位,未及成熟,倉促上陣,就連一是潛伏、二是行動的長線特工也衝鋒陷陣,亂了方寸。1955年的克什米爾公主號事件被吹噓為是顛覆活動的傑作,但是炸的是無關緊要的人物,中共總理周恩來溜之大吉。」
龍飛不願與這個華裔女人糾纏,想儘快結束與她的談話,他搖搖頭道:「我家在印度尼西亞,路過仰光,想逗留幾天,我準備到巴黎去辦事。」
「不,我要親自交給你的父親。」龍飛平靜地說。
金陵梅是白系的人,是白薇的得力助手,老蔡是黃系的人,那麼他到這裏究竟來尋找什麼呢?
這時天色大明,蔡若媚把轎車停好,正遇到金老歪前來迎接。
「他把發報機丟在路上了,又不肯交出全部經費。」
黃妃道:「想當年中共的特工龍飛和你的親生女兒白薇,不就是一個典型事例嗎?」
白薇的眼淚奪眶而出,「我……我心裏很亂,我愛了不該愛的人……」
龍飛手忙腳亂地洗了一把臉。刷了牙。然後打開屋門。
黃妃把毒丸小心翼翼地放入手提包。
龍飛失去了意識……
蔡若媚點點頭,「我也感覺是這樣,女人有女人的優勢,其實我更提倡變性人。」
龍飛一聽,立刻問道:「除了我住的那個房間,還有哪些房間?」
龍飛一瞧,只見是一盤原汁牛肉,一個香茹魚翅羹砂鍋,兩隻龍鳳腿,一碗米飯。
「那裡有亮光!」
蔡若媚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迫擊炮,說:「有了這玩藝兒,真是如虎添翼啊!有炮彈嗎?」
她戴著一個大白口罩,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顯得有幾分憂鬱。
他遲疑再三,還是舉了右手,在門上輕輕地叩了三下。
龍飛突然想到:到老蔡的房間去看看。
這個門是暗鎖,門沒有推開。
龍飛恐怕她在電視屏幕上看到自己所為,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
白薔面有不悅之色。「這麼說,你還信不過我。」
「你這個猴精!」白薔罵了一句。
龍飛幾天前秘密去了北京,見到了公安部首長,首長對他面授機宜,然後龍飛匆匆離京,又秘密回到了南京。他的這一次入京,只有路明一個人知道。
蔡若媚淡淡地說:「隨我來吧。」
白薔對龍飛說:「因為你是從那邊過來的,組織還準備做一番考察,這是組織的規矩,你也不必見怪。我為你安排了12層3號房間,走,上去吧。」
這似乎是個剪影,模模糊糊,恍恍惚惚。
龍飛隨白薔來到迷人客門前,走進白薔的福特汽車,白薔熟練地駕車飛轉朝暢歡賓館駛去。突然,她小聲道:「後面有尾巴。」說著,駕車奮力疾行。這時,前面也出現了飛快行駛的白色轎車,發瘋般朝龍飛坐的汽車開來。白薔熟練地一轉方向盤,福特汽車巧妙躲過;那輛白色轎車撞上後面的一輛汽車。
蔡若媚一副老尼姑裝束,禿頭戴著僧帽,穿著一身灰色僧袍,雙手作揖,隱身在一棵古槐之後。
醒來天已全黑,他一看手錶已是晚上八時多。他慌忙來到麒麟廳,只見廳內沒有一人,只有幾個女服務員在那裡閑聊。
這酒中可能有葯,一忽兒龍飛覺得恍恍惚惚的,想睡覺,他伏在床上,柔軟。溫暖;他想喊白薔,但是喊不出口,一忽兒,他便睡著了。
槍聲一響,幾個梅花黨成員持槍沖了進來。
黃妃贊道:「白小姐真是厲害,果然名不虛傳!」
白薔和米蘭進去一瞧,是白敬齋身邊的一個女傭,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個微型照相機。
女服務員忽閃忽間的大眼睛:「您是從香港來的吧?」
一忽兒,白敬齋問道:「見過阮明了?」
龍飛說道:「帶來了。」
3個人迅疾下山,來到那一片平房前;只見金陵梅、楚秋曉、龍飛、楚春曉、白薇曾經居住的房間都亮著燈,門鎖都被扭斷了。
白薔一把奪過皮包:「人家的皮包怎麼能讓你隨便翻。」她把皮包牢牢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楚春曉爆炸了,巨大的氣浪席捲著龍飛,把他推下山去。
蔡若媚用手掌去削那大鐵鏈。
龍飛說:「這些特務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惶惶不可終日。」
黃妃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再提這些了,咱們言歸正傳吧。」
龍飛沿著甬道走著,他發現山亭上似乎有個人,靜靜地倚在那裡,遠眺著遠方。
蔡若媚正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黃妃的問話打斷了她的回憶。
女人也站起來,扯開隨身帶著的那個奶黃色的小皮包;「我這裡有一個照片,照片上的人不知你認識不認識?」
蔡若媚聽出是白薔的聲音,喝道:「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可是她引狼入室,險些毀了梅花黨的大業。」
白薔是梅花黨主席白敬齋的大女兒,白薇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