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臉色凝重。「我不確定不過會有機會賺些錢，保羅。顯然彼得·賴克斯特是個守財奴。他不太信任銀行。在他死前不久，他把一些有價證券兌換成百萬現金。他死後，繼承人找不到那一百萬。」

偵探嘆口氣同時說：「好吧，那麼，就貓吧。怎麼樣？」

梅森點點頭，拎起跟戴拉·史翠特相通的內線電話，當他聽見她的聲音傳過來時，說：「戴拉，找保羅·德瑞克告訴他把查爾士·亞希頓列入他的調查對象。我特別想查明亞希頓的財務狀況——看他究竟有沒有任何銀行戶頭；有沒有申報所得稅；有沒有不動產；有沒有任何錢放出去生利息；他的課稅查定額有多少，以及其他任何保羅所能查出來的。」

「是不是已經允許查驗？」

傑克森停下來，一副貓頭鷹相地注視著派瑞·梅森。

「急著要。」

「要我循一般例行的途徑，或是你想要實際行動？」德瑞克問道。

「我能幫什麼忙？」

梅森嚴肅地點點頭，說：「而且要快。盡你所能從各方面幫我搜集資料，財產、心智情況、不正當的壓力等等一切。」

「彼得·賴克斯特，」梅森說：「也許是個守財奴，在城裡有一幢房子他不想住。他住在卡門西達他的鄉下房子里rｅad.９９csw•ｃom。那地方失火，賴克斯特跟房子一起被燒掉。他留下了三個孫子女：山姆·C·賴克斯特和法蘭克·歐夫利，他們享有繼承權，和一個孫女兒，溫妮·賴克斯特，她被拒於門外。他的遺囑包含一個條款，提供查爾士·亞希頓，他的管理員，一份終身工作。亞希頓有一隻貓。他想要保有那隻貓。山姆·賴克斯特告訴他把貓處理掉。我同情亞希頓，寫一封信給賴克斯特告訴他不要去惹那隻貓。賴克斯特去找納森·蘇斯特。蘇斯特看出了撈一大票的機會，因此把我會設法破壞遺囑的想法推銷給賴克斯特；向我提出一大堆不可能的條件好達成和解，當我因為無法同意而拒絕時，他利用了我的拒絕。我斷定他一定收了一大筆聘約金。」

德瑞克平穩如鏡的兩眼毫無表情地打量著派瑞·梅森。「貓一定很值錢，」他說。

「知道這個人是誰？」

「是的，先生。」

梅森緩緩說道，「我禁不住想到查爾士·亞希頓要付我聘約金時口袋裡的那一捆鈔票……但是，傑克森，如果彼得·賴克斯特給亞希頓錢……呃，那就有得爭了——不管是不是信託金。」

「一隻什麼？」

「這是奇特的條文，」傑克森不表示九_九_藏_書確定意見地說。「他可能以信託金的方式當禮物，你知道。」

「顯然遺囑是彼得·賴克斯特自己擬的。據我所知他在東部某一州當了幾年律師。相當嚴密的一份遺囑，不過其中有特別的一段。我們可能可以在抗辯時利用這一段。」

當德瑞克隨手把出口的門帶上時，傑克森敷衍了事地敲敲門帶著一些打好字的法律文件進入辦公室。

「是的，先生，」傑克森同意。

「什麼樣的一段？」梅森問道。

「他在死前不久暗藏了一百萬現金，但是即使這些現金被找到了，仍然會被視為他遺產的一部分。」

「據我對你的了解，」他說，「我想那表示你想要不少實際行動。」

「是的，先生，」戴拉·史翠特說。「你急著要這些資料？」

「這次是什麼災難？」他問道。「我不知道又有謀殺案了。」

梅森露出失望的神色。「還有沒有其他什麼？」他問道。

「一隻貓，一隻波斯貓。」

「打官司是傷不到蘇斯特的，」偵探說。「那正合他的心意。你是為了你的委託人得到成果；蘇斯特則是為了向他的委託人收取費用。」

「不是謀殺，保羅；是一隻貓。」

「我要破壞那份遺囑，」梅森繃著臉說。

「除非，」梅森說https://read.99csw.com：「他在死前把它當禮物處理掉了。如果是這樣，那筆錢就會屬於受贈送的人。」

「為了一隻小貓，」梅森承認說：「但是其實我是要毀掉蘇斯特，還有那份遺囑。蘇斯特擺出一副刑事大律師的架勢。我感到厭煩了。他是個訟棍，一個收買偽證，賄賂陪審團的司法黃牛。他是同行的恥辱，讓我們大家蒙羞。天啊，保羅，每當他有個委託人，他不但設法替他的委託人開脫，還故意偽造安排證據，讓箭頭指向無辜的人，好讓他自己的案子更像模像樣。他一直在城裡到處誇下海口說他如果跟我對上了，他將顯示出他有多麼的精明。我厭惡他。」

「首先，找到溫妮。然後盡你所能挖出有關彼得·賴克斯特的一切，還有繼承財產的那兩個孫子的一切。」

「你有沒有那份遺囑的副本？」德瑞克問道。

「假使已經跟他一起在那房子里被燒掉了呢？」德瑞克問道。「他會持有現金，你知道。」

偵探燃起一根煙，以懶洋洋的聲音說：「要為了一隻小貓破壞那份遺囑，派瑞？」

「你想幹什麼？」德瑞克問道。

「不知道，我從窗口看見他。看不見他的臉。我看見一頂輕氈帽和一套深色西裝。龐迪雅克是部轎車。當然，那也httｐｓ://rｅａd•９9ｃｓw•ｃoｍ可能沒什麼；不過，也可能有什麼。無論如何，溫妮·賴克斯特將大大走運，因為我要為她毀掉那份遺囑。蘇斯特一直在說如果他在法庭上跟我對上了他會對我怎麼樣，我要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把話兌現。」

「有可能，」梅森承認。「不過，也可能沒被燒掉。亞希頓離開我的辦公室時，有個男人跟蹤他——一個開著一部新的綠色龐迪雅克的男人。」

派瑞·梅森辦公桌上的時鐘指向兩點三十五分。保羅·德瑞克，德瑞克偵探社的老閱，斜坐在大皮椅里，他的雙膝覆蓋住一條手臂，另一條手臂壓在後腰部上。他的嘴角上噘，使得臉上現出逗笑的表情。彷佛他正要綻開笑容。他的兩隻眼睛突出，大大的，平穩如鏡。

德瑞克雙腿滑過平滑的皮椅，站了起來。

「如果他的委託人錢都丟了，他就收不到費用了，」梅森說。「先前一份遺囑把一切都留給溫妮。如果我摧毀這份遺囑，另外一份遺囑就會取而代之。」

梅森搖頭，頑固地說：「我已經有一隻貓做我的委託人了。我可能需要溫妮當證人。」

傑克森拿起遺囑念道：「在我有生之年我一直為溫情所圍繞著，不只是那些跟我有親屬關係的人，而且還有那些顯然希望在意外的情況之下會包括在九_九_藏_書我的贈與對象之內的人，都對我深情看顧。我一直無法確定有多少是為得到繼承權而鋪路。如果他們的用心是為了得到繼承權，那麼我的遺產受贈人恐怕註定要失望，因為我的遺產內容無疑的令他們失望。但是我有一個安慰性質的想法，同時也是個暗示。那些不耐煩地等著我過世好分享我的遺產的人必定會失望，而那些真情待我的人卻不會。」

「我想是。不過，查驗之前之後都可以提出抗辯。」

「我已經打了一份遺囑副本，而且仔細看過了，」他說。「關於那隻貓的條款相當薄弱。確實不是跟繼承權有關的一個條款，甚至可能也不附屬於遺產。也許只是立遺囑人心意的表示而已。」

「要讓溫妮成為你的委託人？」德瑞克問。

「我要實際行動。」

「美金船公司說他們為你保留訂位到明天早上十點三十分，」戴拉·史翠特以冷靜幹練的語氣說，然後放回話筒，切斷通話線，留下派瑞·梅森對著瘖瘂的傳送器露齒一笑。

「沒有，還沒有，我正在向遺囑查驗處那裡要一份來。」

梅森皺起眉頭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剝奪了溫妮的繼承權，把他所有的財產留給兩個孫子均分。這一段文字並沒有什麼可以改變這種局勢的。」

「是的，先生，」傑克森同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