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就跟火箭科技一樣。」

「完了。」平關掉那套裝置的電源，取下數據線，把硬碟又連到克蘭的電腦上，然後轉過來看著他，「阿舍的硬碟已經完全複製到你的硬碟上去了。準備好了嗎？」

她按下電源開關，兩個人湊攏過去，看著屏幕。有一會兒，它上面一直是黑的，然後「嘟」的一聲響過之後，出現了操作系統的啟動畫面。

「為什麼會是他？」

克蘭悄悄走進實驗室里時，坐在實驗凳上的平慧一下子挺直了身子，手中的螺絲刀掉在工作台上，發出「噹啷」一聲響。

「我也認為是他弄錯了。能夠製造像這些『守護神』這樣複雜的裝置的人，一定知道不能用0做除數。」

「上面有什麼？」

他用手指著後面的房間。「躲到庫房裡去，快。」

「你的意思是，它就是從莫霍界面下面發射出來的信號。」

「剛剛完成最後的測試。」

「我不跟你打賭。還是看看內容再說吧。」平在屏幕上移動著滑鼠，打開了一個新文件夾，裏面列出了一排「目標」文件夾的內容。

「不大可能，對不對？我並不知道他的動機，可倘若我是破壞分子，我自己就會想要得到那些數據。」平站起身來說。

「這裏沒有人，」一個人說，「我們去下一個實驗室看看。」

「我懷疑是科羅利斯，」克蘭說。

平點點頭。

「我也是這麼認為。否則他們本來只要把這台電腦砸爛就可以了。」

克蘭非常緩慢地重新湊上前去，直到他剛好能看到格柵外面的情景。只見兩名水兵站在工作台前，正慢慢地檢查著室內。九_九_藏_書

「這要花多長時間？」克蘭問。

「你去了那麼久。出什麼事了？」

平打開了文件「2_trans.txt」：

腳步聲更近了。

「那就看看第2個文件。也許他只是不想花工夫刪去他的錯誤猜測。」

「磁力計是必不可少的，沒有其餘的東西我還是能做，但那樣一來花的時間就相當長了。」她伸手去拿他的筆記本電腦，然後又猶豫了一下，「我會把你的硬碟上的數據全部抹去，你肯定不會在意吧？」

「所以說他也知道這一點。我認為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台電腦里的東西。」

平把滑鼠移到這個目錄的圖標上。「裏面只有一個文件，名叫『initial.txt』，我們打開來看看。」她用滑鼠點擊了一下它，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文本窗口。

「我們看看『最初』裏面有什麼。」

克蘭突然不出聲了。他聽到外面的走廊里傳來了模糊的說話聲和沉重的腳步聲。

「是的。」

她拆開他的筆記本電腦，給硬碟另外接上一根數據線，硬碟的電源線則沒有動它。然後她給那套連在一起的裝置通了電，做了幾下調整，同時開啟了磁力計和數字時間碼分離器的電源開關。實驗室里響起了設備運轉的呼呼聲。

他轉臉看著平，她也正張大眼睛回望著他。

「a的立方加b的立方等於c的立方？」平搖頭說道，「沒有三個數能夠滿足這個表達式。」

「可這個人是誰呢？這又是為什麼呢？」

平開啟了他的電腦，然後鍵入了一系列的命令。「這可能要花幾分鐘時間。」

「很明顯他知道他在做什麼，但這些東西卻是毫無意義的。為什麼這些『守護神』要發送一系列不可能存在hｔtｐｓ://rｅad•9９ｃｓｗ•coｍ的數學表達式？而且為什麼它們還認為這些表達式是如此重要，以致要用一切已知的頻率來發送……而且還遠不止這些？我想——」

「但願你是錯的。因為他會成為一個非常危險的敵人。」平站起身，「設定好了。」

「天哪！」她說，「你簡直嚇死我了！」

10分鐘過去了，這中間兩個人很少說話。平忙著監視數據提取過程，而克蘭則在實驗室里閒蕩，拿起一件工具看看又放回去，盡量讓自己不至於急躁。終於，呼呼的噪音停了下來。

「據我所知，他編造了你去過『收貨站』和高壓氧治療室的謊言。」他猶豫了一下，「你的簡歷上提到了你在數據恢復實驗室實習的經歷吧？」

他腦子裡冒出了又一個想法，「你能檢查一下生成這些文件的時間和日期嗎？」

「我們來看一下。」短暫的停頓，「看來你是對的。這裏面有40個文件，都是些很短的文件。」

「看來一切都很完好，」她說，「數據沒有丟失。」

一名水兵「啪」地打開燈。克蘭把身體縮回到黑暗中，他的后脖頸上能夠感覺到平溫暖和急促的呼吸。

「他告訴我說，破解工作開始一直進行得很順利，後來他們發現他們犯了點小錯誤。於是他們費了好幾天時間，想要弄清是什麼地方做錯了。在他們進入高壓氧艙時，他們已經放棄了這個結果，選擇了一個全新的方向。」克蘭皺著眉頭看著屏幕，「這是條舊信息。在其他地方應該還有一個文件夾。」

「我剛才回我的住艙去了，我得回幾條信息。」克蘭並不想費神提及在他剛才回來的途中，經過關卡時受到了10分鐘的盤問：兩名水兵急於想知道平博士所在的位置。沒必要在她本來已經夠緊張的狀態下再增加她的不安。

「就看看這個。」

克蘭把布簾展開，儘可能平整地蓋在工作台上的筆記本電腦和儀器上面。然後他跑進庫房，關上了房九_九_藏_書門。片刻之後，他聽到了實驗室的開門聲。

「就這些了。」平的聲音近乎耳語。

外面又傳來水兵走進屋子裡的腳步聲，然後靜了下來。

「就像我猜測的那樣，有電子郵件，幾份有關科技進展的文章。另外還有一個名叫『解密』的大文件夾。」

「從長度上判斷，」她說，「我敢打賭這是鑽井工人們最早發現的信號，即高頻率的地震聲波脈衝信號。最初就是它把我們引到了這裏。」

她朝器材庫房跑過去，一閃身鑽了進去。克蘭用手掌「啪」的一下按滅了電燈開關，然後悄悄地迅速跟了過去。

平把滑鼠移過去點擊了一下。一個新的文本窗口顯示在屏幕上，裏面只有單獨一行：

他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又返身出了庫房，把挂鉤上的防火布簾拉了下來。

「0的0次冪？」克蘭說，「這跟用0做除數一樣是無法解釋的。」

「那時他正在高壓氧艙里，這麼說它們都是新的。」

「開機吧。」

「等一會，」另一個人說，「讓我先檢查一下。」接著，這人便小心翼翼地向庫房走了過來。

「破壞分子？」克蘭說。

平敲了一串命令。「裏面有幾個我不熟悉的工具——有可能是語言翻譯程序或解碼程序。還有3個子目錄，一個名叫『最初』，另一個叫『起點』，第三個叫『目標』。」

「這麼說在他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阿舍和馬里斯已經破解出了40條信息中的8條。快把第1個打開。」

「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守護神』發射出來的信號上面。那些信號比較短，容易處理一些。我想那些信號應該在『起點』子文件夾里。」

克蘭聳了聳肩。「干吧。反正我的文件全都放在了網上。」

他透過庫房門上的格柵向外望去，只見兩名水兵站在實驗室的門口，走廊里的燈光映出了他們身體的輪廓。

她從她的CD盤盒中拿出一張文件管理工具盤放進電腦里，開始掃描阿舍的文檔。克蘭在旁邊靜候著。

克蘭陷入了沉默。平依次打開了其餘的6個文件，它們一個個全都是簡單的數學表達式，而且全都是不合邏輯、無法實現的。

「去拿我的電腦時，我一直在想，」克蘭最終說道，「到底是誰把阿舍的電腦消了磁，竭力想要保證阿舍的發現永遠成為一個秘密。」

平正在費力地操作著一個精巧而又複雜的裝置。在外行的克蘭看來，那東西就像是用一大堆電纜帶連在一起的幾台實驗室儀器。看著他疑問的神情，她把身體挪開了工作台。

「對不起。」

「我也在想同樣的事。而hｔtpｓ://ｒeaｄ•９９ｃsｗ.ｃｏｍ且這個人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是他乾的。」

在硬碟旋轉的工夫里，實驗室里陷入了沉寂。

「它也確實跟火箭科技差不多。一台磁力計連接上一個模擬/數字信號轉換器，在一台時間碼分離器的控制下輪流工作。整個這套裝置能夠把阿舍的硬碟上被抹去的信息，一比特一比特地拷貝下來。」

「不會太久。看樣子阿舍博士有點像你——他的大部分工作都是通過他的啞終端在研究站的主機上完成的。我懷疑這台電腦里除了裝他的私人電子郵件、網路文件，以及在那個代碼上的工作，還會裝些別的什麼。」

「你進展如何？」他一邊走過來把他的筆記本電腦放在台上，一邊問道。

克蘭吹了聲口哨，「多虧阿舍把他的實驗室打造得如此完備。要是你沒有所有這些很酷的玩意兒，那又會如何？」

平用滑鼠點擊了幾下，「昨天下午。」

「這麼說阿舍和馬里斯只對這些信號中的40個進行了破解。你敢打賭另外一個子文件夾里放的是破解的結果嗎？」克蘭一下子興奮起來。

「全都是？」

「沒錯。阿舍博士似乎並沒有打算要譯解它。」

「可若是這樣阿舍最初的結果似乎就是對的。我指的是他破解出的那個。」

在平藉助她的工具程序進行查詢時，談話停頓了一下。「沒有。這方面的文件夾就只有這一個。」

「成功了！」平輕聲說道。

「等一下，」克蘭說，「這裡有點錯誤。這個是舊的，是阿舍最早的破解結果，就是他搞錯的那一個。」

「而0的自然對數呢？也不可能存在。還有π是一個超越數，它根本不可能用一個數除以另一個數的方式來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