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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突然我們倆的手機都響了。
約翰
「事實上,」我說,把大姆指指向隔壁我家的方向,「我把所有的錢都埋在那兒的棚子下面。」
地板打開了。
太完美了。
當那個瘋子瞄準他的目標時,我也鎖住我的目標:就是他。
「收到。」潔絲敏回答。
「不,他不會。」
班哲明丹茲,歡迎一同慶祝你的忌日……。
我驚訝的停下腳步,這不太尋常。然後保全螢幕上出現了一張臉。
我覺得如釋重負,但還有一種我無法形容的奇怪感覺。
幸好,我平常就訓練有素、身手矯健,反應比大腦還快,我撲倒在地上吃了滿嘴沙。我躺了一會兒,不敢站起來,深怕我的頭和身體已經分家了。我慢慢發現自己只是擦破點皮,右耳痛死了。子彈劃過了它,還好沒有流太多的血。
嗶!十秒鐘警告計時開始。
約翰
還好媽媽們的注意力被蘇西架子上一個新的小擺飾所吸引,但是我感覺有一對眼睛在注視著我,是誰呢……?
我的筆記電腦……我爬出礦區小屋時心裡還惦記著。
這裡真是個適合野餐的「好」地方!不管他是誰,他沒有吃三明治,直接咬下一口派……
「珍……」
3:00
在一片沉默中,用牙線剔牙和刷牙的聲音都顯得太吵雜。
我用望遠鏡仔細觀察這個地區,什麽都沒看到,只看到綿延無際、熱得發燙的沙子。
我把藍圖丟到一堆從來沒打開過、也沒看過的藍圖堆裡,然後坐在桌前,拉下一個模型起重機的吊臂。
還好門打開了,馬丁和蘇西笑容可掬地出現在門口,彷彿我們是他們最好的老朋友。
「你也會很高興嗎?」我很想問,但是我只說:「你真好。」
如果她能看到現在的我就好了。
我研究著那張臉,記住每個線條、每個瑕疵,他睫毛的長度,耳朵的形狀——把他的名字烙印在我的腦袋裡。
電梯載我到辦公室的樓層,我踏進保全系統裡,紫外線掃射我全身,檢查武器和確認我的身分。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只說:「祝你好運。」
我直覺地撲向石堆……。
約翰
我露齒一笑,工作時間到了。
轎車開出車道的聲音。
「目標是什麽?」我問。
我從照片研究這個男人的臉,他很帥。
約翰
那是一台筆記型電腦。不可思議的是,它竟然還能用。
我回想晚上的經歷,聳聳肩說:「我『好運』當頭呢。」
突然間她靜止不動,彷彿像隻鹿聞到獵人的味道,然後她轉過身,帶著緊張又勉強的微笑說:「甜心,我沒看到你在樓下。」
車隊更接近了。
我很肯定,我們慢慢的在活埋彼此。
當車子越來越接近時,我看到駕駛員了。
媽媽們一直盯著我看,我虛弱地笑一笑,等著法官寶寶對我做出宣判。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我背對著約翰,在電子鬧鐘上看著我的生命一秒秒的流逝,幾分鐘有如幾小時般的難熬。
我不敢想像老爸會怎麽批評我們今晚的失敗。
「海!」我說,希望我們的微笑看起來不會太假。
「何止是慘,簡直是血淋淋。」另一個人附和,「約翰,你這一季做得如何?被搞慘了吧?」
等一下——那是什麽?
他很快的回答:「亞特蘭大辦公室接到一封電子郵件,關於那個水壩一些壓力的統計數據。」然後又聳了聳肩,「反正我接下來一兩天也會非常忙。」
我們承諾會參加派對,當個好鄰居是很重要的。
這個小殺手!
「這個傢伙在做什麽?」我發著牢騷,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拿出一個包好的三明治和一個像派一樣的東西。
千萬不要和珍搗亂。
哇,幹得好。
嗯,好吃極了!這是珍做的食物裡,少數幾樣我真正喜愛的。它讓我想起了曾在國外經歷過的幾個酷熱晚上,像是在加勒比海、或波哥大。檸檬的味道和威士忌的搭配真是完美極了。
「尼克隊今晚有比賽?」她問我,一邊撥弄我的頭髮。她有時會這麽做,我皺起眉頭。
我準備走進門口,但是老爸的聲音又讓我停下腳步。
「剛回來,」我的眼睛停留在她身上,「你的工作怎樣了?」
低著頭,專註著,我汗流浹背。
因為約翰連煮開水都不會,我很快就發現,廚房是儲藏一些祕密的最佳場所。
不過,幫自己找點樂子也無妨。
我發誓:我要知道他的名字,然後讓他後悔遇上我。
很快的我來到市中心的一棟大樓,穿過旋轉門進入中庭等電梯,我從電梯的鏡面門上檢查我的儀容:合身的黑外套,短裙,高跟鞋,公事包。
我不知道是誰擋了我的路,也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
當我走進玄關時,聽到珍在樓上的卧房裡,顯然她已經「工作」完回家了,所以我上樓去提醒她派對的事。
我眯起眼睛,這不是一般正常的程序。
這時突然一陣沉寂,我知道潔絲敏在研究我傳回去的影像,我也知道她在想什麽,該死的,我們在暗殺學校背過同一頁課本。
電話那一頭傳來喀的一聲,他甚至沒有說再見。
奇怪,他從來沒有看起來如此害怕。
「他要在目標進入殺戮區前幹掉他們。」潔絲敏脫口而出。
這是對我的讚美嗎?但是我沒說話。
我不知道他是否曾經存在。
然後螢幕上出現一張臉,是一個優雅、深髮色的女人,她的眼睛反映了她在這行的歷練與經驗。
然後我咬了一大口的甜點。
一會兒之後我們回到可愛的家,穿上可愛的睡衣,在可愛的雙https://read.99csw.com人洗臉台前刷牙,我們的臉映照在雙人鏡中,看起來像博物館裡眼睛無神的古人畫像。
我們同時轉身面對彼此。
詳細的計畫,完美的位置,真是無懈可擊的團隊分工……在沙漠的炙熱把我們的止汗劑烤乾前,我想我們就能完成任務。
我抬頭看那個壞事的傢伙。
在沙漠裡,沒處逃也沒處躲。
「是,好的,當然,」我說。
不是……竟然是便當盒?
我需要一個重量輕、好收藏,但是火力和射程可靠的武器。我找到合適的之後,很快的鎖上了門。
我不是有強迫症的家庭主婦,無法忍受昨晚烤的千層麵滴在烤爐的底部,只是因為我在烤爐裡「烤」了別的東西。
但是這不重要,目標就是目標,不過如果他是個醜八怪的話,我會比較容易下手。或許是女人的想法吧,但是對我來說,要暗殺一個帥哥總是比較困難一點。
就像生命中的很多事一樣,差一點的結果和百分之百一樣好。我的電腦閃著綠色警示燈——這代表引爆器被啟動了,只剩下三十秒。
全世界的沙你不玩,偏要來玩我的。
在一片迎面而來的沙塵中,我發現一個休旅車隊,他們順著一條幾乎被沙掩蓋的蜿蜒道路行駛,車隊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我們同時滿意地點點頭。
確認過身分后,遠處的門打開了,我踏進高度保全的三擊辦公室,它是一家頂尖的電腦臨時經銷處,但這隻是掩人耳目。
但是一個雜音突然擾亂了我的注意力,它聽起來像是嗚——
我習慣性地看了看後視鏡,突然發現我忘了一件丈夫該做的事。
黎明破曉,是我最喜歡的時刻。世界從日夜交替間冒出頭來,黑暗和光明,過去與未來。
當我在走廊停下來時,看到她費力的在扣一件粉紅色的洋裝,她的動作看起來怪怪的,但是說不出是哪裡怪。
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但是我的鄰居可能無法想像我從事的行業。
離開工具房,我又變成快樂丈夫了。
「很棒,」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尼克隊在延長賽時以一分之差贏了。」
現在我只希望他滾出那個地區,但是駕駛賣弄地調頭,往旁邊轉過去——差一點,只差一點他的後輪就要觸動殺戮區。
一切討論停止。
砰!礦區小屋爆成千萬碎片。
「她喜歡你。」蘇西在我身後說。
珍煮的一些菜真是難吃透了,不過我是不會告訴她的。
我甚至還多出一點點時間。
等到寇曼夫婦一打開門,我們又擺上一副快樂夫妻的微笑。
「倒數開始,」我聽到潔絲敏喊著,「他們到區域裡了嗎?珍!」
這個傢伙到底是誰?敵方的間諜,還是快樂的旅客?
三明治上面貼了一張小紙條,寫著:「愛你,珍。」珍替我準備食物很貼心,夾張紙條也很貼心,只是……她放過幾千張這種紙條,上面寫著一模一樣的話。我幾乎認為她是在影印店印出來的。
我拿著手提箱,吹著口哨穿過草坪往工具房走去,就像任何一個準備去上班的快樂丈夫一樣。
我看著我的「廚具」,抽出一把我最喜歡的,把它貼放在我的大腿旁。
哇,今晚真是太精采了。
我點點頭說:「交給我,長官。」
我並不是偷偷摸摸地接近她,只是沒有大聲宣布自己要上來了。
我把磨具工作台輕鬆的推到旁邊,露出地板裡面的一個保險箱,我打開號碼鎖,鬆開活動門閂的把手,然後轉動它。
「我去了運動酒吧,」我裝作沒事的撒了個謊,「賭了幾塊錢。」
我匆匆一瞥,發現它正朝著這座小屋而來。
當我看到那個沙丘笨瘋子拿出巨大火箭炮扛上肩頭時,我所有的問題都獲得解答了。這傢伙在打獵,不過他獵的不是走鵲或是犰狳。可惡!他追殺的是我的目標。
「好像是。」路易交給我一個信封,說:「裡面有登機證、計程車資收據和旅館帳單。」
一天的開始,每件事都充滿了可能性。
國中時,曾有位老師常抱怨我不專心。
「搞什麽——」
約翰抬起頭來,剛好看到我在看他,我很不自然的對他笑了笑。
我很快的把它蓋住,然後環顧四處,希望沒有人看到。
「班哲明丹茲,」老爸解釋,「我現在就傳送資料給你,這件事我們必須快速、準確又乾淨的處理掉。」
我看著螢幕。
我坐正了姿勢,很訝異竟然看到她。
這是珍為我準備的。
「抱歉打擾,」老爸說,「但是我們有一個……狀況,需要你親自處理。」
可惡!可惡!可惡!
我用火箭炮鎖住目標。我很興奮,但同時也很輕鬆。車隊正慢慢走進我的視線裡。
有我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緊張地等待,「停……停……停……」
「老樣子,有人欠殺。」他聳聳肩,「我這個週未有個小聚會,在我家烤肉,只有男的參加。」
「他們真不應該讓我買這種武器……。」
「我們有一個優先的任務,」她繼續說,「我需要運用你的專長。」
當她走向我時,皺著鼻子嗅了嗅我身上,眉頭一皺說:「又和艾迪喝了一杯?」
蠻簡單的嘛!一發子彈就解決了,他不再是這場殺人遊戲裡的絆腳石。
我們彼此配合得很好,彷彿一對結婚多年的雙人舞者,在彼此身邊舞動,避免互相碰觸。然後我們交換幾句帶刺的話,便往隔壁的寇曼家去。有時我很怕參加他們的派對,但是那晚我很高興有個地方可以逃避。
潔絲敏在她的電腦上敲了一個鍵,一個大型電漿顯示器亮了起來,上面顯示我們新目標的詳細資料,直接從總公司傳送來的。
我看著接近中的車隊,拿出我的銀色扁酒瓶,偷喝了一口紅牌威士忌,假裝它是冰涼的龍舌蘭酒。
走到一半時,艾迪從他的房間探頭出來,然後加入我。他九*九*藏*書唱著某首流行歌,如往常一樣耍寶。
我搖搖頭說:「艾迪,有什麽新鮮事嗎?」我一邊問他一邊收集資訊,希望他能停止那恐怖的歌聲。
「早安,史密斯先生,」露易絲回答,「亞特蘭大有問題嗎?」
一身殺手級的打扮,我準備要上班了。
我蹲在地上等待,直到天空終於晴朗。我爬起來,四處張望以搞清楚狀況。
我打死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麽,那是個謎。
車隊被爆炸聲驚動后加速離去。
四分鐘洗澡,三分鐘穿衣服——嘿,我可是專家呢——我衝到廚房把烤爐的鈕轉到清潔的地方。
我調整我的望遠鏡,除了沙什麽都沒看到。
什麽樣的男人會這樣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太太身後。
他戴著頭盔和護目鏡,一條可笑的圍巾在他身後隨風拍動著,他看起來玩得不亦樂乎。
我相信他的說法,如果他也相信我的。
為什麽他變得這麽好?
我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明明計畫了一個完美的暗殺,竟來了個白痴詹姆士龐德,跑到我地盤上,在我面前揮舞著他的大玩具槍!
然後,這個臭小孩竟然讓我出糗,她拉下我洋裝最上面的扣子,底下黑色的罪惡皮裝因此露出一塊。
我對著潔絲敏微笑,在我來之前,她曾是這裡的頭頭。
這是我放置特殊廚房用具的地方:光滑的手槍、發亮的刀,乾淨、上好油,而且整整齊齊。
我在沙漠裡的某個岩石峭壁上,一個又舊又葬的採礦小屋裡,規劃我的行動。
她是我的老闆,也被暱稱為亞特蘭大。
「剛好準時。」我微笑著說。
當主人領著我們進入派對,倒飲料給我們后,我不禁想:「我在這兒干什麽?」
艾迪看著我離去,一面搖頭說:「你要借我的手機嗎?我想,萬一你需要抓屁股還是尿尿什麽的,可能要先問你太太……」
他站在那兒多久了?他看到我粉紅色洋裝下面的裝扮嗎?
我在柔和的燈光下研究他的臉。
我想我成功地消除了入侵者。但不幸的是,這次爆炸也讓我曝了光。車隊意識到危險而停了下來,他們開始轉向。
選擇武器實在有點困難,因為有太多可能性了。我的武器可媲美一座火藥庫:火箭筒、手榴彈和各式各樣的獵槍,簡直像是一個火藥大賣場。
這對一個小孩不公平。但是其他的媽媽可不會這麽想。我是個年輕的已婚女子,有棟在郊區的大房子,卻沒有小孩,當我一直沒有出現懷孕的跡象時,我看得出她們眼中的疑惑,尤其是我有約翰這樣完美的丈夫。
我把火箭炮當成標槍扛上肩。「好了,包伯。」我自己回答,假裝是另一位主播,「我用標槍來試試運氣吧!」
約翰聳聳肩說:「只是替你爸著想。」
我開始撤退,但是看到礦區木屋爆炸碎石堆裡有一閃一閃的光點。
爆炸的威力讓我飛向天空,然後重重摔在地上,我墜落時發現槍不見了。
我開了雷射觀測器,找尋我的目標。
我翻了個白眼,沒回答就關上門。這個還和媽媽住在一起的傢伙,沒資格給我什麽婚姻諮詢。
這可憐的笨蛋必須付出痛苦的代價,學到這個教訓。
我搜尋著子彈的來源地,但是什麽都沒看到,只有一座廢棄的礦區木屋。
但是媽媽已經消失了。
喔喔,亞特蘭大的臉緊繃起來,她對這件事很認真,我最好乖一點。
計畫是這樣的:我把一個相當容易觸發的定時器,連接到沙漠底下採礦用的纜線上。然後將休旅車會通過的區域,在手提電腦上用二十個白點的線框影像鎖住。
兩邊的檯燈都打開了,我們分別坐在床的兩邊接電話,好像一個鏡子的兩面。
「那個討厭的水壩。」我在黑暗中輕聲的說。
11:15,12:04,1:37……
當她「完美的」小寶寶吐在她一身「完美的」褲裝上時,我憋著沒笑。
我很久以前就做了決定。我從來沒有一個可以依賴的人,而我所選擇的生活又沒辦法讓人依賴我,我的行程不可能在半夜兩點餵奶或在家陪生病的小孩,更別說我每次出門都是在冒生命危險。
然後……她對我笑了。
牆上的一塊面板立刻轉過來,露出一個高科技的電漿螢幕,上面浮現我們組織的深色標誌。
爆炸將我震倒在地,塵灰蔽日。
第一號媽媽憐愛地逗著她的小寶貝,好像她是這星球上首次出生的小女嬰。
「今晚,目標會從加拿大邊境被移送往一個聯邦機構。」我告訴大家。螢幕上出現一張地圖,我指出相關的地點,「唯一可以進攻的地方是在南方邊界,茱莉,我要衛星全球定位系統和峽谷的衛星圖,還有過去三天的氣象報告。」我對負責數據的女同事說。
「手氣如何?」珍問。
在離雷射引爆器只有幾遲遠的地方,小蟲停住了,我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氣。
工具房只是用來掩護我真正吃飯的傢伙。
約翰想了了會兒,他說:「也許你該請一天假,去看看老人家是否沒事。」
我做好作業,準備在考場大展身手。
是那種不好的謎。
發射——我看著它吐出一枚熱追蹤導彈。目標是三十遲外,它咆哮著吐出火焰,尖叫聲穿過沙漠,朝著那小屋裡的人而去。
「珍史密斯。」
我停在一棟面海的建築物前,然後溜進一樓的小辦公室,上面寫著「史密斯工程」,一般人以為我只是個經營國際性工程公司的傢伙。
我的對手一定在沙漠裡設置了爆炸區,在車隊經過時引爆,這種把戲我已經用過太多次了。
我曾經遇過這個男人,一個謎樣的陌生人——他身處危險的刀鋒下,連頭也不回,但是他卻牽起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旁。
「坦克……」我幾乎笑出來,「他看起來像十四歲。」
「他會引爆火藥!」
我和九-九-藏-書約翰立刻跳起來。
我們身處在墨西哥邊界北邊一點的沙漠裡。
我不認為這是件困難的任務,更沒料到會有不明身分的入侵者。我的小組非常有組織,準備充分,設想周到。我們可是專業的殺手,但這個混混讓我們看起來很差勁。
到底在哪兒?只有天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是美墨邊界北部的某個地方。
我以冷靜穩定的聲音,警告我的組員:「有另一個參与者上場了。」
「約翰,你好,」亞特蘭大用黑絲絨般柔軟的聲音說,「這個星期死了不少人。」
我微笑。
這個任務比晚上在旅館發生的事還要恐怖。「不行,真的,我……」
很快的,我將火箭炮架上肩頭,重新瞄準。
我氣得搖頭,「也許只是個野人在沙丘玩車,這種瘋子很多。」
噗茲!!
現在就是動手的時刻了。
我駐紮在一座高丘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公路。護衛車隊還有一點時間才會到達,我剛好有足夠的時間打開午餐盒,拿出三明治和一塊檸檬派,它們緊緊的包裹在保鮮膜裡,看來快要窒息了。
沙漠就有這個好處。
然後……它又出現了!
「目標接近。」我向隊友報告,他們都拿著對講機待命。
我拍去火箭炮上的沙塵,瞄準了小木屋。
「什麽事?」約翰輕鬆的問。
我先打開檸檬派,這真是塊好吃的派。萬一車隊提早到達的話,我可不想草率地吃完它。
有一會兒,我和這個小女嬰只是瞪著對方,對於這次意外的接觸,她看起來和我一樣震驚,也許她看得出來我不是當媽媽的料。
但是有個奇怪東西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對啊,」第三號媽媽同意,「好像他們能看透你的靈魂。」
有好一會兒我無法呼吸,覺得好像被麻醉槍射中心臟。
他們不知道我們只是芭比和肯尼,而我們的夢幻房子只不過是塑膠製的外殼。
我衝向我的定時器開始工作,解開電線,試著收回被設計好的執行指令,這是極端複雜的工作,我很不喜歡在匆忙中做這樣的事。
「好,我問一下珍。」我說,然後朝辦公室走。
約翰
等一下……似乎有點動靜,一個苗條的身影閃過門口。
難道他也一直醒著?
「聲音確認,」一個語音祕書回答,「早安,史密斯先生。」
更重要的是我僱用的員工,在這個由男性主導的殺手行業中,我想辦法僱用所有最聰明、最有能力的年輕女性。
燈熄了。
「解決入侵者,」我向小組報告,「任務繼續。」
「嬰兒看得到所有的東西,你知道嗎?」第二號媽媽說。
老爸。
我闔上眼躺在黑暗裡,像棺材裡的屍體一樣把手放在胸口,我能感覺約翰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有人在那兒。
我按下車庫自動門的開關,門緩緩的關上。
但她這塊派真的好吃極了。
這些人全是我們在烤肉會和假日派對上會見到的人,男人們拍著約翰的背問候,女人們則用飛吻和揮手和我打招呼。
班哲明丹茲快死了。
「目標的名字是班哲明丹茲,」亞特蘭大報告著,「外號叫坦克。」
我和珍儘量待在一起,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模範夫妻,然後再各自轉移陣地。我和一個喝醉的賓客聊天,他在彈鋼琴,我聽不出到底是「天國的階梯」還是「月光奏鳴曲」;然後我加入一群吞雲吐霧的銀行家當中,他們講的全是股票和債券的術語。
但是,我最好還是專心工作,就暗殺的工作來說,這算是件簡單的任務:一切安排妥當,時間又很充裕。但我仍需要專註,即使是最小的工作,我都要求自己完美達成。
最新的暗殺目標出現在螢幕上——照片、數據、日常習慣……每一個細節都沒遺漏,除了他上一次上廁所的時間。
然後我聽到車庫門關上的聲音,絕對錯不了,他這次居然記得。
螢幕上出現了我最新的射殺對象。
天殺的!那是什麽。
因為此時,珍的檸檬派開始呼喚我。
那是她的想法。
喔,不,不可以!
我跟著她下樓,經過廚房時順手抓了一瓶葡萄酒,事實上,我很高興要去寇曼家。
什麽?
我的電話裡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有著高雅的口音,他是我的老闆,代號:老爸。我可以想像他待在空蕩黑暗的辦公室,我猜他不分晝夜時時刻刻都坐在那兒,從來不睡覺,他的心思總是在某個新計畫上打轉。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潔絲敏在我的耳機裡喊著,「是威脅嗎?還是絆腳石?」
當我任務完成回家后,剛好過九點,我沒時間洗澡或換衣服,所以就套上一件寬鬆的粉紅色洋裝,這件衣服看起來像個「賢妻良母」,蓋住我原先穿的黑色女統治者裝。
一走進裡面,我就鎖上門,停止吹口哨。
我鬆了一口氣,對著這個甜美的小女孩微笑,「小女孩,謝謝你沒有揭穿我的身分。」
最後我終於解除炸彈,警示燈變白色。
她冷靜地聳聳肩說:「還好,很好。」
沒錯,老爸就是動作快。
我從背上抽出一隻消音來福槍,迅速就射擊位置。
我搖搖頭,可能只是我的想像吧。
「好吧,女孩們,」我輕快地說,「我們開始吧。」
所以我站在那兒,和三個手上抱著嬰兒的女人們聊天。
正當我要扣扣子時,我警覺到有闖入者,於是很快的從穿衣鏡中辨識對方的身分。
沒有混亂,不會吵鬧,不用清理,禿鷹自然會料理一切。
螢幕上的電腦影像告訴我好消息:護衛車隊直接朝我的殺戮區開過來,一分鐘后就到了。
我檢視著人群,在一片雪茄煙霧中發現他。
筆記型電腦也一起消失了。如果我能找到它……我還能完成任務嗎?
她經過我身https://read.99csw.com旁,走出房間,小心的在我們之間留下薄如紙般的空間。
我的每根神經纖維都集中注意那接近中的車隊,我可以想像班哲明丹茲像個王子般坐在休旅車裡。
糟了!
我把被子拉到我的下巴,轉過身背對著我的丈夫。也許,如果我努力找的話,還能在夢中找到那個男人。
這實在非常非常的反常,老爸的對話通常簡單明瞭,雖然我在這家公司做了這麽久,他鮮少浪費時間在社交性的寒暄上。
謝謝你站著不動,傻蛋……。
我熄了燈,拔掉咖啡壺的插頭,然後走到車庫,把車倒到車道上。保險桿上的貼紙寫著「守望相助:讓我們的社區保持安全」。
但是這一切不是我的偽裝,而是我的生活。這些是我的鄰居,他們大部分是好人,雖然有點無趣,但這是我小時候夢想中的完美世界。
也許洋裝下的黑色皮裝讓我覺得格格不入,今晚大部分的女人都有「雙重身分」,她們除了當太太和媽媽之外,還身兼家長會主席。如果她們知道我真正的工作,會怎麽想呢?
他媽的混蛋。
我學運動新聞播報員說:「前方來了一隊重裝車隊,重重武裝下的中央導航儀很引人注目。你有什麽想法嗎?約翰?」
「還好,很好,」她說,這是她對工作唯一的評語。「球賽好看嗎?」
現在我火大了。
但不管怎樣,我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字。我發誓找出他是誰,如果他還沒死——他絕對會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只要門一關上,房間裡就很安全。
火箭炮!!
我帶著手提箱爬下階梯,一邊打開燈,一邊考慮著要選哪一種武器。我在這兒整齊地放了一疊疊的現金,按照不同幣別分別放置。
「珍史密斯。」一個女性的電腦語音說,「確認。」
天啊,這感覺真好,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工作,它像陽光蒸發晨霧一般,消除我昨晚在派對與家裡遭遇的困擾和自我懷疑。現在我有一項工作要做,我知道怎麽做,它是我最擅長的。
我們在沉默中坐了一會兒,我幾乎可以聽到約翰思考的聲音。
我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寇曼家的派對。
這次的任務應該很簡單。
我往辦公室的門走去,但是語音阻止了我:「等待訊息。」
「你媽會很高興,」他繼續說,「如果你在他們那兒過夜。」
約翰吐出漱口水,揉揉眼睛,我看著他,這個每天和我分享平凡又親密生活的男人——是個陌生人。
我停下來環顧四周,天啊,我愛死這個地方了!這個寬闊又超級安全的金屬房間,充滿著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資料豐富,即時傳送,所有事情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和效率在進行。
我知道雙關語是最低級的幽默,但是當一個男人和太太之間的對話激不起任何火花時,他總要娛樂一下自己吧。
現在我看到了:一輛輕型賽車,我想它應該叫做巴哈小蟲。它在沙丘上彈跳起來,消失,爬上另一座沙丘,又消失無蹤。
我只有一個選擇:除去這個威脅。
原來是約翰。他在走廊上注視著我,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他是怎麽辦到的?沒有人能偷偷靠近珍史密斯的背後。
一個熟悉、英俊的男性臉孔,他是我的大老闆。
目標人物的檔案在螢幕上閃現:照片、數據、以及所有關於他的資料,除了這傢伙上一次大便的時間。他們搞不好也弄到那個資料了。
在我發射之前,沙漠就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我從沒經歷過地震,如果地震就像這樣,以後說什麽我都要避開地震區。
但是第一號媽媽只是溺愛地笑笑,看著我說:「你幫我抱著她,我去清洗一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荒蕪寂寥的一切……它美得懾人,深深震撼我的心。
我翻下床衝到浴室,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不打算生小孩,這沒什麽大不了。
該死的混蛋。
「早安,女孩們,我們今天的工作是什麽?」
我開槍了。
還是它也毀在爆炸中?
「早安。」我說。
我聽到一個小聲的喀,他的電話講完了。
當我們走上階梯時,約翰一直問我工作的事,奇怪了,他已經不太關心了,我試著不要緊張得流汗,但是我在洋裝下面穿了這麽多的皮衣,不流汗是不可能的。為了掩飾我的緊張,我含糊地問了關於球賽的事,順手撥弄起他的頭髮。
我吹著口哨往車庫走去,把手提箱鎖在後車廂,然後倒車到街上,現在我的心完全放在工作上。
我屏住呼吸,低頭看著這個扭來扭去的小東西。不管是手槍、或是表現得像嬰兒的男人——對我而言都是輕而易舉,但是活生生的小嬰兒……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抱。拜託,上帝,別讓我把她弄壞了!
「約翰史密斯。」
今天為什麽不一樣?他臉上的表情……有點怪怪的,但是當我想進一步詢問時,他的影像就消失在螢幕上。
我吞吞口水,滿懷敬畏地看著我手裡冒著煙的火箭炮。
我火冒三丈地查看螢幕,巴哈小蟲又在螢幕上出現,成為一個閃爍的點。
唯一的問題是……
「是啊,喂——」我一邊說一邊把頭髮弄平,同時擔心起尼克隊來,我試著回想賽程表,他們今晚有比賽嗎,有吧?
我看看現場,還有足夠的時間。我微笑著伸手去拿那最後一口酸酸甜甜的派。
「噢,爸的身體不舒服,」我試著用憂慮的語氣說,「媽快瘋了,認為他得了肺炎。但我想可能只是咳嗽。」
我開車前往我的另一個生活。
約翰很快就丟下我,去和其他喝得半醉的先生們閒聊,留下我和太太們交換食譜、訓練孩子大小便的技巧,和鄰居們的八卦。
一顆火球朝我高速行進。我完蛋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我輕聲的說,「一切都好嗎……老爸。」
這個設計有點像殺蟑屋。
班哲明丹茲九-九-藏-書,一起來慶祝你的忌日吧!
約翰
這就像吃塊餅乾一樣容易,或者說像吃派一樣簡單?
「公司一切都好嗎。」當我們爬上寇曼家的樓梯時,我問珍。我們看起來像一對模範美國夫婦。
一陣風沙吹起,我彎下腰去遮住我的檸檬派。
「他們以為我們是模範夫婦。」我一邊微笑回吻一邊想著。女人們愛慕約翰又嫉妒我,男人們稱約翰是個幸運的狗男人,有時還會在廚房裡故意吸引我注意。
我又吃了一口派。
他們覺得這真是他媽的好笑,有些人狂笑不止,甚至拍案叫絕。有半秒鐘的時間我真想讓他們看看,那棟看似平淡無奇的建築物下面藏了什麽。但是我沒那麽醉,他們也沒有。
「還沒,還沒,會太早爆炸!」我叫喊著,「我必須把炸藥的線路改掉!」
我亂了陣腳,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這時候我看到入侵者準備射擊。
他竟然直接開向我的殺戮區。
易如反掌。
我們上床睡覺。
第一號媽媽突然把寶寶塞到我手上。
「晚安,丹茲先生。」我透過望遠鏡,看到護衛車隊漸漸接近,我估計他們大約在半哩外。
我點點頭,他這樣想才怪咧。然後我說:「你的是什麽事?」
只要被她看上一眼,最冷酷無情的殺手,也會變成一個發抖的小男孩。
有人在那兒,似乎心懷不軌,他看來個子不高。不管他想幹嘛,絕對不想我壞了他的好事。
「我有一個新的任務,很緊急。」老爸給了我簡單、直接的指示,沒有「你好嗎?」「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幫我向你先生問好。」之類的廢話。
約翰
我試著留住他——我嫁給他——然後他就消失了。
在這種情況下,書上的指示是:中止計畫。
在我身後,我聽到約翰在講他自己的手機。「這個星期已經第二次了,」他悄悄的說,停頓一陣子后說:「對,我了解,沒問題。」
我還有機會完成任務。
老天,她何時變得這麽拘謹了?
也許我只是累了,像馬可雷辛這樣的任務有時讓我沮喪,我寧願直接射殺他。
計時器響了,我打開烤爐的門,在面板上輸入幾個數字,然後……
在那短暫的一刻,似乎沒有不可能的事。
有人要我死。
他把他的小蟲停下來,跳下車來四處張望,然後我看到他拿出一個銀盒子,難道是一種武器裝置?
不過這不成問題,他又不是布萊德彼特之類的男人。
「別忘了關上車庫的門,約翰。」
我聽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聽見潔絲敏似乎咬住舌頭,忍著不要給我建議。
「太好了。」我心想,我偷偷看著臂彎裡的外星特務,這個小間諜是否真能說出我的心思?她真的能穿透我心靈深處,看到我一個小時前用雙手所做的事?
我每天的工作都在冒險犯難,沒必要回家還做這種瘋狂的事。況且,我游遍全世界,吃過更糟糕的東西。
「對啊,」他說,「那個討厭的水壩。」
我笑著跑去撿起它。
我們有如排練純熟的芭蕾舞者,同時伸手熄了床頭燈,鑽回被子裡。
「你在開玩笑嗎?」他們其中一個說,「德克斯貝瑞收盤不可能那麽高,我聽說他們的股票跌慘了。」
護衛車隊闖進去后——砰!——但是他們再也開不出來了。
我只要看一眼就立刻知道,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是那種什麽事情都好商量的人,但是當我工作到一半時,嘿——
雖然我攻擊了他,但是他的爆炸系統仍照常運作。
他們集祕書、貼身侍從和保鑣於一身,但是我待他們如同皇室一樣。除此之外,露易絲做的巧克力餅乾是世界上最棒的,我一定得好好拉攏她。
可惡!可惡!可惡!
可惡,我氣壞了。這可真的毀了我的一天。
天殺的!
該死,這兒比魔鬼的三溫暖還熱,真想來幾杯瑪格麗特。
公司的標誌出現在保全螢幕上,還讀出我的體溫、血壓、武器、珠寶等等資料,搞不好它也可以列出我擦的睫毛膏牌子。
我等待我的獵物靠近,然後開始執行計畫。「炸藥準備好了,」我報告著,「準備行動。」
我傾身往前,研究螢幕上不斷出現的資料,人會說謊、欺騙,或偽裝成完全不一樣的人,但是眼睛會透露他們的真面目。
「歡迎,鄰居們!」
我活動一下關節,轉向注意接近中的車隊。
「還有我們拿到水壩新的詳細資料。」露易絲補充,拿給我一份捲起來的藍圖。
我敲打著密碼,嗶嗶聲停止了,烤爐的底部滑開。
迎著微風喝幾杯酒,這可能正是寇曼醫生會開給我的處方。
是約翰,他盯著我看,看我抱著嬰兒的樣子。
然後它再一次,又一次……。
約翰
我的辦公室裡是史密斯工程的保全室,是工作真正進行的地方,中世紀式的裝潢很適合我,像是詹姆士龐德電影裡的場景。在這裡我能找到我的目標,我能思考,它像家一樣舒適。
像是……
我還躺在床上,但是已經張開眼睛,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早安,露易絲。」我對櫃檯小姐說,她和她的先生路易駐守在辦公室前方,他們是一對快樂又好相處的二人組,幾乎就像是我的爸媽一樣。但是千萬不要低估他們的能力,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很好,很好,我會看一下。」我邊說邊朝辦公室走去。
不久之後我們就離開派對,我說我頭痛,約翰則藉口說他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
「他直接威脅到我們公司,」亞特蘭大繼續說,「目前國防情報局監護他,他們要做一個地對空的轉運,在墨西哥邊界以北十哩處將他送上直昇機。我需要你在場,讓目標無法順利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