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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都靈 第一章

夢回都靈

第一章

「你覺得接下來怎麼辦好呢?」
「你又想說什麼?」
「我叫夢吉。」
聽了我的話,大叔便頂著他那亂蓬蓬的頭髮從工作室過來了,睡眼惺忪的雙眼在看到我的瞬間,一下子瞪得溜圓。
「目黑小姐是自衛官吧?難道沒有什麼不滿之處嗎?」
「我原本是貓。跟狗不同,不太擅長長距離奔跑。」
「但沒命中就很痛苦了吧?」
一般來說,如果一隻貓變成了人,這點程度的驚異應該是遠遠不夠的。不過,倘若在這個地方煞費筆墨的話,本小說的情節就無法繼續展開了。所以,對於大叔的反應就暫且描述到此吧。
「那個——他們要我參加冬季兩項的訓練呢。」
在房間里相對坐著時,我感覺目黑選手比起訓練時似乎嬌小了許多。或者可以說,架著來福槍進行迴旋滑雪時的她看起來要比實際生活中健碩很多。這恐怕是因為她的自信也感染了我們吧。目黑選手告訴我們,她現在的目標是在都靈奧運會上獲得獎牌。看起來的確大有希望。
「人們對自衛隊這個名稱有抵觸,還有就是對職業內容不甚了解吧。而且,一般有了其他職業奮鬥目標的學生也不在我們的選擇之列。被運動員星探發掘並加入冬戰教的選手,會比一般入隊者的地位還要高。」
就目前來看,除了目黑香苗,男子組的井佐英德選手也已經被內定為奧運會參賽代表了。冬季兩項的代表男女各五人(各含一名候補選手),當這篇怪文被見諸報端時,說不定名單早已塵埃落定。
「唉——真煩啊!我覺得以往的生活就挺好的嘛。」
「嗚哇!你是何許人也?!」
平日里我們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而這已經成為某種不言而喻的默契,不過也偶有例外。比如說,大叔生病的時候,我會煮點粥之類的東西給他喝。
因為還有別的事情,目黑選手便離開了房間。我正在想大叔到底在幹嗎時,一位身著訓練服的女孩子走了進來。
「沒關係的,請隨便問。」
「那是天生的。」
「加油啊!希望你可以拿到奧運會的參賽權。」
「我是上大學三年級時被冬戰教挖過來的。當時他們對我說,加入自衛隊的話可以射擊,所以也能進行冬季兩項的訓練。而且他們還說,因為這個項目競爭者比較少,所以很容易參加奧運會。」
「那樣的話正好,你就權當是被我騙了。跟我來吧。」
「真了不起!」
「嗯?」
「我叫曾根田千鶴,請多指教。我是練越野滑雪的。」
「也許正因為你是貓才會順利的。」
「你去哪兒了?」我問。
「啊?那麼難啊?」
「這個嘛,本來我們是想發掘一些頂級選手的,但是那種人往往都會進入普通的企業隊繼續越野比賽……所以,目前發掘人才還是比較困難的。」
「破產?」
「那樣的話就不是冬季運動了。我是說冬戰教啊。」
「這些運動員在越野滑雪之後,一個個都累得氣喘吁吁的,卻居然還有能力立刻開始射擊。」大叔不禁感嘆道,「我在學生時代也練過射箭,呼吸一旦急促起來的話,就很難瞄準靶心。」
「不過,只是練習越野滑雪的話,應該沒有必要加入自衛隊的吧?」
多麼樂觀的預言啊!
到了札幌以後,我們便坐車前往陸上自衛隊所在的馬駒內駐屯地西崗射擊場。其間我問大叔為什麼要去這個地方。
雖然一直聲稱自己對滑雪抱九九藏書有抵觸感,但曾根田選手還是赤心炎炎。我查了一下她的成績,發現她在二○○二年之後的全日本滑雪選手權大賽以及很多日本國家級的比賽中,都取得過冠軍。這真是一位實力很強的選手啊!
「哼……是用來進行野戰訓練的地方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我還根本不清楚到底有哪些項目嘛。」
這時走來一位身著自衛官制服、面相兇惡的男子。大叔跟那人講了幾句話后便招手叫我過去。
第二天,我便跟大叔一起坐上了前往札幌的飛機。
「當然也會那樣講。不過一般來說,首先會強調良好的訓練環境;還有,越野滑雪跟冬季兩項這樣的比賽項目,有可能參加奧運會,等等。然後就會講一些可以開槍射擊啦、並且可以隨便射擊之類的話,這樣似乎很有煽動效果。但事實上進展並不順利。」
看來他已經對情況了如指掌。於是我只好低下腦袋向他鞠躬施禮,嘴裏說著「請多關照」。
「有時我也會想:正因為有那樣強大的後援團,所以他們才很厲害吧。」目黑選手痛切地說道。
「沒錯!」
「紀律太嚴格了。比如說,吃飯的時間被規定得很死,一點都不自由。另外還要受到槍支管理法之類的約束。不過因為是法律規定的,所以感覺到不自由倒也理所當然。」
曾根田選手出去后不久,大叔便回來了。
「冬戰教?」
「你就是夢吉啊。」中村先生稍稍緩和了一下令人髮指的臉色,「聽說你以前是只貓。」
「這位是中村忠先生,他是冬戰教的宣傳負責人,同時也兼作運動員星探。中村先生,這傢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過的夢吉。」
「但試吃什麼的還是很有必要的吧。而且,要是我去打工賺錢的話,大叔從政府那裡得到的撫養金就會大大縮水。」
車子駛上了山路。所到之處有一扇莊嚴的大門,門口站著兩位自衛官。入口的牌子上寫著:陸上自衛隊冬季戰技教育隊第一射擊場迴旋滑雪道。
「誰讓你去吃啊?我是叫你去給客人們服務的。」
「我喜歡的是田徑運動,長距離的那種。但是學校的田徑社團又沒什麼實力,所以我為了接受更好的田徑訓練,就加入了滑雪社團,這樣,嚴冬時節就必須練習滑雪。不過我逐漸感受到了其中的樂趣,而且後來我的成績也直線上升,感覺很不錯。」
「我剛加入冬戰教后也練了半年的冬季兩項。本來個子就小,卻還要背著那麼重的槍(大概四五公斤)。當時的我跟現在比起來完全沒什麼肌肉,所以經常弄得腰酸背痛的,槍又重,迴旋滑雪又辛苦,射擊當然是經常脫靶,真是叫人鬱悶非常。」
「這個嘛……」目黑選手苦笑了一下,「如果無法控制自身節奏的話就不能調整呼吸。剛開始的時候,完全做不到在滑過來后立刻射擊。別說瞄準了,就連扣下扳機都成問題。」
「是嗎?可是我總感覺好像被你騙了。」
「你真煩人!既然你都到這兒了就認命吧,再說參賽選手確實是少之又少。冬戰教的成員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三十個而已。實際上,這就是全日本的所有參賽人數。也就是說,一開始就能成為國家隊隊員。怎麼樣?哪裡還有這種近在咫尺的奧運之路啊!」
「看來是這樣。那你要加油哦。」
若要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就是:原本是區區小貓一隻的我,居然變成了人類!而且看樣子大概還未及弱冠。從鏡中來看,應該還算是個儀錶堂堂的男子漢。
「謝了!你也一定要加油啊。」
read.99csw.com從中村先生的話中我們得知,目黑選手畢業於日本女子體育大學,現年二十七歲。她最先開始進行冬季兩項的訓練當然是在加入自衛隊之後,在此之前是越野滑雪項目的選手。從二○○三年開始參加世錦賽,上賽季的最好成績是第八名。速跑能力位居世界前十左右,本賽季將以前三名為目標。
「這種比賽規則,我光是用腦袋想想都覺得難度太大了。」我說道。
難道真可以考慮得如此簡單嗎?
「因為越野滑雪其實就是邊忍著痛苦邊勇往直前的啊。我是從不向人推薦這項運動的,簡直一點意思也沒有。」
「對。她丈夫就是鹽湖城奧運會中冬季兩項的代表選手,目黑宏直。」
「不要啊!我可不想做那麼辛苦的事。」
「什麼嘛,事到如今你還想反悔嗎?」
「這樣啊。」大叔抱著手臂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打了個響指,「好吧,那接下來就去試試那個吧。」
鄙名夢吉,給我取名的是與我同住的一位大叔。大叔算是一位職業作家,靠寫些偽小說為生。
「不,我決定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是夢吉呀。」
冬季戰技教育隊(通稱「冬戰教」)位於有著一百八十五萬人口的札幌市,由戰鬥戰技教育室(負責「指導積雪寒冷場地的戰鬥、戰技時所必需的教育訓練」)、調查研究室(進行「在積雪寒冷地的部隊應用等的調查研究」)、特別體育課程教育室(進行「冬季兩項」、「滑雪」的教育訓練)以及支援這些活動的團隊總部構成。是陸上自衛隊唯一的冬季專項訓練部隊。
「她以前姓鈴木。」
「哦,好像到了!」
「滑行過來后立刻射擊,這個應該是相當艱苦的吧。」
「我讓中村先生帶我去看了看訓練設施。這裏設施齊備,非常不錯。你要給我好好練習啊。」
「啊,我知道。那次的參賽選手是叫原田或者船木什麼的吧?」
聰明的讀者們一定清楚,此處沿用了某部著名小說的開篇部分。倘若是那部小說的話,接來下就該這麼寫了:「名字嘛……還沒有。」不過,本貓可是有名有姓的。
「原來如此。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這時,一位很可愛的女運動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行而來,隨即架好了來福槍。那颯爽的英姿委實動人心弦。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她有點像廣末涼子
「你從越野滑雪轉而練習冬季兩項的決定性因素是什麼?」大叔問道。
「問題出在哪裡呢?」
「唔——我不知道這樣問合不合適。」
「我第一次知道冬季奧運會還是在中學二年級的時候。自從在札幌冬奧會上看到日本隊在跳台滑雪比賽中包攬金、銀、銅牌之後,我就迷上了跳台滑雪。」
「是吧?而且射擊是需要取得相關資格的,所以參賽者當然也就寥寥無幾。」
「一般來說,運動員在滑行至射擊場附近時都會逐步調整呼吸。不過,世界頂尖級的男選手是不會去調整呼吸跟脈搏的。他們會保持正常速度滑過來,之後立刻進入射擊狀態,不必有意識地調整呼吸及脈搏就直接開始射擊。動作快的選手甚至能夠在三十秒內命中所有靶心。」
「你實際接觸過射擊后,又覺得如何呢?」
「能夠射擊與能夠參賽奧運會——對於你來說,哪一個更有吸引力?」
「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冬奧會的比賽項目在日本的read.99csw•com人氣很低。換句話說,出賽應該會比夏季奧運會簡單很多。我就是想去驗證一下。」
「啊,不是冬季兩項嗎?」
「你在說什麼啊?難道一個大好青年,整天就只想晒晒太陽、睡睡午覺嗎?對了,你去給我打工好了。車站前面的拉麵館正在招人手呢。」
「只要努力練習應該就沒問題。」中村先生說,「不過你好像有點駝背啊。」
「那麼,發掘人才時一般都會說些什麼話來誘導別人呢?『可以很容易去奧運會參賽』之類的嗎?」
「就是說啊,在日本,人們對冬季奧運會的關注度遠遠不夠。作為一個冬季運動迷,我對這件事一直很不滿意,總想調查一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真正原因。這次剛好是個好機會,咱們就去實地調查一下,看看冬奧會對於日本來說究竟是何種存在。」
我是貓。
「哎,過來一下啊!大事不好了!」
「那個就是那個唄。」
「也是。一般對外行解釋的話會說成是鐵人三項的變形什麼的。冬季項目的認知度都很低,冬季兩項就是代表啊。」
「你有意參加冬季兩項,我很高興啊。這一行的選手募集可是非常困難的。」
「那個?那個是哪個嘛?」
「我經常會參加一些社團活動,所以會花很多錢。所以,老師跟父母商量后決定讓我加入自衛隊。其實是有大學寄推薦函來的……不過實際上確實也相當費錢,現在回想起來,當初也是無路可走。」曾根田選手一邊說,一邊呵呵地笑著。
我鬼鬼祟祟地望了望四周后,小聲問道:
「那個嘛,因為我還沒滑出令自己滿意的成績。之前還未取得世界比賽的選手權、沒有晉級奧運會代表時,我確實考慮過要放棄。但是,倘若就這樣放棄的話,我總覺得自己在今後的生活中一旦遇到不順心的事,也會一味選擇逃避。雖然備受打擊,但是我把現在當做人生的低谷,下定決心,如果不滑出自己滿意的成績就絕不放棄。於是就一直堅持到現在了。」
「那位作家嗎?哎——真怪!」
「嗯——挺難的。我覺得外國選手也許從小就有機會練習開槍射擊,所以他們的射擊技術都非常棒。」
「哎!我說,你該不會想讓我參加這個比賽吧?」
根據冬戰教的主頁來看,所謂冬季兩項,好像就是越野滑雪和射擊相結合的運動。也就是說,在進行長距離滑雪的同時還要用來福槍射擊。如果射擊脫靶的話,作為懲罰,必須滑行更長的距離。
「那戴利呢?」
「那是長野奧運會,札幌奧運會是在一九七二年。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有冬季奧運會這麼個比賽。」
「那個女孩子真可愛啊。」我不由自主地稱讚道。
「這些人都好厲害啊。我也能跟他們一樣嗎?」
「這些事大家都心中有數,你就不用挑明來講了。不過情況也確實如此。比如說,卡爾·劉易斯、謝爾蓋·布勃卡等人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提到比約恩·戴利、馬蒂·尼凱寧的話,恐怕就沒幾個人知道了。」read.99csw.com
目黑選手「嗯——」的一聲陷入了沉思。
「正是如此!」
也許是看到我的表情一下子黯然失色,目黑選手趕緊擺了擺手說:
「不是呀。冬季運動項目那麼多,我發現我竟然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其他到底都是怎樣的運動,我想了解得更多、更詳細些。」
這些話跟中村先生對大叔講的內容完全相同。
「那個——冬季兩項有哪些吸引人的地方呢?」
「是呀,你說的倒也在理。」
「啊不,其實並不是我想參加……」
「這些事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啊。」
「是啊。」大叔也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對。不過說實話,也不是真的很喜歡越野就是了。」
「如果進行冬季兩項的練習,沒準你的駝背就能治愈了。」
中村先生帶我們參觀了射擊場。以迴旋滑雪方式滑到射擊場的選手們迅速用來福槍擺好姿勢,開始射擊。他們瞄準的是前方五十米處排列著的五個又黑又圓的靶子。成功命中的話,黑色的靶子便會變成白色。
雖然明顯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但我自己竟也認同了她的話。
這麼說著,大叔便打開了電視機,電視上正在播映花樣滑冰大賽。看到安藤美姬滑冰時的曼妙身姿,大叔臉上立馬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咦?你是誰啊?」她這樣問我。
「大叔……就是跟我一起住的那個人,以前倒是寫過些是想要練練越野滑雪之類的文字。」
「你在聽我說話嗎?喂!這位大叔!」
「那是我毛皮上的花紋嘛。」
穿過大門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原野。那裡有一條瀝青鋪成的道路,一些年輕的選手腳踩著類似旱冰鞋的東西在上面滑行。
「馬上就到都靈冬奧會了。自從鹽湖城冬奧會結束以來,已經有四年時間啦。真是時光飛逝啊!」大叔嘟囔了幾句,突然一拍大腿,向我這邊轉過頭來,「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為什麼啊?對了,冬季兩項是什麼?」
「你還真能講大話,到底能不能辦到啊?且不說這個,我倒想問問,你說的實地調查跟我參加奧運會有什麼關係嗎?」
這時,大叔站起來離開了座位,於是我悄聲跟目黑選手搭起話來。
「不過,我可要提前聲明一下,這次參加奧運會只是代表我自己。這跟你說的什麼報恩之類的莫名其妙的事兒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嗯?以前姓……?」
大叔取出連接到手機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了某個網頁。於是畫面上便出現了「冬季戰技教育隊」這樣一個標題。頁面上顯示著如下介紹:
「訓練的時候還是很辛苦的,它的吸引力或許只有當你抵達終點時才能體會得到。命中靶心,順利滑行,然後抵達終點。這時你就會嘗到充滿成就感的喜悅。也許冬季兩項就是不斷追求這種成就感的運動吧。」
「真是辛苦!」
「哼……會那麼順利嗎?我可是只貓啊。」
「不過,你毛衣上的那些條紋好像看起來很眼熟啊。」
「我可不擅長吃拉麵啊,因為我的舌頭現在還是貓舌的樣子。」
世界級的競爭果然不可小覷啊。
「因為那兒有一個專業運動團體。」大叔鼓了鼓鼻子說。
「嗯……既然你都已經變身了,我也無計可施。難得有這麼一次嘛,你就嘗試一下人類的生活吧。」
「那樣的話,就更適合練習冬季兩項了。因為,只要掌握了射擊技術,就只需要跑很短的距離。即使遇到無法以速跑能力戰勝對方的情況,也有可能取得勝利。」
「是嗎?」
「好像read.99csw.com在哪裡聽說過似的。」
中村先生的話令我們詫異非常。
「原來如此。所以只有在冬戰教才能練習嘍。」
「啊?不會吧!真的嗎?」
大叔歪著腦袋盯著我好一頓端詳。
聽到我這麼一問,曾根田選手突然提高了嗓門兒高聲道:「就是嘛!我想去上大學!自衛隊什麼的最討厭了!我討厭自衛隊這個詞,而在自衛隊還得穿著綠色制服,你不覺得這樣會很古怪嗎?對這一點,我始終從心底里感到很抵觸。但是我父母與高中的老師都說,如果我去上大學的話,家裡一定會破產……」
「當年他可是在卡爾加里冬奧會上獲得三枚金牌的芬蘭英雄啊,可事到如今只有在惹上麻煩時才受到關注……唉!」
「不過,即便是現在也很少聽說冬季奧運會啊。一般人估計也跟我差不多。冬奧會跟夏季奧運會比起來,人氣可是相差懸殊吶。」
「話雖如此,但沒命中目標的話,只要拚命去滑就可以了嘛。」
「那曾根田小姐,你為什麼一直堅持訓練呢?」
「運動員星探所關注的,說到底還是在大學或者高中時期有過越野經驗的人吧。」大叔問道。
「你去參加冬奧會吧。然後拿個金牌,向我報恩,怎麼樣?」
原來她已經身為人|妻了啊。大叔有些難掩心中的失落感。
「專業?足球或者棒球之類的嗎?」
「唔……」大叔點了支煙說道,「世上還真有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兒吶。」
「那是目黑香苗。」中村先生說道,「她是目前被寄予厚望的選手。隊里已經內定讓她參加都靈奧運會了。」
大叔告訴我那就是迴旋滑雪。在沒有雪的時候就如此這般地進行越野訓練。我看著那些人滑行自如的輕盈身姿,感覺好像十分有趣。
「雖然字面上是這樣,但實際上主要是培養奧運選手。特別是冬季兩項,在日本只有這裏可以當作練習場地。」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
「哦。」大叔點了點頭,「那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那個究竟是什麼呢?且聽下回分解。
「尼凱寧是跳台滑雪的選手吧。前幾天我還看到他因為暴力犯罪被捕的新聞呢。」
「我自己是更想射擊。那時我覺得參加奧運會完全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
「我也曾經想過無論有多難只要在比賽開始前瞄準射擊就好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首先也要扣得動扳機才行啊。所以覺得這個很難。」
然而,某天早晨我遇到了些麻煩,只好向大叔求救。
「哦,是這樣啊。」
聽目黑選手說,冬季兩項在歐洲是很受歡迎的競技運動。一名選手甚至可以有好幾個粉絲團。據說比賽時支持者們也會拉起橫幅為他們加油。而且,好像還有運動員明星。
「呃,不過,能夠命中靶心的話就會感覺挺有趣的,也特別開心。」
「比約恩·戴利是挪威的英雄。他曾經被譽為『越野滑雪之王』,在長野冬奧會上一人包攬三枚金牌。到此為止,總計獲得過八枚奧運金牌。你說他是不是實力強大到令人恐怖?」
「我也不曉得。反正一覺睡醒之後就如此這般了。」
聽到我這樣講,大叔頓時皺了皺眉頭。
之後,不知大叔玩了什麼手段,我們居然有了跟目黑香苗選手對話的機會。
聽到我這樣問后,目黑選手也壓低了聲音回答道:
「哦,你就是那隻想參加冬季兩項訓練的小貓啊。」
「你不喜歡射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