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我對莫娜的年齡結果有點失望,但並非毫無思想準備。那具嬰兒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他大聲嘆著氣。「好了,好了。到此結束吧,你想知道什麼?」
年齡:1950+11年
「BP」表示「當前」——「當前」為1950年,是科學公約規定的放射性碳定年科學標記法。送交分析的有機物的估計年齡誤差為五十年。「750」是指莫娜在1950年以前多少年開始停止形成放射性同位素碳14的時間——她是多少年前死亡的。
「我以前就一直認為他是個討厭鬼。我也覺得菲尼安活得太壓抑。」她了解這些,儘管菲尼安以各種方式來表達他對我的愛意,但是在性方面,他從來不越雷池半步。
「什麼?」
這回輪到我大吃一驚了。
「你想聽長點的回答,還是短點的回答?」
弗蘭克·特雷諾和布倫敦·奧哈根生前對紐格蘭奇修道院的修女知之甚多,超出了修女們所認定的安全範圍。現在,我也知道得太多了。
「3點鐘來吧,我們半個小時就能到。我答應過孩子們6點前回家。」
我允許自己產生最悲觀的想法,我認為紐格蘭奇修道院的這些修女們不僅擯棄了她們對天主教的信仰和虔誠,而且她們的所作所為還破壞了門上所描繪的宗教衝突的權力平衡。女神的血再次染紅了冬青的漿果,她和「綠人」雕飾佔據統治地位。被驅趕走的妖魔現在又回來了。
「我是依蘭·波維,需要跟你講話。」
英雄所見略同。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是這樣的,自從奧哈根出事以後,我們的頂頭上司一天到晚盯著我。不管奧哈根是個什麼人,但他畢竟是個警察,我們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同伴有如此下場。咱們講和吧,好嗎?」
「那好吧。趁著我們現在有心情說拉丁語,你們有沒有找人核對一下卡片上的拉丁文詞句?」
「那是用來埋葬沒有接受過洗禮的嬰兒的墓地。」
從更衣室出來,我看到兩女一男在由分道線隔開的游泳池裡游泳。除此以外,沒有其他人。之後,我看見弗蘭從盡頭的蒸氣室出來,穿一件藍色的連身泳裝,顏色比我的還要淺一些。她一個淺跳躍入池中。我也下到池中,向她游去。弗蘭在一座巨型的魚雕塑附近浮出水面,水從魚嘴裏流淌出來。她任憑水流淌到後頸上,抬起下巴,閉著眼睛,彷彿是在享受水式按摩。我涉水來到她的正前方,等著她睜開眼睛。
「喂,除了跟以前一樣給你提出一些忠告以外,我愛莫能助。」
「我很忙,波維小姐。如果你現在想提供線索,我這兒可是單行線,只進不出!」
「跟你一樣。」我說著,從她身旁游開。感覺好極了!
「我必須見到那個修女,就現在!」
「他們還可能肢解過死嬰的屍體,用於研究目的。弗蘭克·特雷諾和德雷克·霍德都曾經熱戀過傑拉爾丁·卡皮翁,也就是現在的紐格蘭奇修道院的院長。要不要我繼續說下去?」
「幹得漂亮,謝謝!」
「那又怎麼樣?」
派吉很快就給我報出前一天打電話找我的人員名單:馬特·格拉格、奇蘭·歐洛克;還有幾個客戶,包括國家道路管理局;讓我吃驚的是還有繆里爾·布蘭敦。據派吉說,她的電話是那read.99csw.com天下午較晚的時候打來的。
格拉格再次嘆氣。「我要說的是我們還不能確定。具有同樣設計和序號的賀卡共一萬張,每盒十張,分銷到愛爾蘭全國各地,但本地只有一家銷售網點——卓吉達的一家報紙經銷商。所以,我們可以有理由推測兇手的賀卡是從那兒買的。可是收款機收據卻表明,上周末賣出去的賀卡都是用現金購買的。我們還檢查了監控錄像帶,可是,成像效果太差,我真不明白他們最初幹嗎要花功夫安裝那套設備。與此同時,我們將卡和信封都送去進行DNA化驗去了,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如果兇手如我們所願在上面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話。那是警察的工作,波維小姐,辛苦、繁瑣還要投入大量時間,如果還要浪費時間去解釋的話,那就會更加繁瑣。」
「你看這樣對警察的工作有幫助嗎?弗蘭克·特雷諾在臨死前一直在敲詐旅遊和遺產部長德雷克·霍德。」
「是啊,找錯對象了。」
「找啦。我們請了一位美努斯學院的講師,他認為『concupiscenti』(有慾望者)和『paparazzi』(狗仔隊)、『literati』(文人)相似,是一個術語,指的是從事著某種工作或有著某種友誼的一群人。」
「但是你不會告訴我們他跟謀殺案有什麼瓜葛吧?」我似乎看得出來,格拉格認為,一旦讓他去指控一位政府部長涉嫌謀殺案,那好比是天將要落在他的頭上,能把他的腦殼砸碎。
750年
我們來到游泳池邊上,像花樣游泳隊的隊員,身體後仰,脖子放在游泳池邊上,腳在水下拍打著。
收到從都柏林大學放射碳實驗室發來的碳14初步測定結果[顯然完整的加速器質譜測年技術(AMS)數據和發票會另外提供]。按照雪利博士的要求,我同時會給他發去同樣的郵件。他似乎告訴過實驗室,費用將由博物館支付,指出你的權威性並引述你的話。我對你的所作所為表示遺憾的同時,也深感你勇氣可嘉。鑒此,現將報告發去,聊做聖誕禮物。
「所以,我必須要挖對地方。你們這幫人在做什麼?你們都有些什麼發現?」
「我當然知道。你唯一希望靠近你G點的是那隻種花的手指!」她往我臉上潑水,游開了。
「你說過,兇殺者是紐格蘭奇修道院里的鬼。我覺得你說得靠譜。事實上,昨晚上我還去拜訪了一下。」弗蘭竊笑。
格拉格那副屈尊俯就的語氣把我激怒了。該讓他剎住車了。
對方陷入了沉默。然後是清嗓子的聲音。「特雷諾?敲詐別人?」
「那得你們出面去調查。我建議你們直接去問部長本人。」
「嗯……這講不通啊。」他在我說完后評論說。「其他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兇手不願意讓別人去碰莫納什。」
「嗯……你把我給難住了。」
「只是想核實一下電子郵件的地址是否準確。」
「也許你們會發現什麼。」其實我對他們的分析不以為然,但我不想去爭辯。我只是想告訴他們,有人給繆里爾·布蘭敦發的那條簡訊。「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的手機被偷了嗎?」
「加百利修女就是這樣說的。每年的這https://read•99csw•com個時候,她都會喋喋不休地給我們講修道院里舉行款待教宗的宴會。她把它和幾個世紀之前在羅馬舉行的宴會混為一談。問題是她一會清醒一會糊塗,所以你也分不清她講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那麼,你該知道我擔心的並不是奧哈根。」
不知為什麼,特雷諾了解這一情況。
「天哪!你倒是挖出來不少的陳芝麻爛穀子。難怪人家會把那種卡片寄給你。」
「嗯,我不知道。但是我對特雷諾的直覺被證明是正確的。」
「又來了,是嗎?還有埋葬未經洗禮的嬰兒的專門墓地?看在上帝的分上,這是為什麼?」
還要一件事情讓我感到苦惱。我在訪問紐格蘭奇修道院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一件與宗教有關的雕像或圖片。但是,我看到了許多冬青和常春藤,甚至還有槲寄生。但是沒有看到耶穌誕生圖。我第一次去那所修道院的時候,我聽到修女們在唱拉丁頌歌,也是通過歡迎太陽重新升起的方式來慶祝基督降生。今天晚上我們聽到的頌歌也極為明確——「我們崇拜的太陽神是拯救我們的神祇」。這座修道院不只是有淡淡的異教氣氛,而是完全充斥著異教氣氛。
「啊!」她大叫,身體往後一仰,由於失去平衡,跌入水中。她從水裡站起來,雙手抹去臉上的水,含混不清地罵了我幾句髒話。「你在這幹什麼?」
「如果你剛才聽我講話的話,我說的是我可以為你提供線索。」
她是不是發現了有關弗蘭克·特雷諾和德雷克·霍德更多的情況?我推遲給格拉格去電話,而是滑動滑鼠,檢查我的電子郵件,直到找到一個繆里爾發來的郵件,是5:35從國家博物館發來的。就是說,她在見完霍德以後,又回到辦公室去發郵件。
「答案是『不』。」
「聽我說,」弗蘭堅定不移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到聖誕節,把你跟菲尼安之間的事情理理清楚。也許是你對他期望值過高,特別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正面臨考驗呢。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把時間給他延長到年底。如果到時候他還不表態的話,就去他的,咱們繼續前進。我是說繼續前進。人生苦短啊!」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但是我甚至不情願去想它。
我不忍心指出她最後的評價此時此刻對我來說是多麼不合適宜。「當然。」我說。
「謝謝,我確實需要跟她談談。」
「好吧。我很感謝你跟我一起去。我來開車,幾點去接你?」
「我們認為兇手有考古背景。」
「你會講拉丁文,是嗎?啊呀,我應該早一點把你拉進來。」格拉格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了。
「是的。奧哈根警佐對他姐夫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因此,他設法阻止你聽到關於特雷諾的車裡有個女人的舉報——怕你碰巧發現他們的貓膩。現在你是否認為應該認真地對待我所說的話,而不是作出一副令人討厭的樣子?」
「很好。最倒霉的是撞上了蒂姆·肯尼迪。」我告訴她事情的經過。
弗蘭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美好姻緣,浪漫與婚姻,是嗎?那你們倆先銷一次魂,邁過那道坎。」
「他不僅逼迫國家博物館的繆里爾·布蘭敦上周五上午去電台接受採訪,還授意她講話的內容九_九_藏_書。」
我一個猛子紮下去,她還沒上台階呢,我就已經爬上岸了,一把抓起她的浴巾扔到游泳池裡。女更衣室里就我們倆人。「加百利修女那邊一有消息,我馬上回來找你。」
「嗯,加百利修女今天下午想見你。我想,聖誕節有人來訪,她會很高興的。」
「是的,你們倆聊天的時候,會有護士在你們旁邊。這是醫療服務體系的職責。每次會客,都會有一個護士作陪。」
「沒錯。當時已經很晚了。」我說。「事實上,已經過了半夜了。」我抬起頭看著頭頂上高高的天花板。但是我可以感覺到弗蘭的眼睛緊盯著我的面頰。「你別賣關子了,快跟我說說。」
「幾分鐘以前,我不是也聽到你講『pax』(和平)嗎?」
「嗨,我們這是幹什麼呢?煲語言粥呢?趁這個機會,我再給你補充一個單詞『cillin』,你聽說過嗎?」
「我是說他不見得就是合格的考古學家,他可能是新時代的那種類型,研究過《地球奧秘》——這些對我來講很陌生,但是很明顯他們與那些我們無法解釋的古老建築都有著聯繫。無論如何,當我們在地圖上標註發現兩具屍體的方位的時候,我們注意到了:奧哈根的屍體|位於紐格蘭奇以北的地里,特雷諾則位於紐格蘭奇以南的地里。如果你把這兩個點用一條線連起來,正好從紐格蘭奇穿過。」
「我得陪你去,她對任何新的東西都感到緊張。如果我在場,她會覺得心裏踏實一些。」
「在新聞里聽到了。」
我認為紐格蘭奇修道院存在的理由都在那些石頭上。我已經了解到修女們曾為年輕的女性接生私生子,這就是對慾望後果的警示;但是石頭上還有另外一些東西,一些我琢磨不透的東西。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原以為該嬰兒為莫娜的後代,但她的死亡時間在1950年以後,所以,這種年齡的測定有時被作為「未來」計算。該嬰兒出生和死亡時間均為1961年。她與莫娜之間不僅毫無關係:一個是中世紀的,另一個是現代的;而且,她們被葬在一起純屬偶然。
「現階段能親親嘴就心滿意足了。」
對霍德隻字未提。但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她並沒有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們的關係到此為止了嗎?從她的利益出發,我希望他們倆的關係從此畫上句號。
「他不是膽小鬼。」我說,「他只是有自己的處事方式。昨天他送了我一件禮物,說明他心很細。」我跟她解釋皮特·亨特與瑪麗·瑪格麗之間的師生關係。「我想他是想證明給我看:這種關係也一樣能演繹成一段美好姻緣。」
「咱們現在先不談這個。我認為莫納什曾經被紐格蘭奇修道院用做這種墓地。」
我以前從未聽到過他講粗口。
「講得好!」
「嗨,弗蘭,有什麼消息嗎?」
「那麼,德雷克·霍德有什麼把柄落在特雷諾的手裡啊?」他問。
「你指的是什麼?」他的聲音里已找不出半點譏諷的意思。
愛爾蘭的12月,天氣變化無常,令人難以捉摸。天氣預報總是譏諷平·克勞斯貝的夢想。大廳里的喇叭一遍一遍地重複著「白色聖誕」,讓人覺得厭倦。陪伴著「厭倦」的還有從11月份就開始閃爍的那株假的聖誕樹。
「我無法為你提供一天二十九*九*藏*書四小時的保護。」
派吉正在辦公室處理年終賬務。為了不讓她分心,我回到家裡給格拉格回電話。
「什麼事,依蘭?」她說,追了上來。「你不是來健身的吧?」
「哦,天啊,好吧。」她誇張地把手放在前額上。「我還以為你想親我呢!」
我叫醒菲尼安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清醒了。他堅持要留在房子里保護我,我也不準備爭辯。所以,我們在鎖好門窗后,他去客房睡覺,我自己也于凌晨3點半癱倒在自己的床上。
「不必了,我相信到時候會有其他護士在場的。」
星期三一大早,大西洋溫暖的西風帶來陣陣細雨,淅淅瀝瀝地灑在大街上。我奮力地朝迪恩·斯威福特酒店和休閑中心走去。我要去找弗蘭。
格拉格語無倫次地說:「他竟敢敲詐部長?」
「我不這麼認為,弗蘭。他不敢確定是因為我們倆的年齡差別太大。他不想因為自己錯誤的舉動而讓我們倆都感到尷尬。」
「最近紐格蘭奇修道院又發生了一起凶殺案。」
當然,她猜得沒錯。「我給你打電話,你不在家。戴西說你在這兒。」
如果他早就知道那是一塊墓地,那麼他應該意識到挖土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挖出一具屍體——作為他所感興趣的指證別人犯罪的證據,如果從一方面講,他不知道莫納什曾經是一個「慈林」墓地,那就可以更好地解釋他對出土的嬰兒屍體所做出的反應。換言之,他一直希望能找到這個孩子的屍體——一具畸形的胎兒屍體。
「你打錯電話了,我建議你去打黃頁電話。」他的話尖酸刻薄。「那麼,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你向我發出警告時,我推斷你可以肯定賀卡是兇手寄給我的。」
「馬特·格拉格。哪位?」聽得出他壓力很大,已經顯得不耐煩了。
休閑中心緊挨著購物中心。據說有一種理論:小規模的採購有一種理療的功效,能使人重新恢復過正常生活的感覺。因此,我決定搶購早就該買的聖誕禮物。兩個小時后,我拎著滿滿兩大袋包裝好的禮品來到出口。這時,我的新手機第一次響了起來,我把袋子往地上一扔,接聽手機。是弗蘭打來的。
「人們常說:『膽小鬼怎能贏得美人歸?』可是,菲尼安偏偏是只披著狼皮的羊。」
「弗蘭……」我說,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
我們來到停車場,「還有一件事,」弗蘭說,一邊打開車門,「上個禮拜我看了關於阿布拉德和赫洛絲的電視記錄片。你知道,她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而是寧願做他的情婦。」
「我申請了對兩具骸骨進行快速碳同位素年齡測定。而且,在你提問之前,我要告訴你,那個女人屬於中世紀,因此和嬰兒毫無關聯。」
「真的嗎?可是,我記得她最後既沒有做他的妻子也沒有做他的情婦,而是被鎖進修道院。還有,就像你剛才所說的,我可以半路出家,另謀職業。」
「依蘭,你知道嗎?我覺得你最近好像又找了份新差事。」
「他知道那不是一個幾百年前的死嬰,我有科學證據證明嬰兒死於1961年。」
她似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但她的答案卻讓人感到費解。「取悅教宗。」
「我打電話不是為這個,格拉格,我能為你提供一些破案線索,但是,我需要一些回報。」
「我介意!read•99csw•com
的確如此。我正要告訴格拉格,繆里爾·布蘭敦和我如何猜測兇手該怎樣埋藏證據。突然,一個截然相反的念頭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如果格拉格並不知道「慈林」墓地的存在,那我憑什麼推測特雷諾就比他在這方面要了解得更多呢?
「她有沒有說為什麼打電話?」
我們離開更衣室,朝大廳走去。我們現在談論我的感情生活,而我真正需要擔心的卻是我的生死問題。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暫時令人放鬆的話題。
「不像你所說的那樣。到聖誕節前,我想再給他一段時間。」
「他對一個幾百年前的死嬰又可能有什麼興趣呢?」
被我命名為莫娜的女性的死亡時間在公元1200年~1300年之間,她極有可能是在盎格魯-諾曼人成為米斯領主時被葬在莫納什的。
「可是我想……」
(年齡:Yr BP/-50)
「不可能,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她看上去有些吃驚,甚至是嚇了一跳。「什麼事?」她嗆了一口水。
我們談話的時候,就像兩個人站在大街上閑聊,完全忘記了我們周圍是水的世界。最後,我提出了一個問題。當然了,我也絕對沒有指望弗蘭能夠嚴肅地予以回答。「所以,你說那些大男人在那兒幹嗎?」
「什麼?操!怎麼沒人告訴我?」
「短的就行。」
標準編號:NO.4679/嬰兒
「這不是偶然。奧哈根的屍體被從案發地挪走,並被不偏不倚地丟棄在這條分隔線上的某個點上。」
「對不起,」他說,又回到電話上。「我得去趟納溫,到郡議會辦公室辦點事情。我們想調查特雷諾是如何獲得酒店開發的許可的。以後我再給你打電話。」
我沒有把菲尼安叫醒,而是讓他繼續睡。吃早餐時,我還在整理我的思緒,我想讓事情正確地反映在自己的頭腦中,在我去見格拉格之前,我需要這樣做。首先,我暫時不會向他透露有關紐格蘭奇修道院的一些想法。我構思出來的場景簡直可以當做電影《異教徒》續集,我只需要找一位布里特·艾克拉諾那樣類型的性感演員來出演卡皮翁修女,我手裡再捧一本邪教經典就可以了。不——我能引起雙重凶殺案調查組注意的不只是沼澤地里的鬼火和教堂里的雕刻。我需要了解更多關於紐格蘭奇修道院的信息。這也是我來休閑中心的原因。
「你是說你們倆還沒……」她不贊成地搖搖頭,把包上的拉鏈拉上。「好像是你不採取主動,就無法跟這個男人有任何進展。如果需要連哄帶騙才能讓一個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那麼,這樣的男人還能要麼?」
標本編號No.4678/成年女性
我打開附件:「C14/AMS初步檢測結果。結果未經校準——不以出版為目的……」我沒有理會前言,而是直奔關鍵的數據。

我正要向他建議這一點,忽然聽到他在電話里跟一個人輕聲地說著什麼。
「他對沼澤地里發現的嬰兒頗感興趣。他有可能親自去看望過它的遺骸。因為他在秘密造訪太平間以後,告訴繆里爾·布蘭敦那塊地已經不成問題了。」
「晚會怎麼樣?」我知道她其實是想問我菲尼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