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認識不認識？」傅元曼扔過去一張案犯V，也就是「幽靈騎士」的照片。

「為什麼信他？」

「陽北市。」

但是，想做到「連個蒼蠅也飛不出去」是不可能的。站在指揮車內的守夜者組織導師們，看著桌子上的廠區地圖，深深嘆道。唯獨傅元曼和蕭聞天的表情，彷彿並不對眼前的形勢有所擔憂，而是有些分神，像是在想些什麼其他的事情。

如果「幽靈騎士」真的有獲取警方行動的能力，那麼他在三四個小時之前就已經獲取了。不過，他獲取的應該是A的信息。按理說，他應該先去找A。不過，守夜者組織如此傾盡全力去抓A，顯然醉翁之意不僅僅在酒，他們有可能想的是把A和「幽靈騎士」一起抓回來。如果「幽靈騎士」猜到了或者是獲知了守夜者組織的這個意圖，估計就有可能和我一樣，要去陽北市來個「反其道而行」。既然是臨時獲知信息，沒有準備，那麼「幽靈騎士」應該和我一樣，之前沒有研究過B的特性，也完全不知道B究竟會在陽北市的哪個地方。既然選擇了B，就要在數個小時之內完成任務，不然警方很快就會折返回來找B。那麼，如何定位呢？「幽靈騎士」比我獲知信息早幾個小時，但是他的交通工具不如我，而且希望推理能力不如我，這樣，我說不定還來得及。

「前兩個月，我見到你的時候說起這事情，你還承認是你派軍師來救我的！」A一臉驚訝地盯著道長。

「不然也是死。」

試試吧！

「出什麼證件啊？我們是國際刑警！你要是再不開門，耽誤了事情，我們把你抓起來！」小夥子說。

「現在營業廳都是個體承包了，肯定有開門的，快找。」凌漠急不可耐。

「您沒搞錯吧？居然質疑我的技術！」可能是耳機里的音樂挺大，司機用不協調的聲音叫了起來，「我年輕的時候可是飆車的主兒！」

凌漠坐上車，眼珠一轉，說：「你的技術怎麼樣？」

還沒有駛上高速，凌漠就開始為下一步的打算犯愁了。

不得不承認，包圍圈還是有漏洞的。不過，目前他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至少，涉嫌惡勢力團伙的A及他的同夥們，想集體逃脫，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需要祈禱的，就是「幽靈騎士」並沒有反應那麼快，趕在他們的前面下手。如果更理想一些，就是「幽靈騎士」https://read.99csw.com正準備下手的時候，被包圍在廠房之中。

凌漠一臉黑線。

「他們去哪兒了？」凌漠急著問道。

而此時，凌漠其實已經看清楚了客戶資料里的客戶住址，於是微微一笑，說：「謝謝了老闆。」轉身離開。

A看了看地上的照片，說：「認識，我的軍師。」

「小朗去了陽北。」傅元曼想起外孫的笑臉，不僅擔心，更是痛心，「目前，陽北警方的搜索，未見成效，我們也趕緊折返陽北市吧！」

「我本來要帶著他走的，結果半道兒上，他說他要回去復命。我以為他是去找聰慧道長了，後來我也找到了聰慧道長，聰慧道長說已經讓軍師回老家探親了。」

凌漠自己是沒有交通工具的，他的小跟班們更不可能有車；打車肯定是找不到的，叫車軟體叫了幾次也沒有一個司機應答。大晚上的，誰也不願意跑車到一百五十公里之外，還得防空車回來。情急之下，凌漠開出了里程數五倍的價錢，才叫來了一個跑快車的私家車主。

主要犯罪嫌疑人A以及聰慧道長，還有十幾名惡勢力嘍啰全部被抓獲。十六名被A的爪牙們偷偷抓回來的精神病人或流浪漢被解救。據嘍啰們交代，其實他們一共抓回來十七個人，另一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死亡，屍體被拋進了大海。

可能是凌漠精於演技，所以小夥子沒有任何懷疑。他的眼睛突然放出光芒，說：「嚇死寶寶了！辦案哪？太刺|激了！那就是說，我可以不用被罰？得嘞！您請好吧！」

傅元曼站在武警的一輛敞篷上，慢慢地駛進廠區。他用手中的手電筒，照亮面前被兩名特警押解著的A。傅元曼穿著整齊的警服，居高臨下，不怒自威。他厲聲說：「你弟弟在哪？」

看守所有公用的電話，使用比較頻繁，雖然有登記，但是並不全面。所以，即便知道通話對象，卻不知道主叫究竟是哪一個犯人。但是如果知道被叫或者主叫是陽北市的號碼，不用知道是不是B的通話，也可以作為重點考慮的對象。

「哥們兒，啥急事兒啊，開這個價。」一個戴著大耳機的年輕車主，看起來是個95后，玩世不恭的樣子。

「怎麼陽北市那邊還沒有動靜傳過來嗎？」傅元曼低聲說。

感覺在整個駕駛過程中，小夥子比凌漠更加來勁。在獲知具體地址以後，小夥子九九藏書風馳電掣一般地把車開到了別墅區。在別墅區的門口，車子被保安攔了下來。

領導說了，只要這一仗贏了，就會是里程碑似的勝利，這三個月的辛苦就沒有白費。對於全面破獲這場駭人聽聞的逃脫事件工作來說，即將完美地畫上句號。

雖然A帶著他信服的聰慧道長，從逃離到這裏之後，偷偷聚集了十幾個之前的爪牙，甚至還有兩把手槍，但是在這樣巨大的震懾力之下，所有人都直接放棄了抵抗。

「你策劃的越獄？」

「等會兒，老闆，能幫我查查這個電話號碼嗎？」凌漠跳下車去，阻止了老闆關閉卷閘門。

趕到海城市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看著多個監控攝像頭的閃光燈閃動，凌漠開始心痛這個小夥子了。看來，已經不是罰款的問題了，按這樣開，他得被扣掉不知道多少個十二分。不過，這個小夥子的駕駛陋習太多，開車戴耳機聽音樂、不系安全帶、不按照規定變道或用燈，這樣的駕駛員，早晚是馬路殺手，讓他吃吃虧也不算過分。凌漠這樣安慰自己。

「你們是不是在找剛才那兩個人？」另一名保安從車窗探進頭來，看了看後座上的凌漠，說。

「他最近在你這裏出現過沒有？」傅元曼沒理聰慧道長。

「這麼快！」凌漠看了看手錶，說，「找個電信營業廳。」

老闆將信將疑地重新打開大門、打開電腦。

想到這裏，凌漠先是用手機搜尋到了陽北市的區號，以及所有的手機號段。這是凌漠的強項，他的記憶力超群，對數字更是特別敏感。

「您的意思是，您安排了人去陽北市？」唐駿關切地問。

「請出示您的證件。」保安說。

凌漠沒有蕭朗那麼好的條件，他逃出守夜者組織基地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趕去一百五十公裡外的陽北市。

傅元曼身體略一踉蹌，被身邊的唐駿一把扶住：「組長小心，您累了。」

「不，我認為您集中精力攻擊這邊，是對的。」唐駿不明就裡，說，「陽北那邊沒有明確的目標，那麼大的城市如何去找？『幽靈騎士』也肯定會這樣想。按理說，他應該按照規律選擇更有把握的A。而且，最關鍵的，A這邊有槍，如果不是我們傾盡全力，製造這麼大的震懾力，說不定會有民警在行動中傷亡。」

開發區雖然很大，但是只有幾條大道和城市相連。在守夜者九*九*藏*書們到達之前，當地警方就已經派出了幾組特警把守住了各個咽喉要道。現在的工廠，就是死水一潭。

唐駿認為，不管怎麼樣，現在時間才是最重要的。

傅元曼把眼神轉向聰慧道長。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會那麼堅定地聽從他的。」A哭了起來，「逃出來以後，我就非常後悔，特別特別後悔。」

唐駿說得對，雖然只有大路連接城市，但是如果「幽靈騎士」單兵作戰，還是可以通過翻越廠房院牆的方式，繞過路口進入廠區。不過，即便他能得逞，也很難在逃跑的時候繞過外圍巡邏的特警們。

傅元曼微微一笑。他知道「幽靈騎士」不可能是眼前這個靠招搖撞騙為生的假道士派去的。只是「幽靈騎士」在進去之前，就已經非常了解A的情況了，或者是在他進去后不久，通過某種途徑知道這個A對聰慧道長言聽計從，所以將計就計。在A逃脫之後，趕來感謝聰慧道長，這個道長乾脆就順水推舟地賣了個人情。此時被警方擒獲，他當然不願背這個大黑鍋。

猛地一腳油門，把凌漠重重地摔在座椅的椅背上，凌漠趕緊坐直了身體，繫上了安全帶。

眼神相碰的那一剎那，聰慧道長頓時癱軟在地上，叫道：「我不認識那個人啊，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能看得出來，號碼主人的住址嗎？」凌漠見老闆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客戶資料。

「我這真是在賭博啊！拿自己最愛的人的生命在賭博！」傅元曼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也掩蓋不住自責。

「這麼晚了，哪還有營業廳？」小夥子說。

「是不是有一個人個子高高的，白白凈凈的，肩膀很寬？穿著和你們差不多的衣服？」凌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說。

雖然看守所電話有監控，但是B既然在羈押期間就起了越獄的預謀，而且越獄后準備躲藏在陽北，那麼他很有可能要給預備藏身之地的人打個電話探一下虛實。

「你的軍師在逃脫後去哪裡了？」

原本在廠區里安心地睡著大覺的人，突然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光束閃醒，聽著來自各個方向的吼聲、槍栓聲還有直升機的轟鳴聲，這是巨大的精神震懾。

可能是運氣好吧，果然在他們轉悠了幾條街道之後，發現了一個正準備關門的電信營業廳。

「是啊是啊，他追著另一個人跑了，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人家的read.99csw.com私事，所以不好管。」保安好奇地看著這個臉上有個刀疤的年輕男人，說，「真的是大案件啊？還需要國際刑警出面？」

當然，傅元曼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只是A現在是牆倒眾人推了。

「凌漠不是內鬼。」傅元曼堅定地說，「他消失的目的，和蕭朗一樣。只是，這並不是我的指示。」

保安的話還沒有落音，凌漠再次被小夥子的猛然加速重重地甩到座椅椅背上。

「剛剛跑過去的，一前一後，往那個方向去了。」保安指著前方說。

老闆愣在座位上許久，跳起來對著兩個人的背影，說：「喂，你們是什麼人？我要報警了！」

戰鬥打響之後不到五分鐘，警方沒有耗費一槍一彈，就大獲全勝。

「那可不行，要罰的。」小夥子隨著音樂抖了兩下。

執行任務的警員，無需知道指揮部的部署目的，只要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務，就一定可以漂漂亮亮地打贏這場戰鬥。

「他說他是聰慧道長派來救我們的，不然我們都得死。」

然後，凌漠打開了名為「越獄事件前兩月內看守所電話主叫目錄」的文件，那大概有上千個號碼。凌漠的眼睛以倒敘的方式，飛快地掃視著這些號碼，果然在越獄事件前五天的記錄里發現了一個陽北的手機號碼。雖然通話只有兩秒鐘，但是凌漠覺得越是短得不合理就越有價值。如果真的說的話多了，早就被警方查了。被警方忽略的，通常是這些看似不可能和越獄有關的線索。

「沒有！我沒有！」聰慧道長在一邊鬼哭狼嚎。

「沒有，絕對沒有。我也一直吩咐手下在找他。」

凌漠看著對方一臉稚嫩，忍俊不禁，說：「那就把你年輕時候的勁兒拿出來，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陽北市。」

「我們是國際刑警。」小夥子也下車來，仍然在搖擺。

「你能把你的證件給我看看嗎？」老闆開始有了警惕性。

現場是在海城市市郊的開發區內。開發區沒有住戶，全部都是工廠廠房。因為開發區臨海，所以有些廠房就是在海邊懸崖邊構建的。這次要攻擊的目標—華慈製藥廠就在海邊。

十一名守夜者組織學員，分成八個小組，跟隨著八個小組的特警，從不同方向逼近華慈製藥廠廠區的各個大門。在警察們破門衝進廠院的那一剎那，所有特警鋼盔上的探照燈全部亮起，停在廠區外圍、海邊懸崖附近的數輛特警運兵車九_九_藏_書頂部的探照燈也全部亮起。從南安市公安局調集的兩架警用直升機滯后出發，此時也恰好抵達現場。兩架直升機懸停在海面之上，兩束耀眼的探照燈光芒把華慈製藥廠脊背後方的懸崖峭壁照得雪亮。

「你是宇宙刑警也得看證件。」保安說。

「我沒有，我騙你的。」聰慧道長說。

「你的軍師讓你越獄，你就越獄，自己不長腦子？」傅元曼打斷了A對聰慧道長的質問。

凌漠神秘兮兮從後座趴到駕駛座靠椅上，亮了一下他的守夜者組織證件，說：「國際刑警組織，你聽說過沒有？」

連續奮戰數天的守夜者組織成員以及特警們，絲毫沒有一點兒困意。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迎接即將面臨的戰鬥。

凌漠的腦子轉得飛快。他在想，如果他就是「幽靈騎士」，那麼他該如何下手去尋找？如果真的有內應，那麼他凌漠掌握的資料，「幽靈騎士」也會掌握。可是那麼多資料啊，如何去尋找重點？通話記錄？對！通話記錄！

唐駿驚訝道：「什麼？您安排了蕭朗去陽北？這也太危險了！那凌漠呢？他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擔心他是內鬼，我對這個街頭撿回來的孩子沒有充分調查，心裏總是不踏實。」

傅元曼看了看手錶，拿起手邊的對講機，說道：「各小組，進攻。」

「你為什麼越獄？」

嘍啰們都說，自己明明知道A和聰慧道長那是迷信、是巫術，但是因為A一直以他們的家人作為威脅，所以只有乖乖就範。

這樣的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不好意思，非小區業主的車輛，謝絕入內。」保安文質彬彬地說。

「主意是軍師出的，我們都按照他說的辦法來部署。」

「到陽北了，去哪兒？」小夥子仍然在隨著節拍搖擺。

更讓他糾結的是，他這麼一跑，很有可能會被警方認為是內鬼，如果自己的私自行動成功就罷了，如果失敗了，說不定他就會臭名遠揚。不過也無所謂，他凌漠本身就是一個地痞流氓，能到今天一步，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只是，如果他被警方誤會了，會不會連累到唐駿？怎麼說，還是感覺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導師。為了保密，他都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唐駿。

「我們是進去辦案的。」凌漠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夥子就高聲叫道。

唐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傅元曼是什麼意思。而身邊的蕭聞天，一臉鐵青地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