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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銀針女嬰 1

第四章 銀針女嬰

使我們目盲的光線,就是我們的黑暗。當我們清醒時,曙光才會破曉。
——(美國)梭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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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者組織大會議室里,聶之軒站在講台之上,用自己的機械手敲擊著鍵盤。
「也就是說,人類隨著進化的進程,各方面能力會越來越強?」蕭朗問。
「嘿,別把物證都吹沒了。」凌漠一把奪過了托盤。
「南安再現幼兒『變異』事件!又是疫苗惹的禍?」斗大的頭版黑體字引人注目。
他現在要做的,是觀察這些毛髮有哪些共同點和不同點。
既然確定了嬰兒一直在搖籃里昏睡,搖籃里不可能遺落縫衣針,而且嬰兒體內取出的針也不是普通的縫衣針,所以這基本就是一起故意傷害嬰兒的案件了。民警在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後,最先的想法是為什麼嬰兒一直昏睡,而沒有哭鬧,所以提取了嬰兒的血液送檢。幾個小時后,血檢結果是嬰兒服用了安眠鎮定類藥物。
蕭朗哈哈一笑,說:「姥爺生怕我們閑壞了,這不,讓聶哥又給我們找了一個好差事。不過,在去接好差事之前,我要先去看看我媽。」
「但是很難操控。」傅如熙補充道。
凌漠基於之前的推斷,認為「幽靈騎士」被殺案中存在相當多的蹊蹺,很有可能有其他人在利用曹允作案。角度不同,凌漠看見的隱形信息和警方不同: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件衣服既然經過仔細清洗,就說明這衣服一定不是曹允本人的。否則,既然要嫁禍於她,越是留下DNA,越是有意義。
「要不是我媽告訴我,我還真找不到你!」蕭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凌漠的背後,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凌漠看著手機搖搖頭:「我感覺沒這麼簡單。這會兒網路上全是關於這兩起事件的討論。那個孩子是三歲注射疫苗之後,就開始出現過度發育的情況,五歲的時候,第二性徵已經出現了發育徵象,甚至身上的汗毛也變得過黑、過長,這可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這是啥啊?」蕭朗探過頭來閱讀。
凌漠立即贊同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問問傅主任。哎,等會兒。」
「不管是不是嵌合體,在特定的基因座上的基因不同,就會表現出不同的信息。」傅如熙說,「這和哥哥還是弟弟沒什麼關係。」
此時尹招弟認為剛才那不是在做夢,於是直接踩著窗檯跳到屋后,一路追去,似乎看見三百米處有一個黑影,正在疾奔。尹招弟很害怕,於是繞回屋前,想喊醒尹傑,可是尹傑並不在家裡。於是尹招弟就在家的周圍一直找到清晨,都沒有再發現可疑人和月月的蹤跡。清晨時分,尹傑歸來,和尹招弟一同尋找無果后,去派出所報警。
「這案子是去年我所在單位管轄的案件。」聶之軒說,「剛剛組織接到公安部刑偵局的指令,要求我組織參与這一起未破積壓案件的專案組,協助警方破案。」
在曹允案宣布結案之後,這件衣服就連同本案的其他證據,被移交到了南安警方的物證保管庫。
以刑警隊為主、派出所為輔的專案組隨即成立,專案組最先寄希望于刑事技術部門能夠在現場提取到相關物證來證實犯罪,可是現場窗戶、門、地面和搖籃等載體都很差,無法提取到有價值的線索read•99csw.com,甚至連有沒有人潛入室內都不好說。所以,專案組最先對周氏夫婦進行了審查。雖然沒有好的證據來證實或者排除是周氏夫婦自己作案,但是顯然他們倆動機不足,而且負責審訊的偵查員也通過直覺否定了他們作案的可能。
「不知道啊。」蕭朗一臉茫然。凌漠把報紙遞過去,趁蕭朗一頭霧水地讀報紙的工夫,他在手機上迅速瀏覽起新聞來。
不過,不是新衣服,而是經過清洗的舊衣服,這一點也算是間接證明了並沒有什麼人買了一件新衣服來偽裝作案過程,轉移警方的視線。所以,警方認為,曹允把衣服丟棄在更衣室的真實性還是比較高的。
「嘿,你都開始對法醫工作指手畫腳啦?」蕭朗笑道,「就是簡單的中毒死亡,身上除了我那一槍,沒有別的傷,這有什麼複雜的屍檢工作要做?」
「說到『進化』二字,這又是一門學科了。」傅如熙說,「有學者認為,生物體發展演變過程中所存在的基因突變等現象,未必就是一種進步,而是一種隨機的現象,沒有進步或者退步之分。嚴復還自創了『天演』一詞,這就是對進化和演化的不同理解吧。」
在南安市公安局物證檢驗實驗室的隔離櫥邊,凌漠正專心致志地研究那一件黑色牡丹花紋的女式針織外套。
蕭朗和凌漠走進會議室,見傅元曼已經落座,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聶之軒開始介紹案情。
月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案件就拖了下來。
「我覺得有必要和聶哥說一下。」凌漠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可惜,這個行業的從業者太多了,依舊無法下手。」凌漠默默地把針織衫裝進物證袋。
「是你把我一個人撂在現場的。」蕭朗攤了攤手,靠在物證室的座椅上,「誰知道你跑那麼急是來研究這一堆破頭髮!」
「咱們親愛的聶哥,正在組織里給咱們出題呢!眼前的案子要緊,你的天馬行空可以先放一放了。」蕭朗故作親熱地想攬一攬凌漠的肩膀,被凌漠避開了。
「那這種基因嵌合體,表現出來的各方面信息,是哥哥的,還是弟弟的?」蕭朗問。
派出所對尹傑當天晚上的去向也進行了調查,開始他說是去打麻將了,但因陳述不出牌友,又改口說是在鎮子上值班,但民警調查到他並不當班,於是他又改口說是去嫖娼了。因為尹傑陳述是在路邊偶遇的暗娼,所以民警也沒有找出尹傑供述的妓|女。
「也就是說,人類並不可能掌控這種演化?」凌漠問。
蕭朗瞥了一眼隔離櫥里的黑色針織衫,說:「同一件衣服上夾雜大量不同性狀的頭髮,最常見的就是理髮師了,而曹允和造型行業毫無關係。這,說明兇手真的另有其人。」
而出事的,就是這個11個月大的女嬰,月月。
「這是頭髮嗎?」蕭朗說,「粗細、顏色都不一樣啊。」
這是一個五口之家。戶主叫作尹傑,男,44歲,年輕的時候習過武,現在在鎮子里的一個工廠當保安;妻子叫作孟姣姣,女,40歲,是一個比較勤勞的婦女,雖然生了三個孩子,但是每次坐完月子就會出門去大城市打工,主要是做一些家政服務。三個孩子里,尹招弟是大姐,16周歲,初中讀完就輟學了,家裡的農活基read.99csw.com本都是她一個人在操勞;老二尹壯壯13周歲,男孩,在鎮里住校,讀初一;老三是個剛剛11個月大的女嬰,還沒有登記戶口,家人稱呼為月月,在家裡主要依靠尹傑和尹招弟照顧。
直到警方抓獲顧星的時候,凌漠無意中看到他臉上黏附的諸多毛髮碎屑,心中的靈感突然被激發,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趕到了南安市公安局物證保管中心,調取了這一件已經被塵封的針織衫,借用傅如熙的實驗室工作了起來。
「這啥玩意兒?」蕭朗拿起桌子上的托盤,問道。蕭朗說話吹出來的氣,把托盤裡的毛髮碎屑吹得向一邊靠攏。
「範圍已經縮小很多了。」蕭朗拍了拍凌漠的肩膀,「比以前的一無所知算是進了一大步了吧!不過,我來找你,可不是來和你聊什麼破頭髮的。」
好在手術成功,嬰兒的性命保住了。家長這才想起事情有多恐怖,於是連忙打電話報警。
尹傑家境一般,住在村子里的一排聯排平房中。家裡是中間客廳,兩側廂房的結構。根據尹招弟的敘述,事發當天晚上,也就是16日晚上,尹招弟照例帶著月月在西廂房睡覺,很快就睡著了。大約在凌晨三點鐘的時候,尹招弟感覺到好像有人從窗口抱走了月月,但自認為是在做夢,所以又迷糊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驚醒過來,再去看窗口的搖籃,月月已經不見蹤跡。
凌漠聽蕭朗一說,獃獃地看著他說:「早知道你的眼睛比顯微鏡還厲害,我就不用費這麼大勁了。」
「你還記得那個新橋的幼兒嗎?注射完疫苗就昏迷的那個。」凌漠問。
「嘿,這新聞標題太嚇唬人了,我還以為是什麼變異呢,原來就是孩子過度發育呀。」蕭朗不置可否地揚了揚報紙,「五歲的孩子,身高超過一米四,營養過剩吧?」
民警又對尹家周圍的鄰居進行了調查,有鄰居確實在深夜聽見有嬰兒的哭聲,延續時間還比較長,但是聽見嬰兒哭鬧並不是什麼疑點,所以夜裡也沒有人起床來看看究竟。其他的,因為是在凌晨,沒有鄰居出門,也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白紙上,已經有十幾根黑絲了。
在這個時候,有派出所民警提出幾天前尹家失蹤的女嬰會不會也是遭此毒手。可是,兩個案子除了侵犯的對象群體一致以外,沒有任何可以串並的依據。而且,尹家的女嬰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女嬰的母親孟姣姣甚至都放棄了城裡的工作,天天在家裡以淚洗面,寄希望于孩子被人販子偷走,還有活著找回來的可能。
「我覺得對『幽靈騎士』的屍檢,可能做得簡單了一點兒。」凌漠說。
派出所隨即將案件移交刑警隊立案調查。
另一條線,針對這兩根針和安眠藥,專案組也在開展工作。經過成分鑒定,確定這兩根針是銀質的毛細針,有說法說,這就是傳說中中醫療法經常使用的細銀針,只是針柄部分被去除了而已。於是,專案組又將目標轉向了鎮子上可能從事過中醫的人,結果也是一無所獲。另外,對於嬰兒體內藥物的鑒定顯示,確定是有少量的巴比妥,這種常見的安定藥物,在鎮子上很容易買到,所以對於購葯群體的調查,依舊是大海撈針。
剛剛偵破了一起案件,未進行休整就緊接著開始了下一九*九*藏*書起案件的征程,組織成員們並沒有感到疲憊,反而一個個更加精神抖擻地聆聽聶之軒的報告。
「曾經有科學家對獵豹進行了基因測序,發現獵豹在世代繁殖中出現了11個基因突變,這促使獵豹奔跑速度加快。」傅如熙說,「當然,這隻是一種探索結論,但這個結論可能支持你的想法。」
驚嚇之下,周才和阮桂花連忙把孩子送到了鄉衛生院進行檢查。醫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對胸部紅點的接觸,會立即刺|激嬰兒大聲哭鬧。無奈之下,醫生要求對孩子拍攝X光胸片。雖然X線對嬰兒的危害比較大,但是查不出原因總不是辦法,周家父母也只有含淚同意。
蕭朗攤攤手,把報紙甩回了桌上:「所以大家一窩蜂都帶孩子去做檢查了唄?新聞里不是也說了,調查組沒有發現問題疫苗,也沒有足夠的依據證明和疫苗有關,事情還在調查中嘛。再說了,上次是昏迷,這次是發育,這兩件事有關係嗎?咱們還是趕緊去找我媽吧。」
至於這條黑絲究竟是什麼東西,聶之軒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後來,在顯微鏡下,聶之軒發現了黑絲是具備皮質和髓質的結構,其周圍有疊瓦狀包裹的毛小皮,從而確定了這一小條黑絲應該是毛髮。該毛髮呈圓柱形,毛小皮鱗片薄,表面花紋細小,排列不齊,有多樣的交叉緣,和獸毛、人類其他部位毛髮形態不同,所以聶之軒確定這應該是人類頭髮的末端。
當時對於曹允案里的重要物證——這件女式針織外套,警方進行了大量的工作,尤其是圍繞這一件針織外套的所有人進行了調查。不過,經過傅如熙和她的團隊進行的DNA提取工作,並沒有在衣服上提取到可以清楚辨別的DNA基因型。
凌漠抬起眼神,好奇地盯著蕭朗。
實驗室里陷入了沉默。
沒想到X片拍攝出來之後,更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原來,嬰兒的胸腔內,居然有兩根細細的針,胸部皮膚的紅點,應該就是針進入體內的入口。雖然嬰兒的右肺形成了氣胸,有呼吸困難的徵象,但所幸的是針並沒有傷及大血管和心臟。為了不在路途顛簸中改變針的位置而傷及性命,鄉衛生院緊急聯繫了市立醫院的胸外科醫生趕來,利用胸腔鏡對嬰兒進行了提取異物的手術。
「這個可以。」傅如熙說,「比如癌症,就是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發生變異所致的,生物體性狀就是發生了改變嘛。但並不是所有的基因變異,都會在生物體的表象上顯現出來。」
凌漠的嘴角,慢慢地浮現出一絲笑意。
「在抓捕曹允的時候,在萬斤頂上的廣播里提到的。」凌漠提示道。
傅如熙點點頭,說:「基因突變不僅僅可以自發,也可以誘發,所以現在也有基因定點突變的技術,但是,這種技術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另外,基因突變可能對個體有害,也可能對個體有益,或是兩者兼具,又或者是無害無益的中性突變。即便是有辦法促使基因突變,又如何控制這種突變只對個體有益呢?」
「這……」傅如熙蹙眉思索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來高度概括這一個很大的概念。總之,基因支持著生命的基本構造和性能,儲存著生命的種族、血型、孕育、生長和凋亡等過程的全部信息。生物體的生、長、衰、九_九_藏_書病、老、死等一切生命現象都與基因有關。」
後來,聶之軒和傅如熙在針織衫的毛線孔里,找到了一條黑絲。
很可惜,以現在的DNA技術,在沒有毛囊的毛髮上,是無法提取到DNA基因型的。所以,這一段毛髮,並不能經過DNA檢驗來確定曹允的作案嫌疑。
根據周家人的介紹,他們家中午剛剛為女嬰擺過慶祝百日的宴會,女嬰的父母周才和阮桂花因為喝了不少酒,於是把女嬰哄睡著后,雙雙入睡了。照顧嬰兒的疲勞加之酒精的作用,兩人這一睡就睡到了天近黃昏才醒來,連忙去看女嬰,卻發現女嬰依舊在睡覺。畢竟嬰兒的睡眠沒有什麼規律性,雖然他們一下午都沒有被女嬰的哭鬧吵醒,但也沒有多想,就開始準備起晚飯來。
「你在想什麼?」蕭朗見凌漠一臉凝重,問道。
雖然使用顯微鏡觀察並不是凌漠的特長,但是他還是摸索著看出每根毛髮碎屑之間存在的差別。有的毛髮髓質很粗大,有些則很細小;有的毛小皮雜亂無章,有的整齊排列;有的毛髮色澤暗淡,有的油光發亮。
所以,這件衣服上所有的線索,對於找出真兇,可能都會有所作用。凌漠曾經去物證保管中心,調取了這件衣服,進行了更加仔細的觀察。他發現衣服里夾雜的,並不僅僅只有一小段頭髮,可以說,還有很多頭髮。無奈,頭髮的DNA無法做出,所以再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也只能暫時作罷。
蕭朗一臉不解地回頭看凌漠,而凌漠此時把實驗室案頭的一份南安都市報給拿了起來。
「頭髮是頭髮,但不破。」凌漠微笑著說,「至少它告訴我,殺害『幽靈騎士』的人,應該是偽裝隱藏在一個理髮店裡。」
「你怎麼走路都沒聲的?」凌漠嚇了一跳。
「那麼,從法醫學的角度來看,如果基因發生了突變,會不會導致生物體性狀發生直接的改變呢?」凌漠說,「就是在法醫學檢驗中發現異常?」
「聽說你們遇見個基因嵌合體?」傅如熙搖著頭笑道。
在同樣是毛質的針織衫中尋找毛髮,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再加上毛髮的短小、針織衫本身就是黑色的干擾,還有隔了一個隔離櫥觀察的不便,讓這件工作更是難上加難。凌漠幾次停下來揉眼睛,心想如果蕭朗這個感官超常的傢伙在就好了,這件工作如果交給他做,應該會簡單很多吧。不過,蕭朗此時正在配合警方對顧星等人進行突擊審訊,怕是沒有時間來幫助他。
「我按照時間線來介紹這個案子。這個案子最初的發案是一起失蹤案件的報案,報案人是這個叫作尹招弟的小女孩。所有的年齡資料都是以去年的年份計算的。」聶之軒打開一張家庭關係圖。
「有嗎?」蕭朗翻著眼睛想。
「換句話說,人為控制基因突變,導致某方面能力提升的想法,也是有可能被實現的。」蕭朗說。
派出所在通知特警派員對周邊進行尋找的同時,對尹傑家進行了勘查,對案件基本情況進行了調查。
也有專案組民警提出要對周圍的監控進行調取,可是辦案民警在現場方圓數公里走了一圈,除了大路上幾個交通攝像探頭外,村鎮里根本就沒有攝像探頭的存在,根本不能鎖定現場周邊的影像。
如果說大兒子是希望的寄託的話,那麼蕭朗在傅九_九_藏_書如熙心中,就是一個開心果。雖然蕭朗有一米八幾的大個兒,傅如熙看到他還是忍不住要摟一摟。
他坐在隔離櫥的外面,雙手通過操作孔伸進隔離櫥內,小心翼翼地把針織衫的一部分拉開,然後用鑷子從針織衫毛線之間夾出一小段黑絲,放在鋪平的白紙之上。
凌漠小心翼翼地把攤有數十根毛髮碎屑的白紙放在一個塑料透明托盤裡,用蓋子蓋好,拿出了隔離櫥,來到顯微鏡旁。
未曾想,女嬰這一覺居然睡到了晚上八點多鍾,而且,嬰兒一醒就開始哭鬧。根據阮桂花的經驗,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哭鬧,而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嬰兒甚至因為哭鬧而產生了嘴唇發紫、呼吸困難的跡象。不明所以的阮桂花連忙把嬰兒的衣服掀開,檢查嬰兒哪裡出了問題,結果在嬰兒的側胸發現了兩個正在滲血的紅點。
「因為我聽覺好,所以盡量放輕腳步,在別人耳朵里就聽不見了。」蕭朗自豪地說,「你知道嗎?顧星全撂了,供述的過程簡直和我們分析的一模一樣啊!我現在覺得我們以後別叫什麼守夜者了,就叫神探聯盟!」
調查工作走進了死胡同,但剛剛誕生的嬰兒被人傷害卻不能破案,周氏夫婦無法理解和接受,幾乎每天都要到派出所發頓脾氣,出出氣。派出所自知理虧,也沒有辦法。
於是,刑警隊又將調查範圍轉向了和周氏夫婦有社會矛盾關係的人。可是,因為什麼仇恨,才會對嬰兒下此狠手呢?專案組一時也摸不著頭腦。畢竟人生活在社會上,雞毛蒜皮的小矛盾不說則已,一說能拉出一大串。因為對矛盾深度定性不足,所以一時半會兒專案組也說不清該重點調查誰。
「是啊,傅主任,您是研究基因的,能和我們說說究竟什麼是基因嗎?」凌漠說。
「不要得意忘形。」凌漠說,「傅老爹說過,守夜者不僅僅是一個組織名稱,更是一種信念和信仰。」
因此,警方對於這件衣服,內部也有爭議。有的人認為這是買的一件新衣服,穿著時間比較短,所以沒有黏附DNA;有的人認為只要對衣服容易被黏附DNA的領口和袖口進行仔細清洗,這種外套上做不出DNA也是很正常的。
「給我點面子,媽!」蕭朗跳開一步,躲開傅如熙的擁抱。
「那就是說,我們的各種性狀、能力都是特定基因決定的。如果基因突變和常人有異,會獲得超能力嗎?」凌漠追問道。
去年的8月17日,正是一年中天氣最熱的時候,清晨,尹招弟突然說自己的妹妹被偷走了,隨即與父親尹傑在全村尋找。畢竟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女嬰,不可能自己跑遠,所以在村民的勸告下,當天中午尹傑和尹招弟到轄區派出所報案。
凌漠滿懷疑慮,但的確也無話可說,只好跟著蕭朗離開了實驗室。
毛髮本身就細小輕飄,加之只有毛髮的一小截,更容易被流動的空氣帶走。所以,凌漠在空氣完全靜止的隔離櫥里,慢慢地把針織衫毛線孔里夾著的毛髮一根一根全部夾了出來。雖然現在的凌漠還不知道他這樣做有沒有意義,但是有一股信念支撐著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做完。
三天後,8月20日,該轄區派出所再次接到報警,一周姓家庭稱剛剛誕生百日的女嬰遭到不法侵害,要求民警出警至鄉衛生院予以立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