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九章 校長的沉默 1

第九章 校長的沉默

所謂世人,不就是你嗎?
——(日本)太宰治

1

換句話說,「立即執行」意味著葉鳳媛被從快剝奪了生命,連再看一眼兒子杜舍的機會都沒有。老董抓捕葉鳳媛,並被杜舍用青磚開瓢的那一刻,也成了杜舍母子永別的時刻。
事情在這裏再次發生了轉機。
當時,大多數人認為老董可能帶著杜捨去某個地方散心了,畢竟當時還是春節假期,但唐駿敏感地感覺到,事情可能不妙。在唐駿的堅持下,警方在南安市進行了大規模的尋找,依舊找不到老董和杜舍的行蹤。此時,唐駿又提出了新的設想。
整個守夜者組織頓時沉浸在極度悲傷和極度憤慨的氣氛當中。顯然,老董被杜舍殺害后殘忍分屍,然後被棄屍到骯髒的南安河中。一個十一年如一日,兢兢業業幫扶杜舍的人,就這樣不得善終,而且因為最終沒有找到老董的軀幹和頭顱,他都沒有能夠被全屍安葬。
「你言語結巴,眼神閃爍,你在撒謊。」凌漠說,「你是來找董連和的資料的。」
「而且還沒有前科劣跡,查不到身份。」聶之軒說。
可是,在半個月後,這條河下游的岸邊,有人發現了一條斷胳膊和一條斷腿。又過了三天,另一條斷胳膊和斷腿在下游被發現。
這一問不要緊,還真是問出了癥結所在。因為公安部的前科人員DNA信息庫和失蹤人口DNA信息庫居然不是數據共享的,也就是說,這兩個資料庫並不相連。「幽靈騎士」和山魈的DNA被獲取后,都被錄入了前科人員DNA信息庫,卻沒有被錄入失蹤人口DNA信息庫,當然不會比對成功。
「機械!特殊的機械!」在蕭望漫長的講述之後,凌漠抓住了重點,「利用機械逃跑、利用機械開門,甚至利用機械偽裝鼾聲。」
在調查阮風故意殺人案的時候,姥爺列舉的類似的案件,是發生在1983年的一起案件。當時的調查者,是守夜者組織里的捕風者老董,董連和。在列舉完案件之後,唐鐺鐺提出,為什麼他們這些從小就聽爺爺、爸爸輩講破案故事的孩子們,都不認識這個曾經在守夜者組織里叱吒風雲的老董。就在這個時候,傅元曼出現了那個讓蕭朗心裏很不踏實的表情,敏感的蕭朗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凌漠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出董樂殺人案的卷宗,對這一起案件的信息沒有絲毫掌握。但是,凌漠堅信,這一起案件和杜舍殺害老董的案件有著緊密的聯繫,而且隨後守夜者組織出現了二十多年的蟄伏期,也是和這起案件有著直接的因果關係。
此時的老董,正忙著安排杜舍。在那個年代,社會保障體系不如現在完善,老董自己又不符合收養杜舍的條件,唯一的辦法,就是南安市福利院了。老董動用了很多自己的關係,終於把杜舍安排進了福利院。
當時大部分警察根本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麼用,但當傅如熙負責任地表示,麻繩上的血跡就是老董的血跡的時候,守夜者組織內震驚了。
正月初四,唐駿在董樂的幫助下,找到了老董記錄杜舍成長情況的記錄。他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地點。
見哥哥已經熟睡,蕭朗悄聲爬起。他的目的地,是位於訓練場後方、大沙盤一側的小紅樓。因為他曾經聽姥爺說過,這一棟小紅樓,是原來守夜者組織的「倉庫」。用現在的話說,它承擔了存放檔案和物證的雙重功能。
經過傅read.99csw.com如熙的檢驗,這四條斷肢,都是老董的。
「還有那個掉落的頂棚和出現故障的門閘,說不定都是這傢伙動的手腳。」蕭朗補充道。
「我覺得還是問問媽。」蕭朗一邊說,一邊撥通了電話。
不論是誰,有多熟悉,此時的蕭朗都不會輕易被騙開。但是聽見這個聲音,蕭朗還是挪開了屁股,讓黑影翻身坐了過來。
「你不也來了?」凌漠從地上爬了起來。
繼而,蕭望還提出,從他這幾個月對盜嬰案的研究來看,之前以為的基因選擇什麼的,似乎不正確。因為確實有的被盜嬰的家庭只是普通家庭,並不存在優秀基因,而且有的被盜嬰的優秀家庭,也是通過後天努力而成功的,和基因並無關係。
「是,是我。」黑影在蕭朗身下艱難地喘息道。
1994年2月,還在過年的假期里。在家裡安頓好剛剛考上警校、寒假歸來的兒子董樂之後,老董獨自一人再次趕去福利院。當時杜舍已經19歲了,按理說應該成人獨自走上社會了,但是在福利院里,杜舍學習成績很差,並沒有考上大學,又無處可去;他自己平時也是沉默寡言,不願離開福利院。在老董的遊說之下,福利院暫時給杜舍提供了一個職位,幫助福利院做一些圖書管理的工作。在老董的前幾次記錄當中,反映出杜舍的精神狀況像是出現了問題,會無緣無故地發脾氣,即便是在靜止的時候,也會出現肢體的輕微抖動。這一切都讓老董非常擔心。
技術人員對麻繩進行了勘查,提取到的是人類的血跡,血型是O型。而老董,是O型血,杜舍是AB型的。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蕭望讓凌漠去暗中調查裘俊傑的資料。調查完才知道,裘俊傑出獄后一直隱藏在山區中當農民,平平靜靜地過著日子,沒有做出不尋常的事件,最近也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
長達半個多月時間的懸賞開始了,一方面懸賞尋找老董,一方面懸賞捉拿杜舍。
「這老董咋這麼神秘啊?」蕭朗隨手從寫字檯上拿起一本卷宗翻看,感覺和老董並沒有什麼關係。
檢察機關依法對杜舍的精神情況提請了鑒定,經過南安市精神病鑒定委員會的鑒定,杜舍屬於間歇性精神分裂症,有「限制刑事責任能力」。這個鑒定無異於給了杜舍一塊免死金牌,因為根據法律,限制刑事責任能力意味著減輕處罰。最終,杜舍被判處無期徒刑、限制減刑、送金寧監獄執行並強制治療。
「我的天,你是有多重!」是凌漠的聲音。
當年葉鳳媛在被老董追尋的證據鎖鏈完全鎖死退路之後,和盤托出了她的犯罪過程。如果放在現在,法庭要考慮到整體案件的前情,雖然葉鳳媛滿足故意殺人的全部要件,而且還有毀屍滅跡的加重情節,但是其動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不受家暴。因為杜強有長期家暴的行為,且在石灰池摔倒的時候,還有家暴的可能,法庭會考慮對葉鳳媛從輕判決。可是,那個年代的法律,要求從重、從快處置嚴重暴力犯罪。葉鳳媛很快被法庭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九*九*藏*書
發現癥結之後,進展也就順理成章了。
經過一片漆黑的操場,蕭朗躡手躡腳地向小紅樓靠近。突然,小紅樓二樓的窗戶,閃過了一絲光亮。
即便是和基因有關係,那犯罪組織的操縱者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幽靈騎士」名叫方然,出生於1995年2月7日,於1997年7月12日,在江南市長江區被盜。他的父母都是高科技研究人員。
可是,即便知道這一點,下一步又該怎麼去查呢?
「記得每一個字。」凌漠簡短地回答。
當然,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悲慘的事情。1995年,在老董死後一年,杜舍被判決結束后不久,老董的兒子董樂,由於一起「飛機殺人案」,被判處死刑。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然而,事實證明,效果是不佳的。仇恨的種子一旦萌芽,想要覆滅可以說是難比登天。
如果不惹事,那就不是蕭朗了。
這麼私密的內心活動都被凌漠看破了,蕭朗只有用沉默來回應了。
我國DNA技術運用於偵查破案是從1996年開始全面推開的,但是在國外學習了數年生物遺傳學的傅如熙早已知曉此方法。所以,在被分配至南安市公安局后,傅如熙就帶領科研團隊研究DNA檢測技術在偵查破案中的作用。當時的局長敏銳地感覺到這項技術可能會給刑偵破案工作帶來顛覆性的成果,所以打報告斥重金購買了DNA擴增儀。
「沒有,我想想吧,明天和望哥一起討論一下。」凌漠站起身,把蕭朗推出房間,小心地關上了大門。
「是的。」蕭望點了點頭,說,「這個豁耳朵應該精通機械,而且精通我們警察的辦案思路,所以才會唱這麼一出。我懷疑,那個鞋印,應該是他偽造了鞋底,並用機械偽裝了成趟足跡。畢竟,那麼多灰塵的廠房,如果有人在一旁偽造足跡,也必然會留下他自己的足跡。」
「我也是,老師也不願提起他。」凌漠重新坐到案前,快速地翻閱著卷宗。
老董,全名董連和,1946年11月生人,在他20歲的時候,從部隊直接被選調進入守夜者組織,任捕風者。當時22歲的傅元曼是和老董同一年、同一批進入守夜者組織的,成為守夜者組織的第二代核心成員,兩人關係很好。
無奈,對於心理學,老董也是知之甚少的。沒有別的辦法,老董只有在繁重的工作、照顧兒子的生活之餘,抽出時間去探望杜舍,關注其心理問題,並渴望用陪伴的方式緩解其可能存在的心理癥結。與此同時,細心的老董把每次探望、陪伴杜舍的過程都簡要地記錄了下來。看起來,除了工作、董樂之外,杜舍已經成為老董人生中另一個組成部分了。老董去世之後,日記被同事們找到,經過統計,在長達十一年的時間當中,老董去探望杜舍超過600次,平均每周都去過一次以上。
雖然山魈被盜案沒有在蕭望的那本「盜嬰案」卷宗里出現,但是恰巧,山魈被盜的農曆日期,居然也是六月初八。要知道,蕭望歸納出的連環偷盜嬰兒案的一個重要規律,就是每逢六月初八,作案人就會去偷盜嬰兒。九九藏書
畢竟凌漠是和他一起共同冒著生命危險抓住「幽靈騎士」的人,換作別人,蕭朗才不會輕易相信他。正是因為在那一起驚心動魄的戰鬥中,二人建立了戰鬥情誼,才使得他倆互相充分信任,雖然表面上並不友好。
蕭朗知道,這裏的「老師」指的是凌漠的導師唐駿,而凌漠的內心和他一樣,對這個老董充滿了好奇。看起來他倆還真是一對活寶,總是能想到一塊。不過,被揭穿還是挺尷尬的,於是蕭朗只能旁顧左右而言他:「你這閱讀速度也太快了吧!能記得住嗎?」
既然這樣,蕭望敏銳地感覺到,問題出在裘俊傑的那一大堆「傑出設計」上。畢竟,被「幽靈騎士」策劃越獄的南安市看守所,就是裘俊傑設計的。
可是,既然不是選擇優秀基因,那麼這個組織偷盜嬰兒的標準是什麼呢?為什麼被偷盜的嬰兒長大后,似乎都有一些科學不能解釋的能力呢?「幽靈騎士」可以集體催眠,山魈似乎可以易容,而「豁耳朵」也有著掌控機械的能力和超強的大腦。
不過,老董並沒有因此而喪失工作的積極性。他依舊十分努力地工作,並利用自己的特長,在不同的領域發揮著作用。比如之前說的那一起發生在1983年的殺人焚屍案,幾乎可以說是老董憑藉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從1983年開始,到老董去世的1994年之間的九年間,老董開始慢慢發揮出自己捕風者的特長,和傅元曼遙相呼應、相得益彰,成為守夜者首屈一指的「雙煞」。只是可惜了這個一代神探,僅僅活到了48歲,就英年早逝了,而且還不得善終。
最先發現老董失蹤的是董樂,在初一晚間老董還沒回家的時候,董樂就去找了傅元曼。傅元曼動用了所有朋友、同事的關係,都沒有能夠找到老董,還是在正月初二的中午,返回南安的唐駿提出了老董可能去的地方——福利院。守夜者成員們當即趕往了福利院,發現果不其然,杜舍也失蹤了。
走近小紅樓,蕭朗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小紅樓一直被一條銀色的大鐵鏈緊鎖,因為一般用不上以前的檔案和物證,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蕭朗還從來沒見這條鐵鏈被打開過。然而,此時的鐵鏈已經被技術開鎖打開,並放在了一旁。
當然,嘩然也是正常的。精神病鑒定本身就是一種主觀性的鑒定,其結果取決於鑒定人本身的能力。而精神病鑒定的進行是要求在有精神病鑒定資質的精神病醫院進行,鑒定人並不是公安機關的法醫,所以,在很多時候,精神病鑒定成了犯罪嫌疑人的「免死金牌」。其實,精神病鑒定是需要把握一個主旨的,就是「社會功利性」。所謂的社會功利性,就是指殺人的行為,如果有目的、有利益,就不該被納為精神病殺人的行列。比如,這起案件,殺人可以達到復讎的目的,這個就是有社會功利性的,即便杜舍真的存在精神病史,也不應該被納為精神病殺人。https://read.99csw.com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雖然守夜者成員們看到了曙光,但並不知道光明何時才能到來。繼續熬夜也沒有作用,只有各自回寢室睡覺。
山魈姓李,被盜的時候還沒有落戶口,所以沒名字,出生於1993年12月17日,於1995年7月5日,在南安市安橋縣被盜。她的父母都是農民,當時沒有報警,是後來補錄的DNA信息。
而作為偵查機關一員的老董,並沒有顧忌到葉鳳媛的審判和執行情況。但是有點法律知識的人都知道,葉鳳媛不判死刑,最起碼也是個死緩或無期。對他來說,那個失去父母、沒有親戚的杜舍,實在是太可憐了。老董早年離異,自己獨自拉扯兒子董樂長大,可以說是用心良苦。而且,1974年出生的董樂,僅比杜舍大一歲。老董看著和兒子年齡相仿的杜舍純凈的眼神,自然會產生共情。
他的悲劇也恰恰源自當年這一起殺人焚屍案。
當年在葉鳳媛被槍決后,她的安葬問題也引發了很多麻煩。沒有親戚、朋友幫助處理葉鳳媛的身後事,而當時杜舍只有八歲,也處理不了這些。最後還是在老董的幫助下,葉鳳媛被安葬在距離福利院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之所以這麼安排,老董主要是希望杜舍沒事的時候可以去祭拜母親,可以把自己內心的愁緒在這裏發泄,算是給杜舍安排了一個樹洞吧。記錄也證明,老董偶爾也會帶杜舍到墳墓邊去。
顯然,這個十一年前曾經有著純凈眼神的兒童,已經在心裏埋下了復讎的種子,這種子經過十一年的萌芽,終於破土而出。他承認自己殺害了老董,然後將他拋入了南安河,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絲毫沒有悔意。
守夜者組織似乎抓住了這個犯罪組織的一點點尾巴,而整件事情的輪廓似乎也開始慢慢暴露出來。但是,關於下一步如何找到「幽靈騎士」和山魈,甚至挖出犯罪組織,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既然姥爺不說、爸爸不說,這裏面存放的檔案總不會騙人吧。
總之,杜舍是不用死了,而且事實也證明,他好好地活到了現在,43歲,目前仍在金寧監獄里接受精神病的強制治療。
雖然沒有找到老董,但是卻發現了關鍵線索——在距離杜舍母親墳墓不遠處,有一處小山洞。引起警方注意的是小山洞里居然有幾根麻繩,而且麻繩之上,還有紅色的斑跡。
一個與人為善的老董,就因為這樣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而失去了生命,還搭上了兒子的生命。在某種意義上說,老董是被滅門了。
經過比對,「幽靈騎士」和山魈居然都是二十多年前在南安市及周邊被偷盜的嬰兒。
憤怒變成了力量,守夜者組織成員們瘋了似的查找杜舍,終於在一周后,在南京郊區的一座大山裡,把杜舍抓獲。
在三年後的1986年,21歲的唐駿被招錄進入守夜者組織。這個學習心理學的天才,一進入組織,就展現出他驚人的心理學功底,釋放出了令人欽佩的能量。老董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隨後的探望中,老董有時會邀唐駿一起參与,一起對杜舍進行心理輔導。
蕭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可奇怪的是,他的腦海里並不是被那個神秘的犯罪組織所佔領,相反,姥爺的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讓他的心裏總是在打鼓。在九*九*藏*書他二十年的人生當中,從沒有見過姥爺出現這樣的表情。
在唐駿的帶領下,警方對小山進行了包圍,並進行地毯式搜山。
「我差不多已經搞清楚了,你沒必要再看了。」凌漠把蕭朗手上的卷宗抽回來,和案上其他的卷宗一起抱起,放回了檔案架。
「我……我……我是看見這裡有亮光!來抓內鬼的!」蕭朗掩飾內心所想。
守夜者組織內部一片嘩然。
十幾年間,傅元曼用自己超出常人的判斷力和觀察力,擔任守夜者組織的策劃者,破獲的大案、疑案、奇案不計其數。如果不是守夜者組織在成立伊始就被當時的組長老鄭明確規定,組織成員不參与案件破獲后的論功行賞,那麼傅元曼能獲得的功勳章恐怕多得都沒地方掛。月朗星稀,在傅元曼的光芒下,老董顯得有些跑龍套。
這也許就是守夜者組織導師們對此事閉口不談的原因吧。
蕭朗弓著身子,直接上了二樓,直奔那個露出亮光的房間。房間的門虛掩著,一個黑黝黝的身影正伏在案前,背對著房門,用攜帶型手電筒取亮,專心致志地看著一本卷宗。蕭朗閉住呼吸,三步並作兩步躥到了黑影的背後,在黑影還沒來得及回頭的時候,就用一個過肩摔把黑影牢牢按在了地上。
一直在守夜者組織坐鎮指揮尋找老董行動的傅元曼聽見這個消息,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立即找來了女兒傅如熙。
「你來這裏幹什麼?」蕭朗厲聲問道。
在那座小山的背後,流經著一條河,統稱三水河,流經南安的這部分,稱之為南安河。這條河的水因為藍藻污染變得污穢不堪。當時,唐駿曾表示要對這條河進行打撈,可是打撈難度實在太大,而且大部分人對老董的個人能力很相信,認為老董還不至於被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害死,所以並沒有進行打撈。
「等等,」蕭望突然說,「既然豁耳朵就是當年被盜的嬰兒,為什麼『幽靈騎士』和山魈都不是?他們可能都是一個組織的。」
根據唐駿的敘述,老董失蹤的這一天,給他打了個呼機。要知道,在1994年,擁有一台尋呼機已經算是非常時髦的一件事情了。可惜,當時的唐駿帶著老婆正在農村老家拜年,找不到電話機回電話。現在分析,老董應該是邀唐駿一起前往福利院的。唐駿沒能和老董一起去,老董也就沒有能夠再回來。
「內鬼,我逮到你了吧。」蕭朗騎在黑影的身上,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雖然他一直沒有交代自己的分屍行為,但是守夜者組織分析可能是老董被拋入河中,被那些在河面上運行的運沙船的螺旋槳給「分屍」了,所以這並不能成為矛盾之處。案件就這樣被移交檢察機關起訴。
蕭朗的心中一緊,居然有人比他先進去了!難不成,是那個一直困擾他們的「內奸」?好嘛,本想偷偷摸摸地了解點情況而已,沒想到天大的功勞擺在了他的面前。守夜者組織里這些人的身手,除了司徒霸,誰還是他蕭朗的對手?
即使是這樣,老董還是不能安心。從他自己的育兒經驗來看,單親家庭的兒童都有可能出現各種心理問題,更不用說失去父母的孩子了。福利院可以保障好杜舍的衣食住行,卻不可能關注到他的心理問題。
「那你有什麼發現沒?」蕭朗急著問。
「太可怕了!」蕭朗驚呼道,「可是這個偷盜嬰兒的犯罪組織,目的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