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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最後的照片 4

第十章 最後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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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我們警方就有點騎虎難下了。」蕭聞天說,「立案的依據顯然不足,畢竟有懂行的人謀財害命,實在是極小概率事件。但不立案的話,對不起老唐。我也知道你們掌握了一些疑點,雖然還不能說明一些什麼,但疑點終究是無法解釋的疑點。」
天依然是陰沉沉的。
年輕人仔細看了一眼,暗暗發出佩服的驚嘆。
他猛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把把卷宗里夾著的一張老舊的照片拽了出來,然後順手拿起案頭的放大鏡,細細地看著。
工棚的牆角處,有兩個黑色的身影,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第三份材料,是一張被沖洗放大的黑白照片。
「杜舍,老董。」唐駿的嘴裏默默地念著。
守夜者成員們逐個拿起照片,仔細端詳著照片上紅圈裡的這兩個人。可是,畢竟照片年代久遠、清晰度有限,而且那個年代的人,誰能認識?看來看去,只覺得二人確實有點面熟,但究竟是誰,還是認不出。
女人扭過頭去不說話。兩個人之間,不知何時已經隔出了一段難以跨越的距離。
女人厭惡地將他推開了。
「謀殺嗎?」蕭朗咬牙切齒地問。此時此刻,沒有人比他更想抓住兇手。
既然工程師都這麼說了,蕭望也只能鑽進去看了一眼,並不能得出什麼線索。畢竟,這麼專業的知識,守夜者是完全不掌握的。既然工程師認為液壓系統的故障,可以是自然損壞,也不能排除有人故意摧毀,那麼再糾纏下去也毫無意義。
「密碼,密碼好像是7674。」唐鐺鐺抽泣著說。
蕭望已經意識到這一點,默默地點頭,思考著如何去做。
「我是孤兒了。」唐鐺鐺帶著哭腔說。
第二份,是兩張複印的照片。
無數種可能性在他的腦海里浮現,可是都被他自己一一排除了。
在殯儀館冷凍間最先看到蒼白的唐駿的面孔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個噩耗驚呆了,與唐駿朝夕相處,一直把唐駿視為己父的凌漠更是悲痛萬分。但是,也只有凌漠在那種極端情緒中,發現了蹊蹺之處。
「守」「夜」「者」
文件夾的旁邊放著兩張報紙,報紙的頭條標題分別是:
而成員們,圍著剷頭和那一攤殷紅色的血跡,細細尋找土地上的線索。
《南安再現幼兒「變異」事件!又是疫苗惹的禍?》
女人坐在寫字檯的前面,連燈都沒有打開,大概是不想別人看見她面頰上的淚珠吧。
「手環里的。」程子墨隨口答道,「不對啊,唐老師的手環明明是好的啊。如果這個東西都掉出來了,手環肯定已經稀爛了啊!」
凌漠點點頭,說:「我們在中心現場再搜索一下,還得麻煩工程師把液壓系統複原,我們也看看原始狀態是什麼樣的。」
「誰讓你這麼做的?」
巨大的重量加上墜落時的加速度,一下把男人砸倒在地,連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幾滴熱血飛濺到了女人的臉上,甚至還帶著滾燙的溫度。
細心的蕭望在凌漠取下唐駿的手環時,就知道凌漠發現了異常,在成員們坐上萬斤頂準備趕往唐駿出事的現場時,蕭望詢問了凌漠。
因事。(×)
「剛才我到車裡看看鐺鐺怎麼樣,她讓我開皮卡丘帶她回家的。」蕭朗說,「結果唐老師這裏還真有線索。」
她的眼瞳里倒映著地上的那具軀體。那軀體靜得出奇,胸膛一點起伏都沒有。一隻向她伸出的手腕,如今蒼白而筆直地指向了天空。
他一一https://read.99csw.com地查看文件夾里的文件,全身顫抖得更厲害了。
因人。(√)
「不可能。」凌漠說。
倒是在這個時候,凌漠用一把小鏟子,從乾涸的土地裂縫中挖出了一個小物件。
成員們走到裝載機的旁邊,鏟斗已經被到場施救的消防人員鋸斷了液壓桿,但還可以看得見鏟斗下方的殷殷血跡。
凌漠心裏很清楚,這是他掩飾自己的行為,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過作為一個機械工程師,他沒有注意到這個,也不算失職。
黑洞洞的房間,陰冷潮濕,一看就知道這是在地下室里。
房門的旁邊,是一面有些發霉的白牆,牆上懸挂著三個黑色的大字。
「去吧。手腳利索點,把現場收拾乾淨。」
第一份,是昨天下午審訊山魈時的筆記。
「在完成一號任務之前,我不希望再出現任何紕漏了。」
「7674?」蕭望說,「這數字是什麼意思?」
「這台裝載機的鑰匙,只有駕駛員林某一個人有。民警到達的時候,發現裝載機是鎖著的,但他們還是控制了林某。不過這個人說從昨天天黑開始就沒有幹活了,他就鎖了裝載機,去打麻將了。」蕭聞天說。
他強作鎮定地打開電腦加密硬碟,調出了四個文件夾,雙擊最後一個文件夾,彈出一個小程序,要求驗證人臉、密碼和加密手勢。唐駿一一做了,文件夾打開了。
「你們快來唐老師家裡,這裡有線索。」蕭朗急吼吼地說。
此時的唐鐺鐺比剛才要清醒了一些,但是她仍沒能回過神來,淚眼婆娑地靠在蕭望的肩膀上。
她像一具雕像矗立在那裡。幾秒鐘之後,她才感覺自己渾身在抖。
近期事件。(×)
女人的眼裡噙著沒有落下的淚水,她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卻感覺喉嚨口涌動著血腥味。年輕人低著頭,臉上浮動著困惑和躁動。女人深吸了一口氣。
在事發現場,唐駿不僅戴了手環,也帶了手機,那麼,如何解釋這一偏差呢?成員們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好辦。」蕭望從口袋裡拿出手套戴上,說,「這種手環是獨立計步的,並不需要通過APP連接手機。而手機上,會有獨立的健康係數記錄系統。」
「……所以,這麼多年了,你一直都沒有忘記那件事。所以,從你認識我的那天開始,你就已經想好了,」男人在沉默中慢慢開口,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所以一直以來,你都是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不是嗎?」
唐鐺鐺無力地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這數字的含義。
第一張照片里,是一本被翻開的筆記本。筆記本的一頁紙張被撕去了,而在被撕去的後面一頁紙上,被人用鉛筆塗滿。在鉛筆塗滿的黑色痕迹里,可以隱約看見一串顏色較淡的數字。
「這是什麼?電子元件?要問問鐺鐺。」凌漠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捏著一個亮晶晶的小物件。
圈裡,是一名男性的老師,手搭在一名個子不高的小學男生肩膀之上,顯得非常親密。如果不是因為這二人的親密動作,放在一堆人像之間,還真的不容易發現他們有什麼特徵。
「跟我走吧。」男人反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到今天這一步,我負主要責任。我陪你一起去做個了結,現在停下來還來得及。」
蕭望戴好手套,從物證袋裡拿出唐駿生前使用的手機。
唐駿深深地呼吸了幾次,連外套都沒穿,就衝出門去。
https://read.99csw.com道是自己……
「我問的是,有沒有被破壞的痕迹?」凌漠問。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驚醒了黑暗中的女人。
「什麼線索?」蕭望問。
凌漠毫無隱瞞,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寫字檯很整潔,和這個陰冷、破舊的房間不相適宜。寫字檯上,除了電腦和電話機,還有一本文件夾,封面是紅色的,寫著「研究報告」,右上角還有「絕密」二字。
這時,好像從工棚里傳出了咔嗒一聲,男人警覺了,他拉起女人的衣襟,把她拽到了不遠處的沙堆旁。這裏比較空曠,如果有人偷聽,很容易被發現。
也就是說,唐駿的手環和手機,出現了計步的巨大偏差。
「什麼東西?」凌漠轉頭問。
「手環?步數不一?」凌漠陷入了沉思。
蕭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說:「有不在場證明嗎?」
什麼表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唐駿同樣用紅色的水筆在照片上畫了一個圈。
房間里一片安靜,只有時鐘正在嘀嘀嗒嗒地響著。唐駿靠在電腦椅上,摘下了眼鏡,疲憊地按摩著鼻樑。思來想去,他還是沒有頭緒。
「意外」二字格外刺耳。
「誰讓你這麼做的!」
這太可疑了。
「爭取什麼?」女人倔強的聲音隨即響起,「如果你真的這麼在意我,你就應該知道,你要給我爭取的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
蕭朗和唐鐺鐺並肩坐在唐駿的寫字檯前,面對著寫字檯上的諸多物件。唐鐺鐺抱著唐駿的一件西服,坐在蕭朗的一側,獃獃地看著寫字檯上的電腦屏幕。那件西服上,似乎有唐鐺鐺剛剛留下來的淚漬。可能,現在的唐鐺鐺只能通過西服上的氣味,來追憶自己摯愛的父親吧。唐鐺鐺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堅強得多,她正在看著的,是唐駿電腦里的某個文件夾。因為加了密,所以文件夾是閉鎖狀態。
寫字檯上,平放著一個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昏暗的室內,看不清照片上的面孔。女人的手指在相框的中央遊動著,微微顫抖。
「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我還有什麼事情瞞得過你?」女人輕描淡寫地回答著。
照片里是一群小孩子和幾個老師,從衣著和背景來看,有不少年的歷史了。看上去,像是幾名老師帶著一個班的小學生去春遊的時候拍攝的。因為在那個年代照相機並不多見,所以大家看上去都是奇奇怪怪的表情。
「鐺鐺知道密碼嗎?」蕭望扭頭柔聲詢問唐鐺鐺。
現場是在郊區的一個工地,工地的中央有一個大沙堆,大沙堆的一側停著一輛鏟斗放在地上的裝載機。幾名武裝整齊的特警在周圍警戒,而裝載機的周圍有十幾個人圍著,忙忙碌碌的。
她愣了一會兒,默默地起身,把相框反扣,放進了寫字檯的抽屜,起身走出了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趙元、韋氏忠有聯繫。(√)
女人伸手去整理男人的衣領,卻被男人側身避開了。男人神色複雜地嘆出一口氣:「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她拿起話筒,心不在焉地靜靜地聽著電話話筒里的聲音。她未出一言,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我記得沒看出什麼人為破壞的痕迹,沒有,一定沒有。」工程師說。
——(日本)渡邊淳一
「實際上,消防和120抵達的時候,老唐已經去世多時了。法醫推斷,他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凌晨兩點左右。」蕭聞天九*九*藏*書說。
而蕭朗坐在唐駿的寫字檯前,認真地看著什麼。
裝載機的機腹下鑽出一個瘦弱的身影,走到女人的旁邊,伸手要去扶她。
「不用,這個我知道。上次鐺鐺重建行車記錄儀的時候告訴過我。」程子墨說,「這個是三軸加速度感測器的一個部件。」
夜間的工地上,萬籟俱寂。
「這,這,這……」工程師頓時語塞,「這不太可能吧?這個很專業。」
這個名字是:方克霞。
現階段,相對於電腦上那個還沒有破解的文件夾來說,更有價值的,是唐駿的寫字檯上的那三份材料。
蕭望沒有繼續追問,用密碼打開了手機,打開健康系統。
唐駿的書房裡,檯燈還亮著,平靜如常,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凌漠皺了皺眉頭,二話不說,鑽進了機腹。過了許久,他才滿臉灰塵地又鑽了出來,說:「機腹不上鎖,什麼人都能進。液壓裝置被拆得七零八落,即便有破壞痕迹也看不出來了。」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工程師從機腹里重新鑽了出來,說:「複原了,但是看不出什麼啊。自己壞的、別人弄壞的,都是有可能的。」
這張照片雖然大家都沒有看過,但是似乎在印象里,又都認識這個筆記本以及這一串數字。
幫助。(√)
「前期調查發現,老唐是今天凌晨一點多一個人駕車到附近的,監控視頻可以證明。可惜,附近是郊區,只能確定他是到了附近,但是不能確定他來這裏做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過來赴約。」蕭聞天說,「現場附近地面不具備現場勘查的條件,所以也看不出什麼。」
「我不會跟你走的。」女人重新昂起頭,盯著男人,「我沒有任何理由跟你走。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所有的推斷都只是巧合、偶然、一串隨機的數字而已。你教過我,證據要確鑿、證據鏈要完善!現實推理的精髓,是依據!否則一切推論也只是臆測罷了。」
工程師剛才被蕭朗一嚇唬,現在啥也不敢說,重新鑽進了機腹。
女人愣住了。
「啊?」蕭望左右看看,之前沒有注意到,蕭朗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人影了,「你什麼時候跑掉的?」
在沉默中,汽車抵達了事發現場。
此時的唐駿,心裏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這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強烈地衝擊著他的心房,他感到一陣心悸,緊接著又是一陣眩暈。
唐駿書房的頂燈和檯燈在他們進來的時候,都是開著的。如果沒有猜錯,唐駿是在研究桌子上的一堆材料之時,突然離開的。既然是唐駿臨終之前的最後動作,那麼這一定就是唐駿最想告訴他們的線索。
「機械」二字在凌漠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他猛地抬起頭,對蕭望說:「機械!」
「不,我們都是你的親人。」蕭望指了一圈。大家紛紛點頭,給予唐鐺鐺安慰和鼓勵。
蕭望拉開蕭朗,連聲向工程師道歉。
蕭聞天默默點了點頭,說:「確實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林某不在場,而且他有幹完活鎖好車的習慣,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夠操縱裝載機去壓人。我不放心,安排了技術部門對控制室內進行了勘查,除了林某的相關物證,確實找不到其他人的物證。」
「你……」
「老唐就是在這裏出事的。」蕭聞天指了指裝載機,說,「裝載機的鏟斗,把他壓在了下面,整個胸腹部和雙手都被壓住了。尤其是胸部和雙手的損傷最重,有開放性損傷。法醫通過屍表檢驗,分析九_九_藏_書老唐是擠壓導致胸腹部多器官破裂,出血死亡的。」
不知道是不是腎上腺素的作用,唐駿的全身都在顫抖。
此人與二人有仇。(×)
愛與死之間,只有一步之遙。
既然現場已經沒有什麼嚼頭了,凌漠也趕緊把電子元件裝進物證袋裡,幾個人坐著萬斤頂向唐駿家飛馳而去。
這個名字,大多數人印象不深。但是凌漠這個記憶力超強的人,卻牢牢地記著這個並不起眼的名字。
女人的話音未落,毫無預兆地,身邊的裝載機鏟斗轟的一聲墜落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唐駿坐在案頭,手上握著一支紅筆。擺在他眼前的,是今天的審訊心理記錄,以及其他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案件檔案。
蕭聞天回頭看了看孩子們,滿眼的憤慨。
蕭聞天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相信,所以找了裝載機的機械工程師來檢驗。」
剛才說了,就在唐駿的手環亮了一下的時候,凌漠敏銳地注意到,上面的數字居然達到了五千多,這和平時唐駿一整天的運動量差不了多少了!
「技術部門確實懷疑是意外。」蕭聞天說,「據林某說,他離開的時候,裝載機的鏟斗是舉起來的。所以技術部門分析,如果老唐正好站在鏟斗之下,而那個時候正好機器發生了故障,有可能會導致鏟斗下降而壓住老唐。」
「哎呀,我一句兩句說不清,你們快來。」蕭朗在電話那頭跺著腳說。
扶她的人,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筆記本的中央,寥寥地記了幾筆,雖然字跡潦草,但依舊清晰可辨。
「那會是怎麼回事?」蕭望問,「難道是意外?」
悲痛有可能讓人心灰意懶,但也有可能讓人愈發清醒。而凌漠就是后一種。
「確實是機械故障啊。」一名戴眼鏡的工程師從裝載機的機腹之下鑽了出來,對蕭聞天說,「領導,我們看了,確定是機器的液壓裝置出現了故障,可能是因為昨晚大風,或者有重型車輛途徑附近導致地面震動,引發故障,導致液壓桿失效,從而出現這一場意外。」
「鐺鐺,你是大人了,要堅強。」蕭望看著唐鐺鐺的樣子,很是心疼,用手輕輕撫慰她的肩膀。
「別聽他胡扯,我來揍一頓他就交代了!」蕭朗把拳頭捏得很緊。
女人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朝遠處大路邊走去。
大家也都陷入了沉思,卻被蕭朗的一個電話給打斷了。
女人也嘆了一口氣,她輕輕捉住了男人的手腕,這一次,他似乎沒有力氣再避開。女人露出一絲苦笑:「我送給你的禮物,你不喜歡嗎?」
第二張照片是卷宗紙的一頁,是被翻拍的照片的複印件。卷宗紙最上方的中央寫著:號碼歸屬;第二行是:北安市東江區東林路7號東四衚衕口;兩行字的下面,寫著二十一個人的名字,而其中一個名字,被紅筆圈了出來,是新鮮的筆跡,肯定是唐駿昨晚圈出來的。
因財。(×)
「說,你是不是被收買了?」蕭朗一步衝上前去,揪住工程師的衣領,差點兒把他拎了起來。
十幾個人中,有一位穿著二級警監製服的高級警官在場指揮,正是蕭聞天。
照片在傳遞的過程中,凌漠突然一把搶過照片,又看了一眼,滿臉的驚訝。
守夜者成員們,除了唐鐺鐺全身無力仍在車上休息,其他幾個人紛紛走到蕭聞天的背後。
所以,他因為激動,或者因為急切,用顫抖的雙手拿起了第三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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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個和你一樣懂行的人鑽入機腹,是不是可以摧毀液壓系統?」凌漠提出了關鍵的問題。
畢竟上了年紀,唐駿也開始注意養生了。也不知道是幾年前,唐駿開始戴著這隻運動手環,每天計步。時間久了,凌漠和唐鐺鐺也都已經熟悉了他的這隻手環。這個並不蹊蹺,蹊蹺的是,大家都知道,手環是每天零點自動歸零的,而唐駿出事的時候是凌晨,況且唐駿晚上一直在家,到案發現場也是開著自己的汽車去的。
「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但沒有我的命令,就算我遇到了天大的危險,你也不能暴露身份。我把你們培養到今天,不是讓你們一個個去自尋死路的,犯一次錯誤,就需要用更多的錯誤去彌補。他們兩個的教訓還不夠嗎?」
尾聲
女人表情越來越冷峻。她沒有再回頭看那具冰冷的屍體,而是靜靜地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某樣東西,遞給了年輕人。「他的東西碎了,碎了的東西不能留在這裏,會被發現端倪;也不能簡單地取走了事,他身上少了任何東西,都會引起懷疑。所以,用這個替換。」
結論:趙元、韋氏忠幫助過同一人,故此二人要死。
女人掙開了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即使讓無辜的人枉死,你也無所謂嗎?」男人的聲音也變冷起來,「你心裏的疙瘩,就不能通過別的方式解開嗎?」
男人沉默著,然後向著女人伸出了手:「我倆心裏都清楚,這不是臆測。」
「韋氏忠!」唐駿恍然大悟,「他怎麼會……」
說到「死亡」二字時,蕭聞天的聲音有些顫抖。
「年輕的韋氏忠和小時候的杜舍。」
「你冷靜點。」蕭聞天強壓著情緒,低吼道。
「事情總會敗露的,就算今天不是我,也總會有別人發現這一切的關聯。」男人攤開雙手,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這樣下去,更不能縱容罪惡、為虎作倀。如果你現在收手,還有機會去爭取……」
「這,這,這……」工程師翻著眼珠回憶著,「好像沒有吧。」
「那開裝載機的人呢?」聶之軒問。
作為一個極富經驗的守夜者組織老成員,此時的唐駿知道,他不能亂了陣腳,他必須要捋清楚自己的思路。不錯,兇手的所有動作都已經串聯起來了,兇手是有明確針對性的,目的也很明顯了。會是她嗎?不是她又會是誰?而且,這些看似平凡無奇的線索,都隱藏在警方保管的卷宗之內,兇手又是怎麼獲知這些信息的呢?
「我……」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羞慚的神色。
而看到第二張照片,大家的記憶都被完完全全地激發出來了。
很顯然,工程師檢查的時候,並沒有注意保護物證。
唐駿緊皺眉頭,細細地看著一張寫有二十多個人名字的名單的照片。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一個熟悉的名字在他的腦海里跳躍,他拿起身邊的卷宗,不停地翻著。果然,這確實是一個他曾經看到過的名字,於是順手用紅筆把名字圈了下來。
「可是……他什麼都知道了……」
「誰?」蕭望知道凌漠認出了二人。
親屬。(×)
(未完待續)
「爸。」蕭望叫了一聲。
曹允,替罪羊。(√)
凌漠的推測完全正確,從一個月前到現在,唐駿每天的活動量都是很穩定的,每天大約六七千步。但是,今天凌晨以後,手機上的步數是一千多步。
「老大,我們走吧……這裏,這裏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