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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第三章

第一部分

第三章

「正如比爾所說,我們需要你發揮自身特長。我們不想再看到我們優秀的法官和官員被炸飛或死於非命。更重要的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總統在任期內被這些歹徒暗殺。他們的一切都必須保護起來——他們的家、辦公室,甚至是車子都必須嚴格保護起來。」他停下來好讓傑克能消化他的話,「簡而言之,我們需要你這樣的外國老兵,來保護我們這樣的政府官員。」
也許我該北上給林賽一個驚喜。不,還是算了吧,她不會開心的。
他不記得上一次愛爾蘭共和軍把倫敦鬧得翻天覆地是什麼時候,他們常會改頭換面出來鬧事,所以當他打開收音機聽到新聞時不禁訝異,甚至可以說是大吃一驚。
他們轉身看了哥倫比亞官員一眼。
在威尼斯事件中,尼克鬆本來是不願意充當什麼英雄的。他的確救了林賽和其他幾個人的命,但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想一直當英雄。看過了太多類似《007》和《諜影重重》的電影,他深知現實遠不是那麼一回事,鮮少有人能得償所願。
他在戰友慘死後退了役。他試圖勸說雙胞胎弟弟阿歷克斯也跟著退役,但沒有成功。阿歷克斯的心中仍昂揚著軍人的激|情與鬥志,但是,尼克鬆早已心灰意冷。
傑克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過去的痛苦記憶讓她精疲力竭,又昏昏睡去。但是過去仍如夢魘般地折磨著她,她起身去廚房喝水,胃疼一直沒有停止,讓她不得安寧。
傑克站了起來。
「毒梟們正在竭力顛覆政府,意圖破壞我們的司法系統和社會構架。」

九*九*藏*書
尼克鬆·薩瓦斯睜開雙眼,頭疼欲裂。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因為昨晚酒喝得太多。凱里郡的生活方式就是如此,他也就入鄉隨俗了。
傑克靠在椅子背上。
自從那次談話后尼克鬆就再也沒有見過阿歷克斯,只有在這樣的清晨他才會想起他,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也許,像他這麼喜歡當兵的人,可能還在世上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服役吧。
他們最後一次簡訊聯繫是三周以前。林賽目前正在貝爾法斯特做一個新聞報道,下個月要去參加《倫敦時報》的面試。她終於要實現她的終極目標了:在一家世界聞名的大報社工作。
政府懷疑反叛分子們早就開始在世界各地籌措資金了,他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些活動扼殺在搖籃里。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北愛爾蘭的和平。一旦恐怖主義再次在北愛爾蘭生根,將會給英國帶來一場災難:由於英國兵力已被部署到世界上其他熱點地區,所以本土兵力嚴重不足。
比爾沒有告訴他的是,今後他要24小時隨時隨地保持高度警惕狀態。
他憶起了高中入學的第一天,那簡直是個噩夢。那些身材高大的大男孩們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欺負他:在操場上、走廊上,哪怕是上課時老師一扭頭的工夫。但是那時他已經學聰明了,明白必須不惜一切地克制自己,別惹麻煩。
尼克鬆的父親是希臘裔,母親是土生土長的劍橋人。所以雖然尼克鬆的姓氏薩瓦斯不像英國人的姓氏,但是尼克鬆這個名字卻是不折不扣的英國名字。之前為了對付愛爾蘭共和軍恐怖分子謝默斯·奧卡拉漢,他受召重九*九*藏*書出江湖。如今謝默斯·奧卡拉漢已經死了。
「政府部長們再也不能在自己的國家裡自由活動了。敬愛的總統受到嚴密保護,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們不會被嚇倒!我們一定會戰勝那些試圖破壞民主,企圖奴役人民的邪惡勢力。」
「我悄悄跟你說吧,傑克,」比爾小聲地告訴傑克,不讓官員聽見。
林賽一直都在為此努力。她最初是《韋斯特米斯郡日報》的一名菜鳥記者,繼而成為《愛爾蘭時報》法庭記者,後來因為表現出色,被提拔做了現在的調查記者。
「那我到底要做什麼?」
「說得好,先生。」他說。
她看著窗外,聆聽著中午街道上車輛的聲音。年輕時她習慣了鄉村的寧靜,但是那些當兵的甚至把這份寧靜也奪走了。如今鄉村的寧靜卻讓她感到恐懼。
「他是說任務艱巨——但是他很榮幸接受任務,」比爾連忙解釋,「是不是,傑克?」
他掀起被子起床,伸展了一下身子,到廚房泡了杯咖啡拿回卧室。喝了幾口,然後開始剃鬚、沖涼、穿好牛仔褲和運動衫。
她在乾草棚里躺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農夫發現。父母發現她沒回家,一直在四處找她。警察的態度已經非常和藹了,但她發覺自己根本沒法面對那些問題,於是離開了那個地方,在心裏默默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報仇雪恨。如今她終於就快得償所願了,心中一陣欣慰。
路牌提示他即將離開M25高速路進入輔道,終於快到倫敦了。他暗想:倫敦人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清晨熹微的陽光透過窗帘縫隙照射到卧室深處的牆上。牆上掛著他過世父母的照片,這是小茅屋裡僅有的幾件私人物品。他曾九-九-藏-書是英國軍隊的拆彈專家,兩年前退役后就一直蝸居在這裏。
每次挨打后他都默默起身離開。別人都叫他懦夫,但他不在乎。他需要集中精力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官員和藹地笑了。
官員的臉上又浮現出笑容,傑克皺著眉頭坐回座位上。
政府目前極為擔心愛爾蘭共和軍反叛分子日益增長的威脅,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上次在威尼斯發生的事件就是為了替反叛分子籌措資金,雖然最後以失敗告終。現在,反叛分子們開始不斷在愛爾蘭以外的地區尋求資金支持,為反對英國統治北愛爾蘭而開展的新一輪|暴力活動煽風點火。
傑克起身看向窗外,官員的話還在腦子裡迴響。這就是他的新工作環境,他終於可以擺脫過去的痛苦了。
她根本沒有聽到英軍軍車從後面開過來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車子停了下來,還有那些士兵跑動的聲音。她只感到自己被人一把抓住拖到巷子里,然後被推進了一個堆乾草的棚子。
「我給你說清楚點吧,」等那個女人走了以後,他繼續說道,「在過去的7年裡,總共有157位法官被謀殺。還有3500名英勇的警察和緝毒人員殉職。」

哥倫比亞官員顯得局促不安,但是他仍然接著按要求解釋。傑克·克羅瑟斯記得自己當時稍微鬆了口氣。一切都是合法的,光明正大的——那時的確如此——現在可今非昔比了。
他把咖啡杯放在床頭柜上,又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繼續思考。這時手機響了,打斷了他的思緒。
她記得自己在葬禮結束後走路回家,滿腦子都是她的哥哥們。她曾經告誡read.99csw•com過他們不要捲入那些事情,可是他們就是不聽,結果就這樣沒了命。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也很吃驚。喝著咖啡,他開始考慮哈里·威廉森少將在牛津郡沃克斯豪爾兵營說的話是真是假——他說有任務給尼克鬆。
怎麼沒人告訴他?他媽的到底出了什麼事?這些問題像磚塊一樣砸在他頭上。很快他就明白了:現在他是孤家寡人了。這也正是他的人生。他不相信任何人,而且似乎也無人信他。
即使是現在,她都記得自己恐懼的哭聲,記得自己大聲求饒。她使勁兒掙扎,可他們那麼強壯,她又那麼柔弱。等衣服被扒光了,她只能聽天由命。兩個人把她緊緊壓住,第三個人殘暴地一次又一次地強|奸了她。在她昏厥之前,她看到了強|奸犯脖子上那個醜陋無比的胎記。
官員一臉疑惑。
「那個任務,你還打算參加嗎?」
「不要問,傑克。你只要知道他能在最高層面上代表總統就行了。」
「這些人壓根兒就不信任他們的軍隊了,就這麼簡單。那些毒梟們自稱是引渡犯,已經在各種地方買通了很多人。他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這些官員雇傭了不少外國人,你可不是唯一一個。官面兒上講,你叫安全顧問。」
他現年四十九歲,曾經的軍旅生涯恍若隔世。最初他在北愛爾蘭的街道上執勤,然後作為下士被派遣到阿富汗的赫爾曼德省桑金地區執行任務,其間軍功顯赫。他所在的皇家後勤軍團隸屬於第11爆炸軍械處理部隊。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吧,我們走著瞧,蠢貨們!
「我要保護的人到底是誰?」傑克問。
他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贊成林賽到倫敦工作。也許這樣想很自私,因為倫敦離都柏九_九_藏_書林太遠了,而且他真的不想最後還是回到倫敦去——沒準兒他心中是想回去的呢?
尼克鬆最後對阿歷克斯說的話是「如果需要我,你知道該到哪裡找我」。退役后,他一直隱居在愛爾蘭鄉間。

「這裏可是戰場,我的英國朋友。你同意支持和平進程,這很好。那麼我想你對安排感到滿意吧?」
輔道入口處擁擠不堪,前方發生了一起車禍,而且連交通信號燈也壞了。他關上收音機,踩著剎車,閉目養神。
但是,威尼斯那一次確實夠精彩刺|激。他又喝了一口咖啡,思考著下一步要怎麼辦。
她的第一個重大突破出現在瑞安航空公司從都柏林起飛的航班上,當時一個愛爾蘭瘋女人試圖炸毀飛機。第二個重大突破則出現在她報道威尼斯總督府遭恐怖襲擊時。也就是在那時,她在威尼斯市中心邂逅了尼克鬆。
是哈里·威廉森打來的。
結束義大利的歷險回來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開始越來越想念過去那種腎上腺激素飆升的刺|激生活,想念那種刺|激以及林賽·米歇爾。林賽比他小17歲,但是年齡並不重要。
他停下來,一個女人送來飲料放在桌上。
這裏湖泊眾多,昨天他專門找了個湖去釣魚,想藉此忘掉最近發生的事情,可是沒有奏效。所以昨晚他只好約幾個朋友到村裡的酒吧喝酒——這些老傢伙們從未離開過村子半步。有時他很嫉妒他們的逍遙自在,而有時他們會對他的行蹤不定起疑心。
她渾身顫抖,雙手緊緊地抓住廚房的水池。完事之後他們一溜煙跑回軍車揚長而去。那邪惡的笑聲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回蕩,想起來就讓人渾身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