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十章
「天吶！」林賽倒吸一口涼氣。
少將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林賽記得自己看過一條這樣的襲擊報道：一夥蒙面的愛爾蘭共和軍武裝分子擄掠了當地部隊戰俘營中一位天主教廚子的親屬，逼他開著裝有1000磅炸藥的車子沖向愛爾蘭和北愛爾蘭交界處科石琴的英軍檢查站。車子一到檢查站就被遙控引爆，炸死了那個廚子和五名皇家步兵團的士兵。
「是的，」少將打斷了林賽的思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們必須封鎖這條消息，至少要再等幾個星期才能公開。」
林賽走後沒多久，少將就接到了從曼切斯特打來的電話。警方接到了賓館經理的電話，他驚恐地說在浴室發現了羅斯·伍茲的屍體。表面看她是溺水而亡，但是隨後在她脖子上發現的印跡說明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讀到這裏他笑了。知道這一點讓他很欣慰，非常的欣慰。
「他們是真的要置你于死地啊。」
「是的。這次你得出趟遠門。」
「我聽說你還有別的工作要給我？」巴科放下手槍。
「為什麼？」
「趕緊給我收起來，」少將隔著桌子俯身沖她大吼，「不準錄音，不準記錄。」
羅斯是巴科的第hｔｔｐs://rｅａｄ.9９csw•ｃoｍ一個女人。那個時候羅斯對他很好，而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繫，時機合適的時候他們也會偶爾見一面。但後來羅斯越走越遠，最終進了監獄，罪名是合謀策劃爆炸、私藏軍火和毒品。
林賽的進展不錯。她設法讓哈里·威廉森少將跟她的編輯弗蘭克取得了聯繫，現在哈里欠她一個人情了。
哈里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倫敦，思忖著該如何組織語言。
「好久不見，見到你真好——真的。」兩個人走進門來，高個子邊說邊狠狠地擁抱了一下巴科。他和巴科上次分手時鬧得有些不愉快，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必須合作。幸好巴科不是愛爾蘭人，要不警察早就盯上他了。
巴科讀到這裏停了下來，思忖著這些話的真實性，然後繼續往下讀。
「這個嘛，我倒是有一個提議。」
林賽很不情願，但也只能點頭答應。
「你這日子過得……怎麼說呢，很有趣嘛，克羅瑟斯先生，不過這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
「誰？」
「我們初步檢驗了一下那些毒品，是可卡因。猜猜是哪裡來的？哥倫比亞。」
「我喜歡出遠九*九*藏*書門，」哥倫比亞人說，「我現在乾的就是出遠門。」
「如你所知，牛津街爆炸案的作案者是個來自愛爾蘭科克郡的年輕人，這一點我們已得到確認。我們還知道他有同夥。那個叫馬丁·麥康納基的男孩兒被他們用來做了人肉炸彈。目標應該是那天到他學校做演講的高官，是個部長。但是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去學校，而是去了一家人多嘈雜的飯店，放在他書包里的手機發出信號引爆了炸彈。」
「你不會認為他們真的會將炸彈安置在人體內吧？就像那個叫奧博爾的女人？或者像基地組織那樣？」她問道。
威廉森少將神經質地笑了。
人肉炸彈，過去也被稱為代理人炸彈，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早期愛爾蘭共和軍慣用的伎倆。那時候，他們綁架英國安全部隊或者政府工作人員的家屬，然後逼迫這些工作人員開著裝有炸彈的汽車前往英國的軍事目標。當這招失靈后，恐怖分子就開始改用無辜百姓了。
而在北愛爾蘭奧馬市部隊基地的一次襲擊中，愛爾蘭共和軍把人肉炸彈綁在車上防止逃跑，同時還把他的妻子和孩子扣為人質。
在考慮下一步的行動之前，他先喝
read.99csw.com了杯熱飲坐下，掏出他的平裝書來。「你他媽覺得呢？」來人答道，「讓我們進去。」
「你們會查到這跟一個愛爾蘭人有牽連。」傑克對他說。
「小姐，你觀察力真的很敏銳！不過套用間諜小說里的話就是：如果我告訴了你，我就只能殺了你。」
哈里清了清嗓子又坐了下來，雙手抱在胸前，注視著一臉疑惑的林賽。
「從哥倫比亞回來我就去辦了更名手續。不過現在看來毫無作用，那群混蛋還是找到了我。」
巴科剛把書合上塞在座位旁，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他從一個坐墊下掏出槍，起身問道：
現在林賽聽到了具體細節，這些細節放在她的報道里可是世界級的獨家報道。但她知道自己沒法這麼寫，沒準兒是可以的呢？
我可算知道尼克鬆是跟誰學的了，林賽想，收起錄音機衝著少將笑了笑。
林賽不知道少將是否在開玩笑。
哈里掛上電話，走到窗邊凝視著倫敦的天際線。羅斯·伍茲死得不冤，她是自作自受。
對於過度捕殺狐狸通常心存愧疚，它只為了生存而捕獵。
透過雲層間的縫隙，倫敦隱約可見。巴科盡量不再去想往事。從曼切斯特起飛的航班即將在read.99csw.com希思羅機場降落。
二
「我們先說清楚，這次對話內容不得公開。你不能引用我說的話，而我的名字也絕不能出現——任何地方都不能。明白嗎？」
「我們已經在繼續調查了。可問題是我們該拿你怎麼辦呢？」
三
巴科馬上就聽出了那個愛爾蘭人的聲音，打開了門。
捕食者很少會在自己的領地上捕獵。每天出發捕食前，狐狸會在自己的領地上遇到野雞或野兔。但是狐狸只是追著它們玩兒。只有到了捕食的區域，狐狸才會發起進攻。
「尼克鬆，」林賽問，「他到底在搞什麼？」
可是她本性難移，所以一出獄就重操舊業。對此巴科一點都不奇怪：羅斯跟英國佬天生有仇，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被捕的那天，傑克在帕丁頓格林警察局接受了整整三個小時的審問。他不停地向警方解釋自己的處境。總督察邁肯尼一開始並不相信他的話，但是傑克能感覺到他似乎慢慢弄清楚了狀況。
「原因很複雜。」他說。
狐狸通常都是老死的。
他停下來看著林賽，對方正專心致九九藏書志地聽著，而他的話也證實了林賽此前的調查結論。
「我們生活在一個危險的時代，面臨著危險的敵人和複雜的挑戰。現在所有人都只關心基地組織和其他國際恐怖分子造成的威脅，這就給了愛爾蘭反叛分子們可乘之機。他們一直在暗中活動，以求發展成規模小、進攻性強、組織嚴密、裝備精良且威脅巨大的組織。我們相信，他們即將在英國展開一輪規模空前的恐怖襲擊，而上周的爆炸事件僅僅是個開始。」
一
四點四十五分，哈里打開辦公室門說抱歉讓她久等了，將她迎到辦公桌旁坐下。
藏身處在倫敦東區，很好找，他以前去過幾次。跟以往一樣，他這次也好好地隱匿了自己的行蹤，就像狐狸那樣——然而他並沒有想象中藏得那麼好。
「還要把我名聲搞臭。」
「我報道的任何事情純屬推測，和任何人無關。除非我能從其他渠道得到證實，我才會說這是事實。」林賽說著拿出了數碼錄音機。
林賽和哈里約好四點半見面，不過因為沒事可做，她提前十分鐘就到了。她在哈里辦公室門口狹窄的過道上找了個位置，坐立不安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