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鬆在基爾伯恩的一家酒吧漫不經心地喝著一杯健力士黑啤。他環視周遭想找一張友善的面孔，卻一張也沒有。

「你他媽到底是誰？」他問。

「我們認為他知道有關『黑色星期五』的事，」另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人說。他長著一張和他身體很不協調的娃娃臉。

「我都沒注意到，」安保人員說著繼續搜身，「其實根本就看不出來，現在的技術真是太厲害了。」

林賽盯著他，嘴巴張得老大，卻啞口無言。她無法一下子消化這麼多信息。弗蘭克是為了保護她才死的，他就是那種人。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就快要奪眶而出，但是她硬用手背擋住了它。

這位安保人員掃了一眼紙上的名單，沖詹妮弗笑了笑，然後把她帶到一旁。

「是嗎？那是誰呢？」

「同伴？」

「凱西呢？」

「亨利？我還真認識。他經常來這兒。我昨晚以為能見著他呢，但是他沒來。」

「我不知道什麼瑞克https://read.99csw.com還是邁克爾·奧麥利。不過要是我看見亨利，我會告訴他你在找他。」酒保說著轉身去招呼另一個顧客了。

尼克鬆出門還沒走遠，酒保就拿起了電話。

她猶豫著開了門，幾分鐘后就開始後悔把他們放了進來。第一眼起她就不喜歡這幫人，儘管他們出示的身份證明不是特別可疑。他們怎麼找到我的？林賽暗想。

自以為是的臭婊子。

「沒錯，可不是嗎？」詹妮弗附和著。當掃描器掃過她全身時，她只希望那個女人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恐懼，或是聽到她「咚咚」的心跳。

「是假肢。」詹妮弗解釋道。她看向哈維，他已經通過了安檢，抱著手臂在等她。

「她今天休假，我替她。你之前來過這兒？」

「瑞克，」尼克鬆答道，「瑞克·奧麥利。我也好幾九_九_藏_書年沒見到他了。或許你叫他邁克爾，邁克爾·約瑟夫？」

「哈里·威廉森，」他說，「哈里·威廉森少將。」

「現階段你只要知道我們為政府工作就夠了，」八字鬍解釋說，「我們認為奧麥利將在倫敦對某個很有價值的目標發動襲擊，並且很快就會動手。我們時間不多，可能只有幾個小時。他可能是夥同別人一起干，也可能是自己單幹。我們需要你手上的情報。」

「是的，來過幾次。」詹妮弗盡量表現得友善一些。她報上自己的名字和餐飲公司的名號。

「再次道歉。」她說。詹妮弗屏住呼吸，等著警報響起，但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我剛才說了，」尼克鬆面帶微笑，語氣平靜，「我們是老夥計了，原來在凱里郡的建築工地上一起干過活。我們那幫人都叫他瑞克，他喜歡別人這麼叫他。」

酒保雙手撐在櫃檯上，壓下身子靠近尼克鬆。

這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娃娃臉拿起房間里僅剩的一張椅子擺在林賽邊上，和林賽幾乎面對面地挨著，近得林賽都能聞到他呼吸里的大蒜味。

「你們想要什麼？」林賽努力壓下內心的恐懼。從他們踏進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肯定是個大麻煩。為了新聞，她早就陷入了麻煩。新聞就是一切，不是嗎？優秀記者就是這麼做的——他們率先發布新聞，讓其他記者只能跟在後面做後續報道。

「我不是愛爾蘭人，但是我住在那兒。」

詹妮弗穿著一身精緻的商務長褲套裝。看到一個陌生女人拿著記事板向她走來，詹妮弗突然慌了起來。

林賽本想問他是從哪兒得到這個消息的，想想還是算了。他們絕不會向別人透露信息的來源，當然更不可能透露給一個記者。

尼克鬆喝ｒeaｄ•９９ｃｓw•ｃom完酒，從木凳上站起來，又看了一圈四周然後往門口走去。找茬成功，任務完成。

「希望你不介意。」她說著開始搜身，隨即就發現了她上衣口袋裡的手機。她把手機拿出來，卸開后又重新組裝好還給了詹妮弗。「今天上面要求我們要更加細緻嚴密，防患於未然。」她的手往下摸到詹妮弗的腿，一臉困惑地抬起頭來。

「他可能和同伴去別的地方了。」

儘管他們的名字已經列在了過審名單中，但上議院的安保人員堅持履行自身的職責，因此詹妮弗和哈維仍需接受安檢。

兩個人又交換了一個眼色。一陣沉默之後，八字鬍開了口。

林賽坐回筆記本電腦前準備再從網上挖點料，但是一陣響亮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這對雙方都有好處，米歇爾小姐——或者說林賽，對吧？」那個留著八字鬍、穿一身深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說道，「關於瑞克·奧麥利，你有什麼重要read.99csw.com情報？」

「我也沒什麼理由不相信你們，你們在哪個政府部門工作？」

「你的口音聽起來不像是愛爾蘭人。」

「亨利，」尼克鬆回答說，「亨利·麥阿里維，你可能不認識他。」

「也不算是，」尼克鬆答道，「我在找一個愛爾蘭老朋友。很多年沒見過他了，我們一塊兒共事過。」

瑞克總是對的。

「我想相信你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做到。作為回報，你們能給我什麼？」

「你可是這裏的生面孔。」酒保擦著杯子對他說。

酒保把杯子放在吧台上，仔細打量著尼克鬆。

「我們是特工，好嗎？我們知道你的尼克鬆·薩瓦斯的底細——他效力于CIRDU的哈里·威廉森少將——但是他們毫無進展。我們知道你去過南阿爾馬，知道你的上司被殺，知道奧麥利在找你——實際上我們認為你的上司是因為不肯告訴他們你的工作進展和下落才被殺的。簡而言之，我們認為你在整場博弈中佔據有利地位。」娃娃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