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四十五章
「那個少將？」
林賽抵達少將辦公室門外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八點。她從尼克鬆那兒得知他經常工作到很晚，特別是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的時候，看來今晚她很幸運。她向保安亮了一下自己的記者證就徑直往裡沖，告訴他說自己和哈里有個緊急會面。
兩名特工迅速離開，尼克鬆最後看了廚房一眼。廚房檯面下的一本舊電話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彎腰拾起來，下意識地翻了一下，發現有一頁被撕掉了一部分。
得到了足夠的信息，林賽起身準備離開。她往門口走的時候少將一直跟在她後面。他努力克制住那個強烈的念頭——就在此時此刻將她了結。這易如反掌，而且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少將關上門，回到桌子旁。林賽已經坐了下來，有點兒焦急不安。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打定主意該怎麼來提出這個話題，圓滑可不是她的風格。
「抱歉，長官，我沒能阻止她，」保安抱歉道，「她說和您約好了。」
他反覆糾結了幾分鐘后還是決定放棄。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耐心可是美德，這些年來他已經培養出了足夠的耐心。他迫不及待要擺脫這種生活，因為他這輩子殺的人已經夠多了。而且他也逐漸厭倦了這種日子：就因為某個人突發奇想要別人死，他就滿世https://read.99csw.com界跑著去追殺。他知道自己離金盤洗手不遠了。
少將又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林賽。看著窗外漸濃的夜色，他想問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怎麼知道的，但他不能。在他軍旅生涯平步青雲的時候，他選擇性地遺忘了那一段經歷。他轉過身面對著林賽。
「我不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女士。我只是信口一說，原諒我，」他說著開始回憶往事，「尼克鬆知道你在這兒嗎？」
「我該有印象嗎？」
布朗賽德走上前來。
哈里看了一眼林賽，旋即明白他們得談談。她知道了什麼？
「我也是。我覺得你該走了。我們可以換個時間再討論這件事。就像你說的，今晚還有更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
「好吧，」尼克鬆同意了，他把槍遞給弟弟，「拿著這個，有必要的話殺了那個混賬。」
「我現在跟CIRDU的這個傢伙在一起。他找到了一張被撕毀的照片，上面好像是個窗戶，看不太清楚。我現在把它帶過來。這可能是個重要線索，也可能不是。」
「那威廉森少將呢？今晚有誰和他聯繫過嗎？」
「我可不確定我們是，」尼克鬆回答道，「我知道你們手裡有我上司的把柄。」
「你發現什麼了？」傑克問。
整個小組立即投九九藏書入調查。愛德華退回到自己小小的辦公室里，直覺告訴他情況非常糟糕。沒過一會兒，手機響了。是約翰尼·斯賓塞。
愛德華摸了摸鬍子。他現在鑽進了死胡同，每個方向的調查都進展緩慢，可明明之前還進展神速。
四
「你在想什麼呢？」他問，「我們可是同一戰線的。」
「那麼你是承認了？」林賽問道，一股寒流衝上全身，是恐懼嗎？
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麼干！
「想想而已。」他說。
「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二
殺人的好處就是酬勞豐厚。
奧麥利在威斯敏斯特大橋上看著泰晤士河的對岸。聽到第一聲槍響，他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然後他轉身離開，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辦。
海倫·哈里森走上前來。他們都在米爾班克的控制室等著出照片辨認結果，才從奧麥利藏身處找到送來的照片。
一
保安還沒來得及阻止她，林賽就已經衝到了樓梯中間。等他抓住她的時候，林賽已經在用力敲少將的辦公室門了。門一下就開了。
斯賓塞掛了電話，轉身看著尼克鬆。九*九*藏*書
「那家餐飲公司叫什麼名字？給我好好查一下他們。我要知道這公司有哪些人在現場，我要看他們在安全系統上的所有記錄。現在就去！」
「可能吧，」尼克鬆嘟囔道，仔細研究著這頁剩下的部分。「我得找出撕掉的那塊是什麼。」他合上電話簿查看書脊找到日期：2011/12。「咱們走吧。」
「那麼少將，南部阿爾馬，1983年，有印象嗎？」
「報告長官，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什麼意思，長官？」那名特工問道。
哈里坐了下來，死死盯著林賽的眼睛。他不安地笑笑，兩隻手都放在桌子上。
他放下望遠鏡，來到架起的TAC-50狙擊步槍邊上，從射擊瞄準鏡里看去。射擊線路非常完美，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動手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特定的時間點才能開槍，而他忍不住想肆意射擊。反正合同上的錢他都已經拿到手了，這麼做有什麼區別呢？
第二發子彈出了膛，擊碎了另一扇窗戶，但是沒有人受傷，因為他們全都蜷縮在了地板上或者躲在了桌子下面。
入夜了，天氣漸漸轉涼。他看了看表，離行動開始還有一小時。他舉起望遠鏡，凝視著泰晤士河對岸亮起的窗口。房間里看起來忙碌擁擠，有些窗口能看到些人臉，但不是太清楚。不過即便能看清，他也不reａd.９９ｃｓw•ｃｏm認識誰是誰。
「讓我再看看那個名單，」愛德華局長命令道。他看著上面的名字，在詹妮弗·埃科斯的名字上用圓珠筆畫了個圈。「我們對她了解多少？」
「她已經在那家餐飲公司幹了很多年了，很受人尊敬，但不太擅長交際。記錄表明她從沒結過婚，也沒有任何案底。她父母雙亡，也沒有任何親屬，總之底細清白。為什麼這麼問？」
子彈擊穿玻璃留下一個小孔，打中了一位賓客的夫人。享用了製作精美、服務周到的完美晚餐后，她正正繼續享用一杯伯爵茶。
「我覺得應該有的。您慢慢想，我整晚都空得很。」林賽說著靠在椅背上。
「這事現在無關緊要，」他說，「我們現在得把這個帶回去搞清楚上面到底是什麼。你幹得不錯。」
「我不清楚你知道些什麼，但事實並非表面看起來的那樣。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一時愚蠢犯下的錯誤，但我至今都深深內疚。你們記者應該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著牆，從工具箱取出機票——那是一張去里約的單程票。明天這個時候，他想著，他就可以坐在酒吧里，一手摟著美女一手端著一杯龍舌蘭日出酒了。
「想想而已，」愛德華把名單扔回到桌子上，「他們怎麼還沒有把照片結果做出來？」
愛德華看著牆上ｒｅａｄ.９9ｃｓw.ｃom的鍾，上面顯示著是晚上十一點。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明天就是星期五，而且是「黑色星期五」，不管他媽的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轉身看著一個手下。
尼克鬆和傑克在趕往聖托馬斯醫院的路上聽到了槍聲。
五
「不，這事和尼克鬆無關。天知道，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我去看看他們有什麼進展，長官。」海倫說著離開了控制室。
「咱們可能來晚了，」尼克鬆加快了腳步，然後停下來看著傑克說。「他把醫院樓頂作為射擊地點，幸虧我找到那本電話簿。」
林賽坐直了看著少將，他似乎都站不穩，彷彿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眼眶濕潤，不住地搖著頭，手也不知該往哪兒放。
他看著傑克沖向聖托馬斯醫院，然後轉身前往威斯敏斯特大橋。路上他用手機打給少將，告訴他自己的推測。但哈里的反應似乎很冷淡，於是尼克鬆掛掉電話開始狂奔。
「有奧麥利的最新消息嗎？」
「沒事的，我認識這位女士。她確實和我有約，我應該告訴你的，」少將側身把林賽讓進辦公室，「不會太久的。」他告訴保安。保安轉身走開了。
三
「聽著，」傑克說，「這裏我能搞定，你得趕緊去河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