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賽笑了笑，遞給他一張20英鎊讓他不用找零了。她下車往最近的那條警戒線走去，出示了她的記者證。

「奧麥利因為不想留後患就把這雜種殺了？」

「恕我直言，你都沒抓到重點。」

但她首先顧慮的是尼克鬆，以及他要怎麼面對他弟弟傑克的死。不過她大可放心，尼克鬆很早之前就知道怎麼應對死亡了。他早就見過很多同僚死在北愛爾蘭的大街上以及世界上其他紛爭四起的地方。他仍是個戰士，戰士看待死亡的方式與常人不同。

「如果我們不把奧麥利弄到這兒來，他會殺了瑪麗·簡的。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尼克鬆爭辯道，但愛德華局長就是不同意。

「他馬上就要到了，你要跟他說什麼？」她問。

尼克鬆下樓到應急安全室門口向少將喊話。

「我們是雙胞胎，本來關係應該挺好，但事實上並沒有……沒有那麼好，」尼克鬆低下頭，「我們倆都從事同樣的職業，不過後來傑克做read.99csw.com了其他事情。他是因我而死的。」這話說完尼克鬆就不作聲了，直到愛德華局長驚詫地看了尼克鬆一眼。「我讓他去醫院看看能發現什麼，我自己卻到這兒來了。信不信由你，他和奧麥利有過恩怨，結果這他媽就是結局。」

「但是你他媽要怎麼解釋清楚？」瑪麗·簡厲聲說，語帶嘲諷。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正常。

愛德華局長摩挲著臉頰上的鬍鬚，思考著尼克鬆的說辭。他知道尼克鬆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為什麼？」

「我也不想，」少將輕聲說，「我也不想。」

「什麼重點？」

計程車穿過威斯敏斯特大橋，司機停在路邊，轉身看著林賽。

「你要知道，一旦奧麥利發現威廉森是他那該死的父親，事情可就亂大發了。」

「待在這兒別動，」警員最終說道。林賽看著他走開去對著警用無線電說了幾句話，沒一會兒又走了回來。「一會兒會有人來的。」

「奧麥利把一個工具箱落在醫院里了，裏面是把分裝的高性能狙擊槍，還有一大筆現金——我猜那是付九-九-藏-書給巴科的。」

「抱歉，女士，」攔在那兒的警察說，「不允許媒體進入，你上司沒告訴你嗎？」

「那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他問。

「我才不在乎這些！」愛德華局長反駁道。

就在這時，三輛警車開過來，後面跟著一輛裝甲車，這讓看守警戒線的警員都吃了一驚。就在他們慌忙去處理車隊時，林賽從警戒線下面鑽了進去，消失在黑暗中。

「那他可幫了我們個大忙，」軍情五處的局長厲聲道，「那個女人差點把我們整個政府都給炸了，別指望我會可憐她。」

少將低頭看了看手錶，站起來往門的方向走去。

「他們有權，但是他們也不可能完全得逞。我得給高層的朋友打幾個電話，馬上回來。」愛德華局長說著，走開去找一個私密的地方說話。

「哈里·威廉森少將呢？他是這個部門的頭兒。我要見你們的指揮官。」

「告訴我什麼？」

「我們真是太幸運了，」愛德華局長諷刺道，「你弟弟的事情我很抱歉，」他的語氣又變得極為同情，「你們倆關係好嗎？」

愛德華手下九*九*藏*書的特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警方不肯把奧麥利交給他們處置，半小時都不行。

「目前要封鎖消息。」

林賽在警察局做完筆錄后叫了一輛計程車就往下議院跑。她現在手裡握著一個大新聞，這可是其他記者同行做夢都想要的。但整件事還沒結束，她還不能開寫。想到沒有人能搶先一步寫出這個能成就終生的獨家新聞，她非常滿足。

「我不能確定，但看起來似乎是奧麥利雇他來製造混亂，這樣河廳所有客人就會逃到安全室去避難——這也正是昨天晚上發生的。」愛德華局長說。

尼克鬆抓了抓頭髮，重重地嘆了口氣。

少將背靠著牆坐在地板上，瑪麗·簡坐在他對面，陷入沉思。事情究竟是怎樣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她瞥了一眼少將，不禁開始揣測瑞克會怎麼看待整件事情。

「已經在問了。」尼克鬆回答。

毫無回應。

「你讓奧麥利進來又能怎麼樣呢？他已經被抓起來了，還能糟到哪裡去？要是她決定引爆炸彈，他也會死——他們都會死。我們得和奧麥利談談，現在或許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九九藏書你不知道——他說不定是個金礦，可以挖出更多愛爾蘭共和軍反叛分子的信息。把他送給交司法部門之前，我可不想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他們有權這麼做？」

「我也不想知道——所以他一出生我就拋棄了他。有太多他不知道也不應該知道的事。」

「巴科？埃米爾·巴科？他在這兒幹什麼？我以為他已經死在特內里費島了，」尼克鬆努力消化著這個消息，喃喃自語起來。「我跟你說，事實上發生的事可遠比我們所看到的要多。」

「太他媽對了！我那時候也年輕，你想過我會怎麼樣嗎？」

「警戒可嚴得緊，」他說，「就到這兒了，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過去。」

「弄清楚他們要把他帶到哪兒去。」

「我不知道，」威廉森少將回答道，「我只想把事情解釋清楚。」

「現在有個他媽的少將在裏面，要是出事的hｔｔｐｓ://ｒeａｄ•９9ｃｓw.ｃoｍ話情況會變得怎麼樣呢？」

「哦，這個，」林賽答道，「我當然知道，但我是來幫忙的。尼克鬆，CIRDU的尼克鬆·薩瓦斯可以證明。」

「沒聽過這個名字，女士。你現在得離開。」

「一直在想。我一直想知道你後來怎麼樣了，甚至考慮過追查你的下落。」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搞砸了，」瑪麗·簡答道，「我只知道自己是個將死之人，下周這個時候我都不一定還在人世，」她停下來想了一會兒，「但也許你是對的，他或許應該知道真相。我並不想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

「這麼說奧麥利真是不想留下任何一個後患？我猜也是他幹掉了他的好兄弟們，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但是一切都沒能按照計劃進行。」

「我那時候太年輕，一時衝動才幹了那件蠢事。」

「請求你的原諒。我不知道你懷孕了，不知道你有個兒子。」

「我也明白，但無論如何還是得這麼做。如果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奧麥利可他媽殺了我弟弟，不過我得顧全大局。我要知道他手上的情報——然後，他就歸你了。」